第一章·泥腿子的春天
晨雾在青瓦檐角凝成玉露,坠入青石板缝隙时发出细碎清响。
林小凡蜷缩在稻草堆里数了七声鸡鸣,才把冻僵的脚趾从老黄狗肚皮下抽出来。春寒料峭的风掠过他单薄的粗布短打,却在触及腰间暗袋时陡然升温——那里藏着半块偷藏的枣泥酥,糖霜已与粗麻布纹路融为一体。
柳家姐姐该打水了。少年对着水缸里晃动的倒影呲牙,舌尖卷走嘴角残渣。水面映出的面容沾着灶灰,却遮不住眉宇间跳脱的野气。他忽然掬起冷水泼脸,惊得缸底青苔间游过几尾红鳞。
井轱辘的吱呀声穿透三进院落。林小凡翻过篱笆时,正瞧见柳月娥俯身拽动麻绳。素色襦裙被井沿水渍染出墨梅纹,银簪斜插的堕马髻下露出一截凝脂玉颈。少年喉结滚动,怀里的油纸包险些跌落。
昨儿摸的鸭蛋。他将青苔裹着的物什搁在井台,指尖有意无意蹭过女子皓腕,用芦苇叶包着煨在灶灰里,比王婶家的咸鸭蛋鲜嫩多......
林家崽子又偷腥尖锐女声刺破晨雾。王婶端着木盆跨出东厢,鬓角木梳斜插得能当暗器,当心你爹半夜掀棺材板!
林小凡梗着脖子回呛:我爹要活着,准夸我晓得疼人!话音未落,柳月娥的捣衣杵已敲在他后颈。那檀木削成的棒槌带着皂角香,疼得少年蹲身揉搓却不敢呼痛。
寡妇秋水般的眸子掠过少年腰间鼓囊:前日偷摘的枇杷核,埋在灶灰里能当火种她忽然俯身贴近,茉莉香混着井水凉意钻入少年耳蜗,后山乱葬岗的野果也敢采
林小凡瞳孔骤缩。怀里的《春宫秘戏图》啪嗒落地,翻开的页面上鸳鸯交颈,莲叶间却暗藏半枚血色指印。老孙头赶着牛车恰巧路过,眯着昏花老眼凑近:这画的是......
《齐民要术》!少年饿虎扑食般抢回画册,耳根红得能烙饼,孙伯您家母牛要生了吧我爹说过,牛犊落地得用艾草熏......
铜铃声撕裂晨雾。十丈外的土路上,黑衣修士策马而立。玄铁面具下双眸如毒蛇吐信,腰间兽首玉牌泛着血光。林小凡后颈寒毛倒竖,恍如幼时被野狼堵在树杈的窒息感。
柳月娥的捣衣杵重重砸进木盆:回屋。二字似淬冰利刃,却让少年想起六岁那年的冰窟窿——父亲将他抛上岸时,掌心最后的温度也这般冷硬。
暮色爬上窗棂时,药香混着霉味在茅屋盘旋。林小凡蹲在灶前添柴,火光照亮母亲枯槁的面容。草席上的妇人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血沫染红半幅被褥。
娘,柳姐姐给的枇杷膏......他话音戛然而止。油灯将人影投在土墙上,分明是个戴斗笠的佝偻身形。少年抄起火钳转身,却见老孙头正往豁口陶碗倾倒牛乳。
头茬奶,养人。老汉的蓑衣滴着水,在夯土地面洇出蜿蜒溪流,后山塌了块崖壁,露出些古怪物事。浑浊眼珠转向窗外雨幕,你爹常说,有些因果沾不得......
惊雷吞没了尾音。林小凡盯着碗中晃动的乳白,忽见涟漪里浮现正午那道阴鸷目光。黑衣修士的玉牌在记忆里翻转,兽首獠牙间似乎衔着半片残碑。
子时的乱葬岗浸泡在墨色雨幕中。林小凡踩着腐叶深坑摸到塌方处,火折子照亮青石碑的刹那,惊雷劈开天穹。碑文如蝌蚪游动,血色藤蔓顺着雨水缠上脚踝。
小友根骨绝佳啊。苍老笑声在颅骨内炸响。少年踉跄后退,后腰竹筒滚落,腌到半熟的鸭蛋碎在碑前。蛋黄渗入石缝的瞬间,青光凝成鹤发童颜的老者。
残魂深吸雨气,指尖点向少年眉心:这玄阴体老夫收下了!
剧痛从丹田炸开。林小凡跪在泥淖里干呕,血脉里似有万千毒虫啃噬。耳畔金铁交鸣声中,他恍惚看见柳月娥的银簪化作三尺青锋,老孙头的牛铃正在风雨里唱诵梵音。
忍着!残魂厉喝如暮鼓晨钟,想救你娘就运转周天!
混沌中浮现星图脉络,林小凡本能地引导体内乱流。腐叶下的蚯蚓突然暴长三尺,缠绕他手腕化作墨色纹路。碑文渗入瞳仁时,他看见三千丹炉在虚空燃烧,每尊炉内都囚着嘶吼的人形。
鸡鸣三遍,林小凡在自家柴垛醒来。掌心残留的墨色纹路正缓缓消退,丹田却多了团旋转的气旋。他试着触碰灶台,柴火爆裂声忽然变得迟缓,火星飞溅的轨迹清晰可辨。
屏息!残魂警示炸响的瞬间,马蹄声已至院外。黑衣修士的马鞭劈开木门,玄铁面具下传来砂纸摩擦般的嗓音:昨夜子时,你在何处
林母的咳嗽声骤然加剧。林小凡抓起灶灰抹脸,指缝间窥见修士玉牌泛着血光:官爷明鉴,小的昨夜给孙伯接生牛犊......
撒谎!马鞭卷起陶罐砸向少年面门。千钧一发之际,老孙头赶着板车撞进院墙。受惊的母牛撅蹄踢飞玉牌,林小凡趁机摸到热乎的牛粪往身上糊。
黑衣修士暴退三步:晦气!
官爷恕罪!老孙头颤巍巍作揖,这母牛难产伤了神魂......
趁众人不备,林小凡将沾血的玉牌残片塞进裤腰。冰凉触感贴上肌肤的刹那,他听见残魂倒抽冷气:玄阴宗的血咒!
第二章·青石有灵
暴雨冲刷着后山的腐殖土,林小凡的草鞋陷进泥潭,发出吮吸般的声响。他攥着从老孙头牛棚顺来的铁钎,齿间还残留着牛乳的腥甜。乱葬岗的磷火在雨幕里忽明忽暗,像极了柳月娥晾晒的灯笼纱。
就是这儿......少年用铁钎拨开藤蔓,青石碑露出的刹那,雷光恰好劈亮碑面咒文。那些扭曲的符号仿佛活了过来,顺着雨水爬上他的瞳孔。林小凡倒退两步,后腰撞上冷硬物件——半截风化的人骨从塌方处探出,指节还扣着锈蚀的青铜铃。
药尘子的残魂苏醒时,正瞧见少年对着骷髅作揖:这位前辈,借个火......青芒暴涨的瞬间,整座山岗的雨水倒悬成珠帘。林小凡的蓑衣化作齑粉,怀里的《春宫秘戏图》却安然无恙地悬浮半空。
三千年了......苍老声音震得落叶簌簌,残魂凝成的老者虚影绕着少年打转,玄阴体竟能触发老夫的醒魂阵
林小凡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瞥见碑文渗出的青光正勾勒出柳月娥的轮廓,那幻象比井台边的真人还要婀娜三分。药尘子忽然掐诀,少女幻象的罗裙化作万千毒蛇:色胚!这也是试炼!
第一幕·欲海沉沦
蛇群缠上脚踝的刹那,林小凡嗅到柳月娥常用的茉莉头油香。冰凉鳞片滑过大腿内侧时,他忽然咬破舌尖,血腥味冲散了旖旎幻境:假的!柳姐姐从不熏茉莉!
碑文应声龟裂。药尘子抚掌大笑:好个七窍玲珑心!残魂袖中飞出九枚骨钉,钉入少年周身大穴,这具肉身,老夫要定了!
剧痛从骨髓深处炸开。林小凡蜷缩在腐叶堆里抽搐,视线被血色浸染。恍惚间看见母亲咯血的帕子,老孙头倒牛乳时颤抖的手指,还有柳月娥捣衣杵敲下的残影。他忽然抓住脚边人骨,狠狠刺向丹田:狗屁神仙!老子......
骨刺没入血肉的刹那,青铜铃无风自鸣。药尘子虚影骤然扭曲:镇魂铃牧天阁的走狗竟在......
第二幕·白骨道场
林小凡再睁眼时,已置身白骨堆砌的丹房。三千丹炉在虚空沉浮,每尊炉口都探出枯槁手臂。药尘子的声音从最大的那尊炉中传来:跪拜三千次,赐你仙缘。
少年抹了把鼻血,踹翻脚边骷髅:我爹说过,膝盖软的汉子娶不到媳妇!话音未落,丹炉中飞出条火蟒,将他右臂烧得焦黑。
骨气能炼丹药尘子嗤笑。炉盖掀开的瞬间,林小凡瞥见炉内景象——与他一模一样的少年正在被剥皮抽骨,惨叫声刺破耳膜。
这是你的未来。残魂的声音带着蛊惑,若顺从老夫,三千年后你便是......
去你娘的!林小凡突然撞向丹炉。焦黑右臂插入炉火,竟抓住团跳动的青芒。整座白骨道场开始崩塌,他听见药尘子气急败坏的咆哮:玄阴体怎会反噬......
第三幕·秽气冲霄
现实中的青石碑轰然炸裂。林小凡从废墟中爬起,周身缠绕着墨色雾气。掌心被骨刺贯穿的伤口正疯狂吞噬腐殖质,转眼愈合如初。
妙哉!药尘子虚影淡薄如烟,语气却透着狂喜,万秽吞天诀竟自行认主!他忽然化作流光钻入少年眉心,屏气凝神!玄阴宗走狗来了!
林小凡尚未回神,鼻腔已涌入刺骨寒意。黑衣修士的玄铁面具倒映着满地狼藉,兽首玉牌正对着他心脏位置灼烧:交出石碑秘宝!
官爷找这个少年举起半块残碑,突然砸向对方胯下。趁着修士闪避的空档,他连滚带爬扑向母夜坟堆。腐尸气息涌入鼻腔的刹那,丹田气旋暴涨三倍。
药尘子在识海里尖叫:别运功!你会......
迟了。墨色秽气冲天而起,惊飞十里寒鸦。黑衣修士的玉牌应声而碎,面具下的瞳孔缩成针尖:玄阴体!
第三章·寡妇簪
柳月娥的银簪点在林小凡喉结时,晨露正从簪头坠落。那滴水珠映着少年瞳孔里的墨色纹路,在将坠未坠时凝成冰晶。
昨夜子时三刻。寡妇的声音比井水还凉,你在后山见了什么
林小凡喉结滚动,冰晶擦着颈动脉划过。他瞥见柳月娥的襦裙下摆沾着新鲜泥点,发间茉莉香混着极淡的血腥气:姐姐的捣衣杵......
银簪骤然暴涨三尺。青光撕开晨雾,将茅草屋顶掀飞半丈。林小凡仰面跌坐在废墟里,望见柳月娥足尖离地三寸,素色裙裾化作剑纹流转的流云裳。
玄天剑宗第七代真传。女子并指抹过簪身,寒芒吞吐如蛇信,最后问一次,石碑何在
第一幕·剑气裁云
剑鸣惊起满山飞鸟。林小凡翻滚着避开第一道剑气,原先立足处炸开丈许深坑。腐殖土里的蚯蚓疯狂扭动,在他掌心结成墨色盾牌。
姐姐好狠的心!少年借力跃上槐树枝丫,嘴里还不忘调笑,这般凶悍,当心嫁不出去!
柳月娥眸中霜色更甚。银簪凌空画符,七十二道剑影结成天罗地网。林小凡怀中的《春宫秘戏图》突然自燃,火舌舔舐处浮现血色符文。
屏息!药尘子在识海暴喝,这是诛邪剑阵!
墨色盾牌轰然炸裂。林小凡喷出的血雾里混着黑气,落地竟腐蚀出蜂窝状孔洞。他踉跄跪地时,瞥见柳月娥剑尖凝聚的寒光正对着自己眉心。
且慢!老孙头的牛铃声破空而至。母牛眼瞳泛起青芒,驮着老汉撞进剑阵,此子身负牧天......
柳月娥剑势不收反涨。牛铃炸裂的瞬间,林小凡丹田爆出冲天秽气。墨色蛟龙凭空显形,叼住银簪发出金石相击之音。
第二幕·牧天敕令
老孙头佝偻的脊背挺直如松。他咬破食指在虚空画符,血珠凝成的敕令竟引动九天雷云:乾坤倒卷,牧野星沉!
林小凡臂膀的墨色纹路突然发烫。秽气蛟龙哀鸣着崩散,化作黑雨浇在剑阵上。柳月娥的流云裳沾到黑雨,顿时腐蚀出万千孔洞。
牧天阁的偷天术!女剑修暴退十丈,银簪在身前划出银河天堑,你们竟敢插手玄天剑宗......
老孙头踏着牛背跃至半空。他撕开胸前粗布,露出狰狞的饕餮刺青:此子身负药皇因果,牧天阁护定了!
雷云中探出青铜巨手,抓向柳月娥的天灵盖。女剑修咬牙捏碎剑丸,万丈青光中浮现七柄古剑虚影。林小凡趁机扑向茅屋废墟,却见母亲正蜷缩在断梁下,手中紧握着染血的襁褓碎片。
第三幕·因果炊烟
药尘子的狂笑在识海回荡:趁现在运转周天!林小凡本能地掐诀,废墟间的秽气疯狂涌入丹田。他背后凸起两团肉瘤,刺破衣衫生出森白骨翼。
柳月娥的惊鸿一剑斩到半途,突然被炊烟凝成的锁链缠住。林母不知何时爬到了灶台边,颤抖的手正往火塘添柴:凡儿......跑......
骨翼彻底舒展的刹那,整座青牛村的地脉震颤。老孙头喷出大口鲜血,饕餮刺青竟脱离皮肤扑向青铜巨手。柳月娥的银簪寸寸碎裂,最后化作流光没入林小凡眉心。
不!女剑修发出凄厉尖啸。她的三千青丝瞬间雪白,七窍流出淡金色血液,玄天剑印,封!
药尘子突然惨叫。林小凡感觉有冰冷剑意刺入丹田,将旋转的气旋冻成冰坨。骨翼轰然崩塌,他重重摔在母亲身边时,看见老孙头正用牛铃碎片在地上刻画传送阵。
去乱葬岗......老汉的蓑衣被血浸透,找那具握铃的骷髅......
阵光亮起的瞬间,柳月娥的剑指已到眼前。林小凡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母亲将襁褓碎片塞入火塘,腾起的炊烟化作凤凰虚影。
第四章·镇魂悲歌
第一幕·磷火如萤
林小凡从传送阵滚出来时,后脑勺磕在青铜铃上发出嗡鸣。腐臭的沼气压进鼻腔,他摸索着撑起身子,掌心触到块冰凉的颅骨——那具握铃的骷髅正倚在断碑旁,空洞的眼窝里栖着两只萤火虫。
叮——
怀中的牛铃碎片突然发烫。骷髅指节发出脆响,青铜铃竟自行浮空,将满天磷火吸成旋涡。林小凡瞳孔里的墨色纹路疯狂游走,恍惚看见三千年前的月夜:药尘子将青铜铃系在少女腕间,铃铛坠着的却是半枚带血獠牙。
素心,此铃可镇......记忆残片被凄厉铃音绞碎。林小凡抱头蜷缩,耳中淌出黑血:闭嘴!都给老子闭嘴!
骷髅突然抬手扣住他天灵盖。萤火虫振翅化作流光,在二者之间织就星图:血脉......确认......苍老的声音带着金石摩擦声,牧天阁第三百代......
代你祖宗!少年抄起腿骨砸向骷髅,把铃铛还我!
腐殖土突然塌陷。骷髅拽着林小凡坠入地宫,青铜铃震开的声波将追来的剑光搅成碎片。柳月娥的白发在入口处飞扬如雪:孽障!你逃不出十方剑域!
第二幕·铃中有乾坤
地宫长明灯次第亮起,映出壁上三千药鼎浮雕。林小凡掰开骷髅指节,发现青铜铃内壁刻满小字——竟是《万秽吞天诀》全篇。
这是牧天阁初代阁主的手书。药尘子残魂突然显现,指尖抚过以秽养正四字,当年药王谷......
闭嘴吧老鬼!少年摩挲着铃铛上的獠牙痕,这齿印看着像犬科
残魂突然暴怒,虚影化作巨蟒缠住林小凡:竖子安敢辱我师妹!鳞片刮擦声里,地宫壁画突然活了过来:素衣少女在丹炉旁研磨獠牙,血珠坠入药汤泛起金芒。
素心长老用天狼齿炼镇魂丹,反被丹气噬体。骷髅的下颌骨突然开合,她临终前咬下这枚齿痕,是为镇压......
地面剧烈震颤。柳月娥的剑气正在凿穿地宫穹顶,碎石如雨坠落。林小凡突然将青铜铃按在骷髅胸口:怎么认主快说!
饮魂血,叩九泉。骷髅眼窝燃起幽蓝鬼火,但你的玄阴体......
少年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獠牙痕上。青铜铃发出洪荒巨兽般的嘶吼,地宫四壁药鼎同时倾泻丹火。药尘子残魂被吸入铃铛的刹那,林小凡看见素心长老的虚影对自己莞尔一笑。
第三幕·十面埋剑
柳月娥劈开地宫时,正撞见林小凡在丹火中沐浴。少年周身缠绕的秽气化作玄黑铠甲,肩头蹲着只磷火凝成的狐狸。
裁云剑灵女剑修瞳孔骤缩。她手中断剑感应到青铜铃气息,竟挣脱掌控飞向林小凡。
回来!柳月娥并指划破掌心,血雾凝成锁链捆住剑柄,你是我玄天剑宗的......
现在是我的了。林小凡握住飞来的断剑,秽气顺着裂纹爬满剑身。柳月娥的白发无风自动,身后浮现三十六具剑傀:列阵!
剑傀结成的瞬间,地宫响起素心长老的叹息。青铜铃自鸣九响,三千丹鼎中飞出碧火流星。柳月娥的剑域尚未成型,最前方的两具剑傀已被碧火熔成铁水。
这是药王谷的焚天丹火!女剑修暴退十丈,流云裳焦黑如炭,你竟能驱使......
林小凡肩头的磷火狐狸突然开口:小月娥,可还记得剑冢第三千碑声音竟与玄天剑宗掌门一般无二。
柳月娥如遭雷击,剑傀阵出现刹那凝滞。林小凡趁机掷出青铜铃,素心长老的虚影自铃中显形:告诉凌霄老儿,药皇鼎该物归原主了。
终幕·炊烟未尽
爆炸的余波将林小凡掀到乱葬岗西侧。他挣扎着爬向炊烟升起处,发现是母亲常煨药的破陶罐。罐底沉着半枚青铜铃碎片,汤药里浮着襁褓残片。
凡儿......熟悉的咳嗽声从树后传来。林母倚着断碑,手中捣药杵沾着新鲜泥浆,把铃铛......放回原处......
少年突然察觉异常。母亲向来苍白的脸颊泛起红晕,咳出的血沫里混着金砂:您吃了什么
林母的笑容突然变得妖冶,瞳孔分裂成双瞳:牧天阁的换天丹,滋味甚妙。她指尖探向青铜铃的刹那,林小凡背后的腐殖土炸开,老孙头浑身是血地扑出:那是假......
药杵贯穿老汉胸膛。假林母舔着嘴角金砂:牧天阁的看门狗,果然忠心。她的皮肤开始皲裂,露出底下玄阴宗的血纹黑袍。
林小凡的秽气铠甲轰然炸裂。他抱着青铜铃滚下山坡时,听见柳月娥的剑啸与玄阴宗修士的狞笑混作一团。怀中的铃铛突然发烫,素心长老的声音轻轻响起:往北走,找那口煮过天狼的鼎......
第五章·荒村鬼炊
第一幕·人面灯笼
残月爬上槐树梢时,林小凡踢到了第一盏人面灯笼。纸糊的面孔在夜风里忽明忽暗,两团幽绿磷火在眼眶里跳跃。他弯腰想拾起灯杆,却发现竹骨里裹着截发黑的指骨。
三百年前的血灯笼。素心长老的声音在青铜铃里轻叹,活人皮蒙的灯罩,童子骨做的灯芯。
少年触电般缩手。灯笼却突然咧嘴笑了:客人要住店么声音像指甲刮擦陶瓮,惊起满树寒鸦。林小凡倒退两步,后背撞上冰凉的物件——半人高的丹炉歪在路边,炉口探出只青紫色的小手。
药尘子残魂突然暴喝:闭气!这是怨婴丹的气味!
整条街道的灯笼同时转过来。纸面浮现出男女老幼各异的面孔,嘴角咧到耳根: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声浪裹着腥甜丹气,熏得林小凡丹田秽气翻涌。他猛然咬破舌尖,血珠甩在最近的灯笼上。
滋啦——
人面灯笼发出惨叫,化作滩腥臭脓血。街边残破的门板纷纷洞开,上百具挂着丹炉的骷髅迈着整齐步伐逼近。林小凡抄起路边生锈的药杵,砸碎迎面骷髅的颅骨:素心前辈!这鬼地方......
往钟楼跑!青铜铃自鸣三声,屋檐下挂着天狼头骨!
第二幕·鼎中乾坤
钟楼飞檐上,狼头骨的眼窝燃起幽蓝火焰。林小凡踹开蛛网密布的木门,青铜鼎的轰鸣震得梁柱簌簌落灰。鼎身浮雕的狼群正在月华下蠕动,森森獠牙间滴落墨色黏液。
三百年了......药尘子残魂竟在颤抖,这鼎竟还养着天狼魂!
鼎盖突然掀开,窜出条雾气凝成的巨狼。林小凡的秽气铠甲自动护体,却被狼爪轻易撕碎。腥风扑面时,素心长老的虚影自铃中显形:小灰,不认得故人了
巨狼的利爪悬在少年鼻尖。它歪头嗅了嗅青铜铃,忽然发出呜咽般的低吼。鼎身浮雕应声脱落,化作狼群将林小凡围在中央。药尘子突然惊叫:它在选主!快运转万秽吞天诀!
墨色气旋自丹田暴起。林小凡七窍流出黑血,却见狼群前爪跪地,喉间发出臣服的咕噜声。巨狼的虚影渐渐凝实,竟化作个狼耳少年:你身上有素心姐姐的味道。
小灰......素心虚影轻抚狼耳,带他去鼎里。
鼎中盛着的不是丹液,而是三百具相拥而眠的尸骸。他们的天灵盖都被揭开,颅腔里绽放着血灵芝。林小凡的秽气不受控制地钻入尸骸,惊觉每具尸体丹田都结着粒金灿灿的伪丹。
这是玄阴宗的手笔。药尘子声音发冷,活人种丹术。
第三幕·画皮三变
晨雾漫进钟楼时,第一张人皮飘到鼎沿。林小凡刚炼化完最后一具尸骸的秽气,抬头就撞见柳月娥的素白面庞:凡儿,跟娘回家。
画皮术把戏!狼耳少年龇牙低吼。林小凡甩出药杵击碎人皮,底下露出玄阴宗修士的狰狞面目。那人脖颈突然伸长三尺,嘴唇裂到耳后:牧天阁的小崽子......
狼爪撕碎人皮的刹那,街心传来老孙头的咳嗽声。老汉拄着牛鞭蹒跚走近:少主,老奴接您回阁。掌心却暗扣着淬毒骨钉。
别信他!鼎中突然传出素心的尖叫,真的孙无咎在......
牛鞭化作毒蟒缠住林小凡脚踝。假老孙头面皮脱落,露出玄阴宗执事血纹:药皇传承归我了!话音未落,第三道人影破窗而入——浑身剑伤的柳月娥摔在鼎沿,断剑直指林小凡咽喉:孽障受死!
狼耳少年突然仰天长啸。声波震碎三张人皮,露出底下相同的血纹刺青。林小凡趁机跃上鼎耳,秽气凝成的狼毫笔凌空画符:小灰,开鼎!
天狼鼎轰然倾倒,三百具尸骸的秽气凝成风暴。三个玄阴宗替身被卷入其中,皮肉如蜡消融。林小凡的瞳孔裂成狼眸,瞥见真柳月娥正在村口布剑阵:今日必除你这祸患!
终幕·炊烟问心
林小凡逃到村尾时,炊烟正从半塌的灶台升起。铁锅里炖着不知名的肉块,咕嘟声里混着稚童哼唱:三更火,五更汤,爹娘骨肉分外香......
幻觉!他挥掌拍向铁锅,却被素心制止:等等!看灶灰!
焦黑的木炭间埋着块青铜残片,纹路与天狼鼎如出一辙。林小凡扒开灰烬,残片突然烙入掌心。剧痛中浮现记忆残影:三百村民围着天狼鼎起舞,将孩童投入鼎中的正是玄阴宗修士。
这是药皇鼎的碎片!素心声音发颤,当年他们想复刻......
狼耳少年突然惨叫。林小凡转身看见小灰被剑阵钉在槐树上,柳月娥的断剑正刺向他后心。生死之际,青铜残片爆发炽烈光芒,将整座荒村照得雪亮。
凌霄老儿的剑阵素心虚影竟凝成实体。她徒手捏碎七道剑光,白发在罡风中狂舞:回去告诉玄天剑宗,药皇一脉回来了!
柳月娥喷血倒飞时,林小凡的掌心残片彻底融入血肉。他听见三百亡魂的叹息在血脉里流淌,也听见药尘子在识海深处癫狂大笑:成了!万秽圣体成了!
第六章·雷劫种孽
第一幕·紫电照骨
九幽雷云压到屋檐时,林小凡正嚼着半块发霉的炊饼。碎屑从指缝簌簌落下,在青石板缝里聚成个扭曲的赦字。素心虚影忽然凝实,鎏金裙摆扫过满地狼藉:要来了。
话音未落,第一道雷劫劈碎残破的钟楼。紫电如蛟龙撕开夜幕,照得林小凡浑身骨骼透亮——三百道金线在骨髓间游走,勾勒出药王谷的镇派图腾。
万秽圣体果真遭天妒。药尘子残魂在识海癫狂大笑,扛过这劫,金丹大道......
第二道雷柱轰在脊背,打断了他的狂言。林小凡单膝跪地,呕出的黑血里裹着细碎金砂。街边人面灯笼残骸突然飘起,纸面浮现柳月娥的冰霜面容:孽障!你以为天雷能洗清罪孽
总比你们玄天剑宗干净!少年扯断缠绕左臂的绷带,溃烂皮肉间钻出墨色骨刺。素心广袖轻扬,青铜铃虚影罩住方圆十丈:小灰,开鼎!
天狼鼎自地脉升起,鼎身三百狼纹齐声长啸。雷云被音波撕开缺口,露出其后密密麻麻的剑傀方阵。柳月娥踏着断剑凌空而立,白发染着雷光如银瀑倾泻:今日,我亲自送你入劫!
第二幕·剑吻天狼
第七道雷劫劈碎狼耳少年幻形时,林小凡嗅到血肉焦糊的异香。小灰化作本相仰天长嚎,断爪仍死死抵着天狼鼎:主人...快......
闭嘴!林小凡徒手插入雷火,秽气凝成锁链缠住劈落的紫电。掌心残片突然发烫,映出三百童尸在鼎中哭嚎的虚影:你们也想阻我
金线在骨髓间爆出刺目光芒。药尘子突然惨叫,残魂被圣体威压碾成薄雾:竖子尔敢!老夫可是......
药渣罢了!林小凡撕下焦黑皮肉掷向雷云,碎屑迎风暴涨成万千毒蝠。柳月娥的剑阵被蝠群冲散,三具剑傀撞进燃烧的民居。她咬破舌尖喷在断剑上,青锋暴涨十丈:天刑剑狱!
剑光织就的牢笼扣下时,小灰突然人立而起。狼爪撕开自己胸膛,捧出颗跳动的青丹:吞了它!林小凡下意识张口,血腥气裹着异香冲入喉管。
天地忽然寂静。第八道雷劫悬在头顶三寸,化作蛟龙绕指游走。林小凡瞳孔分裂重瞳,瞥见雷光里浮动的天道符文:原来雷劫...可食
第三幕·画皮烹丹
玄阴宗修士现身时,荒村正下着血雨。十二张美人皮在雨中舒展,为首者轻摇团扇:好弟弟,姐姐来贺你渡劫。
林小凡齿缝渗出雷光,抬手捏碎近前的画皮。美人皮化作血雾重组,凝成牧天阁黑骑统领的模样:阁主请少主......
聒噪!少年并指为刀,劈开血雾直取真身。玄阴修士真容暴露的刹那,素心突然尖叫:别看他眼睛!
迟了。林小凡视线撞上对方的重瞳,浑身金线突然暴走。骨髓间的药王图腾扭曲成枷锁,将他定在满地血泊中。修士指尖探向他丹田:圣体道胎,合该入药。
雷云突然沸腾。第九道劫雷化作饕餮巨口,将整片街巷囫囵吞下。林小凡在电光中窥见真相——修士袖中藏着玄天剑宗的剑纹玉佩。
你们勾结......嘶吼被雷鸣淹没。素心燃烧虚影撞向劫雷,青铜铃悲鸣着裂成两半。千钧一发之际,柳月娥的断剑刺穿修士后心:玄天剑宗清理门户,轮不到邪祟插手!
终幕·孽火焚香
劫云散尽时,林小凡躺在焦土上数星子。左臂新生皮肉晶莹如玉,右半边身子仍露着金线缠绕的骸骨。柳月娥的断剑抵着他喉结,剑穗却系着半块襁褓:说!青牛村的血案......
你心里清楚。少年屈指弹开剑锋,扯出颈间狼牙项链。小灰的残魂在牙尖闪烁:主人...鼎底......
天狼鼎斜插在废墟中央,鼎腹渗出缕缕甜香。林小凡扒开碎砖,看见三百枚骨香丹摆成赎字。素心最后的声音在耳畔消散:当年他们用孩童炼丹...是为复活......
柳月娥突然挥剑斩碎骨丹。香气暴涌的瞬间,牧天阁黑骑的铁蹄声震碎夜幕。林小凡拽过女剑修滚进鼎中,雷劫余火在鼎口结成封印:你不是要真相吗闻够这骨香便知!
黑暗中浮起记忆残片:玄天剑宗长老将药皇鼎碎片交给玄阴宗主,青牛村上空悬着同样的赦字剑阵。柳月娥的剑穗突然发烫,映出她亲手在襁褓绣的平安符。
不可能......女剑修指尖刺入掌心,师尊明明说......
林小凡的圣体金线突然缠住她手腕。两人血脉相连的刹那,鼎外传来老孙头嘶吼:少主!药皇鼎在剑冢......
第七章·剑冢埋香
第一幕·剑魄照影
月光如银汞般灌入剑冢,三万六千柄古剑在岩壁上嗡鸣。林小凡的足尖刚触及祭坛边缘,腕间金线突然勒进皮肉,将身后的柳月娥拽了个踉跄。
松开!女剑修挥剑斩向金线,火星却在血脉交融处迸溅,无耻淫贼!
少年嗤笑着晃动手腕,金线在月光下流转如琴弦:柳仙子莫急,这可是你玄天剑宗的同命契。他忽然俯身贴近女子耳畔,听说结契者同生共死,倒是风月话本的好素材。
岩壁剑林突然暴起铮鸣。柳月娥的断剑自行出鞘,在祭坛刻下深深沟壑:药皇鼎在东北巽位,你若再放肆......
放肆的是你们!牧天阁黑骑的箭雨破空而至。林小凡旋身将柳月娥压进石缝,金线在箭簇上烙出焦痕:老孙头这叛徒,连破阵时辰都算准了。
箭杆爆开的毒雾里浮现金砂,落地竟化作活尸剑傀。柳月娥的瞳孔骤缩:是剑冢守墓人!他们被炼成了......
嘘——少年突然捂住她的嘴。掌心金线游入女剑修唇齿,在她舌面烙下药王图腾:有人醒了。
地脉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素心长老的叹息穿透岩层:小月娥,可还记得剑阁第三千碑
第二幕·鼎中冰魄
药皇鼎嵌在剑冢腹地,鼎口吞吐着幽蓝冰雾。林小凡的圣体金线刚触到鼎身,冰层便映出素心长老的睡颜——三千青丝结成霜网,心口插着柄琉璃短剑。
师尊的冰魄剑!柳月娥剑穗无风自动,当年明明随素心师叔......
随我殉鼎了。素心虚影自鼎纹浮现,指尖拂过冰中人的眉梢,玄天剑宗骗你守墓三百年,可曾说过鼎中冰封着谁
林小凡的金线忽然刺入冰层。琉璃剑应声碎裂,素心真身的睫毛微微颤动:要醒了......药尘子残魂突然在识海尖叫:快住手!你会放出......
鼎内寒潮轰然炸裂。十万柄古剑脱壁齐飞,在三人头顶结成诛仙剑阵。柳月娥的流云裳染上冰晶,断剑指着林小凡咽喉:你究竟要做什么!
救你的好师叔啊。少年嬉笑着扯动金线,柳月娥的剑锋不受控制地刺向冰棺,或者你更想杀她灭口
冰棺碎裂的刹那,玄阴宗画皮师从天而降。十二张美人皮展开血幡,为首者轻摇团扇:好弟弟,姐姐来助你起鼎。
素心真身突然睁眼。她心口的血洞涌出金线,将最近的三张画皮钉在岩壁:玄阴宗的虫子,也配碰药皇鼎
第三幕·金蚕断缘
混战中林小凡被金线拽进鼎内。药皇鼎内壁刻满血色祷文,中央悬着枚跳动的心脏——每根血管都连着青牛村亡魂。
这才是真正的圣体道胎。素心真身的声音在鼎内回荡,当年他们剖开你娘......
闭嘴!柳月娥的剑气搅碎鼎内幻象。她雪白的中衣染着血污,金线在锁骨处勒出红痕:休想乱我道心!
林小凡突然咬破舌尖,血珠在金线上灼出青烟:你以为我乐意和你捆着他抓起琉璃剑碎片划向手腕,大不了断臂求......
剑锋被素心双指夹住。苏醒的长老眸中流转星芒:同命契需金蚕蛊王可解,就在剑冢第七层。她突然将二人手掌按在药皇鼎纹上,但你们得先活过今夜。
鼎外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牧天阁黑骑驾驭着青铜战车碾碎剑林,玄阴画皮师的血幡正在腐蚀护鼎大阵。柳月娥的断剑发出悲鸣,剑穗突然燃起青焰:以我精血,唤请剑魄!
林小凡的金线却缠住她掐诀的手:蠢女人!他们要的就是剑魄暴走!
终幕·残碑证心
当第七层石门洞开时,月光正照在第三千碑上。碑文不是剑诀,而是婚书——药王谷林玄,聘玄天剑宗素心为妻。
柳月娥的剑穗无火自燃,映出襁褓残片的密纹:不可能...我明明是......
药皇血脉的容器。素心真身踏月而来,掌心托着金蚕蛊王,玄天剑宗偷天换日,将你炼成斩孽剑鞘。她突然划破林小凡手腕,而他是最后的药皇种。
金蚕吞下两人精血,同命契应声而断。林小凡突然拽过柳月娥,将蛊王按进她丹田:这脏东西,送你做嫁妆。
牧天阁战车撞碎石门。老孙头提着染血牛铃嘶吼:少主!药皇鼎要认......
素心长老突然自爆元神。滔天烈焰中,林小凡看见药皇鼎化作流光没入柳月娥丹田,碑文婚约在火中重组成林小凡与柳月娥。
玄阴宗主的狞笑自天际传来:好一场鹊桥仙会!
第八章·画皮藏真
第一幕·紫河车动
柳月娥倚着剑碑呕出第三口金血时,腹中传来擂鼓般的心跳声。她颤抖着抚上微隆的小腹,指缝间溢出的雷光灼得袖口焦黑:这孽种......
仙子这话诛心。林小凡抛着颗骷髅头从剑林走出,圣体金线在夜色里游如毒蛇,你肚子里跳动的,可是药皇鼎三千年灵力所化。
女剑修反手掷出断剑,剑锋却在触及少年眉心时骤然悬停。腹中胎儿忽然啼哭,声浪震碎十丈外的花岗岩。林小凡趁机捏住她手腕:听见了么这小家伙在护爹呢。
放肆!柳月娥并指刺向他双目,发间银簪突然软化,化作流银锁住咽喉。两人在满地剑骸间翻滚缠斗,金线与剑气将岩壁割出万千沟壑。
素心长老的残魂从鼎纹渗出:月娥,你当真感受不到鼎灵的情绪她虚点女子丹田,药皇鼎虚影在月光下显形——婴孩怀中竟抱着半截冰魄剑。
雷鸣自九霄坠落。柳月娥突然蜷缩成团,宫缩般的剧痛撕扯神魂。林小凡的金线不受控地缠上她腰肢:屏息!是天劫在寻鼎灵!
第二幕·血濡丹墀
玄阴宗主的鸾轿碾过剑冢残碑时,林小凡正割开手腕给柳月娥喂血。金线裹着圣体精血渗入女修丹田,暂时压住躁动的鼎灵。
好一幅鹣鲽情深。轿帘无风自启,露出张与林母九分相似的面容,凡儿,见了娘亲还不行礼
林小凡瞳孔里的墨纹瞬间暴走。他抓起半截剑刃掷向鸾轿:你也配用这张脸!剑锋穿透华服的刹那,轿中人身躯竟化作万千毒蛾。
蛾群聚成美人形态,指尖捏着枚带血乳牙:二十年前青牛村东头,你咬下这颗牙时,可是哭着要娘亲抱呢。毒蛾突然扑向柳月娥小腹,让外婆看看孙儿......
素心残魂暴喝:闭眼!却已迟了半拍。林小凡眼中的母亲幻象与毒蛾重叠,圣体金线突然反向缠绕自身。柳月娥趁机咬破舌尖,混着金血的唾沫喷在蛾群上:玄天敕令,破!
鸾轿轰然炸裂,玄阴宗主真身踏着丹墀现身。她鬓间步摇缀满婴儿头骨,绣鞋踩着截脐带:当年用你娘骨血炼成画皮,果真是妙笔。
林小凡的嘶吼震塌半座剑冢。金线如暴雨倾泻,却在触及宗主面皮时骤然软化——那张脸上浮现出林母临终时的温柔笑意:凡儿,娘疼......
闭嘴!柳月娥的冰魄剑意刺穿幻象。她小腹突然迸发青光,鼎灵啼哭化作实质音波,震得宗主面皮皲裂:药皇鼎灵竟认贼作母
第三幕·战俑噬心
青铜战车撞碎最后一道剑阵时,车辕上的药尘子符文明灭如呼吸。老孙头的头颅挂在旗杆上,眼窝里爬出金线缠绕的蛊虫:少主...快逃......
林小凡的金线绞碎蛊虫,圣体威压却激得战车图腾苏醒。车壁浮雕的饕餮睁开竖瞳,竟口吐人言:药皇圣体正好补全老夫的噬魂阵!
师尊柳月娥惊觉剑气被战车吞噬,这战俑炼着药尘子元神!
车辕突然裂开血口,探出千百条经脉缠向二人。林小凡将柳月娥护在身后,金线在战车表面刻出敕令:老东西,从我的血脉里滚出去!
药尘子的狂笑震落山石:傻小子,你以为圣体金线从何而来战车猛地将林小凡撞向剑碑,从你吃下阴阳通玄丹那刻,就是老夫预备的肉身!
柳月娥腹中鼎灵突然尖啸。药皇鼎虚影暴涨十倍,将战车扣在鼎内。素心残魂趁机点燃魂火:师兄,该还债了!
第四幕·脐带缠月
当林小凡咬断连接战车的血脉脐带时,九霄明月正染成血色。药尘子的诅咒在夜空中凝结成碑文,柳月娥的冰魄剑却先一步刺穿圣体丹田。
你......少年咳着金血跌进她怀里。
鼎灵需要养分。女剑修眼中冰霜消融,露出罕有的悲悯,圣体金线已与战俑同化,这是唯一的解法。
素心残魂在月光下消散:月娥,你终究比他心狠。最后的光点没入柳月娥腹中,鼎灵的啼哭忽然化作清朗笑音。
玄阴宗主趁机卷走半截战车残骸,发间婴儿头骨咬住林小凡一缕魂魄:好外孙,外婆在堕星海等你。
柳月娥的剑气追出百里,斩落的却只是幅画皮。她低头看着怀中气若游丝的圣体,腹中鼎灵忽然开口:娘亲,用脐带血......
终幕·画心点睛
当林小凡在血色月光下重生时,胸膛赫然嵌着枚鼎形胎记。柳月娥的襦裙染满金血,正在岩壁上刻写婚书:今日之局,需给鼎灵个名分。
仙子这算逼婚少年指尖抚过她微隆的小腹,鼎灵欢愉的波动透过宫壁传来。
柳月娥的剑锋抵住他咽喉:三年后鼎灵出世,你我一拍两散。她忽然蹙眉捂住肚子,又踢......
林小凡的金线悄然缠上她脚踝:若是散不了呢圣体温热气息喷在女修颈侧,你猜鼎灵是想要弟弟妹妹,还是......
雷鸣打断旖旎。堕星海方向升起十二盏血灯笼,玄阴宗主的歌谣随风飘来:七月半,开鬼门,外婆接孙归黄泉......
柳月娥的冰魄剑意与林小凡的金线同时暴涨,在婚碑上刻下不死不休四字。鼎灵的笑声在剑冢回荡,惊起三万六千柄古剑齐鸣。
第九章·脐带证道
第一幕·孽海慈航
堕星海的血雾像活物般翻涌,卷着白骨舟撞向礁石。柳月娥赤足立在船头,《慈航普度诀》的经文在唇齿间流转,腹中鼎灵的躁动却将梵音染成血色。
娘亲,海底有糖葫芦。稚嫩童音穿透神识,惊得她险些捏碎念珠。林小凡斜倚桅杆嚼着鱼骨,金线在腕间缠成渔网状:小崽子倒是会讨食,知道爹最爱甜食。
闭嘴!柳月娥剑指凌空画符,却见金光咒文在半空扭曲成婴孩笑脸。鼎灵的嬉笑从丹田传来:爹爹的鱼骨卡在喉咙啦!
海浪突然炸开,十二条白骨锁链破空而至。玄阴宗主的歌谣混着锁链铮鸣:乖孙儿,外婆的脐带可还合用林小凡的金线应声暴起,竟与锁链上的血脉纹路共鸣。
屏息凝神!柳月娥一掌拍在他后心,发觉男子经络里游走着漆黑符文,你何时中了......
那老妖婆给的见面礼。林小凡咳出半截发黑的鱼刺,刺尖赫然刻着慈航二字,娘子这普度诀,渡得了为夫吗
第二幕·血乳交融
牧天阁的青铜战车残骸沉在孽海底,车辕上的符文正吞噬着暗流。林小凡割开胸膛胎记,金线裹着脐带血渗入锈迹:老东西,小爷来给你送终了!
海水突然沸腾。初代阁主残魂自车壁浮现,白发间缠着水母触须:三千年了,终于等到药皇血脉......话未说完,金线已刺入他眉心。
等的就是你!林小凡瞳孔裂成重瞳,圣体威压碾碎残魂防御,牧天阁偷了我药王谷多少气运
柳月娥的冰魄剑意突然刺穿战车核心。鼎灵在她腹中拍手欢笑:外婆的簪子!剑锋挑出的碧玉簪上,赫然刻着素心长老的小字。
初代阁主突然癫狂大笑:当年素心自愿剖腹取鼎,只为......
闭嘴!两道声音同时喝止。柳月娥的剑气与林小凡的金线绞碎残魂,碧玉簪却化作流光没入她发髻。腹中鼎灵突然安静,传出细微鼾声。
第三幕·剑冢孕劫
剑冢的三万六千柄古剑倒悬如林,剑尖对准柳月娥微隆的小腹。她每走一步,青石地面便绽开血莲:此子若成祸患,我自会......
自会怎样林小凡的金线缠住她脚踝,腕间血脉与鼎灵心跳同频,仙子莫不是想学素心长老剖腹明志
话音未落,古剑齐鸣。诛仙剑阵的杀意凝成实质,却在触及柳月娥宫壁时化作暖流。鼎灵梦呓般呢喃:剑爷爷们要抱抱......
岩壁突然剥落,露出内里冰封的剑修遗骸。柳月娥认出几位师叔面容,喉间涌上腥甜:原来历代剑魄都被炼成了......
守墓傀儡。林小凡的金线探入冰层,扯出截发黑的脐带,用剑修胎儿脐带连接剑冢地脉,玄天剑宗好手段。
腹中鼎灵忽然啼哭,引得古剑纷纷坠地。柳月娥的冰魄剑自动出鞘,剑穗上的平安符无火自燃:师尊,你骗得月娥好苦!
第四幕·画心点睛
玄阴宗主的鸾轿停在剑冢穹顶时,林小凡正用脐带血在柳月娥小腹画符。金线游走处,鼎灵的轮廓在月光下纤毫毕现:臭小子,这胎记倒是俊俏。
随爹。林小凡咬破指尖点在她脐心,等小崽子出来,咱们......
做你的春秋大梦!柳月娥挥袖震碎血符,却见碎光重新聚成婴孩笑脸。鼎灵的声音清澈如泉:娘亲,剑爷爷们说外婆要来抢我。
鸾轿垂下的珠帘突然炸裂,玄阴宗主踏着骨龙降临:乖女儿,这外孙老身收下了!她手中铜镜映出柳月娥生母的面容,赫然是二十年前投井的剑侍。
林小凡的金线绞碎铜镜,圣体威压引动天劫:老妖婆,你女儿早就......
早就成了鼎灵养料!宗主撕开人皮,露出与鼎灵七分相似的真容,当年素心剖出的,可是双生子!
柳月娥的冰魄剑突然调转剑锋,鼎灵的啼哭化作天地初开般的清啸。三万六千剑魄齐声应和,在剑冢上空凝成巨婴虚影。
林小凡的金线尽数没入妻子丹田,笑得放肆:好娘子,原来咱们真是天作之合!
第十章·元婴啼世
第一幕·星坠孽海
堕星海的夜空裂开九道缝隙,陨星裹着业火坠向海面。柳月娥的冰魄剑插在礁石上,剑穗结成的平安扣正被血色潮汐浸透。她望着掌心浮现的星图胎记,恍惚听见鼎灵在丹田哼唱童谣:天星落,孽海开,爹爹剑骨娘亲钗......
这小崽子倒是会编曲。林小凡嚼着海蛇胆跃上礁石,金线缠着条挣扎的剑齿鱼,尝尝大补之物。鱼尾甩出的水珠溅在柳月娥裙摆,晕开片片血红。
女剑修反手掐住他咽喉:你喂他吃了什么腹中鼎灵突然咯咯直笑,林小凡的喉结在她掌心轻颤:娘子不妨猜猜,为夫的血脉能养出何等......
海面炸起千层浪。玄阴宗主的骨龙破水而出,龙角挂着串剑修头骨:乖孙儿的满月酒,怎能少了外婆的贺礼她扬手抛出枚青铜铃,铃声竟与鼎灵的哼唱同调。
柳月娥的冰魄剑突然脱手,在海天之间划出银河。星陨被剑气牵引,竟凝成婴孩模样的星核:太初剑气......你何时悟得的
不是我。她低头看向微颤的小腹,是他在吞吐星辰。
第二幕·剑魄哺婴
剑冢地脉沸腾如汤,三万六千剑魄化作乳白灵泉。林小凡赤着上身浸在泉眼,金线在脊背织就药王谷图腾:小崽子,给爹留点家底......
泉眼突然倒卷,乳泉凝成丝线没入柳月娥丹田。女剑修跌坐在祭坛中央,流云裳被灵力鼓成圆月:停下!这剑气太过......
娘亲不怕。鼎灵的声音清亮如剑鸣,孩儿帮您梳通经络。柳月娥的满头青丝骤然雪白,发梢却泛起星辉。玄天剑宗的护体罡气层层崩碎,露出丹田里蜷缩的元婴——那小人怀抱着冰魄剑,额间竖瞳流转着金线与墨纹。
林小凡的金线缠上元婴脚踝:臭小子,偷吃也不知道擦嘴。他指尖点在柳月娥脐下三寸,圣体精血绘制的符咒竟与剑冢灵脉共鸣,今日便教你什么叫尊父重道。
剑魄灵泉突然暴走。元婴睁开竖瞳,口中吐出寸许长的太初剑气。玄阴宗主的狂笑自地脉传来:好!好个天生剑胚!
闭嘴!母子俩异口同声。柳月娥的冰魄剑意与元婴剑气合流,将偷窥的血瞳钉在岩壁。林小凡趁机咬破舌尖,金线裹着本命精血喂入妻子唇齿:咽下去,这是最后的......
你疯了柳月娥偏头躲避,却见男子胸口浮现碗口大的血洞,圣体本源岂能......
鼎灵突然放声啼哭。三万六千剑魄齐声哀鸣,乳泉化作血雨倾盆而下。
第三幕·人皮经卷
骨龙脊背铺开七丈人皮,血字在月光下泛着金芒。玄阴宗主赤足踏着经文行走,腕间银铃与鼎灵心跳同频:当年素心剖腹前夜,在这人皮上抄了整部《药皇秘典》。
林小凡的金线刺入人皮,却被经文反弹割伤:老妖婆,你连亲妹子的......
亲妹子宗主扯开衣襟,露出与素心长老一模一样的胎记,我们本就是并蒂莲!她突然撕下后背皮肤,内里竟嵌着青铜鼎碎片,当年她偷换命格,就该想到有今日!
柳月娥的元婴突然离体,抱着太初剑气扑向人皮经卷。林小凡的金线织成天罗地网:回来!那经文沾不得!
让他去。宗主指尖点在元婴眉心,这是素心欠我的因果。青铜鼎碎片突然暴起,将元婴扣入鼎中。柳月娥喷出心头血,冰魄剑寸寸碎裂:还我孩儿!
林小凡的圣体金线尽数崩断。他徒手撕开胸膛,药王图腾裹着心脏跃入鼎中:老子拿命换!够不够
第四幕·莲开并蒂
青铜鼎炸裂时,孽海升起两朵血莲。素心长老的残魂自莲心浮现,怀中抱着双生元婴:姐姐,这场赌局该收官了。
玄阴宗主的面具应声而碎,露出与鼎灵无异的面容:三千年了,你还要阻我
柳月娥的冰魄剑重聚成形,剑身流转着星辉与金线。林小凡的残躯倒在血莲旁,指尖还缠着半截脐带:娘子...接剑......
鼎灵突然睁开双眼。太初剑气横扫孽海,将双生莲斩作漫天光雨。玄阴宗主在消散前轻笑:好外孙,咱们堕星海再见。
当光雨落尽时,柳月娥抱着啼哭的婴孩跪坐血泊。林小凡的心脏在她掌心跳动,金线正缓缓修补残躯:叫爹爹。他勉强扯动嘴角,不然打屁股......
婴孩突然止啼,肉乎乎的小手按在父亲胸口:爹爹笨,要娘亲亲才不疼。
剑冢的三万六千柄古剑破空而来,在孽海上空结成璀璨星河。星河尽头,素心长老的叹息随风飘散:这场因果,才刚刚开始......
第十一章·血莲塑形
第一幕·腐萤照夜
九幽沼泽的腐叶在月光下翻涌,蒸腾的瘴气里游动着萤绿色的鬼火。柳月娥抱着熟睡的鼎灵深一脚浅一脚跋涉,襁褓上覆盖的冰魄剑气正被血雾侵蚀。林小凡的残躯裹在玄阴蛟皮里,胸口碗大的窟窿随着呼吸漏出金砂。
娘亲,爹爹在流血。鼎灵忽然睁眼,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血色星河。他的小手按在蛟皮裂缝处,金砂突然凝成三足小鼎的模样,要采七里外的并蒂莲......
柳月娥的剑穗无风自动,在泥沼表面划出北斗阵图:你怎知九幽血莲方位话音未落,鼎灵已蜷在她颈窝打鼾,睫毛上沾着星辉。
三丈外的腐叶突然塌陷,玄阴宗主的残魂从泥浆里浮起。她发间别着半支断簪,正是素心长老当年的嫁妆:好外孙,连《药皇经》的采药篇都读完了
滚!冰魄剑气斩碎残影,却见虚空中展开人皮卷轴。血字在月光下蠕动成句:欲塑圣体,需以生母心头血浇灌血莲。
第二幕·骨秤量心
血莲池沸腾如汤,七朵并蒂莲在池中沉浮。林小凡的残躯被金线吊在莲池上方,每根丝线都系着块人骨砝码。玄阴宗主的残魂踩着莲叶起舞,腕间银铃与鼎灵鼾声同频:好女儿,该割心头肉了。
柳月娥的剑锋抵在左胸,冰魄映出鼎灵眉间渐生的魔纹:若敢伤他分毫......
老身只要三滴精血。宗主残魂忽然凝实,指尖划过沉睡的鼎灵面颊,这魔纹每夜子时生长半寸,待到百日......
莲池突然炸起血浪。林小凡的残躯猛然睁眼,金线绞碎三块人骨砝码:老妖婆的算盘倒是打得响!他胸口的血窟窿涌出金焰,竟在虚空凝成丹炉虚影,想要我儿的魔骨炼器问过老子没有!
鼎灵忽然啼哭,魔纹如活蛇游进莲池。七朵血莲同时绽放,莲心坐着七个与林小凡容貌相同的婴孩。柳月娥的剑气扫过莲蓬,斩落的却是自己的发丝:幻心阵
是七情分身。宗主残魂擒住一具婴孩,捏爆时溅出的却是漆黑墨汁,你夫君的三魂七魄,可都系在这些莲藕人身上。
林小凡的金线突然缠住柳月娥手腕,将冰魄剑按在自己心口:刺这里,能取最纯的精血。他嘴角淌着金液,眼底却烧着顽火,记得轻些,为夫怕疼。
第三幕·莲藕藏针
第一滴心头血坠入莲池时,鼎灵眉间的魔纹裂开竖瞳。柳月娥握剑的手颤抖如筛,剑气在丈夫心口刻出冰花:你若骗我......
骗你便罚我当牛做马。林小凡咳着金砂调笑,指尖却悄悄在鼎灵襁褓画符。金砂凝成的平安锁突然炸开,将玄阴宗主的残魂逼退三步。
七具莲藕人突然齐声啼哭,池水翻涌成七条水龙。宗主残魂撕开虚空裂缝:好外孙,该随外婆学《画皮经》了!裂缝中伸出白骨锁链,缠向熟睡的鼎灵。
柳月娥的冰魄剑意后发先至,斩断的锁链却化作血雨。林小凡趁机扯断金线,残躯坠入莲池:臭小子,接住你爹!
鼎灵突然睁眼,魔纹竖瞳射出太初剑气。莲池被劈成两半,池底露出青铜药臼。七具莲藕人合而为一,竟化作林小凡的完整肉身——只是心口嵌着朵血色莲花。
好毒的心思!柳月娥的剑气扫向宗主残魂,你在莲藕里种了噬心蛊!
林小凡的新肉身突然抽搐,血莲根须顺着经络疯长。他扯开衣襟大笑:老妖婆可知,药皇圣体最喜毒物莲根触及金砂的刹那,竟绽放出万道霞光。
第四幕·百日啼魔
鼎灵百日宴当天,堕星海升起九颗紫微星。柳月娥将太初剑气编入婴孩的长命锁,抬眸时惊见林小凡鬓角生出的白发:你的寿元......
换儿子百年安康,值当。男子指尖燃着血莲焰,将玄阴宗主的残魂炼成丹丸,这老妖婆的魂魄,正好给孩儿当拨浪鼓。
鼎灵忽然伸手抓向星空,九颗紫微星连成剑阵。素心长老的叹息自星河传来:魔星照命,此子当入诛仙台......
林小凡的血莲焰凝成红绸,将星阵裹成襁褓:我儿想摘星星,为父便摘给他。他转身时露出后背——血莲根须已与脊柱共生,绽放的花瓣间嵌着宗主残魂的面容。
柳月娥的冰魄剑忽然软化,化作银链缠上丈夫手腕:从今往后,你每夜需饮我的剑气。她低头轻吻鼎灵额间魔纹,至于这孩子的因果,我来担。
星河尽头传来战鼓声,青铜战车碾碎星辉而来。林小凡的血莲在掌心怒放:娘子,该教孩儿练剑了。
鼎灵咯咯笑着吐出剑丸,九幽沼泽的腐萤忽然化作十万剑魄。婴孩的啼哭与剑鸣合奏,在堕星海上空谱成弑神序曲。
第十二章·腐萤织裳
第一幕·诛仙请柬
晨露未晞时,九道金光刺破堕星海的阴云。柳月娥以剑气为梳,将鼎灵胎发结成平安髻,忽见发丝间缠着片金箔——九月初九,诛仙台候君。烫金篆字如刀刻斧凿,惊得檐下风铃叮当乱颤。
爹爹,纸鸢飞走了。鼎灵指着窗外盘旋的玄鸟,肉乎乎的手掌映出青红交错的命纹。林小凡披着血莲纹的鹤氅斜倚门框,指尖金线绞碎第九封请柬:仙门这帮老东西,送帖倒晓得用上好的云锦。
柳月娥的冰魄剑挑开玄鸟肚腹,抖出幅星图卷轴。太微垣处插着柄血色小剑,正指向鼎灵眉间魔纹:北斗七宫联名,连闭世三百年的瑶光洞都......
都馋我儿的太初剑气。林小凡捻起块云锦擦剑,布料触刃即碎,当年他们逼素心剖腹取鼎,如今又想来分一杯羹。他忽然将碎帛塞进鼎灵掌心,儿啊,这料子擦屁股可还软和
玄鸟突然自焚,灰烬凝成苍老面孔:魔星降世,万法不容。玄天剑宗愿保柳仙子清誉......
清誉柳月娥的剑气绞碎虚影,回去告诉凌霄,当年他授意剑傀屠村的账,本座自会上诛仙台讨还!
第二幕·腐萤化绸
九幽沼泽的腐萤在月圆夜最盛,万千幽绿光点织成流动的星河。柳月娥赤足踏在瘴气凝成的水镜上,冰魄剑尖挑着鼎灵褪下的胎发:闭眼,娘亲给你量体裁衣。
鼎灵裹着玄蛟皮在镜面打滚,肉指戳破水镜溅起涟漪:爹爹说这是要缝百毒不侵的铠甲。他忽然抓起把腐萤塞进嘴里,腮帮鼓起青绿光芒,甜!
吐出来!柳月娥剑气刺向他喉间,却被林小凡的金线缠住手腕:娘子莫慌,这是《药皇经》记载的织魄术。他展开血莲纹的袖袍,十万腐萤在其上绣出周天星斗,以瘴为纬,以毒为经,才配得上我儿的魔星命格。
夜枭啼破寂静时,第一根萤线穿入冰魄针。柳月娥的指尖被毒瘴蚀出白骨,血珠坠地化作红莲:此衣若成,他此生便与正道无缘......
何谓正道林小凡抓过她伤手含在唇间,三年前青牛村那把火,可是名门正派点的。金线顺着齿痕游入血脉,将毒瘴炼成翡翠般的丝缕。
鼎灵忽然啼哭,眉间魔纹射出光柱。太初剑气自行劈开云层,将北斗星宫扯下半边帷幕作衬里。
第三幕·莲舟问心
血莲在孽海绽放成画舫时,十万剑魄在船头凝成艄公。林小凡以脊背莲根为桅,金线缠着星斗作帆:此去诛仙台九万里,正好教孩儿识星象。
柳月娥将百衲剑衣披在鼎灵肩头,衣摆毒瘴化作流苏:你当真要应这诛仙帖
娘子可知诛仙台的来历林小凡指尖点向船头石雕,当年药王谷七十六英杰,就是在此处被炼成血丹。莲根突然刺穿船舷,在浪涛间刻出往事——素心长老在雷劫中护鼎,被九大仙门老祖分食神魂。
鼎灵忽然安静,百衲衣上的腐萤逐颗亮起。太初剑气自衣襟游出,在虚空写下诛仙二字。林小凡的金线绞碎残影,却见血浪中升起青铜鼎:好儿子,这鼎够不够装那些老东西的魂魄
画舫行至孽海旋涡时,海底浮出万千剑修残骸。柳月娥的冰魄剑突然悲鸣,认出几位授业师兄的面容:原来剑冢失踪的......
都在这儿当摆渡人呢。林小凡踹开一具抓舷的腐尸,仙门诓他们来镇魔,却把魂魄炼成锁链。血莲根须探入海底,扯出条缠绕星辉的玄铁链,看,这可是你师祖的剑意所化。
鼎灵忽然伸手抓链,百衲衣暴涨如天幕。九幽秽气与星辉交融,竟在甲板凝成微型诛仙台。
第四幕·百衲遮天
诛仙台降下九重雷劫时,鼎灵正在船头玩翻花绳。百衲剑衣的流苏缠着太初剑气,将劫云裁成漫天纸鸢:爹爹,这个比请柬好看!
柳月娥的冰魄剑阵被雷光逼退三步,忽觉掌心多出条金线。林小凡的血莲鹤氅在罡风中猎猎作响:娘子握紧了,为夫这便撕了仙门的遮羞布!
九大仙门法相凌空,瑶光洞主的玉如意率先发难:魔星当诛!如意砸在百衲衣上,溅起的毒瘴反噬其主。鼎灵拍手大笑:老爷爷胡子着火啦!
北斗七宫结成剑阵,却被莲根缠住阵眼。林小凡的金线探入阵中,扯出凌霄老祖的残魂:当年你骗月娥镇守剑冢时,可想过她怀的是你亲徒孙
柳月娥的剑气突然转向,冰魄剑意洞穿凌霄丹田:原来青牛村的血咒,是师尊亲手所下......
鼎灵眉心魔纹大炽,百衲衣裹着太初剑气冲霄而起。九重雷云被染成墨色,诛仙台轰然坍塌。林小凡揽住力竭的妻子,血莲在废墟中绽放如王座:儿啊,给仙门长辈们唱首安魂曲。
婴孩的啼哭化作镇魂歌,十万剑魄在歌声中重归星河。当最后一缕雷光消散时,百衲衣上多出九枚烫金补丁——正是九大仙门的镇派符印。
第十三章·魔星开府
第一幕·抓周惊变
鼎灵周岁宴的抓周台上,九幽血玉雕的十八般兵刃泛着冷光。柳月娥将冰魄剑气凝成璎珞项圈,指尖拂过百衲剑衣的烫金补丁:莫碰那卷黑简。
林小凡斜倚血莲王座,金线缠着玄阴拨浪鼓摇晃:我儿若抓了《画皮经》,为父便带你去掀瑶光洞主的头皮。他忽然屈指弹碎虚空结界,半截白骨手臂从裂缝跌落,哟,天机阁的贺礼倒别致。
鼎灵爬过森森剑刃,肉掌按在青铜鼎沿咯咯直笑。百衲剑衣的流苏突然暴长,卷住角落里的太古魔简。整座堕星海剧烈震颤,修罗道碑文自海底升起:爹...爹爹看!
放下!柳月娥剑气横扫抓周台,却见魔简化作黑雾钻入鼎灵眉心。林小凡的血莲根须刺入虚空,拽出个浑身缠满锁链的修罗:老伙计,三千年不见,怎的这般狼狈
修罗赤瞳迸溅火星,锁链铮鸣如雷:药尘子!你竟将吾族圣典炼成抓周玩具!
第二幕·并蒂情劫
血莲王座突然绽放双生花,素心残魂自花蕊浮现。柳月娥的冰魄剑跌落在地,剑穗缠着半截红绳:师叔...您还活着
活着素心残魂抚过林小凡鬓角白发,不过是一缕执念。她腕间青铜铃无风自鸣,修罗道碑文应声龟裂,师兄当年在药王谷种下情蛊,可曾想过并蒂莲开之日
林小凡的金线绞碎双生花,血珠溅在修罗面颊:老相好,叙旧也得看时辰。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血莲根须缠着情蛊幼虫,素心,你当年剖腹取鼎时,可曾犹豫半分
鼎灵忽然啼哭,魔纹裂开第三只眼。修罗道碑文化作战甲覆体,太古魔简在掌心凝成方天画戟:娘亲莫哭,孩儿替你打坏人!
柳月娥的剑气刺穿修罗战甲,却见内里空空如也:幻象她转身时惊觉林小凡眼眸泛金,素心残魂正与他十指相扣。
娘子吃味了林小凡嘴角淌血,金线却将柳月娥拽入怀中,当年药王谷双姝争夫,可比这热闹......
第三幕·剑衣噬魂
百衲剑衣在子时反噬,九大仙门符印化作毒蟒缠颈。鼎灵蜷缩在血莲王座下,魔纹爬满稚嫩面庞:爹爹...冷......
忍忍,爹在呢。林小凡徒手撕开胸膛,莲心血浇在烫金补丁上。符印遇血暴涨,竟凝成凌霄老祖法相:魔星当诛!
柳月娥的冰魄剑刺穿法相,剑气却被百衲衣吞噬:凌霄!你连周岁婴孩都不放过
放法相突然扯开道袍,露出满身与鼎灵相同的魔纹,当年若不是你腹中胎儿......
血莲根须突然暴起,将法相钉在修罗道碑上。林小凡的金线探入鼎灵眉心,扯出半卷《太古魔典》:老东西,原来你才是最早的魔种!
鼎灵忽然睁眼,三瞳流转星河。百衲剑衣寸寸碎裂,九道符印竟在空中重组成婚书:娘亲...爹爹的名字在发光......
柳月娥拾起碎片,冰魄剑气灼穿掌心:林玄这是师叔道侣的名讳!
素心残魂自碑文浮现,青铜铃缠上林小凡脖颈:师兄,这场情劫你可尽兴了
第四幕·莲舟渡尘
修罗道封印彻底破碎时,血莲画舫正驶向红尘渡口。鼎灵裹着素心的流云裳酣睡,魔纹化作彼岸花纹身。林小凡的金线垂钓星河,钩上挂着瑶光洞主的本命玉珏:娘子,这鱼饵可还够分量
柳月娥以剑气为梭,将百衲衣碎片织成襁褓:你早知自己是药王谷主转世
重要么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血莲并蒂绽放,当年素心剖出的是双生鼎,你我怀中这个才是真魔星。星河突然倒卷,映出青牛村废墟中另一个啼哭的婴孩。
鼎灵在梦中呓语:哥哥...冷......
素心残魂点燃魂灯,火光里浮现三千药炉:双生劫,阴阳煞。药王谷真正的传承,从来都是......
画舫撞碎虚空屏障时,九大仙门联军正与修罗族厮杀。林小凡将鼎灵抛向血海,百衲衣碎片化作万千星辰:儿啊,让这浊世见识真正的魔!
柳月娥的冰魄剑突然软化,缠上丈夫白发:这次,我陪你疯。
鼎灵的啼哭震碎十八重雷云,魔纹在星河间写下新的天道法则。当第一缕晨光照亮血莲时,九幽沼泽的腐萤正化作漫天喜鹊。
第十四章·彼岸花开
第一幕·往生灯颤
素心残魂的指尖燃起青焰时,黄泉渡的摆渡舟正撞碎奈何桥。她将青铜铃系在鼎灵脚踝,铃音震得忘川水逆流而上:三千英灵听令,药王谷的冤屈该见天了!
柳月娥的冰魄剑气凝成灯盏,却见灯芯里蜷缩着婴孩模样的魂火:师叔,这往生灯为何......
是你胎死腹中的长女。素心残魂突然扯开林小凡衣襟,心口血莲里传出微弱啼哭,当年你师尊抽魂炼剑,却不知这缕魂魄藏在圣体莲心。
林小凡的金线绞碎三具修罗战傀,血珠溅在往生灯上:娘子,这灯油可还够亮他忽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喂入灯芯,不够便拿为夫的血添!
鼎灵眉间魔纹裂开缝隙,彼岸花根须顺着脚踝爬上王座。修罗道碑文突然浮空,映出青牛村废墟中另一个啼哭的婴孩:哥哥...饿......
第二幕·魔简噬亲
太古魔简在鼎灵掌心化作饕餮,利齿撕开虚空裂缝。柳月娥的剑气追着黑雾刺入黄泉,却见废墟中的婴孩正啃食腐尸:凡儿!那是......
是双生劫的阳煞。林小凡徒手捏碎饕餮虚影,金线缠住胞儿脖颈,好儿子,这零嘴可还合口
魔童忽然咧嘴一笑,肚脐钻出血色脐带缠向鼎灵。百衲衣碎片自行重组,化作锁链洞穿兄弟二人胸膛:娘亲...疼......
柳月娥的冰魄剑跌落忘川,剑穗缠着半截红绳:他们本是一体双魂!她突然呕出带金砂的血,小腹浮现与鼎灵相同的魔纹,当年你喂我的保胎药......
是阴阳融魂散。林小凡扯断胞儿脐带,将两具身躯抛向血莲,素心,这场戏你看得可尽兴
往生灯骤然爆亮,三千药王谷英灵踏浪而来。素心残魂在光焰中消散:师兄,黄泉路冷......
第三幕·鹊桥孽缘
九幽沼泽的腐萤凝成喜鹊时,鼎灵正在啃食胞兄手臂。姻缘树自血海拔地而起,枝头挂满写着生辰八字的木牌:爹爹,这里有你的名字!
林小凡的金线绞碎木牌,碎屑却重组成林玄&素心的字样:老东西死了还要作妖。他忽然扯过柳月娥按在树干,娘子,咱们也挂个牌可好
放手!女剑修的剑气削断姻缘枝,汁液溅出竟带异香,这树汁能惑人心智!
鼎灵忽然安静,魔纹在树干刻下父弑母三字。修罗道碑文应声炸裂,走出个与林小凡容貌相同的身影:药尘子,你夺舍重生时可问过本座
柳月娥的冰魄剑刺穿虚影,却见内里裹着凌霄老祖的残魂:好徒儿,连师尊都认不得了
第四幕·并蒂莲殒
血莲王座在混战中崩塌时,素心残魂最后的灵力托起鼎灵。往生灯芯里沉睡的婴魂突然睁眼,与胞兄魔童合二为一:娘亲...别哭......
柳月娥的冰魄剑自刎未遂,被姻缘树枝缠住手腕:凡儿!你若敢......
为夫怎舍得林小凡捏碎凌霄残魂,金线缠着两具婴身跳入忘川,药王谷的债,该清了!血莲根须突然反噬,将他与双生子拖入黄泉。
鼎灵在最后时刻扯下百衲衣,裹住柳月娥坠落的身躯:娘亲...要笑......魔纹随衣袂碎裂,彼岸花瓣覆满孽海。
当喜鹊化作星辉消散时,九幽沼泽开满并蒂莲。每朵莲心都坐着个残缺的魂灵,哼唱着青牛村的童谣。
第十五章·黄泉摆渡
第一幕·残舟听雨
忘川水凝成冰碴撞击船板时,林小凡正用肋骨雕琢船桨。血莲根须在脊背开满白花,花蕊里蜷缩着双生子的残魂。他对着漆黑如墨的河面哈气,呵出的白雾竟化作三千萤火:儿啊,给爹照个亮。
荧光映出船头斑驳的药字,正是当年素心用发簪刻下的定情印记。柳月娥的冰魄剑气凝成鱼线,末端缠着凌霄老祖的半截指骨:这饵太腥,引不来轮回鱼。
要的就是腥气。林小凡忽然甩竿,鱼钩撕开水面拽出张美人皮,哟,这不是瑶光洞主的仙蜕么人皮遇水舒展,竟浮现青牛村被屠当夜的星象图。
鼎灵的残魂突然在莲心躁动,船桨刻痕渗出金砂:爹爹...娘亲在流血......
柳月娥垂眸看向小腹,魔纹正如活蛇啃噬冰魄剑气。她扯断鱼线缠住手腕,血珠坠河竟凝成彼岸花苞:这胎动...是往生灯的余烬在作祟
第二幕·鬼婴噬月
血月当空时,摆渡舟撞碎奈何桥残柱。林小凡的金线缠着孟婆碗碎片,舀起忘川水喂向柳月娥唇边:饮了这碗,前尘尽......
碗沿突然探出婴孩利爪,魔纹爬满陶瓷裂纹。柳月娥的剑气削断鬼爪,却见断肢化作胎发缠上小腹:凡儿!你在喂什么!
喂你的好孩儿。林小凡忽然撕开胸膛,血莲根须裹着双生残魂跳动,往生灯的魂火,孟婆汤的因果,加上为夫的莲心血——他蘸血在船板画符,黄泉水竟逆流成漩涡。
鼎灵的残魂突然尖啸,船桨迸发太初剑气。血月被劈成两半,露出其后密密麻麻的仙门法相:魔头!交出轮回盘!
柳月娥的冰魄剑阵尚未成型,腹中魔胎突然扯断脐带。鬼婴裹着血雾降世,利齿咬穿她肩胛:娘亲...饿......
第三幕·鹊衔残简
腐萤凝成的喜鹊撞入船舱时,衔着的药皇鼎碎片正灼烧林小凡掌心。鼎灵残魂忽然暴起,魔纹爬满船帆:爹爹...哥哥在碎片里......
柳月娥徒手捏碎冰魄剑,剑穗缠住鬼婴脖颈:吐出来!她指尖探入魔胎咽喉,拽出的却是半卷《慈航普度诀》。
娘子这胎教倒是别致。林小凡的金线绞碎喜鹊,羽毛化作星屑照亮残简,原来瑶光洞的镇派心法,是剽窃我药王谷的......
鬼婴突然咧嘴大笑,肚脐钻出血色脐带缠向鼎灵。双生残魂在莲心融合,竟凝成素心长老的轮廓:师兄,这场戏可还精彩
摆渡舟突然倾覆,忘川水底升起青铜药臼。柳月娥的魔纹与鼎片共鸣,腹中绞痛竟催生新的彼岸花苞:素心...你连轮回都要算计......
第四幕·残香证道
当最后一朵血莲凋零时,林小凡正用孟婆碗舀取自己的脑髓。双生子残魂在碗中嬉戏,魔纹勾勒出青牛村祠堂的模样:爹爹,这里缺块牌位。
柳月娥的鬼婴啃食完冰魄剑,利爪在船板刻下慈航道君四字。腐萤喜鹊衔来红绸,裹着药皇鼎残片系上桅杆。
该靠岸了。林小凡忽然折断船桨,白骨化作渡船令牌,九泉客栈的掌柜,该换药王谷的人做了。
柳月娥扯断魔纹缠成襁褓,将鬼婴与鼎灵残魂捆在背后。忘川水突然清澈见底,映出三千英灵在船底行走——每个魂魄的掌心,都刻着林玄的婚书。
血月西沉时,摆渡舟的灯笼自行燃起。火光里浮现素心残魂最后的微笑,青铜铃的余音惊起十万轮回鱼跃出水面。
第十六章·逆舟登天
第一幕·血梯叩门
忘川水倒悬成瀑时,林小凡正用孟婆碗舀取星辰。碗中映出的南天门巍峨如初,守将天戟上的血渍却透着药香。娘子瞧这腌臜天宫,他屈指叩响碗沿,连看门狗的兵器都沾着咱们谷里的曼陀罗汁。
柳月娥腹中魔纹突然暴起,鬼婴利爪撕开宫装襦裙:娘亲...门后有糖......冰魄剑气凝成襁褓裹住魔胎,却见缠缚的金线渗出黑血。
儿啊,那是你师祖的炼丹炉。林小凡忽然甩竿,鱼钩刺穿云层拽下瑶光洞主,老东西,三千年不见,倒是富态了。洞主金冠落地,露出额间与鼎灵相同的魔纹。
鬼婴突然挣脱束缚,脐带缠住洞主脖颈:外公...甜......利齿咬穿咽喉的刹那,南天门轰然洞开,三万天兵阵列中走出素心转世身。
第二幕·冰魄融心
素心转世身执判官笔点向鬼婴时,柳月娥的剑气凝成冰墙。师姐连亲子都要诛杀她的冰魄剑突然软化,缠住素心手腕,当年你剖腹取鼎的狠劲呢
判官笔尖滴落朱砂,在云阶写下弑字:药皇一脉逆天改命,当受九世......
九世你祖宗!林小凡的金线绞碎判词,血珠在半空凝成婚书,当年你我在黄泉拜堂,判官可是你素心做的证!孟婆碗突然炸裂,碎片中浮现素心残魂大婚影像。
鬼婴忽然安静,魔纹爬满素心转世身面庞:娘亲...这是你欠我的......冰魄剑气不受控地刺穿转世身丹田,带出团跳动的金色魂火。
柳月娥突然呕血,腹中魔胎化作彼岸花根须:原来我怀的是...你的执念......
第三幕·鼎耳听魂
药皇鼎耳在云海鸣响时,凌霄殿梁柱爬满血色根须。林小凡踩着天将尸骸登上龙椅,掌心把玩着玉帝冠冕:老丈人,当年分食我谷中弟子时,可想过这把椅子硌屁股
鼎灵残魂突然苏醒,百衲衣碎片凝成襁褓裹住鬼婴:爹爹...哥哥在哭......
柳月娥劈开镇魔塔,塔底铁链锁着青牛村幸存的母牛。牛眼映出当年惨象——玄天剑修屠村时,林小凡的娘亲将婴孩塞入牛腹。凡儿...母牛忽然口吐人言,娘替你温着米粥......
林小凡的金线突然崩断,血莲根须刺穿凌霄宝座。孟婆碗碎片自行重组,盛满冒着热气的白粥:娘子,该给孩儿喂食了。
终幕·鹊桥当归
当腐萤喜鹊衔来青牛村的炊烟时,南天门已成药王谷祠堂。柳月娥的冰魄剑刻完最后一块牌位,鬼婴正用魔纹描摹素心残影:娘亲,这里缺你的名字。
林小凡扯过判官笔,在林玄旁边添上柳氏:夫妻合葬才暖和。他忽然咳出金砂,血莲根须在祠堂梁柱绽放,儿啊,给祖宗们唱段安魂曲。
鼎灵残魂与鬼婴合奏镇魂调时,九幽沼泽的彼岸花漫过天河。素心转世身残魂点燃往生灯,火光里映出药王谷弟子春耕景象。
柳月娥忽然扯断魔纹,将鬼婴塞入药皇鼎耳:这因果...该清了......她转身时惊觉林小凡鬓发尽白,掌心攥着半块带血的襁褓。
娘子,他笑着咽下最后一口金砂,下辈子...换你当药皇......
第十七章·残鼎吞天
第一幕·血铸鼎魂
药皇鼎耳迸发刺目血光时,林小凡的白发正一寸寸化作飞灰。他赤脚踏碎凌霄殿的金砖,掌心托着鼎耳残片对月长笑:三千年了!这三十六重天也该听个响了!
柳月娥的冰魄剑在云阶上拖出火星,剑气凝成的嫁衣被罡风撕成碎片:疯子...你连最后半刻都等不得么
等得,怎等不得林小凡忽然旋身将残片按进胸膛,血莲根须顺着脊椎疯长,为夫在黄泉排了九世队,才换来这鼎耳认主。碎裂的孟婆碗自虚空浮现,盛着他咳出的金砂,娘子且看,这聘礼可还入眼
鼎耳突然发出洪荒巨兽般的嘶吼,三十三重天穹应声龟裂。素心残魂自裂缝中飘落,嫁衣上的彼岸花纹渗着血:师兄,该还药王谷的债了。
第二幕·白发拜堂
南天门的残骸化作喜堂时,林小凡正用肋骨雕琢合卺杯。鬼婴啃食着瑶光洞主的金丹,魔纹在琉璃地面爬出囍字:爹爹...要撒糖......
撒!撒他个天女散花!林小凡扬手抛出药王谷的镇魂钉,星斗应声炸成糖霜。柳月娥的冰魄剑穗缠上他脖颈,剑气割破的伤口却涌出金线:这婚书要用凌霄老儿的皮来写,可好
素心残魂忽然掀开红盖头,露出与柳月娥七分相似的面容:吉时已到。她指尖点在鬼婴眉心,三千青丝化作捆仙索缠住二人手腕,一拜天地——
林小凡踹翻香案,孟婆碗碎片凝成血色蒲团:天地算个屁!要拜就拜药王谷的英灵碑!鼎耳突然暴涨百丈,将三十三重天压缩成块牌位,碑文正是青牛村祠堂的楹联。
第三幕·彼岸噬道
合卺酒泼向碑文时,忘川河水倒灌九霄。柳月娥的嫁衣被彼岸花汁浸透,腹中魔胎突然扯断脐带:娘亲...这酒苦......
苦就对了!林小凡捏碎鬼婴的乳牙,将碎末撒入酒樽,此乃你师祖的舍利粉。他忽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喂入柳月娥唇齿,饮了这杯,三界六道都该唤你药皇娘娘!
素心残魂突然点燃魂灯,火光里浮现当年剖腹场景:师兄可知,那鼎中双生子本应...话音未落,鼎耳忽然射出万道血芒,将她钉在英灵碑上。
林小凡的金线绞碎魂灯,灯油却化作暴雨倾盆。柳月娥的冰魄剑气凝成伞盖,伞骨正是凌霄老祖的脊梁:这因果...太重了......
终幕·花葬诸天
当彼岸花海漫过南天门时,林小凡正用最后半截白发编结同心锁。鬼婴啃食着玉帝冠冕,魔纹在云端刻下婚书:以天为证,葬诸神为聘——
柳月娥的剑气突然贯穿他胸膛,冰魄剑穗缠着两缕残魂:黄泉路冷...我送你......
娘子好狠的心。林小凡笑着咽下血沫,掌心金线将鬼婴拽入鼎耳,但为夫...更爱你这般模样......
鼎耳突然爆发出吞噬诸天的漩涡,素心残魂在最后一刻将柳月娥推出劫云:走!带着药皇鼎的魂种走!
当花海吞没三十三重天时,青牛村的炊烟正在废墟上升起。母牛眼瞳里映出最后的画面——柳月娥抱着残鼎立于忘川,发间别着半朵染血的彼岸花。
终章彩蛋:
九幽沼泽的腐萤凝成新月时,摆渡舟上蜷缩着个白发婴孩。他腕间缠着冰魄剑穗,掌心金线钓起块带字的碎瓷:
林小凡到此一游。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