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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暴雨中的鸢尾花
梅雨季的第七天,林晚棠蹲在琴房窗台边,用指尖拨弄着被雨水打湿的鸢尾花标本。深紫色的花瓣蜷缩成一团,像极了她此刻湿漉漉的心情——明明看着天气预报带了伞,却在放学路上被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浇了个透。
啪嗒。
琴谱从膝头滑落,她慌忙去捡,却在抬头时撞上一道被雨帘切割的身影。沈砚辞站在琴房门口,黑色校服外套兜头罩在头上,发梢滴落的水珠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画出蜿蜒的痕迹。
林晚棠,你是准备在这儿演《卖火柴的小女孩》他抖了抖外套,露出里面被保护得好好的琴谱,连谱子都能忘,你怎么没把自己丢在教室
少女耳尖发烫,慌忙接过琴谱:我、我在等雨停……话音未落,又一阵惊雷滚过,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沈砚辞忽然将校服外套披在她肩头,带着体温的布料裹住她瘦小的身躯,雪松味的洗衣液清香混着雨水气息扑面而来。
走了。他简短地说,已经转身走进雨幕。晚棠这才发现他左手攥着什么,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像开在雨夜里的小红花。
你的手!她惊呼着追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沈砚辞触电般想抽回手,却被她握得更紧。掌心里躺着半片破碎的鸢尾花标本,边缘锋利如刀,深深嵌进掌心的皮肤。
疼吗她仰头看他,睫毛上还沾着水雾,右下眼睑的泪痣像颗湿润的黑珍珠。沈砚辞别过脸去,喉结滚动:笨死了,以后再把东西落在外面,我就——
就怎样她歪着头,发梢的水珠滴在他手背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少年突然甩开她的手,从口袋里摸出创可贴贴上,声音闷得像是塞了团湿棉花:没怎样,走了。
雨势渐小,两人并排走在青石板路上。晚棠偷偷瞥向身边的身影,185cm的身高在十六岁的少年中格外显眼,校服裤腿卷到小腿,露出脚踝处若隐若现的红绳。那是小时候她非闹着要给他系的,说是戴上红绳就是我的人,没想到他竟戴了这么多年。
路过便利店时,沈砚辞忽然停住脚步:要吃冰淇淋吗不等她回答,已经推门进去。晚棠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注意到他左腕的红绳上沾着血丝——刚才处理伤口时,他竟没舍得取下红绳。
草莓味。他将冰淇淋塞进她手里,自己则拆开一根巧克力冰棍。晚棠咬了一口,甜腻的奶油在舌尖化开,忽然想起上周物理课,她偷偷在笔记本上画鸢尾花,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是沈砚辞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后排轻轻说出答案。
谢、谢谢。她轻声说。少年咬着冰棍,斜睨她一眼:吃完赶紧回家,省得又被雨淋成落汤鸡。话音未落,头顶的乌云突然裂开道缝隙,一缕夕阳斜斜切过他的侧脸,在睫毛下投下鸦青色的阴影。
晚棠忽然想起昨天在巷口的旧书店,看到一本泛黄的《时间简史》,扉页上写着:每个平行宇宙里,都有一个我在偷偷看你。她慌忙摇头,将荒唐的念头甩出去。可当她低头时,却看见沈砚辞的影子在夕阳下与自己的影子交叠,像两株共生的鸢尾花。
回到家时,母亲正在厨房里熬姜汤。晚棠刚把校服外套挂在衣架上,怀表忽然发出细微的滴答声。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银质表壳上刻着缠枝鸢尾花纹,她从小就戴着它。
小棠,阿辞没淋湿吧母亲端着姜汤出来,他父母又出差了你明天记得带点水果去谢谢人家,这孩子……
知道啦!晚棠逃回房间,背靠房门滑坐在地上。怀表还在响,她掏出表盖,却发现里面的机械齿轮正在缓缓转动——明明昨天才上满发条,怎么会
忽然,橱窗的玻璃映出两道身影。晚棠瞪大双眼,看见沈砚辞的轮廓在夕阳中渐渐透明,像被雨水洇开的水彩画。他转身看向她,唇形微动,却被怀表突然响起的整点报时声切割成碎片。
叮——
钟声里,少年的身影消失无踪。晚棠猛地掀开表盖,里面的鸢尾花标本完好无损,可她分明记得,沈砚辞掌心的碎片……
第二章:齿轮与琴弦
三个月后。
洛伦兹变换的核心是时空的相对性,所以这道题……沈砚辞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流畅的公式,看懂了吗
林晚棠托着下巴,目光却落在他左腕的红绳上。自从那天暴雨过后,她再也没见过他身影透明的诡异画面,可那个机械怀表却时常在深夜发出奇怪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表壳里蠢蠢欲动。
晚棠少年的声音突然放大,她猛地回神,撞上他无奈的眼神,发什么呆这道题下周就要考了。
哦……她慌忙抓起笔,却在写公式时手滑,墨点溅在沈砚辞的衬衫袖口。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地去擦,却被他按住手腕。
别动。他抽出纸巾,轻轻擦拭她指尖的墨迹,墨渍渗进皮肤就难洗了。温热的指腹擦过她的指节,晚棠感到一阵电流从指尖窜到心脏,慌忙缩回手。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十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织出金色的格子。晚棠忽然想起昨天在废旧钟表店的奇遇——她偶然发现柜台里摆着与自己怀表同款的机械表,老板却叹了口气:这是时空观测者的信物,可惜断了一根齿轮。
观测者她当时问。
老板推了推老花镜:能看见不同时间线的人,都要戴着这样的表。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啊,谁还信这个……
晚棠!沈砚辞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又偷偷练琴到半夜
才没有!她梗着脖子反驳,却在对上他洞悉一切的眼神时泄了气,就……最近琴房的钢琴总有些走音,我想多练练音阶。
明天我陪你去调琴。他收拾起草稿纸,晚上别练太晚,听见没
晚棠目送他离开,忽然注意到他的衬衫下摆沾着一点银灰色粉末——像是钟表齿轮的润滑油。她皱眉思索,忽然想起上周在他房间见过的工具箱,里面装满了各种精密零件,还有一本夹着鸢尾花标本的笔记本,封皮上写着时间线修正计划。
当晚,怀表再次发出异响。晚棠掀开表盖,借着月光看见齿轮间卡着半片紫色花瓣——正是沈砚辞为她捡的那朵鸢尾花。她指尖轻触花瓣,怀表突然剧烈震动,齿轮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咔嗒。
表盖突然合上,夹住她的指尖。晚棠倒吸一口凉气,慌忙抽出手指,却在这时听见窗外传来低沉的对话声。
还有三个月。是沈砚辞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压抑,必须在T=0之前修正时间线……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另一个陌生的男声,改变过去会引发蝴蝶效应,你可能会——
没有可能。沈砚辞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不能让她再经历一次……
晚棠屏住呼吸,凑近窗户。月光下,沈砚辞的身影被拉得老长,左腕的红绳在夜风里轻轻晃动。她忽然注意到,他卷起的袖口下,露出一小块齿轮状的胎记——和她怀表里的齿轮一模一样。
第二天在琴房,晚棠的小提琴弦突然崩断。锋利的琴弦划过沈砚辞的手腕,红绳应声而断,露出那枚清晰的齿轮胎记。少年猛地后退半步,按住伤口的手指微微发抖。
对不起!晚棠手忙脚乱地翻找创可贴,却被他抓住手腕。沈砚辞的瞳孔在阴影里收缩,像一头被惊动的兽:谁让你……看我的胎记的
我不是故意的……她被他的眼神吓到,声音发颤,那是……什么
少年忽然松开手,别过脸去。阳光穿过他耳后新生的碎发,在颈侧投下一片金色的绒毛。晚棠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突然想起钟表店老板的话:时空观测者的印记,是齿轮形状的胎记。
以后别问了。沈砚辞弯腰捡起断弦,声音已经恢复平静,琴弦该换了,我明天帮你带新的来。
他转身时,晚棠看见他后颈渗出的血珠——刚才她慌乱中,指甲似乎划破了他的皮肤。
当晚,怀表里的齿轮转动声整整响了一夜。晚棠握着断成两半的红绳,在日记本上写下:如果时间真的有裂缝,你是不是从另一个时空来的观测者而我,是你要修正的‘错误’
窗外,一轮弯月像被掰断的银色怀表,悬在墨蓝色的天幕上。
第三章:时光悖论
十年后。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时,林晚棠恍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2016年的平安夜。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她望着病床上昏迷的男人,喉咙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沈砚辞,那个永远站在她身后的少年,此刻正躺在白色床单上,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林小姐,病人情况稳定,但什么时候能醒……医生的声音像隔着水幕,晚棠机械地点头,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机械怀表上。那是她今天在他西装内袋里发现的,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致T=0的晚棠,勿念。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怀表突然自动打开。晚棠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以为是错觉,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表盖里浮现——十六岁的沈砚辞,浑身是血,校服外套破破烂烂,左腕的红绳上还沾着烟灰。
晚棠!他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真实得可怕,听我说,别相信2016年的我……那场火灾本不该发生!
少女猛地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记忆如潮水般涌来:2016年平安夜,琴房突然起火,她为了抢救母亲留下的小提琴返回火场,是沈砚辞冲进去把她拖出来。他全身30%烧伤,却在出院后人间蒸发,只留下一封写着忘了我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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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她颤抖着问,过去的你还是……
我是来修正时间线的。少年抹去嘴角的血,真正的火灾原因不是电路短路,是……
话音未落,怀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沈砚辞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他焦急地掏出一样东西塞进她手心:拿着这个去废旧钟表店,找陈老板!记住,别让2016年的我知道你见过我!
光芒闪过,少年消失不见。晚棠摊开手掌,里面躺着一枚齿轮状的银质徽章,边缘刻着时空管理局的字样。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她抬头望去,只见沈砚辞的指尖动了动,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砚辞!她扑到床边,抓住他的手。男人的掌心依然有当年的茧,虎口处还有道淡淡的疤痕——那是为她捡鸢尾花时留下的。眼泪大颗大颗落在他手背上,晚棠忽然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物理的尽头是哲学,而我的尽头,是你。
第二天,她带着怀表和徽章来到废旧钟表店。陈老板推了推老花镜,镜片后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真的有人能走到这一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晚棠急切地问,沈砚辞他……
他是时空观测者,负责修正即将崩坏的时间线。老板从柜台下拿出一个木盒,里面躺着与沈砚辞同款的机械怀表,你们的时间线在2016年出现了裂缝,本该死去的人活了下来,不该存在的人……
本该死去的人晚棠抓住关键句,是我
老板沉默片刻,打开木盒里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贴着无数张照片,其中一张让晚棠浑身血液凝固——照片里,16岁的自己躺在熊熊燃烧的琴房里,沈砚辞跪在旁边,怀里抱着她烧焦的小提琴。
在原本的时间线里,你死于那场火灾。老板叹了口气,沈砚辞为了救你,强行逆转时间线,导致自己的存在变得不稳定。现在,他的时间不多了。
晚棠踉跄着后退,撞到身后的钟表架。无数齿轮发出咔嗒声,仿佛在为时光的流逝伴奏。她想起昨夜少年说的T=0,忽然明白那是时间线重置的临界点。
我该怎么救他她抓住老板的手腕,求你告诉我!
回到2016年火灾前夜,阻止他启动时光机。老板将怀表塞进她手心,但记住,改变过去会产生新的悖论,你可能会永远留在那个时空……
我愿意。晚棠握紧怀表,表盖内侧的鸢尾花标本轻轻颤动,只要他能活着,怎样都好。
离开钟表店时,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晚棠摸出手机,给病床上的沈砚辞发了条消息:等我回来,这次换我来救你。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怀表发出耀眼的光芒,齿轮转动声中,她的身影消失在金色的余晖里。
第四章:逆行者的情书
2016年12月24日,雪。
林晚棠在天台的积雪里醒来,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羽绒服。她颤抖着站起来,看见前方的废弃天文台亮着昏黄的灯光,齿轮转动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混着雪花撞击玻璃的轻响。
砚辞她推开生锈的铁门,扑面而来的热气里夹杂着机油味。沈砚辞背对着她,正在组装一台巨大的机械装置,银色的齿轮在他指尖转动,像流淌的月光。
谁让你来的少年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冰,回去。
我不!晚棠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臂,我知道一切了,时空观测者、时间线修正、还有……本该死去的我。
沈砚辞猛地转身,眼中闪过震惊与慌乱。他的衬衫领口敞开,露出心口狰狞的烧伤疤痕——那是未来才会发生的伤,此刻却清晰地烙在他苍白的皮肤上。
你怎么会……他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齿轮架,你见过未来的我
晚棠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银质徽章:他让我来找你,阻止这场不该发生的火灾。
少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雪花落在他发梢,像撒了把碎钻。他忽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苦涩:原来连时空管理局都介入了……晚棠,你知道吗在所有平行宇宙里,我都会爱上你,也都会看着你死去。
所以你就打算用时光机逆转一切她抓住他的手腕,可你会消失的!陈老板说,强行改变时间线会让观测者的存在崩塌!
那又怎样他忽然抓住她的肩膀,近得能看见她睫毛上的雪花,比起看着你死,我宁愿从来没存在过。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天文台的玻璃上结了一层薄霜。晚棠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色,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她在巷口摔断了小提琴弓,是他冒雨跑了三条街,敲开一家又一家乐器行的门,为她找到备用琴弓。
我不要你消失。她踮起脚,额头抵住他的,我只要你活着,哪怕……哪怕我们不再相遇。
沈砚辞浑身一震,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话。晚棠看见他眼角跳动的青筋,知道这是他情绪失控的征兆——就像当年他母亲改嫁时,他也是这样紧抿着唇,一句话不说。
还记得你教我的洛伦兹变换吗她轻声说,时间和空间是相对的,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比如……
她顿了顿,从脖子上摘下怀表,塞进他手心:比如我喜欢你,从十四岁那年你帮我捡回鸢尾花标本开始,就没变过。
少年的瞳孔剧烈收缩,怀表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共鸣。齿轮转动声中,他忽然低头,额头重重抵在她肩上:笨蛋……我根本不敢告诉你,每次靠近你,我的时间线
第四章:逆行者的情书(续)
笨蛋……我根本不敢告诉你,每次靠近你,我的时间线就会出现裂痕。沈砚辞的声音闷在她肩颈处,带着压抑的颤抖,可我又忍不住……忍不住想给你送伞,想教你解物理题,想在你拉琴时偷偷看你耳后的痣。
晚棠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渗进衣领,这才惊觉他在哭。记忆中永远冷静自持的少年,此刻像被雨水打湿的蝴蝶,脆弱得让人心疼。她伸手环住他的腰,触到一片凹凸不平的疤痕——那是未来火场留下的伤,此刻却提前烙印在他皮肤上。
所以你才总是对我凶巴巴的她喉咙发紧,因为怕越陷越深
沈砚辞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攥着她的怀表。表盖突然弹开,露出里面泛黄的鸢尾花标本,花瓣上还沾着他十年前掌心的血迹。齿轮转动声突然加快,天文台的玻璃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像被蛛网覆盖的时空。
晚棠,你必须离开。沈砚辞猛地推开她,指尖蓝光闪烁——那是时空能量暴走的征兆,T=0即将到来,再不回去,你会和这个错误的时间线一起崩塌!
我不走!晚棠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时光机。金属框架上刻着复杂的公式,她认出那是沈砚辞笔记本里的时空修正方程,每个字符都浸透了他的心血。你以为我来是为了阻止你不,我是来和你一起完成它的。
少年瞳孔骤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台机器需要观测者的生命能量作为燃料,我已经做好准备——
那就让我和你一起准备。晚棠扯开毛衣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皮肤,你以为只有你有印记
月光透过裂纹照进来,映出她心口淡淡的齿轮状胎记。沈砚辞猛地捂住嘴,发出压抑的惊呼——那是只有时空观测者的伴侣才会拥有的共生印记,意味着他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绑定在同一束时间线上。
原来……早在我爱上你的时候,就已经被选为你的共生体了。晚棠苦笑,所以无论你怎么推开我,我们的时间线都会纠缠在一起。
沈砚辞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时光机的能量核心上。齿轮瞬间发出蓝白色的光芒,他的胎记与她的交相辉映,在金属表面投下蝴蝶形状的光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失败,我们会一起消失在时空夹缝里,连原子都不会剩下。
那就一起消失。晚棠抬头看他,雪花落在睫毛上,却融化在她眼底的灼热里,总好过在没有你的时空里独活。
火警警报突然在远处响起。晚棠转头望去,只见教学楼方向腾起橘红色的火焰——真正的火灾,比记忆中提前了整整三个小时。沈砚辞脸色剧变,一把将她推进时光机的防护舱:是时空管理局!他们提前启动了毁灭程序!
砚辞!晚棠抓住他的手腕,却被他轻轻推开。少年掏出怀表,表盖内侧露出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他力透纸背的字迹:
如果我消失了,请记得:第一次见你穿白裙站在钢琴前,我就知道,我要为你对抗整个时空的熵增。——永远属于你的观测者
火焰顺着天台围栏蔓延而来,沈砚辞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他笑着将怀表塞进她手心,指尖拂过她的泪痣:活下去,去2025年等我。那时的我……应该学会怎么好好爱你了。
不要!晚棠扑向他,却穿过了逐渐虚化的身体。时空机的警报声震耳欲聋,她看见沈砚辞在火光中对她比了个口型——是再见,又像是我爱你。
齿轮转动声达到顶峰的瞬间,世界陷入一片纯白。
第五章:鸢尾花期
2025年3月14日,白色情人节。
林晚棠站在鸢尾花田中,指尖抚过花瓣上的露珠。十年前那场时空乱流后,她带着沈砚辞的怀表回到现实,却发现2016年的记忆被模糊成一片雾气,唯有心口的胎记和手中的银表,证明着一切并非梦境。
叮——
怀表突然发出清脆的声响。晚棠猛地抬头,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花田边,车门打开,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下来。他左腕系着崭新的红绳,在春风中轻轻晃动。
晚棠。沈砚辞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柔,却又像初见时那样微微发颤,我来赴约了。
少女的眼泪突然决堤。她跑向他,高跟鞋陷进湿润的泥土,却不管不顾地扑进那片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男人紧紧箍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像是要把十年的思念都揉进这个拥抱里。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晚棠哽咽着,拳头捶打他的胸口,却触到一片光滑的皮肤——曾经的烧伤疤痕不见了。
沈砚辞轻笑,捧起她的脸,指腹擦去她的泪痣:时空管理局给了我一个新的身份,还有……修正后的时间线。
他掏出一个丝绒盒,里面躺着一枚镶嵌鸢尾石的戒指,戒托是两个交缠的齿轮:在修正后的时间线里,我只是个普通的物理老师,而你……
而我是你的学生晚棠破涕为笑,听起来像俗套的师生恋故事。
不。他低头吻她的唇角,是邻家哥哥和妹妹,从十六岁开始,就偷偷相爱了十年的故事。
怀表再次响起,这次是轻快的滴答声。晚棠这才发现表盖内侧多了片新鲜的鸢尾花瓣,比记忆中的更鲜艳动人。沈砚辞从风衣内袋掏出一本笔记本,封面写着时间线修正计划,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琴谱——是她十六岁时写的《致观测者的小步舞曲》。
知道为什么鸢尾花的花语是‘爱的使者’吗他轻声说,因为它的根须会在地下缠绕生长,就像我们的时间线,无论怎么修正,都会在尽头重逢。
风起时,整片鸢尾花田掀起紫色的波浪。晚棠望着他眼中倒映的花海,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暴雨夜,少年为她捡回的鸢尾花标本。原来有些东西从来没有改变过——比如他看她时,眼底永远藏着银河般的星光。
砚辞,她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齿轮戒托恰好贴合她的胎记,这次你再也不能丢下我了。
男人轻笑,低头吻住她的唇。远处教堂的钟声响起,怀表的齿轮与他们的心跳共振,在春日的阳光下织出一道永恒的时光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