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归来,风雪洗征尘
五年的风雪,早已将我的棱角磨砺得如同北疆的万载寒冰。
铁蹄踏处,皆为焦土；刀锋所指,伏尸百万。
我,萧天策,镇国战神,终于……平定了北境狼烟。
站在高耸的昆仑雪山之巅,俯瞰着脚下臣服的万里江山,心中,却沒有半分属于胜利者的喜悦。只有……如同潮水般汹涌的、噬骨的思念。
清雪……
林清雪。
我的妻子。
那个在我出征前夜,含着泪,踮起脚尖,为我整理衣领,一遍遍叮嘱我一定要活着回来的女子。
那个眉眼弯弯,笑起来如同江南春水般温柔的女子。
那个……我用尽生命去爱,也亏欠了太多的女子。
五年了。
整整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
为了家国安定,为了那该死的军令如山,我与她,音讯断绝,生死两茫茫。
无数次,在浴血厮杀的间隙,在九死一生的绝境,是她模糊的笑颜,支撑着我没有倒下。
如今,狼烟散尽,四海升平。
我终于可以……卸下这一身沉重的战甲,脱去这战神的虚名,回到那座名为龙城的故乡。
回到……她的身边。
我想象着她见到我时,会是怎样的惊喜是会扑进我怀里痛哭,还是……会嗔怪我这五年的杳无音讯
无论如何,只要能再见到她,就好。
我归心似箭,星夜兼程。
身上的黑色披风,还带着北疆战场的硝烟和风霜。简单的行囊里,只有一枚……我亲手为她雕刻的、用昆仑暖玉制成的平安扣。
这是我……唯一能带给她的礼物。
带着无上的荣耀,也带着……满心的忐忑和无尽的思念,我,萧天策,回来了。
龙城……清雪……
我回来了。
第二章
晴天霹雳,红妆刺目
龙城,别来无恙。
街道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似乎更加繁华了些。
空气中,弥漫着南方城市特有的、潮湿温润的气息,与北疆的凛冽干燥,截然不同。
我贪婪地呼吸着这久违的、属于故乡的味道,心头那份近乡情怯的忐忑,渐渐被一种温暖的期待所取代。
清雪,她现在……还好吗
这五年,她一个人,带着我们的……（如果上天垂怜,或许我们已经有了孩子）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林家……那群趋炎附势的家伙,在我失势（或者说,被认为阵亡）之后,有没有……苛待她
想到这里,我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
若他们敢欺负她半分……我定要他们,百倍偿还！
我没有立刻回家,也没有惊动任何旧部。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我想像一个最普通的归人一样,敲开家门,然后,看到她……为我敞开怀抱。
我走到我们曾经最喜欢去的那家面馆,点了一碗她最爱吃的阳春面。
面馆老板是个热络的中年人,还认得我。
哟！这不是……萧家那小子吗！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是说……
说我死了我淡淡一笑,拿起筷子。
哎呀！看我这张嘴！老板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你媳妇……清雪那丫头,可算是……唉……
他忽然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欲言又止
我的心,猛地一沉！
她……怎么了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你……你还不知道老板看着我,一脸的不可思议,今天……今天可是她……再婚的日子啊！
再……婚！
轰——！！！
如同九天之上,一道惊雷狠狠劈下！瞬间将我所有的期待、所有的温情,劈得粉身碎骨！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再婚！
清雪……我的清雪……她要嫁给别人了！
怎么可能！
她明明答应过我,会等我回来！
你说什么！我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老板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眼中,是无法抑制的震惊和……狂怒！她嫁给谁！什么时候的事！
哎哟！你……你轻点！老板疼得龇牙咧嘴,就……就今天中午！在……在城里那个金煌大酒店！嫁给……赵家那个……赵辉……
赵家赵辉
那个仗着家里有点小钱,就横行霸道、觊觎清雪美貌多年的纨绔子弟！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火山爆发般,从我胸腔中喷涌而出！瞬间席卷了全身！
我松开老板,丢下几张钞票,转身就走！
脚步,却踉跄了一下。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为什么！
清雪！你告诉我！为什么！
难道……五年的等待,终究敌不过现实的残酷
还是……你以为我真的死了,所以……
不！
我不信！
一定是有人逼她！
一定是林家！一定是赵家！
好！
好得很！
我仰起头,看着龙城的天空,眼中血色弥漫。
既然我萧天策回来了……
那么,所有逼迫她,伤害她的人……
今天,就用你们的血,来祭奠我这破碎的心！
第三章
怒火焚城,直闯婚宴
金煌大酒店。
龙城最顶级,也最奢华的酒店。
此刻,门前车水马龙,豪车云集。鲜红的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宴会厅,两旁摆满了俗气的花篮和彩带。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滚动播放着新郎新娘的婚纱照。
新郎,是那个油头粉面、眼神倨傲的赵辉。
而新娘……
赫然便是我魂牵梦绕、刻骨铭心的林清雪！
照片上的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脸上带着……程式化的、略显僵硬的微笑。那双我曾经最爱的、如同秋水般的眼眸里,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只有……深深的疲惫和……隐藏的绝望
我的心,再次被狠狠刺痛！
她果然……不是自愿的！
看着她那强颜欢笑的样子,我的怒火,如同实质般燃烧起来,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吞噬！
赵家！林家！赵辉！
你们……都该死！！！
我大步流星,朝着酒店大门走去。
门口的几个保安,看到我这一身风尘仆仆、甚至还带着几分战场煞气的打扮,立刻上前阻拦。
站住！什么人！这里今天被包场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为首的保安队长,色厉内荏地喝道。
我没有说话。
只是……抬起眼皮,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是我在北疆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时,才会露出的眼神。
冰冷,漠然,充满了……视万物为蝼蚁的绝对威压和……杀意！
那几个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保安,被我这眼神一扫,瞬间如同被扼住了喉咙！只觉得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双腿发软,冷汗直流,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们……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远古凶兽！
……滚开。
我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那几个保安,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下意识地,就往两旁退去,自动……让开了一条通路。
我不再看他们,一步一步,踏上了那鲜红的、如同用鲜血铺就的地毯,朝着那灯火辉煌、宾客云集、却即将被我的怒火彻底点燃的……婚宴大厅走去！
脚步声,沉重,坚定,如同……死神的鼓点！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让整个酒店的地面,微微震颤！
空气中,弥漫开来的,不再是喜庆和喧嚣。
而是……
一场风暴,即将来临前的……死寂！
清雪,别怕。
我来了。
你的天策,回来了！
第四章
婚礼中止！谁敢动我的女人！
宴会大厅内,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主桌上,赵家的家主赵四海,和林家的家主,我的前岳父林建国,正满面红光地接受着宾客们的恭维和祝福。
赵辉,那个即将成为我前妻新郎的家伙,则得意洋洋地坐在那里,接受着狐朋狗友的吹捧,目光时不时地瞟向身边……那个穿着洁白婚纱,却如同失了魂的木偶般,安静坐着的林清雪。
她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微微颤抖,掩盖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她瘦了。
比五年前,我离开时,瘦了太多。原本略带婴儿肥的脸颊,此刻只剩下尖尖的下巴,显得楚楚可怜,却又……让人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细细密密地扎着！疼得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的目光,死死地锁着她,仿佛要将她……吸入我的灵魂深处。
而我的出现,这个不速之客的闯入,也终于……引起了大厅内众人的注意。
音乐声,渐渐停了下来。
喧哗声,也低了下去。
无数道惊诧、疑惑、不解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他们大概在好奇,这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我已脱下披风,换上了备用的常服）、满身风霜、眼神冰冷的男人,到底是谁
喂！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保安！保安呢！
一个看起来像是赵辉跟班的年轻人,最先跳了出来,指着我,大声呵斥。
我没有理会他。
我的眼中,只有她。
只有那个……穿着不属于她的婚纱,即将嫁给别人的……我的清雪。
我一步一步,朝着主桌的方向走去。
脚步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沉重。
赵辉,终于也注意到了我。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我,似乎……在回忆什么。
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似乎……认出了我！
随即,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你……你不是……他指着我,手指都在颤抖。
而主桌上的林建国,我的前岳父,在看清我的脸后,更是如同见了鬼一般！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萧……萧天策！你……你不是死了吗！他失声惊呼！
萧天策！
这三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大厅里,激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认识我,或者听说过我名字的人,都露出了震惊无比的表情！
那个五年前参军入伍,后来杳无音讯,甚至被传阵亡的萧家小子……竟然……回来了！
而且……还是在林清雪改嫁的婚礼上！
有好戏看了！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在我和林清雪、赵辉、林建国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八卦和……幸灾乐祸。
而林清雪,在听到我的名字时,那原本如同死水般寂静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当她的目光,穿越人群,与我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的那一刹那——
时间,仿佛再次静止。
她的眼中,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即……是汹涌而出的、如同决堤般的泪水！
天……天策……她的嘴唇颤抖着,发出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看着她那泪流满面的样子,我的心,碎了。
也……彻底燃了！
就在这时,台上的司仪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或者……是为了完成任务,硬着头皮,高声宣布：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结婚戒指！
交换戒指！
我猛地抬起头,眼中寒光迸射！
这场婚礼,我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清晰地响彻整个大厅,我不同意！
第五章
战神令出,谁敢不从！
你……你说什么！
司仪吓得话筒都差点掉了,结结巴巴地看着我。
全场宾客,也都被我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给震得鸦雀无声！
赵辉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站起身,指着我,又惊又怒地咆哮道：萧天策！你这个废物！你不是早就死在外面了吗！就算你没死又怎么样！清雪现在是我的女人！马上就要嫁给我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这里捣乱！
废物
我冷笑一声,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你的女人我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赵辉,是谁给你的胆子,敢碰我萧天策的女人
我……赵辉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对上我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主桌上,赵四海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强装镇定地站起身,沉声道：萧天策,我知道你和清雪以前有过一段。但……人死不能复生,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今天是小儿大喜的日子,你这样来闹,未免……太不识抬举了！
不识抬举我缓缓转过头,看向赵四海,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赵家主,在我萧天策面前,还没有人,敢用这四个字跟我说话。
你……赵四海被我的气势所慑,脸色变了变。
保安！保安呢！把他给我轰出去！赵辉色厉内荏地尖叫起来。
几个保安这才反应过来,硬着头皮,朝我围了过来。
然而,他们还没靠近我三尺之内,就被一股无形的、磅礴的气势,狠狠地掀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痛苦呻吟,再也爬不起来！
嘶——！
大厅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吓得噤若寒蝉！
这……这还是人吗！
你……你到底是谁！赵辉看着我的眼神,终于……带上了恐惧。
我是谁我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你……还不配知道。
我不再理会他,目光,重新落回到林清雪身上。
她依旧坐在那里,泪流满面,身体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微微颤抖。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我深吸一口气,从怀里,缓缓掏出了一枚……通体漆黑,正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背面则刻着一个古朴篆书战字的令牌！
战神令！
镇国战神萧天策的专属令牌！
持此令者,如战神亲临！上可达天听,下可斩百官！
我高高举起令牌,目光如电,扫视全场！
冰冷的声音,带着无上的威严,响彻整个大厅！
见此令牌,如见本帅！
尔等……
还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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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如同平地惊雷！
当看清那枚令牌的瞬间,大厅内,所有认识这枚令牌代表着什么的达官显贵、军政要员,无不脸色剧变！骇然失色！
尤其是前排几位身份显赫的大人物,更是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般,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战……战神令！
是……是镇国战神萧天策！
他……他竟然还活着！
天哪！！
恐惧！震惊！难以置信！
各种情绪,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
那些原本还抱着看戏心态的宾客,此刻,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变故,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跟着跪倒在地！
整个宴会大厅,数百宾客,顷刻之间,竟然……跪倒了一片！
只剩下主桌上,早已吓傻了的赵家父子,和……同样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林家众人！
以及……那个穿着洁白婚纱,泪眼朦胧,用一种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我的……林清雪。
这一刻,我手持战神令,傲然而立。
如同……真正的神祇,降临凡尘！
第六章
赵家的代价
跪下！
我目光冰冷地扫向主桌上依旧站着的赵家父子,声音如同万载寒冰,不带一丝感情。
赵四海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在我那如同实质般的威压下,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也跟着跪倒在地！
只剩下赵辉,还强撑着站在那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萧……萧天策……他咬着牙,声音颤抖,你……你想干什么就算……就算你是战神又怎么样！强抢民女吗！这是……法治社会！
法治社会
听到这四个字,我差点气笑了。
法治社会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当初,你用卑劣手段,逼迫我妻子嫁给你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法治社会
当初,你仗着家里有点势力,就敢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法治社会
现在,跟我谈法治我猛地伸出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像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呃——！赵辉瞬间脸色涨红,双手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腕,却根本无法撼动分毫！眼中充满了濒死的恐惧！
放……放开我……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赵辉,我凑近他,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你这只碰过她的手……
我眼神一厉,右手猛地发力！
咔嚓！！！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响起！
赵辉的右手手腕,被我……硬生生捏碎！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大厅！
赵辉疼得浑身抽搐,眼泪鼻涕直流！
我随手将他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他蜷缩在地上,抱着自己那只软绵绵垂下的右手,痛苦地哀嚎着,如同丧家之犬。
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我这狠戾的手段,吓得噤若寒寒！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这就是镇国战神的怒火吗！
言出法随！
视人命如草芥！
赵四海,我转过头,看向那个早已吓瘫在地上的赵家家主,声音冰冷,这就是……你赵家,觊觎我萧天策妻子的……代价！
这……只是开始！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地上跪着的那些宾客,尤其是那些……和赵家关系密切,或者……曾经也对林清雪有过不轨之心的人。
从今日起,我一字一顿,如同宣判,龙城,再无赵家立足之地！
所有与赵家相关的产业……三日之内,尽数查封！
所有与赵家有染之人……一律彻查！严惩不贷！
我的话,如同九天之上的神谕,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知道,我这话一出,赵家……算是彻底完了。
以我如今的权势和地位,要碾死一个小小的赵家,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这就是……触怒战神的下场！
赵四海听到我的宣判,眼前一黑,直接……吓晕了过去。
而周围跪着的那些人,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
他们知道,龙城的天……
要变了！
第七章
林家的审判
解决完赵家父子,我的目光,缓缓落在了……林家众人身上。
林建国,我的前岳父。此刻正瘫软在椅子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他的妻子,我的前岳母,那个曾经对我还算和颜悦色,但在我死后,恐怕也没少给清雪白眼的妇人,此刻也吓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有……林清雪的那个不成器的哥哥,林浩。那个好赌成性,屡次给家里惹麻烦,恐怕这次逼迫清雪嫁给赵辉,也有他一份功劳的家伙。他正缩在父母身后,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看着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景象,我的心里,只有无尽的冰冷和……厌恶。
这就是……清雪的家人
这就是……在她最需要依靠的时候,将她推入火坑的亲人
林建国。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林建国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一丝乞求
天……天策……他艰难地蠕动着嘴唇,当……当年……我们也是……逼不得已……赵家势大……我们……我们也是为了清雪好……
为了清雪好
好一个为了她好！
逼不得已我冷笑一声,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为了钱,为了攀附权贵,就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当成货物一样卖掉！这就是你的‘逼不得已’！
我……林建国被我的气势所慑,说不出话来。
当年,我萧家落难,你林家可曾伸出过援手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没有！
当年,我远赴边疆,九死一生,你林家可曾……善待过我的妻子
没有！
如今,我萧天策回来了！带着无上荣耀归来！你们却……为了苟延残喘,为了那点蝇头小利,逼迫我的妻子,嫁给一个人渣！
我的声音,越来越冷,也……越来越响！如同惊雷般,在林建国耳边炸响！
林建国！你告诉我！你配当一个父亲吗！你林家……配做人吗！
林建国被我问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当,最终……脑袋一歪,竟然也……气晕了过去。
我的目光,又落在了林浩身上。
他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妹……妹夫！不！战神！饶命啊！不关我的事啊！都是……都是我爸妈逼她的！还有赵辉！是他用钱砸我们！我……我也是被逼的啊！
被逼的
我看着他那副懦弱无能、推卸责任的嘴脸,只觉得一阵恶心。
是吗我走到他面前,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了他那只……曾经因为赌博而欠下巨额债务的手上！
啊——！！！林浩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以后,我看着他痛苦扭曲的脸,声音冰冷,用这只手……去捡垃圾吧。或许……还能养活你自己。
我松开脚,不再看他。
至于那个早已吓傻了的前岳母……
我连多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林家……我最后扫视了一眼这狼狈不堪的一家子,声音如同最终的宣判,从今日起,所有资产……冻结！
所有族人……三代之内,不得从政！不得经商！
就让你们……守着那点可怜的‘脸面’,在这龙城……自生自灭吧！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的哀嚎和求饶。
我的目光,投向了那个……自始至终,都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灵魂早已出窍的……林清雪。
我的心,再次……揪紧了。
清雪……
这一切的闹剧,该结束了。
我们……该回家了。
第八章
带她离开修罗场
喧嚣的大厅,此刻死一般的寂静。
地上,躺着昏迷的赵家父子和林家家主,还有……蜷缩着痛苦呻吟的赵辉和林浩。
跪着的宾客们,依旧低着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恐惧、绝望,和……一丝血腥的味道。
这里,已经不是什么喜庆的婚宴现场。
而是一个……刚刚经历过残酷审判的修罗场。
而我,就是那个……带来审判的……神魔。
我的目光,穿过这片狼藉,最终,定格在那个穿着洁白婚纱,却显得如此格格不入的身影上。
林清雪。
她依旧坐在那里,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颊,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有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显示着她此刻内心的……并不平静。
她是在……害怕我吗
害怕我刚才那残忍血腥的手段
害怕我这个……变得如此陌生的丈夫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涩意。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戾气和杀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
清雪。
我轻轻地叫了她的名字。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
然后,缓缓地,抬起了头。
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惊,有激动,有委屈,有……难以置信。
还有……一丝我最害怕看到的……恐惧和……疏离
不。
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颊,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看着她……手腕上那若隐若现的、刺目的淤青！
那是……被赵辉,或者……林家人,逼迫时留下的痕迹！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再次涌上我的心头！
但我强行……压了下去。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现在,我只想……带她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让她受尽屈辱和痛苦的地方。
我缓缓地,脱下了身上那件……还带着北疆风霜气息的黑色便装外套。
然后,轻轻地,披在了她因为恐惧和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肩上。
她的身体,又是一颤。
抬起头,用那双水汽氤氲的眸子,怔怔地看着我。
……冷吗我问,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
她没有回答,只是……眼泪流得更凶了。
像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滚落。
看着她哭泣的样子,我的心,像是被揉碎了一样疼。
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口。
最终,只化作了……一个动作。
我弯下腰,伸出双臂,将她……打横抱起！
她的身体很轻,轻得……让我心疼。
这五年,她到底……受了多少苦
她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双手环住了我的脖颈,将脸……深深地埋进了我的胸膛。
温热的泪水,透过薄薄的衬衫,浸湿了我的皮肤。
也……烫伤了我的心。
清雪,我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和那压抑不住的、无声的哭泣,声音低沉而坚定,别怕。
我回来了。
我们……回家。
说完,我不再看身后那些跪着的人,不再理会地上的哀嚎和混乱。
抱着她,这个我失而复得的珍宝,这个我亏欠了太多的女人。
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出了这座……如同修罗场般的婚宴大厅。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无数道充满了恐惧和敬畏的目光。
而我的怀里,是失而复得的……全世界。
第九章
重逢的泪,无声的伤
我抱着林清雪,回到了我们曾经的家。
那是一栋位于龙城郊区的小别墅。面积不大,却很温馨。是我们当年,用尽了所有积蓄,一点一滴,亲手布置起来的。
我离开的这五年,它似乎……一直空着。里面的陈设,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模样,只是……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弥漫着一股……时光的霉味。
我将她轻轻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依旧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襟,像一个害怕被再次抛弃的孩子,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到家了。我柔声说,试图安抚她。
她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环顾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看着墙上我们曾经的合影,看着沙发上那个我送给她的绒毛兔子,看着……这里的一切,都还保留着我们相爱过的痕迹。
她眼中的泪水,流得更凶了。
压抑了许久的痛苦、委屈、思念、恐惧……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彻底爆发了出来！
呜……呜呜……
她不再压抑,不再伪装,像个孩子一样,扑进我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凄厉,绝望,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伤痛。
仿佛要将这五年来,所承受的所有苦难,都随着泪水,倾泻而出！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撕扯着！疼得无以复加！
我紧紧地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浸湿我的胸膛,任由她的拳头无力地捶打着我的后背。
我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我只能……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
用我的体温,我的心跳,告诉她——
我回来了。
我在这里。
以后,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了。
她哭了很久很久,哭到声音沙哑,哭到……几乎要晕厥过去。
最终,才在我的怀里,渐渐平静下来,沉沉睡去。
看着她熟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和眼角未干的泪痕,我的心,如同被刀割一般。
我轻轻地,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她。
然后,我的目光,落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
那里的淤青,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烙印在洁白的皮肤上,也……烙印在我的心上！
一股无法遏制的、冰冷的杀意,再次从我心底升腾而起！
赵辉！林家！
我刚才……是不是太仁慈了！
仅仅是废掉一只手,冻结资产……
怎么够！
怎么能……抵消清雪所受的万分之一的苦楚！
我双拳紧握,骨节发白！眼中血色再次弥漫！
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那些伤害过她的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但……怀里传来的,她那均匀而微弱的呼吸声,又将我濒临失控的理智,一点点拉了回来。
不行。
不能再吓到她了。
她已经……承受了太多。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杀意。
轻轻地,将她抱起,朝着卧室走去。
将她安置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然后,我就坐在床边,彻夜未眠。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这张我思念了五年,也……亏欠了五年的脸庞。
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怜惜、愧疚,和……一种失而复得的、沉甸甸的珍视。
清雪,对不起。
让你……受苦了。
第十章
她的五年,我的亏欠
第二天,林清雪醒来的时候,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
只是,眼神依旧有些……恍惚和不安。仿佛还沉浸在昨天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中,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看到守在床边的我,她愣了一下,随即,眼圈又红了。
……不是梦她喃喃地问,声音沙哑。
不是梦。我握住她冰凉的手,柔声道,我回来了,清雪。
温热的触感,似乎让她安心了一些。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仿佛要将我这五年的变化,都刻进眼底。
然后,她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们说……他们说你……牺牲了……
我的心,又是一痛。
对不起。我说,声音里充满了愧疚,是任务……需要保密。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解释我这五年的身不由己解释那些九死一生的战斗解释……我肩上扛着的,那沉重的家国责任
这些,在她所承受的痛苦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不怪你。她却摇了摇头,抬起头,看着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苦衷。
只是……我……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只是……一个人,太苦了。
告诉我,我看着她,声音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是怎么逼你的
在我的追问和安抚下,林清雪断断续续地,向我讲述了这五年来的经历。
在我牺牲的消息传来后,她悲痛欲绝,几乎活不下去。
林家,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开始逼迫她。
先是林浩,那个不成器的哥哥,在外面欠下巨额赌债,债主找上门,扬言要是不还钱,就要……对她不利。父母以死相逼,让她去找有钱人帮忙。
然后,是赵家。赵辉一直对她贼心不死,趁着我死了,更是有恃无恐。赵家利用林家的困境,威逼利诱,提出联姻。
林建国夫妇,为了攀附赵家这棵大树,为了摆脱债务危机,竟然……真的答应了！
他们软禁她,没收她的手机,甚至……以她年迈的外婆相威胁！
她求助无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最终,在身心俱疲,万念俱灰之下,为了保护外婆,也为了……给林家那群吸血鬼一个交代,她才……被迫穿上了那件象征着屈辱的婚纱。
听到她哽咽着,用颤抖的声音,讲述着这一切,我的心,像是被凌迟一般！
每一次停顿,每一次抽泣,都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在我的心上！
原来……
在我为国征战,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我的妻子,我最爱的女人,竟然……在我的故乡,承受着如此非人的折磨和……屈辱！
而我……
却对此,一无所知！
甚至……还在回来之前,愚蠢地……期待着一场温馨的重逢！
巨大的愤怒和……更加巨大的自责,如同狂涛骇浪般,冲击着我的灵魂！
我萧天策！
自诩战神！自诩英雄！
却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我……算什么战神！算什么男人！
对不起……清雪……对不起……
我紧紧地抱住她,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苍白而无力的话语。
泪水,第一次,不受控制地,从我这个流血不流泪的铁血男儿眼中,滚落。
是我……
是我对不起你。
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第十一章
难愈的伤痕,试探的温柔
日子,在一种小心翼翼的、掺杂着愧疚和温情的氛围中,缓缓流淌。
赵家和林家的后续处理,我交给了手下去办。我没有再过问,也不想再让那些肮脏的事情,来打扰我和清雪之间这脆弱的二人世界。
我只想……好好地陪着她,弥补我这五年来的亏欠。
我学着做饭。虽然……一开始总是搞得厨房一片狼藉,味道也……差强人意。但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下去,眉眼弯弯地说好吃时,我的心里,就比打赢了一场最大的战役,还要满足。
我陪她散步。在夕阳下,沿着我们曾经走过无数次的江边小路,慢慢地走着。谁也不说话,只是……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仿佛……时光倒流回了五年前。
我给她讲北疆的星空,讲雪山的雄鹰,讲……那些金戈铁马、惊心动魄的故事。当然,隐去了所有血腥和残酷的部分。她总是很安静地听着,眼神里,带着好奇,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我努力地,想要抚平她心上的伤痕,想要让她……重新变回那个无忧无虑、笑容明媚的林清雪。
可是……
我知道,有些伤痕,一旦留下,就很难彻底愈合。
她虽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时时刻刻都充满了不安和恐惧。但……她看我的眼神,依旧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和……难以言喻的距离感。
她会在我靠近时,身体下意识地变得僵硬。
她会在我想要拥抱她时,眼神闪躲,不着痕迹地避开。
她晚上……依旧会做噩梦,会在梦中惊醒,然后……一个人默默地流泪到天亮。
我知道,她在害怕。
害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害怕梦醒之后,我……又会消失不见。
害怕……再次被抛弃,再次……陷入绝望。
也或许……她在害怕我
害怕我……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温柔体贴的萧天策
害怕我……变成了那个在婚礼上,眼神冰冷、手段狠戾的……镇国战神
这种无形的隔阂,像一堵透明的墙,横亘在我们之间。
我能看到她,能触摸到她,却……感觉,始终无法真正走进她的内心深处。
这让我感到……挫败,也……更加心疼。
我尝试着,用更温柔,更耐心的方式去靠近她。
我不再追问她过去那五年的细节,不再……在她面前流露出任何一丝属于战神的戾气。
我努力地,扮演着一个……体贴入微、百依百顺的好丈夫角色。
我给她买她喜欢的花,陪她看她喜欢的电影,甚至……笨拙地学着给她梳头发。
我只想……用尽一切方法,让她重新信任我,依赖我。
让她知道……这一次,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可是……
她的心门,似乎……依旧紧闭着。
偶尔,我会看到她……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远方,默默地发呆。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那道因为我的死亡和被迫改嫁而留下的伤痕,太深太深了。
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抚平的。
我和她之间……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第十二章
他的归来,她的平静
转机,发生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那天,我陪着清雪在院子里侍弄她新栽的花草。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棉布裙子,长发松松地挽起,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柔画面。
看着她专注于花草的侧影,我的心,一片柔软。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铃,忽然响了。
清雪的动作,猛地一顿,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
我知道,她还在害怕。害怕……那些不好的回忆,会再次找上门来。
别怕,我去看看。我柔声安抚,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起身,朝着大门走去。
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穿着考究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眼神却……带着一丝复杂情绪的年轻男人。
我认得他。
他是……清雪曾经提起过的,那个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予过她一些帮助的朋友似乎……也对她,有那么点意思
我还没开口,对方已经先说话了。
……萧先生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和……不易察察的戒备。
你是我眉头微蹙。
我叫程宇,是……清雪的朋友。他说着,目光越过我,看向院子里的清雪,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和……失落
清雪,显然也看到了他。
她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似乎……有些不自然。
……程宇你怎么来了她放下手中的小铲子,走了过来。
我……程宇看着她,又看了看我,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我听说……你回来了。有点……不放心,过来看看。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清雪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
而这份关切,落在我的眼里,却……格外刺眼。
一股莫名的……不爽,在我心头悄然升起。
虽然我知道,清雪和他之间,清清白白。
但……一想到,在我死去的那五年里,是这个男人,陪在她身边,给予她慰藉……
我的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又酸又涩。
我很好,谢谢你,程宇。清雪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连忙开口说道,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
那就好。程宇勉强笑了笑,目光转向我,带着一丝探究,没想到……萧先生竟然……真的回来了。清雪她……等了你很久。
他这话,看似是在替清雪说话,实则……却像是在提醒我,我曾经的缺席。
我的眼神,冷了下来。
我的妻子,就不劳程先生费心了。我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将清雪挡在了身后,语气冰冷。
程宇的脸色,白了白。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天策！清雪似乎怕我们起冲突,连忙拉了拉我的衣袖,然后对着程宇,挤出一个抱歉的笑容,程宇,谢谢你的关心。我们……都挺好的。你……先回去吧。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送客之意。
程宇看着她,又看了看我,眼神复杂地变幻了几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我先走了。你……保重。
他深深地看了清雪一眼,然后,转身,落寞地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并没有丝毫胜利的快感。
反而……更加沉重了。
程宇的出现,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我和清雪之间,那道无形的、因为五年空白而产生的……隔阂。
也照出了……我内心深处,那份因为亏欠而产生的、强烈的不安和……占有欲。
清雪……
她对我,真的……只有爱吗
还是……也掺杂了,因为愧疚,因为责任,因为……害怕再次失去的……顺从
而我……
我对她,除了爱,除了怜惜,除了愧疚……
是不是……也有一种,想要将她牢牢掌控在手中,不容许任何人觊觎的……偏执
第十三章
烟火人间,渐暖的心
程宇的出现,像一个小小的插曲,虽然在我心里激起了一些波澜,但……并没有真正影响到我和清雪之间,那缓慢而艰难的修复过程。
我依旧努力地,扮演着一个合格的丈夫角色。
而清雪,似乎也……在一点点地,尝试着重新接纳我,靠近我。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时刻保持着警惕和距离。
偶尔,她会在我做饭时,主动过来帮忙,虽然……依旧是手忙脚乱。
偶尔,她会在看电影时,不自觉地,将头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
偶尔,她会在我讲述北疆趣事时,露出……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些细微的变化,如同寒冬里悄然绽放的梅花,让我冰封的心,感受到了一丝……暖意和希望。
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五年的隔阂,生死的考验,背叛的伤痛……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抹去的。
但……至少,我们在朝着好的方向,努力着。
为了让她彻底走出过去的阴影,也为了……让我们重新找回属于我们的生活节奏,我做了一个决定——
带她离开龙城。
离开这个充满了太多不愉快回忆的地方。
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地方。
我没有选择那些繁华的大都市,也没有选择什么风景秀丽的旅游胜地。
而是……带她回到了我的老家。
一个位于江南水乡的、宁静而古朴的小镇。
这里,有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有青石板路,有小桥流水,有……淳朴善良的乡邻。
我希望,这里的宁静和安逸,能够……慢慢抚平她心头的创伤。
也希望……在这里,我们能找回,那份最初的、最纯粹的爱情。
清雪似乎……也很喜欢这里。
她脱下了那些精致却束缚的衣裙,换上了舒适的棉麻长裙。
她不再需要扮演那个端庄得体的顾太太（虽然早已不是）,也不再是那个愁眉不展的林家二小姐。
她开始……学着在河边浣纱,学着和邻家的阿婆一起晒太阳、聊家常,学着……在清晨的薄雾中,去镇上的早市买最新鲜的蔬菜。
她的脸上,笑容渐渐多了起来。虽然,眼底深处,依旧藏着一丝淡淡的忧伤,但……那份紧绷和不安,却在一点点地消散。
看着她融入这片宁静的烟火人间,看着她脸上重新焕发出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光彩,我的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安宁。
或许……
这才是……生活本该有的样子。
没有权势滔天,没有金戈铁马。
只有……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平淡,却……真实。
第十四章
战神的笨拙
在江南小镇安顿下来后,我才发现……
原来,当一个普通人,远比当一个战神,要困难得多。
我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解决问题。
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生活中那些琐碎的、充满了人情味的小事。
比如,家里的水管坏了,我下意识地就想……一拳把它砸开（还好被清雪及时阻止了。）
比如,邻居家的孩子哭了,我第一反应竟然是……用气势把他吓住（结果……哭得更凶了。）
比如,清雪偶尔生病,我除了干着急,和……笨拙地给她喂水、量体温之外,竟然……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以前在军营,受伤了都是直接找军医。）
……
我的笨拙,常常惹得清雪……哭笑不得。
她会一边嗔怪我什么都不会,一边……又耐心地,一点一点地教我。
教我怎么修理电器,怎么和邻居打交道,怎么……在她不舒服的时候,熬一碗……虽然味道依旧不怎么样,但至少能入口的白粥。
在这样充满了烟火气的日常琐碎中,我们之间的那层隔阂,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薄。
她不再刻意避开我的触碰。
她会在我笨手笨脚地做家务时,从身后轻轻抱住我的腰,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笑着说：辛苦啦,我的大英雄。
她会在夜晚,不再做噩梦,而是……安稳地睡在我的臂弯里,呼吸均匀。
我知道,她在……一点点地,重新向我敞开心扉。
而我……也在这个过程中,一点点地,卸下那层属于战神的冰冷外壳,重新……学着去做一个,有血有肉,懂得温柔,懂得……爱的普通男人。
只是……
有时候,午夜梦回,我还是会……看到她穿着婚纱,站在赵辉身边的样子。
看到她眼中那深深的绝望和……无助。
每当这时,我的心,依旧会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知道,那道伤疤,还在。
它需要……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爱,去慢慢抚平。
而我……
愿意等。
无论多久,我都愿意等。
等到……她真正痊愈的那一天。
等到……她能再次,毫无芥蒂地,对我展露笑颜的那一天。
第十五章
未来的路,与子偕行
江南的春天,总是来得格外温柔。
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花朵的芬芳。
我和清雪,坐在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下,泡了一壶清茶,静静地看着……不远处,那个蹒跚学步,咿咿呀呀地追着蝴蝶跑的小小身影。
那是……我们的孩子。
念安。
萧念安。
思念,安宁。
这个名字,是我取的。
或许……也是我对自己,对清雪,对我们这段失而复得的感情,最深的期盼。
孩子是在我们来到小镇后不久,才……意外得知的。
那段时间,清雪总是嗜睡,食欲不振。我以为她是身体不适,紧张得不行,拉着她去镇上的卫生院检查。
结果……却是这样一个天大的惊喜。
得知怀孕的那一刻,清雪哭了。
我也……哭了。
我们抱着彼此,喜极而泣。
仿佛……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是上天给予我们,最好的礼物,也是……对我们所有苦难,最温柔的补偿。
孩子的出生,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却也……更加充实,更加……完整。
我笨拙地学着换尿布,学着冲奶粉,学着……唱跑调的摇篮曲。
清雪则……彻底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她的脸上,重新洋溢起母性的光辉和……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
看着她抱着孩子,坐在阳光下,温柔地哼着歌谣的样子,我的心,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而踏实的情感,彻底填满了。
这……才是我想要的家。
这……才是我征战五年,浴血厮杀,最终想要守护的……一切。
当然,我知道,过去的伤痕,并不会因为孩子的到来,就彻底消失。
偶尔,清雪还是会……在深夜里,惊醒。
偶尔,我还是会……因为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回想起婚礼上那一幕,而心头刺痛。
我们之间……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磨合,去疗愈,去……重新建立那份被摧毁过的信任。
但……我们都在努力着。
努力地……忘记过去的不堪。
努力地……珍惜眼前的幸福。
努力地……朝着共同的未来,一步步走去。
天策,清雪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看着不远处追逐蝴蝶的念安,声音温柔,你说……我们以后,会一直这样……好好的吗
会的。我握紧她的手,看着她,眼神坚定,语气笃定,一定会的。
无论未来还有多少风雨,无论前路还有多少坎坷。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我会用我余生的所有时光,去守护她,去爱她,去……弥补我所有的亏欠。
未来的路,还很长。
但幸好……
我们,将与子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