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三年,老婆嫌我没给她的好弟弟考核开绿灯,让人把我丢回狗笼里替考。
我被狗咬的血肉模糊的时候,她又怪我吓得他睡不好觉。
凌雪轻飘飘地递过来一张签好字的器官捐赠书。
说是我吓到的人,也该让我来哄好。
不用细看,我也知道受赠人写着谁的名字。
我拔掉手上的吊针,用涌出来的血按上了指纹。
算了,反正等试完药,我就该离开了。
1
凌雪带着人一脸焦急地找我。
看到我好端端地站着,她脸色缓和了些。
我心头一暖：【阿雪,你……】
下一秒,她就脸色铁青,抬手狠狠给了我一个耳光：
【你明知道下一个就是阿邵,5条狗只打死两条！】
【阿邵一直把你当最敬重的哥哥,你就这么想让他死】
这次的药效太猛,我没忍住,侧过脸呕了口血。
凌雪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无措地向我伸出手,想到什么,又立马收了回去。
我心里苦笑一声,她还是不相信我。
凌邵立马凑了上来：
【轩哥,我听说你现在吃的可是最新研发的药,怎么还不如以前了】
【你要是不愿意帮我,我可以自己去的。】
听到这句话,她冷笑一声,示意身边的人把我拖走：
【阿轩,二十年的感情你都能冷漠成这样。既然你这么不顾兄弟情谊,那你就去替代他吧。】
我苦笑一声,走进了狗笼,剩下的3条狗龇着牙恶狠狠地盯着我。
一旁的看台上,凌邵紧紧搂住凌雪的胳膊,一脸紧张。
林雪转头跟他说着什么,满脸温柔。
过去,她脸上这样的表情,只属于我。
失去意识之前,最后一条狗带着牙上的碎肉扑了上来。
凌雪大叫：
【阿轩！】
2
从梦里痛醒,凌邵坐在我床边,手指死死抠进我的伤口。
【轩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受这么重的伤。】
【现在我一闭上眼,就会想到你被那几条狗咬得血淋淋的样子。】
凌旭峰收养了很多孤儿,
像斗狗似的,给他的每个孩子身边都分了两个。
我和凌邵被分到了大小姐身边。
凌雪走进来,看着凌邵一脸心疼：
【阿邵,你那天受了惊吓,几天都没休息好。】
【还亲自过来干嘛,我一会就回去了。】
凌邵不愿意走。
凌雪叹了口气,拿出那张已经签好字的器官捐献书扔给我。
【你明明知道阿邵身体不好,还非要把自己搞成这个吓人的样子。】
【看在小时候的份上,你把这个签了,就算跟阿邵道过歉了。】
我随手扯下吊针,用涌出来的血按上指纹递给她。
猛地一阵咳嗽,嗓子里涌上一股粘稠的血腥气。
我侧过头,想把嘴里的血咽下去。
凌雪一把拉开凌邵的手。
伤口被翻开,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凌轩,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你次次考核都是第一,这次还有我爸给你的药,区区三条狗能把你咬成这样】
凌雪气极,摔门而去。
门口有护士想进来看看我的情况也被她阻止：
【都不准去！他要装就让他装个够！】
凌邵伸手把我嘴边的血抹到我脸上：
【凌轩,被偏心的感觉很难受吧。】
【难受你也得受着,这是你欠我的。】
他猛地攥紧我的衣领,留下五个艳红的指印：
【明明一直哄着大小姐的是我,凭什么最后她选了你陪她坐这个位置！】
3
凌邵聪明又嘴甜,身边总有很多朋友。
被分到大小姐身边的时候,我以为她也会更喜欢凌邵。
可那个一脸骄矜的小公主,却第一个朝我伸出手,眼睛亮亮的：
【你好凌轩,我是凌雪。】
【我知道你,你很厉害,每次实战考核都是第一名。】
阿雪已经好几天没来见我了,不由自主地又梦到了过去。
她让凌邵接手了我的工作。
凌邵陪着她出席各种活动的照片,总会精准地发送到我手上。
照片上,他们穿着同系礼服,亲昵地站在一起。
过去这个位置一直是我的。
床单被揉成一坨,最后看了一眼阿雪的脸,我关上手机。
门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凌雪打开门,一脸疲惫：
【阿轩,你身体好些了吗。】
不等我说话,她接着说：
【西部开发那片施工地出问题了,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
我默默地下床换好衣服,走到她身边。
她刚想挽上我的手,凌邵又跟了上来。
凌邵想去,她不放心。
凌邵一直跟到大门口：
【我不怕,这件事是我做的。我也有责任。】
【再说了,你和轩哥都在这,我相信你们会保护好我的。】
凌雪满脸纵容,和他一起坐进了后排。
我看着已经关上的车门,转身上了副驾驶。
4
刚坐下,对方就开始发难。
凌邵为了在工期前赶出进度,扣了对方的人,连续三天在工地上照着大灯让他们施工到夜里一点。
凌雪准备好的赔偿方案,对方都不认。
齐衡冷笑一声,站起身：
【凌小姐,您也是场上的人。这件事已经不是钱的事情了。】
【这件事,除了以牙还牙,别的都没得商量。】
凌雪脸色一沉。
眼看不对,凌邵咬着牙就要认下来。
阿雪突然闪身挡在了他面前：
【不行！】
【齐总,我弟弟心脏不好。如果您非得用这样的补偿方式,我们换个人。】
凌雪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这是我先生,用他来代替我弟弟,诚意应当也够了。】
我握紧拳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却再没多看我一眼。
齐衡朝我投来一个同情的目光：
【不过早就听说你们夫妻出了名的恩爱,看样子凌小姐的姐弟感情倒是更胜一筹。】
跟着齐衡走的时候,阿雪犹豫着在后面叫我。
但我没有回头。
我不怨她,从我那时握上她的手开始,就有了为她付出一切的觉悟。
5
齐衡掐着点,在满三天的时候,让人把我从车上扔到了凌家大门口。
有个人冲着我跑了过来。
眼前的光太过刺眼,我小心地侧了侧。
49碰到我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看到我毫无焦距的眼神,他的声音颤抖起来：
【轩哥……轩哥,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毁了。
19岁那年,凌邵看到我和阿雪在阳台偷偷接吻。
他气疯了,把手上端着的玻璃杯径直朝我砸了过来。
差一点就砸到了我的眼睛。
阿雪第一次对凌邵发了狠,叫人打断了他的一只手。
上药的时候,她一直轻轻地吹着我的伤口,生怕弄疼我。
现在,我把断手的仇还给凌邵了,她还会心疼我吗
6
刚被送回房间,凌雪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她带着一股清冽的男香扑到我面前,声音颤抖：
【对不起阿轩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这香水是凌邵最喜欢的味道。
她捧着我的脸,轻轻地亲在了绷带上。
我自己都想不起来了,上一次她对我这么亲昵,是在什么时候。
随着这个吻而来的,是凌邵的香水味,铺天盖地地罩住了我。
【阿轩,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丈夫,也是我最爱的人。】
【看不清没关系,我会给你准备最大最好的。】
原来她还记得,三天以后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心里升起一股微妙的期待,盖过了令人窒息的香水味。
突然又听到房间里多出来的一声急促的呼吸。
想要抱住她的手又放下,原来不是我的错觉。
就连这时候,房间里也依然还存在着第三个人。
7
在房间里躺了三天,我默默地期待着我们最后一个纪念日。
从早上等到下午,49终于兴奋地跑到我门口。
【哥！哥！大小姐让我来接你！】
他递给我一套新的西服和眼镜。
【哥我听说,大小姐这几天为了你花了好多心思。】
【听说她找了好几十个烟花厂,就为了给你做一个超大超好看的烟花！】
不知道开了多久,路越来越荒凉。
49停下来找路,我刚觉得不对,门突然被人拉开。
我被人从车上拖下来,还没站稳,来人朝着我的眼睛重重地打了一拳。
背后传来49的痛呼声,我想爬起来,可周围的人太多了,我站不起来。
只能先摘下眼镜,死死地护在怀里。
等他们离开,我努力地撑起身子爬起来,镜片被打碎了一个。
49趴在地上,满头是血,伸手推我。
【你走……你走……】
我咬着牙,不知道该去哪里,最终一瘸一拐地跑向了游乐园。
大小姐成人礼结束之后,偷偷带我去了游乐园。
她笑盈盈地把我带到摩天轮下面,等她倒数完,游乐园的灯突然开了。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手足无措的样子逗得她哈哈大笑。
笑完,她一脸认真地凑近我的脸,一个软软的吻落在了我的嘴边。
【听说在摩天轮下面许愿会很灵验,我要许愿。】
【许愿凌轩会一直在我身边。】
硕大的烟花在天空中升起,引起了路人的惊叹：
【天哪,这是哪家公子小姐的手笔,也太爱了吧！】
烟花一个个绽放,我死死咬紧牙关,口腔里传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还来得及！快一点！我要再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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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赶上了。
我剧烈地喘息着,感觉五脏六腑好像都烧了起来。
看着前面那对融合在一起的身影,我停下来,不敢再靠近。
小心地摸出只剩下一个镜片的眼镜,擦了擦上面的泥土和血。
眼前的人影清晰起来。
阿雪身上穿着我为她定制的那件婚纱,在摩天轮下面,和凌邵拥吻。
那件婚纱,是我花光了所有积蓄找人定做的。
婚礼前我一直在幻想,她穿上这件婚纱会有多么漂亮。
婚礼前凌邵突然在她化妆室自杀。
我到的时候,婚纱已经被血染的不成样子。
她穿这件婚纱的样子,果然很美。
后脑突然一阵剧痛,我重重地倒在地上。
结婚前,我问过她,会不会后悔选了这么个完全不会逗人开心的我。
她捧着肚子笑了半天,认认真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不会的,凌轩是我最爱的人。】
【我每天看着他认认真真地做自己就够了,就已经看不到其他人了。】
可现在她好像后悔了。
一声巨响,天空中最后一个烟花炸开：
【凌轩！我永远爱你！】
9
一盆冷水浇到我头上,凌雪走到我身边,带着哭腔：
【阿轩,你为什么又要背叛我】
【我已经努力去忘记那件事了！】
【可昨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还是又把我丢下了！】
她捧起我的脸,轻轻地贴了上来。
【我不想的,但是你是我的人,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我身边。】
我努力想看清她的表情,但离了眼镜,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阿轩,你别怪我,等你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我会再想办法帮你的。】
有人抬着我,放到一张金属床上,用尼龙带扣上了我的四肢。
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猛地挣扎起来。
身上的尼龙带很快就勒出几条血痕。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凌邵小心地开口：
【轩哥,别怕。不过是个小小的结扎手术,不会死人的。】
【毕竟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背叛大小姐。】
我头皮一紧,大喊：
【阿雪！阿雪！我没有背叛你！你相信我！】
凌邵戴上手套：
【别喊了轩哥,你又不是第一次背叛大小姐了。】
【不然大小姐手术需要献血的时候,怎么会轮到我】
10
我死死瞪着凌邵,不住的喘气。
阿雪身体不好,一直没能怀孕。
为了早点生下继承人,她不得不选择了手术。
快要结束的时候阿雪的身体有些坚持不住,需要输血。
偏偏这时候,那边出了岔子。
我献完血想赶过去,却又被凌邵压着强行抽了双倍的血。
匆匆赶回来的时候,阿雪已经醒了。
她阴沉沉地看着我脖子上的抓痕：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那天晚上,阿雪叫人用沾着盐水的鞭子,抽了我一整晚。
49在旁边喊到嗓子都哑了：
【哥！哥你快跟大小姐解释啊！你这么爱大小姐！不可能背叛她的！】
【阿雪,你相信我,我没有出轨！我只爱你一个！】
叫停了鞭子,阿雪有些崩溃：
【那你说啊！你告诉我！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有什么原因能让你离开我！】
我咬紧牙关再也说不出话来,我可以为阿雪付出一切,可是唯独这件事,我不能说。
哪怕死也不能！
11
凌邵兴奋地在我的下半身拉开一条刀口,
我实在忍不住,猛地大叫出声。
阿雪在门外叫了凌邵：
【小心点……别让他太疼。】
凌邵揉了一团纱布塞到我嘴里：
【哎呀对不起啊轩哥,可是麻药给狗用完啦,你就忍忍,行吗】
我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痛苦的哀嚎声憋在嗓子里。
只能静静地躺着,清醒地感觉到凌邵在我身上划开一道又一道伤口,
承受着镊子伸到身体里反复翻找的痛苦。
凌邵带着可惜的口吻贴到我耳边：
【我本来想给你直接全部切掉,让你做真正的太监。】
【可我转头又想了想,你现在跟废人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凌轩,你除了四肢发达,什么都不如我。】
说着,凌邵的镊子又重重地转了一下,
【你就看着吧,结婚算什么,以后站在大小姐身边的,只会是我。】
尼龙绳深深地嵌进肉里,已经磨花了一大片血肉。
身体痛到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耳朵却没有放过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渐渐的,痛感消失了,周围好像有一片白光把我围了起来。
12
我被关在房间里,走廊时不时就会传来佣人的艳羡声：
【大小姐对凌邵可真好,他说想去马尔代夫大小姐就陪他去了。】
【还有那天他们在烟花下面接吻的照片,可真是太漂亮了。】
【可小声点吧你,那房间里,可还住着一个太监呢。】
门外人嘻嘻哈哈地离开。
我坐在房间里,以为自己不会再难过,可是心脏还是感觉到一阵阵钝痛。
我换好衣服,去找了凌旭峰。
这已经是最后一次试药了。
他的眼神扫过我的下半身,嘴角带着笑：
【你现在就要走不多养养吗。】
【或许你要是求求我,我或许能再给你找个医生看看呢毕竟事关男人的尊严。】
我摇摇头
【这些我都不要,只希望您今天就能放我走。】
有人送上来一份体检报告,凌旭峰看了一眼,有些意外：
【行,我凌旭峰也不是什么坏人,说了放你走,就不会食言。】
回到房间,下意识地想收拾些东西,却发现好像什么都不属于我。
吩咐佣人把我的东西全部丢掉,我一个人走出凌家大门。
一阵铁锈味涌上咽喉,我习惯性地吐了口血出来,慢悠悠地下了山。
13
马尔代夫的商场里,凌雪摩挲着一套灰色的西服料子。
这是凌轩最常穿的颜色。
只要他愿意放下那个女人好好回来跟她过日子,她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他好的。
她了解过了,结扎之后还能复通,等她养好身体,就找人治好凌轩。
她们会有很多孩子,除了那件事以外,凌轩一直是个好老公,以后也会是她孩子的好爸爸。
突然一阵心悸,像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凌雪脸色一变,不顾凌邵的阻拦,吩咐人买了最快的飞机。
下飞机后,顾不上慢悠悠的凌邵,她一个人踩着油门冲回了家。
凌轩的房间已经空了。
床头上,他们婚礼的照片被人反扣在台面。
凌雪脸色一变,快步走出房间：
【凌轩去哪了。】
【我问！凌轩去哪了！】
没人回答她。
一个女佣战战兢兢地上前,告诉她凌轩已经离开好几天了。
【走之前,先生说把他房间的东西都丢掉……方便邵先生搬过来……】
凌雪气得笑了一声,抬手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精致的花瓶摔得粉碎。
【来人,把49给我绑过来。】
14
49被带来的时候,凌邵也回来了。
凌邵刚想迎上来。
凌雪却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来到49面前。
【你说,凌轩去哪了！】
【他是不是去找那个女人了！】
49红着眼瞪她：
【轩哥去哪跟你有关系吗】
【你不是都有凌邵了吗,你穿婚纱,去马尔代夫的时候找过轩哥吗！】
【轩哥都看不见了！纪念日那天他被打到出血还要跑去见你的时候你在哪呢！】
凌雪一脸不可置信,追问他：
【他去见我了！】
【他不是找别的女人去了吗
！】
【所以……他都看到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表情又缓和下来：
【他生气了是不是你告诉我,他在哪等我。我亲自去接他。】
【我会亲口告诉他,那件事只是个误会,我这辈子只会爱他一个。】
49不想再看她发疯,垂着头不说话。
凌邵上前拉住她：
【阿雪,你别着急。】
【轩哥肯定不会离开你的,肯定是故意想让你去道歉。】
凌雪定定地看着他,
【凌邵,那些事情,最好跟你没关系。】
挣开凌邵的手,她转头吩咐：
【都给我出去找！】
【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找到他！】
15
面前的人脸色难看,把手机递给凌雪。
看到手机上的内容,凌雪突然失去力气,两脚一软,连着退了好几步。
手机上是本市的新闻,一个男人走着走着,突然翻身跳下了大桥。
桥水流速太快,直到现在也没能把人打捞上来。
画面很模糊,但这个背影像极了凌轩。
49第一次看到大小姐露出这副表情。
她双眼通红,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
【49,你是阿轩最喜欢的弟弟。你真的不知道凌轩在哪里吗。】
让人把手机递到49面前
【你看看……这是不是他。】
她和凌轩曾经是最亲密的人,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连他的背影都不敢确认了呢
原来她,已经忽略凌轩到这个地步了吗
49的手疯狂地颤抖起来,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
【不会的……不会的！】
凌雪站起来：
【继续找！再派人多请几个打捞队！】
【本市不够就去隔壁市请！】
【不管这是不是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够了！】
16
凌旭峰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到门口。
脸上的笑容不见：
【离婚协议我已经帮你签了,凌轩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
【你少折腾,挑个男人早点把婚结了。】
【只要生下孩子,我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凌雪死死地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
【不可能！你有什么资格帮我离婚！】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阿轩一个！】
凌旭峰的眼神扫过面色苍白的凌邵：
【你让人家做不成男人,成了整个凌家的笑柄。】
【人都走了,他是死是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凌雪身子歪了一下,一只手撑在桌上：
【不会的！他肯定不会离开我的！他说过他会爱我一辈子！】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了什么逼他的！】
看着凌雪一脸癫狂的样子,凌旭峰皱眉：
【凌雪,你是凌家继承人,不要为了个男人,把自己弄成个疯子。】
【凌轩不会回来了。】
凌旭峰盯着凌雪的眼睛：
【爸爸小时候教过你,养狗可以。最亲近的狗一定是土狗。】
【因为只有土狗,才会为你付出所有。】
【连死的时候都会自己找去处,不让主人多操心。】
【小雪,你一直做得很好。】
凌雪目眦欲裂,连站都站不稳,连着退了好几步,差点撞翻桌子。
【不……不会的,不就是个结扎手术吗！】
凌旭峰背后,49眼睛充血,不住地喘着粗气。
17
49突然冲着凌旭峰吐了一口。
凌旭峰惊叫了一声。
身边的人冲上去,把49踹倒在地上。
可不管怎么打,49都不肯求饶：
【明明是你！是你给轩哥喂了药！是你害死轩哥的！】
他又转头冲凌雪吼：
【你不是爱轩哥吗！你不是只有他一个吗！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为什么不给轩哥报仇！】
凌雪拿了瓶水,替凌旭峰冲洗着脏污：
【爸,到底怎么回事】
49突然笑出声：
【我来告诉你啊,尊贵的大小姐。】
49恨凌旭峰,也恨凌雪。
虽然已经把凌雪送上了继承人的位置。
但凌旭峰还是不肯让位。
凌雪做手术那段时间,凌旭峰突然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在外面长大的私生子。
他很高兴,想要把人接回来和凌雪竞争。
但他还是慢了一步,等凌旭峰找到那个儿子的时候,他已经被凌轩废了。
凌旭峰虽然有意让继承人互相竞争,但是他决不允许他的孩子直接动手。
为了不牵扯到凌雪,凌轩以试药的条件交换,一个人扛了下来。
49求了凌轩几次,想要说出真相。
但凌轩严厉地阻止了他：
【凌氏把我们养大,大小姐就是我的全部。为了大小姐,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你要是把大小姐牵扯进来,以后就不要再叫我哥了。】
想起那个翻身而下的背影,49完全压抑不住自己的哭声：
【那晚上的鞭子打得还顺手吗大小姐】
【要不是凌邵抽了轩哥那么多血,轩哥根本不会失手被这个老不死的发现！】
【他就不用去试新药了！说得好听,那个新药根本就是失败品！】
【轩哥试了药之后……就一直吐血。】
沉默半晌,凌雪丢下手里已经变形的水瓶,看着已经开始发抖的凌邵：
【阿邵,别怕,过来。】
听着凌雪温柔的声音,凌邵镇定下来。
【阿邵,不是你说,听到阿轩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匆匆离开的吗】
【你还告诉我,我备用的三份血都是你一个人献的。】
【如果都是假的,那我对他的恨,算什么】
凌雪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握住了凌邵的手。
从包里摸出了一把折叠刀,塞进凌邵手里。
十指相贴的时候,凌雪猛地带着凌邵的手,握着刀朝着凌旭峰的脖子上扎了下去！
18
凌邵惨叫一声,想要挣脱,却被凌雪死死抱住。
她握着凌邵颤抖的手,把刀拔了出来,又刺了第二刀。
鲜血溅到凌邵脸上,他闭上眼大声哭嚎。
凌旭峰的手很快就垂下去,不动了。
众人都被这一幕吓得愣住了。
凌雪松开手,捧住凌邵的脸：
【阿邵,我知道你最爱我了对不对。】
【虽然你杀了我爸爸,但是只要好好坐牢,我一定会原谅你的。】
凌邵惊恐地睁开眼,转头去看49,却被凌雪强行转了回来。
【如果你不愿意。你用在阿轩身上那些手段,我会加倍还给你。】
凌邵吓得全身发软,双眼失神地瘫倒在地上。
49不甘心,凭什么他害得轩哥那么惨,还能安安稳稳地坐牢。
凌邵突然冷静下来：
【阿雪,我会帮你去坐牢。】
【但是我只想知道。】
【明明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的是我,逗你开心的也是我。】
【为什么,你为什么选了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凌轩。】
凌雪抹掉脸上的血,疑惑地皱眉：
【你追的只有我一个人吗难道你不是以前追别人,后面追我吗。】
【只要对你有用的人,这就是你最擅长的手段不是吗。】
【不是的！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我……】
凌雪打断他,丢掉手上沾血的帕子：
【我知道,所以你故意避开致命伤自杀,破坏我和阿轩的婚礼,我也没怪你不是吗。】
凌邵接受不了这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可是过不了审核我就会被送回孤儿院！我只是不想回去,我有什么错】
说到凌轩,凌雪一脸温柔：
【你没错,所以阿轩和你不一样。】
【阿轩从来都不会觉得有什么是他真的做不到的。】
【他从来都只会默默地付出更多时间和努力,直到他能完成为止。】
【而且他做的,从来都只是他想做的。】
凌邵失神地坐在地上。
凌雪再也没看他。
阿轩的仇,她会一点一点报的。
19
凌雪公布了凌旭峰收养孤儿的真相,引起一片哗然。
她卖掉了凌氏,一半捐给了儿童基金,另一半重金挖了很多实验室,来研究凌旭峰没完成的药。
凌邵坐了牢,涉及到额外的故意伤害,罪名不少。
49得到一笔钱,被凌雪送去国外重新上学。
收到49消息的时候,我正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
刘叔还在前面絮叨着我今天挖坏了多少个红薯。
【明天给我看仔细再下锄头！听到没有臭小子！】
我连连赔笑,老头子的眉头才松快开来。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躺在我的躺椅上。
我愣了下,走到墙边放下锄头准备回厨房做饭。
小福从一边的土坡爬上来,围着我的腿汪汪叫。
我笑着引它去厨房,背后的人终于坐了起来：
【阿轩……】
20
凌雪过得好像不是很好。
她面色苍白又憔悴,过去黝黑发亮的头发也少了一大半,显得枯黄。
看着我脸上厚重的眼镜,她的眼泪流出来：
【阿轩,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实验室一直在抓紧研究,说不定很快就能研制出调理身体的药。】
我静静地看着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挪开了目光,一脸惊惶：
【我也喝了药！每次喝下去的时候,哪怕烧得像是要窒息了,我也觉得好幸福。】
【跟你有一样感受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好像又多靠近你一些。】
【阿轩哥！】一个女孩拿着两个大白菜跑过来,
【我爷爷让我把这个给你。】
看到凌雪,她脸上多了几分不好意思。
【你有客人啊,姐姐留下吃饭吗,家里菜不够的话等爷爷做好我给你们送来。】
等我谢过她,她才一转头跑了去。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21
吃完饭,凌雪还是不死心：
【阿轩,你真的不能跟我回去了吗,这里这么脏又这么旧……】
我放下手里的碗：
【大小姐,你还记得以前,你有一次问过我。如果不在凌家,我想去哪里吗】
凌雪脸色惨白。
【我想在这里,在你眼里这种又脏又旧的地方。】
【在这里我可以不用担心在每个月的考核里被打死或者被咬死。】
【不用担心要是我输了会不会也害你失去继承人的位置。】
【天亮了就起床喂鸡,喂狗。】
【到了时令就去锄地,下种。】
【要是什么都不想干,就躺在我的院子里,和小福一起晒太阳。】
似是听到自己的名字,小福跑进来,汪汪叫了两声。
我被逗笑了,
【回去吧大小姐,回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你和凌氏的恩,我自认已经还过了。】
结婚之前,听完我的畅想,凌雪一脸期待,发誓会找个好地方,陪我试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可婚后,为了凌邵。我们在巴黎度过了三个人的蜜月之旅。
【那刚刚那个女孩呢,你和她……】
我摇摇头：
【你没看过我的体检报告吗,我们这种活不到多久的人,哪还有心思去考虑这些呢。】
离开的时候,凌雪的脚步有些踉跄：
【你等我,阿轩,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看着她的背影愣神。
一旁的小福呜呜叫,舔了舔我的手。
痒痒的,我摸了摸它身上软软的毛：
【小福,你说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吗。要是天气好,咱们又去河边钓鱼吧。】
小福似乎听明白了我说的话,乖乖地趴在了我的脚边,抬头看着我。
【晒太阳最舒服了,你说是吧,小福。】
22
为了能尽快做出成绩,凌雪索性住在了实验室里。
反复试药,她的身体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每难受一次,她觉得自己对凌轩的爱又多了一些。
终于研制出延缓器官衰竭的药的那天,她激动得吐了一滩血。
当即就以凌轩的名义,把药方无偿上交给了国家。
网上的人都被被这个爱情故事打动了,夸我们是神仙眷侣。
凌雪一刻都没多耽误,和医务人员一起上了车,往我在的地方赶。
可她来晚了。
等她到了村里的时候,属于我的房间又空了,只剩下一条趴在门口的小土狗。
之前见过的那个女孩红着眼睛,带她来到了我的墓前。
我不想要凌轩这个名字了,所以连碑都没留下。
凌雪不敢置信地瘫倒在地,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等我。】
【明明我都这么努力地找到救你的办法了,你还是不愿意再给我个机会让我陪你在这里生活。】
等她回过神来,赶走了所有的人。
她用手一把一把地抓开我坟墓旁边的土,看着土的眼神,像是过去看我那样：
【老公,你不想要这个名字就不要了,但是你不可以不要我。】
【等我,我马上就来陪你了。】
【我许过愿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四下里一片安静,只有树叶轻轻晃着。
除了它们,谁也不知道。
这个小小的无名墓里,藏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