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999天爱与恨的深渊 > 第一章

今天是和沈宴相爱的第999天,我怀孕的第八个月。
四个小时前我蜷缩在他怀里,指尖绕着他灰色领带问他:你说宝宝第一声,是叫爸爸还是妈妈
他闻言,抬手刮了刮我鼻头,目光宠溺:肯定是你啊笨蛋。
可此刻,手术室内消毒水的气味呛得人窒息,他手持手术刀,眼神决绝,要刨开我的子宫,剜出快要出生的孩子的心脏,只为救他的年少暗恋的女生。
棠棠忍忍很快就好,等做完这个手术,我们就去阿尔卑斯山看雪,这是我欠陈甜的,对不起了棠棠。
我的睫毛早已被泪水浸湿,原来三年的爱意终究抵不过年少的悸动。
1
手术后麻醉药效渐渐退去,意识还迷糊着,便下意识地摸向肚子,原本肚子高高隆起,此刻却平坦得可怕,手触碰到的瞬间,我彻底清醒,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又摸了一遍,肚子真的消下去了,我的孩子……
眼角的泪一滴接一滴的流着,忽然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沈宴和我们共同好友齐川的交谈声。
苏棠和你在一起三年了,你就是这么作贱她吗为什么要为了陈甜把你们未出生孩子的心脏都给刨了啊,还是你亲自掌刀!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陈甜,也知道她心脏有问题,可你也不能为了陈甜伤害你们的孩子伤害苏棠啊!你难道就不能等等,再等等匹配合适的心脏吗
门外安静了好一会,沈宴略带冷漠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我对不起苏棠,我不能在对不起甜甜,我不能等,也等不起。
等甜甜的情况稳定下来,为了补偿苏棠,我就带着她去她最想去的的阿尔卑斯山看雪。
至于孩子,我们都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齐川不解,压着声音怒斥:你真的是疯了,凭什么你要对得起陈甜,明明陪你这么久的人是苏棠,她做错了什么明明你们的孩子还有一个多月就可以开开心心来到这个世界上,现在却被你亲手杀害……
沈宴语气一转齐川,你可是我的朋友,为了苏棠你和我在这争吵这么久,你是不是喜欢苏棠啊
齐川被他这番话气得浑身颤抖,最终两人不欢而散。
沈宴拉开病床前的凳子坐下,语气中带着几分真意对不起棠棠,委屈你了。
我自嘲一下,不愿张开双眼看见他那副让人生厌的嘴脸。
明明几个小时前我还蜷缩在他怀里,玩弄着他的领带,各种甜言蜜语对我说着。
我俩一起幻想着宝宝以后会先叫爸爸还是妈妈,可他为了救他初恋选择取我孩子的心脏。
虎毒不食子,他却能这样,真狠的心啊。我以为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处处完美的老公,竟都是假的。
想到这我浑身发抖。麻药彻底退下后,身上的痛竟不及心里痛的万分之一!
2
许是抖动的厉害,沈宴发现我的不对,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抱在怀里,红着眼眶,满脸心疼的吻了吻我流泪的双眼。
别哭了棠棠,你哭的我要心疼死了。
我身体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情绪,可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宝宝呢沈宴愧疚道:已经送殡仪馆火化了,棠棠对不起,没有宝宝的心脏陈甜会死的,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救了陈甜,相信宝宝在地下会过的很好的。
我心中一阵刺痛,凭什么要用我孩子的命换她的命,要锁就锁我的命啊!别锁我孩子的命啊……
嘀嘀嘀……沈宴的手机突然响起,我瞥眼一看备注显示的是甜甜大王。
心中一阵苦笑,陈甜究竟是有什么魔力让他这么忘不了,能让他做到如此地步,甚至连铃声都是与众不同。
沈宴听到电话那端人的话语后,猛然之间神经瞬间紧绷,手指不自觉紧握,立马起身向门外走去。
我还在疑惑中他立马进来,面露狰狞:苏棠,你怀的孩子就像你一样废物!甜甜移植孩子的心脏怎么还会出现排异反应,你现在立刻抄写一百遍经祈祷甜甜没事,要不然你就等着!
我心口痛的麻木,这个男人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太会演了。
想到才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他每天变着花样给我惊喜,没怀孕前,天天幻想以后有了孩子怎样对他好,他说即便是天上的星星孩子想要都能给他摘下来。
谁能想象到那样的他变成如今这样。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声响,看见沈宴抱着陈甜走来。
我眼尾通红的死死盯着他们,陈甜看见我这个样子眼神中充满得意,嘴角勾起一抹深意。
旋即转向沈宴的怀里,望向沈宴眼圈微微一红,楚楚的说:宴哥哥,我好心来给姐姐道谢,姐姐还这样看着我,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心脏有问题,你们的孩子是因为我才没的,我就是个罪人,既然这样,我就跳下楼给你们的孩子偿命,这样姐姐就会开心了。
说完,环抱着沈宴的手瞬间松开,动作干脆而决绝。沈宴察觉到她的意图,手臂下意识收紧,一脸担心的看着陈甜。
甜甜你才不是罪人,我孩子能救你是他莫大的功德!
在看向我时,脸色瞬间一变,凉薄的声音带着寒意响起;够了苏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吗,让你分不清你的位置,甜甜忍着身体的疼痛来给你道歉,你还想怎样。
如果不是亲口听见他说的这些话,我是不相信他从一个千万分珍爱我的人变成如今这样是非不分、杀死自己亲生孩子的人。
他们走后,我联系齐川,让他暗中调查陈甜是不是真的心脏有问题。
我不信她这么生龙活虎的人心脏有问题。
3
在医院休养了半个月后沈宴将我带回了家。开门的一瞬间,眸色倏忽一颤,神色恍惚。
这哪是我的家,家里塞满了陈甜的东西,到处都是她生活的痕迹。
沙发上还有粉色的内裤,我看出不是我的。沈宴发现我的表情不对,心虚的摸了摸头,轻咳两声;那个甜甜才做完手术,没人照顾她,也不放心她一个人住一起,你回来我就能放心的把她交给你照顾。
我心里一阵苦笑,他还真的觉得我是圣母啊。走到房间门口,发现我的房间早已经换成陈甜的东西,我像疯了一般奔进房间,打开保险柜,翻出里面的盒子,打开发现什么也没有,我一愣,随即声嘶力竭地吼出:陈甜我盒子里面的玉佩呢我问你我的玉佩呢!
我双目猩红的大步走去掐住陈甜的脖子,把我玉佩还给我,还我!
许是我突然抓狂的模样吓到了陈甜也吓到了沈宴,两人都愣了好一会。
随即沈宴反应过来,猛地一把我推开,我重重的摔倒在地,腹部传来一阵阵刺痛。
陈甜咳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此刻她脸色绯红。
沈宴护住陈甜,看她没什么事才深吸一口气,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愤怒:苏棠你疯了吗哪根筋不对还是吃错药了,不就是个破玉佩吗,又不值钱给甜甜玩玩怎么了,你既然这么想要我还偏不如你意。
尽管此刻腹部钻心的疼痛沿着神经蔓延,我却只是皱了皱眉,这点皮肉之苦,与心里翻涌的剧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陈甜不知道这个玉佩的含义他沈宴能不知道吗
才和他在一起时,他给我买过不少项链我始终都说带着这个玉佩,他不解,后来问我。
为什么他给我买了那么多名贵的项链却始终带着这个不值钱的玉佩。
我告诉他这个玉佩是我父母在我没有出生的时候找很久的石头,自己切割打磨,一点点给我做成这样精致的玉佩,的确不贵,但这是我父母对我满满的爱。
可如今,他知道玉佩对我的含义却执意不给我,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迅速模糊了我的双眼。
沈宴看见我这样心里一揪,揉着眉心假装大度,算了,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你这几天把甜甜照顾好,让她满意,我就把玉佩还给你。
我自嘲的笑出声:苏棠啊,你真可笑,这些年爱了个什么样的人啊,明明是我的东西却像他们施舍给我的一样。
但是没办法,我要拿回自己的玉佩我只能这几天好好照顾陈甜。
4
苏棠,我最近眼睛有点模糊,听说野生鲫鱼汤能明目,你去河里给我捞一条野生的鲫鱼给我煲汤。
陈甜的声音像尖锐的针一般,直直刺向我。我猛地回头,眼中燃烧着怒火,可转眼间看见陈甜手中那块父母给我遗留的玉佩时,愤怒瞬间被无奈和痛苦取代。
那块玉佩承载着我和父母亲的最后的回忆,此刻却被陈甜像把玩战利品般攥在手里。我咬牙切齿声音颤抖着说:你别太过分!
过分想要玉佩就给我乖乖的听话照我说的去做,不然……她故意拖长尾音,眼里满是恶毒的得意。
现在是十二月,这么冷的天,陈甜却想让我下河捕鱼,呵……我还没来及反驳她,陈甜扬起自己的左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熟悉的脚步传来,沈宴走进门,陈甜像变了一个人,目光柔弱的扑进他的怀里,眼眶立马微红,哭哭啼啼的说:宴哥哥,你总算回来了,我只是想喝碗野生的鲫鱼汤养眼睛,苏姐姐怎么都不愿意去,还冲我发脾气,还给我一巴掌,你看我脸都被打红了。
沈宴眉头紧皱,看向我的眼神满是嫌恶:不过是捞条鱼,不想捞就不捞,至于这么难缠,还扇甜甜,苏棠,你别总是这么小肚鸡肠,今天这个鱼你不捞也得捞。
说完便示意保镖动手。我想解释些什么,却被保镖架起,我拼命挣扎,指甲在保镖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可还是被强行拖到河边。
此刻我眼睛通红,声音带着颤抖:你为什么就不听我解释……我绝望的吼着,可换来的只是他冷漠的背影。
他知道我不会游泳,还是让保镖把我扔下水,这一桩桩一件件事让我彻底看清他。
被扔进河里的瞬间,刺骨的寒冷让我心里一激灵。
我不会游泳,只能在水中拼命扑腾,救救我,沈宴我不会游泳,沈宴救救我。
他看着在水里扑腾的苏棠,一阵莫名其妙的懊悔自疚扼紧喉咙,正想跳下去拉起她,却被陈甜拦着。
宴哥哥,姐姐还有力气扑腾,肯定是装的,她就是不想让我眼睛明亮,她肯定还记恨着孩子那件事。说着她亲昵的挽住沈宴的胳膊,朝我看来脸上挂着那幅令人作呕的假笑。沈宴听了陈甜的话,对我的愧疚转变为对我的不耐烦厌恶,苏棠,你别给我耍花样,赶紧把鱼给我捞上来,再磨蹭有你好受的。
我的力气在冰冷的河水中渐渐耗尽,冰冷的河水大口大口的灌进喉咙,世界渐渐黑暗。
恍惚间,看见了我的父母牵着我的孩子,我想爸爸妈妈小宝你们来接我了吗我满足的笑了。
就在我意识即将消散时,保镖察觉不对劲,慌忙地把我捞上岸。
上岸后,我面色惨白,嘴巴冻的乌紫,没有一丝生气。不会真的出事吧沈宴的语气中终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陈甜此刻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哎,姐姐就是不想让我好,她为了不让我明目都装到如此份上。
沈宴心中突然很慌,赶紧像是要失去什么,他听不清陈甜在说什么,直到他颤抖的手探到我几乎消失的鼻息,才惊恐大喊:快!快送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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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两天后我从混沌中苏醒过来,脑袋像是被重锤敲打过,一阵钝痛。
刺鼻的消毒水味先是钻进我的鼻腔,睁开眼,入目的是医院病房的天花板。
全身肌肉酸痛得厉害,稍微动一下,肺部和腹部的伤口像被撕裂般疼痛。痛的有些难忍,让我忍不住轻哼出声。
你醒了一道熟悉的男声在声旁响起,带着些复杂的情绪。我艰难的转过头,看见沈宴正站在床边,眉头紧紧皱着,眼里藏着一丝丝担忧关心。
可此刻这一丝关心在我眼中是无比的讽刺。我心中一阵刺痛,眼前浮现出他亲手将我惩罚,将我扔进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湖水疯狂灌入我的鼻腔和喉咙,那一刻我真切感受到了濒死的感觉,而他在岸上像看热闹般看着我在水里扑腾。
现在突如其来的关心,像是在我千疮百孔的心上撒了把盐。
沈宴见我不说话,伸手倒了杯热水,递到我面前说:喝点水吧棠棠,医生说你肺部呛水,需要好好调养。
我看着那杯水,手不受控制地颤抖,我想不明白,他明明都这样伤害我了,对我如此心狠,为什么还要这样温柔的关心我。
我别过头,任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始终没有去接那杯水。
恰巧这是沈宴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把水杯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匆匆丢下一句我出去接个电话,记得喝水,便大步离开病房。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心好似被无数根针深深穿入,痛意蔓延到全身。
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娇柔的身影缓缓走进来,没错是陈甜。
她身着一条精致的红色连衣裙,脸上挂着让我无比厌恶的得意笑容,一步一步朝我走来。走到我的床边,用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着我,哟,醒了啊,姐姐命可真是大,怎么不小心掉入水里了啊,不会是故意博沈宴哥哥的同情吧
我紧咬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我不想与她争辩,别过头,闭紧双眼。
我怎么掉入河里她心里没数吗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她造成的吗陈甜见我不回应,得寸进尺的俯下身凑近我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怎么和你的废物孩子一样啊,都是得不到晏哥哥的喜爱,那孩子真是可怜,投胎在你的肚子里,还没来得及睁眼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就没了,不过啊,有些孩子生来就是没福气的。
提到孩子,我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我眼眶猩红的死死盯着她。
陈甜继续用那尖锐又刺耳的声音说道:你说你,费尽心思想要个孩子,结果呢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就不一样了,沈宴爱的是我,我们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说不定啊,还会把你那孩子的玩具、衣服都拿给我们的孩子用呢。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我的心脏。我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我猛地伸手抓起旁边桌上的水杯,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朝着陈甜的脑袋狠狠砸去。啪的一声脆响,玻璃杯在她的额头上瞬间破裂,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陈甜惊恐地尖叫起来:苏棠你疯了!你居然敢打我!而就在这时,沈宴恰好推门而入。他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骤变,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他急忙冲过去,一把扶住陈甜,紧张又关切地问道:甜甜,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他转过头,用一种要将我生吞活剥的眼神怒视我,大声吼道:苏棠,是不是给你脸了本来还觉得这次这件事我做错了,还想把玉佩还给你,没想到你心这么坏,既然如此,玉佩也没必要还给你了!
说完他一把扯过陈甜脖子上的玉佩重重的往地上摔碎。我大喊不可他丝毫听不见我的话,还是摔下去了。
我看着他勃然变色的脸,看见摔在地上成碎片的玉佩,心中最后仅剩的一丝情感也彻底熄灭,只觉得十分可笑,这就是我毫无保留爱了三年的男人啊……我冷笑着,声音沙哑自嘲地说道:沈宴,你只相信你看到的,你从来都没信过我。
沈宴根本没有理会我的话,他小心翼翼地扶着陈甜,匆匆离开了病房。
徒留我一个人坐在病床上,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汹涌而下。
6
一阵铃声打破了病房里令人窒息的寂静。我麻木的拿起手机,看见是齐川打来的电话,手指颤抖的按下了接听键:小棠,你之前拜托我查的事情,我帮你查到了,陈甜的心脏根本没有问题,她说的全是骗人的!而且……而且什么你快说啊!
我心急如焚,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而且我打听到,她把你孩子的心脏……拿去喂狗了……
齐川的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我击垮。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崩塌,我紧握手机,放声大哭。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陈甜这么狠,夺走我的爱情、家庭,甚至连我的孩子也不肯放过!这个城市的一切都让我厌恶,我决定离开。
在离开之前,我想去墓园看看我的小宝,我想再陪陪他和他说说话。
我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墓园。找了很久找到了孩子的墓碑,缓缓蹲下身子,将亲手做的虎头帽轻轻放在墓碑前。
准备伸手抚摸墓碑时,发现孩子的骨灰盒不见了。
我心猛地一紧,我惊慌失措四处寻找,大声喊着小宝,声音在空旷的墓园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在我近乎绝望时,墓园看守人拿着一个小瓶子走来,脸上挂着一丝不忍和同情。
老人叹了口气,迟疑了一会缓缓说道:前几天有个女的来,说她是这孩子的母亲,把骨灰盒拿出来,直接就把里面的骨灰撒了,我等她走后,看着地上还留了一点,想着也许这是其他人对这孩子的一点念想,便把没被风吹散的骨灰拿着小瓶装着。
本来想联系家属的,却一直没有找到人。说着,把手里的玻璃瓶递给了我。
我颤抖着双手接过那个小玻璃瓶,看着里面仅剩的一点点骨灰,泪水再次决堤。紧紧的将瓶子抱在怀里。
谢谢你,老人家。我抱着那小瓶骨灰,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墓园。阳光洒在我的身上,却没有给我带来丝毫的温暖。
曾经,我以为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我和顾逸尘会携手走过一生,会拥有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庭。可如今,一切都已化为乌有,只剩下满心的伤痛和无尽的恨意我找齐川把离婚协议和调查到的证据带给他,随后拉黑和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我离开了这座城市,再见了三年的青春。医院病房里,沈宴正好给陈甜换药时,齐川拿着我交给他的东西,嫌弃的走进去,一脸无语的把东西扔给他。
苏棠给你的,签了吧!
7
沈宴捏着齐川送来的东西,浑身发冷。
他想还没有找她算账,她却要求我签什么,做梦吧!陈甜裹着毛毯靠在床头,额角的纱布还渗着血,见他脸色不对,声音娇软:宴哥哥,你不想看甜甜帮你看。
陈甜打开文件,离婚协议掉出的瞬间,沈宴表情凝固。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女方姓名那一栏,苏棠的签名刺得他眼眶生疼,棠棠要跟他离婚
这不可能是真的,对吧沈宴扯住齐川的衣领,声音发颤。他不愿相信那个总爱蜷在他怀里撒娇的苏棠,会真的提出离婚。
齐川却冷笑一声,猛地甩开他的手,将手机里的视频狠狠砸在床头柜上:你自己看!监控画面在屏幕上循环播放,陈甜蹲在流浪狗窝前把一坨染满血色的内脏扔给流浪狗。
沈宴感觉胃部一阵抽搐,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这是合成的......话音未落,齐川又甩出U盘,心内科医生的录音在病房炸开:陈小姐根本没有心脏病,她说不能让苏棠的孩子出生......够了!
沈宴掀翻病床柜,金属器械散落一地。陈甜惊恐的尖叫混着输液架倒地的声响,他却只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记忆突然不受控地涌来,苏棠被推进手术室那天,她绝望的哭喊,而我说这是欠陈甜的,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我想等陈甜情况稳定,就带着棠棠去阿尔卑斯山看雪的……沈宴掏出手机,赶紧给苏棠发消息:棠棠你在哪里,我以后都不管陈甜了。
我们现在就去阿尔卑斯山看雪。下一秒,红色感叹号袭来。
放过苏棠吧。齐川的声音冷得像冰。他将一叠诊断书摔在沈宴胸口,好好看看,你奉为至宝的陈甜,连先天性心脏病的诊断书都是伪造的!陈甜突然扑过来抓住沈宴的胳膊:宴哥哥,他们都在骗你......话音未落,沈宴狠狠甩开她的手。
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新闻推送:沈家丑闻:继承人亲手残害亲子真相曝光。
配图里,苏棠站在空荡荡的墓园,怀里抱着装着仅剩骨灰的小玻璃瓶。沈宴看着苏棠那虚弱的身体,让人心疼。沈宴,你欠她一条命。
齐川临走前的话像重锤砸在心上。沈宴盯着满地狼藉,终于看清离婚协议末尾苏棠写的那句小字: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他踉跄着扶住墙壁,喉间泛起腥甜,原来从他亲手拿起手术刀剜出亲生骨肉的心脏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把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彻底碾碎了。
沈宴像疯了一样赶回家。回家翻遍所有柜子,忽然想起什么一下就瘫坐在地。
他想找到棠棠最宝贵的玉佩她就一定可以回来,可他记起他亲手摔碎了玉佩。
我都干了什么啊……手机铃声响起,助理打来了电话,沈总,陈小姐现在正收拾着东西准备出院,你看看怎么安顿她。
沈宴沉默了很久,哑着嗓子说:二十分钟内,把她给我带回老宅。
8
助理把陈甜带回老宅后,沈宴将陈甜死死按在冷硬的瓷砖墙上,手指几乎要掐进她的咽喉。
棠棠在手术台上疼到昏厥时,你在笑,她在家照顾你时,你在化妆。
他扯开她的衣领,看着那道伪造的疤痕,眼底翻涌着疯狂,现在该你尝尝,万倍的痛苦是什么滋味。
地下室里的惨叫持续了整整一夜。沈宴戴着手套,把点燃的烟头按在陈甜胸口那道用纹身笔伪造的伤疤上。
这道假疤,能抵得上棠棠在产房里流的血他一把扯过伪造的诊断书,撕得粉碎后狠狠砸在她脸上,我瞎了眼才会相信你这个毒妇!
陈甜瘫软在地上,眼神涣散。沈宴扯下领带擦了擦手上的血,将昏迷的她送进监狱,打招呼让里面的警官好好照顾她。
别墅里一片狼藉,他却无暇顾及,抓起车钥匙冲了出去。
暴雨如注,他发疯似的翻遍全城监控,在机场把路人当成苏棠,拽着人家的白外套就喊:棠棠对不起,我错了!路人转身,沈宴发现并不是苏棠,身体一软跪在地上,崩溃的用拳头砸地,指关节渗出鲜血也浑然不知,只一直喃喃道:棠棠你到底在哪里……
此时我已经在川北当上一名雪山向导。
寒风如刀割般刮过脸颊,我却觉得踏实,离天空近一点好像就能离孩子近一点。
白天我带着登山客穿梭在雪山间,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总会想起如果孩子还在,现在应该也会这么活泼可爱。
齐川也曾打电话告诉我陈甜被沈宴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最后送进了监狱。他们怎么样都和我没有关系了,我不想在留意G城的故事和人,我要开始我的新生活。
9
阳光照进民宿的院子里,我正检查冰爪的损坏。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皮鞋声。
转身时,沈宴的影子已经笼罩过来,他瘦了许多,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在一边,像是很久没打理过。
棠棠,我找了你七个月零十二天。他声音发颤。
苏棠看着他眼底的血丝,想起从前他连领带歪了都要对着镜子调整十分钟。
民宿的门帘突然被撞开,住店的小女孩举着风筝冲出来:苏姐姐!线缠住啦!
沈宴下意识伸手去接,却被苏棠侧身挡住。孩子怯生生躲在她身后,这让沈宴的手僵在半空。
我来。苏棠接过风筝线。沈宴盯着她手腕上褪色的红绳,那是他们恋爱时一起编的平安结,声音突然哽咽:你还留着只是懒得摘。
苏棠冷淡回应,顺手摘下红绳扔到旁边的火堆里,转身带孩子回屋。
沈宴却突然抓住她的登山包背带:我每天都在看心理医生。
他扯开衬衫领口,露出胸口的疤痕,这是心脏搭桥手术的疤,医生说我活不过五年。
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我看着那道狰狞的疤,想起当年他亲手剜走孩子心脏的模样。
所以呢我冷笑,想用命换我的原谅沈宴突然扑通跪下,膝盖重重磕在石板路上:我把所有财产都捐给儿童基金会了,陈甜出狱后我会亲自盯着她。
他颤抖着从口袋掏出个小铁盒,里面是枚婴儿脚印的银质吊坠,这是用我们孩子的脐带血做的,棠棠,我真的......
够了!我抓起院子里的竹扫帚狠狠砸过去。
我每天都在想,如果那天你没举起手术刀,我们的孩子现在会不会像这个小女孩一样,追着风筝跑我指向远处的雪山,声音突然沙哑,我在这里当向导,是因为每次雪崩的轰鸣,都像孩子在喊妈妈!
雪山海拔高,离天空更近,这样小宝就知道妈妈一直陪伴着他,他不会孤单害怕
你以为你把所有财产捐给儿童基金会就能赎罪吗你赎不了,小宝回不来了!沈宴瘫坐在地上,吊坠从指间滑落。
民宿二楼的窗户突然推开,住店的登山客探出头:苏导,明天的路线图准备好了吗这就来。
我抹了把脸,转身时故意踩过那枚吊坠。沈宴看着我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门里,捡起变形的银饰贴在胸口,那里跳动的心脏,终究换不回被他亲手毁掉的一条生命。
10
多年后,我创办了自己的登山俱乐部,再次回到G城时。
齐川告诉我,沈宴从北川回去后,就天天喝闷酒,天天写忏悔录,直到一个夜晚,他带着一把小刀疯了一般的去到了孩子的墓碑前,跪在那抱着墓碑哭了很久,最后用小刀割破了大动脉,流血过多死亡。
我听完没有什么感想,曾经那些刺痛心脏的回忆,如今被风雪磨平,不再能掀起波澜。
我抚摸着腕表内侧刻着的向阳而生,那是资助的第一个山区女孩送给我的礼物。此刻手机弹出消息,团队正在筹备的喜马拉雅儿童公益攀登计划通过审批,照片里戴着小登山帽的孩子们笑容灿烂。
以后的日子都会向阳而生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