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月正在上班,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了一下,又放回了原处,铃声一直不依不饶的响着,在电话挂断前的一秒钟,她按下了接通键。喂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喘息声,接着是一个男孩虚弱的声音：妈...妈妈...
沈心月听到这一声妈,心里紧了一下,她把电话稍微移开一点,看了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电号码,她满心疑惑,这并不是儿子的电话号码。
儿子黄浩然今年高三,还有三个月就高考了,正是压力最大的时候,她不敢耽误,然然,你现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呀今天不用上课吗
妈…我好累…我坚持不下去了…我想去找你。低沉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听筒里传过来,好像还带着风声,那不是她儿子的声音,那声音带着沙哑或者说破碎,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沈心月听到对方说的话,吓得电话都掉到桌面上,她连忙捡起手机,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惊慌,尽量用轻松愉悦的声音说：然然,你是想要回家吗你告诉妈妈,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好不好
沈心月边跟对方聊天,边在学校微信家长群里发消息［请问哪位家长有空帮我找下刘老师］
［我电话正在通话,帮我找找刘老师,让他帮我找一下黄浩然］
［10万火急,请你们帮我打电话给他］
［拜托拜托］
妈,我想你。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抽泣声,沈心月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沈心月发现对方一直说普通话,声音跟黄浩然的也不一样,直觉告诉她,电话那端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儿子,但她不敢赌那万分之一,妈妈也想你,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做你爱吃的蒜香鸡翅,糖醋排骨,香煎剥皮鱼,再煲个绿豆鸽子汤。
这时,刘老师发来一段视频,可能是沈心月的电话一直在通话中,他打不通沈心月的电话。
沈心月点开视频,看到刘老师与儿子黄浩然一同出现在屏幕里,［妈,我在学校里,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老师也接着说［浩然妈妈,浩然在学校里,刚刚还在上课,他很安全,你放心。］
沈心月看到这个画面,心才放回肚子里,快速的在聊天页面里回复［有个男孩自称是我儿子,打电话同我说要走了,又说想我了,所以我比较担心,怕浩然在学校压力太大,他平安就好,谢谢刘老师。］
刘老师回复［浩然没事,你放心,在学校我们老师都看着的。］
沈心月回复了个OK的手势
电话又传来了那道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阿姨,其实你知道我不是你儿子,对不对
听到这句话,沈心月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担心那个男孩。
你叫我一声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儿子。虽然看到自己儿子平安无事,但电话那边的男孩子心情好像还是很沉重,她也不敢完全不理他,就怕他发生什么意外。
阿姨,你一定很爱你的儿子吧电话那头又传来了男孩的声音,声音带着点羡慕。
沈心月的声音像风一样温柔的安抚着男孩的心,嗯,爱,我很爱他,这世上每个妈妈都很爱自己的孩子。
男孩沉默了好一会,带着些许疑惑的问：我妈妈也爱我吗
沈心月毫不犹豫的说：你妈妈当然爱你。
可能是沈心月回复的太肯定,男孩轻轻的笑了一声,真的吗可是我从来没见过她,我感受不到她的爱。
宝贝,你能同妈妈说下是怎么回事吗当然,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沈心月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只有中专学历,她想着大道理她虽然不懂,但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来关心一下应该可以吧！
妈妈生我时难产,她选择了放弃自己保下了我,我从没见过她,家里连照片都没有。男孩带着哭腔的声音低低的说。
宝贝,你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女人,也是最爱、最爱、最爱你的人,知道吗沈心月知道怀孕、生孩子有多辛苦,何况他妈妈还因为难产离世,她在生产时肯定也是满怀希望,希望以后把所有的爱都给自己的孩子。
真的吗男孩有点不确定,他没办法理解,既然爱他,生下他,为什么又不能陪伴他。
当然是真的,我也是一个妈妈,如果有一天,两条生命里只能留下一条,我会毫不犹豫的把机会留给我儿子,相信你妈妈肯定也是这样想的。沈心月说道。
男孩的声音带着绝望,可是...爸爸说...我就是个灾星...如果没有我...
宝贝,听妈妈说,你是妈妈最珍贵的宝贝,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现在告诉我,你在学校吗还是在哪里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温柔而坚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男孩轻声的问：你...你真的这么想吗
当然！沈心月几乎是喊出来的,妈妈爱你胜过世界上的一切。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答应妈妈,不要做任何傻事,好吗
电话那头又陷入了沉默,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证明通话还在继续。沈心月不断地说着鼓励的话,告诉儿子,他有多优秀,未来有多美好,他们母子俩要一起去旅游。
男孩的声音几乎被风吹散：为什么...您明明不认识我,却那样关心我...
因为每个孩子都值得被爱。沈心月轻声说。
我叫陆温旭。男孩把自己的名字告诉沈心月,他想：把名字告诉妈妈,下次打电话她就知道是自己了。
温旭…好名字！给你起名字的人一定很爱你,希望你做一个温暖,又有朝气和活力的人。沈心月低低的呢喃着男孩的名字。
我妈妈起的名字,妈,谢谢你！陆温旭的声音明显轻松多了。
温旭,你能帮妈妈一个忙吗沈心月虽然不知道陆温旭在哪,但能听到风声,估计是在高处或海边,还是比较危险的地方。
可以的,妈。陆温旭轻声说道。
妈想喝奶茶,你帮妈买一杯,好不好沈心月想用其他事情转移陆温旭的注意力,让他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好,我现在去买。陆温旭慢慢的站起身,转身向后面的街道走去,一个陌生人都能给他爱,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爱妈妈用命换来的自己。
你离奶茶店是不是很远沈心月问。
不远,就在我后面,我记得那里有一家奶茶店,不过我没喝过,不知好不好喝。陆温旭走着走着,步伐不知不觉的快了起来。
大概10分钟左右,陆温旭走到一家名叫甜蜜茶语奶茶店,看着招牌上各种各样的奶茶,妈你喜欢加什么
只要一杯烤奶就可以,加糖,少冰。沈心月平时很少喝奶茶,因为她喝了茶就睡不着,加上年纪大,太甜的食物自己是尽量少吃,但这杯奶茶她并不是给自己点的。
陆温旭按沈心月的要求对店员说了,很快一杯冰冰凉凉的奶茶就送到陆温旭手上,这时他才想起,奶茶怎样送给妈呢
妈,你在哪里我给你送过去。陆温旭问。
他们俩聊了小半天,还不知道对方的地址。
儿子,我在广省,你在哪沈心月问。
呀！我在海城,我一直以为你也在海城,没想到隔了这么远,奶茶送到都变味了。陆温旭有点失望,他还真的想去看看自己电话里的妈,这个在他最绝望的时候,给了他温暖的爱与希望的女人。
儿子,没关系,你帮妈喝了,是什么味道你告诉我,就等于妈喝的一样。沈心月轻轻笑了笑,她心情不好时也会吃点甜的食物,可以让人心情愉悦。
可是,我想送给你。陆温旭皱眉道。
儿子,你先喝了这杯,以后,总有机会的。沈心月怕他过后又再做傻事,与他做个约定。
陆温旭把吸管插进杯子里,轻轻的啜了一口,甜甜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口感醇厚,嘴里满满的奶香与茶香,让人回味无穷。
妈,我喝了一点,很甜,有奶香和茶香,感觉喝完很开心。陆温旭喝到了人生的第一杯奶茶,感觉这奶茶就像是一种人生态度：简单,知足,快乐。
是吧！我每次不开心的时候都会给自己买一杯甜品,吃完后我就会觉得心情舒畅,什么烦恼都抛开。沈心月说。
妈,你也会有心情不好吗陆温旭觉得沈心月是一个有大爱的女人,与她聊天总觉得被爱包围着,让人很安心,快乐。
有呀,凡人凡人,哪会没有烦恼的,有时候还会气得半夜睡不着呢沈心月想起王浩然初中时的反叛还觉得呼吸不畅。
啊,这么严重吗是叔叔气你吗陆温旭笑嘻嘻的问。
是我儿子,他初中时,他爸去世对他的影响,加上青春期的反叛,经常把自己锁房间,不愿意去上学,成绩也是一落千丈,好在他后来想通了,过三个月他要高考了。沈心月回想起前几年的事,眼里泛起泪光,往事不堪回首,好在都过去了。
对不起,妈,我是不是勾起你的伤心事了。陆温旭没想到无意间认识的网络妈妈曾经有过一段这么苦的日子。
没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就行。回想往事沈心月虽然有一点点难过,但还没忘记陆温旭刚刚发生的事,再次提出要求。
嗯,妈,我答应你,以后都会好好的。陆温旭爽快的回应,他相信妈妈肯定也希望自己好好的,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平平安安的。
这就对了,人生会遇到很多坎,我们咬咬牙,坚持跨过去就会雨过天晴。沈心月说道。
妈,你刚说你儿子今年高考,我也是要高考了,那我们应该是一样大哦。陆温旭转移话题。
他叫黄浩然,是千禧年高考日出生,你呢你俩谁大沈心月对电话那端掉来的儿子也很好奇。
这么巧吗我也是2000年6月7日出生的,但我从没过过生日。陆温旭听到同年同日生的小伙伴非常开心,但转念一想这天也是妈妈的忌日,心里又难过起来。
这是老天爷注定的缘分,我想应该是你妈妈在天上看到你18年来都没过生日,给你安排一个小伙伴,她一定是希望你每年的生日都是开开心心的过,而不是为了缅怀她而伤心难过。虽然沈心月也觉得这也太玄学了,或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陆温旭虽然不相信命中注定,但听到沈心月言之凿凿,觉得似乎又有点道理,可能妈妈看他一个人太孤单了,把妈跟她儿子找来陪伴自己,否则自己怎么随意打的电话都能这么巧。
妈,浩然他准备考那个学校说不定我们还能一起读书呢！陆温旭说道。
沈心月现在也不知儿子想报哪里,或许他有目标,但放不下自己这个老妈,所以也没说。
他现在应该是专心备考,也没说想考哪里,等考完再算吧！沈心月说道。
嗯,妈,一会我就回学校,我也要专心备考,为了我自己,我妈妈和妈你,我一定会考个好成绩的。陆温旭眼里像住了个小太阳,亮晶晶的,与刚刚坐在河堤边了无生息的人判若两人。
好的,旭旭,加油！沈心月听到他朝气蓬勃的语气,心里高兴,想了想又说：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凡事尽力就好,成绩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妈,我知道,你放心吧！这时的陆温旭就像一个充满电的孩子,感觉自己充满了干劲,一天能学习20个小时不休息。
好,旭旭,一会你加下妈的微信,你有空、有事或无聊了都可以找妈,不管什么时候妈都在。沈心月温柔的说道。
听到沈心月哪句妈都在,陆温旭差点破防,从小他就知道爸爸不喜欢他,因为妈妈因他而死,外公外婆虽然很疼爱他,但他们年纪大,生活在农村,想要对他好也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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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妈。陆温旭挂断电话,马上就加了沈心月的微信,然后给她发了一张照片,是一只手,举起一杯奶茶,镜头内还有学校大门,附言：妈我回到学校了。
沈心月给他发了一个比心,一个加油的表情包。
沈心月又给班主任发了条信息,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下,并让他转告浩然,免得他担心。
6月7日。
沈心月给黄浩然、陆温旭各发了一条一模一样的消息,也不管他们是否收到。
［儿子,生日快乐！愿你今生平安喜乐！
放松心情,尽力就好,你永远是妈妈的骄傲！］
黄浩然他的手机是到校就交给老师保管,要到放假才还给学生,陆温旭是走读,他吃早餐时习惯了打开手机,看到沈心月发来的信息,心里暖暖的,尽力就好,多么朴实无华的一句话,却又像一支强心剂注进他的血液里,让他浑身充满能量。
陆温旭想：考完试,是不是可以去找妈,哪个给了他爱与温暖的女人,他真的想去见见她。
3天的高强度考试终于结束,黄浩然带着他的行李,离开了陪伴他3年青春的学校与老师,回到家,吃过晚饭,什么都没说就回房间睡觉。
沈心月知道他这三年肯定很累,也没打搅他,让他睡个够,只是每天给他准备好早餐及中餐,等他睡醒煮来吃。
黄浩然睡了2天,终于彻底的满血复活,这才向沈心月了解三个月前的事,得知陆温旭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之后他就找了一份送外卖的兼职做,每天早出晚归的,没几天就黑得像去挖煤的人一样。
陆温旭也是睡了两天,睡够后准备买票去看沈心月,然后再去看看外公外婆。
与外婆通电话时意外闯进一道洪亮的声音：二叔你吃过药了吗在陆温旭追问下,外婆才说是外公生病了。
陆温旭只能放弃去看沈心月,买票回去看外公,外公外婆只有妈妈一个女儿,现在妈妈离开了,他也长大了,可以挑起对他们养老的责任,何况外公外婆很疼他,每年都会寄家里养的鸡、鸭和一些山货给他,偶尔也会坐车来城里看他,但他却从未回乡下看望过他们,想来就觉得愧疚。
好久没见面的爸爸陆志远回到家里,在他接到管家的电话,他的眉头就皱着,放下没处理完的文件驱车回家。
你去那儿干什么陆志远冷冷的看着陆温旭。
陆温旭拉了拉背包的带子,外公病了,我想去看看他。
陆志远捏了捏眉心,眼神里透着复杂,我安排人去接他,送他到医院,你又不是医生,去了又能怎样。
我还想去看看妈妈长大的地方。陆温旭低声说道。
随便你吧,高考完了,你爱去就去。陆志远不耐烦的说。
陆温旭心里泛起一阵苦涩,从小到大,爸爸对他就像对待一个不得不负担起的责任,而不是儿子,妈妈这个词更不能提起,家里甚至没有一张妈妈的照片。
火车在蜿蜒的山路上哐当了十多个小时,陆温旭看着窗外的景色从繁华的城市逐渐变成连绵起伏的青山,终于在一个小县城停下。
前方到站：青山镇。请乘客做好准备。陆温旭提起行李,走出站台,上了一辆破旧的中巴车,又摇晃了3个小时,在一个小镇下车,妈妈的一个堂哥在车站接到陆温旭,坐上摩托车,看着两边的房子树木不停的倒退,摩托车飞骑在马路上,偶尔带起一阵风沙。
到了妈妈长大的小山村,堂舅陈立胜指着前面说：挨着老槐树的那户就是你外公家。
陆温旭心跳加快,看到站在门口张望的老人,眼框都红了,他快步跑过去,拉着老人的手叫：外婆。
老人诶了一声,旭旭到了,快进屋里,外面热,阿胜也进屋喝杯茶。
陆温旭跟着外婆走进堂屋,看到外公坐在一张藤椅上,看到陆温旭进来,眼睛像发光的一样亮,颤抖着伸出手,声音嘶哑的说：旭旭,累了吗快坐。
陆温旭在外公面前蹲下,握住他枯瘦的手,外公,你哪里不舒服我接你去城里看病。
外公摇摇头,拍拍身边的小凳子,老毛病了,不碍事。
外婆从厨房端出几杯水,放在桌子上,已经带你外公去看过医生,也开了药,今天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陆温旭一只手拉着外公的手,一只手拉着外婆的手,外公,外婆,你们有事一定要跟我说,我长大了,以后就由我照顾你们。
外婆眼睛湿润,女儿虽然走了,但外孙是个好的,这么小就知道孝顺,我们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放假没别的地方去就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陪陪我们就行。
好,我暑假都有时间,陪着你们。陆温旭看着两个老人祈望的目光,把去看妈的计划再次推迟。
两个老人听到非常开心,脸上笑得像一朵绽开的菊花,眼里藏着满满的爱意。
旭旭,饿了吧,外婆给你做你妈妈最爱吃的笋干烧肉。外婆笑着说。
外婆,我去给你打下手。陆温旭扶着外婆去厨房。
外公看着婆孙俩的背影,眼泪差点控制不住,多少年了,这个家里终于又有点生气了,真好！
厨房很小,但收拾得很干净,外婆动作利索的从房梁上拿下风干的腊肉,又从罐子里取出晒干的笋干,听着外婆讲述妈妈的童年。
看到了妈妈年轻时的照片,原来妈妈长得这么美,她站在学校门口,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裤子,扎着马尾辫,笑容灿烂如阳光,她的眼睛,她的嘴巴,甚至她笑起来的小酒窝都和自己如此相似。
外公,爸爸从来不带我回来,是因为来到这里会想起妈妈吗陆温旭看着照片,低声问道。
外公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道：你爸爸他自责,觉得是他没照顾好你妈妈,我想他应该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但你爸爸也是个好的,每年都给我们生活费,还给你堂舅工资照顾我们。
晚上,陆温旭睡在妈妈小时候住的房间,握着妈妈的照片,睡得格外安稳。
陆温旭一直住到大学快开学才离开,但他没告诉外公外婆他还有一个妈。
陆温旭与黄浩然再一次很有默契的收到北城大学的录取通知时,沈心月都感叹缘分的奇妙。
大一寒假,陆温旭终于见到真人版的沈心月,而不是手机里的视频。
沈心月正在厨房忙碌着,今天是两个儿子回家,准备了好多他们爱吃的东西。
当门口传来锁匙开门声,沈心月洗了洗手,快步走出厨房,就被陆温旭抱起来,转了两圈。
妈,我终于见到你了,妈你真好看,难怪浩然能评选我们系的校草。陆温旭放下沈心月,开心的手舞足蹈,嘴巴也不停的说道。
沈心月站稳后,拍了拍陆温旭,你这孩子,差点把妈转晕,妈都老了,哪还好看。
陆温旭立刻扶着沈心月,妈,对不起,对不起,我太高兴了,你坐下,我给你按摩一下就不晕了。
沈心月顺势坐在沙发上,你们坐飞机也累了,先休息一会,我一会再炒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黄浩然看着自己这个好友兼兄弟开心的笑容,嘴角弯了弯,自从他爸爸离开后,他就很少笑,一心扑在学习上,上大学一个学期,只刚去报道时,沈心月给他转了3000元,之后再没收过妈妈转给他的生活费,都是自己帮人补习赚取。
查到分数时,黄浩然是不想报北城大学的,他觉得离家太远,妈妈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后来还是他舅舅知道了,找他谈话,浩然,你就放心的去读书,你妈有我们呢！一定会把她照顾好的,全国一年才多少人可以考上北城大学,你能考上哪能因为这个原因不去呢！
沈心月这才知道自己差点连累儿子没上到最好的大学,然然,你舅舅说的对,你妈我也没老到需要人照顾,你就算在省城读书,也不可能每天都回家,而且现在交通多方便,就按你自己的心愿报,其他因素都放一边。
他考虑了几天,在最后一天才下定决心报北城大学,查到录取结果时,沈心月抱着亡夫的照片哭了很久,在这一刻她是真的放下了。
陆温旭查到录取结果时也给沈心月发来信息,告诉他自己将要到北城大学上学,她这才知道两人居然考到同一所学校,还是同一专业。
晚饭时,沈心月看着眼前两个如此优秀的儿子,内心无比的欣慰和自豪,孩子不仅在学业上取得优异的成绩,还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希望他们能在不断的进步和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