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重生之职场反击 > 第一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投下斑驳光影,秦风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咖啡杯沿,杯壁的温度突然变得灼人。

手机在桌面震动,来电显示张素两个字刺得他瞳孔收缩。

上一世也是这样的清晨。

他接起张素的电话,对方带着哭腔说项目文件出错了,等他赶到会议室时,齐苏苏正举着那份被篡改的数据表,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就知道不能全交给风哥。

后来监察部在他电脑里查到修改记录——可那分明是秦怡趁他去洗手间时用他的指纹解锁的。

风哥

风哥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焦急,你在听吗

我刚核对完B区的用户数据,发现......发现我们之前的市场调研报告有问题,客户需求根本对不上!

秦风的喉结动了动。

上一世他就是这样被牵着走的,急急忙忙跟着张素去会议室,把自己整理的原始数据落在了办公室。

等再回来时,所有文件都被重新装订过,关键页的时间戳被改成了他的签名时间。

我马上过来。他声音平稳得像是从未经历过绝望,挂掉电话时指节泛白。

茶水间的玻璃门虚掩着,他正要进去接水,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说话声。

张姐,他已经往你那去了。是齐苏苏的声音,甜得发腻的尾音里藏着尖刺,您放心,我刚才趁他去复印室,把他电脑里的备份文件都转存到移动硬盘了。

等会儿您只要把出错的部分......

秦风的脚步顿在原地。

茶水间的磨砂玻璃上,倒映出齐苏苏的影子——她正踮着脚把手机贴在耳边,耳坠上的碎钻随着动作轻晃,那是上个月项目组庆功时,他亲手挑了送她的礼物。

苏苏他推开门,装作刚到的样子。

齐苏苏猛地转身,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她慌乱地按灭屏幕,指尖却还在发抖,看见是他后立刻堆起笑:风哥!

我正想找你呢,刚才张姐说项目数据有问题,你别太着急......

我知道。秦风走到饮水机前接水,余光瞥见她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最后一通是打给张素。

上一世他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两个人总在避开他联系

你手怎么抖成这样他突然伸手握住齐苏苏的手腕。

啊她的脸瞬间煞白,我......我就是有点冷......

秦风松开手,看着她像受惊的兔子般逃出去,嘴角扯出冷笑。

前世齐苏苏也是这样,总在他需要安慰时递上热咖啡,却在他被带走调查那天,把秦风早就不满张姐主导项目的谣言传到了每个部门。

回到办公室时,他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本该整齐码在文件柜里的项目资料散了一地,标着核心数据的蓝色封皮东倒西歪,最上面那份的页脚还沾着褐色咖啡渍——和张素今早拿的那杯焦糖玛奇朵颜色一模一样。

风哥!张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穿着米色套装小跑进来,发梢还沾着细汗,我就说不该把最终核对交给我......刚才去财务部盖章,回来就发现文件被碰倒了,这可怎么办啊

秦风蹲下身整理文件,指尖触到某页纸的边缘——有被重新装订过的毛边。

他抬头看向张素,对方正绞着手指,眼尾泛红,可眼底闪过的那丝得意却没逃过他的视线。

别急。他把文件一份份摞整齐,先把原始数据和修改版分开。

你去把投影仪打开,我需要核对时间戳。

张素的笑容僵了一瞬:时间戳

可......可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错误啊!

找出错误的前提是确定哪份是原始文件。秦风将最后一沓文件拍在桌上,上个月你说电脑中病毒,让我把所有备份都传给你。

苏苏,麻烦你把张姐电脑里的备份调出来。

他看向门口——不知何时齐苏苏已经站在那里,手里端着两杯咖啡,脸色比刚才更白。

我......我电脑早上死机了,现在开不了机。齐苏苏把咖啡放在桌上,杯底和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响,风哥,要不先......

叮——

办公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

公司老总陈立山站在门口,西装裤脚还沾着停车场的泥点,额角的青筋跳得厉害:秦风!

我刚接到客户电话,说我们提供的用户画像和实际需求偏差超过30%!

你知不知道这个项目签了对赌协议

如果不能在三天内解决,公司要赔五千万!

张素突然哇地哭出声,扑到陈立山面前:陈总,这不关风哥的事!

是我......是我核对数据时粗心,可风哥明明说过让我再检查一遍,是我没听......

够了!陈立山甩开她的手,目光像刀子般剜过秦风,你是项目组组长,出了问题你就得负责!

上个月我就说过,张素经验不足,你偏要把核心环节交给她......

陈总。秦风打断他的话,将整理好的文件推过去,这是原始数据和修改记录。

张素今天早上九点十七分修改了B区用户年龄层的统计,而齐苏苏在九点二十五分将我的备份文件转移到了移动硬盘。

他指着文件页脚的咖啡渍:这杯咖啡是张素九点十分在茶水间买的,洒在文件上的时间应该是九点十三分——但这份修改后的文件上没有咖啡渍,说明是在洒咖啡之后伪造的。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鸣。

齐苏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张素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忘了继续哭。

陈立山的眉头皱成一团:你怎么知道这些时间

因为我让人调了茶水间和办公室的监控。秦风掏出手机,调出刚收到的邮件,半小时前我让前台小刘查了,现在监控记录已经发到监察部。

张素的身体晃了晃,扶住桌角才没摔倒。

齐苏苏后退两步,后腰抵在文件柜上,发出咚的闷响。

陈立山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更沉:老总的电话。他按下接听键,刚说了两句好,我明白,突然转身盯着秦风,夫人要亲自过问这件事,让你们半小时后去顶楼会议室。

电梯的提示音在走廊响起。

张素猛地擦了擦脸,快步走到陈立山身边:陈总,您别太生气,风哥肯定不是故意的......

秦风看着她眼底的慌乱,攥紧了手中的文件。

上一世就是在顶楼会议室,张素哭着说是秦风逼我改数据,齐苏苏举着伪造的聊天记录,而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停职。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们得逞。

风哥齐苏苏突然凑近,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你别怪张姐,她也是......

苏苏。秦风打断她,目光落在她耳后的红痣上——那是前世他在她生日时发现的,你说,要是监察部查到你电脑里的移动硬盘,里面存着我所有的原始数据,会怎么想

齐苏苏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陈立山已经走到门口,回头催促:磨蹭什么

秦风整理好西装袖口,跟着走出去。

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照在身上,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一次,他要亲手撕烂那些人的面具。

顶楼会议室的门就在前方。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转机还是更深的陷阱,但至少,这一次,他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顶楼会议室的檀木门在身后发出沉钝的闷响,秦风的鞋跟叩着大理石地面,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琴弦上。

椭圆形会议桌尽头,陈立山正攥着一沓文件猛拍桌面,脸涨得像蒸熟的螃蟹,秦风!

你知不知道这个项目丢了多少客户

上周三凌晨三点我还在陪甲方喝酒,你倒好——

陈总。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张素扶着门框踉跄进来,浅粉色衬衫的第二颗纽扣歪了半寸,眼尾的泪痣被睫毛膏晕染成深褐,您别骂风哥了,是我...是我没做好。

陈立山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霍然起身时带倒了马克杯,深褐色咖啡在米白色桌布上洇出狰狞的污渍。没做好他抓起桌上的项目进度表甩过去,纸页擦着张素的鬓角砸在墙上,上周二你说数据校准没问题,周三客户就投诉库存数据偏差20%!

周四你说紧急修正了,结果周五验收会现场系统崩溃——他突然哽住,喉结剧烈滚动两下,知道今天早上我接了多少电话吗

李总说要撤资,王董的夫人在贵妇圈说我们是草台班子!

张素捂着脸后退两步,膝盖磕在会议椅上发出闷响。是风哥让我改的...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却像根钢针刺进秦风耳中。

上一世这个场景里,她也是这样,在陈立山最暴怒的时候抛出这句话,让所有辩解都成了徒劳。

陈总,我有话要说。秦风上前半步,掌心的文件袋被攥得发皱。

他注意到张素的指尖在发抖——和前世被揭穿时一模一样的小动作。上周二晚十点,张素在项目群里发过一份数据修正申请,备注是'根据组长指示'。

但实际上——他抽出一张聊天记录打印件拍在桌上,当天我在医院陪护高烧的母亲,十点零五分还在急诊室拍了缴费单发在家庭群里。

陈立山的手指悬在打印件上方,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张素突然扑过来抓起那张纸,指甲几乎要戳穿纸面:你...你早就准备好甩锅了是不是

那天你明明...

明明什么秦风迎着她发红的眼睛,明明让你改了三组核心数据

可系统日志里显示,修改时间是周二晚十一点十七分,而我当时在医院监控里的画面,连护士都能作证。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张素发白的嘴唇,更巧的是,修改后的数据模板,和你上个月帮你表哥公司做的竞品分析文档,格式一模一样。

够了!陈立山猛地扯开领带,金项链在锁骨处晃出刺目的光,你们当公司是过家家他抓起手机就要拨号,我现在就叫人力资源部来——

陈总,风哥最近状态真的不对。

清越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秦风转头的瞬间,心脏像被人攥住了。

齐苏苏抱着笔记本站在那里,米色针织衫下摆还沾着打印机的碳粉——那是上周三他们加班到凌晨三点时,她去打印最后一版方案时蹭上的。

当时他还笑她像只沾了墨的小奶猫,她红着脸拿便利贴给他贴了满桌的加油。

这三个月他总说家里有事,项目进度会十次有八次迟到。齐苏苏垂着眼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边缘,那里还留着他用马克笔写的苏苏专属,上周五验收会,我明明把演示流程发给他了,可现场他连关键节点都跳过,客户当场就黑了脸。

秦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前世齐苏苏也是这样,举着伪造的聊天记录说他私下要求她配合隐瞒问题。

那时候他以为这个和他共患难过的搭档是被张素胁迫,直到后来在她的旧手机里发现,所有伪造的文件都是她亲手做的。

还有我!

秦怡从齐苏苏身后挤进来,工装裙的腰带系得歪歪扭扭,我亲眼看见风哥把客户需求表扔进碎纸机!

上周四下午三点,茶水间外面的监控肯定拍得到——

够了!秦风的声音像淬了冰,震得会议室的玻璃幕墙嗡嗡作响。

他望着这三张熟悉的脸:张素的假哭,齐苏苏的回避,秦怡的慌乱,突然想起前世被停职那天,他们三个在茶水间碰杯庆祝的监控画面。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精心设计的局。

陈立山的手机啪地砸在桌上。停职!他喘着粗气,即日起停发绩效,调岗去后勤部——

等一下。

金属门被推开的声响惊得众人一怔。

穿藏青西装的男人抱着文件夹走进来,左胸的工牌上印着监察部

周明。

他身后跟着两个拿摄像机的年轻员工,镜头红灯次第亮起。

陈总,根据《员工守则》第47条,重大责任事故需经监察部调查后再做处理。周明的声音像台精密仪器,不带半分情绪,我们收到匿名举报,说项目组存在数据篡改和责任推诿行为,需要向相关人员了解情况。

陈立山的拳头重重砸在桌上,震得咖啡杯叮当响。查!

最好查出点什么!他抓起外套往外走,经过秦风身边时顿了顿,要是真清白,我亲自给你道歉;要是查出来...他没说完,摔门声震得墙上的公司logo都晃了晃。

周明翻开文件夹,目光在四人脸上扫过:首先,秦风先生,你是否承认对项目失败负有管理责任

我承认作为组长,我对组员监管有疏漏。秦风挺直脊背,但我可以提供三组证据:一,关键数据修改时间与我在场证明矛盾;二,异常数据模板与外部公司文档雷同;三——他看向齐苏苏,齐苏苏女士电脑里有移动硬盘,存储着项目所有原始数据,从未按规定上传备份。

齐苏苏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脸上却还维持着镇定:周主任,风哥可能记错了。

我电脑里只有工作文件,而且每天下班前都会同步到云端。

那更好。周明朝身后的员工点头,现在请齐苏苏女士配合,当场打开电脑。

秦怡突然拽了拽张素的衣角。

张素深吸一口气,眼泪又涌了出来:周主任,其实...是秦风逼我们改数据的。

他说要是项目做成了,奖金平分,可现在出了事就全推给我们...

我有项目组所有成员的奖金分配表。秦风从文件袋里抽出一沓纸,上面明确写着,奖金按绩效系数分配,我作为组长只拿1.5倍。

如果真像张素说的,她的系数是1.2,能拿的比我还多。

周明的钢笔在本子上沙沙作响。

齐苏苏的额头沁出细汗,手指在桌下紧紧绞着衣摆。

秦怡的目光来回扫着监察员的摄像机,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再说话。

今天的询问先到这里。周明合上文件夹,后续我们会调取监控、核查系统日志,相关人员请保持通讯畅通。他起身时,目光在齐苏苏泛红的耳后顿了顿——那里有颗米粒大的红痣,在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青。

秦风站在落地窗前,看监察部的人带着齐苏苏的电脑离开。

夕阳把玻璃染成血红色,照得他眼底发烫。

身后传来纸张摩擦的声响,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张素在收拾散落在地的文件——和前世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虚伪。

风哥,你别怪我们。齐苏苏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她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发梢沾着夕阳的光,要是早知道项目会搞砸,我...

早知道秦风转过脸,盯着她耳后的红痣,你早就知道。

上个月你生日,我在你耳后发现这颗痣时,你说'这是好运痣'。

可现在看来——他扯了扯嘴角,是晦气痣。

齐苏苏的脸瞬间煞白。

她倒退两步撞翻了椅子,却不敢再说话。

走廊里传来监察员叫她的声音,她抓起包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会议室重新陷入寂静。

秦风摸着西装内袋里的U盘,里面存着前世花三个月才查到的证据:张素表哥公司的银行流水,齐苏苏和秦怡的聊天记录,还有那天在茶水间,他们举着香槟说秦风这次死定了的监控录像。

窗外的晚风掀起桌布,露出下面被咖啡染脏的痕迹。

他弯腰整理时,一张纸从桌缝里滑出来——是秦怡刚才说的客户需求表,边角还留着碎纸机的齿痕。

但仔细看就能发现,切口是新的,明显是刚被撕碎又拼起来的。

走廊传来脚步声,监察部的周明去而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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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门口,目光落在秦风手里的纸片上:秦组长,明天上午九点,来监察部配合询问。

齐苏苏和秦怡女士,也会到场。

秦风抬头,看见周明的目光里多了丝探究。

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战争开始。

那些精心编织的谎言,那些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背叛,很快就会在阳光下,露出最丑恶的原形。

监察部的会议室泛着冷白的光,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嗡鸣。

墙上挂着公平·公正·公开的鎏金匾额,此刻在秦风眼里却像块烧红的烙铁,刺得他眼眶发疼。

齐苏苏第一个推门进来,米色真丝衬衫熨得没有半道褶子,连袖扣都擦得锃亮。

她扫了眼坐在长桌尽头的秦风,嘴角扯出个得体的笑:秦组长早。那语气像极了上周部门聚餐时,她举着红酒杯说项目有你我,稳了的模样。

紧随其后的秦怡缩着肩膀,发梢沾着点碎发胶,显然今早特意打理过。

她不敢看秦风,只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指节泛着青白——那双手上周还捧着咖啡站在他工位前,说组长,新到的蓝山,您尝尝。

公司老总王建国最后进来,西装下摆沾着点烟味,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他在主位坐下,目光扫过三人:周主任说今天把事情说清楚。

苏苏,你先讲。

齐苏苏脊背挺得笔直,像在做季度汇报:王总,我也是犹豫了整夜。

上周五下午三点,项目组要提交最终方案,可秦组长一直没到岗。

我联系他时,他说在见客户,但客户根本没收到他的消息。

等我们手忙脚乱改完方案,系统显示提交时间晚了十七分钟——就这十七分钟,客户转投了竞品。她指尖轻点桌面,我举报,是因为不能让公司的损失不明不白。

对,对!秦怡突然抬头,眼睛红得像小兔子,组长最近总说'反正有苏苏兜底',上周二还把客户需求表往我桌上一扔,说'小怡你帮我看看'。

后来我才发现,他给的需求表是旧版,关键数据全错了!她从文件袋里抽出张皱巴巴的纸,这是我拼起来的碎纸片,您看,右下角还有他的签名!

王建国的脸涨成猪肝色,拍得桌子咚咚响:好啊秦风,我把项目组交给你,你倒当甩手掌柜他转向齐苏苏和秦怡,语气软下来,难为你们俩,这么顾全大局。

秦风攥着座椅扶手,指节发白。

前世此刻,他也是这样坐在这儿,听着曾经最信任的搭档和下属用编造的谎言凌迟他。

齐苏苏的犹豫整夜是假的,她早和张素在茶水间碰过三次头;秦怡的旧版需求表更是荒谬,真正的需求表他明明亲手存在共享云盘,权限只有项目组成员能改。

王总,我有问题。他开口时声音发哑,上周五下午两点到四点,我确实在见客户。

但齐主管说'客户没收到消息'——请问是哪个客户

齐苏苏的睫毛颤了颤:就是...就是恒远集团的李总。

恒远李总上周二就飞去新加坡了,行程在公司OA系统挂了半个月。秦风掏出手机,调出通话记录,上周五下午两点十七分,我给市场部张姐打过电话确认客户行程,两点半到三点十分,和新客户金茂科技的陈经理视频会议,这是聊天截图。他把手机推过去,屏幕上清晰显示着陈经理的微信备注,视频通话时长18分23秒,金茂的项目是您亲自让我接触的,王总,您可以现在打电话问陈经理。

周明探身看了眼手机,又抬头打量齐苏苏:齐主管,您说的'客户没收到消息',具体是哪位

齐苏苏的指甲掐进掌心,脸上的笑裂了道缝:可能...可能我记错了

但秦组长不在岗是事实,项目延迟提交也是事实!

那秦怡说的需求表呢周明转向缩成一团的下属,秦怡,你说需求表是秦组长给你的旧版,有聊天记录吗

有...有!秦怡突然拔高声音,从文件袋里抽出个U盘,我存在电脑里的!

上周三上午十点,组长在企业微信给我发了文件,备注是'最新需求表'。

可后来我才发现,那文件的修改时间是三个月前的!她手忙脚乱插U盘,投影仪亮起时,秦风看见自己的头像和那句小怡,最新需求表,辛苦核对的聊天记录——但他清楚记得,那天他根本没发过这条消息。

会议室陷入死寂。

王建国的脸又沉下来,手指关节抵着太阳穴:秦风,这怎么说

秦风盯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后槽牙咬得生疼。

他知道这是伪造的——企业微信有严格的防篡改机制,但如果是内部人员黑进他的账号...他想起前世查到的,秦怡的表弟在IT部实习,上个月刚转正。

王总,周主任,我请求核查这条消息的IP地址。他声音平稳得像是精密仪器,我的企业微信绑定了手机定位,上周三上午十点,我在会展中心参加行业论坛,定位记录可以调。

如果消息是从公司IP发出的,那只能说明有人登录了我的账号。

秦怡的脸瞬间煞白,U盘啪地掉在地上。

齐苏苏的喉结动了动,伸手去捡,却被周明抢先一步。

不用急。周明把U盘收进证物袋,技术部会核查。他转向王建国,现在的问题是,项目延迟提交的责任方,到底是秦组长的失职,还是有人恶意篡改数据。

王建国揉了揉眉心,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张素呢

她是直接对接客户的,怎么没叫她来

张素说身体不适,请假了。齐苏苏的声音突然轻快起来,不过我听她说,那天她帮秦组长改方案到最后一刻,手都抖了——

够了。秦风打断她。

他摸了摸西装内袋,U盘的棱角隔着布料硌着心口。

张素表哥公司的转账记录,齐苏苏和秦怡的聊天截图,茶水间里她们举着香槟说秦风这次死定了的监控...这些他前世花三个月才拼凑出的真相,此刻正在他口袋里发烫。

周明看了眼手表:今天就到这儿。

秦组长,齐主管,秦怡,相关证据我们会逐一核查。他起身时,目光扫过秦风的内袋,另外,张素的请假条我会让人送过去,她作为项目关键执行人,必须配合调查。

散会时,齐苏苏撞了下秦风的肩膀,压低声音:就算你有不在场证明,需求表的事也够你喝一壶。秦怡抱着文件袋往外跑,发梢的碎发胶蹭在门框上,像团可笑的污渍。

秦风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香樟树叶被风卷起。

他摸出内袋的U盘,金属外壳贴着掌心,像块烧红的铁。

明天,当周明打开这个U盘,当张素的银行流水、齐苏苏的聊天记录、茶水间的监控一一曝光,这些精心编织的谎言,终会在阳光下碎成渣。

他低头看表,离下班还有两小时。

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短信:秦组长,张素下午三点在咖啡厅见客户,要我帮您拍张照片吗

秦风笑了。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磨砂玻璃斜切进监察部办公室,周明推了推金丝眼镜,将一沓文件重重拍在会议桌上。秦组长,张素的请假条我让人送来了。他指节敲了敲最上面那张盖着人事章的A4纸,但她本人现在在咖啡厅见客户,这是您提供的定位

秦风靠在黑色皮质椅背上,指节抵着下巴。

他能看见齐苏苏坐在长桌另一端,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抠着桌沿——这是她紧张时的老毛病,前世他竟没注意到。

周主管,张素突然开口,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针织衫,发梢却沾着没梳开的碎发,我真不知道需求表会出错。

那天秦组长说要提前下班,让我帮忙核对数据......

停。秦风突然笑了,从西装内袋抽出U盘。

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张主管,上周三晚上十点十七分,你在茶水间接的那通电话,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会议室温度骤降。

齐苏苏猛地直起身子,发间珍珠发卡在晨光里晃了晃:秦组长什么意思

我们都配合调查,你这是在演什么戏

演秦风将U盘推到周明面前,周主管,这里面有三个文件。

第一个是张素近半年的银行流水——每月十五号,都有一笔两万块的转账,来自'宏远贸易'。他转向张素,宏远贸易的法人,是上季度被我们挤掉的竞争对手王总,对吧

张素的脸瞬间煞白。

她捏着桌角的指节泛出青白,喉结动了动:那、那是我表弟的公司......

第二个文件,秦风打断她,是齐主管和王总秘书的微信聊天记录。他瞥了眼齐苏苏,后者正攥着手机的手背上暴起青筋,四月三号凌晨两点,齐主管说'需求表我会让张素动手改,到时候推给秦风,你们要的市场数据自然能拿到'。

放屁!齐苏苏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这是伪造的!

你为了脱罪什么证据都敢造——

第三个文件。秦风的声音像淬了冰,茶水间的监控。他点开周明电脑上的视频,画面里张素正踮脚够着顶层的咖啡罐,手机贴在耳边:王总您放心,需求表我已经把关键数据改成错误版本了,等项目黄了,我就说是秦组长让我这么干的......

够了!张素突然尖叫,椅子被她撞得向后翻倒。

她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瓶砸向秦风,塑料瓶擦着他耳际砸在墙上,你早就怀疑我!

你故意把核对需求表的任务交给我,你就是想陷害我!

陷害秦风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U盘,上个月你说家里有事要提前下班,我替你加班到凌晨三点;上上周你说报表系统不熟,我手把手教你怎么导出原始数据。他逼近张素,后者被墙角的文件柜抵得退无可退,你说我陷害你——那你倒是说说,是谁在项目启动前三天,趁我去医院照顾发烧的母亲时,偷偷修改了服务器权限

齐苏苏突然挡在张素面前,涂着珊瑚色口红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服务器权限修改记录早就被清空了!

上周三系统崩溃,所有操作日志都没了!

你现在说这些,不过是想报复我们!

系统崩溃秦风转身看向周明,周主管,IT部昨天刚给我发了修复报告。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文件,服务器是被人为植入了病毒,但删除操作日志的时间,是上周三晚上九点十七分——那时候张素正在茶水间打电话,而齐主管......他目光扫过齐苏苏手腕上的卡地亚蓝气球,正在地下车库的银色奥迪里,对吧

齐苏苏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辆奥迪是王总秘书的车,前世调查时她咬死自己当时在便利店买关东煮,可便利店监控里根本没有她的影子。

你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秦风退后半步,重新坐回椅子,但张素修改需求表时用的是她自己的账号,系统后台有记录;齐主管删除日志用的IP地址,是行政部那台公用电脑——他敲了敲周明面前的文件夹,行政部昨天刚换了监控,画面里拍得清楚,谁在九点十七分进了那间办公室。

张素突然蹲在地上抱头痛哭,齐苏苏却还在硬撑:就算这些是真的,需求表最终是你签的字!

项目出问题,你作为组长难辞其咎——

所以我要查操作记录。秦风打断她,从项目启动到需求表提交,所有修改记录都应该在服务器里。

齐主管不是说记录被损坏了吗他看向周明,周主管,能不能请IT部现在就恢复数据

我倒要看看,最后一次修改需求表的账号是谁的。

齐苏苏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知道服务器里的记录根本没被损坏,只是被她买通的IT主管藏起来了。

如果现在恢复数据,张素的账号修改记录会像钢钉钉在案板上——

没必要!她拔高声音,秦组长,你就是见不得我们比你做得好!

当初要不是你......

齐主管。周明突然开口。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银行流水和聊天记录,我让人去调行政部的监控了。他指节敲了敲张素的请假条,另外,咖啡厅的监控应该也能拍到张主管见的'客户'到底是谁。

会议室陷入死寂。

齐苏苏看着张素颤抖的肩膀,突然意识到她们精心织了三个月的网,此刻正被秦风一根一根抽走丝线。

她摸出手机想发消息,却发现屏幕上跳出IT主管的未接来电——那个收了她三万块的男人,此刻大概正在往监察部跑。

周主管,秦风突然站起身,手指轻轻碰了碰西装内袋,我还有个东西,可能能让大家更清楚。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两人,等IT部的数据恢复了,再一起看吧。

窗外的香樟叶被风卷得沙沙响。

齐苏苏盯着秦风内袋鼓起的形状,突然想起昨天凌晨她翻遍秦风办公室时,在抽屉最底层看见的那个微型录音笔。

她的后背沁出冷汗。

茶水间的对话、地下车库的交易、甚至那天在张素办公室商量怎么推锅的每一句话......

叮——周明的手机响起。

他看了眼消息,抬头时目光变得锐利:IT部说数据恢复了。

齐苏苏的手机在这时掉在地上。

她盯着屏幕上IT主管发来的对不起,突然听见秦风低低的笑声。

齐主管,秦风弯腰捡起她的手机,要看看你和王总秘书的聊天记录吗

他的拇指按在手机电源键上,阳光穿过他的指缝,在齐苏苏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而他的另一只手,正悄悄摸向西装内袋里那个温热的小按钮。

当周明的手机屏幕亮起IT部门的消息时,秦风的指尖已经按下了西装内袋里录音笔的开关。

那枚黑色的微型设备贴着他的体温,就像一颗即将引爆的真相炸弹。

齐主管,张主管,他拿出录音笔,金属外壳在桌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有些话,你们自己听可能更清楚。不等两人反应过来,他按下了播放键。

会议室的音响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低语,是齐苏苏的声音,夹杂着咖啡机的嗡嗡声:张素,下周三必须把需求表里的成本核算提高20%。等项目超支,秦风作为组长首当其冲,到时候王总需要的竞品数据,我们趁机塞进他的电脑里……

关掉!齐苏苏扑过来想抢录音笔,却被周明伸臂拦住。

张素瘫坐在地上,原本精心打理的卷发变得凌乱不堪,她盯着地毯上的阴影瑟瑟发抖——那是上周三晚上,她们在茶水间压低声音密谋时,窗外香樟树投下的影子。

录音继续播放。

这次是张素带着哭腔的抱怨:可秦风最近总是盯着我……他昨天还问我为什么总是加班。

怕什么齐苏苏的冷笑如刀片划过,上个月他母亲住院,我让行政部更改了服务器权限,他根本查不到操作记录。等项目搞砸了,你就说是他让你改的,反正需求表是他签的字——

够了!张素突然尖叫着捂住耳朵,我没说过!这是伪造的!她抓起桌上的文件夹砸向音响,塑料外壳裂开的瞬间,录音里又传出齐苏苏的声音:王总的两万块到账了吗记得这个月多要点,要是秦风查银行流水……

周明的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

他捡起地上的文件夹,目光越过张素颤抖的肩膀,看向齐苏苏煞白的脸:张主管,齐主管,现在还想说这些是伪造的吗

齐苏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她想起昨天凌晨翻遍秦风办公室时,在抽屉最底层摸到的那个冰冷硬物——原来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旧零件,而是这枚吞噬了所有秘密的录音笔。

茶水间的密谋、地下车库的交易,甚至张素哭着说我不想坐牢时她的安抚……所有罪证都被这个小东西记录下来,此刻正从音响里播放出来,抽打在她们脸上。

周主管,秦风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录音笔,IT部恢复的数据应该也到了。

周明的手机适时震动起来,他点开邮件,瞳孔微微一缩。

张素,他把电脑转向两人,屏幕上的操作记录清晰显示着:4月12日21:03,账号‘zhangsu001’修改需求表成本核算项,修改前数值:875万;修改后:1050万。

张素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板上,和睫毛膏混在一起,在脸上洇出两道黑色的痕迹。

齐苏苏靠在椅背上,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哭腔:你早就设局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张素第一次说‘家里有事’提前下班,却被我在地下车库看见她上了王总秘书的车。秦风把录音笔轻轻放回西装内袋,从齐主管主动帮我整理母亲住院的请假条,却故意把日期填错——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们等不及了。

周明合上所有文件,抬头时目光锐利如刃:今天的调查记录我会整理成报告,明天上午九点,公司高层会议。他看向秦风,秦组长,麻烦你把所有证据备份一份给我。

秦风点点头,目光扫过窗外摇曳的香樟树叶。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肩头,像撒了一把细碎的金箔。

他摸了摸内袋里的录音笔,那里还存着一段更关键的对话——上周五深夜,齐苏苏在张素办公室说的那句话:等会议上秦风被撤职,王总答应让我做项目组新组长……

明天的会议,足以让所有人看清真相。

而此刻,监察部的挂钟正指向十点十七分,和张素修改需求表的时间分毫不差。

深木色会议桌泛着冷光,墙上的投影屏映出秦风微沉的脸。

九点整,公司老总王建国将保温杯重重磕在桌面上,杯底与红木相击的脆响让后排列席的部门主管们集体缩了缩肩膀。

周明,直说吧。王建国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这项目到底怎么回事

上周张素说秦风擅自修改需求表导致数据链崩溃,现在又说有反转——他扫过坐在长桌另一侧的张素、齐苏苏和秦怡,你们三个最好给我把话说清楚。

周明推了推金丝眼镜,将一沓盖着监察部红章的文件推到王建国面前:先请秦组长展示证据。

秦风站起来时,西装裤线在空调风里绷成利落的直线。

他轻点遥控器,投影屏切换成一组时间轴:这是项目核心需求表的修改记录。蓝底白字的表格里,修改人:张素的字样在十点十七分的位置格外刺眼,上周三上午十点十七分,张素在未经审核的情况下,将客户要求的'双数据库并行'改成了'单库运行'。

会议室里响起抽气声。

市场部总监猛地坐直身子:单库运行会导致数据吞吐量下降40%,客户上周四的测试崩溃就是因为这个!

张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耳尖涨得通红:我...我是收到秦组长的口头指示才改的!她突然拔高声音,那天他说客户催得急,让我先改了再说——

张主管记性不太好。秦风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张素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电梯,十点十五分,我在三十楼会议室跟技术部开跨部门会,有二十三个同事作证。他又点开另一段车库监控,穿米色套装的张素正把电脑塞进副驾驶座,十点二十,你上了王总秘书的车——他顿了顿,去的是'云顶会所',对吧

张素的脸瞬间煞白。

齐苏苏突然冷笑一声,转椅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好啊张素,合着你说'拉我一起扛是为了保项目'全是放屁她抓起桌上的马克笔砸过去,笔帽撞在张素额角,你早跟王秘书勾搭上了,改需求表是为了让项目出问题,然后推给秦风!

苏苏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秦怡突然站起来,睫毛上挂着泪,你让我伪造秦风的签字时说'出了事有齐主管顶着',现在监察部查出来那笔是0.3的细笔,秦风平时用0.5的!她抓起手机摔在桌上,我昨晚翻聊天记录,你说'等秦风被撤职,王秘书能帮我运作经理职位',合着我就是个替死鬼!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王建国的指节叩在桌面上:周明,查聊天记录。

周明滑动平板,投影屏亮起齐苏苏与张素的对话框。

最上面一条是三天前:张姐,秦怡那边搞定了,她拍了秦风的签名照,我让人P进审批单。齐苏苏的脸刷地白了,指尖死死抠住桌沿,像是要把自己钉在椅子上。

还有这个。秦风又点开一段录音,齐苏苏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带着点亢奋的鼻音:等会议上秦风被撤职,王总答应让我做项目组新组长...张素说王秘书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

你!齐苏苏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倒地,张素你说王总只看重结果,说只要项目失败就怪秦风,没说过要留这些证据!她的眼眶红得像浸了血,我跟着你干,是信你说'秦风能扛',不是信你留着把柄要拖我下水!

张素突然笑了,笑得肩膀直颤:怪我

要不是秦风太能装!她猛地扑向秦风,被保安及时架住,他平时装什么老好人,帮下属改方案到凌晨,给住院的母亲请假都挑周末——她的头发散下来遮住半张脸,他越是完美,越该被踩下去!

够了!王建国拍案而起,保温杯里的茶水溅在文件上,张素,你当公司是过家家他喘着粗气坐下,额角青筋直跳,周明,把这些证据全备份给法务部。

周明的钢笔在记录本上沙沙作响:已同步。

秦风重新坐下,目光扫过三个脸色各异的人:齐主管的聊天记录,张主管的监控录像,秦怡的伪造签字——他敲了敲桌面,这些足够让你们赔掉这三年的绩效奖金,还有...他看向张素,云顶会所的消费记录,我让人调出来了。

张素的身体猛地一震。

至于污蔑造成的名誉损失...秦风转向王建国,我保留起诉权利。

王建国揉着眉心点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会议结束时,齐苏苏蹲在走廊墙角哭,秦怡抱着包一句话不说,张素被保安架着往外走,还在骂骂咧咧。

秦风站在窗边,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手腕的手表上,反射出一道银亮的光。

秦组长。周明走过来,需要我派车送你

不用。秦风摸了摸西装内袋,那里除了录音笔,还有个温热的硬物——是今早出门前,母亲住院时请的保镖塞给他的记录仪。

那天在地下车库,张素上车前说的那句话,应该还在里面存着。

他望着张素被拖远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丝冷硬的弧度。

好戏,才刚刚开始。

会议室的百叶窗被拉得半开,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深褐色会议桌上投下斑驳光影。

秦风站在投影仪前,金属外壳的记录仪在他掌心压出浅红的印子——这是今早出门前,母亲住院部派来的保镖硬塞给他的,说是防着有人狗急跳墙。

此刻他捏着这温热的硬物,目光扫过仍未散去的众人。

张主管,齐主管,秦怡。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沉了几分,有些东西,可能你们还没看全。

周明已经默契地接上投影仪线,当记录仪的画面在白幕上展开时,齐苏苏正低头绞着手指的动作猛地顿住。

画面里是酒店地下车库的监控视角,时间显示着6月12日21:47——正是前世项目数据被篡改的那个夜晚。

素姐,这数据改完真能推到秦组长头上画面里传来年轻男人的声音,是张素的助理。

张素穿着酒红色套装靠在车边,涂着珊瑚色甲油的手指夹着半支细烟,火星在暗夜里明灭:怎么不能

他最近总往医院跑,监控里不就拍着他十点才离开公司

我把篡改时间设成九点半,再让秦怡在会议记录上补个他的签名......她突然低笑一声,再说了,那傻子还真以为他带大的堂妹会向着他

齐苏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

画面里的张素又吸了口烟,火星映得她眼尾的细纹发亮:等项目黄了,我就说他私自修改数据讨好云顶会所的客户——会所那边我早打点好了,消费记录能做成他的。

至于齐主管......她吐了个烟圈,她不是一直想顶了秦风的位置

给她看两段假聊天记录,还不跟疯狗似的往上扑

咔的一声,齐苏苏的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猛地站起来,撞得椅背砸在墙上,脸色比刚进会议室时更白:不、不可能......那天我明明......

明明什么秦风的声音像冰锥,明明以为我查不到酒店监控

还是以为会所的账本做得天衣无缝他敲了敲投影仪遥控器,画面切到另一段——张素在云顶会所VIP室里,把一沓现金塞进经理手里,嘴上还在说:到时候就说秦组长每周三都来,消费记录照着这个数做。

会议室里响起抽气声。

王建国原本捏着保温杯的手紧了紧,杯盖当地掉在桌上。

警察小刘原本靠在门边,此刻已经站直了身子,手按在腰间的执法记录仪上。

张素女士。小刘上前两步,声音里带着冷硬的公职人员特有的严肃,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你涉嫌诽谤他人;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三条,你涉嫌诬告陷害。

现在需要你跟我们回局里配合调查。

张素的烟在指间烧到了过滤嘴,烫得她尖叫一声,烟蒂啪地掉在地上。

她盯着屏幕里的自己,嘴唇哆嗦着后退两步,撞在身后的文件柜上:你们......你们合起伙来坑我!

秦、秦风你不得好死——

铐上。小刘打断她的尖叫,熟练地取出手铐。

张素的指甲抓向小刘的手背,却被另一名警员反剪双臂,金属铐环扣上手腕的声响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她突然瘫软下来,哭嚎声里带着破音:齐苏苏也有份!

她帮我做的假聊天记录......

齐苏苏的脸瞬间煞白。

她踉跄着扶住桌角,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秦风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目光转而落在缩在墙角的秦怡身上。

该你了。他说,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让秦怡猛地抖了一下。

这个从小被他带大的堂妹,此刻抱着帆布包缩在米色沙发里,眼尾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睫毛膏。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可秦风看见她膝盖在抖——就像小时候偷穿他的白衬衫被发现时那样。

为什么秦风往前走了两步,离她只剩半米,从小到大,你要学跳舞我给你交学费,你要考大学我帮你找补习班,你说想进我组里我跟人事争了三次......他喉结滚动,就为了帮张素伪造我的签名

秦怡突然抬起头,眼眶通红:因为你根本没问过我想不想!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逼我学跳舞,说'女孩子有特长好';你逼我考大学,说'堂哥吃过没学历的苦';你把我塞进项目组,说'跟着堂哥学本事'——可我喜欢的是烘焙!

我想考的是蓝带!她猛地扯出帆布包里的笔记本,摔在桌上,你看!

这是我偷偷学做的蛋糕配方,你看过吗

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风声。

秦风低头看着摊开的笔记本,奶油裱花的步骤被画得密密麻麻,边角还贴着蛋糕店的优惠券。

他想起上周路过烘焙店时,秦怡盯着橱窗看了十分钟,自己却催她别耽误时间,回公司对数据。

所以你就帮着外人害我他的声音哑了。

不是外人!秦怡吼完又泄了气,抱着头蹲下,张素说......说只要我帮忙,就推荐我去法国学烘焙。

我以为......我以为这是个机会......

秦风后退两步,靠在椅背上。

窗外的阳光晒得他后颈发烫,可心口却像压了块冰。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带秦怡去公园,她蹲在沙坑里堆城堡,自己嫌脏要拉她走,她也是这样红着眼睛说堂哥你看。

原来有些债,早就在岁月里埋下了根。

带张素走。小刘扯了扯制服袖子,冲同事使眼色。

张素被架着往外走,经过秦怡身边时还啐了口:傻X,我哪有什么法国名额......

门被砰地关上,会议室里只剩秦风、齐苏苏和秦怡。

齐苏苏不知何时坐回了椅子,盯着自己涂着珍珠白甲油的指甲,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秦怡还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秦风弯腰捡起她的笔记本,轻轻拍掉封皮上的灰。

他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把本子塞进她怀里,转身走向投影仪。

白幕上还定格着张素塞钱的画面,他伸手关掉机器,阴影里,齐苏苏的指尖在桌下快速敲了三下——那是项目组内部核对数据时的暗号。

秦风的目光在她微颤的指尖上顿了顿。

他想起三天前核对云城项目预算时,齐苏苏坚持要把材料单价调高5%,当时他以为是为了预留空间,现在看来......

窗外的风掀起百叶窗,一道金光扫过他腕表的表盘。

秦风低头看了眼时间,又抬头看向齐苏苏——她正慌忙把手机屏幕按灭,锁频壁纸是张素送她的限量款手袋。

有些戏,确实才刚开场。

会议室里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秦风的影子被百叶窗切割成细碎的金斑,落在齐苏苏泛白的指节上。

她还在机械地敲着桌沿,那三下短促的敲击像根细针,扎进秦风的记忆里——上一世项目组核对云城预算时,她也是这样敲着桌角说材料价得调高5%,留点弹性空间,结果最终结算时,供应商多报的三百万差额,成了他被安上监管失职的铁证。

齐主管敲的这暗号,是在催秦怡补数据秦风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冰的钢刃,上回云城项目,你也是这么敲着桌子,说要给建材商留利润空间。

可后来审计查到,那家供应商的法人,是张素表舅的公司。

齐苏苏的指尖猛地顿住,珍珠白甲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秦怡蹲在地上的动作僵了僵,怀里的笔记本啪地掉在瓷砖上,露出夹在扉页里的便签——法国培训名额,项目出问题推给秦组长,张素的字迹龙飞凤舞,还画了个刺眼的感叹号。

秦怡,你上个月说母亲住院急需钱,张素是不是说只要配合她,就给你预支半年奖金秦风弯腰捡起便签,递到她面前,可她连法国名额都是骗你的,刚才被带走时还骂你'傻X'。

秦怡的脸瞬间煞白,眼泪混着鼻涕糊在脸上:我...我以为素姐是真的能帮我...

闭嘴!齐苏苏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秦风你别血口喷人!

监控里是张素塞钱,但和我有什么关系她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张素送的限量手袋壁纸刺得人眼睛疼——那手袋的购买记录,秦风前世在张素的报销单里见过,名义是客户礼品。

关系秦风调出手机里的转账记录,投影到白幕上,三个月前,张素的账户给你转了八万,附言'云城协调费';半个月前,你又给秦怡转了两万,附言'住院费'。他敲了敲桌面,监察部的人应该已经查过你们的聊天记录了,张素让你做假账,你让秦怡改数据,最后推到我头上。

这出戏,你们排练了多久

门被咔地推开,两个穿深色西装的监察人员走进来,为首的老刘冲秦风点头:秦组长,我们在张素办公室搜到了伪造的审批单,齐主管的电脑里有修改数据的记录,秦怡的手机里存着张素的指使语音。他转向面如死灰的齐苏苏,跟我们走吧。

齐苏苏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椅子:秦风!

你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查到这些!

你以为...以为公司会信你

信不信,看证据。秦风弯腰捡起秦怡的笔记本,封皮上还沾着张素啐的唾沫,上一世我被你们逼得辞职,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世...他把本子轻轻放在桌上,我等这一天,等了两年。

监察人员架着齐苏苏往外走时,她突然扭头尖叫:秦怡!

你改的第三版预算表备份在你云盘里!

你以为删了就没事秦怡瘫坐在地,被另一个监察员拽起来时,还抓着那页便签哭嚎:是她先说法国名额的!

是她!

门再次被关上,会议室里只剩秦风的呼吸声。

他摸出兜里的工牌,金属边缘硌得掌心发疼——上一世的今天,他就是攥着这枚工牌,在走廊里被同事指指点点,最后在老总的办公室里签下了辞职信。

秦组长。

老总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头发有些乱,往常笔挺的西装皱巴巴的。

他搓了搓手,声音发哑:刚才监察部把证据发给我了...是我莽撞,没查清楚就...

您也是为了项目。秦风打断他,把云城项目的真实预算表递过去,这是我重新核对的成本清单,供应商那边我联系过了,他们愿意配合重新签合同,把多收的三百万退回来。

老总翻着文件的手顿住,抬头时眼里有些湿润:小秦,上回你交的可行性报告我没细看...是我对不起你。

该说对不起的是他们。秦风指了指门外,但项目不能停。

云城那块地的开发时间耽误不起,我建议明天就召开供应商会议。

老总重重拍了拍他的肩:你说了算。

下班时,秦风刚走到公司楼下,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齐苏苏和秦怡堵在台阶前,齐苏苏的头发散着,眼眶通红,秦怡的工牌歪在胸前,脸上还挂着泪痕。

秦风,我知道错了!齐苏苏抓住他的袖子,张素逼我做的,她拿我爸的病历威胁我!

我就是个中间人,真的!

放屁!秦怡一把扯开她的手,你收了八万的时候怎么不说被威胁

你给我转两万的时候,还说'这点钱够你妈住ICU了'!她转向秦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秦组长,我真的是被他们骗了!

我妈手术费还差五万,张素说只要我改数据就给...我、我就是鬼迷心窍...

秦风后退两步,避开她们的触碰。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罩住两人哭花的脸:上一世你们也是这么说的。他低头看了眼腕表——和前世此刻一样,指针指向六点十七分,但这一次,他的影子不再是蜷缩着逃离的模样,道歉有用的话,我被你们毁了的两年算什么

他绕过两人往地铁站走,身后传来齐苏苏的尖叫:你会后悔的!

我知道张素还偷了公司的客户资料!

我、我可以全说出来!

秦风没回头。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监察部的调查结果就会传遍整个公司——张素涉嫌职务侵占三百万,齐苏苏协助伪造财务数据,秦怡参与篡改项目资料。

而云城项目,会因为他重新核对的预算,提前三个月完成,为公司多赚两千万利润。

三天后,老总夫人亲自到项目组视察。

这位向来低调的股东翻着秦风做的项目进度表,抬头时眼里带着笑:小秦,我先生说你把云城的窟窿填上了。她指了指桌上的咖啡杯,上回他发这么大脾气,还是因为我把他养的兰花浇死了。

秦风刚要说话,老总夫人摆了摆手:不用说漂亮话。

我让人查过你的履历,应届生时拿过行业创新奖,三年前带的项目利润率超预期20%。她敲了敲桌面,被污蔑的那天,你在走廊里站了半小时,最后把工牌放在我办公室门口。

秦风的手指微微发颤——他以为那枚工牌早被扔进了垃圾桶,没想到她一直留着。

明天来我办公室。老总夫人起身时,金镯子碰出清脆的响,有些新项目,需要能扛事的人。

夕阳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秦风桌上的工牌上。

金属表面映着他的脸,比前世此时多了些棱角,也多了些光。

他打开电脑,云城项目的进度条跳到了37%——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阴谋,挡住该属于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