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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走了进来。
我埋头整理着上个病人的单子,开口道:挂号单。
半天没有动静。
我又重复了一遍。
抬头,撞进陆远舟的眼睛。
他整个人都显得风尘仆仆的,下巴是刚长出的青茬,面容憔悴,不知开了几天车才赶来。
我这儿是妇产科,先生,你要来看什么
我摘下眼镜,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给妻子挂的号吧,她人呢
陆远舟站着没动。
脊背挺得笔直,像尊雕塑,静静盯着我。
如果没有挂号单,请出门右转,在挂号处......
江栖晚,我说了会等你一年。
现在我要结婚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着脑袋。
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张崭新的纸。
写吧,时间和地点,如果我有空就去。
先祝你新婚快乐了。
陆远舟捶在身侧的手攥紧,骨节泛白,许久,才拿起笔,留下龙飞凤舞的几个字。
我摸了摸桌子。
他下笔太重,划了好几道印。
你可以走了。
我下了逐客令。
陆远舟装不下去了,抢过纸就撕得粉碎,朝后一扔。
我不信你不在意。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跟我回家。
江栖晚,你明明是爱我的,只要你愿意,我们完全可以回到过去。
我伸出食指摆了摆。
爱过而已。
早就结束了,别来我这儿找存在感,快滚。
他气得浑身发抖。
我看了眼时钟,临近下班时间,今日放的号也都看完了,便直接开始收拾东西。
门外总有同事路过。
一个个昂着脑袋往里看。
我不想追究是谁告诉的陆远舟,反正,没什么影响了。
他要结婚,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江栖晚,你别后悔。
他甩下话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