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暴雨重逢
手术室的灯光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将沈知夏的瞳孔刺得生疼。她机械地刷着手,消毒液的气味钻进鼻腔,勾起一阵熟悉的眩晕。
患者男性,32岁,车祸导致脾脏破裂,血压持续下降!
护士急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知夏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身时白大褂下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准备开腹探查,联系血库备...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手术台上躺着的男人,即使满脸血污也掩不住那副凌厉的轮廓。浓密的剑眉此刻痛苦地拧在一起,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道新鲜的擦伤,薄唇因为失血而泛着不自然的苍白。
沈知夏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江临舟。
三年了,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名字的主人。
沈医生麻醉师疑惑地唤了她一声。
沈知夏猛地回神,戴上手套的动作比平时重了几分。开始手术。
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瞬间,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江临舟的血压骤降到危险值,沈知夏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准备自体血回输。她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话,仿佛此刻躺在手术台上的不是那个曾让她痛不欲生的前夫,只是一个普通的危重患者。
手术持续了四个小时。当最后一针缝合线打结时,沈知夏的后背已经湿透。她摘下口罩,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
沈医生,患者手上的戒指...护士小声提醒。
沈知夏这才注意到,江临舟的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铂金婚戒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她记得这枚戒指,是他们结婚时她亲自挑选的简约款式。而她自己那枚,早在离婚当天就扔进了医院后门的运河。
不用管。她转身离开手术台,声音比手术刀还要冷,送ICU观察。
走出手术室,沈知夏在洗手池前疯狂搓洗双手,直到皮肤发红。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味,勾起她最不愿回忆的那段往事。
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她也是这样站在手术室外,只不过那时她是患者——流产大出血的患者。而本该陪在她身边的丈夫,正陪着另一个女人做产检。
沈医生,您没事吧护士递来一杯温水。
沈知夏摇摇头,水杯在她手中微微晃动,水面映出她苍白的脸。患者家属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是一位姓林的女士,说是未婚妻。护士翻着记录本,她说正在市妇幼保健院待产,暂时过不来。
沈知夏的手指猛地收紧,水杯差点脱手。
林沅。
这个名字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她结痂的伤口。她的大学室友,江临舟的白月光,现在是他未婚妻了
把患者转到VIP3床。沈知夏放下水杯,通知神经外科会诊。
她需要确认一件事。
VIP病房里,江临舟安静地躺着,呼吸面罩上规律地泛起白雾。沈知夏站在床边,目光扫过监护仪上平稳的数值,最后落在他脸上。
三年时光似乎没有在这个男人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凌厉。她的视线下移,又一次看到那枚婚戒。
为什么还戴着离婚协议上签字的笔迹力透纸背,她以为他早就迫不及待要抹去这段婚姻的痕迹。
阿沅...
一声微弱的呢喃从呼吸面罩下传出,沈知夏浑身一僵。
患者有苏醒迹象!护士惊喜地说。
沈知夏后退一步,看着江临舟的眼皮轻微颤动。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阵熟悉的香水味飘了进来。
临舟!
沈知夏转身,对上了一张妆容精致的脸。林沅挺着明显的孕肚站在门口,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知夏林沅很快换上惊喜的表情,没想到是你救了临舟,真是太巧了。
沈知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林沅穿着宽松的孕妇裙,但依然能看出至少有七个月身孕了。算算时间,她和江临舟离婚才三年...
患者情况稳定,会有专人负责。沈知夏公式化地说,转身要走。
等等。林沅叫住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临舟一直念叨着要找你,能不能请你做他的主治医生
沈知夏回头,看见林沅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三年前婚礼前夜,这个女人发来的短信也是带着这样的笑意:你永远是我的影子。
医院有规定,亲属关系需要回避。沈知夏冷淡地说。
林沅抚摸着肚子,笑容不减:可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吗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沈知夏光秃秃的无名指,临舟一直很愧疚,就当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监护仪突然发出警报,江临舟的心率急剧上升。沈知夏条件反射地冲上前检查,却被他猛地抓住了手腕。
江临舟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直直望进她眼底。他的嘴唇在氧气面罩下开合,沈知夏俯身去听。
...知夏。
这一声呼唤像一把利剑,刺穿了她筑起的所有防线。沈知夏猛地抽回手,转身时白大褂掀起一阵冷风。
准备CT检查,现在就去。
走出病房,沈知夏靠在墙上,胸口剧烈起伏。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无比浓烈,她眼前闪过三年前躺在手术台上的画面,耳边回响着医生遗憾的声音:很抱歉,孩子没保住...
那时她多么希望江临舟能出现,哪怕只是说一句我在。而现在,他终于躺在她的手术台上了,却带着另一个女人孕育的生命。
命运有时真是讽刺得令人发笑。
第二章
可笑的执念
沈知夏刚结束一台急诊手术,护士长匆匆跑来:沈医生,江总醒了,点名要你过去。
她皱眉:我不是他的主治医生。
院长亲自下的调令。护士长压低声音,江氏集团刚捐了两台最先进的ECMO设备。
沈知夏攥紧病历本,指节泛白。
VIP病房里,江临舟半靠在床头,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左手输液,右手翻阅文件。见她进来,他抬眸,黑沉沉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沈医生,好久不见。
他的嗓音低哑,带着久病初愈的疲惫,却仍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沈知夏站在门口,没靠近:江先生,您的伤势需要静养,建议减少会客。
江临舟合上文件,目光落在她空荡荡的无名指上:三年了,连句寒暄都没有
医患关系不需要寒暄。她公事公办地翻开病历,伤口恢复得不错,三天后可以出院。
他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沈知夏浑身一僵。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腕内侧一道细长的疤痕——那是三年前她流产大出血时,自己划的。
这个疤,还在。他声音极轻,像在自言自语。
沈知夏猛地抽回手,后退一步:江先生,请自重。
江临舟收回手,神色恢复冷淡:从今天起,你负责我的全部治疗。
医院有规定——
规定可以改。他打断她,或者,你想让我亲自去找院长谈
沈知夏咬紧牙关。
她知道江临舟的手段——三年前他能让她从医院最年轻的主刀医师变成无人问津的边缘人,现在一样能让她失去工作。
……好。她最终妥协,但仅限于医疗范畴。
江临舟唇角微勾:当然。
沈知夏被迫每天去查房,而江临舟总能用各种理由延长她的停留时间——伤口疼头晕药效不对。
更让她烦躁的是,他总在观察她。
她换药时,他盯着她的侧脸;她写病历时,他看着她握笔的姿势;甚至她喝水时,他都会注视她吞咽的动作。
江先生,您在看什么她终于忍不住问。
江临舟收回目光:你喝水的样子,和以前不一样了。
沈知夏手指一颤,水杯差点脱手。
以前
以前她喝水总喜欢小口抿,因为他说那样像林沅。
她放下杯子,语气冰冷:人都是会变的。
江临舟没接话,只是从床头柜拿出一束鸢尾花,递给她:送你。
沈知夏愣住。
这是林沅最喜欢的花。
她没接,转身要走,却听江临舟低声道:你讨厌鸢尾
不讨厌。她背对着他,只是不喜欢当别人的影子。
江临舟沉默片刻,忽然说:林沅最讨厌鸢尾。
沈知夏猛地回头。
江临舟的目光直直望进她眼底:她花粉过敏,从来不会碰任何花。
沈知夏心跳漏了一拍。
那为什么……
三年前,你每天都会在客厅花瓶里插一束鸢尾。江临舟声音很轻,我以为那是林沅的喜好。
沈知夏呼吸微滞。
原来他一直记错了。
鸢尾是她的喜好,不是林沅的。
深夜,沈知夏在办公室整理病历,护士突然敲门:沈医生,江总说伤口疼,让你去看看。
她叹了口气,拿起听诊器。
VIP病房里,江临舟不在床上,笔记本电脑亮着,屏幕显示一份加密文件夹。
她本想离开,却瞥见文件夹名称——赎罪。
鬼使神差地,她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密码正确。
文件夹里是数百封未发送的邮件,收件人全是她。
知夏,今天是你离开的第47天,我终于查到那家私人医院的监控。孩子……是我的。
第89天,林沅承认调换了DNA报告。我砸了整个办公室,却不敢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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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天,我在你医院门口等了整夜,看到你凌晨四点才下班。你瘦了很多。
沈知夏手指发抖,点开最近一封:
三年了,我还是戴着婚戒。不是出于愧疚,而是我发现……我爱的从来不是你像她,而是她像你。
身后传来脚步声。
沈知夏猛地合上电脑,转身对上了江临舟深邃的目光。
他刚洗完澡,黑发还滴着水,浴袍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上一道狰狞的疤痕——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伤口。
好奇我的秘密他嗓音低哑。
沈知夏攥紧拳头:你应该解释的是三年前的谎言,而不是现在的忏悔。
江临舟逼近一步:如果我说,当年我也是被骗的那个呢
沈知夏逃也似地离开病房,却在儿科ICU外撞见抱着弃婴暖暖的陆沉。
知夏陆沉惊讶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伸手摸了摸暖暖的小脸。孩子先天性心脏病,刚做完手术,此刻睡得正熟。
病历给我看看。她下意识说。
陆沉递过文件夹,沈知夏翻到药物记录时,瞳孔骤然收缩——
江氏制药·实验性抗凝血剂(批号:XY-2019)
这个批号,和三年前导致她流产的药物一模一样。
第三章
揭秘真相
沈知夏刚结束一台长达六小时的心脏手术,手术服被汗水浸透,指尖因长时间持刀而微微发抖。她摘下口罩,长长呼出一口气——暖暖的手术很成功,那孩子终于有机会活下去了。
沈医生!急诊科那边——护士慌慌张张冲进来,3床患者突然心脏骤停,家属说是你昨天开的药有问题!
沈知夏皱眉:3床那个阑尾炎术后患者她明明只开了最基础的抗生素。
她快步走向急诊科,却在走廊拐角处听见尖锐的哭喊声:就是这个庸医!我老公只是个小手术,现在人没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扑上来,指甲狠狠抓向沈知夏的脸。她下意识后退,后背却撞上一堵人墙——江临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单手扣住那女人的手腕。
有话好好说。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女人哭嚎着甩出一叠纸:这是死亡证明!护士都作证了,是沈医生擅自换了药!
沈知夏接过纸张,瞳孔骤缩——这根本不是她签字的处方!笔迹模仿得很像,但抗生素剂量被篡改了十倍。
这不是我开的。她抬头,正对上站在人群中的林沅。对方穿着宽松的孕妇装,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知夏,林沅柔声说,做错事要认呀,临舟最讨厌撒谎的人了。
江临舟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落在沈知夏手中的处方上。他的眼神越来越冷,下颌线绷得锋利如刀。
解释。他声音很低,却让整个走廊瞬间安静。
沈知夏攥紧处方:有人伪造了我的签名。
证据呢江临舟步步逼近,就像三年前,你坚持孩子是我的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捅进沈知夏的心脏。她浑身发冷,耳边嗡嗡作响,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满是消毒水味的流产手术室。
啪!
一记耳光重重扇在她脸上。
沈知夏踉跄着扶住墙壁,左颊火辣辣地疼。江临舟的手还悬在半空,指节泛白,青筋暴起。
你还是这么恶毒。他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淬了毒,三年前害死自己的孩子,现在害死别人的丈夫。
走廊上的医护人员全都屏住呼吸。沈知夏慢慢直起身,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她抬手擦掉,忽然笑了。
江临舟,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这一巴掌,算我还你的。
她当着他的面,脱下白大褂,重重摔在地上。
从今往后,我们两清了。
沈知夏把自己关在公寓里三天。第四天凌晨,门铃响了。
门外是陆沉,怀里抱着哭闹不止的暖暖。
孩子突然高烧不退,他脸色凝重,市医院不肯收,说是……
江氏打过招呼了沈知夏冷笑,伸手接过暖暖。孩子的额头滚烫,呼吸急促,嘴唇呈现不正常的青紫色。
她立刻翻开暖暖的病历,目光锁定在药物清单上——又是那个批号的抗凝血剂。
我需要一台电脑。她声音紧绷。
陆沉递过笔记本。沈知夏登录医学数据库,快速检索XY-2019批号+流产,屏幕上瞬间弹出十几篇论文。
她的手指开始发抖。
这些论文全都来自江氏制药资助的研究团队,主题清一色是新型抗凝血剂对妊娠期患者的副作用研究。最早的一篇,发表于她和江临舟结婚前三个月。
他们在拿孕妇做实验……沈知夏声音嘶哑,暖暖的母亲很可能是受试者之一。
陆沉脸色骤变:那三年前你的流产——
不是意外。沈知夏闭上眼,是必然。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江临舟坚持要她服用那种维生素——那是未上市的实验药物。而她,不过是江氏制药数据表上的一个编号。
暖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小脸憋得通红。沈知夏当机立断:去邻市的儿童医院,现在!
她抱着孩子冲下楼,却在单元门口被两个黑衣保镖拦住。
沈小姐,对方语气恭敬却不容拒绝,江总请您过去。
江临舟的别墅灯火通明。沈知夏被带到书房,暖暖则被保姆抱去客房照顾。
你调查江氏的药物数据。江临舟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如松。这不是疑问句。
沈知夏冷笑:怎么,来灭口
他转身,眼底布满血丝,手里拿着一份泛黄的文件:先看看这个。
文件上是林沅的签名——她作为江氏制药临床监察员,擅自扩大实验范围,将本不该用于孕妇的药物开给了数十名产检患者。日期显示,这一切始于五年前。
林沅不是我未婚妻。江临舟声音沙哑,她是我堂哥的情人,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沈知夏如遭雷击。
三年前我发现药物有问题,准备叫停实验。他走近一步,林沅调换了你的孕检报告,让我以为孩子不是我的。
然后你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我。沈知夏尖锐地指出。
江临舟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那道狰狞的疤痕:这是你流产当晚,我闯进实验室找证据时中的枪伤。他苦笑,昏迷了整整三个月,醒来时你已经签了离婚协议。
沈知夏呼吸一滞。
所以他没有陪她做手术,是因为自己也躺在ICU
为什么不解释她声音发抖。
解释什么江临舟抬手想碰她的脸,又在半空停住,说我害你失去了孩子说我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管家慌张闯进来:江总,林小姐带着记者来了!说您非法拘禁沈医生!
江临舟眼神一凛,迅速拉开书柜暗格:从这里出去,带着暖暖和陆沉离开。他塞给她一把车钥匙,去青山疗养院,找我母亲。
沈知夏没动:你呢
我欠你的。他轻轻推了她一把,这次换我善后。
第四章
原谅还是离开
青山疗养院坐落在半山腰,白墙红瓦掩映在苍翠松柏间。沈知夏抱着昏睡的暖暖,跟随护士穿过长廊。
江夫人最近情况稳定多了。护士小声说,自从江总上周来过,她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沈知夏脚步一顿:江临舟来过
是啊,那天他浑身是血地冲进来,把我们都吓坏了。
沈知夏心头猛地一颤。三天前那场混战后,江临舟就消失了。林沅带着媒体大闹江氏集团,指控他非法拘禁、商业欺诈,舆论一片哗然。
病房门推开,一位白发妇人坐在窗边织毛衣。听到动静,她缓缓转身——沈知夏倒吸一口冷气。
江夫人的右眼赫然是一颗浑浊的义眼。
终于见到你了,知夏。老人微笑,声音像砂纸摩擦,阿舟说你一定会来。
暖暖在此时醒来,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张望。江夫人突然激动地站起来,织针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孩子……她颤抖着伸出手,和阿舟小时候一模一样!
沈知夏如遭雷击。
江夫人从抽屉取出一本相册,翻到某页——三岁的江临舟站在樱花树下,眉眼弯弯的模样竟与暖暖有七分相似。
二十年前,江氏制药开始秘密进行基因实验。老人声音嘶哑,林沅的父亲是项目负责人,他们选中了阿舟的基因样本。
相册最后一页贴着暖暖的出生证明,母亲姓名栏赫然写着:实验体37号。
暖暖是克隆人沈知夏声音发抖。
窗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江夫人脸色骤变,猛地将相册塞进沈知夏背包:从后山走!林家的人来了!
沈知夏抱着暖暖狂奔进松树林,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她躲进猎人小屋,用颤抖的手拨通陆沉电话。
我在后山发现了林沅的实验室!陆沉声音急促,她根本不是孕妇,那是个假肚子!里面装着——
通话突然中断。
木门被猛地踹开,林沅举着麻醉枪走进来,隆起的腹部此刻平坦如常。
惊喜吗她甜笑着按下墙上开关,整面墙翻转过来,露出冷藏柜里数十个胚胎标本,江临舟的基因真是优秀呢。
沈知夏将暖暖护在身后:你疯了!
疯的是江临舟。林沅眼神阴鸷,他明明答应联姻,却偷偷备份了你的卵子。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暖暖本该是我的孩子!
麻醉枪抵住沈知夏颈动脉的瞬间,一道黑影从窗外扑进来。江临舟将林沅狠狠撞倒在地,两人滚作一团。
带暖暖走!他冲沈知夏吼道,左肩已被林沅的匕首刺中,鲜血浸透衬衫。
林沅狞笑着按下遥控器,整座小屋开始剧烈震动:全都去死吧!
天花板轰然塌落的瞬间,江临舟扑过来将沈知夏和暖暖护在身下。一根钢梁重重砸在他背上,他闷哼一声,温热的血滴在沈知夏脸上。
三年前……他喘息着凑近她耳边,给孩子取的名字……是江念夏……
林沅的尖笑突然变成惨叫——陆沉带着警察破门而入,而她隆起的假腹被撕裂,露出藏在里面的实验数据硬盘。
半年后的机场,沈知夏推着行李箱,暖暖蹦蹦跳跳地跟在旁边。孩子的心脏手术很成功,如今已能像正常小朋友一样奔跑。
妈妈,我们去哪里呀暖暖仰起小脸。
沈知夏蹲下来整理他的衣领:去一个能看到极光的地方。
广播突然响起:乘坐CZ520航班前往赫尔辛基的旅客江临舟先生,请您速到18号登机口。
沈知夏浑身僵住。
暖暖却兴奋地拽她袖子:是爸爸!爸爸来了!
人群自动分开,江临舟拄着手杖缓步走来。他瘦了很多,左腿还有些跛,但眼睛亮得惊人。
这么巧。他停在沈知夏面前,我也去看极光。
沈知夏别过脸:你的伤……
差点瘫痪,幸好遇到位神医。他轻笑,她总说医者仁心,却对我特别狠心。
暖暖已经扑进江临舟怀里。沈知夏看着这对父子相似的眉眼,忽然发现江临舟无名指上依然戴着那枚婚戒。
我查过了。他低声说,暖暖的基因99%来自我,1%来自……
我知道。沈知夏打断他,你母亲都告诉我了。
当年实验室擅自用她的冷冻卵子与江临舟的基因结合,创造出暖暖。而江临舟这半年一直在善后,让所有受害者得到赔偿。
登机提示音再次响起。江临舟单手抱起暖暖,另一只手伸向沈知夏:这次换我追着你跑,好不好
沈知夏看着他的手。那只手曾打过她耳光,也曾为她挡下致命一击。
她最终没有握住,而是从包里取出一个缠花发簪别在他领口:先学会照顾自己再说。
转身走向登机口的刹那,她听见暖暖在身后喊:妈妈!爸爸哭了!
沈知夏没有回头。但她知道,那只孔雀蓝的缠花会像永不褪色的印记,牢牢系住他们的余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