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我的丈夫有很多块 > 第一章

你背叛我的每一寸身体,都将成为我的收藏品。
桑檀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被固定在桌子上,而握着骨锯的,竟是结婚七年的妻子殷荭。
她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像过去无数次那样亲昵,只是这次,她手中的刀缓缓落下——
右手:这只手给那个女人发过多少条信息
左腿:这条腿曾走进多少家酒店
心脏:这颗心……还爱我吗
药物让他仍保持清醒,而更可怕的是,他的每一块躯体都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
当头在血泊中滚动,当手爬上妻子的床,这场由爱生恨的复仇,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猎物
1.
手机震动时,桑檀正在公司加班。
他瞥了一眼屏幕,是殷荭发来的消息。他们已经分居三个月了。
这周末有空吗我在崂山租了栋别墅,想和你好好谈谈。
桑檀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回复。上次见面时,殷荭把一杯热咖啡泼在了他的衬衫上。
办公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窗外的青岛夜色中,五四广场的灯光像一串散落的珍珠。
就我们两个。又一条消息跳出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在石老人海滩。
桑檀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那是七年前的事了,当时殷荭的头发被海风吹得乱七八糟,她笑着说自己像个女鬼。
他深吸一口气,回复道:好,把地址发我。
手机很快又亮了。崂山区王哥庄街道返岭前社区,山海缘度假别墅17栋。周六下午三点,我等你。
桑檀把手机扔在桌上,揉了揉太阳穴。财务部的灯早就熄了,整层楼只剩下他一个人。
分居的原因很复杂。债务、猜疑、还有那个叫莫莉的女人。
他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把瑞士军刀。这是去年生日时殷荭送的礼物,刀柄上刻着他的名字。
周六早上,桑檀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两小时出发。
他的黑色大众途观行驶在滨海大道上,车窗开了一条缝,咸湿的海风钻进来。后视镜里,青岛市区的高楼渐渐变成模糊的影子。
导航显示目的地还有十五公里,但周围已经看不到什么车辆了。路边的指示牌写着返岭前社区
2km。
桑檀的右手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上次吵架时,殷荭说恨不得杀了他。当时他以为那只是气话。
别墅区的大门很隐蔽,差点开过。保安亭里坐着个打瞌睡的老头,桑檀按了两下喇叭他才慢吞吞地抬起栏杆。
17栋往最里面走,右边倒数第二栋。老头含混地说,眼睛都没完全睁开。
别墅区的绿化很好,几乎有些过于茂密。桑檀的车轮碾过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数着门牌号,13、15、17。
17栋是栋两层的小楼,外墙爬满了常春藤。门前停着一辆熟悉的白色Mini
Cooper,车牌号鲁B·7H2E9。
桑檀熄火,坐在车里没动。仪表盘显示下午2:47,他早到了十三分钟。
别墅的门突然开了。殷荭站在门口,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挽了起来。阳光从她背后照过来,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我看到你的车了。她喊道,声音轻快得不真实,进来吧,外面热。
桑檀解开安全带,摸了摸裤兜里的瑞士军刀。刀身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客厅比想象中宽敞,装修是简约的北欧风格。落地窗外能看到一小片私人海滩和更远处的大海。
喜欢吗殷荭关上门,我特意选的,听说这里的日落很美。
桑檀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新的银手链,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挺不错的。他把背包放在沙发上,租一天多少钱
殷荭笑了笑,别一见面就谈钱。要喝点什么我买了你喜欢的单一麦芽威士忌。
水就行。
厨房里传来冰块落入玻璃杯的清脆声响。桑檀趁机环顾四周,楼梯通往二楼,右手边应该是卧室,左边有个关着门的房间。
给。殷荭递给他一杯冒着气泡的矿泉水,路上还顺利吗
嗯。桑檀接过水杯,但没有喝,你说要谈谈
殷荭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双腿并拢斜放着,像个乖巧的女学生。急什么,我们有一整个周末呢。
阳光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细密的光斑。桑檀发现她画了精致的妆,睫毛膏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更大更黑了。
你最近怎么样殷荭问,手指绕着裙边的一根线头。
老样子。公司接了个新项目,挺忙的。
莫莉还好吗
桑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和她已经断了。
是吗殷荭抬起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上周三晚上你在哪儿
桑檀感到后颈一阵发凉。上周三他确实和莫莉见面了,在一家偏僻的小旅馆。
加班。他说,把水杯放在茶几上,你找人跟踪我
殷荭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像一串银铃。开玩笑的啦,看把你紧张的。她站起身,饿了吗我准备了牛排。
桑檀盯着她的背影。殷荭的腰肢在连衣裙下摆动,像一条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蛇。
厨房里传来煎肉的滋滋声和红酒开瓶的声音。桑檀悄悄走上二楼,走廊两侧有三扇门。第一间是主卧,大床上铺着崭新的白色床单。
第二间是书房,书架上空空如也。第三间门锁着,他试着拧了拧把手,纹丝不动。
桑檀殷荭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饭好了哦。
晚餐出乎意料地丰盛。除了牛排,还有沙拉、烤土豆和一瓶2015年的拉菲。
记得吗殷荭给两人的酒杯斟上红酒,我们结婚一周年时喝的就是这个年份。
桑檀切下一小块牛排,三分熟,带着血丝,正是他喜欢的熟度。你记性真好。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记得。殷荭举起酒杯,敬我们的...重聚
玻璃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桑檀抿了一口酒,味道醇厚,带着黑醋栗和雪松的香气。
所以,他放下酒杯,你到底想谈什么
殷荭慢条斯理地咀嚼着食物,然后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我想挽回我们的婚姻。
桑檀差点被红酒呛到。三个月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人都会变的。殷荭的眼睛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我知道公司快破产了,也知道你借了高利贷。
桑檀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谁告诉你的
这不重要。殷荭向前倾身,手覆在他的手上,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
我叔叔在银行工作,可以安排一笔低息贷款。她的指甲轻轻刮过他的手背,条件是我们得和好如初。
桑檀抽回手,喝了一大口酒。就这么简单
当然还有别的条件。殷荭的微笑变得有些模糊,比如你要和那个莫莉彻底断绝联系,比如我们要个孩子。
桑檀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摇摇头,但眼前的烛光变成了重影。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殷荭的脸在视野中扭曲、拉长。只是一点帮助你放松的东西,亲爱的。
桑檀试图站起来,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的额头磕在桌沿上,一阵剧痛。
别担心,殷荭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等你醒来,我们会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最后的意识中,桑檀感觉到有人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就像多年前他发烧时殷荭做的那样。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2.
桑檀是被刺眼的灯光照醒的。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不锈钢台面上,手脚都被皮带固定着。头顶是无影灯,晃得他睁不开眼。
醒了殷荭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桑檀想转头,但脖子也被固定住了。他只能转动眼珠,看到殷荭站在一旁,穿着透明塑料围裙,手里拿着一把骨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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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玩笑桑檀的声音嘶哑难听。
殷荭微笑着调整无影灯的角度。不是玩笑,亲爱的。这是对你七年欺骗的惩罚。
桑檀这才注意到房间的摆设——墙上挂着各种手术器械,角落里放着一个大冰柜,地上铺着塑料布。
你疯了吗桑檀挣扎着,皮带深深勒进他的手腕。放开我!
殷荭拿起一个针管,弹了弹针头。别着急,我给你打了肌肉松弛剂,不会太疼的。
针头刺入桑檀的肘窝。冰凉的液体流入血管,他的肌肉立刻变得软绵绵的。
先从右手开始吧。殷荭戴上橡胶手套,拿起那把骨锯。记得吗这只手给莫莉发过多少条信息
骨锯的嗡嗡声充斥着桑檀的耳膜。他感到一阵剧痛从右腕传来,然后是温热的液体喷溅在脸上。
啊——!他的惨叫在房间里回荡。
殷荭的动作很专业,像是练习过很多次。不到一分钟,桑檀的右手就和身体分离了。
看,多干净。她举起那只断手,血滴在塑料围裙上。美容院的李姐教我的,她以前是外科护士。
桑檀的意识开始模糊,但某种奇怪的药效让他保持清醒。他眼睁睁看着殷荭把他的右手放进一个透明储物箱。
接下来是左手。殷荭换了一把更锋利的解剖刀。这只手碰过多少女人
刀刃切入皮肤时,桑檀能听到自己肌腱被切断的声音。他的喉咙已经喊哑了,只能发出咯咯的声响。
殷荭一边工作一边哼着歌,是他们婚礼上放的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
左手的分离比右手快得多。桑檀看着自己的左手被扔进另一个箱子,手指还在微微抽搐。
你知道吗殷荭擦擦额头上的汗,我跟踪你六个月了。你和莫莉去的每个酒店,我都知道。
她拿起一把大号的砍刀。现在轮到腿了。
桑檀感到一阵冰冷的金属贴上他的右大腿。砍刀举起,落下,骨头碎裂的声音让他想吐。
一下,两下,三下。右腿终于被砍断了。
呼,这个比想象中费劲。殷荭喘着气,把断腿放进第三个箱子。健身还是有用的,你大腿肌肉真结实。
桑檀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他的视野边缘开始发黑,但意识依然清醒得可怕。
左腿的分离过程像是慢动作回放。砍刀起落时,殷荭的刘海跟着节奏晃动,发梢沾上了血珠。
好了,现在是最难的部分。她换了一把电锯,躯干要留着最后处理,我们先取头。
桑檀想求饶,但舌头像块死肉一样瘫在嘴里。电锯的轰鸣声中,他感到锯齿贴上自己的脖子。
震动从颈椎传遍全身,他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战。温热的血喷出来,溅在天花板上,形成一片放射状的红点。
世界突然旋转起来。桑檀意识到自己的头被殷荭捧在手里。
眼睛还能眨呢,真神奇。殷荭把他的头转过来面对自己,这种药是我从黑市买的,据说能让人在被分尸后保持一小时意识。
她把桑檀的头放在一个玻璃展示柜里,正好能看见整个房间。
最后是躯干。殷荭走向还固定在台面上的那部分身体,这部分没什么用,就丢掉吧。
电锯再次响起。桑檀看着自己的躯干被切成两半,内脏滑落到塑料布上,像一堆湿漉漉的衣服。
殷荭把躯干装进黑色垃圾袋,打了个结实的结。明天垃圾车来的时候会收走。
她脱掉沾满血迹的围裙,走到桑檀的头前。现在你永远属于我了,每一块都是。
桑檀想骂她,但没了身体,他发不出声音。只能愤怒地转动眼球。
别急,药效马上过了。殷荭亲了亲他的额头,晚安,亲爱的。明天见。
灯灭了。桑檀陷入黑暗,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但死亡没有来。
不知过了多久,桑檀发现自己还能思考。他试着眨眼睛,眼皮依然听话。
更奇怪的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虽然它已经被装在箱子里,放在三米外的架子上。
桑檀集中注意力在右手食指上。令他毛骨悚然的是,远处的箱子里传来轻微的刮擦声。
他继续尝试。中指,无名指,小指。箱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大。
啪的一声,箱盖被顶开了一条缝。桑檀的右手爬了出来,五根手指像蜘蛛腿一样蠕动。
它掉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开始向桑檀的头所在的位置爬行,在木地板上留下一道血痕。
右手爬到展示柜下方,开始敲击玻璃。哒,哒,哒。
桑檀的头在柜子里上下晃动,试图回应。他感到一种诡异的联系,仿佛能通过某种无形的神经控制那只断手。
右手突然转向,朝房间门口爬去。桑檀这才注意到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
断手灵巧地从门缝钻了出去。桑檀只能等待,不知道自己的右手要去干什么。
十分钟后,门被轻轻推开了。右手回来了,后面跟着桑檀的左手。两只断手像一对默契的搭档,一起爬到展示柜前。
左手比右手力气大。它找到柜门铰链的位置,开始有节奏地撞击。
咔嗒一声,锁松动了。玻璃门缓缓打开,桑檀的头滚了出来,被两只手稳稳接住。
现在他的头可以自由转动了。桑檀看到房间里还有另外三个箱子,分别装着两条腿和被切成两半的躯干。
两只手捧着他的头,走向第一个箱子。左腿在里面微微颤抖,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接近。
当桑檀的头靠近时,左腿突然从箱子里跳了出来,像条被钓上岸的鱼一样扑腾。
右手放下桑檀的头,去帮助左腿。三部分肢体以一种怪诞的方式配合着,很快就把其他箱子都打开了。
现在,桑檀的六块身体都获得了自由。头、躯干(两半)、双手和双腿散落在地上,各自蠕动着。
他集中精神,尝试让它们重新组合。右臂拖着上半身躯干爬向左臂,两条腿蹦跳着靠近。
但无论怎么努力,被切断的部位都无法重新连接。桑檀的头滚到一边,感到一阵绝望。
这时,他的右手突然竖起食指,做了个等等的手势。然后它爬向墙角的工具架,拖回来一把订书机。
左手接过订书机,咔嚓一声把两半躯干钉在了一起。虽然粗糙,但至少是个整体。
其他部分也陆续被钉回躯干上。桑檀的头被双手捧起,安在脖子上,用三枚订书钉固定。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如果这能算站的话。订书钉承受不住重量,他的左腿又掉了下来。
桑檀倒在地上,头再次滚落。这次他看到了墙上的时钟——凌晨3:17。殷荭应该睡在二楼。
一个计划在他残缺的脑海中形成。既然不能完整行动,那就分头行动。
桑檀让右手单独出发,沿着楼梯扶手的空隙爬上去。其他部分则继续尝试更牢固的连接方式。
右手花了七分钟爬上二楼。主卧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殷荭均匀的呼吸声。
它像只谨慎的螃蟹,沿着墙根溜进房间。月光透过窗帘,照在殷荭熟睡的脸上。
她看起来那么无辜,嘴角还带着微笑,仿佛只是做了个好梦。
右手爬上床,五根手指在羽绒被上留下细小的凹陷。它慢慢移动到殷荭的脖子旁边,感受着动脉的跳动。
突然,殷荭翻了个身,右手被压在肩膀下。它挣扎着抽出来,却惊动了她。
嗯...殷荭半梦半醒地咕哝着。
右手僵在原地。当殷荭的呼吸再次变得规律时,它迅速爬上枕头,拇指和食指张开,准备掐住她的喉咙。
就在即将碰到皮肤的一刻,卧室门突然开了。
还没睡一个男人的声音。
右手迅速躲到枕头下面。桑檀通过右手的视角,看到一个穿睡袍的男人走进来,坐在床边。
刚醒。殷荭坐起身,被子滑到腰间。下面都收拾好了
男人点点头。比你专业多了,一点痕迹都不会留。
他俯身亲吻殷荭,手伸进她的睡衣。桑檀的右手在枕头下攥成拳头。
别闹,殷荭推开他,那东西处理了吗
冷冻起来了。男人笑着说,按你说的,留着头和手做标本。其他部分明早处理。
他站起来走向门口。对了,你确定那药不会失效吧我可不想半夜被什么会走路的碎尸袭击。
殷荭笑了。放心,配方是从你哥实验室偷的,效果至少持续72小时。
男人关上门离开了。殷荭重新躺下,很快又睡着了。
桑檀的右手慢慢从枕头下爬出来。它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悄悄溜下床,它找到殷荭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用食指指纹解锁后,右手开始翻阅通讯录。
最近联系人中有一个叫瞿临的名字,应该就是刚才那个男人。
右手打开短信,看到几条令人毛骨悚然的内容:
尸体处理车已安排好,周六凌晨4点
记得把头颅做防腐处理,我要留着
实验室新药测试结果良好,保证肢体分离后仍有知觉
右手把这些信息转发到一个陌生号码,然后删除了发送记录。它正准备放下手机,突然听到殷荭的呼吸声变了。
亲爱的...她梦呓般呢喃,你的手好凉...
右手僵在当场。殷荭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正好抓住了它。
这次...别想逃了...她的手指收紧。
右手疯狂挣扎,但殷荭的握力大得惊人。她的眼睛突然睁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找到你了。她微笑着说。
3.
殷荭抓着桑檀的右手,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就知道会这样。她对着断手说话,仿佛它能听懂似的。那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喜欢吗
右手拼命挣扎,食指和中指像蝎子的毒刺一样戳向殷荭的眼睛。
她轻松躲开,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卷胶带。老实点!
胶带一圈圈缠上来,右手很快被裹成了木乃伊似的白色团块,只剩拇指还能微微抽动。
楼下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殷荭皱眉,把被绑住的右手扔在床上。又怎么了
她赤脚走出卧室,木质楼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月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在一楼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厨房方向有动静。
殷荭抄起楼梯拐角处的高尔夫球杆,悄无声息地靠近。瞿临是你吗
没有回答。只有冰箱压缩机突然启动的嗡嗡声。
她猛地推开厨房门,球杆高举——
冰箱门大开着,里面的食物散落一地。一个模糊的影子从她脚边窜过。
啊!殷荭惊叫一声,后退时踩到了一滩酸奶,滑倒在地。
那影子停在厨房门口,月光下现出真容——是桑檀的左腿。它像只警惕的野兽,膝盖微曲,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见鬼...殷荭挣扎着想站起来。
左腿突然发力,一个飞踢正中她的下巴。殷荭的头猛地后仰,撞在橱柜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二楼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左腿立刻蹦跳着冲向楼梯,完全不顾倒在地上的殷荭。
二楼卧室里,桑檀的头颅正艰难地滚动着。刚才它用尽全力撞向展示柜,终于破窗而出。
头颅滚到床边,看到被胶带缠住的右手。两只眼球疯狂转动,示意右手靠近。
右手蠕动着,像条被钓上岸的鱼。胶带限制了它的活动,但拇指还能勉强移动。
头颅调整角度,用牙齿咬住胶带的一端,开始转圈。一圈,两圈,三圈...
啪!胶带终于松开了。右手立刻展开,五根手指像绽放的花瓣。
楼下传来打斗声和殷荭的咒骂。
右手迅速爬到床头,拿起殷荭的手机,用指纹解锁后拨打了110。但它没法说话,只能让电话接通着。
然后它抓起头颅,从二楼窗户扔了出去。
头颅在空中旋转,最后扑通一声落在灌木丛里。月光下,它看到自己的其他部分正在院子里集结——左腿已经回来了,躯干和右腿也以古怪的方式走了出来。
右手从二楼排水管爬下来,加入队伍。
现在,桑檀的六大部分重新聚齐,但情况有了变化——每部分似乎都有自己的想法。
头颅想指挥大家躲起来等警察,但右手坚持要回去杀殷荭。左腿则一直在蹦跳,似乎想单独行动。
躯干最奇怪,它一动不动,订书钉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突然,别墅前门被猛地推开。殷荭冲了出来,额头流血,手里拿着那把曾经用来分尸的骨锯。
够了!她尖叫道,我要把你们切成更碎的块!
在她身后,瞿临也出现了,手里拿着一把猎枪。
头颅疯狂转动眼球,示意大家分散。但只有左腿听话地跳进了灌木丛。右手则直接冲向殷荭,像只愤怒的螃蟹。
砰!猎枪开火了。子弹打中躯干,在上面开了个洞,但似乎没造成实质伤害。
右手趁机爬上殷荭的腿,指甲深深掐进她的大腿内侧。
啊!殷荭用骨锯狠狠拍打自己的腿,但右手灵活地躲开了,继续向上爬。
瞿临重新装弹,瞄准了在地上滚动的头颅。
就在他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左腿从灌木丛中飞出来,一个凌空抽射踢中他的手腕。
猎枪走火,子弹打碎了二楼的窗户玻璃。
局势一片混乱。右手已经爬到了殷荭的背上,正试图掐她的脖子。左腿和瞿临缠斗在一起,像在进行一场怪诞的跆拳道比赛。
躯干突然动了。它拖着右腿,缓慢但坚定地爬向殷荭,订书钉在移动中崩开几颗。
头颅在草丛里大喊,但没有声音发出。它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躯干靠近殷荭,然后——抱住了她的腿。
殷荭低头,愣住了。你...
躯干紧紧贴着殷荭,仿佛在寻求拥抱。这是桑檀身体最大的一部分,似乎还保留着对妻子的爱意。
右手气得发抖,从殷荭背上跳下来,狠狠扇了躯干一巴掌。
瞿临趁机摆脱左腿,举起猎枪瞄准了右手。
不要!殷荭喊道,但已经晚了。
枪声响起。右手的三根手指被打飞了,只剩下拇指和食指,像把微型手枪。
就在这危急时刻,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该死!瞿临咒骂着,你报警了
殷荭脸色惨白。不是我...
头颅在草丛里兴奋地滚动。是右手用她手机打的110!
瞿临抓住殷荭的手腕。快走!我车在后面!
他们转身就跑,但桑檀的肢体们不打算放过他们。
尽管内部有分歧,但在阻止仇人逃跑这件事上,它们达成了惊人的一致。
左腿一个箭步冲上去,绊倒了瞿临。猎枪脱手飞出,滑到车库底下。
右手虽然只剩两根手指,但依然灵活。它爬上殷荭的后背,食指和拇指狠狠掐住她的耳朵。
躯干似乎终于醒悟过来,松开殷荭的腿,转而抱住了瞿临的腰。
警笛声越来越近。
殷荭绝望地挣扎着。放开!你们这些怪物!
头颅滚到车道中央,试图引起注意。右腿踢倒了路边的垃圾桶,发出巨响。
瞿临一拳打在躯干上,但那些订书钉划伤了他的手。操!
他摸到口袋里的小刀,猛地刺入躯干的腹部。黑色的液体流出来,但不是血。
躯干松开了,但为时已晚。两辆警车已经拐进了别墅区的大门。
殷荭终于甩掉了右手,但她的耳朵鲜血淋漓。完了...她瘫坐在地上。
警车停下,四名警察持枪冲出。不许动!
瞿临举起双手,脸色灰败。殷荭则开始歇斯底里地大笑,指着满地的残肢。
看啊!它们都想杀我!连他的躯干都是!
警察们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残缺的肢体,满地的血迹,还有那个在草丛里转动的头颅。
一位年轻警官弯腰捡起桑檀的头,差点被咬到手指。老天...这东西还活着
头颅转动眼球,看向被制服的殷荭和瞿临,然后眨了眨眼,似乎在微笑。
三个月后,青岛某医学研究所。
简直不可思议。白教授推了推眼镜,每个部分都保持着独立生命体征,而且似乎有各自的...个性
玻璃实验室里,桑檀的各个部分被分别安置在特制容器中。
头颅泡在营养液里,时不时吐出气泡。右手在笼子里练习用两根手指写字。左腿则一直在踢笼子的栏杆,要求放风。
躯干被单独放在角落,面对墙壁,似乎很忧郁。
最神奇的是这个。白教授指着一段监控录像,看,凌晨三点时,它们会试图集合。
录像显示,右手撬开了笼锁,然后帮其他部分逃脱。它们聚在一起,像在开会,然后又各自回到原位。
它们在计划什么助手小声问。
白教授摇头。也许是想重组但技术上不可能了。
就在这时,警报突然响起。
B区安全门被打开!喇叭里传来保安的喊声。
监控画面切换——是左腿!它不知怎么弄开了笼子,正在走廊上狂奔。
所有研究人员都冲向B区,实验室一时空无一人。
头颅突然睁开眼睛。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溜出了笼子,正在打开其他容器的锁。
一分钟后,桑檀的所有部分都自由了。它们聚集在实验室中央,短暂地交流了一下。
然后,右手拿起白教授留在桌上的门卡,左腿踢开通风管盖板,躯干垫在下面当台阶。
头颅最后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眨了眨眼,然后跟着其他部分爬进了通风系统。
第二天,报纸刊登了一则奇怪的新闻:
《某研究所珍贵实验样本失踪》
《监控拍到疑似人体残肢搭乘出租车离开》
《司机称五个乘客在崂山脚下下车》
而在返岭前社区的海岸边,有人看见一只断手和一条断腿登上了前往韩国的货轮。
躯干则被发现在长途汽车站,买了去西安的票。
至于桑檀的头颅
别墅区新来的保安发誓,他每晚都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头在17栋别墅的窗口张望,仿佛在等待什么。
偶尔,里面会传出女人的尖叫声和骨锯的嗡鸣。
但没人敢去查看。毕竟,那栋别墅自从凶案发生后,就一直空着。
至少,房产登记上是这么写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