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6号,该起来打针吃药了。
身穿护士服的护士将我从梦里推醒。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朝她点了点头。
今天有哪儿不舒服吗。
没,一切都还好,就是……有点头疼。
我按住脑袋晃了晃,感觉头要裂开了,就像无数只蚂蚁在我脑袋里疯狂啃咬。
正常,这才几天还没恢复好也对,你精神不太好要多注意休息。
护士轻声安慰道。
很快给我打完了针,又嘱咐我别忘记吃药,她先去忙了等这一瓶结束了就来换药。
我对她说了声谢谢。
不知不觉间我在医院已经待了三十天了。
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微信余额,少得可怜。
这些天我一直躺在医院里虽然多次想要起身去缴纳医药费但都被医生和护士拦下了安慰我让我先好好休息不着急缴费。
我不理解他们的做法是什么意思,也怀疑过我是不是来到了一个黑心医院会不会趁机等我睡觉的时候给我噶腰子拿去卖。
不过当我看到一些市里的领导来到医院做检查的时候我防备的心才安稳下来。
这原来是一家正规医院。
我是一名货车司机。
一个月前,我拉着超载的货物连夜上了公路,因为货主告诉我只要将货物准时送达就可以给我一笔不少的钱,我心动了。
尽管在此之前我已经连续开了八个小时的车了身体已经相当疲惫,但我还是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这个活儿。
我很缺钱,非常的缺,学校最近一直催我交学费,儿子还小,不能让他没有学上。
这个活儿正好可以解我的燃眉之急。
本来我以为在晚上公路上车辆会很少,只要注意一下就不会出现事故,我专注的开着车往前走。
临近转弯的时候,车灯扫过了一个人影。
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了马路上。
恍惚间我按下了喇叭但是他没有丝毫闪躲的意思,我连忙打起了方向盘。
货车撞过了围栏连车带人一起落入了悬崖。
等我醒来后发现了自己躺在了医院的救护室里。
2
爸爸,我想死你了。
门口响起了一个童声将我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小男孩,那张稚嫩的脸庞令我百看不厌。
我笑着对他说：琦琦放学啦,等爸爸打完吊瓶就领你去吃大餐。
他开心的手舞足蹈。
我好像好久没有陪过他了,记忆之中我都是在拉货,他也是乖巧的在家写作业从来没有大吵大闹。
看着他高兴的模样我也被感染的笑了起来,我内心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抽出更多的时间多去陪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瓶药水很快打完,护士如约而至。
她的目光直接穿过琦琦,径直的走到我面前。
16号你在自言自语干什么呢,不是提醒你吃药了吗。
护士看着桌子上未动的药难得的对我发起了脾气。
我知道她也是关心我的身体所以并没有生气而是连连表达歉意。
我刚刚和我儿子说话所以忘记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护士也没有继续责怪我而是把药递给了我又倒了一杯热水,贴心的给我吹凉。
这次别忘了不然病情又该加重了。
她温柔的声音让我一时失了神。
我呆呆的点了点头。
护士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就离开了。
在此之前儿子一直乖巧的待在我旁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
他这种没有礼貌的行为让我感到很不满,我经常教育他见人要打招呼,我和他说：刚才为什么不叫阿姨,长都这么大的孩子了要懂一点礼貌。
琦琦今年八岁了,已经明白世事,我平日里没少教导他,看见人要问好这是最起码的礼貌行为,他平日里很乖,但是今天的反常行为让我很生气。
他撇了撇嘴,表现出很不耐烦的样子。
知道了,知道了。
我对此无可奈何,这种事还要以后慢慢教育。
3
我拿起护士递给我的药品,这是一种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叫做奋乃静,护士每天都嘱咐我按时吃这个。
我不清楚为什么要吃它,但我的主治医师强制要求我吃,我也不敢过多违背,毕竟他也不会害我。
吃完药打完吊瓶,琦琦就吵着要我带他去吃大餐,我答应了他自然不会欺骗他。
我拉着他的手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这座房间,我突然意识到这座房间就我一个病人这和我以前呆过的医院很不同,我没有多想,大概是医院里的床位不够了吧所以给我安排一个单人房。
这时从旁边走来了一名医生,看到我出来了匆匆来到我身边关心的询问我：怎么出来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我紧张的摇摇手,没,我挺好的,就是想出去透透气,在医院里里太闷了。
那名男医生紧张的表情舒缓了许多,又开口询问：你的主治医生是谁,我带你去找他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行。
听到这我头又开始疼了,神情恍惚了一下,没听到他说什么。
琦琦在旁拉了拉我的手,我顿了一下,看向那名医生,他正在期待我的回答。
好,你带我去……
你的主治医生还没告诉我呀。
许……医生。
4
我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了许医生的门口。
房间里传来激烈的讨论声：
他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竟然开始幻想起来,是不是药剂量太少了。
是不是最近一直在医院里所以病情才会加重
也许是吧
不能再让他继续这么发展下去不然无法进行下一阶段的治疗。
最近别让他受到太大的刺激。
真是太可怜了,这么小的孩子就没了父母,怪不得精神……
别说了,别说了,门口有人来了。
我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可以确认的不是在说我,从他们的讨论之中可以得到的是一个小孩出事了,不过也正常,毕竟医院里来来往往会遇到各种病人,谁也不保证下一个会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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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听到了脚步声,他们的讨论声音在此戛然而止。
带我走来的那名医生敲了敲门。
喊了一声许医生。
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进。
我强忍着头痛推开了门。
屋里坐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面对面的坐着。
见我走来,那名地中海发型的医生起身朝我点了点头,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回头对着那名较为年轻的医生说了句：我哪里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了。
行,主任慢走。
年轻的医生起身客气的说了一句。
目光重新定格在了我身上。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关心的询问我。
他笑容可掬,温柔的目光像是穿透层层寒气然后直射屋子里温暖的阳光,让我的剧烈的头痛获得了短暂的平静。
我觉得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没必要在这里呆这么久。
我期待的看向他。
其实我本来也并不觉得自己身体有太大的故障,我很清晰的记得我出了严重的车祸,可是在医院里呆了这么久,身体还是很健康没有一点车祸后遗症,除了会偶尔的头痛之外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和正常人一样。
医生皱了皱眉,耐心的回复我的问题：
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多待一段时间,我们要对你的身体做一下全面检查,这样才可以确保你身体是否恢复正常。
那我什么时候做检查
我询问道。
医生犹豫了一会,接下来说的话让我多多少少有点失望。
其实我们也不太确定,但还是建议你多待一段时间,毕竟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对吧
我有点惆怅,医生说的对,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我不能出事,琦琦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亲人了,要是我不在了,他一个人该怎么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呢。
琦琦眨巴着眼睛看着我,那副水灵灵的大眼睛十分惹人怜爱,有他在我身边我感觉世上的一切难事都不是难事,他就是我的一切。
我答应了医生的请求同时我也向他提出了一个请求——那就是允许我带着我儿子多出去转转。
许医生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同意了我的要求不过要带上一名护士随时注意我的健康才行。
我答应了他。
5
我牵着琦琦的手走出了医院的大门,跟在我身后的是一直照顾我的小护士。
久违的新鲜空气吸入鼻子中,这种感觉让我心旷神怡,终于离开了那个充满药水味道的房间,我仿佛获得了新生。
我带着琦琦进入了一家面馆要了三碗牛肉拉面：两碗大碗加肉,一碗小碗不加肉。
老板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仿佛在询问我三个人为什么要有一个不加肉还是小碗的。
我只是无奈的笑了笑没有解释。
一碗大碗是给琦琦的另一个大碗的是给那位小护士的,也是感谢她照顾了我这么久。
那位小护士好像发觉到了没有过多的客气只是点了点头,向我表达了感谢。
至于为什么我会要一个小碗的自然是为了省下更多的钱,一碗大碗加肉都就要16元一碗小碗的只需8元整整省下了一半的钱。
我不明白什么是大餐我只知道琦琦喜欢吃,每次接他放学途经这家面馆的时候他总是拉着我要去吃,说他们班同学的父母放学都会带他们来吃。
我看着墙上的价格内心十分犹豫,我虽然是一个货车司机但是也是给人打工的,活儿多也能挣一个300元如果活儿少只能有150
左右。
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神还是决定进来要了两碗小的,我把肉都给送进他的碗里,看着他津津有味的吃着内心也十分的高兴。
很快面端上来了,是一位女老板,她笑的很和善,轻声的对我说：我给你们加了个蛋,面不够再来续。
我很感谢她,这位女老板很心善每次来她这吃总会多给我加面。
自从我的妻子难产去世,就再也没有遇到过对我好的人了,邻里邻居都不待见我,嫌弃我干的工作。
也不怪他们,自己生活好自己的就行也不去主动招惹他们。
吃完了面我摸了摸口袋发现出来的太急,手机忘记带了,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护士轻声好似明白了,笑了笑替我付好了钱。
我对她说等回到医院里一定会还她的,她说：没事,你吃的开心就行。
吃完面琦琦又拉着我的手想要去游乐场玩,我想和他说：等以后再去可以嘛,爸爸今天忘记带手机了。
可是话都嘴边说不出来了,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内心十分难受,因为和他约定的事情从来是没有兑现过,每次都以工作太忙为借口而推脱了。
这次我不想让他太失望了。
小护士也看出了我的窘迫,开口询问：怎么了。
我支支吾吾的回答：就是……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一下游乐场,我儿子想去,等钱我一起给你。
其实这话说出口时内心很不好意思,总是麻烦别人会惹人讨厌的。
小护士善解人意,很爽朗的回答：没事的,工作了这么久我也想去放松一下。
6
我是第一次带他来游乐场,这里很大,听工作人员说儿童半价,我很开心,我询问小护士一共多少钱,她说：没多少钱等到了医院你再还我吧。
我点头附和,也很感谢她的善良之举。
儿子看起来很兴奋,他到处乱跑,好奇这里新鲜的事物,我只能匆匆的跟着他防止他跑丢。
他对我说：爸爸,这里东西和电视里的一样唉,好多好玩的,还有会转的大风车,跑的飞快的火车。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和我演示。
而我就这么俯下身子看着他。
我很心酸也对他很愧疚,是爸爸没本事不能给你好的生活,不能让你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健康快乐的成长。
想到这些我开始抽泣起来,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琦琦很乖巧用手替我擦拭眼泪。
爸爸别难过,是不是琦琦惹你不开心了,琦琦以后再也不会吵着让你去游乐园了。
情到深处,我抱紧了琦琦给他解释：是爸爸不好,爸爸没本事。
没有没有,爸爸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琦琦紧紧抱住我,奶声奶气的安慰着。
旁边的小护士给我递来一张卫生纸,我擦着眼泪对她说了一声,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看笑话了。
等我回过头去看她时,她早已泪流满面。
我不明白为什么。
我带着琦琦去坐了会转的风车,从小护士的口中得知这个原来这个叫做摩天轮,琦琦很兴奋的望着窗外,用手指着天空,这里好高啊,感觉自己会飞,我变成一个超人了。
爸爸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超人
看着他的可爱的模样,不经意间想起了他刚出生的时候,当时医院传来噩耗,我的妻子失血过多抢救无效,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悲痛欲绝一度想随她而去。
可是当医生抱出来一个孩子时我死去的心又重新复活了,他在我怀里咿呀咿呀的笑,仿佛在安慰我不要哭你不是还有我吗。
我重新振作了起来,这是我挚爱的妻子在世上给我留下的最珍贵的礼物我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抚养他长大。
爸爸,爸爸,你在想什么呢。
琦琦的多次呼喊将我从回忆里惊醒,我反应过来,笑着对他说：琦琦当然是一个超人了,希望琦琦长大以后能继续做一个超人帮助社会上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琦琦努力点了点头,坚定的看着我。
7
琦琦失踪了。
我下了摩天轮打算给他买点喝的,他不知道跑哪去了,我着急的要哭了,到处寻问路人但是他们都用异样的眼光去看我,甚至有些人都远远的逃离,仿佛我是一个刚从精神病医院出来的疯子恨不得离我十万八千里。
我没有心思去管他们怎么看我,我只想找到琦琦。
小护士帮我一起寻找她让我别太担心,可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我寻遍了游乐场也没找到他的踪迹。
就当我打算去找工作人员的时候,听见了墙角的猫声,琦琦蹲在草丛后面目不转睛的看着两只猫咪,我立马跑上前去责怪他：
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他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的看着我。
让我一时心软了下来,不忍心继续责备他。
他解释：爸爸你看这只小猫咪多可怜,就跟我和爸爸一样相依为命。
琦琦失落的看着这只小猫咪。
它身上脏脏的,金黄色的毛发被染上了一层层灰尘,刚看到我们来的时候警惕的缩在墙角发出喵喵叫。
可能是昨夜下过雨的缘故潮湿的泥土上沾满了脚印,它冻的瑟瑟发抖。
琦琦建议可以把它带回家,我自然是不同意的。
他用乞求的眼光看着我。
这只猫咪在家里无法照顾,我还要上班,琦琦要上学,倒不如让它回归自然会更好。
但是琦琦强烈要求,让我一时难以争辩,就在我万分为难的时候,小护士说不如让她带回家反正自己一个人在出租屋里,有这只小猫咪陪她也不会孤独。
我感激的看着她,也许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琦琦也不做要求,至少这只小猫咪不会再孤独下去了,不会和他一样。
我又带他去玩了过山车和一些其他项目直到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游乐场。
我答应他以后有时间会每天陪他来到这里玩,带他去吃爱吃的东西,他才肯舍得离开。
许医生给了我两天假期,明天之后才需要回到医院里重新做检查。
家里的房子好久没有打扫了,这是我在一个小区里租的较为便宜的房子房东看我一个人带孩子可怜所以把价钱压低了一些。
离这里不远过了一条街就到了。
8
刚进到小区就碰见了胖婶。
这个是我的对门,家庭优渥,听说胖婶的老公在一家企业里当高管所以很看不起我。
但是心肠却很好经常照顾我。
我礼貌的和她打了一声招呼。
胖婶头也不回的走开了,走之后还朝我吐了一个口水,骂了一声晦气。
琦琦看不下去想要找他理论,我拉住了他的衣角,可是头又开始剧烈的疼痛,我紧紧抱住头颅俯下身子,只看到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好像影分身一样分成多个身影。
你骂我什么臭胖子
真是个没教养的东西,怪不得你爹会出车祸死了,真是活该……
小护士看不下去了打断了她,呵斥她让她赶紧离开。
胖婶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好悻悻然离去。
小护士俯下身子关心的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痛了
我点点头。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药,是我经常吃治疗头痛的,又到附近的小卖部里买了一瓶矿泉水,我赶紧的喝了下去。
这时我才知道,许医生让这名小护士跟着我这个决策是对的,头痛病从我出车祸的时候就开始有了反复无常经常折磨我。
吃完药停了一会儿,感觉舒服多了。
我拉着琦琦的手回到了出租屋里。
家里亮堂堂的,好像前不久刚打扫过的样子,就连许久未洗的衣服也已经晾好了。
我很纳闷究竟是谁来到了家里
我走到一副相片前,这是一张我和琦琦的照片,那时他才刚刚学会开口叫爸爸为了纪念这美好的一刻,照了一张相,可是唯独缺了他的妈妈。
小护士走到我身边拿起这幅照片,说了一句：真可爱。
很可爱吧这是我儿子。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但看我的眼神却很复杂就和在医院时那种眼神一样。
琦琦刚出生连自己的妈妈都没有看到过,只有一张我和她的结婚照片供他辨认,他经常问我妈妈去哪了
我经常骗他,跟他说：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正在那里保佑着我们。
尽管我这么说可他还是不相信。
这么小的孩子又懂的什么生死离别呢,能让他健健康康长大就足够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小护士前去看门。
你来干什么
小护士语气不善,质问着。
我走上去发现是胖婶来了。
胖婶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看你出院了,特意给你买了一些水果。
那家里的衣服是你洗的吧
我看到她猛然惊醒,我出门拉货的时候把钥匙递给了胖婶。
虽然她看起来很严肃但是心肠却很好想让她帮忙多照顾一下琦琦。
不然呢
胖婶反问道,
家里就剩下你一个,难道你这么小还能自己去洗衣服
我连连感谢胖婶,多亏了她,有她在就不怕琦琦一个人难以生活了。
你还抱着这幅画像啊早点想开吧,小屁孩,以后跟着我们生活吧,我们养你。
胖婶盯着我手中的画像开口对我说道。
等等。
她叫我小屁孩是什么意思
我的脑袋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这次比以往更甚。
我瘫软的倒在地上,种种画面像潮水一般在我脑海里涌现。
原来……我才是琦琦。
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许医生说的那个小孩原来是我。
他们一直替我守护残破而又不真实的梦境。
琦琦！小护士的呼喊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而我却仿佛沉入深海。眼前走马灯般闪过无数画面：母亲难产去世的那个雪夜,父亲抱着襁褓中的我在医院走廊来回踱步。
还有车祸前,他疲惫却坚定的声音：琦琦等爸爸挣钱带你吃大餐。
琦琦该回家了。
我好像看到了爸爸妈妈朝我伸出了双手
嗯,我……好想你们啊。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