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夜宴
林默永远记得那个夜晚。
滨港市的夏夜闷热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和即将到来的暴雨气息。十五岁的他站在金玉满堂酒楼三层的包厢窗边,看着楼下停满的黑色轿车。每辆车旁都站着穿黑衣的汉子,他们腰间鼓鼓囊囊,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小默,过来。父亲林震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默转身走向圆桌主位。父亲今天五十岁生日,震东帮所有堂主都来了。二十多人围坐在能容纳三十人的大圆桌旁,桌上摆满了龙虾、鲍鱼和茅台酒瓶。
林震东穿着深蓝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儿子坐下。林默注意到父亲左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扳指——那是震东帮帮主的信物,从他爷爷那辈传下来的。
今天叫你来,是想让各位叔叔认识认识你。林震东环视众人,声音低沉有力,我儿子,林默。
林默向在座的叔叔们点头致意。他认识其中几位:管码头的张叔,管夜总会的李叔,还有父亲最信任的副手——赵铁手。赵叔右手是铁钩,据说年轻时为了救父亲失去了一只手。
老林,小默才十五岁,现在就让他接触这些,是不是太早了赵铁手笑着问,铁钩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林震东给自己倒了杯酒:不早了。我十五岁时,已经跟着老爷子收保护费了。他转向儿子,小默,记住,在这条道上混,最重要的是什么
林默看着父亲的眼睛:忠诚和义气。
包厢里响起一片笑声和称赞声。林震东满意地点头,正要说什么,突然楼下传来一声巨响。
接着是密集的枪声。
林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父亲一把按到桌下。包厢门被踹开,几个黑衣人持枪冲了进来。林震东从腰间掏出手枪还击,同时大喊:铁手!保护我儿子!
但赵铁手没有动。他站在窗边,铁钩垂在身侧,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老林,时代变了。赵铁手说。
林震东的瞳孔骤然收缩。就在这时,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胸口。林默看到父亲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屏风。更多的子弹射来,林震东身上绽开一朵朵血花。
爸!林默想冲过去,却被母亲死死抱住。
别动!母亲在他耳边急促地说,同时从手包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枪,向门口射击。
包厢里乱成一团。震东帮的人有的掏枪反击,有的却调转枪口对准自己人。林默看到张叔被子弹打中额头,李叔捂着流血的腹部倒在地上。
青龙会向赵堂主问好!一个黑衣人高喊着,手中的冲锋枪喷吐火舌。
林默的母亲拉着他往包厢侧门移动。那里有一条员工通道。就在他们即将到达门口时,赵铁手突然挡在了前面。
嫂子,何必呢赵铁手的铁钩抵住母亲的咽喉,把扳指交出来,我放你们母子一条生路。
母亲冷笑一声:赵铁手,你忘了是谁给你这条命。她突然抬手,一枪打在赵铁手肩膀上。
赵铁手痛呼一声后退。母亲推着林默:跑!别回头!
林默跌跌撞撞地冲进通道,身后传来又一阵枪声。他回头,看到母亲缓缓倒下,胸口一片血红。
妈!
一只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捂住他的嘴把他拖进一个储物间。林默拼命挣扎,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小默,是我,老刀。
老刀是父亲的司机,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他脸上有一道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
别出声,老刀低声说,赵铁手背叛了你爸,联合青龙会要吞并震东帮。现在整条街都是他们的人。
储物间外脚步声杂乱,有人大喊:搜!林震东的儿子必须找到!
老刀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递给林默:拿着,防身。
林默颤抖着接过匕首。他的衣服上沾着父亲的血,耳边还回荡着母亲的最后一句话。十五年来,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和愤怒。
我要杀了他们。林默咬着牙说,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
老刀按住他的肩膀:现在不是时候。活下去,才能报仇。
他们等到外面的搜索声渐远,老刀才带着林默从酒楼后厨的垃圾通道爬出去。外面下着大雨,冲刷着林默脸上的血迹和泪水。
老刀带着他穿过小巷,来到一个偏僻的码头。那里停着一艘小渔船。
上去,老刀说,我带你去南方。等你长大了,再回来报仇。
林默站在船头,看着滨港市的灯火在雨幕中渐渐模糊。他摸到口袋里有一个硬物——是父亲的翡翠扳指,不知何时母亲塞进了他的口袋。
我会回来的。林默对着远去的城市发誓,赵铁手,青龙会,你们欠我林家的,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2
多年归来
十年后。
滨港市金玉满堂酒楼依然矗立在老城区最繁华的街道上,只是招牌换了新的,门口的保安也换了人。林默站在马路对面,看着进出酒楼的客人。
他二十五岁了,身高一米八五,肩膀宽阔,面容冷峻。十年南方生活给他增添了几分儒雅气质,但那双眼睛依然如刀般锋利。他穿着定制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闪着低调的光。
赵铁手每周五晚上都会来这里吃饭,身后传来老刀的声音,十年了,习惯没变。
林默没有回头:他现在什么情况
震东帮改名叫铁手帮了,控制了滨港市七成的地下生意。青龙会拿走了码头和赌场,两家和平共处。老刀顿了顿,他住在海景别墅区,有八个保镖轮流保护。女儿在国外读书,老婆死了——听说是吸毒过量。
林默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报应。
今晚他会在酒楼见几个蒲甘来的毒枭,老刀递过一个信封,这是你的身份,濠江来的赌术高手,想在内地发展。
林默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身份证和几张名片。名字写着莫临。
莫临,林默轻声念道,好名字。
老刀看着这个自己抚养十年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小默,你确定要这么做赵铁手现在势力很大,正面冲突——
我不会正面冲突,林默打断他,我要让他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就像他对我父亲做的那样。
夜幕降临,林默走进金玉满堂。酒楼装修一新,但格局没变。他径直走向电梯,按下顶层按钮。
先生,顶层是私人区域。一个保安拦住他。
林默微笑:告诉赵老板,濠江莫临求见,有笔生意需要谈。
保安将信将疑地拿起对讲机。片刻后,他恭敬地说:赵老板让您稍等,他有要事,正在处理。
莫约一会,对讲机传来了声音:赵老板有请莫先生。
电梯门打开,林默深吸一口气,踏入顶层包厢。这里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连那张大圆桌都没换。
桌边坐着几个人,应该就是刀叔说的从蒲甘来的毒枭了,主位上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右手是闪着寒光的铁钩。
赵铁手比十年前胖了不少,头发花白,但眼神依然锐利。他打量着林默:莫先生我们见过
林默微笑:久仰赵老板大名,特来拜会。
坐。赵铁手指了指空位,莫先生在濠江做什么的啊,怎么跑滨港来了
林默从容落座:在葡京做了几年技术总监,后来自己玩,赢了些钱。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推到赵铁手面前,一点见面礼。
赵铁手瞥了眼支票上的数字——五百万。他挑了挑眉:莫先生出手大方啊,看来您要和我谈的这笔生意不小啊!
想在内地发展,需要赵老板这样的朋友。林默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听说滨港地下赌场很热闹,想见识见识。
赵铁手顿时大笑了起来:莫先生有生意,还是先谈生意的好,咱们谈妥一切都好说啊!
赵老板,我到您这之前,已经找了几个合作伙伴了,要不场子太小,要不流水太少,所以………
赵铁手抿了一口茶,明白。点了点头:莫先生,既然这样,那我得摸一下您的底了,您不介意吧!
赵老板请便!
过了一会,有个小弟趴在赵铁手耳边低语,期间赵铁手面色有些轻微的变化。
小弟说完话,赵铁手端起了酒杯,莫先生,祝咱们合作愉快,正好今晚我有个局,莫先生有兴趣一起
求之不得。
两小时后,林默跟着赵铁手来到城郊一栋不起眼的仓库。外面看起来破旧,里面却装修豪华,几十张赌桌前围满了人。
这是我的小生意,赵铁手得意地说,一晚上流水几千万。
林默环顾四周:不错,但荷官水平一般。
哦赵铁手眯起眼睛,莫先生指点指点
林默走向一张玩百家乐的桌子。十分钟后,他面前的筹码从十万变成了一百万。又过了半小时,五百万。
赌场经理额头冒汗,凑到赵铁手耳边:老板,这人邪门,每把都赢。
赵铁手盯着林默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走到林默身边:莫先生好手段。
林默微笑:运气好而已。他推出筹码,这些送给赵老板,交个朋友。
赵铁手没接:莫先生,明人不说暗话。咱们生意怎么谈
林默收起笑容,看了看赌场:赵老板,您的赌场里缺少好手啊!我在濠江可认识不少豪客,可以带过来玩玩。
赵铁手沉思片刻,突然笑了:好!我就喜欢直爽的人。明天来我办公室详谈。
离开赌场,林默坐进了黑色轿车,老刀递给他一杯威士忌:顺利
太顺利了,林默喝了一口酒,他起疑了。
那你还——
我就是要他起疑,林默冷笑,他在调查,也只能调查到我和程先生的关系。
老刀叹了口气:接下来怎么办
按计划进行,林默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城市灯火,先接近他,取得信任,然后一点一点摧毁他拥有的一切。
轿车驶过金玉满堂酒楼,林默抬头看着那个十年前改变他一生的窗口。父亲的血,母亲的泪,赵铁手的背叛,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血债血偿,他轻声说,这才刚开始。
3
暗流涌动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酒店套房,林默站在镜子前调整领带。十年了,他第一次以真实面目回到滨港市,却要戴着莫临这个假面具生活。
赵铁手约你十点在他办公室见面。老刀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这是铁手帮近三年的生意往来。
林默接过文件快速浏览:毒品、赌场、高利贷...这赵铁手真是什么都敢做。
赵铁手很危险。老刀递过一杯黑咖啡,警方已经盯上他们了。缉毒组组长周正,是个硬茬。
林默抿了口咖啡,苦味在舌尖蔓延:我们的优势。
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莫先生,车已到楼下。——赵
林默放下杯子:开始了。
半小时后,林默站在一栋写字楼顶层办公室门前。两个保镖对他进行搜身,确认没有武器后才放行。
赵铁手的办公室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整个滨港市的海景。他坐在一张红木办公桌后,铁钩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莫先生,准时。赵铁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林默从容落座,目光扫过办公室。墙上挂着几幅字画,角落里摆着关公像,书架上整齐排列着账本和商业书籍。典型的黑帮老大做派,却披着商人的外衣。
昨晚睡得如何赵铁手问,语气随意得像在聊天气。
不错。林默微笑,滨港的夜景很美。
赵铁手突然话锋一转:你在葡京跟谁
程恢。林默面不改色,负责VIP厅,主要接待内地客人。
为什么离开
赢太多,被列入黑名单。林默从西装内袋缓缓抽出一张照片,沿着桌面推过去,这是上个月我和程先生在葡京的合影。
赵铁手那只铁钩在照片边缘轻轻一划,发出刺耳的金属声。有意思。他眯起眼睛,但我的人查了三天,查不到你'莫先生'的任何底细。
林默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赵老板既然肯和我合作,说明您对查不到的人反而更感兴趣。濠江这潭水太浅,养不了真龙。他身体微微前倾,而我能带给您的,是您想象不到的机遇。
两人对视片刻,赵铁手突然大笑:好!我就喜欢有胆识的年轻人。他按下桌上的通话键,阿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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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精瘦男子走进来。林默瞳孔微缩——阿泰是父亲当年的贴身保镖。
这是我得力助手阿泰,赵铁手介绍道,以后你跟他。负责新开的'金殿'赌场。
阿泰面无表情地点头:莫先生。
林默站起身握手:久仰。他故意用小指在阿泰掌心划了三下——这是父亲以前教给他的,只有阿泰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暗号。
阿泰眼神一闪,但很快恢复平静。
今晚金殿试营业,赵铁手说,莫先生展示下你的本事。
离开办公室,阿泰带林默乘电梯下楼。电梯门一关,阿泰突然转身,一把掐住林默的脖子将他按在墙上。
你是谁阿泰压低声音,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那个暗号只有大哥才知道。
林默没有反抗,只是平静地注视着阿泰充血的眼睛。阿泰似乎看出他的顾虑,补充道:放心,赵铁手没在电梯里装监视器。
老刀。林默吐出这两个字。
阿泰的手指明显松动了:你认识刀叔
十年前的金玉满堂酒楼...林默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却带着刻骨的寒意,赵铁手和青龙会联手做局,我父亲就倒在那张八仙桌旁。当时您回了老家不在现场。
他盯着阿泰微微颤抖的瞳孔,直到上个月,我才从震东帮旧部那里,打听到父亲的埋骨之处。在坟前,我亲耳听见了您说的那些话——关于血债,关于清算。他缓缓抬起下巴,那块青石碑,是您亲手立的,对吗
阿泰像被闪电击中般后退两步,撞在电梯墙上:你...你是小默十年前你不就……
林默整了整被掐皱的衣领,眼神依旧冷静:曾经的我,在父母倒在面前时,就已经死了,现在我叫莫临。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一楼到了。阿泰迅速调整表情恢复成职业保镖的模样,但声音仍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晚上八点,我来接你。
回到酒店,林默向老刀讲述了早上的遭遇。
阿泰可靠吗老刀皱眉问。
父亲的青石碑是他立的,上个月在我父亲坟前,我听到了他对我父亲说的话。林默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的车流,如果连他都不能信任,我们就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老刀沉默片刻:赵铁手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接纳你这不正常。
林默笑了:因为他对自己十分信任,他坚信十年前我们林家人全死了,坚信自己只要给够好处,就会让其他人都听命于自己。
太危险了。
危险才有意思。林默转身,联系上其他人了吗
老刀点头:张叔的儿子在码头管仓库,李叔的侄子开了家修车行。都是边缘人物,但能用。
傍晚,阿泰准时出现在酒店大堂。他递给林默一个信封:你的新身份,赵老板安排的。
林默打开信封,里面是工作证和一部手机:监控
定位和监听。阿泰低声说,小心陈昌,他是赌场经理,赵铁手的远亲。
金殿表面上是滨港市新开的一家高档娱乐会所,坐落在繁华的娱乐区,装修奢华,出入的都是名流富商。
但极少人知道,在这座会所的深处,藏着一座真正的赌场。
穿过VIP包厢的暗门,经过一条隐蔽的密道,才能进入真正的金殿——一个今天开始正式营业的地下赌场。
水晶吊灯映照着铺满金丝的绒毯,几十张赌桌边围满了豪客,筹码碰撞的声音清脆而诱人。
陈昌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油光满面的脸上堆着假笑:这位就是濠江来的专家
阿泰介绍:莫临,新任技术总监。
年轻人,这里和濠江不一样。陈昌拍拍林默的肩膀,力道故意加重,别把客人吓跑了。
林默微笑:我只吓唬出老千的。
赌场正式开始营业。林默巡视各桌,偶尔停下来指导荷官。他手法专业,眼光毒辣,很快赢得了工作人员的尊敬。
凌晨两点,赌场迎来高潮。VIP室里,几个山西煤老板正在玩德州扑克,桌上堆满了筹码。
莫总监,来玩两把一个秃顶男人招呼道,听说你是濠江高手。
林默正要婉拒,陈昌突然插话:莫总监当然愿意,对吧
这是试探。林默从容入座:小玩几把。
三小时后,林默面前的筹码从十万变成了八百万。煤老板们脸色铁青,陈昌额头冒汗。
运气不错。林默推牌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
继续!秃顶煤老板拍桌子,我就不信这个邪!
林默看向陈昌,后者勉强点头。赌局继续,煤老板输得更惨。最后一把,他押上了全部筹码——两千万。
跟。林默淡定地说。
煤老板亮牌:同花顺。围观者发出惊叹。
林默慢慢翻开自己的牌:更大的同花顺。
煤老板面如死灰。陈昌急忙上前:王总,要不要休息一下
滚开!煤老板推开陈昌,恶狠狠地盯着林默,你出千!
赌场瞬间安静。林默面不改色:王总,输不起就别玩。
煤老板突然从腰间掏出手枪:把老子的钱还来!
保安迅速围上来,但没人敢靠近。林默依然坐着,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王总,知道上一个在铁手帮地盘掏枪的人怎么样了吗
少他妈吓唬我!
他变成了滨港湾的鱼饲料。赵铁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缓步走进VIP室,铁钩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煤老板的手开始发抖:赵...赵老板...
赵铁手走到他面前,铁钩轻轻搭在枪管上:放下。
枪掉在地上。赵铁手转向林默:莫先生好手段。
林默站起身:运气好而已。他将筹码全部推给赵铁手,这些算我给赵老板的礼物。
赵铁手大笑:好!好!他环视众人,从今天起,莫临就是金殿赌场的总经理!陈昌,你做副手。
陈昌脸色铁青,但不敢反驳。
散场后,赵铁手邀请林默共进宵夜。在一家私人会所里,他亲自给林默倒酒:莫先生,说实话,你到底想要什么
机会。林默举杯,濠江太小,容不下我的野心。
滨港就够大
起点而已。林默抿了口酒,我听说赵老板和蒲甘那边有合作
赵铁手眯起眼睛:消息很灵通啊。
在濠江,我跟了程先生六年,学会的可不仅仅是赌术,林默放下酒杯,金三角新出的'蓝冰',在欧洲卖得很好。我有渠道。
赵铁手沉默片刻:莫先生,你太神秘了。这让我很不安。
神秘才有价值。林默微笑,赵老板不也是神秘人物吗网上搜不到你的任何信息。
哈哈哈哈,今天不谈这些事,喝酒!
两人相视而笑,各怀心思。
凌晨四点,林默回到酒店。老刀立刻迎上来:怎么样
很顺利。林默脱下西装,赵铁手让我管赌场,我向他透露了蓝冰事情。
老刀递过一杯水:赵铁手什么态度
他在试探我。林默走到窗前,想看看我到底有多大能耐。
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演戏。林默解开袖扣,明天开始,我要让金殿成为滨港最赚钱的赌场。赢得赵铁手的信任,才能接近核心。
第二天晚上,林默正式以总经理身份出现在金殿。陈昌表面恭敬,背地里却处处设绊。林默不动声色,一一化解。
午夜时分,金殿来了位特殊客人——缉毒组组长周正。他穿着便衣,但腰间的枪套隐约可见。
周队长,稀客啊。陈昌谄媚地迎上去。
周正没理他,径直走向林默:新来的
林默点头:莫临。
濠江背景
是的。
周正锐利的目光审视着林默:滨港不比濠江,规矩多。别惹麻烦。
林默微笑:合法生意,不会有麻烦。
周正哼了一声,转身离去。陈昌凑过来:这人是条疯狗,专咬我们。
他来你为什么不通知我
放心,那个地方他找不到的。陈昌得意地说。
林默若有所思地看着周正的背影。
接下来的两周,林默将金殿赌场经营得风生水起。他引入濠江赌场的会员制,吸引了大批富豪客户。赌场利润翻了三倍,赵铁手非常满意。
一天深夜,林默正在办公室核对账目,阿泰悄悄进来:小默,有消息。
林默关上门:说。
赵铁手下周要和蒲甘人谈一笔大买卖,地点在公海的游艇上。阿泰压低声音,听说是一次性交易五吨海洛因。
林默眼神一凛:具体时间
还没定。阿泰犹豫了一下,我联系了几个旧部,他们都愿意帮你。但是...赵铁手势力太大,正面冲突...
我不会蛮干。林默拍拍阿泰的肩膀,继续收集情报,尤其是赵铁手的行程习惯。
阿泰离开后,林默站在窗前沉思。五吨白粉——这足以让赵铁手被判死刑。但要如何让警方人赃并获,又不暴露自己
手机震动,是赵铁手发来的短信:明晚我家宴请蒲甘客人,你也来。
林默回复:荣幸之至。
复仇的齿轮开始转动。林默摸出父亲的那枚翡翠扳指,在月光下细细端详。扳指内侧刻着两个小字——震东。
快了,爸。林默轻声说,那些欠我们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4
毒枭之宴
雨水拍打在豪车车窗上,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林默望着窗外模糊的景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翡翠扳指。这是他十年后第一次正式踏入赵铁手的私人领地——位于滨港市最高处的海景别墅。
赵老板很看重你。开车的阿泰打破沉默,他从不让生意伙伴来家里。
林默收回目光:蒲甘人什么来头
坤沙的旧部,现在自立门户。这次要谈五吨货的事。阿泰的声音压得极低,小心陈昌,他昨晚在赵老板书房待了两小时。
车驶入别墅区,经过三道安检。保镖们全副武装,腰间鼓鼓囊囊。林默注意到围墙上每隔十米就有一个摄像头——赵铁手的安保比市长还严密。
别墅大门敞开,赵铁手亲自站在门厅迎接。他今晚穿着深红色唐装,铁钩擦得锃亮。
莫先生,欢迎。赵铁手笑容满面,眼神却锐利如鹰。
林默递上一个精致礼盒:一点心意。
赵铁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古董怀表。他挑眉:百达翡丽这礼物太贵重了。
比起赵老板的知遇之恩,不值一提。林默微笑。
赵铁手引林默进入客厅,里面已有七八个人。林默一眼认出那两个皮肤黝黑的东南亚人——蒲甘毒枭。他们身边各站着一个保镖,腰间有明显的凸起。
来,介绍一下。赵铁手用铁钩指向林默,这是莫临,我的新合伙人,濠江赌场专家,之前你们也见过一面。
蒲甘人上下打量林默,勉强点头。其中一个用蹩脚中文说:赵老板手下,能人很多。
这位是吴梭温,这位是他弟弟吴梭图。赵铁手介绍道,他们在金三角有自己的军队和工厂。
林默与他们握手,注意到两人指关节上的纹身——那是蒲甘某武装部队的标志。真正的亡命之徒。
晚宴开始,长桌上摆满山珍海味。林默被安排在赵铁手右手边,对面是陈昌阴鸷的目光。席间推杯换盏,话题从赌场生意逐渐转向正题。
货已经准备好了。吴梭温用毛巾擦擦嘴,纯度百分之九十二,五吨,按约定价格。
赵铁手点头:船呢
下周四凌晨,公海交接。坐标会提前发给你。吴梭图补充道,现金,旧钞,连号。
林默安静地吃着面前的龙虾,耳朵却捕捉着每一个字。五吨白粉,市值超过二十亿,足以让所有涉案人吃枪子。
莫先生有什么看法赵铁手突然转向林默。
桌上瞬间安静。林默放下筷子:我对这种生意不熟悉,但如果是赌场,我会选择分批交易降低风险。
吴梭温脸色一沉:什么意思
只是建议。林默举杯致意,毕竟五吨货一旦出事,大家都不好看。
赵铁手大笑:莫先生谨慎是对的。但我们在滨港经营十年,从没出过问题。
陈昌突然插话:莫先生这么关心风险,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比如...警方动向
气氛骤然紧张。林默面不改色:只是职业习惯。赌场里,分散押注才能长久。
说得好!赵铁手拍桌,莫先生有眼光。其实我也有顾虑——最近缉毒组那条疯狗盯得很紧。
吴梭温冷笑:疯狗杀了就是。
周正不一样。赵铁手的铁钩轻敲酒杯,他父亲是省公安厅副厅长,动他会惹大麻烦。
林默将这条信息记在心里。赵铁手也有忌惮的人,这或许能利用。
晚宴进行到甜点环节,一个意外打断了会谈。门厅传来清脆的女声:爸,我回来了!
所有人转头。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长发微湿,眼睛明亮如星。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与这奢靡的毒枭聚会格格不入。
赵铁手脸色一变:雨柔你不是下周才回来吗
课程提前结束了。女孩好奇地打量众人,你在忙我先上楼...
等等。赵铁手勉强挤出笑容,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赵雨柔,刚从英格兰留学回来。然后对女儿说,这些都是爸爸的生意伙伴。
赵雨柔礼貌地点头,目光扫过林默时微微停顿。林默保持微笑,内心却一直在想——赵铁手的女儿竟如此纯净,像一朵开在污泥中的白莲。
雨柔学音乐的,赵铁手骄傲地说,钢琴家。
只是钢琴老师,爸。赵雨柔纠正道,然后对大家说,不打扰你们了,我先上去。
她转身上楼,身影消失在旋转楼梯尽头。林默注意到吴梭温兄弟贪婪的目光追随着女孩的背影,而赵铁手的铁钩不自觉地攥紧了。
会谈继续,但气氛已变。最终敲定下周四凌晨两点在公海交易,赵铁手出三艘渔船做掩护,蒲甘人负责送货。
散席时已近午夜。林默婉拒了赵铁手派车送他的好意,坚持自己叫出租车。站在别墅门外等车时,一阵钢琴声从二楼飘下来——德彪西的《月光》,弹得清澈动人。
喜欢钢琴
林默回头,赵铁手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铁钩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弹得很好。林默实话实说。
她母亲是音乐学院的老师。赵铁手语气复杂,死了十年了,吸毒过量。他顿了顿,雨柔不知道我做什么生意,她以为我是房地产开发商。
林默没有接话。出租车来了,他正要上车,赵铁手突然按住他肩膀:莫先生,下周交易你也来。我觉得你...很有潜力。
这不是邀请,是命令。林默点头:好的。
回到酒店,林默立刻联系老刀。二十分钟后,老刀带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出现。
怎么样老刀急切地问。
林默脱下外套,从袖口取出一个微型录音器:五吨白粉,下周四凌晨两点,公海交易。他连接电脑,导出录音,赵铁手要我一起去。
赵铁手信任你了
不,他在试探我。林默播放录音,如果我拒绝或报警,就证明我不可靠,而且在我看来,他也有意做蓝冰的生意,不然也不会让我接触这种生意。
你打算怎么办
林默沉思片刻:我们需要一个既能抓住赵铁手,又不暴露自己的计划。他看向老刀,联系上周正了吗
老刀摇头:那家伙油盐不进。我按你说的,匿发了赵铁手贩毒的情报给他,但他似乎更怀疑你了。
林默挑眉:哦
他派人查了你的'莫临'身份,发现你跟濠江程先生有关系。老刀忧心忡忡,现在他24小时派人盯着你。
林默反而笑了:正好。
什么正好
我需要一个警方的见证人。林默打开手机地图,指着滨港外海一处,交易地点大概在这一带。你想办法让周正'偶然'发现这个情报,但不能让他提前行动。
老刀皱眉:这太危险了。
复仇哪有不危险的林默关上电脑,对了,赵铁手有个女儿,刚从英国回来。
赵雨柔老刀点头,知道,她在伦敦皇家音乐学院学钢琴。怎么
她会在我们的计划中扮演什么角色
老刀看着林默:小默,你有新的主意了
只是想知道赵铁手有多在乎这个女儿。
第二天,林默刚到金殿赌场,陈昌就拦住了他:赵老板让你去办公室。
赵铁手的办公室气氛凝重。除了阿泰,还有两个陌生面孔,眼神凶狠。
莫先生,出问题了。赵铁手开门见山,昨晚宴会的消息泄露了。
林默保持镇定:什么消息
有人向缉毒组匿名举报下周的交易。赵铁手的铁钩轻轻划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座只有你最'新'。
房间温度骤降。林默笑了:如果是我举报的,现在应该带着警察来抓你,而不是站在这里。
赵铁手眼神冰冷,那会是谁呢
陈昌突然说:我查过莫先生的背景。濠江赌场根本没有叫莫临的赌术高手。
林默不慌不忙地掏出烟盒:这个问题,我想赵老板就能回答你。他点燃一支烟,现在我有理由怀疑,你陈昌栽赃陷害。
赵铁手眯起眼睛看着陈昌:告诉我你是怎么调查的
陈昌咽了口唾沫,我……我……
说话!赵铁手突然怒吼道。
陈昌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一边抽自己,一边说:赵…赵老板,对不起,是我诬陷临哥,我根本就没有查,是因为临哥升的太快了,我咽不下这口气,这…才……
赵铁手听完,一脚直接就踹了过去,别以为跟我沾亲带故,就可以瞎说,再有下次,小命一样不保,给我滚!
陈昌走后,林默掐灭了烟头,至于举报人,我有个猜测。
谁
周正盯上你不是一天两天了。林默缓缓道,也许根本就没有人举报,只是放风试探咱们的反应,让咱们起内讧。
赵铁手沉思片刻,突然拍桌站起身,不管怎样,交易提前到明晚。地点不变。他环视众人,谁再走漏风声,别怪我无情。
下午,林默在金殿巡视时,一个意外访客到来——缉毒组组长周正,带着两名警员。
例行检查。周正亮出证件,锐利的目光扫视金殿,莫总经理,又见面了。
林默从容应对:欢迎检查,我们合法经营。
周正靠近一步,声音压低:'莫临',25岁,濠江葡京赌场技术总监他冷笑。
小赌场,不入流。林默面不改色,周队长对我这么感兴趣
我对所有可疑人物都感兴趣。周正递给他一张名片,想起什么可以告诉我,比如...白粉交易。
林默接过名片,故意大声说:周队长放心,我们绝对守法经营!
周正冷哼一声,带人离开。林默知道,这只是开始。
当晚,林默接到赵铁手加密短信:明晚11点,3号码头。勿带通讯设备。
复仇的齿轮加速转动。林默联系老刀,调整计划。他们必须在警方和赵铁手之间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夜深人静时,林默站在窗前,望着滨港的夜景。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喂
是...莫先生吗一个柔软的女声响起,我是赵雨柔。我爸给了我你的号码,说明天有个游艇派对,让你接我一起去...
林默握紧手机。赵铁手又在玩什么把戏让女儿参与毒品交易
莫先生
好的,明天见。林默简短回答,挂断电话。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雷声轰鸣。暴风雨要来了。
5
暴雨中的决断
暴雨中的3号码头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浪涛拍打堤岸的声音淹没在雨幕里。林默站在防波堤上,黑色风衣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远处海面隐约可见三艘渔船的轮廓,船灯在雨帘中晕成模糊的光团。
莫先生,该上船了。阿泰举着伞走来,雨水顺着伞骨汇成溪流。
林默看了眼手表:22:47。距离交易还有13分钟,周正的人应该已经就位。他摸了摸腰间硬物——老刀准备的卫星定位器,正在持续发送坐标。
赵小姐呢
在游艇上。阿泰压低声音,小心,蒲甘人带了重武器。
登上赵铁手的豪华游艇,林默立即闻到危险的气息。六个持枪保镖分立船舱两侧,吴梭温兄弟正在检查成箱的美金。赵雨柔坐在角落钢琴前,手指无意识地在琴键上游移。
莫先生很准时。赵铁手从驾驶室走出,铁钩上挂着卫星电话,雨柔,弹首曲子助兴。
肖邦的《雨滴》前奏响起。赵雨柔的琴声清澈透亮,与舱外暴雨形成奇妙的和鸣。林默却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这个女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参与什么。
开始吧。赵铁手示意开船。
游艇破浪而行,很快与渔船汇合。林默透过舷窗注意到:蒲甘人从渔船卸下数十个密封铁箱,赵铁手的手下正用吊机往游艇底舱运送。
纯度检测。吴梭温扔过来一包白色粉末。
赵铁手用铁钩划开袋子,沾了点粉末舔舐:不错。他突然把粉末推向林默,莫先生试试
林默面不改色地沾取粉末,在指尖揉搓:晶体结构完整,不过...他故意停顿,掺了5%的葡萄糖,看来吴先生留了一手。
吴梭温脸色骤变,掏枪指向林默:你他妈胡说!
是不是胡说,用试纸测就知道。林默直视对方枪口,我在濠江验过上百种货,这种把戏见多了。
剑拔弩张之际,赵铁手突然大笑:开个玩笑而已。他按下吴梭温的枪,莫先生果然专业。
交易继续,但船舱里的空气已然凝固。林默借口透气走向甲板,暗中将定位器贴在救生艇底部。这个位置既能防水,又能保证信号传输。
莫先生赵雨柔跟了出来,雨丝打湿她的长发,我觉得...不对劲。
林默脱下风衣披在她身上:回舱里去。
那些铁箱里到底是什么她抓住林默手腕,掌心冰凉,爸爸从来不带我见生意伙伴...
船舱内,吴梭温猥琐的舔了舔嘴角,赵老板今天将雨柔小姐带来,是不是同意了我那天的提议啊!
赵铁手为难的摊了摊手,吴先生,虎毒不食子,雨柔可是我亲女儿啊!
哈哈哈哈,吴梭图大笑,赵老板,价值已经很不对等了,要把握机会啊!趁我哥对雨柔小姐还感兴趣,趁早做决定好吧!
赵铁手看了一眼吴梭温,吴先……
话还没说完,吴梭温打断道:梭图,所有东西请点完,回蒲甘。
看到吴梭温这个态度,赵铁手已经知道,自己在讨价还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吴先生,请稍等,我让雨柔跟你们一起回蒲甘。
哈哈哈哈,吴梭图拍着自己哥哥肩膀,哥,我就说赵老板是个爽快人吧!
船舱外,林默看着飘渺的雨丝,别多想,先回舱吧!
雨柔,跟爸爸回舱,有事情给你说。赵铁手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赵雨柔转过头,好的,爸………
随着一声爆炸打断了赵雨柔的话,左侧渔船燃起大火,十几艘快艇从雨幕中冲出,警笛声响彻海面。
海警!瞭望员嘶声大喊。
林默瞳孔收缩——这比约定时间早了半小时!
赵铁手警惕的看着林默,是你出卖我
爸!赵雨柔尖叫。
带小姐进舱!赵铁手怒吼。保镖掏出手雷,却被狙击子弹瞬间爆头,赵雨柔的尖叫被爆炸声吞没。
混乱中,林默翻身滚下甲板。子弹在头顶飞梭,他拔出了阿泰事先给他的手枪。
轰!另一艘渔船发生爆炸,燃烧的毒品将海面染成诡异的幽蓝。林默看到周正带人从快艇跃上甲板,与赵铁手的保镖交火。
莫临!周正突然朝他大喊,放下武器!
林默愣神的刹那,赵铁手从背后扑来。两人扭打间坠入海中,铁钩划破林默左臂,血腥味立即引来鲨鱼鳍。
去死吧!赵铁手掏出水下匕首。
林默抓住他手腕,翡翠扳指在黑暗中发出微光。赵铁手突然僵住:这扳指...你是...
林默看着赵铁手,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林默。
赵铁手瞬间呆住了,你…你…你十年前不是已经死了嘛!我亲自埋的你尸首!
趁着赵铁手发愣,林默一把夺过匕首,直接就刺了过去。
我告诉你,你应该被手下给骗了,他们只爱你的钱,以为真会为你卖命啊!别傻了,就你还当老大呢!
匕首刺入赵铁手肩膀的瞬间,探照灯的强光突然笼罩了海面。林默眯起眼睛,看到三艘警方快艇呈包围之势逼近,周正站在船头,扩音器里的声音刺破雨幕:放下武器!你们被包围了!
赵铁手趁机挣脱,鲜血从他肩膀涌出,在海水中晕开。
林默...赵铁手喘着粗气,脸色惨白,你放过我,我的资产全部都给你。
留着给阎王吧。林默举起匕首,却被一声尖叫打断。
不要!
赵雨柔爬到了游艇边缘,半个身子探出栏杆。她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白色连衣裙被血和雨水染红。
周正的快艇已经逼近到十米内,警察的枪口齐齐对准海中两人。
莫先生...赵雨柔的声音颤抖着。
一个浪头打来,林默和赵铁手同时被淹没。在水下挣扎时,林默的翡翠扳指不慎撞到赵铁手的铁钩,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当两人再次浮出水面,林默震惊地发现扳指裂成两半,里面露出一张微型胶卷。赵铁手看到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林震东果然藏在了扳指里!
什么意思林默紧握胶卷。
你爸的...保险箱密码...赵铁手笑了起来,瑞士银行...三亿美元...哈哈哈哈,你杀了我,这笔钱,你就在监狱里想着吧!
探照灯下,林默看到赵雨柔已经翻过栏杆,正试图跳海。周正的手下急忙拉住她,但她挣扎着哭喊:我爸会死的!求求你们...
林默!周正举枪瞄准,放下武器!
林默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周正立即示意队员,把他们俩个拉了上来。
周正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默,将他紧握着胶卷的手掰开,莫临哦,不对,我现在应该叫你林墨,杀人未遂加上毒品交易,足够枪毙三次。
十年卧薪尝胆,周正递给林默一条干毛巾,就为了今天
林默沉默地擦着脸,赵雨柔突然跑了过来,向林默跪下:林先生,我知道我爸罪孽深重...但我愿意用余生替他赎罪...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林默别过脸,手铐铮铮作响。
有意思。周正突然开口,林默,我们做个交易。
林默警惕地看着他。
赵铁手入狱后,铁手帮会大乱。周正压低声音,我需要线人接管帮派,继续维持,彻底铲除整个犯罪链。他晃了晃装着胶卷的证物袋,作为交换,这个可以还给你。
林默冷笑:让我当警察的狗
不,周正看向苏醒的赵铁手,让你用合法手段复仇——看着他建立的帝国崩塌,比杀了他更痛快,不是吗而且你和他有血仇,里面有很多人都是你爸的旧部,你更有理由去接管。
海警的快艇开始收队,赵铁手被押上另一艘船。经过时,他看向女儿的眼神很复杂。
决定吧。周正解开林默的手铐,要么跟我合作,要么以莫临的身份坐牢。
林默揉着手腕,看向周正手中的胶卷。暴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林默的脸上。
成交。林默最终说,但我有条件。
周正挑眉:说。
将我的人全部放了,我需要他们跟我一起合作。
周正思考片刻,伸出手:合作愉快,林老板。
回到滨港市三天后,赵雨柔敲门进来,手里捧着一盆小小的绿植。
放窗台上吧。林默头也不抬地说。
赵雨柔放下绿植,却没有离开:我找到了一些文件...可能对你有用。她递过一个U盘,爸爸的私人账本,里面应该有你需要的东西。
林默接过U盘,两人的手指短暂相触。赵雨柔迅速缩回手,但林默还是注意到她指尖的琴茧。
你没必要这么做。林默说。
我必须这么做。赵雨柔直视他的眼睛,不是为了我爸,是为了那些受害者。她转身离去前顿了顿,晚餐在七点,别忘了吃。
谢谢!林默看着赵雨柔的背影道。
之后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报纸,报纸头条刊登了缉毒英雄周正破获特大贩毒案的消息。
赵铁手被判死刑,吴梭温兄弟被当场击毙,缴获白粉五吨。
周正因破获大案立功,但赵铁手得力干将莫临潜逃,警察还在追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