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携七位夫人隐遁滇南,本想钓鱼斗蛐了此残生,却被憨将多隆一坛烈酒掀了老底——康熙得知他踪迹,竟派铁骑请他回京编修《明史》!昔日混混岂肯就范韦爵爷一边用蒙汗药放倒钦差,一边指挥儿女各显神通:长女如珂炸平吴三桂旧部,次子天机忽悠天地会残党,幼子连城竟把罗刹国配方裁成糖纸……江湖风波未平,康熙御驾亲征杀到庄前,咳血笑问:韦小宝,你欠朕的赌债,是赔玉玺还是赔命
当茅房暗格里的假经书撞上紫禁城遗诏,当金丝雀羽混入霹雳雷火弹,这场君臣斗法早已超出庙堂与江湖的界限。韦小宝抹着黑脸吼出终极绝招:老子通吃!
第一章
山谷隐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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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南无名山谷深处,一座木栅围成的庄子歪歪斜斜挂着匾额,上书鹿鸣庄三字,墨迹晕染如蚯蚓爬泥——原是韦小宝亲自挥毫,还得意道:这字比康熙老儿的‘正大光明’匾更有江湖气!
这日晌午,韦小宝翘着二郎腿瘫在竹椅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脚边鱼篓空空如也。阿珂拎着菜篮子路过池塘,瞥见他这副惫懒模样,冷笑一声:钓了三天鱼,连片鱼鳞都没见着!我看这池塘里的王八都比你有出息!韦小宝一骨碌翻身,嬉皮笑脸凑过去:夫人此言差矣!你瞧这鱼漂子一动不动,正应了兵法里的‘以静制动’——话未说完,鱼漂突然猛沉,他大喜过望拽起鱼竿,却见钓上一只豁口草鞋,鞋帮上还黏着半片烂荷叶。
建宁公主从廊下窜出,拍手尖笑:哎哟,韦爵爷钓的这是龙靴呢!赶明儿献给皇上,保你官复原职!韦小宝拎起草鞋往她头上一扣:龙靴配凤冠,正好送你当嫁妆!建宁气得跺脚,一把扯下草鞋砸向方怡。方怡闪身躲过,草鞋啪地糊在沐剑屏刚洗的衣裳上,沐剑屏啊呀一声,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这……这是我新裁的罗裙……
双儿忙打圆场,掏出针线包蹲下缝补:沐姐姐莫急,我绣朵荷花遮住污渍便是。韦小宝见状,从怀里摸出颗金瓜子塞给沐剑屏:好妹子,回头让天机去昆明城买十匹云锦,你裁成肚兜都成!苏荃斜倚廊柱冷笑:你倒是大方,上回说给阿珂打金钗,至今还欠着银匠三两银子呢!
正闹作一团,忽听庄外传来急促马蹄声。苏荃眸光一凛,纵身跃上瞭望台,只见烟尘中三十六匹官马疾驰而来,领头者腰间金牌在日头下泛着冷光。她翻身落地,揪住韦小宝后领低喝:京里来人了!领队的是镶黄旗参领打扮,马蹄铁印着内务府的标记!韦小宝手一抖,半块麦芽糖掉进池塘,引得群鱼争食。他干笑两声:定是多隆那蠢货又来蹭酒!双儿,快把地窖里那坛‘三步倒’搬出来——
韦兄弟!哥哥我想死你啦!一声醉醺醺的嚎叫打断话头。多隆满脸通红撞开栅栏,手里酒坛子咣当砸在地上,溅起的酒液淋湿了曾柔的绣花鞋。曾柔哎呀后退,多隆却浑然不觉,扑上来抱住韦小宝猛拍后背:你小子躲在这山沟里修仙呐皇上要修《明史》,满朝酸儒写得比裹脚布还臭!哥哥我举荐你去当编修,说你当年把《十八摸》抄成兵法——
韦小宝被拍得咳嗽连连,暗中朝双儿使眼色。双儿会意,捧着一坛琥珀色酒液款款上前:多大人一路辛苦,这是庄里自酿的‘百花蜜’。多隆接过酒坛咕咚灌下三大口,突然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神秘兮兮凑近韦小宝耳畔:兄弟,皇上摔茶碗时……我瞧见他袖口里露出一角黄马褂,虫蛀了七八个洞都不舍得扔……
话音未落,多隆身子一晃,咚地栽进鸡窝。老母鸡惊得扑棱翅膀,鸡毛混着酒气漫天乱飞。曾柔从柴堆后探出脑袋,怯生生问:要……要埋了吗韦小宝踹了脚多隆的屁股:埋个屁!给他留条裤衩扔官道上,屁股上写‘钦差大臣到此一游’!转身却见沐剑屏捧着本《明史稿》抽泣:小宝,这书里说沐王府是逆贼……
韦小宝夺过书册塞进灶膛,火苗腾地窜起:反他祖宗!明儿我就让天机写本《沐家英雄传》,说沐英公当年用菜刀砍翻十万蒙古兵,临了还拿忽必烈的头盔当夜壶!建宁公主凑近火堆烤栗子,火星子噼啪崩上裙角,吓得她尖叫乱窜。一时间,庄内鸡飞狗跳,七位夫人追打笑骂声惊飞林间宿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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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韦小宝蹲在茅房暗格里数银票,忽听头顶传来苏荃凉飕飕的声音:你这‘鹿鸣庄’的机关,怕是连只耗子都防不住。他吓得一哆嗦,银票撒了满地,抬头只见苏荃倒挂在房梁上,红衣如血,手里把玩着三枚淬毒银针。
亲亲好荃姐,大半夜的练蝙蝠功呢韦小宝讪笑着爬出暗格。苏荃翩然落地,指尖掠过他脖颈:多隆能摸到这儿,保不齐下次就是大内高手。你真当康熙念旧情韦小宝摸出把镶宝石匕首插在门缝:怕什么老子在栅栏底下埋了五百斤火药,惹急了炸平山头,让皇帝老儿连骨头渣都找不着!
东厢房忽传来建宁公主的尖叫:死太监!你在我枕头下塞癞蛤蟆作甚韦小宝掏掏耳朵:那蛤蟆叫‘金蟾招财’,昆明城老道开过光的!阿珂提剑踹门而入:招财今早这畜生爬进我妆匣,吞了双儿给的珍珠耳坠!韦小宝抱头鼠窜,嘴里嚷着:珍珠算什么赶明儿我去澜沧江捞夜明珠——话音未落,被曾柔端着的洗脚水泼了个透心凉。
后半夜,韦小宝裹着被子溜进双儿房中诉苦:还是双儿最贴心,那六个母老虎……双儿抿嘴一笑,从枕下抽出本《机关图谱》:相公莫耍贫嘴,荃姐让我教你认这‘七星连环锁’的解法。韦小宝盯着密密麻麻的机括图直眼晕,忽然一拍大腿:要什么机关!明儿把建宁的裹脚布挂门口,保准熏得官兵掉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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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里外,昆明城驿馆内烛火摇曳。康亲王捏着密报皱眉:多隆这蠢货醉倒官道,裤衩上还画着王八……索额图捻须冷笑:韦小宝的手段二十年如一日下作。不过皇上给的差事,总得办漂亮了。他推开窗,望向漆黑天际喃喃:你说那小子真肯回来他七个夫人怕是能生啃了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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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养心殿,康熙摩挲着案头褪色的鸟生鱼汤字卷。张廷玉躬身递上茶盏:滇南八百里加急,多隆大人他……康熙摆摆手:朕早料到韦小宝会耍花样。传旨给康亲王,下次带一车《四十二章经》去,就说里面藏着天地会余党名单。
烛火爆了个灯花,映得帝王眼底幽深如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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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儿女江湖
昆明城西郊,荒废的平西王府矗立如巨兽残骸。韦如珂一袭墨色劲装蹲在断墙之上,腰间别着阿珂亲传的越女剑,袖中却藏着韦小宝塞给她的三枚霹雳雷火弹。临行前,韦小宝挤眉弄眼道:闺女,若见着吴三桂的鬼魂,替爹问问他——当年藏在五华山的金库,是不是被陈圆圆拿去养戏班子了
府内灯火忽明忽暗,叛军首领独眼龙正举着火把清点火药箱,刀疤脸汉子谄媚道:大哥,等把这批家伙运到京城,轰了紫禁城的午门,咱也学吴王爷穿穿龙袍!独眼龙一脚踹翻木箱,狞笑道:龙袍老子要拿康熙的头盖骨当夜壶!
韦如珂指尖一弹,麦芽糖嗖地黏住独眼龙后颈。谁!独眼龙反手挥刀,却见一只花斑野猫蹿上房梁,尾巴上火星嗤嗤乱闪。叛军们尖叫:猫妖!定是吴王爷阴魂不散!混乱中,韦如珂猫腰钻入火药库,将引线拴在野猫尾巴上,轻吹口哨:乖猫儿,去厨房找鱼头吃!
轰隆巨响震塌半边府墙,独眼龙从瓦砾堆里爬出,焦黑手中攥着半块虎符:女侠饶命!此符能调云南十八寨苗兵……韦如珂一脚踩住他手腕,剑尖挑起虎符:调兵这破烂顶多换三只叫花鸡——还得是双儿姨娘烤得外焦里嫩的那种!转身跃上墙头时,忽听身后独眼龙嘶吼:你是韦小宝的种!她头也不回甩出雷火弹,笑骂:错啦,我娘是阿珂——她砍人可比爹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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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醉仙楼二层雅间,天地会残党青面兽赵铁胆正与众人密谋:陈总舵主虽亡,吾等誓要诛杀康熙,光复大明!话音未落,隔壁桌传来少年嚎哭:叔啊!当年陈总舵主与我叔公索额图在此结盟,饮的便是这碗‘歃血酒’!
韦天机举着半碗红汤撞开屏风,涕泪横流:索额图叔公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谁不喝这酒,谁就是龟孙子养的!赵铁胆狐疑:索额图不是被康熙饿死在牢里韦天机猛拍大腿:饿死前吐了三天三夜血,血里还掺着对皇帝的诅咒!说罢仰头灌下血酒,喉头滚动如吞炭火——原是双儿特制的酸辣汤,醋里掺了朝天椒末。
众人面面相觑。疤脸汉子咬牙举碗:喝!不喝对不起陈总舵主!一时间雅间呛咳声此起彼伏。韦天机趁机溜到柜台,摸走赵铁胆的密信,嘀咕:就这脑子还造反小爷我八岁时骗茅十八的招都比这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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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戈壁黄沙漫天,罗刹国残兵劫掠商队。韦连城裹着羊皮袄缩在骆驼后,突然掏出本泛黄册子,用生硬罗刹话高喊:豹胎易筋丸!洪安通亲笔配方!吃一颗延寿十年,吃两颗见阎王!
罗刹军官伊万诺夫蓝眼放光:小崽子,这药方卖给准噶尔人值多少金子韦连城掰着手指:不要金子!我要三车貂皮、十箱伏特加,外加你头上那顶熊皮帽——我爹说戴着拉屎不冻屁股!当夜,苏荃看着满地貂皮扶额叹息:你爹就教你这般坑蒙拐骗韦连城笑嘻嘻掏出麦芽糖纸:真药方在这儿呢!洪教主写在糖纸背面,说‘心诚则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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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庄内,韦小宝捏着三封家书跳脚大骂:如珂这败家丫头!炸平西王府就算了,怎的顺走人家灶台上的铁锅天机更混账!冒充索额图侄孙还留老子名号!建宁公主嗑着瓜子冷笑: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当年骗吴应熊当太监时可比这缺德!
双儿默默展开韦连城的信,忽惊呼:相公,连城说罗刹人要拿《四十二章经》换药方!韦小宝夺过信纸扫视,咧嘴笑道:龟儿子有出息!告诉他,经书封皮夹层里有藏宝图——反正也是假的,老子早把真图缝在茅房草纸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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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暖阁,康熙对着云南地图轻笑:韦小宝这厮,教出的儿女倒比他更会折腾。张廷玉躬身道:韦如珂炸平西王府,反倒替朝廷铲了隐患。康熙摩挲案头金丝雀笼,忽道:派血滴子盯紧鹿鸣庄,朕要看看……他究竟埋了多少后手。
烛火摇曳,笼中雀儿扑棱翅膀,抖落一片金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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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帝王心事
滇南官道尘土飞扬,康熙的明黄銮驾在三千禁军簇拥下缓缓前行。康亲王捏着帕子猛咳,低声对索额图道:皇上这咳血的毛病越发重了,偏要说什么‘亲征云南土司’……我看他是想亲征韦小宝那泼皮!索额图眯眼望向远处山谷,捻须冷笑:韦小宝若真能炸平山头,倒省了咱们拆庄子的功夫。
鹿鸣庄内,韦小宝正蹲在茅房暗格里数银票,忽听头顶瓦片咔嗒一响。苏荃倒挂下半个身子,红衣似血,指尖银针寒光凛冽:鞑子皇帝的兵马离庄不到三十里,你还有心思数钱韦小宝一哆嗦,银票撒了满地,忙赔笑:亲亲好荃姐,我这叫‘未雨绸缪’——等炸飞了山头,咱得有钱去南洋买岛啊!
建宁公主踹门而入,手里拎着烧焦的锅铲:死太监!你埋火药炸皇上,怎不连我一块炸了韦小宝蹿到桌底嚷道:姑奶奶,你那裹脚布比火药还猛,省着点用能熏退八万大军!阿珂提剑冷笑:不如先剁了你的舌头,省得你满嘴喷粪!庄内顿时鸡飞狗跳,双儿抱着机关图缩在墙角叹气:火药引线还没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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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康熙独坐驿站厢房,案头摆着褪色的鸟生鱼汤字卷与一对象牙骰子。张廷玉躬身递药:皇上,韦小宝派人送来一盒蜜饯,说是能止咳。康熙捏起一枚杏脯冷笑:他当年给朕下蒙汗药,用的也是这糖衣套路。骰子在掌心摩挲,忽见底面刻着蝇头小字——君若输,赔江山。
驿馆马厩阴影中,多隆被麻绳捆成粽子,嘴里塞着臭袜子呜呜乱叫。韦小宝蹲在他跟前嬉笑:多大哥,皇上让你传话就传话,怎的还顺走我茅房的草纸多隆瞪圆了眼,韦小宝扯出他嘴里袜子,多隆喘着粗气道:皇上说……说当年赌局还差最后一手!
三更时分,韦小宝翻窗潜入康熙卧房,却见龙榻空无一人。屏风后传来一声轻笑:韦爵爷爬窗的功夫,倒比当年在丽春院还熟稔。康熙披着狐裘踱出,指尖捏着骰子:朕若掷出三个六,你便随朕回京。若掷不出……韦小宝抓起骰子嚷嚷:若掷不出,皇上得赔我三百万两精神损失费!
骰子落地乱转,一枚六朝天,一枚卡在砖缝,第三枚滚进炭盆烧得焦黑。康熙挑眉:这算什么韦小宝一脚踩碎骰子:这叫‘玉石俱焚’!皇上当年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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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血滴子暗探趁夜潜入鹿鸣庄,却被双儿布下的七星连环锁困在柴房。领头侍卫咬牙劈砍铁链,忽听头顶传来娇笑:官爷,这锁芯涂了鹤顶红,蹭破皮可没解药哦。苏荃倚在梁上,袖中银针如雨激射,血滴子纷纷倒地抽搐。
前院忽火光冲天——建宁公主举着火把追打老母鸡,不慎点燃马棚草料。韦小宝光着脚奔出,拎起水桶往火堆泼去,却见火苗轰地窜高三丈。他娘的!谁往水桶里灌烧酒了阿珂一剑劈断晾衣绳,湿衣裳哗啦罩住火堆,曾柔趁机撒出面粉,霎时白烟滚滚。韦小宝抹着黑脸骂街:老子这是遭了天火还是人祸
康亲王率兵赶到时,只见山庄外墙焦黑如炭,门匾上鹿鸣庄三字烧成鹿鸣尸。韦小宝瘫在废墟里哀嚎:皇上要抓便抓,何必放火烧老子的养老钱!康熙策马近前,抛下一卷圣旨:朕是来讨债的——你欠朕的三十万两军饷,今日连本带利用这庄子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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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后地窖内,韦天机捏着炭笔在墙上涂画:爹,我在扬州听说皇上要修《古今图书集成》,咱不如伪造几卷假书,把债赖了!韦小宝啃着鸡腿嘟囔:蠢材!当年老子用这招骗吴三桂,害他挖穿三座山都没找着宝藏……
韦连城忽然钻进地窖,怀里揣着罗刹国书:爹!罗刹人愿意出十万金买《四十二章经》,还说附赠个公主当丫鬟!韦小宝两眼放光:公主胸大不大苏荃一针扎在他手背:先想想怎么应付门外三千铁甲!
韦如珂踹开地窖门,肩头扛着血淋淋的虎符:爹,平西王府的残兵投靠了准噶尔,正往山庄杀来!韦小宝跳脚大骂:他奶奶的,老子这庄子是茅坑吗谁都想踩一脚!双儿默默展开山庄地图:相公,东侧密道能通澜沧江,只是……韦小宝抢过地图撕碎:跑个屁!老子今天要让康熙瞧瞧,什么叫‘通吃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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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庄正厅,康熙端坐主位,韦小宝被七位夫人押着跪在堂下。康熙屈指敲桌:韦小宝,你私藏火药、勾结外邦、抗旨不遵——够诛九族了。韦小宝梗着脖子嚷:皇上当年答应过我‘永不加害’!康熙冷笑:朕说的是‘永不加害韦小宝’,可没说‘韦爵爷’。
话音未落,屋顶轰然炸裂,火药烟尘中窜出三只金毛大猩猩——原是韦小宝从暹罗商人处购得,披着黄马褂冒充天降神兽。禁军大乱间,韦小宝拽着康熙钻入密道:小玄子,咱老规矩——逃命五五分账!
密道尽头,康熙喘着粗气甩开他的手:你……咳咳……到底埋了多少后手韦小宝掏出茅房草纸晃了晃:全在这儿了!藏宝图、火药引线、罗刹国书——老子拉屎时都想好退路了!康熙忽然咳出黑血,染红半张藏宝图。韦小宝愣住:你这病……康熙惨笑:太医说朕活不过冬至。韦小宝,朕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没在通吃岛上一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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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江湖余烬
紫禁城养心殿内药气熏天,康熙半倚龙榻,指尖死死扣住一卷染血黄绢。张廷玉伏地哽咽:皇上,雍亲王已在外候了三个时辰……康熙忽冷笑:老四他等的是朕咽气,不是听遗诏!言罢猛咳,血沫溅上绢帛,浸透传位于四阿哥胤禛八字。
他颤巍巍摸出两枚焦黑骰子,对榻前阴影低语:韦小宝,朕知道你在梁上。屋顶窸窣作响,韦小宝翻身落地,嘴里叼着半根鸡腿:小玄子,你这诈死的戏码比老子当年在丽春院还糙!康熙抛过骰子:最后一局……朕若赢,你替朕把这遗诏送给老十四。
骰子落地,一枚滚进炭盆化作青烟,另一枚竖立如锥。韦小宝踩住骰子嬉笑:这局算平手!不如把遗诏裁成鞋垫,咱俩各分半只康熙闭目长叹:滚吧……带着你的泼皮儿女滚出中原,朕的江山容不下第二个鹿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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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南澜沧江畔,罗刹与准噶尔联军黑压压如蚁群。韦如珂一鞭抽断帅旗,厉喝:谁敢过江,先问姑奶奶的霹雳弹!话音未落,江面忽浮起数百木桶,韦天机立舟头高呼:此乃天地会特制‘十香软筋散’——专治罗刹毛子体臭!
对岸伊万诺夫怒极,挥刀劈开木桶,却见麦芽糖浆喷涌如瀑,粘住战马铁蹄。韦连城趁机点燃火箭:小爷请你们吃烤全羊!火矢穿糖入江,霎时烈焰腾空,罗刹兵惨叫着滚入江中。苏荃立于山巅冷笑:这‘糖火烧’的配方,可比豹胎易筋丸痛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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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灵堂白幡翻卷,雍亲王正欲接过玉玺,忽听殿外一声娇叱:且慢!先帝有礼赠予新君!建宁公主拎着夜壶闯殿,身后六位夫人抬金丝楠木棺轰然落地。阿珂剑挑棺盖,露出满箱《四十二章经》,封皮赫然写着大清龙脉藏宝图。
雍亲王指尖发颤:这……这是双儿柔声道:王爷莫急,经书内页用砒霜浆糊黏合,撕快了容易烂手。索额图趁机高呼:先帝遗命,得经书者得天下!百官霎时乱作一团,康亲王为抢经书撞翻香炉,烟灰迷眼中,韦小宝从棺底钻出,顺走玉玺嘀咕:这玩意盖在茅房欠条上倒是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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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碧波之上,韦小宝赤膊躺在椰子树下,脚边堆着罗刹貂皮、准噶尔弯刀,和半枚沾着口脂的玉玺。建宁公主拧着他耳朵骂:死太监!用玉玺跟暹罗王换两条舢板,你当皇帝是菜贩子韦小宝咧嘴一笑:急什么老子拿传国玉玺跟郑成功后裔换了座岛——岛名都想好了,叫‘通吃新庄’!
忽见海天交界处帆影幢幢,韦如珂持望远镜惊呼:爹!十四阿哥率战船追来了!韦小宝蹦上礁石大笑:儿郎们,摆酒!老子要跟十四爷赌骰子定海岛——他若输了,战船归我!他若赢了……七位夫人齐声接茬:赢了也是你出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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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紫禁城角楼积雪皑皑。白发太监颤巍巍斟酒:韦姑娘,先帝临终前留了句话……韦如珂弹剑长笑:是不是‘朕这辈子最恨韦小宝’老太监摇头,从怀中摸出枚金丝雀羽:先帝说……‘那泼皮欠朕的赌债,下辈子定要他还’。
海风卷浪,通吃岛上新坟初立,碑文狂草如鬼画符:
【坑蒙拐骗鹿鼎王,忠奸难辨韦爵爷——横批:老子通吃】
苏荃轻抚墓碑,忽听身后有人哼起《十八摸》。转身望去,唯见海天苍茫,一群寒鸦驮着夕阳掠向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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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完)
《后记》
本传以骗局始,以赌局终,韦小宝用市井智慧解构庙堂权谋,康熙以帝王心术成全江湖快意。子女线看似嬉闹,实则暗藏反叛——韦如珂的霹雳弹炸碎陈腐江湖,韦天机的酸辣汤涮洗愚忠枷锁,韦连城的假药方讽喻权力虚妄。最终鹿鼎王封号成野史笑谈,恰如金庸所言:人生在世,痛快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