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衔月奔虹 > 第一章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三五七言》
李白
…………
《衔月奔虹》

汴京的暮色总带着脂粉的温度,飞琼阁檐角的鎏金铃铛在晚风里叮咚作响。柳镜辞倚着朱漆栏杆,看楼下王孙公子们抛掷的珍珠砸在青砖上迸裂成雪。
好个冷心冷性的花中魁首。萧家二郎醉醺醺扯她袖角,小娘子这双玉手,真该浸在琼浆里养着。
她不动声色抽回鲛绡,腕间金钏碰出清泠一声响:萧二郎前日还说崔家小娘子的手像水葱呢。满堂哄笑中,她瞥见西窗下独坐的白衣公子。那人正枕着竹箫假寐,衣襟上沾着不知何处飘来的柳絮。
便是一眼,却不知意思芳心暗许。
三更梆子响时,月光铺满回廊,满地碎银。更不时有微风吹过,吹起庭前落花,与不眠人撞个满怀。
柳镜辞本以那便是此生再难见的惊鸿一瞥,却不想在此间又再见他。却见那公子腰间悬着松烟墨,指节有常年握笔的茧。
这永居人上的翘楚花魁,正忘的出神。却说要听她奏《水云游》。
柳镜辞想着身在红尘漂浮,自当是游戏一场,且就恣意一回,日后也难再相见。
于是乎,春宵良月夜,本是红烛帐暖时。二人却在庭前,落花佐淡酒,执手相弹奏。
琴弦在月光下泛起银粼,却听他忽然说:檐角青苔比金箔好看。
若是如此,又怎会有人贪恋富贵,纸醉金迷,醉生梦死。她如是想着
檐角青苔怎能比金箔好看
……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萧家庶出的三郎景明,在翰林院当个闲散文书。他总在满阁酒酣耳热时悄然出现,带着城外新采的露水,或是瓦市淘来的残破陶埙。春分那夜他翻墙进来,袍角沾着南薰门的泥土,怀里揣着滚烫的胡麻饼。
她本以为自己早已在风月中遍历了风尘,却不想这世间却也曾有如此之多平淡却又美好的事物。她尝遍琼浆玉液,却从未尝过这初晨露水。他有玉盘无数,却也是初见土坯陶埙。原来风月之外,亦有风月。
是啊,檐角青苔又怎会不如金箔好看?
你看这饼上的芝麻。他指着炉火映照的饼面,像不像银河碎在了人间?
中元节河灯明灭如星,柳镜辞在画舫上褪去金丝履,赤足踏碎汴河里的月亮。萧景明突然握紧她的手:跟我走吧,去岭南看瘴雨,去登州观海市。他的竹箫里飘出塞北风沙的气息,而她腕间金钏正巧滑落水中,溅起的水花飞溅。惊散了锦鲤,惊动了她的心弦。
鸨母摔碎越窑茶盏那日,柳镜辞正在绣冬至要用的梅纹手笼。萧二郎带着大理寺的衙役闯进来,说他三弟偷了官库的澄心堂纸。不过是个婢生子。那人獬豸冠下的眼睛黏在她雪白的后颈,若娘子肯...
她忽然想起萧景明说过的故事。前朝有个名妓,在被献给节度使前夜,将整座青楼的幔帐都拆下来扎成风筝。此刻檐角的青苔在细雨里泛着幽光,她摸到枕下温热的竹箫——那是他留下的四季声色。
三更梆子又响时,柳镜辞推开雕花窗。汴京的灯火在她脚下蜿蜒成河,而萧景明站在对街槐树下,肩头落满霜色月光。他展开的衣袖里飞出二十四番花信风,将满城烟火卷成私奔的旌旗。
…………
一、 金铃咽
宣和七年的惊蛰雨,将飞琼阁的鎏金铃铛洗出青铜底色。柳衔月倚着褪色的朱漆栏杆,看楼下王孙公子们抛掷的珍珠滚进汴河,溅起的涟漪里浮着半片烧焦的《宣和画谱》。
柳娘子今日熏的可是返魂香?新科探花郎凑近她云鬓,鼻尖几乎触到那支点翠衔珠凤钗,倒比大相国寺的紫藤还勾人。
她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腕间赤金钏撞在白玉栏杆上,清越声响惊飞檐下白鹭:大人说笑了,不过是荔枝壳混了崖柏灰。说话间瞥见西厢月洞门闪过一截竹青袍角,那人腰间悬的松烟墨锦囊,正滴滴答答渗着朱砂。
三更梆子响过七声,柳衔月推开妆奁暗格。素银珍珠滚进博山炉的瞬间,窗外忽有箫声破空,奏的竟是失传已久的《兰陵王破阵乐》。她赤足踏过冰裂纹瓷枕,见回廊尽头立着个抱竹箫的白衣人,广袖灌满春风,露出腕间一道黥痕——漕字残了半边,倒像条盘踞的蜈蚣。
商音在此。他递来半盏冷透的雨前龙井,茶叶在杯底舒展成惊鸿舞姿,刑部萧景虹,特来讨教娘子焚香之术。
檐角金铃骤响,大理寺少卿萧二郎的翡翠扳指已叩上门扉。柳衔月反手将茶泼向香炉,青烟炸作九头海蛇,嘶鸣声里她咬破舌尖:大人可知,岭南荔枝壳燃出的烟,专克獬豸兽?
二、鲛珠乱
谷雨那日,萧景虹带来个沾着明州海盐的香囊。孔雀蓝丝绦下压着张桑皮纸,永泰商号的朱印洇着血色,倒像朵将谢的海棠。
丑时三刻,虹桥第三艘漕船。他指尖掠过她臂间赤金钏,冰凉触感激得瑟瑟石泛起幽蓝,船底夹层藏着你要的东西。
柳衔月却将香囊掷进熏笼,火舌卷上萧字的瞬间,窗外惊雷劈碎金铃。十年前的旧事随灰烬翻涌——宣和二年冬,有位翰林待诏往香炉暗藏弹劾漕运使的奏折,翌日便被发现溺毙在护城河,指缝里嵌着半片荔枝壳。

三郎可知这是抄家灭族的罪过?她腕间金钏嗡鸣如箭镞,永泰商号运的可不是丝绸茶叶。
萧景虹突然擒住她欲遮伤疤的手,锁骨下方黥印在烛火中狰然如活物:那夜大火烧穿十二重宫闱,我在灰烬里扒出个女婴。他掌心永泰商号的烙痕贴上她脉搏,她腕上赤金钏,刻的分明是前朝昭容府徽记。
更漏骤断,大理寺衙役的獬豸靴已踏碎中庭海棠。柳衔月扯断二十四幅鲛纱裙裾,碎帛纷扬如雪:好教三郎知晓,公孙大娘当年撕的不止舞衣——裂帛声里露出半卷《水云游》,工尺谱旁朱砂画的,竟是汴京地下暗河图。
三、裂穹苍
萧二郎闯进来时,柳衔月正对镜贴花黄。胭脂是掺了洞庭银鱼骨的,萧景虹说这样画出的眉能劈开太湖浪。
好个吃里扒外的娼妇!獬豸冠下那双眼睛黏在她雪白后颈,三弟偷的澄心堂纸,够你们柳氏全族刺配三千里。
铜镜忽裂,她拈着碎片轻笑:大人可认得这个?残镜里映出官船吃水线,成箱《宣和画谱》正在浪里沉浮,您献给蔡京的那幅《洛神赋图》,卷轴里裹的是辽东军饷吧?
门外传来竹箫裂帛之音,萧景虹持半截断箫立在月洞门前。血从他指缝滴落,在地上绽成越窑冰裂纹:二哥还记否?那年你在我黥印浇滚油时,说过'萧氏血脉容不得污点'。
柳衔月突然旋身扯落鎏金帐幔,漫天金线缠住萧二郎脖颈。她腕间赤金钏嗡鸣如箭镞:这帐钩凝着七年月色,最懂如何勒断禽兽咽喉。
四、奔虹
五更梆子响时,汴河浮着层胭脂色的冰。柳衔月将赤金钏拍在瓜州渡当铺柜上,忽见内圈浮出蝇头小楷——宣和三年冬,景明铸钏于杭州。瑟瑟石映出萧景虹带血的婚书:当日不敢盖印,怕污你名声。
现在呢?她咬破指尖按在柳字上,血珠渗进桑皮纸纹路,你我皆是罪牍里的墨鬼。
官船追至雷峰塔时,萧景虹劈开竹箫,鱼肠剑寒光挑破《宣和画谱》。柳衔月抱琴跃上桅杆,奏的竟是《凉州破阵曲》。弦断那刻,太湖石洞跃出十二艘蜈蚣船——银鱼骨眉黛引来的洞庭水匪,早将忠肃堂私盐换作火药。
娘子看好了!萧景虹将婚书掷向炮火,这才是真正的烟火人间!
赤金钏坠入钱塘江时,柳衔月听见汴梁金铃碎作齑粉的声响。萧景虹用染血的竹箫挑起她下巴:前朝昭容府旧案,该翻一翻了。浪涛里浮出半幅《千里江山图》,他们相视一笑,纵身跃入画中未干的青绿。
尾声·画中游
绍兴三年的寒食节,临安城瓦子里新来了位说书先生。醒木拍处,满座皆惊:列位可知,那《千里江山图》里藏着对神仙眷侣?每逢月圆夜,画中钱塘潮头便现出女子抱琴、郎君吹箫的剪影...
茶肆角落,戴帷帽的妇人轻笑出声。她腕间赤金钏闪过幽蓝,惊得说书人忘了词。待要细看时,只余桌上一枚荔枝壳,内壁用朱砂写着:
宣和八年春,衔月、景明观潮于此。
————
(正文完)
番外1
画中记
墨鬼
绍兴十年的梅雨季,临安城郊茶寮来了位怪客。那人蓑衣下露出半截湘妃竹箫,斗笠压得极低,却掩不住袖口金线绣的永泰二字。
客官要龙团还是凤髓?茶博士擦着汗问。
竹箫挑起片芭蕉叶,叶脉上赫然现出工尺谱:要明前茶,用汴河水冲泡。话音未落,茶寮木柱突然渗出墨汁,在青砖地上汇成飞琼阁三字。
后厨传来瓷盏碎裂声。老板娘腕间赤金钏撞在铜壶上,惊起满室鹤唳。蓑衣客轻笑:十年了,柳掌柜还是听不得《水云游》?
蜃楼
柳衔月永远记得初入画那日。钱塘潮水裹着靛青与赭石劈头浇下,再睁眼时,萧景明正用竹箫接崖壁滴落的松烟墨。
娘子看这山峦。他蘸墨在她掌心画了道弧,与李思训《江帆楼阁图》一般无二。
他们很快发现这画中世界的诡谲:寅时的瀑布是吴道子真迹,辰时的山雾却变成米芾泼墨。某日萧景明猎回只白鹿,烤熟后竟化作《瑞鹤图》残片,鹿角上还题着赵佶瘦金体——宣和殿御笔。
原来我们都是墨鬼。柳衔月望着溪流里扭曲的倒影,那面容时而如顾恺之女史,时而似周昉宫娥。唯有腕间赤金钏始终明澈,照出她本来的眉目。
裂卷
惊蛰那夜,萧景明带回个浑身渗墨的樵夫。那人肩头伤口翻卷着绢丝,一开口便落下石青碎末:求二位救救拙荆...她被困在《清明上河图》的虹桥下...
柳衔月将赤金钏浸入松烟墨,钏上瑟瑟石突然映出汴京街景:戴枷妇人正被押往大理寺,枷板纹路分明是蔡京的《节夫帖》。
是活人入画。萧景明用竹箫挑起樵夫衣襟,内衬赫然缝着半张《千里江山图》,有人在用书画拘魂。
他们循着樵夫指引进山,见瀑布后藏着处石窟。石壁密密麻麻贴满字画,王希孟的题跋旁竟有苏东坡朱批:元祐三年,见墨鬼食碑。
柳衔月突然扯下幅《寒食帖》,真迹背面露出血写的名录——全是宣和年间失踪的谏官。萧景明竹箫不慎碰落卷轴,满地字画突然暴起,将他们卷入墨浪。
醒墨
柳衔月在《韩熙载夜宴图》里醒来时,正躺在琵琶女怀中。腕间赤金钏卡在乐伎裙褶里,瑟瑟石蓝光灼得《霓裳羽衣曲》谱卷曲发黑。
娘子好生面善。弹阮的舞姬俯身,金步摇坠着半颗荔枝壳,可曾见过永泰商号的萧三郎?
她猛然揪住对方云鬓,发丝却散作飞白书:...快雪时晴...舞姬面容在怀素草书与徽宗鹤体间变幻,最后定格成飞琼阁鸨母的脸:好女儿,你竟逃到这纸牢里!
赤金钏突然迸裂,碎片化作十二把金匕钉住四壁书画。萧景明从《早春图》的裂缝中跃出,竹箫里淌出的不再是乐音,而是混着银鱼骨的洞庭浪。
墨鬼食碑,醒者饮血。他咬破指尖在《千里江山图》上画了道符,柳掌柜,该泼茶了。
破卷
柳衔月将赤金钏残片掷向《千里江山图》,金箔在画轴上烧出焦痕。被困的墨鬼们尖啸着化形:谏官变成颜真卿《祭侄稿》,歌女凝成张萱《捣练图》,樵夫妻子竟是《虢国夫人游春图》里缺失的侍婢。
原来官家早把活人炼成书画。萧景明劈开《宣和画谱》,纸页间簌簌落下辽东雪片,用军饷案遮掩拘魂术,好个丹青地狱。
柳衔月突然夺过竹箫吹起《兰陵王入阵曲》,音浪震得石窟坍塌。他们踩着坠落的《富春山居图》逃出山洞,身后传来赵佶的嘶吼:朕的江山...朕的...
暴雨倾盆而下,冲褪了所有墨色。柳衔月在满地皱缩的宣纸堆里,找到张泛黄的婚书。原本的血指印旁,多了枚朱砂小楷:衔月、景明破卷于此。
茶痕
临安茶寮里,蓑衣客的斗笠终于摘下。萧景明望着柜台后煮茶的柳衔月,竹箫轻叩《千里江山图》残卷:娘子可想再入画?
她将赤金钏浸入茶汤,钏上重新浮现出青绿山水:等这批墨鬼饮够人间烟火。窗外走过个戴獬豸冠的官差,袖口隐约露出蔡京字迹。
茶博士突然惊呼:这茶...这茶怎么变成血红色?
柳衔月轻笑,腕间金钏碰响铜壶。茶汤泛起涟漪,映出《清明上河图》里新添的两个身影:抱琴女子与吹箫郎君,正穿过虹桥走向未干的墨色深处。
…………
番外2
烬中珠
焦土
崇宁五年的冬夜,御史台大火烧穿了汴京的雪。七岁的柳昭昭蜷缩在紫檀书案下,腕间赤金铃铛卡进案脚螭纹,生生扯落一块带血的皮肉。她透过《盐铁论》烧卷的页角,看见父亲被倒吊在梁上,朱红官袍下摆滴落的不知是血还是融雪。
昭容府余孽在此!獬豸靴碾碎满地青瓷,有人拽着她发髻拖出火场。濒死前最后入眼的,是父亲悬空的指尖在地上划出的血字——月。
再度醒来时,她躺在教坊司的炭房。老嬷嬷用银簪挑开她掌心,剜出片带字的焦皮:从今往后,你叫柳无暇。
点香
十二岁生辰那日,柳无暇被卖进飞琼阁。鸨母捏着她下巴端详半晌,突然将整盒螺子黛倒进火盆:可惜了这副冰肌玉骨,眉眼太利。
她被扔进香房当粗使丫头,终日捣着荔枝壳、龙脑香。某夜守炉时打翻越窑香炉,飞溅的灰烬里竟露出半张未燃尽的漕运图。卯时三刻,巡盐御史的轿子准时停在角门——她突然懂了,飞琼阁的暖香里煨着多少腌臜交易。
惊蛰夜雨最急时,柳无暇偷出鸨母的缠臂金。正要翻墙,却见后巷躺着个气息奄奄的舞姬,臂间刀痕拼成盐字。她把人拖进柴房,用香灰止血时触到对方怀中的《破阵乐》残谱。
好丫头...垂死的舞姬蘸血在她掌心写了个月字,檐角金铃响七声,去寻书案第三块砖。
淬玉
及笄那年,柳无暇已是飞琼阁最出色的琵琶女。她特意在左腕系赤金铃,弹《郁轮袍》时故意让曲误惹怒宾客——唯有御史中丞曹大人看出端倪:这小娘子指法,倒像前朝昭容府的路数。
当夜鸨母将她捆进密室,金簪扎进指缝:你爹临死前用血写月,原是指望你这轮明月照沟渠?她咬碎舌尖将血喷在对方鸾凤裙上:嬷嬷不也把《盐铁论》灰烬,掺进给张枢密的返魂香么?
被罚跪雪地那夜,柳无暇抠开东厢书案第三块砖。油纸包着的不是金银,而是半幅烧焦的《千里江山图》,题跋处赫然是父亲笔迹:吾儿昭昭,此卷藏大宋命脉。
裂铃
十八岁挂牌那日,柳无暇给自己取名柳衔月。她砸碎赤金铃铛熔成臂钏,瑟瑟石嵌进铃舌位置,在瓦市找了位波斯匠人刻上暗纹。
娘子这钏子凶得很。匠人指着内圈火焰纹,像要焚尽什么似的。
她笑着多付了半贯钱,转身走进矾楼最热闹的雅间。枢密副使正与西夏商人耳语,她突然拨响琵琶唱起《雨霖铃》,弦中迸出的银针准确钉穿他们手中密函。
好个冰雪聪明的妙人儿!曹御史鼓着掌掀帘而入,可惜昭容府的余火,烧不透御史台的铁幕。
柳衔月将滚烫的茶汤泼向炭盆,青烟幻化成龙蛇缠住对方脖颈:大人可闻出这香?正是用当年御史台梁木所制。
堕星
成为花魁那夜,柳衔月在眉心点了颗朱砂痣。恩客们赞叹这是飞琼阁二十年未见之绝色,却无人发现朱砂里混着辽东鹤顶红。
子时更漏滴残时,她独自登上飞琼阁最高处。鎏金铃铛在风中泣血,腕间赤金钏突然发出蜂鸣——这是波斯匠人设的机关,遇宫中禁卫佩刀便会震颤。
柳娘子好兴致。大理寺少卿萧二郎的獬豸冠在月下泛冷光,本官这里有幅《洛神赋图》,想请娘子品鉴卷轴材质。
她笑着接过画轴,指甲在蚕丝绢上掐出暗痕。当摸到夹层里的辽东布防图时,赤金钏几乎要震碎腕骨:奴家觉得这卷轴...该用荔枝壳浆重新裱过。
转身取香时,西窗忽有竹箫声破空而来。柳衔月的手悬在鸩酒瓶上,第一次觉得汴京的月色值得再忍几个春秋。
ps:大家好呀,我是这部作品的笔者彼黍离离,大家可以叫我黍离。名字的出处就不细说了想必大家也都了然于心。
至于作品嘛,其实灵感是来自于临子姐的眉南边。本来是想写一个花魁如何恣肆如何潇洒风流的故事,但在立意的时候却感觉这个立意或许有点过于空旷。在逍遥自在的人,心中也势必有着郁结。
仗剑随风去,除魔天地间的酒剑仙。
长安街头的小混混景天。
这些任务都是风流快活的形象,但却都在心中埋藏着属于自己的郁结。
以上!就是笔者的闲聊废话!
祝看官们看的开心,能引起共鸣是最好啦~
诶嘿
这篇如果反响不错,笔者会爆肝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