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起来,是张侦探发来的实时照片。林慧娴的车停在了公寓楼下,她下车时还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裙子。照片有些模糊,但能看出她换了一身衣服——不是离家时穿的牛仔裤,而是一条性感包臀裙。
1 纪念日失望
窗外的雨滴敲打着玻璃,像一串串断了线的珠子。司空澈站在厨房里,手中的刀在案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洋葱的辛辣气味刺激得他眼眶发红,他却固执地不肯眨眼。
五周年了。他喃喃自语,将切好的洋葱丝放入玻璃碗中。
厨房里弥漫着黄油融化的香气,焗蜗牛正在烤箱里滋滋作响。司空澈擦了擦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晚上七点二十。林慧娴说七点半能到家,他还有十分钟完成最后的摆盘。
他打开冰箱,取出那瓶珍藏的2009年玛歌庄园红酒。深红色的液体在醒酒器中旋转,像一团化不开的血。这瓶酒是他三年前在拍卖会上以五万八千元拍下的,就为了等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
手机屏幕亮起,是林慧娴发来的消息:临时有个项目要赶,可能要晚点回来,你先吃别等我。
司空澈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回复。他盯着那条消息,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隐藏的含义。最终,他只回了一个好字,然后继续布置餐桌。
银质烛台上,三支白蜡烛已经点燃,火光在空调的微风中轻轻摇曳。司空澈将牛排从煎锅中取出,五分熟,正是林慧娴喜欢的程度。他记得她所有的喜好——讨厌胡萝卜,喜欢黑胡椒,喝咖啡要加双份奶不加糖。
这些细节,他以为她会同样记得。
挂钟的指针指向八点十五分,牛排已经凉了,表面的油脂凝结成白色的斑点。司空澈坐在餐桌前,手机放在一旁,屏幕始终暗着。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的酸涩在舌尖蔓延。
也许真的在加班。他对自己说,却不由自主地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慧娴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嘈杂,隐约能听到音乐声。
喂?林慧娴的声音有些飘忽,伴随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
你在哪?司空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公司吗?
电话那头有几秒钟的沉默,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人在调整话筒位置。
嗯,在加班,马上结束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你先睡吧,别等我了。
就在这时,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慧娴,你的包...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司空澈的指节泛白,握紧了手机:谁在说话?
同事,项目组的。林慧娴的语速变快了,我得挂了,回去再说。
电话挂断前的最后一秒,司空澈听到了一声模糊的轻笑,和衣物摩擦的窸窣声。那绝不是办公室该有的声音。
他放下手机,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碎裂。五年的婚姻,他以为他们之间没有秘密。林慧娴是大学时的学妹,追她的人不少,但她选择了当时还一穷二白的司空澈。结婚时,她父亲反对,说她值得更好的,但她执意嫁给了他。
因为你看着我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特别的人。婚礼上,她这样对他说。
司空澈站起身,机械地收拾着餐桌。冷掉的牛排被倒进垃圾桶时发出啪的一声响。他盯着那团曾经精心烹制的食物,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最近半年,林慧娴确实变了很多。升职为项目经理后,她加班的次数越来越多。起初司空澈还为她高兴,主动承担更多家务。但渐渐地,她开始拒绝他的亲近,总是说太累。手机换了密码,洗澡时也要带进浴室。上周他提议要个孩子,她皱起眉说现在不是时候。
最让司空澈在意的是,她似乎忘记了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早上出门前,他特意提起,她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连个拥抱都没有。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嘲笑。司空澈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一个三十岁男人,面容还算英俊,但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他经营着一家小型建筑设计公司,收入不错,足够让林慧娴过上舒适的生活。
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他问玻璃中的自己。
时钟指向十一点时,门锁转动的声音惊醒了沙发上假寐的司空澈。他睁开眼,看到林慧娴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身上是一件他从没见过的黑色连衣裙,领口开得很低。
你还没睡?她显然被他的存在吓了一跳,手指下意识地拢了拢头发。
司空澈注意到她的嘴唇比早上出门时更红,眼妆也有些晕染。等你。他简短地回答,目光扫过她的全身,加班到这么晚?
林慧娴避开他的视线,将包放在鞋柜上:项目紧急,全组都在赶。她脱下高跟鞋,光脚踩在地板上,我去洗澡。
她从他身边经过时,司空澈闻到了一丝陌生的古龙水味道,混合着酒精和某种甜腻的香气。那不是办公室的气味,更不是加班应有的味道。
浴室的水声响起后,司空澈走到鞋柜前,拿起了她的包。皮质表面还残留着雨水的潮湿。他犹豫了一秒,然后打开了包。
里面有一支用过的口红,色号比她平时用的要艳丽;一盒开封的薄荷糖;手机和钱包。在夹层里,他的手指碰到了一张硬质的卡片。拿出来一看,是半岛酒店的门房卡,日期是今天。
水声停了,司空澈迅速将卡片放回原处,把包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他走回沙发,拿起一本杂志假装阅读,心跳却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林慧娴从浴室出来时,已经换上了睡衣,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我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她说着就要往卧室走。
纪念日快乐。司空澈突然说。
林慧娴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过身,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啊,对不起,我完全忘了。工作太忙了...
没关系。司空澈微笑着说,我理解。
她走过来,在他脸颊上匆匆吻了一下:明天补过,我保证。
卧室门关上后,司空澈的笑容消失了。他拿起酒杯,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胸口的怒火。
他走到书房,打开电脑,登录了他们的联名账户。近三个月的记录显示,林慧娴每周三和周五都会从ATM取现两千元,地点都在公司附近。而今天下午,有一笔半岛酒店的消费,金额是3888元。
司空澈关掉电脑,走到窗前。雨已经停了,但玻璃上还挂着水珠,像眼泪一样缓缓滑落。他想起两年前林慧娴生日的那个雨天,他冒雨跑遍全城只为买她喜欢的那款蛋糕。回到家时浑身湿透,她却笑得那么开心,说他是世界上最傻也最好的丈夫。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轻声问着黑夜。
明天是周三。司空澈做出了决定。他要亲自去看看,林慧娴所谓的加班到底是什么。
2 追踪真相
周三早晨七点,司空澈已经穿戴整齐。他站在衣帽间里,故意选了那件林慧娴去年送他的深蓝色衬衫——她总说这个颜色衬得他眼睛特别好看。
镜子里的男人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昨晚他几乎没睡。凌晨三点,他悄悄起身检查了林慧娴的手机,发现密码已经不是他们结婚纪念日了。
早。林慧娴揉着眼睛走进衣帽间,身上穿着丝质睡裙,肩膀上的红痕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司空澈的手指在领带上停顿了一秒:睡得好吗?
嗯,就是项目压力大,做梦都在改方案。她打了个哈欠,从衣柜里取出一套米色西装,今天又要开一整天的会。
司空澈注意到她选的内衣是黑色蕾丝款,不是平时上班穿的素色棉质。他的胃部一阵绞痛,但脸上保持着温和的微笑:我今晚可能要加班,不用等我吃饭。
真巧,我也要加班。林慧娴说着,喷了几下新买的香水——柑橘调混合着白麝香,甜得发腻,这周末我们好好补过纪念日,好吗?
好。司空澈系好领带,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别太累。
走出小区时,司空澈回头看了一眼自家阳台。林慧娴正站在那里喝咖啡,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美得像个幻觉。五年前,他就是被这样的场景打动,决定要娶她回家。
公司里,司空澈心不在焉地翻着设计图纸。助理小王第三次提醒他签字时,他才回过神来。
老板,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小王担忧地问。
没事,昨晚没睡好。司空澈揉了揉太阳穴,下午的会议取消,我有私事要处理。
中午十二点,司空澈开车来到林慧娴公司对面的咖啡厅。他选了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黑咖啡,不加糖。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像他此刻的心情。
两点十五分,林慧娴走出大楼。她换了一身衣服——不是早上那套米色西装,而是一条紧身红色连衣裙,裙摆短得几乎遮不住大腿。司空澈从未见过这条裙子。
他的手指紧紧攥住咖啡杯,指节发白。林慧娴站在路边左右张望,然后快步走向一辆停在拐角的黑色奔驰。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
司空澈扔下几张钞票冲出咖啡厅。他的车停在街角,刚好能看到那辆奔驰。透过挡风玻璃,他看到林慧娴俯身和驾驶座的人接吻,那个男人的手自然地搭在她裸露的后背上。
血液冲上太阳穴,耳边嗡嗡作响。司空澈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打开相机,手指却抖得对不准焦距。等他终于稳住手时,奔驰已经启动,汇入车流。
他猛踩油门跟了上去,保持着两辆车的距离。奔驰驶向市中心,最终停在了半岛酒店门口。司空澈把车停在对面路边,看着林慧娴挽着那个男人的手臂走进旋转门。
那男人约莫三十五岁,比司空澈年轻,一身定制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比林慧娴高半个头,低头和她说话时,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
司空澈认识那张脸——顾北,北城集团的少东家,财经杂志的常客。上个月林慧娴负责的项目,甲方正是北城集团。
原来如此。司空澈冷笑一声,掏出手机拍下两人进入酒店的背影。他的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酒店外的喷泉溅起水花,在阳光下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司空澈想起两年前带林慧娴去马尔代夫,他们在沙滩上看彩虹,她靠在他肩头说我们要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慧娴发来的消息:晚上加班,别等我吃饭了。
司空澈盯着屏幕,突然笑出声来。笑声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他回复:好的,注意身体。然后打开通讯录,拨通了一个私家侦探的电话。
张侦探,我是司空澈。对,需要你帮我查个人。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北城集团的顾北,越详细越好。
挂断电话,司空澈又看了一眼酒店大门。他们现在在哪个房间?在做什么?这些问题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但他不能冲进去,那只会打草惊蛇。
他启动车子,漫无目的地开着。后视镜里,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收音机里正在播放一首老歌:...你把我灌醉,你让我心碎...
不知不觉,车开到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意大利餐厅。司空澈坐在车里,透过玻璃窗看着那个靠窗的座位——五年前,林慧娴就是坐在那里,尝了一口他的提拉米苏,然后笑着说太甜了,但很好吃。
天色渐暗,司空澈回到半岛酒店门口。七点四十五分,林慧娴和顾北终于出现。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口红淡了许多,走路时双腿微微发软。顾北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惹得她娇笑连连。
司空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拍下更多照片,包括顾北的车牌号。奔驰驶离后,他没有立即跟上,而是走进酒店大堂。
您好,我想查询一下今天下午的预订记录。他对前台小姐露出迷人的微笑,我妻子可能在这里给我准备了惊喜,但我想确认一下房间号。
前台小姐犹豫了一下:抱歉先生,我们不能透露客人信息。
司空澈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和一张他与林慧娴的合照:我理解。只是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她一直很浪漫...
前台小姐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钞票,压低声音:顾先生订的是1808号套房,从下午两点半到七点半。
谢谢。司空澈的笑容不变,能给我一张酒店名片吗?也许明年纪念日,我也会给她一个惊喜。
回到车上,司空澈将所有证据备份到云端。他打开顾北的社交媒体,翻阅着近半年的动态。三个月前,顾北发了一张项目团队合影,林慧娴站在他身边,两人之间保持着礼貌距离。但司空澈现在能看出,那时顾北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
林慧娴是什么时候开始背叛他的?是从那次项目启动会?还是更早?司空澈回忆着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她突然增加的加班次数,新买的内衣,对夫妻生活的抗拒...
九点半,司空澈回到家。林慧娴已经回来了,正在浴室洗澡。他坐在床边,听着水声,目光落在她的梳妆台上。一瓶新香水旁边,放着一条他从未见过的钻石项链。
水声停止,林慧娴裹着浴巾走出来,看到司空澈时明显一怔:你回来得好早。
工作提前结束了。司空澈微笑着说,指了指项链,新买的?很漂亮。
林慧娴的睫毛快速眨动:嗯...上周逛街看到的,觉得适合就买了。她拿起吹风机,今天好累,我先睡了。
司空澈点点头,走进浴室。淋浴间的玻璃上还挂着水珠,空气中弥漫着沐浴露的香气。他注意到垃圾桶里有一个用过的避孕套包装,品牌不是他们平时用的那种。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前一阵发黑。扶着洗手台站稳,司空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被妻子背叛的可怜丈夫。但下一秒,那个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可怕的平静。
回到卧室,林慧娴已经睡着了,或者假装睡着了。司空澈轻轻躺下,与她保持着距离。黑暗中,他睁着眼睛,听着妻子均匀的呼吸声。
五年的婚姻,他以为他们之间没有秘密。现在他知道了,秘密一直都在,只是他太信任她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司空澈想起求婚那晚,月光也是这样明亮。林慧娴哭着说我愿意,说他是她这辈子最好的选择。
我会让你后悔的。他在心里对熟睡的妻子说,你和顾北,都会付出代价。
第二天清晨,司空澈比平时早起了一小时。他煮了咖啡,烤了面包,还煎了两个完美的太阳蛋——林慧娴最喜欢的早餐。
今天怎么这么丰盛?林慧娴惊讶地问,一边涂着口红。
想对你好一点。司空澈递给她一杯橙汁,最近我们都太忙了。
林慧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谢谢。她匆匆吃完早餐,我得走了,今天有个重要会议。
和北城集团的?司空澈状似随意地问。
林慧娴的叉子掉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怎么知道?
猜的。司空澈微笑着收拾餐具,你最近不是一直在忙他们的项目吗?
对,对...林慧娴拿起包,我走了,晚上见。
门关上后,司空澈的笑容消失了。他拿出手机,查看张侦探发来的初步资料。顾北,36岁,北城集团副总裁,已婚,妻子是某银行高管,两人育有一子。典型的成功人士,也是典型的花花公子。
资料末尾附了一张照片,是顾北和另一个女人的亲密合影,时间显示是上个月。司空澈冷笑一声:原来不止我妻子一个。
他拨通张侦探的电话:继续查,特别是顾北的经济往来和把柄。钱不是问题。
挂断电话,司空澈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他平时很少抽烟,但今天需要一点尼古丁来稳定情绪。晨光中,城市的轮廓逐渐清晰,高楼大厦像一座座墓碑。
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林慧娴发来的消息:忘了说,今晚可能要通宵加班,别等我了。
司空澈回复:好的,注意休息。然后打开日历,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一个红圈。
今晚,他要去会会这个顾北。
3 收集证据
半岛酒店的监控室里,司空澈盯着十六个分割屏幕中的其中一个。画面显示1808号套房门口,顾北搂着林慧娴的腰,另一只手刷开房门。
就这段,从他们进房间到出来的完整记录,我都要。司空澈对保安主管说,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保安主管搓了搓手指:这不合规矩啊,先生。客人隐私...
司空澈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厚信封,轻轻放在桌上:五万,买你十分钟拷贝时间。
保安主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迅速将信封塞进抽屉:我去给你倒杯咖啡。
屏幕上的时间显示14:37,林慧娴和顾北进入房间。司空澈将播放速度调到32倍,看着时间飞速流逝。15:12,客房服务送餐;16:48,服务员取走餐车;19:23,两人离开房间。
五个小时。司空澈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稳定得像心跳监测仪。保安主管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U盘。
全在里面了,走廊和电梯的都有。他压低声音,自动覆盖周期是七天。
司空澈接过U盘:监控室有备用钥匙吧?
先生,这...
又一个信封出现在桌上,比之前更厚。
十分钟后,司空澈站在1808号套房里。房间已经打扫过,但空气中仍残留着淡淡的香水味——林慧娴最近新买的那款。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但司空澈还是在床头缝隙找到了一根长发。
他戴上手套,开始仔细检查房间。浴室垃圾桶里有一个用过的避孕套包装,和家里发现的是同一个牌子。梳妆台抽屉里,躺着一枚珍珠耳环——林慧娴上周说弄丢了一只,原来是在这里。
司空澈拍下每处细节,然后走到床边,掀开床垫。一个闪亮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一枚男士袖扣,上面刻着GB两个字母。顾北的。
真不小心。他轻声自语,将袖扣收入口袋。
走出酒店时,司空澈的手机响了。是张侦探。
司空先生,查到了些有趣的东西。张侦探的声音带着兴奋,顾北在北城集团负责的几个项目,资金流向有问题。而且他有个习惯,每周三下午都会'消失'几小时。
今天就是周三。司空澈看了眼手表,他现在在哪?
刚离开公司,往金融街方向去了。我已经派人跟着了。
继续跟,我要知道他每个落脚点。
挂断电话,司空澈开车回家。路上经过一家花店,他停下来买了一束白玫瑰——林慧娴最喜欢的花。店员包装时,他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张侦探发来的照片:顾北走进金融街一家高级公寓,搂着一个穿红裙的女人,不是林慧娴。
有意思。司空澈付完钱,把花放在副驾驶座上。
回到家,林慧娴正在厨房煮咖啡。看到司空澈手里的花,她惊讶地睁大眼睛:今天是什么日子?
普通日子不能送花吗?司空澈微笑着把花递给她,路过花店,觉得你会喜欢。
林慧娴接过花,脸上闪过一丝愧疚:谢谢...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烧排骨,马上就好。
晚餐时,林慧娴异常殷勤,不断给司空澈夹菜。她穿着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个贤惠的妻子。谁能想到几小时前,她还在酒店套房里和另一个男人翻云覆雨?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司空澈状似随意地问。
林慧娴的筷子顿了一下:还行,就是那个北城项目有点棘手。
顾北...是叫这个名字吧?他对你怎么样?
咖啡杯从林慧娴手中滑落,褐色的液体在桌布上洇开一片。对不起!她慌忙起身拿抹布,你...你怎么知道顾北?
你上次提过啊。司空澈平静地擦拭桌面,说他是项目负责人。
哦,对...林慧娴的睫毛快速眨动,他挺专业的,要求严格但不过分。
司空澈点点头,继续吃饭。林慧娴偷偷打量他,似乎在判断他是否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饭后,林慧娴主动洗碗。司空澈坐在沙发上,假装看报纸,实则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手机放在茶几上,屏幕亮起又暗下——是一条微信通知,发信人显示北城顾。
慧娴,你手机响了。司空澈喊道。
谁发的?厨房传来水声和她的询问。
没看清,锁屏了。
林慧娴擦着手走出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迅速锁屏:同事问项目的事。她犹豫了一下,我可能要回趟公司拿份文件。
这么晚?司空澈皱眉,我陪你去吧。
不用!她的反应过于激烈,随即又软化语气,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司空澈点点头:注意安全。
门关上后,他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了之前悄悄在林慧娴手机上安装的追踪软件。地图显示她的位置正快速移动,方向不是公司,而是金融街。
司空澈拨通张侦探的电话:顾北还在那栋公寓吗?
在,半小时前进去的,一直没出来。
我妻子正往那边去,车牌号XXXXX,跟紧她。
挂断电话,司空澈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通明,车流像发光的河流。他想象着林慧娴走进那栋公寓,顾北给她开门,两人拥抱...
手机震动起来,是张侦探发来的实时照片。林慧娴的车停在了公寓楼下,她下车时还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裙子。照片有些模糊,但能看出她换了一身衣服——不是离家时穿的牛仔裤,而是一条黑色短裙。
司空澈关上电脑,走进卧室。他打开床头柜,取出一个小型录音设备——前天趁林慧娴洗澡时放在她包里的。按下播放键,先是一段车内的杂音,然后是林慧娴的声音:
...我已经出门了...嗯,想你了...不行,不能过夜,他会怀疑...我知道风险,但我控制不了自己...
录音里,顾北的声音带着笑意:怕什么?你那建筑师老公看起来挺老实的。
他最近有点奇怪,老问我工作的事...
别担心,宝贝。就算他知道了,我也有办法解决。
录音到此中断。司空澈面无表情地取出SD卡,放进保险箱。那里已经收集了不少纪念品:酒店房卡、避孕套包装、顾北的袖扣、几张模糊的照片。
凌晨一点,林慧娴回来了。她轻手轻脚地进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司空澈时吓了一跳:你还没睡?
等你。司空澈合上手中的书,文件拿到了?
嗯...林慧娴避开他的目光,顺便和同事吃了宵夜。
什么同事?顾北?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慧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你怎么...
你上次提到他时反应很奇怪。司空澈平静地说,所以我查了一下。北城集团的副总裁,已婚,有个五岁的儿子。最近三年,和他有染的女员工不少于五个,其中两个被调去了外地分公司。
林慧娴的嘴唇颤抖着:你监视我?
我只是关心妻子。司空澈站起身,向她走去,你知道吗?最可笑的是什么?他今天下午才和另一个女人去了金融街的公寓,晚上又约了你。
你胡说!林慧娴后退一步,他说今晚只约了我...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上当了。司空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所以你真的去了。
林慧娴的眼泪夺眶而出:澈,你听我解释...我和他只是...
不用解释。司空澈打断她,我全都知道。半岛酒店1808号套房,每周三和周五下午,金融街的公寓...需要我继续说吗?
林慧娴瘫坐在地上,妆容已经花了: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我是一时糊涂...
司空澈蹲下身,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别哭了,妆都花了。他的声音温柔得可怕,去洗个澡吧,我们明天再谈。
林慧娴茫然地点点头,踉跄着走向浴室。司空澈站在原地,听着水声响起,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张侦探的号码。
明天上午我要顾北的全部资料,越详细越好。特别是...见不得光的那部分。
挂断电话,司空澈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屏幕上是一张建筑设计图——他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婚后他亲自设计的。每个细节都考虑到林慧娴的喜好:朝南的阳台让她养的多肉能晒到太阳,厨房的岛台高度刚好适合她切菜不累腰...
司空澈删掉了图纸,新建了一个文档,标题是计划。
浴室的水声停了。司空澈关上电脑,脸上重新挂起温和的微笑。当林慧娴裹着浴巾出来时,他递上一杯热牛奶。
喝了它,好好睡一觉。他抚摸着她的湿发,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慧娴啜泣着喝完牛奶,很快就在床上沉沉睡去。司空澈站在窗边,看着月光下她熟睡的脸。曾几何时,这张脸是他全部的快乐源泉。
现在,它只是一个需要被清除的障碍。
4 偶遇小姨子
雨点砸在酒吧的霓虹招牌上,将夜阑两个字晕染成模糊的红色光斑。司空澈坐在吧台最角落的位置,面前已经摆了三个空酒杯。威士忌的灼烧感从喉咙蔓延到胸口,却怎么也暖不了那颗冰冷的心。
三天了。自从摊牌那天起,林慧娴就住回了娘家。她临走时哭得梨花带雨,说只是一时糊涂,乞求再给一次机会。司空澈表现得像个宽容的丈夫,说需要时间考虑——完美的表演。
再来一杯。他敲了敲吧台,声音比平时低沉。
酒保推来第四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像融化的黄金。司空澈一饮而尽,酒精暂时麻痹了脑海中那些画面——林慧娴和顾北在酒店走廊接吻,在套房共度五小时,在他买的床上...
姐夫?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司空澈缓慢地转身,视线有些模糊。站在他面前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一头齐肩短发染成银灰色,穿着露脐黑色上衣和破洞牛仔裤,右耳上打了一排耳钉。
林少娴。林慧娴的小五岁的妹妹,他只在家庭聚会上见过几次。
真是你啊!林少娴毫不客气地坐到旁边的高脚凳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她身上散发着柑橘混合龙舌兰的味道,显然也已经喝了几杯。
司空澈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领口:少娴...好巧。
不巧,这是我常来的酒吧。林少娴打了个响指,要了杯莫吉托,倒是你,好学生也会来这种地方买醉?她歪着头打量他,眼睛红得像兔子,失恋了?
酒精让司空澈的反应慢了半拍:只是...工作压力大。
骗谁呢。林少娴嗤笑一声,我姐搬回家住了,整天哭哭啼啼的。她凑近了些,薄荷味的气息喷在他脸上,她出轨了,对吧?
司空澈的瞳孔微微收缩:她告诉你的?
她才不会说。林少娴晃了晃酒杯,但我了解我姐。从小到大,她做错事就是这副德行——先装可怜,等风头过了再继续。她撇撇嘴,高中时她脚踏两条船被发现了,也是这么演的。
酒保送来又一杯威士忌,司空澈没有碰它。林少娴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挑开了他心底的伤口。原来林慧娴的背叛不是偶然,而是习惯。
你看起来糟透了。林少娴突然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我姐不值得你这样。
她的手指冰凉,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司空澈不着痕迹地避开:你们姐妹关系不好?
谈不上好不好。林少娴耸耸肩,她从小就是模范生,我是问题儿童。我爸总说'你要是有你姐一半懂事就好了'。她模仿着父亲严厉的语气,然后笑了,不过现在看,乖乖女也会干坏事嘛。
司空澈第一次认真打量林少娴。她和林慧娴有三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林慧娴像精心修剪的盆栽,优雅但拘谨;林少娴则是野生的荆棘,肆意生长,带着危险的魅力。
所以,林少娴抿了一口酒,你准备原谅她吗?
我不知道。司空澈转动着酒杯,五年婚姻,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哈!林少娴夸张地翻了个白眼,男人都这样,戴了绿帽还要假装大度。她突然凑近,近到他能数清她睫毛的根数,要我说,就该以牙还牙。
司空澈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她也尝尝背叛的滋味啊。林少娴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比如...和她妹妹上床什么的。
时间仿佛凝固了。司空澈的醉意瞬间消散了大半。林少娴的眼睛在霓虹灯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像只蓄势待发的小豹子。
你喝多了。司空澈推开她的肩膀。
林少娴哈哈大笑,笑声引来周围几道目光:开玩笑的啦!不过你刚才的表情真有意思。她跳下高脚凳,走吧,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总比在这喝闷酒强。
没等司空澈拒绝,林少娴已经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她的力气意外地大,掌心滚烫,像握着一块炭。
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林少娴拦了辆出租车,报出一个司空澈没听过的地址。
去哪?他问。
秘密。林少娴眨了眨眼,放心,不会卖了你的。
车窗外的城市夜景飞速后退,灯光在雨水中晕染开来。司空澈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酒精和混乱的思绪让他感到一阵眩晕。林少娴靠在他肩上,哼着一首他没听过的歌。
你和我印象中很不一样。司空澈说。
因为我姐把我描述成不良少女?林少娴笑了,我在美术学院读大三,成绩全A,只是喜欢玩而已。她戳了戳他的胸口,不像某些人,表面正经,心里指不定多狂野呢。
司空澈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指:少娴,别这样。
怎样?林少娴挑衅地看着他,你怕了?
出租车停在一栋老式公寓楼前。林少娴付了车费,拉着司空澈上楼。三楼走廊尽头的工作室里,堆满了画架和雕塑,墙上贴满了涂鸦和照片,角落里甚至有个小型吧台。
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基地。林少娴张开双臂,平时在这画画,偶尔开派对。
司空澈走到一幅未完成的油画前。画中是两个纠缠的女性躯体,线条大胆,色彩浓烈得几乎要滴下来。
喜欢吗?林少娴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呼吸喷在他耳畔,我画的我姐和她的情人。
司空澈猛地转身:什么?
骗你的啦。林少娴咯咯笑着走向吧台,不过看你反应,我猜对了?她出轨的是个女人?
男人。司空澈脱口而出,随即后悔自己的轻率。
林少娴倒了两杯龙舌兰,加冰,推给他一杯:北城集团的顾北,对吧?
酒杯在司空澈唇边停住:你怎么知道?
我姐大学时就认识他了。林少娴轻描淡写地说,那时候她实习,他是她的导师。后来顾北出国了,他们断了联系。她抿了一口酒,直到三个月前,北城集团那个项目。
三个月。原来比他想象的还要早。司空澈一口气喝干龙舌兰,火辣的感觉从喉咙烧到胃里。林少娴饶有兴趣地观察他的反应,像在看一场有趣的实验。
你恨她吗?她突然问。
司空澈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更多的是...困惑。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哈!林少娴跳起来,转了个圈,男人啊,永远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她站定在他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听着,这不是你的错。我姐就是个bitch,顾北就是个混蛋,就这么简单。
她的掌心滚烫,眼神却异常清醒。司空澈第一次注意到,林少娴的左眼下方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给她叛逆的外表添了一丝脆弱。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轻声问。
林少娴松开手,转身走向窗边:因为我讨厌虚伪。月光透过窗户,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我爸妈到现在还觉得是我姐受了委屈,说什么'男人要多包容'的屁话。
司空澈走到她身边,两人并肩看着窗外的城市灯火。从这个高度,能看到远处北城集团大厦的LED标志,在夜空中格外醒目。
我收集了证据。司空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林少娴这个,照片、录音、酒店记录...足够证明是她出轨在先。
林少娴吹了声口哨:所以呢?要离婚分财产?
不止。司空澈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要报复。
林少娴转过身,眼睛亮得惊人:具体计划是?
酒精和愤怒让司空澈失去了往日的谨慎:我要让顾北身败名裂,要林慧娴一无所有...他的视线落在林少娴脸上,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闪过,...要她最亲近的人背叛她。
林少娴没有退缩,反而更靠近一步:比如我?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交换呼吸。司空澈能闻到她身上的酒精味、香水味,还有颜料和松节油的气息。危险而迷人的组合。
你愿意吗?他听见自己问。
林少娴笑了,那笑容让司空澈想起捕食前的猫科动物:那要看...你能给我什么?
司空澈的拇指抚过她的泪痣:你想要什么?
刺激。林少娴的舌尖轻轻舔过下唇,还有...毁灭的快感。
这个回答让司空澈彻底清醒了。他后退一步,摇了摇头:我们喝多了。
林少娴没有纠缠,只是耸耸肩:随你怎么说。她走回吧台,给自己又倒了杯酒,不过记住,当你决定不再当好丈夫的时候...我随时欢迎。
司空澈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张侦探的短信:顾北的资料已整理完毕,有些发现你会很感兴趣。
我得走了。司空澈收起手机,谢谢你的...款待。
林少娴送他到门口,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个轻吻: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姐夫。她的声音像蜜糖包裹着毒药,想想看,有什么比我更适合的报复工具呢?
电梯门关上前,司空澈最后看到的是林少娴倚在门框上的身影,银灰色的头发在走廊灯光下像一团冷焰。
走出公寓楼,夜风带走了部分醉意。司空澈站在路边等车,脑海中回放着今晚的每一个细节。林少娴的出现像一道闪电,照亮了他混沌的复仇之路。
是的,她是最完美的报复工具。但不是以她想象的方式。
出租车来了。司空澈上车后,给张侦探回了条消息:明天上午十点,老地方见。
然后他打开通讯录,找到林少娴的名字——上次家庭聚会后存的,从未联系过。他输入了一条短信:下周有个艺术展,有兴趣一起吗?
发送前,他删掉了最后三个字,改成:有兴趣当我的共犯吗?
5 报复计划
艺术展的开幕式上,林少娴挽着司空澈的手臂,引来不少侧目。她今天穿了一身火红色连衣裙,耳垂上挂着的银质耳环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两把微型匕首。
你确定这样有用?她低声问,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在他臂弯里收紧。
司空澈拍了拍她的手背,动作温柔得像真正的恋人:相信我。他的目光扫过展厅入口,顾北每周四都会来这个画廊,这是他少数几个公开的爱好。
展厅中央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抽象画,扭曲的红色线条像血管一样纠缠在一起。林少娴站在画前,故意提高声音:这让我想起我姐姐——表面完美,内里一团糟。
司空澈配合地轻笑:艺术家都这么敏锐吗?
只有我。林少娴转身,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因为我看到了你们婚姻的真相。
这个姿势保持了三秒,足够让刚进门的顾北注意到。司空澈用余光看到顾北停下脚步,眯起眼睛看向他们这边。猎物上钩了。
他来了。司空澈低声说,按计划行事。
林少娴点点头,突然踮起脚尖在司空澈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咯咯笑着走向洗手间方向。司空澈站在原地,假装没注意到顾北的接近。
司空先生?顾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的惊讶,没想到在这遇到你。
司空澈转身,脸上挂着完美的社交微笑:顾总,好巧。他故意摸了摸被林少娴亲过的地方,陪朋友来看展。
顾北的视线在那个位置停留了一瞬:林小姐的朋友?我好像见过她。
林少娴,我妻子的妹妹。司空澈语气轻松,学艺术的,性格活泼了些。
原来如此。顾北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听说...你和慧娴最近有些问题?
司空澈叹了口气,演技堪比奥斯卡得主:婚姻难免有摩擦。不过我们正在努力修复。他看了看表,抱歉,得去找少娴了,她方向感不好,容易迷路。
离开前,他故意让口袋里的酒店房卡掉在地上。顾北弯腰捡起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快。
洗手间旁的休息区,林少娴正在补妆。镜子里,司空澈走到她身后:他上钩了。
我就说这招有用。林少娴抿了抿嘴唇,让口红更均匀,男人都这德行,越得不到越想抢。
司空澈从镜子里看着她:房卡他捡走了。接下来就看你表演了。
林少娴转身,突然严肃起来:你确定要这么做?一旦开始...
后悔了?司空澈打断她。
开什么玩笑。林少娴冷笑一声,我等着看林慧娴崩溃的样子等了二十年。
当晚十点,半岛酒店1808号套房。司空澈藏在对面建筑的消防楼梯间,用长焦镜头监视着房间的动静。九点五十分,顾北进入房间;十点整,林少娴穿着性感睡衣出现在走廊,敲响了房门。
司空澈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少娴发来的短信:门开了,他看起来很惊讶。
然后是五分钟后:他问我为什么在这,我说姐姐让我来送'惊喜'。
又过了十分钟:他上钩了,真恶心。
司空澈没有回复。他不需要知道细节,只需要结果。镜头里,房间的灯光暗了下来。他放下相机,点燃一支烟,静静等待。
凌晨一点,林少娴发来最后一条消息:搞定。明晚他会约我姐来这,我'不小心'透露了房间号。
司空澈掐灭烟头,回复:完美。
第二天晚上,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监视。但这次司空澈带上了录音设备。八点整,林慧娴和顾北先后进入房间。透过窗帘的缝隙,能看到两人很快开始争吵。林慧娴的身影在窗前激动地挥舞手臂,顾北则显得不耐烦。
司空澈的手机响了,是林少娴:我在大堂,看到姐姐进去了。接下来呢?
等。司空澈回复。
房间里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即使隔着玻璃也能听到零星的词句:...妹妹...背叛...无耻...突然,林慧娴的身影扑向顾北,两人扭打在一起。一个花瓶从窗边坠落,砸在楼下的遮阳棚上,发出巨响。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司空澈从镜头里看到林少娴冲进房间——不在计划内的行动。三人的身影在窗前纠缠,声音变得混乱。一声尖叫划破夜空,然后是一声闷响。
司空澈的呼吸停滞了。他调整焦距,看到窗前只剩下顾北和林少娴,林慧娴的身影消失了。
手机疯狂震动,林少娴发来的消息带着错别字:她摔下去了!!!顾北推了她!!!怎么办???
司空澈冷静地回复:按计划,你什么都没看见。立刻离开。
他收起设备,迅速下楼。酒店后门的小巷里,林慧娴躺在血泊中,身体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司空澈站在阴影处,看着酒店保安发现尸体,听着警笛声由远及近。
他没有上前,只是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悄然离开。
葬礼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早晨举行。林慧娴的父母哭得几乎昏厥,林少娴戴着墨镜,全程沉默。司空澈穿着黑色西装,站在墓碑前,声音哽咽地念着悼词,讲述他们如何相爱,婚姻如何幸福。来宾无不动容。
我永远爱你。他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
葬礼结束后,律师宣读了遗嘱。由于林慧娴是意外死亡且没有子女,所有财产——包括婚房、股票和保险金——全部归司空澈所有。林父提出异议,但法律条文无可辩驳。
一个月后,顾北因涉嫌故意杀人被逮捕。林少娴作为目击证人出庭作证,描述顾北如何与林慧娴争吵并将其推下楼。法庭上播放的录音中,顾北怒吼你们两个贱人一起下地狱吧成为关键证据。
审判结束后,司空澈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开了一瓶香槟。落地窗外,夕阳将游泳池染成血色。他举杯对着空气:敬你,慧娴。
门铃响了。林少娴站在门口,银灰色的头发扎成马尾,素颜让她看起来年轻又脆弱。
不请我喝一杯吗?她问,声音比往常轻柔。
司空澈侧身让她进来,倒了杯香槟递过去。林少娴没接,直接走向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陪审团今天判了顾北十五年。她说,手指绞在一起,他一直在喊冤枉,说是我姐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正义得到了伸张。司空澈抿了一口香槟。
林少娴突然抬头,眼睛通红:那天我根本没看见他推她。
房间里的空气凝固了。司空澈放下酒杯,缓缓坐到她对面:那你为什么作伪证?
因为我以为...林少娴的声音颤抖,我以为是你推的。
司空澈笑了,那笑容让林少娴打了个寒战:我那天在对面的建筑里,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他向前倾身,但你有。你进了房间,和顾北、你姐发生了争执。监控拍到了你进去的画面。
林少娴的脸色变得惨白:你算计我。
我们互相利用。司空澈纠正她,你想报复你姐,我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现在我们都如愿了。
她是我姐姐!林少娴突然尖叫,抓起香槟瓶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和液体四溅,我从来没想过让她死!
司空澈平静地看着她崩溃:但你作证时很坚定。为什么?因为你知道如果顾北无罪释放,下一个被调查的就是你。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少娴。
林少娴的眼泪终于落下:你到底是谁?
一个被背叛的丈夫。司空澈递给她一张纸巾,现在,你是想继续自责,还是拿着我给你的钱去国外开始新生活?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支票,放在茶几上。林少娴盯着那个数字,呼吸变得急促。
这足够你在任何国家读完整艺术学院。司空澈的声音像蜜糖包裹着砒霜,明天就有航班去巴黎,头等舱。
林少娴拿起支票,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稳。她站起身,最后环顾了一下这个曾经充满姐姐气息的客厅。
你会下地狱的。她说。
司空澈微笑着为她开门:也许。但在那之前,我会好好享受人生。
门关上后,司空澈回到落地窗前。夜色已经完全降临,游泳池的水面平静如镜。他举起酒杯,对着自己的倒影:
敬自由。
第二天,司空澈收到林少娴的短信:已登机,永不联系。他删掉消息,开始整理行李。这栋房子有太多回忆,他决定卖掉它。
房产中介是个热情的年轻女孩,带他看了几处高档公寓。最后他选了一套顶层复式,宽敞的阳台能看到整个城市的天际线。
您一个人住吗?中介女孩好奇地问。
司空澈望向远处北城集团的大楼,嘴角微微上扬:目前是。但谁知道未来呢?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他脚边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那影子看起来像个人形,却又模糊得辨不清轮廓,仿佛随时会变化成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