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小棠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作业要求,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男性系统解剖学实践报告》这几个大字像审判书一样压在她心头。作为医学院大四学生,她早已习惯了各种挑战,但这次作业实在让她犯了难。
需要实际观察并描述健康成年男性生殖器官的外部特征,最好能获取相关样本进行显微镜观察……蓝小棠小声念着要求,脸颊不自觉地发烫。她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短发,把脸埋进解剖学课本里。
怎么了小棠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室友林悦从她身后探头,一眼就看到了屏幕内容,顿时了然于心,哦～那个作业啊。
别说得那么轻巧！蓝小棠抬起头,眼镜歪在一边,我去哪找健康成年男性愿意让我……呃……研究啊总不能去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吧
林悦坏笑着坐到她旁边：我有个主意。记得我上次跟你提过的天鹅湖吗
蓝小棠瞪大眼睛：你该不会是说……
没错！林悦打了个响指,那里的小哥专业素质高,服务态度好,最重要的是——绝对配合客户需求。你可以花钱雇一个当你的研究对象嘛！
这……这也太……蓝小棠的耳朵红得像要滴血。
太完美了！林悦已经掏出手机,我认识那里的经理,可以帮你安排一个经验丰富的,保证不会尴尬。就当是……嗯……特殊的课外实践
蓝小棠咬着下唇思考了片刻。确实,这是最合理的解决方案了——专业、安全、没有后顾之忧。她深吸一口气：好吧,但是要找个……呃……看起来比较干净的。
包在我身上！林悦眨眨眼,不过你要答应我,事后得告诉我所有细节～
三天后,蓝小棠站在天鹅湖会所门口,紧张得手心冒汗。她穿着一件
oversize
的卫衣和牛仔裤,背着装满医疗器械的双肩包,看起来与周围衣着光鲜的客人格格不入。
蓝小姐是吗一位穿着得体的女经理迎上来,林小姐已经安排好了,请跟我来。
蓝小棠被带到一个私密的包厢,经理微笑着说：您要的专业人士马上就到。他叫
Leo,是我们这里的新人,但身体素质非常好,是体育学院的学生,特别符合您要求的健康标准。
蓝小棠刚要解释自己不是要那种服务,经理已经离开了。她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开始怀疑这个决定是否明智。
门被轻轻敲响,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蓝小棠抬头,瞬间屏住了呼吸。站在她面前的年轻男人至少有
188cm,宽肩窄腰,简单的白衬衫被胸肌撑得紧绷。他的脸棱角分明,浓眉下是一双略带紧张的黑眼睛,头发修剪得干净利落。
您、您好,我是
Leo。他的声音比想象中清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很高兴为您服务。
蓝小棠注意到他修长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揪着衣角——这个细节莫名让她放松了些。至少他不是那种油滑的老手。
你好,我是蓝小棠。她努力保持专业语气,我想林小姐应该已经说明我的……需求了
周扬——也就是自称
Leo
的年轻人——喉结滚动了一下。天知道他有多紧张。体院大三的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地方打工,但妹妹的手术费迫在眉睫。经理说今晚的客人是个医学院学生,想要特殊服务,报酬丰厚。
是的,我……我明白。周扬硬着头皮回答,心想这女孩看起来好年轻,眼镜后面的大眼睛纯净得不像会来这种地方的人,我会……全力配合您的要求。
蓝小棠松了口气,从背包里拿出一次性医用手套戴上：那太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吗这里……呃……方便操作吗还是需要换个地方
周扬瞪大眼睛。这么直接连杯酒都不喝他清了清嗓子：如果您不介意,楼上……有更私密的房间。
好,就去那里。蓝小棠已经开始从包里往外掏器械袋,里面装着采样杯、显微镜载玻片、消毒棉签等工具。
周扬看着那些不明所以的金属器械,后背渗出一层冷汗。现在的客户都玩这么大了吗
十分钟后,他们进入了会所顶层的豪华套房。蓝小棠一进门就直奔宽敞的茶几,开始布置她的工作台,而周扬站在门口,手足无措。
你可以……呃……脱衣服了。蓝小棠头也不抬地说,语气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只需要下半身就行。
周扬的脸瞬间涨红。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到了这一刻,22
年守身如玉的他还是感到一阵眩晕。为了妹妹,他在心里默念,为了妹妹的手术费。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解皮带。为了这次工作,他特意做了充分准备——全身脱毛、深度清洁、甚至还喷了一点经理给的古龙水。他颤抖的手指差点解不开扣子。
当周扬终于脱下裤子时,蓝小棠刚好抬头,然后——愣住了。
教科书上的图片突然活生生出现在眼前是什么感觉蓝小棠的大脑瞬间切换到学术模式,眼睛不由自主地开始分析。
那个……需要我……怎么做周扬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他站在那里,肌肉线条分明的大腿微微发抖,双手不知道该遮哪里,最终选择尴尬地放在两侧。
蓝小棠推了推眼镜：先躺床上吧,我需要做一些外部检查。
周扬僵硬地走到床边躺下,心脏跳得快要冲出胸腔。他本以为第一次会是和喜欢的女孩,在浪漫的氛围中自然发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实验室的小白鼠。
蓝小棠拿着手电筒和放大镜靠近,专业态度堪比门诊医生：放松,这只是常规检查。
周扬在心里尖叫。他感到冰凉的手套触碰到自己最私密的部位,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嗯……看起来很健康……蓝小棠一边检查一边喃喃自语,完全没注意到周扬震惊的表情,没有异常分泌物,皮肤色泽正常……
周扬闭上眼睛,羞耻得想死。这个女孩怎么能用讨论天气的语气评价他的……那个而且她靠得太近了,呼吸都喷在他皮肤上,让他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
咦蓝小棠突然皱眉,你的心率好像有点快……她伸手按在周扬手腕检查脉搏。
就是这一碰,周扬再也控制不住了。22
年积累的紧张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释放出来,他甚至连警告都来不及发出。
蓝小棠惊讶地看着突如其来的样本,职业本能立刻占了上风：完美！正好省去了手动采集的步骤！她迅速拿起采样杯接住最后的几滴,然后如获至宝地将样本倒入准备好的试管中。
周扬用胳膊挡住眼睛,羞愤欲绝：对、对不起……我没想到会……
不用道歉！蓝小棠兴奋地说,这简直是教科书级的样本！液化时间短……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咳嗽一声,总之,谢谢你配合。
周扬从指缝里偷看这个奇怪的女孩。她正专注地给试管贴标签,脸上没有丝毫厌恶或情欲,只有科学家得到珍贵数据时的纯粹喜悦。
那个……你经常做这种事吗周扬忍不住问。
蓝小棠头也不抬：第一次。我们教授说理论不如实践,但大多数同学都用动物样本糊弄过去。她终于注意到周扬奇怪的表情,连忙补充,哦！你放心,所有检查都是匿名的,你的隐私会得到完全保护。
周扬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所以他刚才算是……为医学献身了
蓝小棠收拾好器材,从钱包里掏出厚厚一叠钞票放在床头柜上：这是说好的报酬。如果……呃……样本质量好的话,我可能还需要后续采集。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周扬机械地报出自己的电话号码,脑子还在处理刚才发生的一切。所以这不是一次性交易他需要定期为这个医学院女生提供……样本
蓝小棠存好号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掏出一张表格：对了,麻烦你填一下这份健康问卷,主要是家族病史和性生活史之类的……当然,如果你不记得具体细节也没关系。
周扬接过表格,看到最近一次性行为时间这一栏时差点把纸捏皱。他犹豫片刻,最终在无上打了勾。
蓝小棠接过填好的表格扫了一眼,眉毛高高扬起：真的假的你还是处……她及时刹住车,我是说,这很好,降低了性传播疾病的风险。
周扬默默穿上裤子,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已经碎了一地。这个看起来比他小好几岁的女孩,居然在质疑他的……经验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蓝小棠背起包,语气轻快得像刚结束一堂普通实验课,我会分析样本,有问题再联系你。谢谢配合！
周扬呆呆地看着她离开,然后一头栽进酒店蓬松的枕头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哀嚎。他以为会失去的是童贞,没想到丢的是整个人格。
与此同时,走出会所的蓝小棠摸着包里珍贵的样本,嘴角不自觉上扬。这个
Leo
虽然害羞得奇怪,但硬件设施确实完美符合研究需求。她已经开始期待下次采样了。
两人都没想到,他们的下一次见面会来得如此之快,而且是在完全出乎意料的场合。
1
意外重逢
三天后的早晨,蓝小棠哼着小调走在校园林荫道上。显微镜下的分析结果超出预期,周扬——她手机里存的名字还是Leo（样本先生）——提供的样本质量堪称完美,教授甚至询问她从哪里获得的如此标准的健康样本。
她推了推眼镜,嘴角不自觉上扬。看来有必要建立长期合作关系了。正当她盘算着如何开口约第二次采样时,一阵喧闹声从篮球场方向传来。
周扬！周扬！周扬！
欢呼声此起彼伏,蓝小棠皱了皱眉。她对校园明星向来不感兴趣,但人群实在挡住了去路。她踮起脚尖,试图找条缝隙穿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起扣篮,阳光在那人汗湿的白
T
恤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当他转身与队友击掌时,蓝小棠的呼吸瞬间凝固。
那张脸——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浓密的眉毛下明亮的眼睛,还有笑起来时左边脸颊那个若隐若现的酒窝——不是Leo又是谁
蓝小棠的眼镜差点滑落鼻梁。她的样本先生居然是体院学生还是校园风云人物
场上的周扬正用毛巾擦汗,无意间瞥见人群外围一个娇小的身影。那乱蓬蓬的短发、大大的黑框眼镜,还有那副见了鬼似的表情……他手一抖,毛巾掉在了地上。
暂停！他对队友喊了一声,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不可能！那个在天鹅湖把他当实验品研究的医学院女生,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学校
两人隔着人群对视,空气仿佛凝固了。蓝小棠先反应过来,转身就走。周扬顾不得队友的呼唤,抓起外套就追了上去。
等一下！他在一条僻静的小路追上蓝小棠,气喘吁吁地拦住她,我们得谈谈。
蓝小棠警惕地后退半步,眼镜后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你是体院学生
你也是这所大学的周扬同时发问。
两人又同时沉默。周扬这才注意到蓝小棠胸前的学生证——医学院,蓝小棠,学号……他倒吸一口冷气：你是医学院那个拿了三年国奖的学霸
蓝小棠的眉毛几乎要飞进发际线：你是体院篮球队队长周扬那个打破省大学生运动会跳高记录的周扬
周扬捂住脸,从指缝里挤出一句话：所以你不是什么有特殊癖好的富家女……
而你也不是专业男公关蓝小棠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一只麻雀落在旁边的长椅上,歪头看着这对奇怪的人类。
周扬先打破沉默：我妹妹需要做心脏手术……家里钱不够,朋友介绍天鹅湖工资高……他的耳朵红得像要滴血,那天是我第一次上班。
蓝小棠的科学家大脑迅速处理着这些信息。所以她的样本先生是个为妹妹医药费所迫的体院优等生这解释了为什么他的生理指标如此优秀……
我需要那个作业拿
A。她实话实说,正常渠道找不到合适的样本提供者。
周扬抓了抓后脑勺,突然笑出声：所以我们俩都以为对方是专业人士
回想起酒店房间里那荒诞的一幕,蓝小棠也忍不住笑了。阳光下,她发现周扬的眼睛不是纯黑,而是带着点琥珀色,像融化的巧克力。
那个……样本还合格吗周扬鬼使神差地问出口,随即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蓝小棠却认真点头：非常完美。精子活力和数量都远超平均水平。她顿了顿,眼睛突然亮起来,事实上……我在考虑后续研究……
周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个女孩怎么能用讨论实验报告的口气说这种事
报酬可以加倍。蓝小棠补充道,完全没注意到周扬古怪的表情,当然,前提是你愿意。
远处传来队友呼喊周扬的声音。他回头应了一声,转回来时表情复杂：这事……没人知道吧
当然。蓝小棠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完全保密。
周扬点点头,突然从外套口袋掏出一支笔,拉过蓝小棠的手腕,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真正的电话号码。上次给的……是会所的工作号。
他的手指温暖干燥,在蓝小棠手腕内侧留下微微酥麻的触感。这种生理反应让她不禁想起教科书上的描述。
蓝小棠！远处传来呼唤,她的室友林悦正朝这边挥手,解剖课要迟到了！
蓝小棠匆忙抽回手：我得走了。她犹豫了一下,关于后续研究……
发信息给我。周扬说完,又急忙补充,我是说……谈妹妹医药费的事。她下个月手术……
蓝小棠点头表示理解,转身跑向林悦。周扬站在原地,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树影中,手腕上还残留着写下号码时的触感。
哟,周大帅哥,那是谁啊回到球场,队友们立刻围上来八卦,没见过你和女生说这么久的话。
周扬灌了半瓶水,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到锁骨：一个……朋友。
医学院的队长李威挑眉,你小子什么时候认识医学院的女生了
周扬笑而不答,脑海中浮现蓝小棠专注研究他身体时的样子——那双眼睛纯粹得像是在观察显微镜下的标本,没有一丝杂念。不知为何,这个认知让他既松了口气,又莫名有些失落。
与此同时,蓝小棠在解剖室里心不在焉地处理着标本。林悦用手肘推她：想什么呢镊子都快戳到外面了。
没什么。蓝小棠回过神,对了,你知道体院的周扬吗
林悦的眼睛立刻亮了：篮球队长周扬185
大长腿那个当然知道！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啊！她凑近蓝小棠,压低声音,听说他超级难追,拒绝过校花和啦啦队队长。有人说他是
gay,也有人说他心里有个白月光……
蓝小棠的镊子当啷一声掉在托盘里。梦中情人她想起周扬在酒店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有他提到妹妹时眼中的温柔。一个为了家人甘愿牺牲尊严的人,确实比表面看起来复杂得多。
下课铃响,蓝小棠掏出手机,看着手腕上那串已经有点模糊的数字。理性告诉她,应该就此打住,样本已经足够完成作业。但科学家的好奇心却蠢蠢欲动——周扬的身体数据如此完美,放弃进一步研究太可惜了。
她打开通讯录,在Leo（样本先生）的备注下,新建了一个联系人：周扬-优质样本提供者。
手指悬停在发送键上,她斟酌着措辞。最终,科学精神战胜了社交恐惧,她发出了一条信息：关于后续样本采集,你方便什么时候再见面报酬按上次
1.5
倍计算。
发完她就锁上屏幕,心跳不知为何比平时快了些。这一定是即将获得优质研究数据的兴奋,她对自己说。
手机很快震动,周扬的回复简单得让她屏住呼吸：
周六下午三点,大学城咖啡厅。穿正常衣服来。
蓝小棠歪着头思考这个奇怪的要求。她哪天穿的不是正常衣服不过为了科学,她愿意配合任何实验条件。
成交。她回复道,然后打开笔记本,开始起草一份详细的样本采集计划,包括时间间隔、饮食控制和运动量记录。完美的研究需要完美的数据,而周扬,似乎就是那个完美的数据来源。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嘴角正挂着一抹罕见的微笑。
2
秘密约定
周六下午两点五十分,蓝小棠站在大学城咖啡厅门口,低头检查自己的着装——浅蓝色衬衫、牛仔裤、白球鞋。完全正常啊,她不明白周扬为什么要特意强调穿正常衣服。
推门进去,咖啡厅里人不多。角落的位置,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高大身影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即使刻意压低帽檐,周扬的轮廓依然醒目得像黑夜里的灯塔。
准时。周扬抬头,嘴角微微上扬。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色
T
恤,领口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要喝点什么吗
蓝小棠在他对面坐下,直接打开背包拿出笔记本：不用了,我们开始谈正事吧。关于后续样本采集,我制定了一个计划……
周扬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个女孩真是……直接得可怕。他招手叫来服务员,给蓝小棠点了杯热可可,给自己要了杯美式。
首先,采集频率建议每周一次,连续四周。蓝小棠推了推眼镜,完全没注意到周扬抽搐的嘴角,每次采集前
48
小时需要禁欲,前
24
小时避免剧烈运动……
周扬的耳朵渐渐变红。蓝小棠的语气就像在讨论实验室小白鼠的饲养计划,而不是他的……那个。
等等,他打断道,你是说……要四次
蓝小棠点头：为了数据可比性。当然,报酬也会按次数支付。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推过去,这是定金。
周扬盯着那个鼓鼓的信封,喉结滚动了一下。妹妹的手术费还差不少……四次服务的钱刚好能补上缺口。但想到要在那个冷静得像机器的女孩面前再经历三次那种羞耻
play……
我有个条件。他突然说。
蓝小棠挑眉：什么条件
不在会所。周扬压低声音,我……已经辞掉那边的工作了。可以去我家,离学校不远。
蓝小棠思考片刻,点头同意：可以。环境安静私密就行。她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现在我需要了解你的日常作息、饮食习惯和运动量……
接下来的半小时,周扬回答了无数个详细到令人发指的问题——从每天摄入的蛋白质克数到内裤的材质选择。蓝小棠边问边记,时不时推眼镜的样子活像个审讯官。
最后一个问题,蓝小棠的笔尖悬在纸上,你平时……用什么方式解决生理需求
周扬刚喝进去的咖啡差点喷出来：什么！
这会影响样本质量。蓝小棠一脸严肃,手动刺激视觉刺激还是……
停！周扬举起双手投降,就……普通的那种。
蓝小棠在笔记本上写下手动刺激,然后合上本子：信息收集完毕。第一次采集定在下周六方便吗
周扬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别告诉任何人我的事。在校园里见到我就当不认识。
明白。蓝小棠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保密协议。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咖啡厅,周扬看着蓝小棠娇小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长舒一口气。这个周六过得比打满四节篮球赛还累。
3
心跳加速
一周后的周六下午,蓝小棠按照周扬给的地址来到一栋老式公寓楼。三楼最里面的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有人吗
进来吧,门没锁。周扬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蓝小棠走进屋子,发现是个简单但整洁的一居室。墙上贴着几张篮球海报,书桌上散落着课本和运动护具。浴室传来哗哗水声,看来周扬在洗澡。
她把背包放在茶几上,开始布置工作台——消毒棉球、采样杯、标签贴纸……所有工具整齐排列。
水声停了。几分钟后,浴室门打开,周扬擦着头发走出来——然后僵在了原地。
他显然没想到蓝小棠已经来了,更没想到她会直接开始布置工作区。此刻的他只在下半身围了条毛巾,水珠顺着腹肌的沟壑滑落,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
蓝小棠抬头,目光从周扬的脸一路向下,最终停留。她的眼睛微微睁大：啊,粉色。
什、什么周扬的脸瞬间涨红。
颜色没有色素沉淀。蓝小棠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嗯,表面没有杂志……教科书级别的标准样本。
周扬这辈子从没这么想钻进地缝过。他慌乱地抓起沙发上的运动裤套上,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你已经来了……
刚到的。蓝小棠已经戴上医用手套,躺床上吧,我们先做外部检查。
周扬机械地走到床边,感觉自己像个被操纵的木偶。这个女孩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专业的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具解剖标本。
毛巾拿掉。蓝小棠拿着放大镜和手电筒命令道。
周扬闭上眼睛,慢慢扯掉毛巾。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昨晚做了彻底的清洁和剃毛。
冰凉的手套触碰到皮肤时,他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放松。蓝小棠的声音近在咫尺,只是常规检查。
周扬在心里咆哮。他偷偷睁开一只眼,看到蓝小棠正专注地观察他的……那个,表情严肃得像在做学术研究。
嗯……蓝小棠边测量边记录,皱褶正常,……下降完全……
周扬用胳膊挡住眼睛。这绝对是他人生中最诡异的时刻——被一个娇小的医学院女生用科学的态度研究他最私密的部位。
现在需要勃起状态的数据。蓝小棠突然说。
周扬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什么！
上次是意外情况,这次需要标准流程。蓝小棠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我准备了一些视觉刺激材料……
周扬瞪大眼睛看着屏幕上出现的解剖学图片：你就用这个……
不够吗蓝小棠皱眉,那这个呢她切换到一组更清晰的人体结构图。
周扬哭笑不得：你就没有……正常的那种
正常的那种蓝小棠歪着头思考片刻,突然恍然大悟,哦！你是说色情内容。她摇头,那会影响数据的客观性。不同人对不同刺激的反应差异很大……
周扬叹了口气,突然伸手按住蓝小棠的手腕：我自己来。
蓝小棠点点头,退后一步给他空间,但眼睛依然紧盯着目标区域,随时准备记录变化。
在如此专注的注视下,周扬的动作变得异常艰难。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试图集中注意力。
心跳加速了。蓝小棠突然说,她的手指不知何时搭在了周扬的颈动脉上,脉搏每分钟
92
次,比基础值上升
28%。
周扬猛地睁开眼,正对上蓝小棠近在咫尺的脸。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她的眼镜上,镜片后的眼睛大而明亮,没有一丝情欲,只有纯粹的科学好奇。
就是这种反差,让周扬突然失控了。
样本出来了。蓝小棠眼疾手快地拿起采样杯接住,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完美的时机。
周扬瘫在床上,用枕头盖住脸。他刚刚在蓝小棠专业的注视下……这简直太羞耻了。
谢谢配合。蓝小棠已经开始处理样本,数据非常理想。
周扬从枕头缝里偷看她。蓝小棠正专注地将样本分装到几个小试管中,动作娴熟得像在化学实验室。阳光在她的短发上镀了一层金边,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不知为何,周扬的心跳又加快了。
对了,蓝小棠突然抬头,你妹妹的手术定在什么时候
周扬愣了一下：下个月
15
号。
什么类型的心脏问题
室间隔缺损,需要做修补手术。周扬的声音低了下来,她从小体质就弱……
蓝小棠停下手中的工作：我认识医学院最好的儿科心外科教授,如果需要第二意见……
周扬惊讶地看着她。这是第一次,蓝小棠的语气里有了专业以外的温度。
谢谢。他轻声说,不过手术已经安排好了。
蓝小棠点点头,继续处理样本。房间里一时只剩下试管碰撞的清脆声响。
你为什么学医周扬突然问。
蓝小棠的手停顿了一下：我爸爸是医生。小时候我问他为什么能救那么多人,他说因为他了解人体的每一个细节。她推了推眼镜,我想知道那种了解能带来多大的力量。
周扬若有所思。难怪她对人体如此着迷……在她眼里,他可能真的只是一组行走的数据。
好了。蓝小棠封好最后一个试管,从钱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报酬放在床头柜上,下次还是周六同一时间
周扬点点头,突然不想这么快结束会面：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我做饭还不错。
蓝小棠看了看手表：我还有样本要送回实验室分析……
就一个小时。周扬不知为何特别想多留她一会儿,我妹妹说我的红烧排骨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蓝小棠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好吧。正好我可以趁机记录你的日常饮食习惯对样本质量的影响。
周扬笑着摇头。这个女孩真是……连吃顿饭都能扯到研究上。
他穿上
T
恤走向厨房,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的蓝小棠。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周扬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这不对劲,他对自己说。她只是他的客户,一个把他当实验品的奇怪医学生。但为什么,他会不自觉地想多看她几眼
厨房里,周扬开始准备晚餐,耳边是蓝小棠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一种奇异的安宁感笼罩着他,就像找到了一个不需要伪装的避风港。
而客厅里,蓝小棠停下笔,偷偷望向厨房里那个高大的背影。周扬切菜的动作利落有力,肩背的肌肉随着动作起伏。她突然想起教科书上关于理想男性体态的描写——肩宽与髋宽比例约为
1.618:1,即黄金分割……
蓝小棠摇摇头,强迫自己回到笔记上。奇怪,今天的实验数据旁边,她竟然画了几个无关的小爱心。一定是太累了,她想。明天得好好检查一下显微镜的……
周扬将红烧排骨装盘时,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时扬了起来。厨房外,蓝小棠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像某种奇特的背景音乐,让他切菜的节奏都不自觉地轻快了几分。
需要记录烹饪过程对样本质量的影响吗他端着盘子走出厨房,故意用她熟悉的学术语气问道。
蓝小棠抬起头,眼镜片上反射着窗外的夕阳,看不清眼神。她放下笔,认真回答：理论上,饮食对精液质量的影响会滞后
24
到
72
小时。不过记录当下的营养摄入也是有价值的。
周扬把盘子放在茶几上,在她对面盘腿坐下。排骨的香气弥漫在小小的公寓里,蓝小棠的鼻子微微抽动,像只嗅到食物的小动物。
尝尝看周扬推过去一双筷子,我妹妹说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红烧排骨。
蓝小棠接过筷子,夹起一块小心地咬了一口。她的眼睛瞬间睁大：糖和酱油的比例接近
1:1.5,加入了少量陈皮提味……肉质酥烂但纤维完整,火候控制得非常好。
周扬眨了眨眼：你连吃饭都在分析数据
职业习惯。蓝小棠又夹了一块,我爸爸是医生,妈妈是营养师。我们家吃饭就像在开学术研讨会。
周扬想象着小小的蓝小棠坐在餐桌前,严肃地讨论食物营养成分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这个女孩真是……奇特得可爱。
你妹妹多大了蓝小棠突然问。
十二岁。周扬的表情柔和下来,她叫周小雨,特别聪明,就是身体不好。医生说如果不做手术,心脏负荷会越来越大……
蓝小棠放下筷子,从包里掏出手机划了几下：儿科心外科的刘教授下周有个义诊,我可以帮你约个号。
周扬愣住了。这是她第二次主动提出帮忙。他注视着蓝小棠专注操作手机的侧脸,夕阳将她的睫毛染成金色,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谢谢。他轻声说,胸腔里涌起一股暖流。
蓝小棠头也不抬：不客气。健康的一级亲属样本对研究更有价值。
周扬的笑容僵在脸上。所以她还是为了……样本他低头扒拉米饭,突然觉得排骨没那么香了。
吃完饭,蓝小棠坚持要帮忙洗碗。周扬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踮起脚尖够吊柜的样子,不自觉地伸手帮她拿下了杯子。
谢谢。蓝小棠转身,差点撞进他怀里。她仰头看着周扬,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
周扬的呼吸一滞。蓝小棠的眼睛在近距离看竟然是浅棕色的,像透明的蜂蜜。她的身上有消毒水混合着某种花果香的味道,莫名让人联想到实验室里的春日。
你的虹膜颜色很特别。蓝小棠突然说,角膜边缘有一圈深色环,这是胶原纤维密度高的表现。
周扬哭笑不得地后退一步。这个女孩真是……能把最暧昧的场景变成解剖学课堂。
我得回实验室了。蓝小棠擦干手,开始收拾她的采样装备,下周六同一时间
周扬点点头,突然不想就这么结束：我送你吧。
不用,我骑自行车来的。蓝小棠背上包,在门口停下,对了,下次采样前
72
小时不要吃辛辣食物,会影响
PH
值。
周扬站在门口,看着蓝小棠娇小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楼道里回荡着她轻快的脚步声,像一串渐弱的音符。
关上门,周扬靠在门板上,长舒一口气。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帮蓝小棠拿杯子时,她发丝擦过的触感。
这不对劲。他对自己说。蓝小棠只是他的客户,一个把他当作行走的样本库的奇怪医学生。但为什么,他会不自觉地记住她眼镜滑落时皱鼻子的样子为什么会特意去买她喜欢的牌子的消毒液
周扬摇摇头,走向浴室。镜子里的男人耳朵通红,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他打开水龙头,把冷水拍在脸上。
醒醒吧,周扬。他对着镜子喃喃自语,在她眼里,你只是一组会走路的数据。
…………
接下来的三周,每周六下午都成了周扬隐秘期待的时刻。蓝小棠总是准时出现在他家门口,背着那个装满器械的双肩包,表情严肃得像来参加学术会议。
第三周的采样结束后,周扬鼓起勇气问：你要不要留下来看电影我下载了新上映的《细胞战争》。
蓝小棠正在标签上记录样本编号,头也不抬：那部电影有
37
处科学错误,最离谱的是把线粒体画成了正方形。
那……纪录片周扬不死心,《人体奥秘》什么的。
蓝小棠终于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你有
BBC
的《人体内探险》系列
周扬赶紧点头：全集都有。
只看第一集。蓝小棠推了推眼镜,我需要对消化系统那段做笔记。
于是那天晚上,周扬的沙发上出现了奇特的一幕——蓝小棠紧盯着屏幕,时不时暂停记录；而周扬则偷偷看着她的侧脸,发现她看到精彩处会不自觉地咬下唇。
放到小肠绒毛的特写镜头时,蓝小棠突然说：你的十二指肠应该也很健康。
周扬差点被口水呛到：你怎么知道
从你的饮食结构和样本质量推断的。蓝小棠认真解释,消化吸收功能良好的男性通常精子活力也更高。
周扬不知该感到荣幸还是尴尬。在这个女孩眼里,他整个人似乎就是一组行走的生理指标。
电影结束后,蓝小棠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周扬突然说：下周六……能不能换个地方
蓝小棠停下动作：哪里
我妹妹想见你。周扬挠挠头,我跟她提过你帮忙联系刘教授的事,她特别好奇。
蓝小棠歪着头思考了片刻：可以。正好我需要了解家族病史对生殖健康的影响。
周扬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回答太蓝小棠了。
…………
4
爱的实验室
周六上午,周扬在儿童医院门口等到了骑自行车赶来的蓝小棠。她今天穿了件浅绿色的连衣裙,头发似乎也精心梳理过,看起来比平时柔软许多。
你……穿裙子了周扬惊讶地问。
蓝小棠低头看了看自己：林悦说见小朋友不能穿白大褂。这条裙子是她借我的,腰部设计不符合人体工学,影响血液循环。
周扬忍不住笑了。即使是穿裙子,蓝小棠的点评依然如此学术。
病房里,周小雨是个瘦小的女孩,苍白的脸上有一双和周扬一样明亮的眼睛。看到哥哥带来的医生姐姐,她兴奋地坐直了身子。
你就是哥哥说的蓝医生吗周小雨好奇地打量着蓝小棠,哥哥说你超级厉害,能背出整本解剖学书！
蓝小棠推了推眼镜：只是长期记忆训练的结果。你的心电图我看过了,室间隔缺损
3.2
毫米,不算严重。
周扬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嘴角不自觉上扬。蓝小棠和周小雨聊天的样子,意外地和谐——一个用专业术语解释心脏结构,一个认真点头像在听童话故事。
蓝医生,你和哥哥是怎么认识的呀周小雨突然问。
周扬的背瞬间绷直。蓝小棠面不改色：我们在学术研讨会上遇到的。你哥哥的……身体素质很好,对医学研究很有帮助。
周扬松了口气,同时又被这个隐晦的描述弄得耳根发热。
临走前,蓝小棠从包里拿出一个手工制作的心脏模型送给周小雨：这是我大学时做的,可以拆开看内部结构。手术前了解一下自己的心脏会很有帮助。
周小雨惊喜地接过礼物,周扬则惊讶地看着蓝小棠。这个模型看起来做工精细,显然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你自己做的走出病房后,周扬忍不住问。
蓝小棠点头：大一解剖学课的期末作业。我做了两个,另一个放在家里。
周扬突然很想看看蓝小棠的家是什么样子。是堆满医学书籍的实验室风格还是像她本人一样整洁到强迫症的程度
谢谢你。他轻声说,小雨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蓝小棠的眼睛看向远处：儿童先天性心脏病治愈率很高。手术后她可以正常生活,甚至参加适度运动。
周扬点点头,突然鼓起勇气：为了表示感谢……明天能请你吃个饭吗不是采样日,就……普通的吃饭。
蓝小棠皱眉思考了一下：明天我要去实验室分析这周的样本……
晚上七点,不会耽误你工作。周扬急忙补充,学校附近新开了家日料店,听说三文鱼很新鲜。
三文鱼富含
Omega-3
脂肪酸,对精子膜结构有保护作用。蓝小棠脱口而出,然后似乎意识到什么,罕见地红了脸,我是说……好的,可以。
周扬的心跳突然加速。这是第一次,蓝小棠表现出类似害羞的情绪。他小心翼翼地确认：那……明天晚上七点,医学院门口见
蓝小棠点点头,骑上自行车离开了。周扬站在原地,看着她绿色的裙摆在风中飘扬,像一片生机勃勃的嫩叶。
…………
5
星空下的告白
第二天晚上,周扬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约定地点。他特意换上了新买的衬衫,甚至还喷了点古龙水——不是会所经理给的那种,是自己选的清淡木质香调。
七点整,蓝小棠从医学院大楼走出来。周扬的呼吸一滞——她今天把短发别在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身上是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在夏夜的风中轻轻飘动。
等很久了蓝小棠走到他面前问。
周扬摇摇头,递给她一个小纸袋：给你带的。听说你们医学院空调开得很大。
蓝小棠打开纸袋,里面是一条浅蓝色的针织开衫。她抬头看着周扬,眼睛在暮色中闪闪发亮：谢谢。不过人体最适宜的环境温度确实是
22
到
24
摄氏度……
周扬笑着打断她：今天不谈数据,就吃饭,好吗
日料店灯光柔和,蓝小棠在周扬对面坐下,好奇地翻看菜单。她的白色连衣裙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周扬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
你穿白色很好看。他脱口而出。
蓝小棠抬头,推了推眼镜：白色反射所有可见光波长,理论上是最不吸热的颜色。
周扬扶额。这个女孩真是……能把最浪漫的对话变成物理课。
食物上来后,蓝小棠认真地品尝每一道菜,然后给出专业点评：三文鱼新鲜度约
95%,刀工角度精确到
45
度,有利于口感……
周扬托着下巴看她,突然问：蓝小棠,除了医学,你还喜欢什么
蓝小棠停下筷子,思考了一会儿：微生物培养。观察细菌菌落生长很有规律美。
我是说……娱乐活动电影音乐
BBC
纪录片算吗
周扬叹了口气：你从来没有……为医学以外的事情兴奋过吗心跳加速,手心出汗那种
蓝小棠歪着头：每次拿到优质样本时都会。
周扬差点把芥末吸进鼻子里。他决定换个方式：你看过日落吗不是通过显微镜那种。
当然。蓝小棠点头,日落时阳光穿过大气层的路径变长,短波长的蓝紫光被散射,剩下长波长的红橙光……
停。周扬举起手,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真正的日落。
蓝小棠皱眉：但现在已经快八点了……
是去看夜景。周扬神秘地笑笑,医学院天台,最佳观星地点。
一小时后,两人爬上了医学院顶楼的天台。夜风拂过蓝小棠的短发,她仰头看着满天繁星,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
漂亮吗周扬站在她身边问。
蓝小棠点头：北半球夏季大三角清晰可见。天琴座的织女星视星等
0.03,是北半球第二亮的恒星……
周扬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不是用天文学家的眼睛,就用蓝小棠自己的眼睛看。
蓝小棠愣住了。周扬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让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写下电话号码的触感。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星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撒了一把碎钻。
我……蓝小棠罕见地语塞了。她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奇怪,不像平时拿到优质样本时的兴奋,而是一种更深、更陌生的悸动。
周扬慢慢靠近,声音低沉：蓝小棠,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
就在这时,蓝小棠的手机突然响起。她如梦初醒般后退一步,掏出手机：实验室的紧急呼叫……我必须回去了,培养皿可能出问题了。
周扬勉强笑了笑：我送你。
回实验室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蓝小棠的脑子乱成一团,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跳会失控,更不明白为什么周扬看她的眼神让她想起那些异常数据——无法用现有理论解释的现象。
在实验室门口,周扬突然说：下周是最后一次采样了吧
蓝小棠点点头：数据已经足够完成论文了。
那之后……周扬的声音有些哑,我们还会见面吗
蓝小棠推了推眼镜,镜片在夜色中闪过一道光。她张了张嘴,却听见自己的声音比平时颤抖许多：样本分析可能需要后续跟踪……如果有需要的话。
周扬看着她匆匆消失在实验室门后的背影,突然笑了。她的回答里有如果,而他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了动摇——那是比任何样本都更珍贵的东西。
夜风带来远处的蝉鸣,周扬摸出手机给妹妹发消息：小雨,手术成功后想不想见蓝医生她可能会带新的心脏模型来。
屏幕亮起,妹妹的回复带着一连串可爱的表情：哥哥喜欢蓝医生吧她看你的眼神和看心脏模型不一样哦～
周扬抬头望着星空,嘴角扬起。也许有些数据,注定无法用现有理论解释。就像他此刻的心跳,正在为某个短发女孩谱写全新的公式。
6
定情信物
最后一次采样结束后的第三天,蓝小棠坐在实验室里,盯着显微镜下的样本发呆。这是周扬的第五份、也是最后一份捐赠,质量一如既往地优秀。但今天的她无法像往常一样专注记录数据。
她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自从那天天台几乎发生的什么之后,她的思绪就像这显微镜下的精子一样乱窜。
手机震动起来,是周扬的信息：论文数据够用了吗。
蓝小棠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不知该如何回复。按照计划,样本采集已经完成,他们之间不再有正当理由见面。这个认知让她胸口发闷,像是解剖课上见过的那些缺血的心脏。
足够了。谢谢配合。她最终回复道,然后迅速锁上屏幕,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
三分钟后,手机又震动起来：那……我们以后不见面了。
蓝小棠盯着这句话,感觉喉咙发紧。她应该怎么回答从科学角度讲,样本采集完毕,实验关系自然终止。但为什么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周扬,她的心率就会像现在这样失常
还没等她回复,又一条信息跳出来：我在你实验室楼下。。
蓝小棠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跑到窗边,果然看到周扬高大的身影站在医学院楼前的梧桐树下,白
T
恤被夏末的阳光照得发亮。他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抬头挥了挥手。
蓝小棠的心跳更快了。她对着窗户玻璃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短发,又用消毒湿巾擦了擦眼镜,这才匆匆跑下楼。
你怎么来了她气喘吁吁地停在周扬面前,鼻尖上渗出细小的汗珠。
周扬递给她一杯冰奶茶：实验室的学姐说你今天没吃午饭。
蓝小棠接过奶茶,指尖不小心碰到周扬的手,一股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窜上手臂。她急忙缩回手,低头研究奶茶标签上的营养成分表。
我……我只是忘了。她小声说,下午要交论文初稿。
周扬注视着她发红的耳尖,突然问：蓝小棠,我们认识多久了
三周零四天。蓝小棠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回答得太快、太精确,赶紧补充,实验记录上有日期……
三周零四天。周扬重复道,声音低沉,你知道这段时间里,我最常想的问题是什么吗
蓝小棠推了推眼镜,大脑自动列出几种可能性：样本质量报酬金额还是……
是你到底怎么看我。周扬打断她,在你眼里,我只是个‘优质样本提供者’吗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两人之间,蓝小棠能看到周扬睫毛投下的细小阴影。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从科学角度讲,蓝小棠斟酌着词句,你的样本确实非常理想。精子活力达到
85%,远超平均水平；精液量每次都在
3.5ml
以上；液化时间……
蓝小棠。周扬无奈地喊她的全名,我不是问我的精子。我是问,在你眼里,周扬这个人,除了能提供样本,还有什么价值
蓝小棠愣住了。这个问题超出了她的科研范畴,像一道没有标准答案的主观题。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周扬的眼神黯淡下来：我明白了。他后退一步,抱歉打扰你工作。论文……加油。
他转身要走,蓝小棠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她几乎从不主动触碰别人,除非是戴着手套的专业需求。
等等。蓝小棠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一个八度,我……我需要时间整理数据。。
周扬挑眉：什么数据
关于……你的数据。蓝小棠松开手,指了指楼上,给我两小时。然后……然后我给你看分析结果。
周扬虽然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蓝小棠转身跑回实验室,心脏跳得像是刚跑完马拉松。她打开电脑,开始疯狂地打字——不是论文,而是一份特殊的分析报告。
两小时后,周扬坐在医学院楼下的长椅上,已经拒绝了三个来搭讪的女生。当蓝小棠终于出现时,他的眼睛一亮——她换下了白大褂,穿着那件第一次约会时的白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分析完了周扬站起身,比她高出将近一个头。
蓝小棠点点头,递给他文件夹：这是我所有的研究结论。
周扬翻开文件夹,第一页写着《关于周扬个体的全面分析报告》,格式严谨得像篇学术论文。他忍不住笑了：真有你的风格。
但随着阅读深入,他的笑容渐渐凝固。这不是什么冷冰冰的样本分析,而是一份关于周扬这个
人的全方位研究报告——从他喜欢在排骨里加陈皮的习惯,到每次采样前都会偷偷擦三遍洗手台的强迫症倾向；从他安慰妹妹时特有的鼻音,到天台看星星时眼瞳反射的光点波长……
最后一页的结论部分,蓝小棠用加粗字体写道：
基于上述观察,研究者得出以下结论：
1.
研究对象周扬不仅提供优质样本,还表现出多项非实验预期的优秀特质；
2.
与研究者的互动中,研究对象诱发多种生理异常反应（心跳加速、掌心出汗、语言功能暂时性障碍等）；
3.
这些反应与接触优质样本时的兴奋状态有显著差异,更符合文献中描述的爱情激素（苯乙胺、多巴胺等）作用特征；
4.
研究者建议将双方关系从样本提供者-研究者升级为更亲密的形态。
周扬抬起头,发现蓝小棠的脸红得像实验室里的酚酞遇碱。她的手指绞在一起,眼睛却直视着他,勇敢得令人心疼。
这是……我想说的是……蓝小棠深吸一口气,用她最专业的语气说出了最不专业的话,你的那个部位,粉嫩粗长,很好看。但我更喜欢你这个人。
周扬的脑子嗡的一声。他设想过无数种告白场景,但绝对不包括被夸粉嫩粗长这种。然而这就是蓝小棠,用她特有的方式,把最私密的身体评价和最纯粹的感情混在一起说出来。
蓝小棠,他的声音沙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蓝小棠推了推眼镜,我花了三小时三十七分钟分析数据。结论很明确：我想继续和你见面,不是作为样本提供者和研究者,而是作为……男女朋友。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飞快,几乎变成了一个模糊的音节。
周扬把文件夹轻轻放在长椅上,向前一步,将蓝小棠拉进怀里。她的身体僵硬了一秒,然后慢慢放松,额头抵在他的锁骨处。
你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吗周扬的下巴蹭着她的短发,从你第一次用放大镜研究我的‘粉嫩粗长’开始。
蓝小棠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真的但那时候你看起来尴尬得要死。
那是因为我没想到人生第一次被女生看光,会是在那种学术氛围里。周扬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知道我当时多受打击吗你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生猪肉。
蓝小棠皱眉：不可能。我用的绝对是观察珍贵样本的眼神。
周扬大笑起来,胸腔的震动传到蓝小棠紧贴着他的身体。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不带任何研究目的的拥抱,却比任何一次采样都让她心跳加速。
所以,周扬低头看她,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了,不是‘样本先生’了
蓝小棠认真思考了一下：从生物学角度讲,你仍然可以提供样本……
周扬用一个吻打断了她的话。这个吻很轻,像蝴蝶掠过花瓣,却让蓝小棠的膝盖发软。她的眼镜被挤歪了,世界变得模糊,但周扬的呼吸、温度、味道却前所未有地清晰。
呼吸,小科学家。周扬松开她,笑着扶正她的眼镜,你的血氧浓度要不够了。
蓝小棠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她大口喘气,同时不忘观察自己的生理反应：太神奇了……接吻会刺激迷走神经,导致呼吸抑制和心率加快……
周扬摇摇头,牵起她的手：走吧,女朋友。我带你去补充血糖,顺便听你分析接吻的神经传导路径。
他们手牵手走向校园咖啡馆,阳光将两人的影子融合在一起。蓝小棠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试管递给周扬：送你。
周扬接过试管,里面是一小片载玻片：这是……
你的精子标本。蓝小棠骄傲地说,我做了特殊处理,可以永久保存。这是活力最好的那一批,形态完美的比例高达
92%。
周扬的表情介于感动和尴尬之间：这大概是我收到过最……特别的定情信物。
比戒指有意义多了。蓝小棠认真解释,这是生命的原始形态,蕴含着遗传信息……
周扬再次用吻堵住了她的科学演讲。这一次,蓝小棠学会了在接吻时呼吸。
一个月后,周小雨成功完成了心脏手术。病房里,她好奇地看着哥哥和蓝医生握在一起的手：所以蓝医生现在是我嫂子了吗
周扬笑着揉乱妹妹的头发：叫小棠姐就行。
蓝小棠正在检查周小雨的术后心电图,闻言推了推眼镜：从法律角度讲,我们还……
早晚的事。周扬打断她,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对吧,小科学家
蓝小棠的耳朵红了,但这次她没有纠正他。窗外,秋日的阳光洒在病床上的心脏模型上——那颗小小的、曾经脆弱的心脏,如今正有力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