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系统穿越成白飞霜的死对头。
按任务规定,我必须输给她。
谁知道,身为修仙者的白飞霜竟是绝世短命鬼,轮回11次,回回走在我前头。
又重开一次,我决定,先和白飞霜从朋友做起,重开的第一件大事：先给她炖碗老鸡汤补一补。
１、
又……又失败了
我站在白飞霜的尸体面前,欲哭无泪。
系统的声音相当疲惫:
姐,你只是恶毒女配,没必要这么武德充沛……
重活10世,每一世,女主白飞霜死的比我这个女配还早。
我的痛苦一点不比系统少：
我真不是故意的。
系统情绪激动起来：
那你也不能打她脚后跟啊！那是她的罩门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可关键我也妹想到啊。
白飞霜,某修仙小说女主,起于微末之中,投身修仙大派真意门。
初入门时,她籍籍无名,但在比试大会上,白飞霜一鸣惊人,被发现是难得一遇的剑修天才；
而后,大长老沈玉衡将她收入门下,由此开启了她跌宕起伏、屠戮同门,最后弑师成道的修仙之路。
而我,则是她早期最大的对手——百里胜；
这是个充满了讽刺意味的名字,号称必胜,却在和白飞霜的斗法中满盘皆输。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不知道哪里出了错,白飞霜总会莫名其妙失败。
比如第3世,在试炼时,她应该摆脱我设下的圈套,抢先获得她的本命冰晶；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她就一病不起。
又比如第5世,她应该要当众揭穿我杀害同门之事；
可她偷偷查证时,不慎受伤,就此长睡不醒。
这一世,我终于成功给她下了毒,她忍无可忍,来找我决斗；
我在决斗中落了下风,眼看就要功成身退了,偏偏不凑巧,我手一滑,剑掉在地上打了几个圈,扫到了她的脚后跟。
而她,这个苍鹰一般的女人,全身上下都没有弱点,唯独除了脚后跟。
我抱头流泪:
我恨这个B世界！
系统活人微死的声音里,隐藏着比我更深的恨意:
要不你鲨了我吧,你不过关,我下不了班啊！！
２、
我为系统加油：
你这系统是不是盗版的我撒把米在键盘上,鸡都比你会引导！
系统为我鼓劲：
你很好,四肢健全,就是不会把脑子从脚后跟里拿出来用一用。
我好恨！
别人重活一世,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而我,重活N世,系统才和我坦白：设置出错了——
在载入世界的时候,所有人物数值都是简单模式；而强度,据系统自己的说法,莫名其妙变成了困难模式。
也就是说,托系统的福,白飞霜的死亡率飙升了几百倍。
尤其恶劣的是,在前几世,系统想偷偷遮掩错误,于是暗箱操作,把我的复活道具给白飞霜用了。
那一世,白飞霜虽然活了过来,但她陷入昏迷之中,任务还是失败了。
由于我没死,但复活道具又用了,所以我现在的生命值等于-1。
好消息：系统尝试解决问题。
坏消息：已尝试,解决不了。
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忍不住给它鼓掌：
系统怎么能闯祸到这种程度
重置数据要向上面打报告,我没转正,连保险都还没交,我不敢；呜呜呜
听着系统一边哭一边揩鼻涕的声音,我才发现,原来牛马生死疲劳。
别哭了,你赶紧打报告啊！
系统嗫嚅：
我偷偷问过,之前的代码是大史山,技术没法改,重置只能归零所有数据,你的命也是。
他们劝我多拖你一会儿,等你触发多次失败条件,就可以光明正大重置了,说谁也不会知道……
闻言,我眼前一黑,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讲！
系统继续嗫嚅：
我以为自己能搞定的,所以之前没讲,实在对不起,呜呜呜……
３、
野鸡系统害我！！大史山杀我！！
我的命很金贵,我不想死啊！
想来想去,还得是自救。
这个世界,有没有可以起死回生的宝贝如果我找到了,就能抵消复活道具了。
系统当即否定了我的想法,
有倒是有,但数量非常稀少,位置又是随机的,找起来难度太大了。
是啊,这种绝世奇遇怎么轮得到女配
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现：
白飞霜是女主,按她的运气,有没有机会遇到这种珍宝呢
系统接话：
那她当然……呃,姐～你想干嘛呀
我能干嘛呢不是被迫在这儿替你擦屁股吗真是上辈子欠这个系统的。
这个世界是围绕着白飞霜展开的。
无论多珍贵的东西,世界都会主动生成,找机会送到她面前。
如果我先把白飞霜的好感刷满,再假装受了致命伤,按女主的个性,她一定会想办法救我。
这么一来,复活道具的问题就解决了。
然后再找个机会,狠狠背刺白飞霜一把,我恶毒女配人设不倒。
只要过程中的重要节点不变,不就完美通关了
我把计划一说,系统又开始黏黏糊糊哭鼻子,
姐～你是我亲姐～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忠实的仆人。
我昂首挺胸,放心吧,百里胜！这次,我要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4、
得益于战略转变,这一回重生,我和白飞霜的关系不说难舍难分吧,至少也是同吃同住了。
多亏这个,我们更有共同话题了；这次真·优势在我！
眼看着是个好开局,我不免有几分得意,向系统炫耀：
一切都在计划中,看姐的操作。
刷好感,太简单了！
下雨,我给白飞霜撑伞。
天热,我给白飞霜打扇。
刮风,我给白飞霜加衣。
不出一年,白飞霜被我养的壮壮的,连小病都没得过。
与此同时,我们在新一批弟子里率先有了名号——
姓白的和她的狗。
晚上,我在脑海里听着系统搜集的消息,气得鼻子都歪了：
他们竟敢给我起这么难听的外号！
系统很没有眼力见的指正:
注意,是给你们起；没有白飞霜,你连狗的名头都没有。
忍不了一点！我恶狠狠咬牙：
把他们名字报给我！我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恶、毒、女、配。
然后,系统一口气报了三百多个名字。
……不是,那什么,把带头的人名字报给我就行了。
这一头,我和系统激情交流；那一头,白飞霜悄悄起床了。
新弟子的比试大会将近,白飞霜每天半夜都在加紧练习。
系统欣慰道：
太好了,是拼命三娘,我有救了！
大会前一晚,因为兴奋、担忧等各种原因,总会有许多弟子睡不着。
白飞霜也不例外,虽然熄了灯,但能听到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一枝银灰色的花影落在她的床边。
昏暗中,她翻了个身,朝向了我这边。
阿胜,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别紧张,你肯定没问题的！
听了我的话,白飞霜嘿嘿笑了两声。
看看咱这高情商回答,含金量极低,作用率极高。
她又说：
你打算用什么兵器呀我选了白练。
哦~白练好啊,白……
不儿,你要用什么
我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
你不用剑吗
白飞霜坚定的像个兵：
我已经决定了。
5、
不用剑,别人怎么发现她是剑修天才呢大长老怎么收她为徒呢
不愧是女主,三句话,让我为她一夜白头。
好在,系·狗头军师·统,适时给了我一点指引：
姐,你把她的白练烧了、埋了,她不就必须用剑了吗
我眼前一亮,谁说这系统笨啊这系统可太聪明了！
大会一共举行五天,最后一天各位长老才会来观赛；
第四天晚上,我和系统一致认为,到点儿了,让白练安息吧~
趁白飞霜沐浴的时候,我轻手轻脚偷走了白练,埋在了提前挖好的坑里。
哼哼,沈玉衡亲传的位置,白飞霜坐定了！
次日,我和白飞霜的比赛都在上午；我根本无心比试,很快就败下阵来。
白飞霜那边战况激烈,等我匆匆赶到时,只看见满场上下翻飞的白练。
系统发出尖锐暴鸣：
这怎么回事啊！
完辣！我忘记检查她的备用武器了。
再看台上,白飞霜打得酣畅淋漓,那白练在她手中收放自如——既可以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攻击,也能挡在她周身形成保护。
对手的节奏被她打乱,一个空隙间,遭白练当胸一击,差点飞出台子。
哗！！围观的人齐齐发出惊叹。
白飞霜的每一个动作,都随着呼吸而起落,或攻击、或防御的术法在她和白练之间来回游走；
她的一招一式,都行云流水,恣意张扬；看到她,才明白什么叫天赋异禀！
观赛席上,几个长老目光灼灼,脸上尽是毫不掩饰的欣喜和赞赏。
又堪堪躲过几个攻击,白飞霜的对手主动放下了武器——他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直到周围传来潮水般的欢呼声,我才如梦初醒,忍不住跟着周围的人喊起来。
白飞霜一边开心地笑,一边向四周的人致礼。
她应该是看到了我,冲着我这个方向眨了眨眼睛。
看着她努力平复呼吸、额角挂汗的样子,突然一个念头从我心里冒出来：
她,真的非剑不可吗
6、
大会过后,霰雪长老抓着白飞霜的手不肯放。
霰雪仙子,金水双体,功法最讲究以柔克刚；在她眼里,白飞霜的脸上明晃晃写着四个大字：天降亲传！
她们聊得如火如荼,我心里哐哐下大冰雹。
修仙者一旦拜了亲传,师父不死,那是绝对不能改换传承的。
白飞霜又不姓吕,不然高低还能当个三姓家徒。
怎么办,怎么办！！
正当我头疼的时候,一个人飘飘然走到了我旁边,
百里师妹,你可有想拜的师父啊
我瞥他一眼：
你哪位
姜禹闻言一噎；自他拜入大长老门下,凡是弟子一辈,谁见了他不赔上三分恭敬
他主动叫了一声师妹,已经很给面子了,眼前人没欣喜若狂也就算了,怎么还不耐烦呢……
趁他愣神之际,系统火速向我说明了他的身份。
姐,这是个好消息！
系统的声音变得愉悦起来,
说明你还在剧情里,应该是触发支线了,说不定有额外奖励呢。
哦,送奖励的,那是自己人啊！
我马上笑脸相迎：
姜师兄,久仰久仰！找我什么事啊
姜禹见多了前倨后恭的人,倒也神色如常,
百里师妹,想不想拜入大长老门下呀
我伸出食指,指向了自己,
我
我都打输了,沈玉衡是不是眼睛有问题
姜禹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继续说：
今日比试,人人求胜,唯有你求败,师父看好你。
……这什么倒反天罡的支线啊！
如果我是事业批、大卷王,说不定就上钩了。
可我在原生世界早卷够了,想我加班那是另外的价钱。
拒绝的话刚到喉咙,系统在我脑海里大喊一声：
姐,等一等。
拜亲传师父,从询问意向到确定名单,要好几天时间；趁着事情未定,你亲自引荐白飞霜,大长老一定肯收她。
再说,沈玉衡资格老、修为高,白飞霜难道不想拜更厉害的师父你从中说和,事情不就成了吗
哦~原来如此~
虚假的支线：倒反天罡,
真实的支线：在下李肃。（Ps.说客,劝吕布杀死丁原反叛）
我一步上前,握住了姜禹的手：
姜师兄！我求之不得。
姜禹：……
8、
最终,在我极力推荐、说的天花乱坠、大长老亲自点头的情况下,白飞霜义无反顾地拜入了霰雪门下。
系统鬼哭狼嚎,我抓耳挠腮；事已至此,只能静观其变了。
成为霰雪门人后,白飞霜的修为一路高歌猛进；其他人对她的称呼,从姓白的,到白师姐,再到飞霜仙子。
突破金丹后,白飞霜就一直在外云游,我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但我总能收到她的信件。
信里是她云游时的所见所闻,可以总结为八个大字——
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不对啊,人间各个州县都有仙使坐镇,不是五谷丰登,也该风调雨顺,怎么会这样呢
小系统,这还是原来那个世界吗这支线给我干哪儿来了
当然是啊,之前你失败的太快,还没来得及看这部分。
这不坏菜了
世道这么乱,还要找复活的宝贝,不好好准备,恐怕我有性命之忧。
在装死之前,我决定先去藏书阁转转,多学点保命的办法。
刚到藏书阁大门口,就见前面围了一圈人,我好奇地问：
怎么了
旁边有人打量我两眼,见我穿着内门弟子的衣服才说：
外门那些人又来闹了。
矛盾中心,一个内门弟子阴阳怪气：
也不看看自己是块什么材料,凭你也想修仙
那外门弟子很不服气：
你修了这么久,你成仙了你又是块什么材料
听到这句反问,那内门弟子的眼神瞬间冷下来,起手一个术法直接打到对方身上。
随着一声巨响,外门弟子飞出几丈远,狠狠摔在地上。
见状,那内门弟子哂笑一声,拂袖而去。
围观的人也各自散开；他们都知道,等那外门弟子能动了,就会灰溜溜地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不必管。
之前每一世,我专注于给白飞霜使绊子,没留意过内、外门弟子的纠纷。
我只大概知道,内门弟子大多看不起外门弟子,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冷血刻薄。
我赶紧跑去那人身边：
师弟！你没事吧
9、
在真意门,内门弟子结丹后就会被指派下山,一边云游,一边搜罗天材地宝。
而门派平时饮食起居的各种材料,包括建造房屋的石料、木料,则全是外门弟子采集来的。
他们每天起早贪黑,饲养灵兽、挖掘灵植、开采灵石,再用采集来的材料,去换取门派贡献点。
一个任务的贡献点最多只有三十,而这类任务,还不是天天有。
可去藏书阁借阅秘籍,最少,都要一千贡献点起。
假如采集材料时不慎受伤,非但没有贡献点,连自己的衣食住行都成问题。
面对他们如此辛勤的劳作,内门大多数人持三种态度：
1、又没人逼你们干,不想干的可以走人。
2、你们能有吃有穿,还能学习术法,是多亏了真意门,得心怀感恩。
3、资质不如内门的人,就要老实听话,否则活该挨打。
我送那外门弟子回家,帮他疗伤,其它外门弟子见了,愿意和我多说几句话；没想到一聊,却听到一堆真意门的黑料。
你们就一直这么忍着怎么不自请下山呀
几个外门弟子听了我的话,露出苦涩的表情：
每50年才招一次新弟子,没人手补充进来,连自请下山都不准。
有护山大阵在,我们想逃也逃不走。
等满了50年,父母兄弟老的老,死的死,谁还能替我出头不成他们连术法都没修习过,哪像我们,至少经得住内门弟子的两拳；就只能这么熬下去。
我不理解,
小系统,为什么不用术法自动采集啊
系统支支吾吾：
……施展术法,是要消耗法力和修为的。
我心里升起来一股怒气,人命难道还没有法力和修为金贵
往上追溯,凡人成仙者,多心怀大爱,愿为天下众生献身,百姓感念他们才会建寺修庙,供奉香火。
而这帮所谓的仙君,妄图汲取天地灵气得道,还视人命如同草芥,就这还想飞升
小系统,这个世界的物理学,什么时候开始发展
……
10、
在外门弟子那里呆了一天,回来后大长老点名要见我。
我心里嘀咕,难道和外门弟子说两句话都犯法
没想到他上来就是一句,
徒儿,你压抑修为,不肯晋升金丹,到底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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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转瞬背后直冒冷汗。
在我脑海里,系统把胸脯拍得邦邦响：
我打保票,他绝不可能看出来。
我还没想好借口,沈玉衡又问：
你这么做,可是为了白飞霜
说是为了她,也算对吧。
我刻意压制自己的修为,是要铺垫后面的戏码。
如果我修为不高,又身受重伤,白飞霜才会真的觉得我命不久矣,非至宝不能救。
见我不说话,沈玉衡叹了口气：
爱慕飞霜仙子的人如过江之鲫,你和她素来是好友关系,她对你可没这个心思啊。
啊,啊！老头儿你在说什么东西
你和白飞霜入门时,处处照顾她的事迹,为师也略有耳闻。
不是,你从哪个渠道闻的呀
你大比那天故意输了比赛,就为了让她排名更靠前一点
糊涂！自身实力够强,想要什么样的道侣没有！
人在家中坐,橘势天上来。
反正我的计划不能说,不如将错就错算了。
看徒弟不辩驳,沈玉衡脸上全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沈玉衡心里苦啊！
掌门闭关在即,届时要选一个代掌门出来。
论资历名望,怎么也该沈玉衡接手了。
偏偏这批新弟子里,只有白飞霜到了金丹境界。
一时间,人人都说霰雪才是好师父,尽心指点徒弟,不会藏私。
因此,霰雪赚足了弟子们的好感,支持她当代掌门的声浪颇高。
沈玉衡看这局势,以他的资格,如果也教出个金丹弟子,代掌门就是他了！
可他使用探查之法,却看不出百里胜的修为情况；他倒也不惊讶,隐藏修为的方法太多了。
但徒弟是为了什么呢
他左思右想,把人叫来一问,果然找到了症结所在。
两个月后要举行鸣凤宴,掌门主持完这一次大宴后,就开始闭关了。
沈玉衡心中火热,代掌门的位置,只能是他的！
给你一个月时间,必须提升到金丹；若你能做到,想要什么尽管说。
我要能死而复生的宝贝,师父有吗
11、
喵了个咪的,这小狮子大开口啊！
沈玉衡额角直抽抽；谁有这等至宝,早成仙了,还修什么仙呐！
他忍不住问：
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张口就来：
修仙之途,犹如千军万马抢一根独木桥,徒儿怕死。
沈玉衡心中咆哮,没飞升的人谁不怕死啊
但话还是要说圆满：
徒弟啊,且不说这宝贝世所罕有；就算有,以你的修为拿着,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你既然拜我为师,我必会护你周全,你无需忧心此事。
我听完一通漂亮话,大失所望,
那就是没有了。
沈玉衡又思索了一番,说道：
这样如何藏书阁顶楼有珍藏秘籍无数,为师的手令给你,你尽可去查这类宝贝的消息。
这样也好；掌握的信息越多,我越有主动权。
万一白飞霜那边出了问题,不至于一点补救办法都没有。
打定主意,我向大长老一拱手：
多谢师父！
反正期限是一个月,我就压着最后一天进阶,在此之前,秘籍多看一本是一本。
然而,等进了藏书阁顶楼,我才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
珍藏秘籍只是相对较少,可也是要一整层楼来装的,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去
系统表了一波没什么用的忠心：
姐,我没有帮得上忙的道具,但我精神上大力支持你！你赶紧翻吧。
在翻了几百本书以后,我意外发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这顶楼里,居然有专门讲解培养的秘籍！
怎么培植丹材、药材可以增产啦,用什么方法可以让矿石更快生成啦；
这么好的书封起来不用,无非就是怕弟子们学会了,人人都能轻松攒下贡献点,到时候就不好拿捏了。
其心可诛啊！
当晚,我早了一个时辰离开藏书阁；因为天天来,和管理执事混了个脸熟,他没有发现我衣服下夹带的东西。
什么《灵植增产360法》、《教你养出满分丹材》,统统拿走！读书人的事,哪能叫偷呢
我还没怎么的,系统反而急了：
姐,你别忘了看秘籍是为了什么啊！
我有点不开心：
你想快点下班休息,人家外门弟子不想吗
系统：……我招惹她干嘛呢
12、
一个月匆匆而过。
结丹那天早上,沈玉衡笑眯眯地收走了长老手令。
结丹那天晚上,我在家门口发现一筐丹材,里面夹着张纸条：《灵植增产360法》颇有效用,我们不便上门,谨以此物恭贺师姐晋升金丹。
与此同时,我的计划也做出了一些微调——
鸣凤宴一过,我就可以和白飞霜一起外出云游,这意外受重伤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系统长出一口气：
这一世,包下班的。
我也十分感慨；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但这里的一分一秒都真实存在,前后12世,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小系统,你能帮我看看,我父母怎么样了吗
系统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小系统
突然半空中飘下来一个东西,我抓住一看,是张照片——我父母正坐在一起吃饭,家里的陈设和过去一摸一样,一点儿都没变。
我谢字还没出口,系统好像中了病毒,开始自说自话：
不是我不帮忙,没权限的事情不能做呀。
我也没办法,规定就是这样的。
懂了懂了,没答应,那就等于没做。
默默收下这张越权而来的照片,我翻来覆去地看,心里的力气忽而变得很大很大。
没过几天,在外云游的弟子们开始陆陆续续回来了,白飞霜也在其中。
想着她刚回来,肯定要先和亲传一脉的同门相聚,我打算第二天再去找她。
谁知道,睡到半夜,一群人夹着风就闯进了我的住处；
验明正身,百里胜本人无误,带走。
我趁着光亮一看,来人是戒律堂和藏书阁的执事。
坏了,偷书的事情被发现了！
几个人带我一闪身,竟然到了议事大厅。
厅上灯火通明,掌门、长老,以及各脉亲传弟子,皆在座列。
我被压到厅中,只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喝问：
百里胜！你可知罪！
13、
不太对劲,几本书,哪能惊动这么多尊大佛
我抬头,先看到沈玉衡,他面色阴沉,不发一言；反而是姜禹站出来说话：
且慢！此事尚未定论,怎么就要认罪了
藏书阁的管理执事言之凿凿：
近一个月,只有她频繁出入藏书阁顶楼,不是她还能有谁
正说着,阶下跑来一个神色慌张的弟子：
不好了,霰雪长老玉殒了！
我看的一头雾水,在脑海里喊出系统：
小系统,这什么情况
脑海里传来咔吧咔吧嗑瓜子的声音,
安啦,你都结丹了,沈玉衡肯定要保你的呀,咱接着往下看戏～
说的也有点道理,我夸了夸它：
哦哟~成长了哦,你也会分析局势了。
那是,我也想进步的呀。
和系统讨论以后,我心下安定了才觉得膝盖跪的疼,趁着无人关注,我稍微换了个姿势,跪坐在地上。
戒律堂执事看我一眼,变得十分严肃起来：
你倒泰然自若。
这种事,放在其他弟子身上,不害怕也会紧张；你如此放松,像早就知道霰雪长老有此一劫
两句话,大厅上所有的人目光聚在了我身上。
脑子里咔吧咔吧的声音也停了。
我直起身,看着那说话的执事,不卑不亢地回答：
心虚的人才紧张,事情又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怕您一句话就要定我的罪,这么着急盖棺定论我倒要怀疑您的居心了。
一时间,人群的目光又滴溜溜转回到戒律执事身上。
你少在这儿胡言乱语！藏书阁的管理执事跳了出来,
藏书阁的秘籍一直都好好的,在你频繁出入后就丢了,你说得清吗
看这架势,能让掌门、长老集体出动的事情,必定和霰雪有关；和我偷的那几本书应该关系不大。
思及此处,我挺直了腰板：
作为管理执事,出入藏书阁最频繁的难道不是你吗谁知道你是不是监守自盗,还把罪名安在我头上
管理执事被气的脸色发红：
小妖女,心术不正还在这里诡辩……
等一等！
忽然厅外传来一个声音,众人循声看去,白飞霜出现在门外。
14、
各位长老,此事未必是门中之人所为。
如今修炼愈发艰难,各门各派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各怀鬼胎；若我门中起了内斗,那别有用心之人,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
白飞霜说完,在座的众人交头接耳起来。
从他们的言语里,我终于理清了事情的脉络。
霰雪身死道消,是因为被刺了一剑；这说明,霰雪认识刺杀者,她没有戒心才会受伤。
可若要一击就有此效果,刺客的修为最低也要金丹级别；
而藏书阁丢的,听他们话头的意思,是本毁人元神的邪术禁书。
门派里,有金丹修为的弟子不算少；但能见到长老、武器是剑、可以出入藏书阁顶层,几个条件综合起来,我的嫌疑最大。
但白飞霜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真意门树大招风,必须谨慎处理此事。
折腾了一晚上,最后掌门拍板定论：
我暂时无罪,可以下山云游,但要领受蚀骨咒,每三个月回门派解咒一次,直到此事查清楚为止；
在他闭关期间,代掌门由二长老担任；霰雪一脉,暂时交给沈玉衡管教。
闻言,沈玉衡眉头一皱,其它几个长老也心下了然——
霰雪与沈玉衡明争暗斗已久；霰雪身死,百里胜之所以嫌疑最重,也正因为她是沈玉衡的亲传徒弟。
这风口浪尖之时,把霰雪门人交给沈玉衡,无论他本人愿意与否,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都会尽全力保全霰雪门人。
嗯！
听到这个决定,我瞬间想通了一些事。
这样一来,霰雪的门人,以后就要叫沈玉衡一声师父了。
万万没想到,白飞霜竟会这样成为沈玉衡的弟子。
难怪她要弑师,这梁子可是结的太深了！
一股莫名的情绪攥住了我的心。
现在想想,我的计划,从白飞霜使用白练开始,就完全乱套了。
这个世界,似乎有自己的逻辑；虽然开头不同,但会以别的方式推进剧情关键节点。
我还以为,是我改变了和白飞霜的相处方式,所以后面才会有连锁反应。
我早该明白的！这个世界,怎么会受我的意志影响呢
白飞霜和我的关系走向恶化,必然也受世界逻辑的控制；
在这个结果到来之前,留给我找宝贝的时间,还有多少
15、
今晚先在这里休息吧。
白飞霜指了指一座空宅子,我点点头,和她一起走了进去。
外出一月有余,这么些天,我也算是大开眼界。
回想起第一天,刚离开真意门的大阵,我就感觉到外界灵力断崖式的下跌。
因为摄取不到足够的灵力补充,我们不得不隔几天就停下来休整。
一路走来,各州各县,大多都田地龟裂,河水干枯；有时穿过无人的城镇,在一片死寂中,甚至只有我们的呼吸声。
面对这一切,白飞霜神色淡然的和我说：
人间常态就是这样,习惯了就没什么。
我追问道：
不是说人间有仙使吗他们也不管
她沉默一瞬,接着反问我：
阿胜,他们为什么才会管呢
各大修仙门派,为了争夺香火、地盘,都会下派仙使到凡间坐镇；仙使们用各类术法保一方平安,普通人则为仙使建庙供奉,双方互惠共生。
要到如今的境地,除非有天灾或者大疫。
可仙使绝不会放任疫病在自己地盘上传播；但若要说天灾,什么天灾能跨越数种地貌、祸延万里
想着想着,我意识到一件事；
为什么这个世界修仙愈发困难,但世人还是想加入修仙门派；为什么内门弟子敢对外门弟子大打出手——
或许,大多数外门弟子未必真的想修仙,他们甘愿干最脏最累的活,不过是求一条生路；起码在门派大阵里,山还是绿的,水也没有断流。
而真意门为了彰显身份,不轻易纳新,50年才开一次山。
那些外门弟子,根本就不知道外界变化如此之大,等他们下山的时候,还能去哪儿要怎么过活
还有外出云游的弟子,在鸣凤宴时,需上交收集到的天材地宝；可这山水枯竭、灵力衰微的样子,哪里还有天材地宝
但我分明记得,这一届的鸣凤宴,所有弟子都完成了任务,他们又是从哪里找来的宝贝呢
听了我一连串的问题,白飞霜的双眸在跳动的火光中忽明忽暗。
她没有回答我,只说：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16、
又是数日奔波,在一个大雨滂沱的黄昏,我俩正遇到一个可以躲雨的狭窄山洞。
白飞霜率先进入山洞,并一直往深处走。
我十分疑惑：
飞霜,你要干嘛
她回头看看我：
进来吧,答案就在里面。
跟着她穿过弯弯曲曲的山洞,一片山间谷地豁然呈现在我眼前；
许多房屋错落在山谷之内,而略微平整的地方,已经被开垦过,全种着绿油油的作物。
这里草木葱郁,涧水清幽,是最平凡的人间,但又胜过人间。
远远的,一个身影向我们这边招了招手,白飞霜朝那身影走去,我不由自主地跟在后面。
待那个身影变得清晰,看到她的脸,我几乎窒息：
妈！
瞬间我又意识到,不对,不是的。
这个人,和我妈长得太像了！！
但细看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再者,我妈没有这么消瘦的脸颊,没有这么佝偻的身躯。
白飞霜向我介绍：
这是村里的赵大婶。
赵大婶十分和善,上前来拉着我的手摩梭了几下：
小姑娘,你也是逃难过来的受苦了吧,到这儿就好了,到这儿就有家了。
家
我自然是有家的,不过不在这里；在那个家里,也有我真正的妈妈。
在原生世界当牛做马的时候,在无数个感到心力交瘁的时刻,能给我安慰和力量的,是妈妈时不时发来的小红包、或长或短的语音消息——
幺儿,要按时吃饭哟。
今天天气好,把你的娃娃拿出来晒一晒。
幺儿,妈这边下雨啦,你那里冷不冷啊
你几号回来妈给你炒你喜欢吃的菜。
妈妈从来没说过她爱我,但是我都知道；
而这个世界的人,表现得我好像很重要,但我心里明白,他们和我,不过都是各取所需而已。
我好想我妈。
哎,怎么哭了赵大婶拉着我,用手在我眼睛下面擦了擦；她手上有硬硬的老茧,刮在脸上刺刺的。
来家里吃饭,吃饱了,人就有力气了。
赵大婶带我们进了屋子,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白飞霜也坐到了我的对面。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白飞霜,绝不简单。
飞霜,你是故意一路引我到这里来的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
17、
这几十天来,我一个活人都没见到,突然跳出来一个人,还和我妈长得七八分相似,哪有这么巧的事
白飞霜肯定是看了系统给我的照片,特意安排了这么一出。
我质问她：
你为什么偷偷翻我东西
白飞霜毫无惧意,她开口道：
阿胜,这该问你呀。
当初你偷了我的白练,又是想干什么呢
……
她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拆穿我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摸不清她是不是起了杀心,同时又希望她不是这么冷酷的人。
正紧张时,赵大婶走了进来,桌子上多了几碟小菜和两碗米饭；
白飞霜看了看她,赵大婶心领神会地离开了。
简陋的屋子里,弥漫着热腾腾的谷物香味和肃杀的空气。
忽然,白飞霜吐出一句：
霰雪,是我杀的。
什么！我猛地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的神情没有一丝波澜,
阿胜,你不是问,为什么有仙使在,人间还是如此荒芜吗
天上来的仙使们,是要供奉的；今日是香火,后日是米粮,然后是金银,最后,人们再也拿不出东西来供奉,献上去的,就是自己的血肉。
白飞霜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愤怒,
当初,我住的白家村也有仙使坐镇,可连续数月一滴雨都没有。
田里颗粒无收,那个冬天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
后来,还活着的人凑了钱,为仙使修建庙宇金身,庙宇落成的当天就下雨了。
说着说着,她突然笑了出来,
哈哈哈,原来雨也识钱的,你说好不好笑！
再后来,这个仙使走了,那个仙使又来；人人都向村民大力宣导,说只要诚心供奉,必能受到仙门照拂。
白飞霜设法搞清了那些仙使的传承,白家村,皆由霰雪门人坐镇。
她拼尽全力入了真意门,不求其它,只为替父老乡亲雪恨。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随即雷声大作；屋内灯火摇曳,豆大的火苗剧烈晃动。
白飞霜走了；只剩我一人,独自面对这桌尚有余温的饭菜。
我的耳边,久久萦绕着白飞霜最后的一句话——
阿胜,这些所谓的仙君们,真的能得道吗
18、
风雨交加,黑暗的一夜过去。
第二天,我看到白飞霜和姜禹一起站在屋外,差点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你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先坐,听我慢慢说。
原来,自姜禹那批弟子开始,找天材地宝就日渐困难了。
彼时,为了应对这种情况,门派设立了鸣凤宴——
谁上交的宝贝最好,谁就能拔得头筹；除了丰厚的贺礼,还可在人间挑选一地坐镇,受凡人香火。
此举一开始很有效果,弟子们硬生生搜罗出许多珍贵宝贝来；直到后来,人间坐镇的弟子们发现,即便有香火加持,修为也无寸进。
掌门当即派人去调查此事,但查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加强了护山大阵。
而鸣凤宴,也慢慢演变成了弟子献宝的集会；交不出宝物的人,就会被外派更长时间。
修仙者长时间无法采灵修炼,也不过是一介凡人,生老病死,相继而来。
后来,一个云游的弟子发现了此处,更让人惊喜的是,这偏僻的小谷竟然尚有灵气！
再后来,她又带了几个弟子来,在和凡人的相处、互助中,她们慢慢摸索出了一点灵植、灵宝的培育门道,虽然品质不算上佳,也能应付鸣凤宴了。
到了现在,人间已经有数百个这样零散的山谷,而这些,是许多内门弟子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真意门,如山巅之云,轻飘飘地浮在天上,它投在地上的阴影里,隐藏着无数弟子勉力支撑的呻吟；可这些杂音,云端之上的仙君们是听不见的。
反倒是从田野里、山林间生长出来的凡人们,拉了这群走到末路的弟子们一把；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阿胜,这世界不该是这个样子。
说话间,白飞霜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严肃；
真意门必将自取灭亡。我们要做的,就是找机会一举颠覆真意门！
你要不要一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就说,怎么这剧情线越来越离谱。
这一切,分明是因为白飞霜有自我意识了。
她不再是那个按部就班的天才,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啊！
19、
又是一届鸣凤宴。
霰雪之死依旧没有决断,在意的人不多了；反倒是空出来的长老之位,让很多人争破了头。
我身上的蚀骨咒,在上交了一个四阶宝贝之后解除了。
自从回到门派后,白飞霜和姜禹一直在内门弟子间活动,我也按计划在和外门弟子互通消息。
同时,我还发现了百里胜的天赋——炼丹。
外门弟子知道后,送了我很多没见过的灵植；说是他们秘密培育出来的,正好送我炼丹用。
我下意识叫了声系统,想让它帮我找点炼丹配方；突然又想起来,它已经很久没回应过我了。
而系统消失的缘由,至今都让我无法释怀——
知道白飞霜有自我意识之后,一方面,我为她的变化感到高兴,但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害怕；
事态的发展已经彻底脱轨,我还能完成任务吗
我想回家的愿望从未改变,也正是这个念头,支撑着我重开了这么多次。
当时,面对白飞霜的邀请,我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召唤系统,想问问怎么办。
白飞霜却石破天惊地来了一句：系统不会和你说实话的；阿胜,你回不去了！
我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白飞霜终于和我坦白了一切。
原来,在系统用道具复活了她以后,她就能记得之后的每一世了；甚至,在我们离得很近时,她能听到我和系统的对话。
阿胜,你和系统相处了这么久,你就没觉得,它有点不一样了吗
听到这里,我才猛地反应过来；
是了！我被半夜审问的那天,系统嗑瓜子的行为、说话的语气,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第一次,系统未经过我的召唤,就自己跳了出来,
姐！你别信她！
白飞霜既然有那么多世的记忆,她难道不知道你们势同水火
为什么她默许了你接近她她和你交好,从一开始就别有用心啊！
我被两边的说辞打了个措手不及,无论是系统,
还是白飞霜,都对我有所保留,都不能完全相信。
但我最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小系统,你明确回答我,我完成任务以后,是会回到我的原生世界去吗
回答我的,是长久的沉默。
自此以后,无论我说什么,系统再也没回应过。
20、
砰！
一声巨响后,丹炉里冲出来的白雾瞬间填满了屋子。
我面无表情地挥去白雾；这是炼坏的第九个丹炉了。
这什么灵植,怎么比孙悟空还难炼啊
随着雾气渐渐消散,丹炉的方向发出一阵光芒。
我走近一看,竟然炼出了冰晶；原本属于白飞霜的本命冰晶！
啧啧啧,这可怜的世界,还在拼命地推进剧情；殊不知,白飞霜在凡人围攻神仙的路上已经走了很久了。
我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把冰晶拿给了她。
白飞霜又推回给我：
阿胜,你的修为尚未稳固,以防万一,你留着护身吧。
我咬牙切齿,这死女人,算准了我是吃软不吃硬。
自从和我坦白之后,她确实没有事情再隐瞒过我,对我的关照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偏偏我自己也没出息,明知道被她摆了一道,竟生不起气来。
无奈,我只好又带着冰晶回了住处。
刚一坐下,冷不丁听到一声：
姐,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我心里一惊：
小系统
脑海里响起熟悉的说话方式：
姐,对不起啊。给你照片的事被上面发现了,我被冻结了一段时间。
来这里的人都回不去了。我不说,是怕你伤心,想着时间长了可以冲淡很多事,我真的没有恶意。
听完它小心翼翼的解释,我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我连拿它撒气的心力也没有了。
系统继续说：
姐,我和上面争取过了,只要你能完成任务,就可以把你分配到别的世界去,那里没有任务,你想怎么活都可以。
见我没有打断它,系统开始详细说明：
你修习剑法、师父是大长老,现在又有冰晶在手,这都是女主的气运；只要你得道成仙,你说自己是白飞霜,谁敢说不呢
这样也是应了白飞霜成仙、百里胜落败的结局；你就真的解脱了。
21、
听完这番说辞,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呵,你倒很聪明,知道模仿别人的语气。
系统还在那儿装疑惑,
姐你说什么
动动嘴皮子就给我出路了行动上是一点儿没见着。
还说什么,去了另一个世界怎么活都可以,那意思就是在这里死定了呗
更好笑的是,
当白飞霜在他们安排的道路上前进时,她就是天才、是仙子、是主角；当白飞霜有了别的想法,主角转瞬之间就可以是别人。
好久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了！
见被我戳穿,系统的声音恼羞成怒：
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随即,一股莫名的感觉袭来；
之前系统不回应我,但我感觉到它还存在,就在刚才,这种感觉彻底消失了。
坏了,要出事。
我刚想去给白飞霜报信,一个小弟子拿着姜禹的印信,急匆匆跑到了我这里：
百里师姐,大事不好！！
我前脚从白飞霜那里离开,她后脚就被代掌门叫走了；
连霰雪一脉的弟子也全被叫了去,说是要商议关于霰雪的继承事宜。
另一边,姜禹收到其它弟子的消息,
代掌门及几个长老,忽然下令,让自己的心腹分头去封锁护山大阵。
这分明是要对白飞霜她们下手了！
推翻真意门的计划,除了霰雪门人,还有许多内、外门弟子都加入了；
现在不知道,暴露的是只有霰雪一脉,还是所有人。
姜禹那头已经在通知内门弟子,让我赶紧去找外门弟子——所有人全部戒备,如有万一,即刻突围！
我火速飞去报信,几个外门领头弟子一听,立马行动起来,组织所有参与者准备武器、分发丹药、销毁各类培植的痕迹。
内门有姜禹他们,我就留在外门帮忙,然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议事大厅传来阵阵钟鸣。
我和旁边的人对视一眼：这是召集亲传弟子的信号。
放在以往,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集会,但今天,恐怕凶多吉少。
可如果我不去,那一定会被怀疑,况且这边的准备还没完成,去了,好歹能多拖一会儿时间。
这个道理,外门弟子也明白；甚至没说什么,我们从对方的眼神里,已经看出了彼此想说的话。
互相点头示意过后,他们动作越发加紧,我转身向议事大厅而去。
22、
议事大厅上,有分量的人几乎都到了。
代掌门、长老和执事们环绕在上座,霰雪一脉被集中安排在大厅中间。
这座次分布,一看就呈包夹之势,这哪里像商议的样子
代掌门稳坐上首,口中说着如何划分霰雪的旧地盘,眼睛却在看大殿的西侧。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影出现在那里；这是闭山法阵已成,可以动手了！
他言辞一变：
尔等狂徒！竟想反叛师门,还不伏法认罪！
闻言,底下的弟子们拍案而起,纷纷掏出了各自的武器和法宝。
眼见是撕破了脸,代掌门一声令下,殿内的亲传弟子、各系执事也亮出了家伙,各自朝向了敌人。
霎时间,场面就很精彩了；师徒刀剑相向,各方脸色那叫一个五彩缤纷。
以姜禹为首的几十人,往东集中攻击,想要冲出一个突破口；其余人佯装往西逃窜,一个动作间退到大殿门口。
谁知道,他们还没来得及转身,忽然间殿门大开,十几个人被绑成粽子丢了进来。
弟子们循声望去,顿时心中警铃大作；厅外接应的人全部被抓了！
再一抬眼,门外已是层层伏兵。
呵,雕虫小技,还敢班门弄斧！
随着一声冷哼,上座的一堆人纷纷化形,露出了原本的样貌。
什么掌门、执事,全是长老们的心腹所变,而真正的长老,正围在议事厅四周。
罗网已成,大厅内所有人都出不去了！
代掌门面色如霜,并不多看被围起来的弟子们,那里面,也有他的徒弟。
反叛师门,乃真意门第一大忌；这些人即刻拉去广场,废除修为！
我环视四周,不少弟子仍然十分冷静,看样子,他们早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突然间,我听到一声怪嚎：
姐——我黑进来了！
这冒冒失失的语气,这纯正的味道——
小系统你终于回来了！
回个屁啊！这破差事我不干了,现在来帮你一把。要我做什么
我大喜,连忙说:
冰晶,我要冰晶！
一个瞬间,我的手里闪过一丝幽蓝的光芒。
小系统,最后一件事,帮我生成一个保护罩。
保护罩生成的霎那,我足下发力,一跃而起。
既然我的愿望已经落空；那起码,不要让这里的人也失望了吧。
我释放出全部内丹的力量,引动冰晶——
有史记载,天越十年,真意门所在的山头传出一声轰鸣,地动山摇,而后天降大雪,连续数日不止。
经此一事,作为修仙大派的真意门,江河日下；
又一个名门式微之后,修仙界的混乱与日俱增。
修仙求道的仙君们,将这件事称为恶雪之变。
而山脚下的普通百姓,在他们的记忆里,
这年一场大雪过后,收成开始慢慢变好了；
瑞雪兆丰年呐！
23、
再次睁眼时,白飞霜正背着我飞奔。
我手脚无力,但意识还在：
我是活着,还是把你们也炸死了
这回,白飞霜的声音里带着真切的笑意：
活着,大家都活着！不枉我拼了命采到的五色芝,这么一会儿你都能说话了。
姜禹在一旁附和：
置之死地而后生,师妹,你也是有福之人呐。
随后,他告诉了我当时的情况,
真意门灵力大暴动,藏也藏不住。
那些修仙门派,谁没几个眼线放在真意门山下登时,各门各派均有人来访。
真意门自然不能露怯,趁着这个机会,众人找到空隙逃了出来。
而白飞霜给我吃的五色芝,正是我心心念念的起死回生之物。
这是她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她一直随身携带,正好救了我一命。
我环顾四周,只有稀稀拉拉几十人,不禁悲从心起：
只剩这么点人了……
白飞霜耐心给我解释：
放心,我们分了九支队伍,从不同方向逃了；除了告发我们的叛徒,余下的人都没事。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白飞霜和周围的人相视一笑；那笑意里明白说着——
去希望升起的地方,
那里没有极尽剥削的仙使,没有上供敬香的规矩；
有的是连绵不绝的麦浪稻林,有的是坚韧勤劳的朴实百姓；
而在不久的将来,我们所有的同道之人,会再次在那里相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