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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初逢山海之畔
东海之滨,望海镇的青石板路上,暮春的槐花正簌簌落着。萧逸尘坐在私塾的木窗前,手中的《诗经》已被翻得卷边,墨香混着海盐的气息钻进书页间。他望着窗外追逐浪花的孩童,笔尖在泛黄的宣纸上顿住
——
自三日前在镇口茶寮听闻云雾山奇景,那
月圆生异象
的传言便如游丝般缠在心头。
先生,山鬼真的会在月夜里偷明珠吗
扎着羊角辫的小女童扯着他的袖口,眼中满是好奇。萧逸尘回过神来,指尖轻轻叩了叩案头的《山海经》:世间奇景,多是天地造化,哪来的山鬼作祟
话虽如此,暮色四合时,他却背着青布行囊,揣着半块冷硬的炊饼,踏上了通往云雾山的小径。
山路如一条被揉皱的绸带,缠绕在墨色山峦间。萧逸尘的布鞋踩过潮湿的苔藓,忽明忽暗的月光里,松涛声与虫鸣织成一张细密的网。行至半山腰,忽有夜露从松针坠落,打在颈间凉得沁人,他抬头望见云海在脚下翻涌,如万千匹素练被揉碎在月光里。当指尖触到山顶的青石时,整个人仿佛撞进了一幅水墨画卷
——
直径数丈的水潭嵌在山坳间,潭水如凝固的翡翠,倒映着碎钻般的星子。
云雾山常年云雾缭绕,山路崎岖难行。萧逸尘小心翼翼地攀爬着,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上,宛如碎银。当他终于登上山顶,眼前的景象令他惊叹不已。山顶有一个巨大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在月光映照下波光粼粼。潭中似有物游动,搅起层层涟漪。
忽然,潭心漾起细碎的光斑,如同有人撒了一把碎金。萧逸尘屏息凝视,只见水面裂开一道银线,万千鳞甲在月光下舒展,恍若星河倾泻
——
那是一条丈许长的白龙,鳞片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龙须上坠着水滴,每一颗都折射出七彩光晕。龙身盘旋三匝,尾尖扫过水面时,竟在潭边踏出一条由水珠连成的小径。更奇的是,龙首微低间,银鳞寸寸褪去,化作亭亭玉立的白衣女子,发间还沾着未及褪去的水色流光。
你……
可是凡人
灵汐的声音像浸了月光,清润中带着一丝惊诧。她望着眼前衣袂染尘的书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水纹刺绣
——
那是东海龙宫独有的织法,此刻却因人间露水,绣线微微发皱。萧逸尘愣愣地望着她眼尾那抹淡金的光痕,忽然想起《楚辞》里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的句子,原来仙人降世,真如星辰坠地。
两人席地而坐时,潭水忽然轻轻晃动,几条尾鳍泛着蓝光的游鱼跃出水面,又调皮地溅起水花。灵汐指着游鱼笑道:这是东海的‘夜明珠’,能记住见过的第一张面孔。
说着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萧逸尘的眉骨:你瞧,它们的眼睛在发光,可是记住你了。
书生的耳尖霎时红透,慌忙别过脸去,却见东方天际已泛起蟹壳青,这才惊觉长夜将尽。
萧逸尘虽心中震撼,但仍礼貌地作揖答道:在下萧逸尘,是望海镇的书生。听闻此处有奇景,特来探寻,惊扰了姑娘,还望恕罪。
女子微微一笑,说道:无妨,我乃东海龙女灵汐,因贪玩至此,不想竟被你撞见。
萧逸尘得知她是龙女,心中更加惊讶。但不知为何,面对眼前的女子,他竟生不出一丝畏惧。两人在月光下交谈起来,话题从诗词歌赋延伸到天文地理。灵汐对人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萧逸尘则耐心解答。不知不觉中,东方泛起鱼肚白,灵汐意识到自己该离开了。她对萧逸尘说道:今日与君相逢,实乃幸事,希望日后有缘再见。
言罢,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了潭水中。
萧逸尘望着空荡荡的水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美梦。但潭边残留的五彩光芒,提醒着他这一切真实发生过。他怀着复杂的心情,缓缓走下了云雾山。
第二章:相知小镇日常
自那次在云雾山相遇后,萧逸尘时常想起灵汐绝美的容颜和灵动的眼眸。而灵汐,也对这个温润如玉、学识渊博的书生念念不忘。
一日,灵汐化作人形,来到了望海镇。她在小镇中四处寻找萧逸尘的踪迹,终于在私塾里找到了正在授课的他。萧逸尘看到灵汐的那一刻,眼中闪过惊喜。他匆匆向学生们交代了几句,便带着灵汐来到镇外的海边。灵汐初到人间,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当萧逸尘带她走过青石桥时,她忽然蹲下身,指尖轻点水面,引得一群桃花鱼围着她的指尖打转。在东海,鱼群见了龙鳞便要绕道,
她仰头望着漫天纸鸢,忽然捉住萧逸尘的手腕,可人间的生灵,却这样亲近人。
书生的手腕被她握得发烫,却见她忽然松开手,指尖凝聚出一颗水珠,轻轻放在停驻在栏杆上的蝴蝶翅膀上
——
水珠竟化作透明的鳞粉,让蝴蝶振翅时泛出微光。
望海镇的黄昏总是带着咸涩的温柔。两人坐在礁石上,灵汐望着落日将海水染成金红,忽然哼起东海的歌谣。她的声音混着潮声,惊起一群栖息在芦苇丛中的夜鹭。从前在龙宫,我总嫌父王的钟声太沉,
她捡起一枚扇形贝壳,在沙滩上画下珊瑚的轮廓,直到听见你教孩子们读‘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才知道人间的文字,竟能把月光都酿成诗。
海风轻拂,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悦耳的声音。灵汐兴奋地在沙滩上奔跑着,笑声在海风中回荡。萧逸尘看着她,眼中满是宠溺。
逸尘,这人间真是有趣,比我在东海的日子有意思多了。
灵汐跑到萧逸尘身边,开心地说道。
萧逸尘微笑着说:你若喜欢,以后可常来。我带你去更多好玩的地方,领略人间的美好。
从那以后,灵汐经常偷偷溜出东海,来到望海镇与萧逸尘相聚。他们一起漫步在山间小道,欣赏四季变换的美景;一起在月下吟诗作画,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
萧逸尘教灵汐读书识字,灵汐则向萧逸尘讲述东海的奇妙景象,那里有巨大的珊瑚森林,会发光的鱼群,还有神秘的海底宫殿。在相处过程中,两人的心越靠越近,一种微妙的情感在他们之间悄然滋生。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灵汐来访次数增多,小镇的气候渐渐反常。原本温顺的潮水开始在深夜拍打堤岸,震得石墙簌簌落灰。萧逸尘注意到灵汐每次离开时,发间的金鳞总会黯淡几分,却见她总是笑着摇头:不过是偷跑出来,龙宫的结界总要费些法力维持。
直到那夜,他在海边撞见浑身湿透的灵汐
——
她的白衣上染着紫黑的痕迹,指尖还在滴落海水,却强撑着笑道:今日在东海,听见父王与雷神议事,说人间有‘天谴’之兆……
话未说完,便软软地倒在萧逸尘怀中,发间的金鳞此刻竟泛着血色。
第三章:危机天谴之兆
望海镇的灾祸始于一个寻常的渔汛期。当第一艘渔船在暴雨中失联,渔民们尚以为是偶然;可接下来的半个月,出海的二十余艘船只竟有半数再未归港。破碎的船板、浸满咸水的渔网被海浪推上沙滩,船主们抱着残片恸哭时,才发现每片木板上都深深刻着爪状裂痕
——
仿佛有巨物在深海中将船只生生撕碎。
海边的渔村最先遭难。汹涌的潮水三次漫过堤坝,将低矮的土房泡成软烂的泥沼。七十岁的李老汉蹲在坍塌的灶台前,用枯枝拨弄着泡水的米缸,浑浊的泪水混着雨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滑落:三亩盐田全毁了,开春播的玉米苗刚露头,就被咸水腌得发黑……
他的儿媳妇抱着三个月大的孙子,蜷缩在尚未倒塌的屋檐下,襁褓里的孩子因受冻发起高热,小身子抖得像片秋风中的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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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上的景象更显凄凉。往日堆满鱼虾的竹筐里空荡荡的,鱼贩王老二苦笑着敲了敲见底的米袋:近海的鱼群全没了踪影,别说捕捞,就连潮间带的蛤蜊都被大浪卷得干干净净。
老人们三三两两跪在祠堂前,对着海神雕像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咚咚作响,有人边拜边哭:海神爷发怒了!定是咱们冲撞了海龙王……
最可怕的是深夜的异象。每当乌云压顶,海水便会发出低沉的嘶吼,浪头足有三丈高,像一堵移动的水墙拍向岸边。张婶家的小儿子亲眼看见浪尖上翻卷着发光的鳞片,回来后便高烧不退,嘴里不停地喊着
龙王爷来索命了。镇西头的寡妇带着两个女儿蜷缩在漏雨的草棚里,用破烂的渔网堵住摇摇欲坠的木门,听着外头狂风撕扯房梁的吱嘎声,母女三人抱成一团发抖,眼泪早已哭干,只剩下无助的抽噎。
街头巷尾,面黄肌瘦的孩子们蹲在墙角啃着发霉的窝头,目光呆滞地望着灰蒙蒙的海面;体弱的老人咳着血痰,在潮湿的被褥里数着剩下的日子;年轻的汉子们攥紧空荡荡的鱼篓,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曾经洋溢着渔歌的小镇,如今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哭声与叹息,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咸涩的潮气与腐朽的气息。
望海镇的祠堂前挤满了人,潮湿的海风卷着焚烧的艾草味,熏得人眼眶发疼。茅山道士李玄玑赤脚站在临时搭建的法台上,道袍上的云雷纹已褪成浅灰,腰间悬着半片残缺的龙鳞佩
——
那是二十年前他在东海之畔捡到的,此刻正随着他的咒语微微发烫。
诸位请看!
李玄玑突然将桃木剑刺入盛满海水的铜盆,符文红光映得水面沸腾,月前潮信紊乱时,贫道夜观星象,见东方苍龙七宿逆行了三度!
他抽出剑指向颤抖的水盆,只见水面竟浮现出龙形波纹,凡人与龙族相恋,必遭天刑!
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老渔民王老汉攥紧了腰间的渔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怪不得我家渔船接连翻沉,定是那妖龙吸了海魂!
抱着襁褓的妇人突然跪地,对着祠堂神像磕头:求上仙收了那妖孽,我儿昨日开始高烧不退啊!
人群中有人捡起半块鹅卵石掷向法台,却被李玄玑袖中飞出的符纸拦住,啪
地在半空烧成青焰。
萧逸尘站在街角阴影里,萧逸尘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看着灵汐送给他的鳞饰被人用竹竿挑在祠堂顶上。担心灵汐的安危,劝她回东海暂避风头。但灵汐却不愿离开,坚定地说:逸尘,我不怕。我们的爱情没有错,为何要受到这样的惩罚我要和你一起面对。杂货铺的张婶正对着围观的孩童们比画:那女子生得极美,可指甲缝里藏着鱼鳞呢!
孩子们吓得往大人身后躲,却不知昨夜正是那
妖女
用龙珠化作暖流,悄悄温了他们冻僵的小脚。
必须找出那妖人!
保长举着火把冲上台阶,火光照得他脸上的刀疤发亮,否则下一场风暴,咱们全镇都要喂鱼!地方官员为平息天怒,听从道士的建议,决定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祈求上天宽恕。同时,他们暗中调查与龙有关的线索,很快便将目标锁定在了萧逸尘和灵汐身上。
人群顿时骚动,有人开始砸向萧逸尘暂住的茅屋。就在瓦片碎裂声中,三骑快马踏碎夜色而来,为首之人披着染霜的铠甲,正是奉命查案的周将军,周将军奉命前来调查此事,此人为人正直,并不相信仅凭一些异象就判定有人触犯天条。在调查过程中,他结识了萧逸尘,并被其才学和人品打动。萧逸尘向周将军讲述了自己与灵汐的相遇相知,周将军虽惊讶于人龙相恋之事,但也理解他们的感情。
然而,朝廷的压力越来越大,祭祀仪式并未起到任何作用,海边的灾难反而愈发严重。周将军陷入两难境地,一边是朝廷的命令,一边是自己内心的正义。
与此同时,灵汐为拯救望海镇的百姓,决定独自承担一切。她偷偷前往祭台,想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天谴的解除。
第四章:抉择爱与大义
祭台设在镇东的礁石滩,十二根松木柱插在退潮后的淤泥里,柱顶羊角灯为狂风碎作齑粉。灵汐跪在中央的蒲团上,掌心贴着冰凉的玄武岩,能清晰听见海底传来的闷雷
——
那是东海龙宫的警示钟声。她望着天边翻涌的铅云,忽然想起初次见到萧逸尘时,他眼中倒映的月光比这乌云温柔万倍。
雷光在瞳孔里炸开的瞬间,灵汐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在龙宫后殿,父王指着壁画上的
人龙禁恋
说:神凡相隔,如天渊之水。
可此刻看着萧逸尘眼中倒映的自己,她忽然明白,这道天渊,早已被他日日教她写的

字填满。指尖触到他后背的温度时,她才惊觉自己的鳞甲已在剧痛中半覆上身
——
原来龙的逆鳞,从来不是脊背,而是眼前人发间沾附的海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逸尘赶到了。他不顾一切地冲上祭台,抱住灵汐的刹那,萧逸尘闻到她发间混着铁锈味的龙涎香。记忆闪回至那个槐花纷飞的春日,她趴在私塾窗棂上偷学《关雎》,发间别着的栀子花落在他的砚台里。此刻掌心触到她微微发烫的鳞片,他才懂为何总在深夜听见她压抑的痛哼
——
原来每次相见,都是她用百年修为换的人间半日。生同生,死同死,他对着雷鸣嘶吼,忽然想起幼时母亲临终前说:沧海若有灵,当记真心侍之者。
周将军也带着士兵们赶到了现场,看到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此时唯有挺身而出,才能拯救这对有情人和望海镇的百姓。
周将军抽出佩剑,对着天空大声说道:上天若真有灵,就请明察。这世间万物皆有灵,爱情本无错。若要惩罚,就先从我周某人开始。我愿以我的性命,换取这方百姓的安宁,换取这对有情人的幸福。
周将军的话音刚落,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原本肆虐的风雨渐渐平息,乌云也开始慢慢散去。一道彩虹横跨天际,阳光重新洒在大地上。
众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不知是何缘故。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人群中走出,说道:这是上天被你们的真情和大义所感动。人龙相恋虽违背常理,但你们为了爱与大义,不惜牺牲自己,这份勇气和担当,值得敬佩。
经此一役,望海镇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朝廷得知此事后,也不再追究。萧逸尘和灵汐在周将军和镇民们的祝福下,行三书六礼,结百年之好。
婚后,萧逸尘寒窗苦读,终登科甲。他一心为民,在朝堂上为百姓谋福祉。灵汐则凭龙族异能,助夫君治理地方,教百姓耕海牧渔,让百姓们过上了富足安宁的生活。二人伉俪情深,所到之处,百姓安居乐业。其情比金坚、义薄云天的故事,亦在世间广为流传,成为一段佳话,激励后人勇敢追爱,心怀苍生,守护世间至美之情。
第五章:守护家国天下
萧逸尘凭借出众的才华和正直的品性,在朝堂上崭露头角。他深知民间疾苦,时常向皇帝进谏,推行一系列有利于民生的政策。灵汐虽身为龙女,但也心系天下,她运用自己对天文地理的了解,帮助萧逸尘分析各地的气候、水利等情况,为朝廷决策提供了宝贵参考。
边疆战事虽暂时平息,但隐患仍在。北方的蛮族时常在边境骚扰,掠夺百姓财物,破坏边境安宁。萧逸尘主动请缨,前往边疆视察军情,希望找到解决边境问题的良策。灵汐放心不下萧逸尘,化作人形与他一同前往。
边疆的戈壁滩上,黄沙像被揉碎的金箔,风沙磨穿了萧逸尘甲胄内衬。他勒住缰绳,望着前方踉跄的流民:老妇人背着奄奄一息的孙儿,衣襟上还别着半枝干枯的红柳
——
那是关内百姓送别时的赠礼。幼童滚烫的额头贴在萧逸尘胸前,孩子母亲跪地时,露出的脚踝上刻着五道血痕,正是蛮族
掠夺者
的标记。将军,前面是黑风峡。
副将李敢的声音混着沙砾,三日前被劫的村落就在峡口。焦黑的房梁下,半碗掺着泥沙的粥还搁在破灶上。灵汐混在流民中,指尖抚过胡杨树干时,树皮上五道爪痕让她心头一紧
——
这是蛮族
苍狼部
的图腾。断角藏羚羊的呜咽从枯井旁传来,她转身时,正见受伤的生灵用前蹄扒土,试图掩盖外露的肠子。袖中龙珠突然发烫,她屏息将三滴心头血融入沙粒,焦土下的根系立刻泛起荧光,嫩芽破土的瞬间,藏羚羊浑浊的眼睛竟泛起水光。
疏勒河畔的月光明得反常,照得蛮族投石机的轮廓如同蹲伏的钢铁巨兽。萧逸尘数着对面山坡上晃动的火把,掌心在枪柄上碾出红痕
——
三十架投石机,正是苍狼部全部的攻城器械。弓箭手准备!
他的喝令被第一波石雨打断,飞溅的碎石在盔甲上砸出凹痕。李敢突然惨叫着栽下马,肩头插着半截带倒刺的狼牙箭。萧逸尘刚要去扶,却见前方沙地上突然浮现冰蓝色纹路,正是灵汐此前在军图上标注的
暗流走向。大人,水脉在结冰!
士兵的惊呼中,灵汐的白衣已被气浪撕碎。萧逸尘眼睁睁看着她额间裂开血口,银白色龙角破肤而出,每寸鳞片生长时都带起血珠,却在半空凝成串状星链,如同天河倒悬。龙尾扫过第一架投石机时,钢铁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碎木片混着蛮族的惊叫坠入冰面。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灵汐
——
龙瞳中翻涌着冰火两重天,龙息喷出时,疏勒河的浪花瞬间冻结成冰晶,却在落地时化为细碎的蓝光,轻柔地避开了倒地的伤兵。当龙爪卷住他的腰带上提时,他触到鳞片间卡着的断箭,血珠顺着龙爪滴落,在沙地上烧出滋滋声响
——
原来龙族逆鳞被折,竟会灼伤自己。
战后的冰桥上,萧逸尘替灵汐拔下嵌在鳞片间的箭簇。龙血滴在他掌心,竟化作细小的水龙吟:疼吗
他的声音轻得像怕惊碎月光。龙首突然缩小,银鳞退去的瞬间,灵汐苍白的脸埋进他肩窝:第一次在凡人面前显形。
她指尖抚过他甲胄下的淤青,当年在东海听父君说‘护佑苍生’,总以为是呼风唤雨,直到见你在大堤上赤脚搬石......月落时分,两人并坐在沙丘上,灵汐以龙爪在沙面画出边疆地形图:黑风峡看似天险,实则山腹有暗河。若在峡口建堡,引雪水灌溉
——
她指尖轻点,沙粒竟聚成微型城池,再设互市坊,用关内的茶砖换蛮族的战马。苍狼部的老萨满曾与我在星夜谈过,他们的族人其实厌恶连年征战。萧逸尘望着她发间未褪的银鳞,忽然想起初见时她踏过御花园的荷花池,衣摆未沾半点水珠:原来你早就在布局。不是布局。
灵汐握住他的手,将龙珠的温热渡进他冰凉的指尖,是看见你为百姓伤身时,忽然懂了龙族为何要镇守四海
——
有些责任,本就该天地共担。
半年后,黑风堡的城墙上,萧逸尘望着关内驶来的商队。驼铃声中,苍狼部的少年骑手正与中原匠人比划着修缮马鞍的技巧,货箱里的茶叶与兽皮在阳光下泛着暖光。灵汐站在箭楼上,望着远处雪山融水汇入新修的水渠,胡杨幼苗在渠边抽出新芽
——
正是她用龙珠血培育的
不死柳。灵汐,来看!
萧逸尘的声音从城下传来。他正蹲着与几个孩童说话,手里拿着用兽骨刻的小龙吊坠
——
那是蛮族孩子送给他的礼物。夕阳为他镀上金边,幼童们笑闹着拽他的衣袖,仿佛他从来不是威严的将军,只是个能带来安宁的大哥哥。灵汐指尖抚过城砖上的刻痕,那是她与萧逸尘共同绘制的星图,每颗星子都对应着边疆的一处水源。风起时,远处传来牧民的长调,混着新麦抽穗的清香。她忽然明白,所谓护佑从不是单方面的牺牲
——
当凡人的智慧与神灵的慈悲相织,当战甲与龙鳞共同映着同一轮朝阳,这人间便有了最坚固的壁垒。
戈壁的风沙依旧呼啸,但在冰桥化作的护城河旁,在互市坊飘起的炊烟里,在
萧将军与龙女
的传说中,那些曾被撕裂的伤口,正被新生的希望慢慢缝合。而他们的故事,终将随着丝绸之路上的驼铃,传向更遥远的地方
——
那里有需要守护的苍生,有值得奔赴的远方,更有无论人神都愿意共同坚守的,家国与爱。
第六章:传承人与自然
时光荏苒,萧逸尘和灵汐在世间度过了许多美好的岁月。他们育有一双儿女,男孩取名萧宇,女孩取名萧瑶。在他们的教导下,萧宇和萧瑶聪明伶俐,心地善良,对自然万物充满敬畏之心。
萧逸尘和灵汐时常带着孩子们游历山川,向他们讲述大自然的奥秘和神奇。他们教导孩子们要爱护环境,珍惜自然资源,与万物和谐相处。
有一次,他们来到一片森林。这里树木郁郁葱葱,鸟儿在枝头欢唱,小溪潺潺流淌。灵汐指着一棵古老的大树对孩子们说:孩子们,这棵大树已经在这里生长了数百年,它见证了这片森林的变迁。我们要像爱护自己的亲人一样爱护它,因为它是大自然赐予我们的宝贵财富。
萧宇和萧瑶认真地点点头,在森林中玩耍时,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花草树木,生怕对它们造成伤害。
随着孩子们的成长,萧逸尘和灵汐将自己的知识和品德传承给了他们。萧宇立志要像父亲一样,为国家和百姓做出贡献;萧瑶则对医术和自然法术产生了浓厚兴趣,她希望能用自己的能力帮助更多的人。
在一个月圆之夜,萧逸尘和灵汐带着孩子们来到当初他们相遇的云雾山。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萧逸尘感慨万千:孩子们,这里是我和你们母亲缘分开始的地方。世间万物皆有灵,希望你们能永远铭记这份美好,心怀感恩,守护好我们的家园,让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萧宇和萧瑶望着父母,眼中满是坚定:我们一定会的,父亲,母亲。
多年以后,萧宇成为了一位杰出的将领,守护着国家的边疆,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萧瑶则成为了一位备受尊敬的医者,用自己的医术和爱心,救治了无数病人。他们传承着父母的精神,继续书写着属于他们的传奇故事。而萧逸尘和灵汐的爱情传说,也在世间代代相传,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追求真爱,守护家园,敬畏自然。
第七章:尾声永恒的传说
萧逸尘和灵汐在世间度过了漫长而幸福的一生。他们的事迹成为人们口中永恒的传说,激励着无数人在面对困难和挑战时,坚守真爱,心怀家国,敬畏自然。
在他们离世后,望海镇的百姓为纪念他们,修建了一座庙宇,名为
逸灵祠。逸灵祠的飞檐上雕着交缠的人鱼尾,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祠堂中央的石像里,萧逸尘手捧书卷,灵汐的指尖轻点在他翻开的书页上,两人脚边卧着条幼龙
——
那是百姓们根据目击者描述雕刻的。神案前的长明灯终年不熄,灯油里漂着细小的鳞粉,每当有人诚心祭拜,便会浮现出海浪与书页交织的光影。
年轻书生张恪之摸着石像基座上的
天谴留鳞
浮雕,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拐杖点地的声音。拄拐的老人正是当年被灵汐救过的幼童,如今已是望海镇的族长:后生可曾见过真的龙鳞
他从袖中掏出个锦盒,里面躺着十七片指甲盖大小的银鳞,边缘还带着焦痕,那年祭台上,龙女被劈落十七片逆鳞,每片都嵌进了祭台的玄武岩里。
张恪之望着壁画上灵汐化龙的场景,忽然注意到角落画着个小女孩救治小鹿的细节:传说里,他们的女儿能与百兽交谈
老人点头,浑浊的眼中泛起微光:萧姑娘曾用龙血救活过整片松林,如今那林子的树,每到月圆就会轻轻摇晃,像是在跳当年灵汐教给孩子们的海族舞。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檐角铜铃叮咚作响。祠堂外,海浪正有节奏地拍打着礁石,仿佛在应和这个流传百年的传说
——
原来人龙之间的羁绊,从来不是打破天规的叛逆,而是让天地看见,爱与守护,本就是最动人的天理。
他被萧逸尘和灵汐的爱情所打动,笔尖在月光下落下一首诗:
山海相逢情自牵,人龙相恋意绵绵。
天谴难阻真心在,家国大义共担肩。
岁月流转情不朽,传说千古永流传。
真爱如星耀尘世,守护自然心自安。
这首诗随着时间的推移,被人们口口相传,成为这个美丽传说的一部分。而萧逸尘和灵汐的故事,也将永远在世间传颂,成为人们心中永恒的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