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夜的两个选择
暴雨砸在电动车挡风板上时,林远的手机第三次弹出催债短信。
林先生,您父亲担保的3200万债务已逾期15天,如再不偿还,我们将申请财产保全。
屏幕蓝光映着他泛青的胡茬,28岁的脸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憔悴。电动车后箱里的四份麻辣烫在颠簸中汤汁渗出,他下意识用膝盖夹紧保温箱——这单要是洒了,又得赔30块。
叮——新订单推送,目的地是城西别墅区。林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拐进霓虹闪烁的街道。后视镜里,自己反光的工牌晃了晃,蜂鸟外卖
林远,这是他半个月前刚换的身份。
别墅区18栋前,穿香奈儿的女人隔着铁门皱眉:不是说了要加麻酱林远低头看订单备注,确实漏勾了。雨水顺着下巴滴在订单纸上,晕开一片褶皱。他正要开口道歉,余光瞥见路边公交站下,穿白裙的女孩正抱着书包躲雨。
惊雷炸响的瞬间,穿香奈儿的女人尖叫着后退。林远本能地冲过去,在女孩被倾倒的广告牌砸中的前一秒,用身体替她挡住了铁架。右肩传来剧痛,保温箱哐当落地,麻辣烫泼了满街。
你没事吧女孩抬头,睫毛上挂着雨水,声音像浸了蜜的薄荷糖。林远这才看清她颈间的翡翠项链,在路灯下泛着温润的光——那是他母亲年轻时的嫁妆,可惜上个月刚当了换钱。
没事。他扯出个苦笑,试图站起来时,右膝传来锐痛。女孩蹲下身帮他捡散落的餐具,指尖蹭到他袖口露出的旧手表——那是父亲工厂第一次盈利时送他的成年礼,表带早已磨得发白。
我叫苏晚晴。她从包里掏出湿巾递给他,你的箱子坏了,我赔给你吧。林远刚要拒绝,手机又响,备注债主张哥的号码跳动着。他喉结滚动,看着苏晚晴递来的名片,烫金的苏氏集团字样刺得眼睛发疼。
不用了。他把湿巾塞回她手里,一瘸一拐地扶起电动车,迟到的外卖费,我赔你。雨越下越大,他没看见苏晚晴在身后皱起的眉头,以及她悄悄拍下的他一拐一拐的背影。
凌晨三点,林远回到出租屋。父亲蜷在沙发上,手里攥着工厂的结业通知,电视里无声播放着财经新闻:陈氏集团董事长陈鸿生今日宣布进军智慧城市项目......
阿远,要不把你妈那套老房子卖了吧。父亲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反正你也快结婚了,晚晴那姑娘家里条件好,别拖累人家......
说了不卖。林远打断他,走进卫生间冲澡。热水冲刷着肩上的淤青,他望着镜子里自己腰间的旧疤痕——那是大二那年,为了凑学费去工地打工摔的。手机在客厅响了,他听见父亲接起电话,突然的沉默后是压抑的哽咽。
喂是林远先生吗电话那头是陌生的男声,我是陈氏集团的秘书,陈董想请您明天来一趟公司......
水流声停了。林远裹着浴巾冲出来,父亲握着电话的手在发抖。窗外,暴雨终于渐歇,远处的高楼大厦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若隐若现,像极了他此刻混沌却又隐约有光的人生。
这一晚,有人在债务里失眠,有人在热搜上看见自己的名字。苏晚晴翻着微博热搜外卖小哥暴雨救人,手指停在评论区一张模糊的照片上——那是路人拍下的、林远替她挡广告牌的瞬间,他后背的T恤被雨水浸透,露出脊椎骨凸起的轮廓。
她关掉手机,摸了摸颈间的翡翠项链。隔壁房间,父亲苏明川正在书房打电话:陈氏集团的陈鸿生突然接触那个外卖员......对,就是我们上次说的智慧城市项目......
雨彻底停了。林远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想起今天在苏晚晴名片背后看见的一行小字:人生总有雨过天晴时。他笑了笑,把工牌塞进枕头底下,右膝的疼痛渐渐模糊,梦里他又回到了22岁那年,父亲站在工厂门口对他说:阿远,以后这厂子就交给你了。
黎明的光爬上窗台时,他做了两个决定:明天先去送完那37单外卖,再去见见那个叫陈鸿生的董事长。
下章预告:
林远赴约陈氏集团,意外发现陈鸿生竟是自己送过的神秘客户;苏晚晴以感谢救命之恩为由,频繁出现在他的送餐路线中;父亲的旧工厂突然传来异常,当年的合伙人似乎留下了关键证据......
第二章
电梯里的两个秘密
晨光刺破云层时,林远在电动车筐里塞了两个馒头,直奔陈氏集团总部。
写字楼玻璃幕墙映出他洗得发白的衬衫,领口处还沾着昨晚蹭到的麻辣烫红油。旋转门吞吐着西装革履的白领,他攥紧苏晚晴给的名片,在前台姑娘狐疑的目光中按下电梯按钮。
叮——
18楼电梯门开的瞬间,林远听见有人低呼:小心!
文件散落的声音里,他本能地伸手托住倾斜的文件夹,蓝色封面烫金大字智慧城市项目可行性报告刺痛视网膜。抬眼时,撞进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正是昨晚在公交站遇见的苏晚晴,此刻她换上烟粉色套装,卷发妥帖地别在耳后,颈间翡翠项链泛着柔光。
这么巧她弯腰捡文件,指尖划过他手腕上的旧表,来面试
林远刚要开口,身后传来沉稳的男声:小苏总也来谈合作
西装革履的男人伸出手,林远认出他是陈氏集团董事长江宏,电视里常和陈鸿生并排出现的人物。苏晚晴笑着握手:替父亲来学习,江董多指教。目光却悄悄落在林远攥紧的名片上——那是她昨晚特意让秘书安排的巧合。
电梯上行的23秒里,林远听见两个秘密:
江宏袖口的袖扣轻叩文件袋,低声说:陈董突然插手外卖数据板块,怕是要动我们的蛋糕......
苏晚晴的高跟鞋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运动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三楼茶水间有免费咖啡,别紧张。
19楼到了。
林远跟着秘书走进总裁办公室,陈鸿生正站在落地窗前泡茶,背影比昨晚在办公室晕倒时显得更挺拔。听见脚步声,老人转身,指节敲了敲桌上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正是昨晚暴雨中救人的监控画面。
小林啊。陈鸿生递来一杯普洱,茶香混着中药味,知道我为什么选你
林远盯着老人左手腕上的住院手环,想起昨夜送医时,他衣袋里掉出的肝癌诊断书。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开口,只听见自己说:因为我不要命
陈鸿生大笑,笑声里带着痰音:因为你送过372单外卖,跑遍这个城市80%的写字楼,比我所有市场部员工都清楚街道的脉搏。他推过一份合同,试用期三个月,底薪八千,愿意赌一把吗
钢笔尖在合同上洇开小团墨渍,林远签下名字时,窗外忽然飞过一群鸽子,在玻璃上投下晃动的影。他想起今早路过旧工厂时,看见生锈的铁门上贴着新的封条,红纸上查封二字被雨水泡得发胀。
出了办公室,苏晚晴倚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手里转着车钥匙:去吃午饭我知道巷子里有家很棒的牛肉粉。
林远刚要拒绝,手机在裤兜震动。债主张哥的微信弹出来:林远,听说你攀上新老板了剩下的600万,月底前必须到位。
阳光穿过苏晚晴的发丝,在他手背上织出金色的网。她忽然凑近,指尖点了点他攥紧的手机:其实我昨天就查过,你父亲的债务里,有300万是被合伙人卷走的。
他猛地抬头,看见她眼里跳动的光,像暴雨夜公交站那盏突然亮起的灯。
牛肉粉的热气模糊了两人的脸。
苏晚晴用筷子拨弄着酸豆角:那个合伙人叫李明辉,对吧他名下的空壳公司上个月突然有笔资金流动......话没说完,林远的手机又响,是父亲发来的视频请求。
画面里,旧工厂的仓库浓烟滚滚,父亲在人群里大喊:有人故意纵火!阿远,快来看监控......
汤勺当啷掉进碗里,林远起身时带翻了醋瓶。苏晚晴跟着站起来,车钥匙已经握在掌心:我开车送你。
后视镜里,陈氏集团的大楼迅速后退,林远摸出工牌塞进裤兜,金属边缘刮过掌心的茧。苏晚晴忽然开口:其实我父亲和陈鸿生是旧识,当年......
话被刺耳的警笛声打断。
消防车呼啸而过时,林远看见路边电子屏正在播放陈氏集团的新闻:陈鸿生宣布与苏氏集团达成初步合作......画面里,江宏的笑容意味深长,而苏晚晴的父亲苏明川握着陈鸿生的手,指尖在老人腕间的住院手环上停顿了一瞬。
仓库废墟前,父亲举着烧得残缺的硬盘:监控里有李明辉的车!灰烬落在他鬓角的白发上,像撒了把盐。林远接过硬盘,感觉到苏晚晴的手指轻轻按在他后背——那里有块旧疤,是当年替父亲挡下闹事客户的酒瓶留下的。
暮色四合时,苏晚晴的车停在出租屋楼下。
给你看个东西。她打开手机相册,调出一张银行转账记录,汇款人一栏被马赛克覆盖,金额正好是300万。有人匿名给李明辉的空壳公司注资。她盯着他的眼睛,或许,我们该从这笔钱查起
夜风卷起街角的传单,林远望着她被路灯拉长的影子,想起电梯里江宏说的蛋糕,想起陈鸿生办公室里那幅否极泰来的书法。父亲在楼上开灯的瞬间,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翡翠项链硌着他的掌心:明天,我需要你帮我查两个人。
她挑眉,却没抽回手:哦
陈鸿生,和你父亲。
远处传来外卖电动车的蜂鸣声,某扇窗户里飘出麻辣烫的香气。苏晚晴忽然笑了,从包里掏出张黑卡塞进他口袋:查人需要钱。不等他拒绝,转身钻进车里,尾气带起一片落叶,在空中划出个苍凉的弧。
手机在这时震动,陈鸿生发来条消息:小林,明天上午九点,带苏小姐来参加智慧城市项目启动会。
林远望着黑卡上的烫金字,想起电梯里苏晚晴高跟鞋尖的触碰,想起她在牛肉粉店说有人故意纵火时,瞳孔里闪过的冷光。他摸出工牌,蜂鸟外卖的字样在夜色中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陈氏集团合同上烫金的LOGO。
这一晚,有人在废墟里找证据,有人在会议室删监控。
苏晚晴坐在梳妆台前,摘下翡翠项链,对着镜子拨通电话:爸,陈鸿生果然找了那个外卖员。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声响:盯着他,当年工厂起火的事......
她望着窗外的月亮,指尖抚过项链坠子——那是块雕着竹节的老坑翡翠,父亲说过,竹子最能忍,越压越弯,却永远不断。
下章预告:
陈氏集团启动会暗藏玄机,林远发现项目书数据与外卖平台漏洞吻合;苏晚晴借查账之名潜入父亲书房,意外翻出当年工厂火灾旧档案;李明辉突然现身讨债,却在对峙时暴毙,监控显示最后接触他的人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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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启动会上的血手印
陈氏集团38楼会议室,水晶灯在众人脸上投下冷硬的光斑。
林远攥着苏晚晴给的黑卡,指尖还残留着她香水的味道——今早她塞卡时说别乱用,密码是你救人那天的日期,而他刚发现卡背面用铅笔写着查1998年工厂火灾。
下面请林经理介绍外卖数据板块规划。
陈鸿生的声音打断思绪,林远起身时,西装袖口扫过投影仪遥控器,屏幕突然跳转为杂乱的数据流——那是他昨夜在旧工厂硬盘里发现的、和李明辉空壳公司关联的转账记录。
这是什么江宏猛地站起,袖扣刮到桌沿发出刺耳声响。林远余光瞥见苏晚晴父亲苏明川的瞳孔骤缩,而陈鸿生正用拇指摩挲着左手腕的住院手环,那里有块新贴的创可贴。
抱歉,误触了。林远换回项目书,掌心全是汗。他看见苏晚晴在笔记本上飞速写下:1998年你父亲工厂第一次大火,和陈鸿生第一桶金时间重合。
会议进行到一半,保洁突然冲进来说:总裁办公室有......有血!
陈鸿生的座椅在地面划出刺耳的痕。众人赶到时,落地窗上赫然印着个血手印,暗红色指缝间嵌着烟灰——和李明辉常抽的红河道烟丝一模一样。
报警。陈鸿生冷声开口,却在转身时踉跄了一下。林远扶住他,闻到老人身上突然浓烈的中药味——和昨夜在医院闻到的、肝癌晚期患者常用的镇痛剂味道一模一样。
苏晚晴拽着林远退到走廊,从手包掏出支录音笔:刚才在会议室,我听见你父亲当年的合伙人王强和苏明川通电话,说‘陈董要动手了’。录音笔里传来模糊的对话:...当年那把火...不能让外卖员查到...
林远的指甲掐进掌心。1998年,父亲工厂第一次火灾,烧掉了所有账本,却让陈鸿生的公司突然崛起。他想起今早路过医院时,在垃圾桶看见的、被撕碎的肝癌诊断书——落款日期是三个月前,而陈鸿生今天却像没事人一样主持会议。
林远!
楼下传来父亲的喊声,老人举着手机冲进大厅:李明辉死了!警方说他手机最后通话记录是打给你!
会议室的人全看过来。苏晚晴的手悄悄覆上林远后背的旧疤,触感像当年那块酒瓶碎片——尖锐,却藏着温度。他听见自己平稳的声音:我昨晚确实和他通过话,关于300万注资的事。
江宏突然冷笑:哦什么注资
林远摸出黑卡:有人给李明辉的公司打了300万,而这笔钱的流向,和陈氏集团智慧城市项目的预算高度重合。他盯着陈鸿生的眼睛,看见老人瞳孔里闪过一丝惊讶,像火把照进深潭。
苏明川突然开口:年轻人不要乱猜,陈董是我的老朋友......
老朋友会在你女儿脖子上挂监听设备林远打断他,目光落在苏晚晴颈间的翡翠项链——今早他帮她捡笔时,看见搭扣里藏着个微型芯片。
会议室空气骤冷。苏晚晴指尖发抖,却笑着摘下项链:爸,要不要解释下,为什么我每次和林远见面,你都能精准知道我们的位置
苏明川的脸瞬间煞白。陈鸿生咳嗽着坐下,秘书突然冲进来说:警......警察来了,还带了搜查令。
林远注意到,陈鸿生秘书的鞋尖沾着新鲜的红土——和李明辉尸体旁发现的、旧工厂后巷的泥土一模一样。
警笛声中,苏晚晴忽然凑近他耳边:我刚才趁乱翻了陈鸿生的抽屉,里面有份股权转让协议,受益人是......
话没说完,陈鸿生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项目书上的外卖数据四个字上。林远扶住他,感觉到老人西装内袋有个硬物——是个录音笔,和苏晚晴的款式相同。
小林......陈鸿生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旧表的表带,去地下车库,第三根柱子......
话音未落,老人眼神一滞,手无力垂下。苏晚晴的尖叫混着警笛声,林远摸出陈鸿生衣袋里的录音笔,在人群混乱中快步走向电梯。
地下车库第三根柱子下,躺着个布满划痕的铁皮盒。打开的瞬间,林远瞳孔骤缩——里面是泛黄的报纸剪贴:1998年工厂火灾报道,照片里救火的年轻男人正是陈鸿生,而他怀里抱着的,是父亲工厂的账本。
录音笔自动播放,陈鸿生沙哑的声音响起:明川,当年那把火是李明辉放的,他想吞掉工厂......我对不起国强,但我更对不起小林的母亲......
电梯门开的声音惊得他抬头,苏晚晴举着染血的翡翠项链跑来:快走!江宏带人来了!她头发散乱,项链坠子裂开道缝,露出里面卷着的纸条——是1998年火灾的保险单,受益人写着陈鸿生。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远拽着苏晚晴冲进安全通道,手机在这时收到条匿名短信:去旧工厂废墟,有人等你。
楼梯间的声控灯忽明忽暗,苏晚晴忽然停住:你闻见了吗
烧焦的味道从通风口飘来,和记忆里1998年那个夜晚一模一样。林远想起父亲说过,当年火灾后,陈鸿生曾塞给他一笔钱,说是生意周转,而母亲就是在那年突然病逝,死前攥着张泛黄的诊断书——上面写着急性肝中毒。
废墟前,月光照亮阴影里的人影。
好久不见,小林。
李明辉的尸体晃着打火机站起来,脸上的血迹是番茄酱。林远握紧苏晚晴的手,感觉到她指尖的戒指硌着自己掌心——那是今早她在陈氏集团洗手间偷偷戴上的,戒指内侧刻着SH,是苏明川英文名缩写。
当年你妈发现了我和苏明川、陈鸿生的事。李明辉吐掉烟头,她想报警,所以我们只好......
苏晚晴的指甲掐进林远手背。远处传来警笛声,这次是真的。李明辉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因为林远手里多了支录音笔——正是陈鸿生临死前塞给他的那支。
其实陈鸿生三个月前就想自首。林远看着李明辉瞪大的眼睛,他得了肝癌,死前想还清罪孽。所以他故意接近我,故意让我发现数据漏洞,故意在启动会上让血手印出现......
苏晚晴忽然指向废墟角落:看!
月光下,推土机翻出具白骨,腕间戴着块老式手表——和林远的旧表是同款。父亲的哭声从身后传来,老人跌坐在地:那是......那是当年突然失踪的会计老张......
李明辉转身想跑,却撞上持枪的警察。林远听见苏晚晴在耳边低语:陈鸿生转让股权的受益人,是你。
警灯照亮废墟时,他终于明白陈鸿生为什么选他——不是因为外卖员的身份,而是因为,他是当年唯一活着的、能让所有罪孽见光的人。
下章预告:
DNA检测证实白骨是老张,当年工厂纵火案、母亲中毒案、陈鸿生肝癌真相陆续揭开;苏明川在审讯室猝死,死前紧握翡翠项链;林远继承陈氏集团股份,却在保险柜发现母亲的绝笔信,信里藏着关于他身世的惊天秘密......
第四章
翡翠棺椁里的秘密
法医报告出来那天,暴雨又至。
林远盯着DNA鉴定书上99.7%相似度的字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白骨手腕的旧表编号与父亲工厂会计老张的工牌吻合,而死亡时间正是1998年火灾当晚——有人用钝器击碎他的头骨,伪造了火场窒息的假象。
林先生,苏明川突发心梗,抢救无效。
看守所来电时,苏晚晴正在用镊子挑开翡翠项链的坠子。碎玉片下,泛黄的纸条终于展开,上面是她母亲的字迹:明川,陈鸿生的肝癌是人为......墨水在暴雨夜晕成模糊的蓝,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吞药自尽的女人眼角的泪。
灵堂里,苏晚晴望着父亲遗容,突然伸手扯开他衬衫领口——锁骨下方,赫然有块暗红色胎记,形状与李明辉电脑里那张1998年保险收益人变更函上的指印分毫不差。
当年你父亲、陈鸿生、李明辉,三人合谋制造火灾骗保。林远摸出陈鸿生的录音笔,里面传来苏明川的笑声,工厂账本当然要烧掉,否则怎么让陈哥的新公司拿到低价地皮至于那个会计......
雨声突然盖过所有声音。苏晚晴踉跄着后退,后腰抵在冰冷的棺椁上,想起小时候父亲总说玉能挡灾,原来从她出生起,就被当作藏秘密的活棺椁。
太平间冷气刺骨,林远替陈鸿生合上眼时,护士递来遗物袋:老人家攥着这个,怎么都掰不开。
是半枚翡翠竹节,和苏晚晴项链上的雕工一致。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反复呢喃竹子......竹子......,颤抖着掏出保险柜里的绝笔信,泛黄的纸页上,母亲用口红写着:
阿远,你的生父不是林国强。1998年火灾那晚,我看见陈鸿生怀里的账本,也看见他后颈的朱砂痣——和你一模一样。
惊雷炸响的瞬间,信从指间滑落。苏晚晴伸手接住,目光定格在落款日期——1998年12月25日,正是陈鸿生小儿子夭折的日子。她忽然想起陈氏集团祖坟里那座空着的婴儿墓,碑上刻着陈鸿生次子
1998-1998。
我们是双胞胎。林远盯着镜子里两人交叠的影子,苏晚晴右耳后的小痣,正长在他左耳垂对称的位置,陈鸿生为了瞒住肝癌晚期的真相,找了替身做化疗,而真正的他......
话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父亲发来段监控录像:陈氏集团地下三层,陈鸿生正往保险柜里塞文件,左腕没有住院手环。林远瞳孔骤缩——真的陈鸿生因长期注射镇痛剂,左手腕有三处明显的针孔。
他们要转移证据!苏晚晴抓起车钥匙,翡翠项链在急刹车时崩断,玉片飞进储物箱,露出底层一张泛黄的出生证明——母亲栏写着苏月如,正是苏明川已故的前妻、苏晚晴的生母。
地下三层保险柜前,陈鸿生转身时,口罩滑落一角。林远浑身血液凝固——那是失踪半个月的陈氏集团秘书,而他后颈,赫然有块与林远
identical的朱砂痣。
你是谁苏晚晴的声音带着颤音。
秘书扯掉假发,露出与林远如出一辙的眉眼:我是陈鸿生的养子,也是他的替身。真正的陈董,三个月前就死在瑞士的私人医院了。他按下保险柜开关,里面掉出叠文件,最上面是林远母亲的尸检报告,急性肝中毒不过是苏明川往她药里加了点老鼠药。
林远的拳头砸在秘书脸上,却在看见保险柜最底层的婴儿脚印时猛然停住——两张泛黄的卡片,分别写着林远
足印和苏晚晴
足印,落款医生签名是陈鸿生。
苏晚晴忽然想起父亲书房的密档:1998年12月,苏月如因产后抑郁跳楼身亡,同一天,陈鸿生的妻子在瑞士小产。她摸到口袋里的录音笔,里面正传来看守所最后一通电话录音,父亲临终前的喘息混着雨声:晚晴......你妈不是自杀......是陈鸿生......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秘书忽然笑了:你们以为拿到证据就赢了陈氏集团的股票早在三个月前就被质押,智慧城市项目不过是个骗局,为了套最后一波现金流......
他的话被爆炸声打断。
监控显示,旧工厂废墟突然起火,
flames中隐约可见人影正在泼汽油——是失踪的江宏。林远想起陈鸿生录音里的最后一句:明川,江宏手里有我们三人的合照......
苏晚晴拽着他冲向消防通道,却在拐角看见父亲的灵车正驶出地下车库,车顶上的翡翠棺椁在暴雨中泛着诡异的光。她猛地刹车,想起替父亲换寿衣时,他手里攥着的不是佛珠,而是枚U盘。
去殡仪馆!
停尸间的冰柜里,U盘在电脑上缓缓转动。第一个文件夹跳出时,两人同时屏住呼吸——是1998年火灾当晚的完整监控,画面里,苏明川往汽油桶里掺化学药剂,陈鸿生抱着账本往外跑,而李明辉举起了打火机。
第二个文件夹里,是林远母亲的诊疗记录,开药医生签名是江宏——他同时是陈氏集团旗下制药公司的股东。
还有第三个文件。苏晚晴的指尖停在标着遗产的加密文件夹上,输入林远生日,跳出的竟是陈氏集团51%股权的转让协议,签署日期是陈鸿生死前一天,受益人栏写着林远,见证人签名是苏明川。
窗外,暴雨终于停歇。
林远望着殡仪馆外的梧桐树,想起母亲总说竹子四季常青,梧桐一叶知秋。苏晚晴将半枚竹节翡翠塞进他掌心,两人的碎片拼合时,露出内侧刻着的小字:1998.12.24
双生子诞。
手机在这时震动,银行发来通知:陈氏集团账上突然转入600万,附言父债子还,勿念。汇款人账户名被加密,但转账时间正是陈鸿生替身被捕的瞬间。
苏晚晴摸着颈间空荡的锁骨,忽然笑了:原来我们从出生起,就被刻在翡翠里当棋子。现在棋子活了,该让下棋的人看看,竹子压不折,梧桐也能长成遮天的树。
下章预告:
林远以陈氏集团大股东身份召开新闻发布会,却在现场收到带血的威胁信;苏晚晴在母亲遗物中发现神秘钥匙,打开的保险柜里藏着与智慧城市项目相关的生物芯片;江宏在追捕中坠楼,死前将录音发给林远,揭露陈鸿生肝癌的真正病因......
第五章
新闻发布会上的生物芯片
陈氏集团总部大厦外,暴雨后的阳光将智慧城市项目发布会的横幅晒得发白。
林远摸着西装内袋里的威胁信,血红的下一个就是你字样还带着潮气。苏晚晴替他整理领带,指尖划过他后颈的朱砂痣:我查过,当年替陈鸿生做肝癌误诊的医生,一周前突发脑溢血死了。
台下闪光灯骤亮时,他注意到第三排靠左的位置,坐着个戴墨镜的女人,耳垂上的翡翠耳钉与苏晚晴母亲的遗物一模一样。
下面请林总致辞。
话筒传来电流杂音,林远刚开口,会场屏幕突然蓝屏,转而播放段监控录像——旧工厂废墟起火当晚,江宏往汽油桶里倒的不是普通燃料,而是陈氏集团制药厂的神经毒素原液。
林远!你以为扳倒几个替死鬼就能查清真相
江宏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左腕缠着绷带,身后是陈氏集团地下实验室,玻璃柜里码着标有智慧城市字样的生物芯片。陈鸿生的肝癌是我在他茶里下了十年的慢性毒素,就像当年他对林国强老婆做的一样......
会场陷入混乱。苏晚晴冲向后台调取监控,却在安全通道门口看见戴墨镜的女人倒下,鲜血从她耳后涌出——翡翠耳钉里藏着微型注射器,针头还插在颈动脉上。
抓住她!林远按住女人抽搐的手,摸到她掌心有枚生物芯片,编号SC-001与江宏实验室的记录吻合。苏晚晴翻开女人的钱包,身份证上写着张敏,职业栏是陈氏集团清洁工,入职时间正是陈鸿生替身掌权的第一天。
急救车呼啸而过时,林远收到匿名邮件,附件是段加密视频。苏晚晴输入19981224解开密码,画面里,年轻的苏月如抱着襁褓中的双胞胎,陈鸿生举着注射器逼近:你当年看到了火灾真相,必须消失。
所以他们伪造了我妈的跳楼现场,把我们双胞胎分开苏晚晴的声音发抖,视频里,苏月如在挣扎中扯断陈鸿生的翡翠竹节项链,碎片飞进婴儿襁褓——正是如今林远和苏晚晴各自佩戴的半块。
发布会被迫中断,林远在后台接到父亲电话:阿远,旧工厂地基下挖出个铁盒......
话音未落,信号突然中断。苏晚晴看着地图定位,父亲的手机正在陈氏集团旧仓库附近移动——那里正是当年神经毒素的储存点。
地下仓库弥漫着腐锈味,应急灯忽明忽暗。林远踢开脚边的骷髅头,发现头骨上有处凹陷——和老张的致命伤吻合。苏晚晴用手机照亮墙壁,上面用红漆写着SC计划,箭头指向2025年4月30日的倒计时——正是今天。
他们要在发布会现场释放神经毒素。林远摸到口袋里的生物芯片,突然想起江宏视频里的话,芯片是载体,通过5G信号激活毒素,而智慧城市项目的基站......
爆炸声从头顶传来,天花板簌簌掉土。苏晚晴拽着他躲到钢架后,看见陈鸿生替身带着雇佣兵冲进来,领头的人举着火箭筒——正是新闻里失踪的江宏。
原来你才是SC计划的执行者。林远盯着江宏手腕的新伤,那是注射神经毒素的针孔,陈鸿生早知道你要背叛,所以留了我们当后手。
江宏冷笑:后手你们不过是他用来转移视线的棋子。当年他睡了苏月如,生下你们这对杂种,转头就把她送给我当实验品......
苏晚晴的枪响淹没了后半句话。子弹擦过江宏耳际,打落他手中的芯片。林远趁机扑过去,却在捡起芯片时,看见上面刻着的不是编号,而是林远二字——那是用陈鸿生的血写的。
启动程序已经激活,你们逃不掉的。江宏按下遥控器,仓库顶部裂开缝隙,装着神经毒素的玻璃罐正在缓缓下降。苏晚晴的手机突然收到条短信,是母亲苏月如的生日——她鬼使神差地输入密码,芯片突然发出蓝光,竟开始反向关闭程序。
看墙上!林远指向SC计划字样,紫外线照过的地方,浮现出苏月如的字迹:SC是苏陈首字母,也是‘扫除’(Sweep
Clean)的缩写。他们想制造病毒传播,再推出所谓‘解药’控制市场......
毒素罐咔嗒一声停住。雇佣兵面面相觑,因为江宏突然捂住脖子倒地,七窍流血——他注射的毒素提前发作了。林远摸出他口袋里的药瓶,标签上写着解药研发中,副作用致死率80%。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苏晚晴忽然指着钢架后方:那是什么
阴影里,并排摆着十几个婴儿培养箱,最前面的铭牌上写着SC-001至SC-020,每个箱子里都躺着具骸骨,后颈处都有朱砂痣——原来他们不是独生子,而是陈鸿生为了备份基因制造的克隆人。
林远攥紧苏晚晴的手,触到她无名指上不知何时戴上的戒指——是用两半翡翠竹节拼成的指环。远处传来父亲的呼喊,老人举着从铁盒里找到的东西:阿远,这是你亲妈的日记......
日记本掉在毒素罐碎玻璃上,泛黄的纸页展开:
1998年12月24日,鸿生说双胞胎只能留一个。我趁他不注意,把女孩塞进苏明川的车,男孩藏进林国强的工厂......如果你们能看见这些字,妈妈对不起你们,但请一定要活下去,替所有被当作棋子的人,讨回公道。
苏晚晴的眼泪滴在活下去三个字上,忽然听见林远轻笑一声,抬头看见他眼中有火光——不是愤怒,而是终于烧尽迷雾的清明。
他们以为用基因和翡翠就能锁住我们,他捡起地上的生物芯片,蓝光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但棋子学会下棋了,这盘棋,该我们说了算。
最终章预告:
林远与苏晚晴公布SC计划真相,陈氏集团股价崩盘;克隆人骸骨DNA检测引发伦理震动,当年参与实验的医生相继自首;在母亲日记指引下,两人找到陈鸿生隐藏的慈善基金,里面藏着所有受害者的补偿名单;最终,他们将翡翠碎片埋进旧工厂废墟,种上梧桐树,而外卖箱里永远留着当年那张人生总有雨过天晴时的名片......
第六章
梧桐树下的碎片人生
陈氏集团大厦前的广场上,万人空巷。
林远将生物芯片插入直播设备,屏幕上顿时铺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那是SC计划中3000个基站的位置,每个红点都像埋在城市里的定时炸弹。苏晚晴站在他身侧,翡翠指环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与她此刻的眼神如出一辙。
这些基站不是为了智慧城市,而是神经毒素的传播源。林远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广场,过去二十年,陈氏集团用肝癌误诊、工厂纵火、基因克隆等手段,构建了这个吃人的资本帝国。
台下哗然。有人举起手机,画面里正在播放克隆人骸骨的DNA检测报告——二十具尸体,均与陈鸿生有99.9%的基因相似度。人群中突然冲出个中年女人,拽着林远的袖口哭喊:我的儿子......他后颈也有朱砂痣......
苏晚晴扶住她颤抖的肩,注意到女人手腕戴着块旧表,表盘内侧刻着赠爱子。这场景让她想起昨夜在陈氏祖坟挖到的婴儿骨灰盒,盒底刻着同样的字迹——那是陈鸿生原配夫人的笔迹。
所有参与SC计划的人,都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林远调出江宏的死亡录像,画面里雇佣兵正在互相射击,但他们不知道,陈鸿生早在解药里下了必死的毒,就像当年他对合伙人做的一样。
警笛声中,苏明川的私人律师突然冲上讲台,递交份公证文件:根据苏先生遗嘱,苏氏集团51%股权将转让给苏晚晴小姐,同时附致歉信一封。
信笺上,父亲的字迹力透纸背:晚晴,翡翠不是玉,是我们这些恶人心里的疤。你母亲棺椁里的东西,该见光了。
殡仪馆地下停灵间,苏月如的翡翠棺椁缓缓打开。除了白骨,里面还藏着个铁皮盒,装着1998年火灾的原始录像、陈鸿生的肝癌真凶报告,以及——林远和苏晚晴的原始出生证明,父亲栏空白处盖着机密红章。
原来妈妈早就知道一切。苏晚晴抚摸着母亲指骨上的翡翠戒指,那是她跳楼时都没摘下的东西,她用自己的死,换我们活下来。
林远的手机在这时震动,匿名账户又转入一笔巨款,附言是最后一笔,对不起。他望着汇款时间,突然想起陈鸿生替身被捕前的冷笑:你们以为陈董真的悔改了他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基因继续统治这个城市......
旧工厂废墟上,挖掘机正在平整土地。父亲抱着母亲的遗像站在一旁,忽然指着翻出的砖块:阿远,你看!
那是半块烧黑的翡翠,里面嵌着带血的脐带——正是当年母亲藏他进襁褓时落下的。苏晚晴将自己的半块竹节放在旁边,两块碎片竟拼成完整的节节高升图案,只是中间有道永远无法愈合的裂缝。
种梧桐树吧。林远接过园艺工人递来的树苗,竹子太硬,容易折;梧桐扎根深,能挡风。
树苗入坑时,他偷偷埋进陈鸿生的录音笔、苏明川的翡翠项链,还有那些再也无法兑现的道歉信。苏晚晴则把生物芯片掰成齑粉,混着母亲的骨灰撒在树根周围——就让这些罪孽,都变成养料。
三个月后,晴远公益基金会挂牌成立。
林远在办公室整理受害者补偿名单,忽然听见楼下传来争执声。冲出去时,看见苏晚晴正挡在个抱着婴儿的女人身前,对方手里挥舞着水果刀:你们凭什么说我儿子是克隆人他是我亲生的!
女人的嘶吼让他想起发布会那天的中年女人。苏晚晴轻轻握住她握刀的手,露出腕间新戴的银镯——上面刻着每个生命都值得。我们不是要夺走他,她摘下眼镜,让对方看见自己眼中的诚恳,而是想帮他查清楚,为什么他会对花粉过敏,而基因库里写着他‘百毒不侵’。
女人的刀当啷落地。林远注意到婴儿后颈有块淡红色胎记,形状像片梧桐叶——那是自然受孕的标志,而非克隆人的朱砂痣。
深夜,基金会顶楼。
苏晚晴望着城市灯火,指尖摩挲着翡翠指环:你说陈鸿生临死前,有没有后悔过
林远递来杯热可可,望着楼下正在给流浪猫搭窝的志愿者:他后悔的不是作恶,而是没把棋子握得更紧。但你看,现在每个棋子都在发光,连梧桐树都比他的翡翠活得久。
手机忽然收到条新闻推送:陈氏集团旧址惊现神秘墓葬,二十具婴儿骸骨旁刻着‘勿念’二字。
苏晚晴轻笑,将最后半块翡翠丢进垃圾桶:以后只念活着的人,和他们正在创造的未来。
夜风拂过窗台的梧桐树,新抽的枝叶沙沙作响。林远摸出当年的外卖工牌,蜂鸟外卖的字样已经褪色,背面却多了行小字:雨过天晴后,记得给生活加点糖。
他抬头望向星空,想起母亲日记的最后一页:我的孩子,若你看见星光,那是妈妈在替你们摘星星。
苏晚晴的头轻轻靠在他肩上,远处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这次,是真的在救人。
第六章(终章)完
后记:
基金会为克隆人受害者建立基因数据库,帮助他们寻找自然家庭;
林远与苏晚晴将陈氏集团旧址改造成城市记忆公园,废墟上的梧桐树每年春天都会开出淡紫色的花;
那块拼不完整的翡翠,被磨成粉末制成玻璃展品,命名为《裂缝里的光》,永远警示着资本与人性的边界。
故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