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家破人亡悔义气
周良名字原名周亮,之所以改名,是因为家里人希望他能善良。
从小惹是生非,偷鸡摸狗倒不至于,用周良的话说,那就是掉面。
也不知道天天出去干点啥,一星期七天里头有五天都是伤痕累累的回家,也不让家里人帮忙,自己就能用自己买的药水,纱布收拾好。
用老娘的话,这手艺都能去当护士了...
十八岁之前,家里人还不大担心,毕竟没有成年,大不了就是多赔点钱,家里开的一个早餐铺,这些年也有点积蓄...
十八岁以后,再想管已经彻底管不住了,学校里三天两头的打电话,就差直接给开除了...
高三毕业后,大学是没有指望了,原本想托关系花点钱给他找个安稳点的工作,结果...
人留信一封,说是出去挣大钱了,一走就是一年,直到过年才回来。
大钱倒是没有,好在也没有空着手回来。
第二年再次有周良消息的时候人已经进了监狱,罪名是过失伤人,重伤！
家里赔了一大笔钱,最后也没有拿到谅解书,就这样被判了八年。
八年后...
周良出来的时候,大雪纷飞,一件单衣的他茫然不知所措,父母前两年因为店铺拆迁的事情,跟人起了口角,后来被人打了黑棍住进医院,然后店铺就连夜给拆了。
事后,对方竟然拿出了一份父母亲自签订的协议,原来在医院做检查的时候,被对方动了手脚...
两口子本就气郁在心,这些年因为儿子的事情,没少被人指指点点,如今又被人...
周老爹一口气没有上来,人没到医院就没了。
给老爹办完丧事,老娘也一根绳子挂在了大院门口。
丧事是周良几个叔伯出面帮忙处理的,周良也仅仅被特许出去磕了个头。
2
寒夜归途遇旧敌
如今出来了,家没了！
他已经后悔了上千个日夜,当初就不该讲什么义气替什么所谓的大哥顶罪,这下出来人已近中年,一事无成,家破人亡...
紧了紧身上的单衣,这是他当年进去的时候,身上穿的那件单衣,八年过去了,依然挡不住寒风刺骨。
老板,来碗面！
周良下车到了家里附近,随意在街边找了一家面店走了进去。
秦队,周良这是一分钟也不想耽误么直接就这么进去了
身后两个跟着周良的刑警,心一吊！
应该只是凑巧吧...
这家面店不是旁人的,正是当年负责拆迁的刘二娃媳妇开的,店里只有他媳妇跟他老娘两个人,不过两人手艺不错,生意倒也过得去。
小伙子,这大冷天的...
郑秀秀看着周良一身单衣,有点可怜对方,这指不定是遇到什么坎了...
只能多给对方放点面。
周良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而是从兜里掏出来一个跟现在格格不入的按键手机。
狱警还算不错,给他充满电了,虽然电池已经不怎么好用,但是还能开机。
找出来那个曾经熟悉的电话号码,犹豫了两分钟,还是按下了绿色键。
嘟嘟~
良子
这是一个尾号五个八的电话号码,他也是赌对方不会轻易换号,果然八年过去对方还是用的这个号码。
嗯,大哥我今天出来了。
这个,瞧我...这么大的事情都给忘了,你在哪,我让人去接你...
呃,西里街刘家手擀...
曹！
3
雪中伏击揭真相
周良看着没电的手机,无语的只能期望对方听清楚并记下来了。
秦队,这个电话不会是打给沈万全的吧
电话之所以给充电了,是因为这里面有一个窃听装置。
而沈万全这个当年周良顶替入狱的大哥,就是这片...也就是周良父母当初强拆的那家公司...老板！
面馆吊灯在寒风中摇晃,刀削面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周良的脸。手机在掌心发烫,他数着玻璃上的冰花,第七朵裂开时,门外传来急刹车声。
三辆黑色奔驰呈品字形堵住店门。中间车门推开,鳄鱼皮鞋踩碎积雪,金丝眼镜后藏着毒蛇般的眼睛。良子！沈万全张开双臂,貂皮大衣下露出半截蝎子纹身。
周良坐着没动,筷子尖在面汤里划圈。八年前那个雨夜,就是这个纹身在监控录像里一闪而过——父亲被拖出病房时,施暴者手腕上也有同样的蝎子。
沈总亲自接风周良夹起一筷子面条,热气漫过结霜的睫毛。余光瞥见后厨帘子晃动,老板娘手里的擀面杖在发抖。
沈万全扫了眼价目表,皮鞋碾着地砖裂缝：兄弟受苦了。走,海鲜酒楼给你接风。两个花臂壮汉堵住过道,钢制甩棍从袖口滑出半截。
面汤溅在指纹解锁的手机屏上,周良突然笑了。他举起黑屏的手机晃了晃：没电了。要不借老板娘手机这话像道暗号,后厨传来瓷碗碎裂声。
秦川按住耳麦的手骤然收紧。监控画面里,周良的食指正敲击着桌沿——三长两短,当年卧底警校生约定的危险信号。
小张带人封后巷,二组盯住送餐车。秦川扯掉领带冲进风雪,腰间手铐撞得配枪叮当响。八年前的拆迁案卷宗在脑中翻页：沈万全的万荣集团,七个保护伞,四本阴阳账......
面馆里,沈万全的黄金打火机第三次擦出火星时,周良终于起身。他裹紧单衣经过收银台,突然抓起辣椒油泼向最近的打手。秀秀姐！嘶吼声惊破僵局,后厨冲出个举着菜刀的老太太。
还我儿子命来！刀刃砍进实木桌板,沈万全的貂毛领子飞起几根白毛。周良趁机撞翻热汤锅,滚水在瓷砖上泼出狰狞的龙纹——这是当年刘二娃被活埋前,用血在拆迁协议上画的最后符号。
警笛声穿透玻璃时,周良正把沈万全的脑袋按进面盆。冻僵的十指死死扣住对方后颈,八年前父亲咽气时攥紧的拆迁单复印件,此刻正躺在他贴胸的内袋里。
良子松手！秦川的配枪对准纠缠的两人。周良突然露出狱中学会的那种笑,沾满面粉的嘴型无声开合：收网。
沈万全在雪地里挣扎着摸向腰间,却抓出个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周良不知何时调包了。扬声器里传出市局局长的怒吼：万荣集团的账本在我桌上,你最好......
秦川的皮鞋在雪地里打滑,配枪保险栓弹开的声音清脆得吓人。他看见沈万全的手指已经摸到貂皮大衣内侧,那个鼓起的方形轮廓像块烧红的烙铁烫着视网膜。
别动！喝声未落,周良突然抓起面盆扣在沈万全脸上。面粉在冷空气里炸开白雾,混杂着沈万全的咒骂：吃里扒外的杂种！当年就该让你爹妈...
钢制甩棍破风而至,周良侧身躲过时后腰撞上收银台。玻璃柜台里陈列的老式算盘哗啦作响,八年前父亲就是举着这个算盘跟拆迁队理论。记忆碎片扎进神经,他抄起辣椒油罐砸向第二个打手。
小心证物！秦川飞身扑倒举枪的混混。两人在雪水泥浆里翻滚,冰水顺着领口灌进脊椎。他听见对讲机里传来技术科小张的尖叫：账本传输完成了！市局纪检组已经...
沈万全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这个五十岁的黑道大佬竟用头槌撞开周良,貂皮大衣甩出漫天雪粒。藏在袖口的陶瓷刀片割断手铐链,那是上周从缅甸弄来的新货。
良子！郑秀秀的婆婆举着菜刀挡在过道。老太太布满老年斑的手腕稳得可怕,刀刃映出沈万全扭曲的脸：刘二娃在地底下等着你呢！
警笛声突然变调。三辆没挂牌的越野车撞开警戒线,轮胎在冰面划出黑色弧线。秦川心里咯噔一下——这些车他上个月在局长车库见过。
周良的冷笑混着血沫喷在雪地上。他扯开单衣领口,露出贴满创可贴的胸膛。最中间那块纱布下,微型录音器的红灯还在闪烁：沈总,你手机里存着给王局长的转账记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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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万全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摸向西装内袋的动作慢了半拍,周良的膝盖已经顶在他的胃部。八年在监狱澡堂挨的打,此刻都化作精准的关节技。鳄鱼皮鞋在雪地里蹬出凌乱痕迹,金丝眼镜摔进正在融化的面汤里。
都别动！秦川举枪对准越野车下来的黑衣人。这些人穿着特警制服,臂章却是空白。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忽然想起今早局长拍着他肩膀说的那句：小秦啊,有时候结案太快容易着凉。
周良突然拽着沈万全的头发提起：看看这是谁面馆玻璃映出越野车后座的人影,虽然戴着口罩,但那个地中海发型全市找不出第二个。
沈万全的咒骂戛然而止。这个老狐狸瞬间明白了什么,竟然主动把双手并到背后：警官,我自首。他说这话时眼睛盯着越野车,声音大得像是故意要让某些人听见。
秦川的后槽牙咬得生疼。他当然知道沈万全在看谁——那个本该在办公室等账本的人,此刻正坐在五十米外的防弹车里。
小心！郑秀秀的尖叫撕破空气。面馆二楼突然坠下花盆,混着冰碴的腐殖土在秦川脚边炸开。几乎同时,三声消音器处理过的枪响淹没在风雪中。
周良拖着沈万全滚进收银台后方。子弹击碎酱油缸,棕褐色液体顺着地砖裂缝蜿蜒成河。他摸到后腰别着的擀面杖,那是二十分钟前老太太偷偷塞给他的。
东南角监控死角！秦川对着耳麦怒吼。他看见周良正用擀面杖卡住沈万全的脖子,这个角度刚好避开越野车的射击路线。八年前的雨夜,那个被灭口的拆迁户也是以同样姿势倒在血泊中。
沈万全的喉结在擀面杖下滚动：良子...你爹妈的墓...话没说完就被膝盖压住气管。周良从鞋底抠出刀片——监狱里磨了八年的老伙计,此刻正抵着对方颈动脉。
说,当年是谁签的强拆令
你...松开点...
越野车突然发动引擎。秦川看见后车窗缓缓降下,半截戴着玉镯的手伸出窗外。这个手势他太熟悉了,每次局里要处理特殊案件时,那只手就会在会议室做出同样动作。
4
生死对决见真
周良突然扯开沈万全的衬衫。蝎子纹身下方有道十厘米的疤痕,和父亲临终前在病床画的符号一模一样。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边响起母亲上吊那晚的录音——藏在灵堂花圈里的录音笔,录下了某些人分赃时的谈笑。
2014年11月7号,周良的刀片渗出血珠,你带人强拆时,有个穿灰夹克的人在现场指挥。
沈万全的瞳孔突然放大。这个日期像把钥匙,打开了记忆里最黑暗的密室。他看见周良从内袋抽出发黄的拆迁单,父亲歪斜的签名旁按着血手印。
防弹车里突然传出巨响。戴口罩的男人拽开车门,却迎上七八个手机摄像头——不知何时出现的记者们正挤过警戒线。秦川认出带头的女记者是省台暗访组的,她的话筒上还沾着上次拆迁冲突的血迹。
周良趁机把沈万全推向警车。这个动作看似粗鲁,实则用身体挡住了三个射击角度。他后背的冷汗在零下十度结出冰碴,八年前替大哥顶罪时挨的那刀又开始隐隐作痛。
账本密码是7L4X1990！沈万全突然大吼。这个密码像道闪电劈开雪幕,秦川的瞳孔猛地收缩——那是局长办公室保险柜的出厂编号。
防弹车猛地加速,却撞上突然升起的阻车钉。小张从送餐车驾驶座探出头,手里的遥控器还闪着蓝光。年轻技术员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大学生：秦队,您要的电子战支援！
周良突然剧烈咳嗽。他抹了把嘴角,指尖沾着黑色血丝。沈万全的狞笑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监狱食堂的八宝粥好喝吗
防弹车轮胎爆裂的瞬间,周良的刀片在沈万全咽喉划出血线。雪粒被狂风卷着灌进领口,他闻见监狱消毒水混着血腥气的味道——和八年前看守所暴动那夜一模一样。
密码是七年前改的！沈万全突然尖叫,脖颈青筋暴起：账本第三页夹着U盘！
秦川的枪口猛地转向防弹车。戴口罩的男人正弯腰捡阻车钉,地中海发型在风雪中格外醒目。三十米,风速四级,射击修正参数自动浮现在特警队王牌狙击手的视网膜上。
周良突然剧烈咳嗽,黑血喷在沈万全的金丝衬衫上。监狱医务室的八宝粥,原来掺了慢性毒药。他扯开衣襟,胸膛上的创可贴早已被血浸透。
秦队！技术员小张突然在耳麦里尖叫：账本传输被劫持了！
面馆吊灯骤然熄灭。备用电源启动的刹那,周良看见防弹车后座伸出的枪管——92式警用手枪,编号被锉掉了。八年前父亲病房的监控录像里,也有这样一截模糊的枪管。
接着！郑秀秀突然抛出祖传菜刀。周良凌空接住的瞬间,刀刃反射出二楼窗口的人影。那个举着花盆的杀手,腕表是缅甸黑市流通的军用品。
菜刀劈开风雪,剁进防弹车轮胎。周良借力翻滚到警车后方,扯出藏在排气管里的信号干扰器——这是他在监狱车间组装的第一个设备。
电磁脉冲三秒后启动！他朝秦川比划战术手语,指尖还在滴血。面馆玻璃突然炸裂,混着冰渣的子弹擦过耳际,在雪地犁出焦黑弹道。
沈万全趁机摸向裤脚暗袋。周良的擀面杖精准砸中他尾椎骨,这是监狱老油条教的人体弱点。鳄鱼皮鞋在冰面打滑,金丝眼镜摔进正在融化的辣椒油里。
2014年监控录像修复了！小张的声音突然在干扰杂音中炸响：拆迁现场穿灰夹克的是...
防弹车后座传来玻璃碎裂声。戴口罩的男人突然举枪对准太阳穴,动作却在中途僵住——秦川的配枪准星早已锁定他持枪手的尺骨神经。
周良咳出第二口黑血。他摸到后腰暗藏的针灸包,三根银针扎进天突穴。这是狱中医术最好的诈骗犯教的续命法,针尾还在颤动,人已扑向正在解锁手机的沈万全。
转账记录同步到云端了！女记者举着直播手机嘶喊。她的话筒怼到防弹车窗上,拍下局长手机屏最后的闪光——正在删除的通讯录里,某个省级区号的备注一闪而过。
沈万全突然狂笑,貂皮大衣里甩出微型燃烧瓶。火苗窜起的刹那,周良看清他后颈的疤痕——和父亲临终前画的符号完全重合。八年前的雨夜,这个符号曾出现在强拆队的头盔上。
小心自毁装置！秦川飞身撞开周良。两人滚进面馆厨房时,爆炸气浪掀翻了整排酱油缸。酸涩液体漫过旧报纸,泛黄的《拆迁公告》上浮现水印——某个省级部门的公章。
周良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撕开发霉的墙纸,用辣椒油涂抹墙面——八年前父亲用豆浆写的举报信,在酸碱反应下显出血字。落款日期正是父母遇害前三天。
双向密写技术！小张的惊呼带着电流杂音：市局物证科都没检测出来...
沈万全的黄金打火机突然响起警报。这个改装过的定位器,正在向某颗商业卫星发送求救信号。周良的破旧手机同步震动——他在监狱组装的信号拦截器,终于捕捉到那个神秘频段。
秦川的配枪突然调转方向。准星里,戴口罩的局长正用玉镯敲打车窗——三长两短,和会议室灭口令一模一样。特警队王牌的手指扣住扳机,忽然想起三年前缉毒行动中的误伤事件。
周良的银针开始发黑。毒性顺着任脉上涌,他扯开羽绒服内衬,露出缝在里面的中药包——这是出狱前,同监房的化学教授配的解毒剂。药粉混着雪水吞下,喉管顿时火烧般疼痛。
账本密码是经纬度！小张突然破译出关键信息：北纬37°46',东经...
防弹车里的男人突然抽搐。秦川的子弹精准贯穿他持枪手,92式手枪掉在雪地上。周良飞扑过去,鞋底刀片划开车门时,闻见熟悉的雪茄味——和父亲遗物里的烟灰成分一致。
女记者的直播镜头突然聚焦。口罩滑落的刹那,全省观众都看清了那张脸——建设厅副厅长,三年前还上过民生访谈节目。他腕间的玉镯正在直播画面里泛着血丝。
周良的膝盖压住对方咽喉,扯出藏在领带夹里的记忆卡。这是缅甸最新型的间谍设备,此刻正闪着数据传输的蓝光。他咳着血沫冷笑：八宝粥里的钋-210,是俄罗斯渠道
雪地上突然响起手机铃声。秦川看着来电显示,手指关节捏得发白——省厅督察组的号码,正是他三年前举报保护伞时用的秘密专线。
沈万全趁机撞向面馆煤气阀。周良甩出祖传菜刀,刀刃旋转着斩断燃气软管。监狱磨了八年的刀锋,精准扎进防弹车轮胎,引爆了藏在备胎舱里的黄金——刻着某个海外账户号码的金砖雨点般坠落。
黄金编号关联二十七个账户！小张的声音因亢奋变调：正在匹配海外贪腐案...
周良突然拽起局长衣领。这个动作让他后背空门大开,却正好露出藏在锁骨下的微型摄像头——监狱放风时组装的设备,此刻正将现场画面同步到省纪委服务器。
5
证据链锁死黑手
秦川的配枪终于响起。子弹击碎玉镯的瞬间,省台直播信号突然中断。全国观众的屏幕上都定格着这样一幕：周良染血的手举起拆迁协议,秦川的警徽在雪地里熠熠生辉,而防弹车里的男人正用断手比划七的手势——这正是拆迁队当年威胁父亲时用的暗号。
暴风雪更猛烈了,但冰封的证据链正在阳光下苏醒。周良咳出第三口黑血,嘴角却扬起弧度。他看见警戒线外,母亲生前最爱的腊梅正从废墟里抽出新芽。
防弹车轮胎在雪地上擦出蓝烟,黄金砖块在弹雨中迸溅出火星。周良的第三口黑血喷在车窗上,正巧糊住狙击手的瞄准镜。他顺势翻滚到警车底盘下,指尖抠出发烫的U盘——这是用监狱车间的3D打印机复刻的钥匙,此刻正插进沈万全的鳄鱼皮公文包。
黄金交易记录！小张的喊声在电磁干扰中破碎。周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狱中化学教授教的解毒剂正在和钋-210赛跑。他扯断两根银针扎进风池穴,剧痛让眼前的世界骤然清晰。
秦川的配枪突然调转方向。子弹穿透防弹车后视镜,擦着局长耳垂钉进真皮座椅。这个角度刚好让直播镜头拍下对方掏枪的动作——92式警用手枪,编号位置有新鲜的锉痕。
七点钟方向！女记者突然扑倒周良。混着铁锈味的发丝扫过他鼻尖,子弹在雪地炸开的瞬间,他认出这是省台暗访组连续失踪三个月的王牌记者。
沈万全的黄金打火机突然爆燃。窜起的火苗里,周良看见他后颈疤痕在蠕动——那不是伤疤,而是用纳米材料打印的活体纹身。八年前的雨夜,父亲用最后力气在床单上画的符号,此刻正在火光中扭曲成二维码。
扫描它！周良把手机抛给秦川。屏幕在雪地上滑出弧线,摄像头对准火焰的刹那,云端服务器开始自动解析。小张的键盘声癫狂如暴雨：是海外洗钱通道的动态密码！
防弹车突然发出引擎空转的嘶吼。周良的鞋底刀片还卡在轮胎里,他看见备胎舱泄露的汽油正流向面馆燃气阀。八年前母亲上吊用的麻绳,此刻正在他腰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接住！郑秀秀从后厨掷出冻硬的猪腿骨。周良凌空抓住时,骨节缝隙里的冰碴正好映出二楼狙击手的瞳孔——左眼有三道放射状疤痕,和父亲病历上的施暴者特征完全吻合。
猪腿骨砸碎消防栓的瞬间,秦川的子弹穿透水幕。高压水流把狙击手冲下屋檐,周良的麻绳套住对方脚踝,监狱放风时苦练的绞刑绳结骤然收紧。
2014年拆迁队队长！女记者的镜头怼到杀手脸上。这个被通缉八年的逃犯,此刻正戴着沈万全司机的工牌。
沈万全突然咬碎后槽牙。氰化物胶囊还没滚到喉头,周良的擀面杖已经捅进他胃部。八年牢饭练就的精准打击,让呕吐物混着毒药喷在雪地上,滋滋冒着蓝烟。
录音还在继续。周良扯开衣领,微型麦克风粘在锁骨下方,从你给王厅长送金条开始,四十六分二十八秒的完整证据链。
防弹车里传来瓷器碎裂声。局长突然用玉镯碎片割向颈动脉,却被秦川的战术匕首打偏方向。溅在车窗上的血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个不同颜色的光斑——正是拆迁队当年在周家门框刷的拆字颜色。
光学密码！小张突然破译了黄金砖块的激光标记,对应七家离岸公司的股票代码！
周良的膝盖重重砸在沈万全脊椎上。这个动作让他怀里的拆迁单复印件飘落出来,泛黄的纸张浸透八宝粥毒药后,显露出隐藏的矿物墨水字迹——父亲用豆浆写的举报信,在钋-210作用下显影成红色。
双向密写...技术科主任的惊呼从直播画面外传来,老周当年在食品厂干过质检！
雪地里突然响起手机铃声。秦川看着省厅督察组的来电显示,突然扯断耳麦线。这个动作让周良后背发凉——三年前缉毒行动团灭前,带队的副队长也做过同样手势。
接着演啊。沈万全突然咧开染血的牙,看看咱们秦队敢不敢接这个电话...
周良的银针突然刺入自己百会穴。回光返照般的清醒中,他看见面馆废墟里升起的无人机——这是他在监狱放风场组装的第四台设备,此刻正把现场画面同步到最高检的私有链节点。
电磁脉冲还剩三十秒！小张的倒计时混着电流声炸响。所有电子设备开始疯狂闪烁,沈万全腕表的军用定位器发出尖锐蜂鸣。
秦川的配枪终于响了。子弹穿过局长左肩,带着血沫钉进防弹车的中控台。冒烟的液晶屏上,正在删除的通讯录突然停止滚动——某个被标注为老礼堂的号码,正是省委家属院的内部短号。
周良咳出的第四口黑血结冰在雪地上。他用指甲刮下一片冰晶,监狱实验室里培育的发光菌种开始增殖。幽蓝的荧光沿着血迹蔓延,逐渐勾勒出父亲临终前画的符号——那是个倒置的伞形图案,中央标记着拆迁队头盔的编号。
保护伞图腾...女记者的镜头在颤抖,廉政教育基地的浮雕上也有这个！
沈万全的貂皮大衣突然鼓起。周良的菜刀划开内衬时,藏在海绵垫里的微型胶片雪崩般倾泻。八年前强拆现场的完整录像,此刻正在雪地上快速氧化,小张的修复程序却已同步启动。
三、二、一！电磁脉冲席卷街道的刹那,周良拽着沈万全滚进面馆冷藏库。铁门闭合的瞬间,他听见防弹车方向传来肉体撞击声——秦川终于按倒了局长,两人在消磁的枪械上扭打成团。
黑暗中的搏斗更加凶险。沈万全的陶瓷刀片划开周良肋下,却被他用铁链缠住手腕——这正是八年前捆父亲的同一根铁链,从拆迁废墟里挖出来时还带着锈迹。
你爹断气前...沈万全的喘息带着血腥味,还在求我们放过你妈...
周良的额头重重撞在对方鼻梁上。软骨碎裂声中,他摸到冷藏库的氨气阀门。零下二十度的低温里,解毒剂开始冻结血管,他却笑得像个赢回赌注的疯子：闻到了吗这是你藏在冷库的毒品原料。
沈万全的挣扎突然停滞。这个秘密仓库的坐标,本该只有他和王厅长知道。
八宝粥里的钋-210,周良的膝盖压碎对方锁骨,是用化学教授的解毒剂当载体吧
破门声轰然炸响。秦川举着强光手电冲进来时,周良正把沈万全的脑袋按进氨气管道。八年前的拆迁队长,此刻在剧毒气体中发出骇人惨叫,像极了父亲被拔掉呼吸机时的声响。
证据...周良摇晃着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正在上传的云端进度条,交给...
他的身体突然僵直。秦川扑过去时,看见周良后颈插着半截银针——那是他给自己续命的最后一针,此刻却因过度透支偏离穴位。女记者的直播镜头撞破冷藏库的霜雾,拍下法医后来在报告里写为奇迹的画面：垂死之人用冻僵的手指,在氨气管道上刻出二十七个银行账号的首字母。
街对面的爆破声打断了急救。小张操控的无人机撞破面馆二楼窗户,冒着火花的机体坠毁前,传回了震撼全省的画面——成箱的黄金正在保险柜里燃烧,而柜门密码锁上凝固的血指印,属于三年前失踪的纪检干部。
双向密写...技术科长跪在雪地里喃喃自语,老周用命下了盘大棋...
当省厅督察组终于冲破路障时,周良正躺在郑秀秀的怀里。这个面馆老板娘撕开羽绒服,用体温捂住他不断渗血的伤口。八年前没能救下自己丈夫的女人,此刻把祖传菜刀塞进周良掌心：撑住！你爸妈看着呢！
暴风雪在警笛声中渐弱。沈万全的黄金打火机躺在证据袋里,最后一丝火苗熄灭前,映出了防弹车底盘的激光刻印——那是个七边形图案,每个角都对应着一位保护伞的姓氏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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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梅绽放迎新生
周良的瞳孔开始扩散,嘴角却扯起释然的弧度。他看见警戒线外的腊梅终于绽放,花瓣飘落在秦川染血的警徽上。而云端服务器完成传输的提示音,正和救护车的鸣笛交织成新年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