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澜,你不过是个替身。
这是陆宴洲在我结婚纪念日那晚,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天,天上下着小雨。
沈星澜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细密的雨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空。
今天是她和陆宴洲结婚整整三年。
她特意早早下班,换上了他第一次带她去宴会时穿的那件礼服,妆也化得精致——她不习惯精致,但她知道,他喜欢这个模样的她。
八点整,别墅门被推开。
陆宴洲一身湿气走进来,身后跟着助理季远,还抱着一个黑色精致礼盒。
你回来了。她笑着迎上去。
陆宴洲没有看她,只淡淡点头,把西装外套脱下递给佣人,然后走到沙发坐下。
他看也没看她一眼,只道:把礼物打开看看。
沈星澜有些怔,却还是伸手接过了礼盒,指尖轻轻一掀——
是一瓶香水。
她认得,是苏蔻1979·纯香款。曾是盛瑶最喜欢的。
盛瑶,那个已经消失五年的白月光。
那个她活成了三年的女人。
她的指尖微微一颤。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她试图用开玩笑的语气缓和气氛。
男人这才看向她,神色淡漠:你不是一直喜欢她的味道么
沈星澜彻底愣住。
她盯着他的眼睛,心跳慢慢加快,一瞬间血液好像全冷了下来。
原来这三年,她不过是个仿品。
一个连他都懒得遮掩的替代品。
饭桌上,两人无话。
佣人默默撤下几乎没动的菜肴。气氛冰冷得如坟场。
沈星澜回到卧室,悄悄拉开抽屉,从最下面的夹层里拿出了一份准备许久的文件。
她把离婚协议摊在桌上,慢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半小时后,男人推门而入。
你找我
沈星澜站在窗边,手中握着那纸协议,转过头看他:陆宴洲,我们离婚吧。
男人眯起眼,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你说什么
离婚。她走到他面前,把那张纸放到茶几上,语气平静,财产我不要,你公司股票也如你所愿,全部归你。唯一的要求是,我们从此……互不相欠。
陆宴洲的脸色沉了下来。
沈星澜,你闹够了没有
我没闹。她盯着他眼睛,反问,你不是一直希望她回来吗既然她没死,总有一天你能等到她。而我——
我累了。
她说完这句话,深吸一口气,转身上楼。
陆宴洲看着她的背影,眼底莫名其妙泛出一丝烦躁。
沈星澜走进卧室,门关上那一刻,整个人靠在门板上,手指死死攥紧。
她哭了吗没有。
她笑了吗也没有。
她只是……终于放下了那场荒唐的错爱。
两天后,离婚手续正式办妥。
她带着简单行李,搬去了之前租下的公寓。
助理宋冉劝她:姐,你真的不考虑复婚你们虽然冷淡,但总归是三年夫妻——
你知道我做梦都在想什么吗她看着宋冉,轻声说:
我梦见,有一天我不再叫沈星澜,而是她,盛瑶。
【另一个视角
·
陆宴洲】
她走了
是的,三分钟前离开,没带司机。
陆宴洲放下电话,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语气低沉:
她居然说走就走,连一句解释都不给
季远迟疑:也许……她是看透了吧,毕竟,盛瑶已经回国了。
男人骤然抬头,眸子如冰:你说什么
——
离婚后的第七天,沈星澜觉得自己像重生了一次。
她搬进城南那间37层的loft公寓,靠近老城区却视野开阔。每天早晨阳光都能照进落地窗,她不再需要化盛瑶同款妆、不再穿高定礼服、也不再演一个永远得不到回应的角色。
她成了真正的沈星澜。
这天中午,阳光正好。
她在隔壁的意式小餐厅约了人吃饭。
你真的离婚了对面的人声音低哑,眼神却锐利。
坐在她对面的是沈家远房表哥——简穆庭。三年前是他送她走进婚姻,如今也由他亲手替她剪断残线。
嗯。她举杯抿了口酒,语气淡定,前夫姓陆,人还活着,灵魂早死了。
简穆庭嘴角一抽:你还真……毒。
她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就在这时,餐厅门口响起一阵混乱脚步声——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骤然闯入。
西装革履,眼神森冷,一张俊脸阴沉得像极了暴风雨前的海面。
是陆宴洲。
他居然追来了!
沈星澜下意识把杯子搁回桌上,语气微凉:谁告诉你我在这
男人目光一寸寸扫过她,却最终定格在她身边那个正懒洋洋抽着烟的男人身上。
你跟他住一起
关你什么事
陆宴洲眼底骤然一冷。两步跨到桌边,一把将她拉起来:跟我回去。
她用力挣开:陆宴洲,你是聋了吗我们已经离婚了!
男人眼神猩红:你敢跟别的男人——
我当然敢!沈星澜蓦然抬头,冷笑着一句一句地说:
你当我是盛瑶替身的时候,怎么没问我敢不敢
你送我她的香水时,怎么没问我疼不疼
现在你想演点什么狗血回笼戏,就来烦我
简穆庭坐在一边,眸子沉了沉,悠悠道:陆总,要不要我送你一份‘清醒套餐’
空气一度凝固。
陆宴洲咬紧牙关,死死盯着她:你变了。
对。她直视他的眼睛,语气从容,我终于,活得像我自己了。
离开餐厅后,陆宴洲坐在车里,胸腔像被压住了。
他不明白,那个曾经温顺沉默、只知道围着他转的女人,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锋利
更让他烦躁的是——
她现在的每一面,都比以前更鲜活,更美。
他开始失眠。
而另一边。
沈星澜回家后,坐在电脑前打开邮件,终于点开了一封邮件。
发件人:【知宴文化】
主题:《纪实专栏:盛瑶失踪事件》合作邀约
她望着屏幕,唇角缓缓勾起——
是时候,揭开那场白月光失踪案的真相了。
她要从替身,变成这场局里的操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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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星澜被手机铃声惊醒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手机屏幕闪烁着熟悉又刺眼的名字:陆宴洲。
她本想挂断,却鬼使神差地点了接听。
你在哪男人的声音沙哑,像是灌了酒,带着一丝疲惫和压抑,我在你家楼下。
沈星澜皱了皱眉,起身拉开窗帘——果然,37层往下,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停在路灯下,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她轻声回道:你该回家了,陆总。
我睡不着。他吐气如兰,这几天,我总梦见你。
她笑了:你梦见的是我,还是‘她’
那头沉默了几秒,最后只低低地吐出两个字:
对不起。
沈星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挂了电话,反手关灯,彻底隔断那道执拗的目光。
她不是盛瑶的替身,更不是谁的梦。
第二天,沈星澜穿着白衬衫和烟灰色长裤,去了知宴文化的总部。
接待她的是一位文气斯文的年轻编辑:沈小姐您好,关于‘盛瑶事件’我们非常感兴趣,只是——您打算以什么角度切入
纪实。她毫不犹豫地答,但不是狗血八卦,而是真相与人性。
编辑点点头:我们可以合作,只是涉及盛瑶,她家人……以及,陆家,可能不会让您顺利推进。
沈星澜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极淡的笑:那正好,越不让我查,我越想查。
她不是在复仇,而是在撕开一切遮羞布。
会议结束后,她刚走出会议室,手机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你要是敢查,就别怪我不客气。】
沈星澜盯着那条短信,嘴角微扬。有人开始坐不住了。
看来,我真的踩到尾巴了。
晚上,沈星澜刚洗完澡,门铃响起。
门外,陆宴洲站在那儿,黑色衬衫,袖子挽起两层,像是急匆匆赶来的。
他眼神略显狼狈,一开口就是质问:你去查盛瑶了
沈星澜靠在门边,手里拎着一条干毛巾,缓缓擦头发。
你也觉得她‘失踪’有问题
陆宴洲眼底掠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压下:我不想你卷进来。
晚了。她笑着打断他,她三年前就不该出现在我们的婚礼上,更不该成为我这三年的人生剧本。
陆宴洲眉头狠狠皱起:你到底想做什么
把剧本撕了。她淡淡道,然后,让你亲手念完它。
陆宴洲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你变了。
沈星澜冷冷回望:我只是,终于不爱你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他的胸口。
深夜,沈星澜打开电脑,继续翻阅她调取到的部分档案。
其中一封邮件吸引了她的注意——
发件人署名是匿名邮箱,但附件中有一段影像资料。
画面里,是三年前盛瑶出事那晚,一辆疑似陆家保姆车的监控画面,出现在市中心郊区。车主信息是陆氏集团副助理,但却在当夜辞职,之后彻底人间蒸发。
沈星澜瞳孔一缩——这段资料,明显有人在有意无意地放给她。
她迅速回头扫视一圈,打开微信,给简穆庭发了条消息:
【你还没告诉我,你当年怎么知道我要嫁给陆宴洲】
简穆庭很快回了一句:
【有些话,不适合现在说。】
沈星澜盯着那行字,内心某处,忽然被点燃——
她总觉得自己这场婚姻的开始,并非偶然。
简穆庭,盛瑶,陆宴洲——他们之间,究竟还藏着什么
夜深,陆宴洲在办公室沙发上睡着了。
梦中,他看见盛瑶站在桥边,一步步往河里走。而他疯狂奔跑,却怎么都抓不到。
突然,画面切换——是沈星澜。
她穿着白裙,站在某个发布会的舞台中央,光芒万丈。
她对着台下众人微笑,却唯独没有看他一眼。
他猛然惊醒,汗湿了后背。
这个梦,他反复做过三次。
他不确定自己后悔的是谁,但他清楚一点:
如果沈星澜彻底离开,他会疯。
深夜,沈星澜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文件夹。
里面,是她近半个月以来悄悄搜集的资料:盛瑶的病历、心理诊断、当年失踪当天的监控、以及——一份莫名其妙却写着简穆庭名字的机密文件。
那份文件并不完整,只显示一句话:
盛瑶接受过三个月的情绪干预治疗,期间指定心理医师为——简穆庭。
沈星澜坐直了身子。
简穆庭不是普通的出版人。
他,可能和盛瑶失踪的真相有关。
而这人,偏偏今天还给她发了一条语音微信:
沈小姐,如果你想讲好这个故事,就别只盯着陆宴洲——他的确有错,但他不是导演,他只是演员。
导演是谁她回问。
等你来找我。
她咬了咬牙,关掉电脑,心跳加速。
一个新的问题浮现在脑海中——盛瑶当年,是自愿消失的,还是被谁逼着退出的
第二天凌晨五点,沈星澜接到医院电话。
沈小姐,陆先生送你母亲来急诊,说她突发高血压,目前已稳定。
她心里一紧,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是陆宴洲坐在走廊长椅上,满眼血丝,整个人像是刚经历过世界末日。
你怎么会在她冷声问。
他看着她,眼底全是懊悔:你妈打电话给我,说你不接。我第一时间赶过来。
你不是早就不关心我的家人了吗
沈星澜——他站起身,声音低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的那些事,有可能会彻底毁掉你
那我呢我已经被毁了三年。她声音不大,却带着狠劲。
那三年不是假的,我——他语气急了,你真的觉得我从来没爱过你
沈星澜轻笑,眼神讥诮:
爱我在你把我当成盛瑶的替身时
不是替身!他近乎咆哮。
她摇头,眼神冷得像冰,可惜,我已经不在乎你爱不爱了。
转身走进病房的那一刻,陆宴洲伸手想拉她,却只抓住了空气。
他才终于意识到:
这个女人,是真的不爱他了。
沈星澜陪母亲住了一晚,第二天下午出院时,发现车库门口,简穆庭早已等候。
他手里拎着一束极素的百合,身穿浅灰西装,一派温和儒雅。
沈小姐,我来接你。
她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习惯提早掌握合作对象的‘动向’。他嘴角一弯,职业病。
她盯着他,终于问出了憋了很久的问题:你以前,是心理医生
简穆庭一顿,随后坦然点头:
但我只为一位病人破过例——盛瑶。
沈星澜心跳重重一跳。
你觉得她死了吗她直接问。
你觉得你查得太顺了,不奇怪吗简穆庭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有时候,不是你追着真相跑,而是真相在逼你靠近。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递上一份新材料:
你要的证据,在这份U盘里。今晚十二点,看完它,我们再谈合作。
晚上,沈星澜回到家刚打开U盘,就听见门被重重敲响。
开门,沈星澜!
是陆宴洲的声音,带着疯狂。
她打开门,还未说话,就被他一把推入门内。
你是不是和简穆庭合作了
他语气近乎咆哮:他不是好人!你不能信他!
沈星澜冷笑:我以前信你,换来三年替身。
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那又怎样你以为你对我没有目的她一字一句道,你只是想困住我,继续替你做‘盛瑶的影子’而已。
他抬手想要拉她,却被她甩开。
她低声道:
陆宴洲,我们之间,结束了。从我决定找回我自己开始。
他颓然坐倒在地,眼神空洞。
沈星澜关门那一刻,泪水悄然滑落。
不是为他,是为过去那个沉默隐忍、委屈求全的自己。
她终于,亲手埋葬了那个自己。
【陆宴洲视角】
她居然说走就走,连一句解释都不给
陆宴洲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一丝烦躁。他从没想到沈星澜真会离开。
三年,像是雕刻出来的习惯,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她做的早餐,她送的雨伞,她为他在宴会上撑场的温柔笑意。那一切,他以为是理所当然。
可现在,这一切……都没了。
他以为她会哭,会闹,会像以前那样妥协。
但她没哭。
她只是签了字,带着那份互不相欠的离婚协议,冷静离开。
比起盛瑶当年消失的那场大火,这种沉默的抽离,来得更让人不安。
他一夜没睡,天亮时,终于下令让季远去查她的地址。
找到她,立刻告诉我。
【沈星澜视角】
她的新公寓不大,但温暖。
阳台有阳光,灶台能煮粥,角落放着她喜欢的绿植和书架。
她第一次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
也第一次,不再是任何人的替身。
手机静静躺在桌上,亮了一次,又一次。
她没有接。
宴洲打了十几个电话,宋冉看她,你真不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沈星澜端起热茶,语气平静:我听他那句‘你不过是个替身’就够了。
宋冉一怔,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是啊,那句话,已经足够杀死三年的爱与卑微。
【三天后
·
陆氏集团会议室】
你说什么沈星澜辞职了
是的,陆总,她把手头项目全交接了,走得干干净净。
他愣住。
这个女人,居然连事业也一并斩断了。
就好像——她真的从没存在过。
那天深夜,他孤身站在曾经两人居住的别墅,翻遍抽屉,找到了那本影集。
第一页,是她穿着红裙的照片,笑着举杯。那是三年前的宴会,第一次带她出场——
他记得那天盛瑶的影子格外清晰,所以他才对沈星澜说:就穿她那件红色礼服。
但他从没发现,那晚她是偷偷学化妆到凌晨,才画出那个妆容。
那不是她——
那是他,强行用盛瑶的模具,套在她身上。
他第一次,有了想自扇一巴掌的冲动。
【一个月后
·
夜雨】
沈星澜下班,独自打着伞走在街头。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星澜!
她怔住,转头,是他——
陆宴洲,站在雨中,湿透了衬衫,像是丢了全世界。
回去吧。他声音沙哑,我错了,真的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补偿你……
她没有动,也没有笑,只轻轻开口:
你是不是以为,我一直在等你回头
陆宴洲喉头一紧。
可你不知道,我早就在等我自己——等那个能不再活成‘盛瑶’的自己。
谢谢你,陆宴洲,今天你来,是我从前幻想无数次的画面。只是现在——
我终于,不需要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
雨幕中,她的背影清瘦却坚定,像是撕掉伪装的羽毛,自由而决绝。
陆宴洲怔在原地,忽然觉得脚下的世界开始塌陷。
他想追,可脚像灌了铅。
他终于明白:
——她从来不是他爱上的影子。
——她是她自己。
可惜了。
他懂得太晚。
【陆宴洲视角】
她走了。
她竟然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雨声滂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嘲笑他的懦弱和迟钝。他一步步走向她刚刚站过的位置,那里只剩一滩水,一点余温,一场过去的爱情。
他从未如此真实地意识到:他失去了她。
那个为他熬过三十九度高烧还坚持煮粥的女人,
那个明明在餐桌前被羞辱却还笑着说无碍的女人,
那个站在他身后撑起一整个家的女人……
她不要了。
不是闹脾气,不是赌气,而是真的清醒了。
他曾拥有她全部的温柔与爱,如今,也亲手毁了她所有的心软。
季远站在一旁,迟疑半晌:陆总……她把手机号换了,公寓也退租了,彻底离开了这座城市。
去哪了
……没人知道。
陆宴洲点点头,神情空白。
他站了很久,直到一位路人匆匆撑伞经过他身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你没事吧脸色那么白。
他低头一笑,轻声说:我有事。
我失去了一个,把我当成全世界的人。
【一年后
·
杂志访谈】
《人物》专访:沈小姐,听说你新书《我曾是她》销量破了纪录,你想对读者说些什么
镜头里,女人一身黑色高领,干练、清冷,像是锋利又温柔的利刃。
她微微一笑:感谢读者的喜欢。其实那不是一本爱情故事,是一本自我救赎的书。
那你对爱情,还相信吗
她轻轻摇头:
爱情不是信仰,是选择。而我,已经不再选择牺牲自己去换取别人的怜悯。
记者点头,又小心问了句:
书里男主的原型……真的是你曾经的前夫吗
她微微一怔,然后淡淡说:
你猜。
镜头拉远,窗外是一片晴朗天光,她站在光下,像从火里走出来的凤凰——
浴火,重生。
【尾声
·
陆宴洲视角】
陆宴洲坐在车里,手机停在一本书的简介页上。
《我曾是她》——作者:沈星澜。
他一页一页翻着,像在一点点挖开自己的心。
每一个字都熟悉,每一句话都像刀子,刀刀剖开回忆。
他终于明白,她不是变了。
她只是,把他从她生命里清除干净了。
他合上书本,眼神落寞,喃喃低语:
沈星澜……你终于,不是我了。
车外夜色深浓,正如他这一生——
再也等不到一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