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转学生的方程式奶茶
九月的阳光斜斜切过高三（1）班的玻璃窗,顾明城倚在走廊栏杆上,白衬衫第二颗纽扣折射出细碎的光。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学生会监察徽章,看着教导主任领来的转学生,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我叫林小晞,请多指教呀。少女声音像浸了蜜的棉花糖,杏眼弯成月牙。她踮脚去擦黑板最上沿的欢迎新同学,浅蓝色裙摆扫过顾明城刚用三角函数计算过的最佳捉弄位置——那里有他精心调配的磁性粉笔灰。
顾明城勾起嘴角。按照惯例,转学生会在碰到特制粉笔灰的瞬间变成花脸猫,接着他会适时递上湿纸巾,完成学生会会长温柔体贴的戏码。然而林小晞突然转身,马尾辫在空中划出45度完美弧线。
班长要不要喝奶茶她变戏法似的从书包侧袋掏出两杯饮料,吸管精准戳进顾明城指缝,三分糖加布丁,和你的笑容甜度很配哦。
顾明城看着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过她纤细的手指。这个角度本该中招,可那些灰色粉末像被施了魔法,静静趴在黑板槽里。他低头啜饮奶茶,却在杯底看到用焦糖写的潦草公式：F=μN。
静摩擦系数0.4,感谢班长示范受力分析。林小晞咬着吸管偷笑,鼻尖皱起可爱的小褶。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顾明城发现她的瞳仁不是纯黑,而是透着琥珀色的光。
2
天台上的薛定谔猫
午休时分的顶楼天台,顾明城靠在生锈的铁网边。他故意把学生会巡查表遗落在林小晞课桌,此刻本该惊慌失措的少女却哼着歌出现,怀里抱着印有希尔伯特酒店图案的便当盒。
糖醋排骨换你的笔记好不好她掀开盒盖,酸甜气息裹着热气蒸腾而上。顾明城伸手去接,指尖碰到她腕间的红绳铃铛,清脆声响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
他翻开便当第二层,笑容凝固在嘴角——巡查表被折成纸飞机,机翼上密密麻麻写满他上周故意出错的物理题解析。这道电磁感应题,班长大人的右手定是用反了吧林小晞用筷子蘸着糖醋汁在水泥地上画示意图,还有能量守恒这里,动能损失量要考虑线圈电阻呀。
风卷起她散落的碎发,顾明城突然握住她拿筷子的手：赌个彩头下次月考谁分低,就要在天台拉一中午《梁祝》。他早就调查过,这个转学生入学档案里没有任何音乐特长记录。
林小晞眼睛亮起来：那我要用你的小提琴。她扯下发绳缠在他手腕,青柠香气忽近忽远,不过班长知道吗琴弦震动频率公式是f=(1/2L)√(T/μ),要是故意把弦轴拧松......
远处传来预备铃响,顾明城低头看见少女用糖醋汁在巡查表背面列出的波动方程解。阳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方程式之间蜿蜒成暧昧的等高线。
3
实验室的荧光情书
顾明城倚在化学实验室的通风橱旁,白大褂袖口沾着靛蓝色的鲁米诺试剂。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锁骨处切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像一道等待解码的光谱。
林同学知道吗他晃动着锥形瓶里莹蓝的液体,血液里的铁元素能让这种试剂发光。突然倾身逼近,林小晞后背贴上冰凉的实验台,薄荷气息拂过她发烫的耳垂：就像你现在的心跳频率——每分钟118次。
林小晞指尖擦过试管架,突然勾起他实验服口袋里的PH试纸。浸过汗液的纸条在灯光下渐变成橘红色：班长原来在紧张啊。她将试纸折成鹤鸟,轻轻放进他胸前的口袋,PH≈5.6,和酸雨的数值很接近呢。
次日清晨,林小晞的储物柜里出现六支封存的离心管。旋转开盖时,乙醚挥发带出顾明城用硝酸银写下的分子式：AgNO3+NaCl→AgCl↓+NaNO3。沉淀反应方程式在阳光下显形,却在最后一行突然变成Ag(NH3)2+——他偷偷加过量的氨水,让本应消失的银镜重新浮现。
这是犯规。林小晞在实验报告背面用铅笔画下石墨烯结构,银氨溶液该用葡萄糖还原才对。她将报告夹进顾明城的竞赛习题集,却在翻页时发现所有例题都经过篡改——抛物运动题型里的苹果全部替换成奶茶图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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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物理竞赛特训
阶梯教室的黑板残留着未擦净的傅里叶变换式,林小晞趴在最后一排补眠,发梢垂落在顾明城摊开的《量子力学导论》上。他摘下金丝眼镜,用激光笔在她颈后画圈：波函数坍缩时,装睡的人会暴露真实状态。
突然抓住她试图偷换自己咖啡杯的手,杯底还粘着写有β受体阻滞剂名称的便利贴。这次不是奶茶配方他摩挲着她腕间随脉搏轻颤的铃铛,阻止我心跳过速的话,怎么听到你藏在Walkman里的录音
林小晞翻身时带落草稿纸,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两人笔迹交织的麦克斯韦妖。顾明城在2018年3月14日的计算空白处,画着穿蓝裙子的女孩吃可丽饼；而林小晞在去年霍金忌日的笔记间隙,藏着一幅白衬衫少年在樱花树下调试天文望远镜的速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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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运会那天,顾明城抱着扭伤脚的林小晞穿过紫藤长廊。她运动服下露出半截印着薛定谔方程式的长袜,随着步伐在他小臂摩擦出静电。
放我下来。她扯他领带时碰到喉结,根据牛顿第三定律,这个姿势会导致双方接触面压强超标。
顾明城突然踏进积水的梧桐影里,林小晞慌忙搂住他脖子。现在才是真正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他低头时鼻尖蹭过她防晒霜下隐藏的雀斑,顺便说,你偷换我止汗喷雾时,忘了我有过敏性鼻炎。
医务室帘幕摇晃的阴影里,林小晞发现他锁骨下方纹着一串二进制代码。翻译过来是普朗克常数的近似值——6.62607015,却在她伸手触碰时被抓住指尖：这个宇宙常数,要等交换完DNA链才允许观测。
5
非定域性心跳
物理集训营的黄昏,林小晞趴在阶梯教室最后一排,用铅笔尾端戳着顾明城的后背。夕阳穿过百叶窗,在他白衬衫上烙下薛定谔方程式的明暗条纹。
班长这道题解错了。她把草稿纸推过去,碳素笔迹刺破波动函数的概率云,贝尔不等式在自旋1/2系统中...话音未落,顾明城突然握住她悬空的手腕,指腹按在桡动脉处。
比起电子纠缠态,我更好奇林同学的心率。他翻转草稿纸,背面是用红蓝铅笔画的斯特恩-盖拉赫实验装置,当观测方向偏差15度时——笔尖停在纸面形成势阱,你的脉搏从72跳加速到89跳。
林小晞抽回手的瞬间带落书包,泛黄的《天体物理年鉴》里滑出两张泛黄的纸。顾明城捡起时瞳孔微缩——那是三年前国际青年科学论坛的日程表,日期栏用荧光笔圈着3月14日。在他西装内袋的皮夹夹层里,藏着同款日程表的残片,边缘还留着可丽饼的糖渍。
原来那只偷吃我草莓奶油的可丽饼小偷...他撑住她两侧的课桌,投影仪蓝光在两人之间织出光锥,现在学会用量子隧穿效应偷换我的竞赛题了
林小晞突然仰头笑了,露出虎牙尖上一点银光：班长明明修改了我的第17题磁场强度。她扯开衬衫领口,锁骨链坠晃出冷光——竟是微型盖革计数器,你故意把特斯拉单位写成韦伯的时候,辐射值超标了0.3毫西弗。
暮色渐浓时,两人发现各自的笔记本都夹着天文台照片。顾明城的那张背面写着：2019/03/14
22:17
望远镜焦距被篡改的笨蛋；林小晞的照片边缘标注：δ象限流星雨预报错误但看到猎户座大星云的白衬衫观测者。
最惊心的却是草稿纸边缘的简笔画：顾明城画的双星系统里,较小那颗行星环上刻着LYNX；而林小晞描绘的伴星陨石坑排列成CRATER——正是他们三年前在科学论坛用的匿名代号。
量子纠缠需要共同源。顾明城突然用钢笔尖挑起她一缕头发,在指尖缠成DNA双螺旋,就像那天你假装迷路,其实黑进了论坛签到系统。
林小晞反手将他的领带系在椅背,金属领带夹折射出银河悬臂的光斑：班长不也提前三个月申请成为我的宿舍分配算法里的唯一变量吗
月光爬上窗台时,他们同时摸出同款瑞士军刀撬开实验室储物柜。顾明城的3号柜藏着林小晞丢失的玻尔磁子模型,而林小晞的7号柜锁着顾明城失踪的麦克斯韦妖手稿——每页空白处都写满对方名字的傅里叶变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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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量子玫瑰协议
初雪落下的傍晚,顾明城把林小晞骗到物理楼顶层的低温实验室。氦气液化装置发出鲸鸣般的嗡响,他隔着防冻手套握住她的手,将液氮杜瓦瓶倾倒成45度角。白雾涌向星空时,玻璃幕墙上浮现出发光的狄拉克符号。
这是最新研发的量子玫瑰。他敲击控制台,八台激光器在天花板交织成二十面体囚笼,需要观测者同时启动六个偏振片才能显形。
林小晞踮脚查看他故意露出的电路图漏洞,马尾辫扫过他滚动的喉结：班长把BB84协议和超密编码混在一起了。她突然扯断他两根衬衫纽扣,金属扣精准卡进激光器校准槽,现在才是真正的量子密钥分发。
实验台突然震动,低温恒温器里升起两个缠绕光纤的钛合金盒。顾明城打开左侧盒子时,里面只有泡在超流体氦里的铂金指环,戒托上刻着非对易群论公式。而右侧盒子空空如也,内壁却布满林小晞字迹的荧光涂鸦——那是她上周在他草稿纸边缘画的拓扑绝缘体漫画。
量子不可克隆定理。他转动指环,戒面突然投影出林小晞三年前在北海道偷拍他的全息影像,不过我在你头发里埋了氮空位色心传感器。
林小晞突然按下藏在袖口的遥控器,整层楼的量子随机数发生器同时嗡鸣。雪花穿过通风口形成魏格纳函数分布,在他们头顶凝聚成冰晶玫瑰。每片花瓣都嵌着顾明城这学期所有课堂笔记的傅里叶碎片,花蕊却是她昨夜偷偷录制的《月光奏鸣曲》声纹图。
这才是真正的隐形传态。她摘下玫瑰别在他耳后,低温使发丝结出细碎晶霜,班长漏看了我修改的退相干模块——指尖划过他后颈植入的微型量子芯片,你藏在瑞士银行保险箱的怀表,现在应该在教导主任抽屉里振动呢。
7
宇宙常数恋人
卡文迪许实验室的穹顶落满剑桥的雪,顾明城在低温核磁共振仪上敲出一串摩尔斯电码。屏幕里跳动的波谱曲线突然扭曲成心形,隔着十二小时时差,林小晞的越洋电话撞进他震动的大衣口袋。
顾博士的量子玫瑰又BUG了她声音带着普林斯顿的晨雾,背景音里传来粒子对撞机的轰鸣,我在ATLAS探测器第7层藏了惊喜哦。
顾明城轻笑时白雾氤氲在观察窗,玻璃上还留着三年前林小晞用超流体写的情诗。他点开加密文件夹,最新实验数据里嵌着熟悉的北斗七星阵列——那正是林小晞博士论文中暗物质分布图的坐标密码。
三天后,两人在CERN的希格斯玻色子发布会上重逢。林小晞穿着香槟色礼服,裙摆纳米涂层随粒子轨迹变换星云图案。她故意撞翻顾明城的黑咖啡,却在擦拭时用袖口石墨烯传感器复刻了他虹膜纹路。
林博士的偷袭技术退步了。顾明城摘下她的珍珠耳坠,露出内嵌的量子芯片,你去年在费米实验室偷换我的中微子数据时,反应截面计算要精准0.7个标准差。
发布会突然断电,全息投影在他们头顶交织成双黑洞合并模型。林小晞被按在控制台边,身后屏幕迸发出引力波模拟数值：这才是真正的非弹性碰撞。顾明城咬开她项链暗格,蓝宝石里封存着两人高中时的第一张合照。
当灯光重启,他们联合发表的《量子纠缠态在暗能量探测中的应用》震惊学界。论文致谢页藏着手写体公式：∫(t=∞)
Love
dt=∮ΨΨ^*
dx。没人发现报告结尾的参考文献[42]指向某年某月某日奶茶杯底的焦糖公式。
8
终幕纠缠
终幕：
洛桑湖畔的百年钟楼顶,顾明城解开林小晞晚礼服后的暗扣。银河倾泻在她背脊的胎记上,那串形似猎户座腰带的痣,与他心口的疤痕组成完美的星际坐标。
终于找到我的反物质了。他吻住她手腕内侧的二进制纹身,那里刻着6.62607015的哈希值。林小晞扯落他的丝质领带,露出锁骨下方新增的纹身——用DNA碱基序列编码的结婚誓言。
晨光中,两人无名指上的碳同素异形体对戒开始发光。顾明城十八岁那年埋在清华园银杏树下的时间胶囊自动开启,飘出两张泛黄的草稿纸：一张画着穿婚纱的猫眼少女在黑洞世界跳舞,另一张写着用黎曼猜想证明的我爱你。
全球十五个顶级实验室同时监测到异常引力波信号,频谱分析显示那竟是《婚礼进行曲》的量子化版本。而他们留在卡文迪许的示波器上,两颗光粒正以超光速螺旋缠绕——就像1935年爱因斯坦拒绝相信的幽灵作用,终于找到最甜美的实验证明。
番外
1
观测者效应（薛定谔的猫篇）
暴雨夜的教学楼顶,林小晞抱着湿透的实验日志撞开配电室铁门。应急灯在顾明城脸上投下栅格状阴影,他正用绝缘胶带缠住渗水的量子通信终端,白大褂下摆还沾着放射性同位素的黄色警示贴。
你的猫要死了。她把加密U盘拍在控制台,屏幕蓝光映出脖颈间碎裂的猫眼石吊坠。那是三小时前在粒子加速器隧道捡到的,嵌在铅玻璃罩里的绿幽灵宝石裂成两半,露出微型盖革计数器的电路板。
顾明城突然扯开衬衫,心口皮肤下浮现出幽蓝的电子墨水屏——正在倒计时17分24秒。从你打开铅盒那刻开始,我们的生命体征就绑定了贝尔不等式验证程序。他握住她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心跳数值在屏幕炸成一片混沌云图,现在,你才是决定猫生死态的观测者。
林小晞撕开实验日志封皮,泛黄纸页间飘落两张去往日内瓦的机票。她早该发现的,顾明城这三个月在暗物质实验室修改的全部参数,都是在复刻他们高中时未能完成的量子永生模型。
你疯了吗她将六氟化铀气体离心机密码盘拧到临界点,用我们的脑电波作为量子比特载体...话音被突然启动的对撞机轰鸣吞没,整栋楼的灯光开始以0.618秒间隔明灭。
顾明城在闪烁的光斑中逼近,手指插进她发间扯断猫眼石项链。坠子裂口处的纳米芯片开始播放全息影像：穿着病号服的少年蜷缩在放疗舱,手绘草稿纸铺满整个天花板——正是林小晞大三那年因白血病休学时,偷偷寄往CERN的设计图。
你篡改我的放疗方案时,不就在等这一天吗他咬开她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植入的量子纠缠发生器,用PET-CT扫描仪把我们的癌细胞编码成共生量子态。
警报声骤然炸响时,两人正将神经突触接入大型强子对撞机的控制终端。林小晞在意识模糊前按下确认键,三百亿电子伏特的质子束流中,他们碎裂的DNA链在环形隧道里跳起量子华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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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2
永生情书
终极观测
当晨光刺破云层,安保人员只在控制室发现两件交叠的白大褂。衣领处绣着的黑猫与白猫刺绣正在缓慢交换颜色,袖口纠缠的碳纳米管编织成莫比乌斯环。
窗台上并排立着两个培养皿：左边是顾明城的肺癌细胞系,右边是林小满的白血病变异株。在昨夜的对撞实验中,它们的端粒酶活性曲线完美镜像重合,如同量子纠缠的猫终于跳出既死又活的囚笼。
瑞士雪山深处的实验室里,新型冷冻电镜正记录着人类史上首次量子态器官再生。培养舱中的心脏与大脑皮层闪烁着熟悉的琥珀色光斑——那正是林小晞当年在奶茶杯底写下的静摩擦系数在四维时空的投影。
而在他们高中母校的天文台,生锈的射电望远镜始终对准半人马座α星。每当年3月14日22时17分,接收器会捕获一段包含《小星星变奏曲》的异常脉冲信号——那是两个逃脱了薛定谔牢笼的量子幽灵,在银河悬臂尽头续写的永生情书。
番外
3
氦同位素之舞（超流体篇）
零下271度的液氦在环形玻璃管中泛起幽灵般的蓝光,林小晞的呼吸在面罩上结出冰晶花。她隔着低温恒温器瞪向操作台前的顾明城,他正把流浪猫狄拉克的DNA样本注入超流体漩涡中心。
你偷换我的氦-3同位素比例！她踹开安全阀,量子陀螺仪突然在防震台上疯狂旋转。那些本该呈现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的液氦,此刻正沿着管壁攀爬成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
顾明城摘掉防护手套,指尖残留的液氮在白炽灯下蒸腾成雾：林博士忘了吗费米子需要成对出现才能形成超流。他突然按下紧急制动钮,整座实验室坠入黑暗,唯有超流体发出的契伦科夫辐射将两人染成幽蓝的量子幽灵。
林小晞在混乱中摸到控制面板,却触到顾明城提前设置的生物识别锁——识别框正对着她锁骨下方三毫米处的北斗七星纹身。那是大二那年他亲手刺的,用掺了氦-4同位素的纳米墨水,此刻在超流体辐射下显现出隐藏的莫尔斯密码。
别动。顾明城从背后箍住她,低温手套擦过她后颈植入的量子芯片,当超流体涡旋穿过你的海马体,就能看到我上周在时间晶体里刻录的画面。
液氦突然冲破环形管束缚,在地面蜿蜒成双螺旋结构。林小晞的防护服警报器响起,体温正被量子隧穿效应急速抽离。她反手扯开顾明城的液氮输送管,超流体顺着裂缝爬上他的颧骨,在皮肤表面凝结出两人初遇时的樱花树图案。
这才是真正的超流体记忆。她咬破舌尖将血珠弹进涡旋中心,氦同位素在血红蛋白催化下开始量子跃迁,你藏在流浪猫项圈里的实验室密码,是用我母亲去世那天的太阳黑子数据加密的。
狄拉克猫突然跃上实验台,虹膜中闪现出两人童年时在天文台相遇的全息投影。超流体此刻完全脱离经典物理法则,在虚空画出彭罗斯三角的永恒运动——那正是顾明城修改她抗癌药物分子结构的拓扑蓝图。
番外
4
狄拉克之瞳（真相篇）
超流体漩涡中心迸发出钴蓝色辉光,狄拉克猫的毛发在量子场中根根直立。林小晞的防护面罩突然裂开细纹,看清猫科动物虹膜里旋转的勒让德多项式——那正是她父亲临终前未完成的暗物质算法。
这不是猫...她颤抖的手指穿过量子化的躯体,触碰到熟悉的触觉反馈频率,是父亲用自己海马体制成的生物量子计算机！
顾明城扯开左胸手术疤痕,皮下植入的碳化硅芯片正与猫尾尖的纳米接口共鸣：林教授在车祸前把意识备份进流浪猫胚胎,只有同时满足两个条件才能激活——他举起林小晞滴血的指尖,你的端粒酶序列,和我的脑桥核磁共振图谱。
狄拉克猫突然发出人类叹息,利爪划过空气留下四维克莱因瓶投影。全息影像中浮现出2005年的实验室监控：林教授将濒死的橘猫抱进低温舱,旁边胚胎培养器里悬浮着用林小晞乳牙干细胞培育的猫形载体。
你六岁那年切除的阑尾,其实被改造成量子隧穿接收器。顾明城按下猫颈铃铛,银质外壳褪去后露出刻着林小晞生辰的钛合金铭牌,每当你产生剧烈情绪波动,狄拉克就会出现在最近的巷口——比如高三逃课去天文台那夜。
超流体开始逆时针旋转,猫的视网膜投射出加密的临终影像。林教授在车祸残骸中挣扎着将U盘插入车载电脑,挡风玻璃上血手印绘出杨-米尔斯方程：小晞的基因缺陷需要狄拉克系统维持量子退相干...找到那个能同步β脑波的孩子...
林小晞突然呕吐出银蓝色纳米颗粒,那是她以为在化疗中丢失的记忆胶囊。顾明城接住坠落的金属球,表面浮现出他们三岁时在量子计算研讨会的合影——他正是林教授遗嘱里提到的脑波共振者。
怪不得你总知道我的藏身之处。她撕开猫的仿生外皮,露出布满量子比特的神经丛,父亲用我的海马体拓扑结构作为狄拉克的底层逻辑,而你是唯一能编译这套系统的人。
暴雨穿透实验室穹顶的瞬间,狄拉克猫化作无数光量子消散。最后传出的音频是林教授颤抖的遗言：...当你们同时观测到这段讯息,说明小晞的癌症与明城的渐冻症已经形成量子纠缠态...背景音里传来婴儿啼哭——正是二十年前产房里刚出生的顾明城与林小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