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离婚带娃、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房东。催缴房租时,却发现漂亮女租客欠租跑路,公寓竟变成恶臭熏天的垃圾场!清理时,一本沾着泪痕的日记和一张婴儿B超单,砸得我头晕目眩——她竟是被渣男抛弃、深陷产前抑郁的绝望孕妇,日记最后一页,赫然指向死亡!我能在这座城市找到她,阻止一场悲剧吗?
1 <晴天霹雳,垃圾屋里的秘密>
我这辈子最讨厌两种人,欠钱不还的和不讲卫生的。
可偏偏,我那漂亮的租客苏晴,把这两条底线同时踩了个稀碎。
电话再次被挂断,我攥紧手机,眼前浮现苏晴那张清秀的脸。三个月前她来看房时,白T恤牛仔裤,素颜都比那些浓妆艳抹的网红好看十倍。
姐,我很爱干净的,您放心。
呵,爱干净。
我烦躁地翻出备用钥匙,看了眼短信提醒:儿子小宇的学费周五必须交齐。这个月超市又减员,我的工资被砍了三分之一,这房租若收不回来,我连电费都要发愁了。
站在门前,我深吸一口气,心里暗骂自己心太软。早该上个月就来查看情况,而不是一拖再拖。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推开。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我几乎窒息,条件反射地退后两步,差点摔倒。
我的天啊!
刺鼻的酸腐味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味,像是垃圾发酵、食物变质和尿布的混合物?
我捂着鼻子,强忍着反胃的感觉,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这哪里是我出租的那间干净整洁的一居室?
客厅地面堆满了快递盒、外卖盒、塑料袋,甚至还有散落的卫生纸和…我的妈呀,那是尿不湿吗?
角落里堆着成打的奶粉罐,有几个已经打开,白色粉末撒了一地。茶几上摞着高高的杯面盒,旁边是几个发霉的面包。
沙发不见了,准确地说,它被各种婴儿用品淹没了,婴儿床零件、摇篮、尿布、小衣服,还有几个看起来很贵的玩具,都还带着标签。
苏晴?有人吗?我大声喊道,声音在空荡荡的公寓里回荡。
无人应答。
我小心翼翼地踩着地上为数不多的空隙,走向卧室,情况更糟,床上的被褥凌乱不堪,地上散落着药盒、维生素瓶和几本孕期保健的书。
浴室门半开着,洗手池里堆满了没洗的碗和杯子,镜子上有暗红色的指印,像是口红,又像是…我不敢往下想。
厨房水槽塞满了发臭的餐具,冰箱门没关严,发出嗡嗡的噪音。我打开冰箱,几乎被里面变质食物的气味击倒。
回到客厅,我发现电表箱旁边贴着一张纸,是物业的断电警告。水费也两个月没交了。
我这是招了个租客,还是请了个垃圾星派来的'艺术家'?我自言自语,声音因震惊而发抖,这哪是公寓,这是育儿废品中转站附赠生化武器体验中心啊!
愤怒、恶心、困惑一股脑涌上心头。我认识的那个文静整洁的女孩,怎么会把房子弄成这样?
那些婴儿用品又是怎么回事?
我强忍着呕吐感,戴上从包里翻出的口罩,开始翻找任何能解释这一切的线索,银行卡、存折、首饰,或者能抵押房租的值钱物品。
翻了半天,除了垃圾,还是垃圾。
汗水浸湿了后背,我的心情从愤怒变成了担忧。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就在我准备放弃时,一个不和谐的物体吸引了我的视线,茶几下方,露出一角雏菊图案的本子。
在这个混乱肮脏的环境中,那本子干净得格格不入。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抽出来,是一本精致的硬皮日记本,封面是清新的雏菊图案。本子边缘被某种液体浸过,有些发皱,但整体保存完好。
哟,这年头还有人写日记?我嘟囔着,心里泛起一丝好奇,不会是写怎么高效制造垃圾的吧?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能把日子过成这副德行。
道德约束在好奇心面前不堪一击,我翻开了日记本。
第一页写着娟秀的字迹:亲爱的日记,今天是我和陈昊相恋两周年纪念日。
我快速翻过几页,全是甜蜜的恋爱日常,和眼前的垃圾地狱形成鲜明对比。
直到某一页,字迹变得潦草,还有明显的泪痕:他知道我怀孕了,脸色变得好可怕。
我的心猛地一沉,继续往后翻。
陈昊说他会对我负责,可他已经三天不回我信息了。
他把我拉黑了,所有社交软件都找不到他。
宝宝,妈妈是不是不该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字迹越来越凌乱,情绪也越来越崩溃。
医生说我可能患上了产前抑郁症,需要家人陪伴。可我能告诉谁呢?爸妈知道了会心疼死的。
今天又失眠了,宝宝一直在踢我,好像在责怪我不够坚强。
我买了好多婴儿用品,可越买越害怕,这些东西会有人用吗?
我的手开始发抖,喉咙发紧。那个我曾经在心里咒骂的邋遢租客,此刻在我脑海中变成了一个被抛弃的、绝望的准妈妈。
最让我震惊的是一段直白的告白:
他说爱我,却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把我和宝宝一起扔进了垃圾桶。我好恨他,可我更恨没用的自己。
这姑娘是被猪油蒙了心吗?找了这么个玩意儿!我忍不住骂出声,这哪是欠我房租,这是欠了全世界的!
继续往后翻,内容越来越令人揪心。我看到了自杀的念头,看到了对未来的绝望,看到了一个年轻女孩在崩溃边缘的挣扎。
在日记本最后几页,夹着一张B超单。
我小心地取出来,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一个七个多月大的胎儿轮廓。日期是上周。
B超单旁边还夹着一张被揉皱后又展平的纸条,上面写着一封给父母的信,内容是请求原谅和帮助,但地址栏空着,显然没有寄出去。
最后一页日记,字迹歪斜得几乎认不出来:
对不起,宝宝,妈妈撑不住了。如果可以,希望你不要遇到像爸爸那样的坏人,也不要像妈妈这样没用。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我的天!这孩子还在肚子里啊!我喃喃自语,心跳加速,这姑娘别是想不开了吧?不行,我得找到她!
我站在垃圾堆中间,突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个被弄脏的公寓,而是一个年轻生命破碎的内心外化。
这凌乱的垃圾堆、散落的婴儿用品、发霉的食物,每一样都在诉说着一个被抛弃的准妈妈的绝望。
突然,我想起了自己离婚后的那段日子,抱着三岁的小宇,在黑暗中无助哭泣的自己。那时的我,不也是站在崩溃的边缘吗?
我重新翻开日记,仔细搜寻任何可能的线索。有几页提到她常去的地方,江边的长椅,能看到日落的那段堤坝。
如果我真的撑不下去,我会选择在江边结束一切。那里的水很深,很安静。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这屋子乱得像我那段失败的婚姻,但至少我还活着,我得让她也活下去!我一把抓起B超单和日记本,房租不重要了,人命关天!
冲出门外,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苏晴,在一切太晚之前。
2 <生死一线,绝望边缘的拉扯>
出租车在江边急刹,我几乎是跳下车的,顾不上找零钱就冲向堤坝。
天色已晚,江面上泛起丝丝雾气,路灯的光晕被水汽包裹,显得格外朦胧。江风凛冽,刮得我脸颊生疼。
苏晴!苏晴!我一边喊着,一边在日记里提到的几个地点间奔波。广场长椅,空无一人;观景台,只有几对依偎的情侣;堤坝尽头,空荡荡的。
我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老天啊,千万别让我晚一步!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时,目光被远处大桥上的一个细小身影吸引。
那是个年轻女孩,单薄的连衣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站在栏杆外侧,双手紧握栏杆,整个人摇摇欲坠。
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那背影、那身形,是苏晴!
我放轻脚步,缓缓靠近,生怕惊动她。桥下的江水汹涌翻滚,发出沉闷的轰鸣,仿佛在等待着吞噬一切的时刻。
老天保佑,可千万别让她冲动啊!
我屏住呼吸,一步步接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每一秒都是煎熬。
苏晴。我终于轻声唤出她的名字。
她猛地回头,月光下,那张憔悴的脸上挂着泪痕,眼神空洞得吓人。看到我的瞬间,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羞愧。
林…林姐?她声音颤抖,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你。我慢慢靠近,手心全是冷汗。
别过来!她突然激动起来,身体向后倾,你别管我,回去吧!我…我会把欠你的房租。
我不要什么房租!我脱口而出,苏晴,你先过来,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了。她摇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我活不下去了,真的。
见她情绪更加激动,我急中生智,豁出去了。
姑娘!你看看我!我提高嗓门,我也离过婚,一个人带孩子,被男人骗过,穷得差点去要饭!我不也挺过来了吗?
她身体微微一僵,但仍未回头。
为了个渣男,你连孩子都不要了?!我几乎是嘶吼着,死多容易啊,眼睛一闭就完事了!可你肚子里的孩子呢?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要跟你一起走吗?你甘心吗?!
孩子…她喃喃重复这个词,身体明显颤抖起来。
对,你的孩子!我趁热打铁,我看了你的B超单,是个健康的宝宝,他现在正依赖着你,需要你活下去!
苏晴终于转过身来,泪如雨下。
可是…可是我真的好累,好绝望…她双手捂脸,你不知道…
我向前迈了一步,离她更近了些。
告诉我,我想知道。
她像是决堤的河流,开始断断续续地倾诉。
他开始说得多好听,会养我,会爱宝宝。她抽噎着,结果一知道我不会打掉孩子,他就消失了,电话微信全拉黑。
那种人渣不值得你这样。我压抑着怒火。
我每天都睡不着,吃不下,觉得活着没意思。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宝宝在我肚子里动,我都觉得是对他的诅咒。我觉得自己像个毒药,会害死所有亲近我的人。
我心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孩子,才二十几岁,本该是最美好的年纪,却要独自承受这么多。
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林姐。她绝望地看着我,活着太累了,我只想带着宝宝一起解脱…
我知道你苦,我知道你难。我放柔声音,向她伸出手,但你信我一次,这坎儿,我陪你一起过!
就在苏晴情绪稍有缓和之际,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从她口袋里传出。
她像被烫到般哆嗦了一下,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惨白的脸上。
陈昊三个字清晰可见。
我心里暗叫不好。
苏晴表情瞬间扭曲,却鬼使神差地接通了电话。
喂…她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声,隔着距离我都能听见:
苏晴?你最近怎么样?刘维跟我说你好像挺不好的。男声停顿了一下,关于孩子的事,你也知道,我还年轻,事业刚起步,要不,你还是处理掉吧,我会给你一笔补偿。
苏晴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
啊!她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你滚!你这个魔鬼!
电话掉在地上,而苏晴整个人向后仰去,摇晃着要坠入江中。
我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抓住她的胳膊。
别!我使出全身力气,死死拽住她,苏晴!清醒点!别被他打败!
她疯狂挣扎着,我几乎要拉不住她。
千钧一发之际,我一个箭步上前,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她,硬生生将她从栏杆外拖了回来。
我们双双跌坐在地上,我紧紧抱住她,像抱住自己的孩子一样。
苏晴浑身瘫软,在我怀里放声大哭,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二十多年积攒的委屈、绝望和被拯救后的茫然。
江风依旧呼啸,但我的怀抱是温暖的。我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还在发抖,却依然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一切都会过去的。
苏晴的抽泣声渐渐小了,身体也不再颤抖,她像个疲惫的孩子,靠在我肩上。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柔声安慰,从今天起,你不是一个人了。这风再冷,也吹不散两个人的暖气儿。

3 <向阳而生,垃圾屋变新生房>
天蒙蒙亮,我搀扶着苏晴回到了她租住的公寓。
她站在门口,看着满屋狼藉,两行泪水无声滑落。
对不起,林姐。她声音细如蚊蚋,我真的很抱歉,把你的房子弄成这样。
这些都不重要。我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感受到她骨头的嶙峋,重要的是你还在这儿,我们还能一起收拾。
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射进来,照亮了漂浮的尘埃。
这屋子,我卷起袖子,我们一起把它变回原来的样子,也把你心里的垃圾一起扫出去。
苏晴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不行的。她小声说,我现在没力气,我…
我知道你没力气。我拿起一个大垃圾袋,我来干重活,你就坐那儿,告诉我哪些东西要留,哪些要扔,好吗?
她勉强点了点头,坐在唯一干净的椅子上。
我先从过期的食物开始清理。
发霉的面包、腐烂的水果、开封后长时间放置的奶粉罐。
这个奶粉是他买的。苏晴突然说道,指着那个昂贵的进口奶粉,说是给宝宝最好的,结果人都跑了。
扔了吧。我斩钉截铁地说,反正都过期了。
那个奶粉罐被我用力扔进垃圾袋,发出沉闷的响声。
苏晴脸上闪过一丝释然。
两小时后,客厅已经焕然一新。
灰尘被清理干净,过期食物被处理掉,地板被擦得发亮。
阳光真正地照进了房间。
我拿着一叠被堆放在角落的孕妇用品问她:这些衣服呢?要留着吗?
苏晴犹豫了一下,轻声说:留着吧,还能用。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表示要保留些什么。
午后,我们开始整理卧室。
林姐,苏晴坐在床边,看着我收拾散落的衣物,你离婚后,是怎么一个人撑过来的?
我手里的动作顿了顿。
靠咬牙。我笑了笑,咬着牙也得活,因为我儿子还小,他需要我。
当时,我连房租都付不起,只能带着孩子住廉价的地下室。
每天晚上孩子睡着了,我就躲在被窝里哭,怕吵醒他。
苏晴静静地听着,眼里的光芒一点点亮起来。
后来呢?
后来啊,我把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我就想,哭有什么用?哭能当饭吃吗?
所以我白天打两份工,晚上还做点手工活。
一点一点攒钱,慢慢熬出头,买了这套小房子。
你看,扔掉这些破烂,是不是心里也亮堂多了?我示意着焕然一新的房间,人啊,就跟这屋子一样,得时常清扫清扫,才能住得舒坦。
苏晴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她挣扎着站起来。
让我也帮忙吧。她说。
晚饭时分,我们终于完成了大扫除。
苏晴坐在干净的餐桌前,看着我端来的简单饭菜,眼中泛起泪光。
林姐,谢谢你。
别光说谢谢。我夹了块肉放进她碗里,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好,才是正经事。
她点点头,小口吃起来。
夜深人静时,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熟睡的苏晴,心里盘算着下一步。
这孩子不能就这么一个人。
第二天一早,我趁苏晴还在睡觉,翻出了她的日记本。
在最后几页,我找到了一个模糊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旁边写着家。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苏晴的家人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一个女人警惕的声音传来:你是谁?晴晴怎么了?
阿姨您好,我是晴晴的房东。我斟酌着词句,晴晴她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想您可能需要知道。
什么不好?她不是去城里工作了吗?出什么事了?女人的声音立刻提高了。
我轻声说:阿姨,晴晴现在怀孕七个多月了,前段时间情绪非常不好,差点想不开。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惊呼,接着是杯子摔碎的声音。
你说什么?!怀孕?想不开?她爸爸,你快过来!
接下来是一阵嘈杂,然后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接过了电话:你好,我是苏晴父亲,到底怎么回事?
我尽量平静地把苏晴的情况解释清楚,强调她现在情绪稳定了一些,但需要家人的支持。
她男朋友呢?那个小子怎么回事?苏父声音发颤。
那个男的已经不见了,把晴晴一个人扔下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沉的咒骂,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叔叔阿姨,我放柔声音,晴晴不是不懂事,她是生病了,产前抑郁,咱得帮她,不是怪她的时候。
我们马上来!苏父的声音坚定有力,把地址发给我,我们今晚就到!
挂了电话,我转身看到苏晴站在卧室门口,脸色苍白。
林姐,你联系我父母了?
我点点头:他们很担心你,马上就要过来了。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我不能见他们,我没脸见他们。
晴晴,我走过去扶住她,你需要家人,宝宝也需要。
可是他们会骂我的,会说我不检点,会…
他们不会的。我坚定地说,我听得出来,他们只是担心你。
苏晴泪流满面,靠在我肩上:爸,妈,我对不起你们。
当晚九点,门铃响起。
我打开门,看到一对焦急的中年夫妇,疲惫不堪却眼神坚定。
苏母一眼看到站在我身后的苏晴,立刻冲上前去。
晴晴!我的孩子!她紧紧抱住女儿,泪水夺眶而出。
苏晴僵硬的身体在母亲怀中慢慢融化,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妈,对不起,对不起。
苏父站在一旁,红着眼眶,手足无措。
看着女儿隆起的腹部,他的表情从震惊到心疼,最后长叹一口气,也加入了这个拥抱。
傻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怎么不跟家里说!苏母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妈在呢,什么都不用怕!
苏父转向我,声音哽咽: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救了我们女儿。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家人紧紧相拥,眼眶湿润。
总算,这孩子有家了,有依靠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苏晴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父母决定留下来陪她待产,苏父租了附近的房子,苏母每天变着花样给女儿做营养餐。
苏晴的脸色一天天红润起来,眼睛也有了神采。
我经常去看她,分享带孩子的经验,一起准备婴儿用品。
临近预产期,我和苏母陪苏晴去做最后一次产检。
林姐,回来的路上,苏晴突然拉住我的手,到时候,你能陪我一起进产房吗?
这个请求让我和苏母都愣住了。
苏母先反应过来:晴晴,妈陪你进去。
我想让林姐也在。苏晴坚持道,如果不是她,就不会有今天的我和宝宝。
苏母看了看我,笑着点头:好,咱们一起陪晴晴。
预产期前三天,凌晨两点,我被电话铃声惊醒。
林姐!晴晴羊水破了!苏母慌乱的声音传来。
我一骨碌爬起来:马上到!叫好救护车了吗?
叫了叫了,马上就到!你快来吧!苏母的声音因紧张而颤抖。
我风一般冲到苏晴家,看见她蜷缩在沙发上,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林姐...她看见我,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宝宝...要来了。
救护车很快到达,我和苏母一左一右搀扶着她上车。
苏父在后面追着喊:我开车跟着你们!
医院产房外,我和苏母穿上无菌服,准备陪产。
阿姨,别紧张。我握住苏母发抖的手,一切都会顺利的。
产房里,苏晴的痛苦让我想起了自己生孩子的经历。
那种撕裂般的疼痛,那种命悬一线的恐惧。
她紧紧攥着我和她母亲的手,指甲几乎嵌入我们的肉里。
疼...太疼了...她痛苦地呻吟。
晴晴,深呼吸!我轻声鼓励,想想宝宝马上就能见到你了。
十二小时的艰难产程,耗尽了所有人的精力。
再用力一次!看到头了!医生大声鼓励。
苏晴咬紧牙关,使出最后的力气。
哇——
一声嘹亮的啼哭划破凝重的空气。
那一声啼哭,像一道光,劈开了所有的阴霾。
恭喜,是个漂亮的女孩!护士高兴地宣布,将包裹着粉红色毛巾的小婴儿递到苏晴胸前。
苏晴脸上混着汗水和泪水,嘴角扬起幸福的弧度。
你好,宝贝,妈妈在这儿。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充满爱意。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感人的一幕,觉得这世上再没什么比这更动听的声音了。
三个月后,我来到苏晴家,惊讶地发现那个曾经的垃圾屋已变成了温馨可爱的婴儿房。
粉色的墙壁,可爱的卡通贴纸,整洁的婴儿床,一切都焕然一新。
小婴儿躺在摇篮里,咿咿呀呀地笑着,两只小手在空中挥舞。
苏晴坐在摇椅上,脸上洋溢着母亲特有的光彩。
林姐!看到我,她笑着站起来,快看小念念,今天特别活泼。
念念?我凑过去逗弄小宝宝,这名字真好听。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苏晴柔声说,我想让她记住,生命中有这么多爱她的人。
她拉着我的手,眼里泛着泪光:林姐,如果不是你,就没有我们母子。你不仅是我的房东,更是我的恩人,我的姐姐。
一旁的苏母端来热茶:林姐啊,我们商量好了,以后把你当亲闺女看。
苏父也笑着点头:我们老苏家,多了个女儿。
我心里一暖,觉得自己拮据的生活因为这份善意和新生命的活力而变得明亮起来。
小姨,小姨!我儿子冲进门,手里拿着自己的玩具恐龙,我能给妹妹玩吗?
苏晴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当然可以,不过要等她再大一点。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画面,我突然明白,我不再只是一个为生计奔波的母亲,更是一个传递温暖和希望的人。
原来,伸手拉别人一把的时候,自己也会被阳光照亮。
这人间啊,还是好人多,还是有盼头的。
而我和苏晴,从一个满是垃圾的屋子里,一起走向了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