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般配的爱情
(真爱超越外貌与年龄的束缚)
第一部分
1、潘金莲如果不遇到西门庆,是不会学坏的
1995年的初夏,江南小镇的栀子花开得正盛。28岁的月月穿着大红旗袍,挽着38岁的李南走进镇上的老饭店时,整个大厅的议论声像被按了暂停键。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这对新人身上——准确地说,是黏在月月身上。
月月确实美得惊人。一米六八的个子,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鸡蛋,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笑起来时右脸颊有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月月今天化了淡妆,头发盘成优雅的发髻,几缕碎发垂在耳际,衬得脖颈修长如天鹅。而站在她身边的李南,穿着不合身的西装,头顶已经能看到明显的地中海,脸上的皱纹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老气。
听说这李老板给了月月家二十万彩礼呢!后厨的王婶压低声音说。
可不是,要不这么漂亮的姑娘能看上他跑堂的小张撇撇嘴,听说李老板在城里开了三家五金店,家里有钱着呢。
婚礼进行到敬酒环节,月月端着酒杯,步履轻盈地穿梭在酒席间。她跳舞似的转身,旗袍下摆划出优美的弧线,惹得几个年轻小伙看直了眼。李南跟在她身后,脸上挂着憨厚的笑,时不时用手帕擦擦额头的汗。
月月啊,以后可要好好伺候李老板。月月的表姨拉着她的手,声音大得全桌都能听见,女人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月月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舒展开来:表姨说得是。她转头看向李南,眼睛里闪着光,南哥对我可好了。
李南立刻红了脸,局促地搓着手:应该的,应该的。
婚礼后第三天,镇上就传开了闲话。有人说看见月月独自去了舞厅,有人说李南新婚夜就睡在了客房。最离谱的是卖猪肉的老刘,信誓旦旦地说看见月月和以前的男朋友在河边搂搂抱抱。
这些闲话像春天的柳絮,飘得到处都是。但每当有人当着李南的面暗示什么,他总是笑呵呵地说:月月年纪小,爱玩是正常的。
李南确实宠月月。五金店的账本随便她翻,存折密码也告诉她。月月喜欢跳舞,他就每周带她去市里最好的舞厅;月月爱打扮,他就托人从上海买最新款的衣服鞋子。有次月月看中一条金项链,价格相当于李南半个月的收入,他二话不说就买了下来。
你太惯着她了。李南的大哥李明看不过去,在一次家庭聚餐上说,女人不能这么宠,会宠坏的。
李南正给月月剥虾,闻言头也不抬:大哥,月月嫁给我委屈了,我不对她好对谁好
月月听到这话,眼睛亮晶晶的,夹了块鱼肉放到李南碗里:南哥,你也吃。
李明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桌上其他亲戚交换着眼色,那意思很明显——等着看吧,这婚姻长不了。
1996年春天,月月参加了镇上的舞蹈班。教跳舞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叫陈默,身材修长,跳起舞来像一阵风。月月学得很快,不出一个月,就成了班上的明星学员。
每周三和周六晚上,月月都会准时出现在文化站的舞蹈教室。她穿着紧身练功服,头发高高扎起,旋转时裙摆飞扬,像一朵盛开的花。陈默常常单独指导她,两人的双人舞配合得天衣无缝。渐渐地,教室外开始有人驻足观看,然后窃窃私语着离开。
听说那李老板的媳妇跟舞蹈老师好上了。
可不是,有人看见他俩下课了一起去吃宵夜呢。
啧啧,老牛吃嫩草,嫩草不愿意啊。
这些话终于传到了李家人耳朵里。李南的妹妹李芳坐不住了,某个周六晚上,她拉着丈夫恰好路过文化站,果然看见月月和陈默在教室里有说有笑。陈默正帮月月调整手臂姿势,从远处看,就像两人抱在一起。
李芳冲进教室,指着月月的鼻子就骂:不要脸的东西!我哥对你这么好,你就这么回报他
月月愣住了,脸色煞白:芳姐,你误会了,陈老师只是在教我动作……
动作什么动作需要贴这么近李芳冷笑,我哥辛辛苦苦赚钱养家,你倒好,拿着他的钱在外面勾三搭四!
陈默尴尬地站在一旁,想解释又插不上话。教室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月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捂着脸跑了出去。
那天晚上,李南被紧急叫回了老宅。李家老少十几口人挤在客厅,七嘴八舌地数落月月的不是。李南坐在角落,一言不发地抽着烟。
离了吧,李老爷子拍着桌子,这种女人留不得!
就是,趁现在还没孩子,赶紧离了再找一个。大嫂附和道。
李南掐灭烟头,抬起头时,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个平时温吞得像白开水的男人,眼睛里竟闪着锐利的光。
爸,大哥大嫂,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李南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但月月是我媳妇,我相信她。
你!李老爷子气得胡子直抖,你是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窍了!
李南突然笑了:爸,您看过《水浒传》吗潘金莲如果不遇到西门庆,是不会学坏的,她原本是个良家女子。
客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五金店老板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就是要宠着她,李南继续说,声音温柔下来,她喜欢跳舞,就任由她去,只要她高兴就行。
李家的人面面相觑,最终叹了口气散了。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月月趴在李南怀里哭了很久,而李南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哼着不成调的歌。
2、患难见真情
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席卷而来,李南的五金店生意一落千丈。到年底,三家店关了两家,剩下的一家也是勉强维持。曾经殷实的李家,突然变得捉襟见肘。
镇上的人又开始议论了:看吧,那月月肯定要跑了。
就是,图的就是李家的钱,现在没钱了还留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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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赌不出三个月,准离婚。
但三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月月不仅没走,反而更勤快了。她退了舞蹈班的学费,卖掉了李南给她买的首饰,甚至开始接一些缝纫活补贴家用。
1998年夏天,李南最后一家五金店也关门了。那天晚上,他喝得烂醉回家,抱着月月嚎啕大哭:月月,我对不起你……我什么都没了……
月月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他曾经对她做的那样:南哥,钱少少花,没钱就不花,为什么要糟践身体呢
第二天一早,月月就去了镇上的服装厂应聘。厂长老王上下打量着她纤细的手指和姣好的面容,摇摇头:这活累得很,你干不了的。
王厂长,我能行。月月坚持道,您给我个机会。
老王最终同意让她试试。裁剪车间的工作确实辛苦,每天站十几个小时,手指经常被布料磨出血。但月月从不叫苦,第一个月就完成了定额的百分之一百二。
拿到第一笔工资那天,月月给李南买了条新皮带——他原来的那条已经用了五年,边缘都磨破了。李南摸着新皮带,眼睛红红的:月月,这钱你该给自己买点东西……
月月笑着捏捏他的脸:老夫老妻了,说这些干嘛
渐渐地,镇上关于月月的闲话少了。人们开始用另一种眼光来看待这对夫妻——当其他人家因为经济困难争吵不休时,李南和月月的小院里总是传出笑声。
2000年,月月用攒下的钱在家门口开了个小卖部。她白天在服装厂上班,晚上看店,李南则负责进货和家务。虽然日子紧巴巴的,但两人似乎比有钱时更快乐了。
某个周末,李南的几个牌友来家里打麻将。月月端茶倒水,忙前忙后。李芳也来了,看着哥哥嫂子恩爱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月月,你……不后悔吗
月月正在削苹果,闻言抬起头,脸上是平静的笑容:芳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嫁给你哥吗
李芳摇摇头。
因为我十八岁那年,在河边洗衣服不小心落水,是你哥跳下去救的我。月月的眼睛亮晶晶的,那时候他还没钱,就是个普通的五金店伙计。但他在水里托着我的样子,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李芳愣住了,她从来不知道这段往事。
后来他总偷偷帮我家里干活,知道我爹爱喝酒,就每月送两瓶好酒去。月月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他追了我三年,直到我爹生病需要做手术,他二话不说拿出了全部积蓄……
月月的声音哽咽了:芳姐,你说这样的男人,我怎么能不爱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李南的哭声。原来他打麻将输光了身上的钱,正像个孩子似的抹眼泪。牌友们手足无措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月月赶紧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塞给李南:好啦好啦,不就是玩牌嘛,接着玩。
李南抽抽搭搭地问:那……那你不生气
月月笑着摸了摸他的秃头:你爱打麻将,就由你玩,钱没了,我再去给你挣,你开心比什么都好。
牌友们面面相觑,这话听着如此耳熟。李芳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晚上,哥哥在全家面前说的那番话。她看着眼前这对不再年轻的夫妻,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2005年,月月和李南的小卖部扩建成了小超市。他们的养女——一个被遗弃在医院的女婴,已经会叫爸爸妈妈了。镇上的人偶尔还会提起当年那个不般配的婚姻,但语气里不再有嘲讽,而是带着些许羡慕。
夕阳西下,月月和李南常常手牵手在镇外的小路上散步。他们的背影渐渐融合在暮色中,就像他们的生命早已交织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第二部分
1、意外的礼物
2001年深秋的一个凌晨,月月在县医院值完夜班准备回家时,听到了微弱的哭声。循着声音,她在急诊室后门的台阶上发现了一个襁褓。婴儿的小脸冻得发紫,脐带还没完全脱落,显然是刚出生就被遗弃了。
月月脱下外套裹住婴儿,冲回急诊室。快!准备温箱!她声音颤抖地对值班护士喊道。
三天后,当医院确定找不到孩子的亲生父母时,月月抱着那个女婴站在李南面前。南哥,她眼睛亮得惊人,我们能留下她吗
李南看着妻子怀里那个皱巴巴的小东西,婴儿正攥着月月的一缕头发,睡得香甜。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婴儿的脸颊,触感像花瓣一样柔软。
取个名字吧。李南说。
月月想了想:叫小雨好不好希望她的人生像春雨一样,温温柔柔的。
就这样,四十岁的李南和三十岁的月月成了父母。镇上的人又议论开了:自己都养不活了还收养孩子等着看吧,那孩子迟早还得送回福利院。
但月月和李南用行动粉碎了这些预言。月月辞去了服装厂的工作,专心经营小卖部照顾小雨。李南则成了全职家庭主夫,洗衣做饭、带孩子,样样都干。曾经笑话他怕老婆的人,现在又笑话他没出息,但李南只是笑笑,继续哼着歌给小雨换尿布。
小雨两岁那年,小卖部的屋顶漏了。李南爬上梯子修补时摔了下来,右腿骨折。月月一个人既要照顾丈夫又要照看店铺和孩子,常常忙到凌晨才能合眼。有次小雨半夜发高烧,月月背着她走了三公里去镇卫生院,路上摔了一跤,膝盖磕得鲜血直流,却把小雨护得严严实实。
月月,你歇会儿吧。李南躺在床上,看着妻子浮肿的眼睛心疼地说。
月月正给小雨喂药,闻言转过头,疲惫的脸上绽开笑容:没事,我结实着呢。她放下药碗,突然神秘地压低声音,南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的小卖部这个月盈利了!
李南愣住了。自从收养小雨后,他们的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每个月都在为下一顿饭发愁。
真的!月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账本,兴奋地指给李南看,我算了三遍呢,除去进货成本,净赚了二百八十六块!
李南看着月月因操劳而粗糙的手指,看着她眼角的细纹和依然明亮的眼睛,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伸手把妻子拉进怀里,闻着她头发上淡淡的油烟味,轻声说:月月,等我腿好了,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月月在他怀里轻笑:傻瓜,我们现在不就挺好的吗
2、生命的考验
2008年冬天,一场罕见的寒潮袭击了江南。那天早上,李南像往常一样早起生炉子,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脑溢血,需要立即手术。县医院的医生严肃地对月月说,手术费大概需要五万。
月月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这些年虽然小卖部的生意有了起色,但他们刚刚还清了李南腿伤时欠的债,存款连五千都不到。
医生,能不能先手术,钱我一定想办法……月月的声音发抖。
医生摇摇头:医院规定,必须先交押金。
月月咬了咬嘴唇,转身跑出医院。她先去了信用社,但因为没有抵押物,贷款申请被拒;又去找了李南的哥哥李明,可李明刚给儿子买了婚房,手头也紧;最后她敲开了镇上当铺的门。
这条项链,月月颤抖着手从脖子上取下那条李南送她的金项链——这是她唯一值钱的东西了,能当多少钱
当铺老板眯着眼看了看:成色不错,但款式老了,最多八千。
月月的心沉了下去。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加上这些呢
月月回头,看见李芳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她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对金镯子和几张存折。
芳姐……月月愣住了。自从舞蹈班那件事后,李芳虽然不再说闲话,但也很少与他们来往。
李芳别过脸去:别误会,我是为了我哥。但她塞存折给月月时,手是暖的。
手术很成功,但李南的右半边身体瘫痪了。当他从麻醉中醒来,发现自己的右手像块石头一样毫无知觉时,这个曾经乐观的男人崩溃了。
让我死吧!他挣扎着要拔输液管,我现在就是个废人!
月月死死按住他的手:南哥!你看看我!她的眼泪滴在李南脸上,你走了我和小雨怎么办你说过要让我过上好日子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李南看着妻子泪流满面的脸,终于安静下来。但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变得沉默寡言,常常一整天不说一句话。
春节前夕,月月推着轮椅带李南回家。小卖部已经半个月没开门了,货架上落了一层灰。小雨被暂时寄放在邻居家,听说爸爸要回来,早早地等在门口。
爸爸!四岁的小雨像只快乐的小鸟扑向李南,却在看到轮椅时刹住了脚步,大眼睛里满是困惑。
李南勉强笑了笑,想伸手抱女儿,却发现右手仍然不听使唤。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慢慢转成了苦笑。
小雨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突然跑到李南右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瘫软的手,然后踮起脚尖,在李南脸上亲了一下:爸爸不怕,小雨给你吹吹,痛痛飞走……
李南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月月蹲下身,把丈夫和女儿一起搂进怀里。寒风中,三个人的体温交融在一起,比任何炉火都温暖。
3、重生的画笔
李南的抑郁持续了整整三个月。直到有一天,小雨拿着彩色笔和画纸爬到他腿上。
爸爸画!小雨把笔塞进李南还能轻微活动的左手,画妈妈!
李南苦笑着摇头:爸爸不会……
试试嘛!小雨固执地抓着爸爸的手。
李南无奈,只能用颤抖的左手在纸上划拉。画出来的月月歪歪扭扭,鼻子眼睛挤在一起,像个怪物。小雨却欢呼起来:爸爸好厉害!
月月闻声从厨房出来,看到画也笑了:真的好像我啊!
李南知道她们是在安慰自己,但心里某个角落还是被触动了。第二天,他让月月又买了些画纸和笔,开始每天练习。最初的作品惨不忍睹,但一个月后,他已经能用左手画出勉强能辨认的人物和花草了。
2009年春天,镇上的小学举办美术比赛,小雨偷偷把李南画的一幅月月肖像拿去参赛,居然得了低年级组一等奖。颁奖那天,校长特意来家访,看到李南的其他画作后,惊讶地说:李先生,您很有天赋啊!
原来李南虽然没受过专业训练,但他的画有种朴拙真挚的美,特别是他笔下的月月,虽然比例不准确,却总能捕捉到人物最动人的神韵。
在校长建议下,李南开始系统地学习绘画。他买来教材,每天练习八小时,进步神速。到年底时,他的画已经能在县文化馆展出了。有位从上海来的画廊老板看中了他的作品,提出以每幅五百元的价格收购。
五百李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不是开玩笑吧
老板笑了:您的画有收藏价值,特别是这个‘妻子系列’,情感非常真挚。
那天晚上,李南用卖画的收入给月月买了条新裙子——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给妻子买礼物。月月捧着裙子,哭得像个孩子。
4、珍珠婚
2015年,小雨考上了县重点中学。李南已经成为小有名气的素人画家,作品甚至被收录进省民间艺术展。他们的家从原来的小平房搬进了镇上新建的住宅小区,小卖部也升级成了便利店,雇了两个店员。
曾经笑话他们的那些人,现在提起李画家都是一脸敬佩。有次同学家长会上,一个妈妈认出月月就是李南画中的缪斯,羡慕地说:您丈夫一定很爱您,他画里的您比本人还美。
月月笑着摇头:是他把我画美了。
才不是呢,小雨插嘴道,爸爸说妈妈是世界上最美的人,从十八岁到现在都没变过。
2020年,李南和月月结婚二十五周年纪念日那天,小雨带着男朋友回家吃饭。男孩是美术学院的研究生,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叔叔的画集我看了无数遍,男孩崇敬地对李南说,特别是《妻子系列》,那是我学画的启蒙。
李南笑着给年轻人倒茶:画画不难,难的是找到一个愿意让你画一辈子的人。
月月在厨房里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嘴角悄悄上扬。
晚饭后,小雨送男友去车站,回来时发现父母并肩坐在院子里看星星。月光下,两个不再年轻的身影靠在一起,李南的秃头映着银光,月月的白发随风轻扬,却比任何偶像剧里的情侣都动人。
爸,妈,小雨突然说,等我结婚了,也要像你们这样。
李南和月月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问:像我们哪样
就是……小雨想了想,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牵着对方的手不放开。
李南用他那只曾经瘫痪、现在却能画出精美作品的手,握住了月月布满老茧的手,轻声说:那是因为你妈妈,教会了我什么是爱。
2025年春天,李南和月月庆祝珍珠婚。当年的舞蹈老师陈默也来了,他现在是市舞蹈协会的副主席,带着妻子和女儿一起来的。
李哥,月姐,陈默举着酒杯,真诚地说,你们是我见过的最幸福的夫妻。
酒过三巡,有人起哄让月月跳支舞。已经五十八岁的月月摆摆手:老啦,跳不动了。
谁说的,李南突然站起来,虽然右腿还有些跛,却绅士地伸出手,陪我跳一支吧,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音乐响起,是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在众人的掌声中,李南和月月缓缓摇摆。他的秃头抵着她的白发,她的皱纹贴着他的老年斑,两个不再年轻的身体依偎在一起,却比任何华丽的舞步都动人。
小雨用手机拍下这一幕,配文发在朋友圈:不般配的爱情,往往最长久。
手机屏幕上,点赞的数量不断上涨,就像当年那些闲言碎语一样多。但这次,全是祝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