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囚车碾过冻土,颠得我五脏六腑错了位。
一股恶臭直冲天灵盖,差点把我送回现代。
我,楚晚宁,金牌投资人。
一秒前还在敲IPO的钟。
下一秒,穿成了古言虐文恶毒女配正在流放路上
1.
重生流放地
咳咳……晚宁,水……
虚弱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带着浓重的病气。我费力地睁开眼,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眼前是摇晃的木头囚笼,身上是单薄发臭的囚衣。
我勒个去!真穿了!
原著里,楚家被诬陷通敌叛国,满门抄斩,只留下原主和病弱的母亲、年幼的弟妹被发配到鸟不拉屎的北境。
原主这个蠢货,一路上哭哭啼啼,到了流放地更是被人欺辱,最后染上恶疾,不到三个月就香消玉殒。
现在,我成了她。
姐,娘快不行了!稚嫩的哭声拉回我的思绪。
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小男孩,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扒着囚笼栏杆,眼泪汪汪地看着一个面色蜡黄、气若游丝的妇人。
这就是我的便宜娘亲和弟妹。
别哭!有我在,娘死不了!我咬牙低吼,声音沙哑得厉害。
这破身体也虚弱得不行。
我挣扎着挪到妇人身边,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给她探了探脉。
脉象微弱,身体冰冷,高烧不退。
流放路上缺医少食,再这么下去,不出两天就得咽气。
官爷,行行好,给口热水吧!我娘快不行了!我冲着囚车外一个穿着差役服的汉子喊道。
那汉子瞥了我们一眼,满脸不耐烦:叫什么叫阶下囚还想喝热水能给你们一口冷水就不错了!
就是,都死到临头了,还讲究!另一个差役嗤笑。
妈的!虎落平阳被犬欺。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火气。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官爷,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我们只是想求口热水救命,不会耽误行程。您看,我娘这情况,若真在路上出了事,你们也不好交代不是
那两个差役对视一眼,似乎有些犹豫。
我又加了一句:等到了地方,我们一定安分守己,绝不给官爷添麻烦。
或许是不好交代起了作用,先前那个差役松了口:等着!
不一会儿,他提了个破旧的水囊过来,丢进囚车:就这些,爱喝不喝!
水囊里是温吞的水,带着一股铁锈味。
总比没有强。
我扶起我娘,小心地喂她喝了几口。
小弟楚安和小妹楚宁眼巴巴地看着。
你们也喝点。我把水囊递给他们。
两个孩子懂事地摇摇头:姐姐先喝,娘先喝。
我心头一暖,这俩小家伙倒是贴心。
原著里,他们俩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被打断腿成了乞丐,一个被卖进了……
不行!我既然来了,就绝不能让悲剧重演!
喝了水,娘亲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点点,但依旧昏迷。
我打量着这囚车,四面透风,根本不挡寒。
天色渐晚,寒意更甚。
楚安,楚宁,过来,我们挤在一起暖和点。
我把两个孩子揽进怀里,用自己单薄的身体给他们挡风。
姐,我会不会死啊楚宁小声问,声音带着颤抖。
不会!有姐姐在,谁也别想欺负我们!我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坚定。
脑海里,关于这具身体的记忆逐渐清晰。原主虽然刁蛮,但对家人还算上心。而原主之所以被陷害,似乎和当朝三皇子以及他的白月光——原书女主苏清莲脱不了干系。
好家伙,这梁子结大了。
但我楚晚宁是谁叱咤风云的投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不就是从头再来吗
老娘最擅长的就是化腐朽为神奇!
这流放路,就是我的新起点!
我开始盘算着身上所有能利用的东西。除了这一身囚衣,什么都没有。
不对,脑子里好像多了点什么。
像是……一种天赋
我闭上眼,仔细感受。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就像是我天生就懂如何辨认植物、如何评估土地价值、如何规划……商业布局
我操!这是给我开了个经商外挂
简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都给我老实点!前面就是落雁坡了,过了坡,今晚就能到驿站!
差役的吆喝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落雁坡
我心里咯噔一下。
原著里写过,这落雁坡地势险峻,常有劫匪出没。而押送队伍为了赶路,偏偏喜欢走这条近道。
原主一行人,就是在这里遇到了第一波大麻烦——劫匪!
2.
落雁坡惊魂
果不其然,囚车刚驶入一段狭窄的山道,两旁林中便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有情况!戒备!领头的差役高声喊道。
话音未落,十几个蒙面大汉手持钢刀从林中窜出,将囚车团团围住。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经典的土匪开场白。
差役们虽然有十几个人,但这些土匪个个凶神恶煞,显然是亡命之徒。
领头差役色厉内荏:大胆狂徒!可知这是朝廷的囚犯速速退去,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朝廷囚犯匪首狞笑一声,露出一口黄牙,老子劫的就是朝廷的人!兄弟们,值钱的都留下,女人……嘿嘿,也留下!
几个土匪淫邪的目光立刻扫向了我们这几辆囚车。
我娘亲病着,楚宁还小,但我……原主这皮囊长得倒是不错,此刻更是成了靶子。
官爷,保护我们啊!其他囚车里传来惊恐的尖叫。
差役们也慌了神,但还是硬着头皮拔出腰刀。
一场混战瞬间爆发。
刀剑相击声,惨叫声,哭喊声,乱作一团。
楚安和楚宁吓得瑟瑟发抖,紧紧抱着我。
别怕,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我低声安抚他们,眼神却死死盯着战况。
这些差役平时作威作福还行,真遇到硬茬子,根本不够看。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差役受伤倒地。
匪首一刀劈翻一个差役,目光转向我们的囚车,舔了舔嘴唇:这个小娘子不错,带回去给弟兄们乐呵乐呵!
他妈的!
我脑子飞速旋转。
硬拼肯定不行,囚笼锁着,我们手无寸铁。
只能智取!
我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山道狭窄,一侧是陡峭的山壁,另一侧是深不见底的斜坡。
有了!
楚安!听着!我压低声音,一会儿我说跑,你就带着楚宁往山壁那边贴,找个石头缝躲起来,千万别出声!
楚安虽然害怕,但还是用力点头:姐,我知道了!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那个正狞笑着朝我们走来的匪首。
这位好汉,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们姐妹三人手无缚鸡之力,求好汉放过。我们身上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匪首上下打量着我,淫笑道:东西不值钱,人值钱啊!尤其是你这样的美人儿!
他一步步逼近,已经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汗臭和血腥味混合的恶心气味。
就在他伸手要来开车门锁的瞬间,我突然厉声尖叫:啊!狼!有狼!
我的声音尖利刺耳,穿透了整个山谷。
所有人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尖叫惊了一下,匪首的动作也顿住了。
狼哪里有狼他疑惑地四处张望。
就在那边!我指向山道拐弯处,声音带着哭腔,好大一群!往这边来了!
荒山野岭,出现狼群并不奇怪。
土匪们本就做贼心虚,闻言也有些骚动。
大哥,真的假的一个小喽啰有些害怕。
匪首皱眉,他虽然不信,但也多了一丝警惕。
就在这时,一阵嗷呜——的狼嚎声,清晰地从我指的方向传来!
我心里一喜,好家伙,老天都帮我!
这狼嚎声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山谷里却格外清晰。
土匪们顿时慌了神。
真有狼!
大哥,怎么办
匪首脸色也变了。人再凶悍,也怕饿狼。
撤!快撤!匪首当机立断。
这群乌合之众,来得快,去得也快。
眨眼功夫,土匪们就作鸟兽散,逃进了林子里。
差役们也松了口气,纷纷瘫坐在地上。
领头差役抹了把冷汗,走过来,狐疑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有狼
我故作惊魂未定:我……我就是听到了声音,还有……还有影子……
我当然不知道,我赌的就是这山里真有野生动物,或者至少能让他们疑神疑鬼。那声狼嚎,估计是碰巧了,也可能是我尖叫引发的回声,他们自己吓自己。
总之,危机暂时解除了。
姐,你真厉害!楚安从石头缝里探出头,一脸崇拜。
我摸摸他的头:快把娘扶好。
就在这时,那阵狼嚎声又近了一些,还夹杂着几声凄厉的惨叫。
看来是真的狼群,而且土匪们撞上了。
也算是恶有恶报。
押送队伍不敢再耽搁,赶紧收拾残局,催促着囚车继续赶路。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周围只有囚车轮子和风声。
我打起精神,流放地才是真正的考验开始。
到了驿站,说是驿站,其实就是个破败的土屋。
我们这些囚犯被赶到一间漏风的柴房。
娘亲依旧昏迷,还咳得更厉害了。
我急得不行。
突然,脑子里那个经商天赋又活跃起来。
我下意识地打量着柴房角落里堆放的一些看似无用的杂草。
一种直觉告诉我,这些草里,有能救命的东西!
3.
沙棘生财路
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仔细辨认那些杂草。
其中一种,叶片细长,边缘带着细密的锯齿,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辛香味。
止咳草!我心中一喜。
这玩意儿在现代不值钱,但在缺医少药的古代,尤其是对付风寒咳嗽,效果极佳。
原著里提过一句,北境苦寒,多生此类草药,只是当地人愚昧,不知其用。
我的金手指,果然不是盖的!
官爷,能借个火吗我娘冷得厉害。我再次找到那个还算好说话的差役。
差役看我一个小姑娘家家,又刚吓退了土匪,倒也没太为难,丢给我一个火折子。
我在柴房找了个破陶罐,把止咳草揉碎了放进去,又向差役讨了点水。
点燃几根干柴,把陶罐架在上面慢慢熬煮。
很快,一股淡淡的药草清香在柴房里弥漫开来。
楚安和楚宁好奇地看着我忙活。
姐,这是什么
这是能救娘的药。我轻声说。
药汁熬好,我小心地吹凉,一点点喂给娘亲。
也许是药效起了作用,也许是心理作用,娘亲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
我守在娘亲身边,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娘亲竟然真的退烧了!虽然依旧虚弱,但精神好了许多。
晚宁……她看着我,眼神复杂,苦了你了。
娘,您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我鼻子有点酸。
这个便宜娘亲,在原主的记忆里,是个温柔贤淑的传统女性,奈何命运多舛。
楚安和楚宁也高兴坏了,围着娘亲叽叽喳喳。
我们的好转,让其他囚犯也看到了希望。
有个妇人怯生生地问我:姑娘,你那药……能不能也给我们一些我家孩子也病了。
我看了看那孩子,面黄肌瘦,也是受了风寒。
草药还有一些,但水和火……
差役们可不会那么好心。
那妇人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支褪色的银簪子:姑娘,我用这个换,行吗
这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我摇摇头:簪子您收好,救人要紧。
我让她把孩子抱过来,又熬了一罐药水分给大家。
虽然依旧身处困境,但至少有了一丝活下去的曙光。
接下来的路程,我更加留意路边的植物。
果然,我的天赋让我发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一种能快速补充体力的野果,一种捣烂了能止血消炎的草叶……
我偷偷采集了一些,藏在身上。
有了这些,我们一家的状况明显好了许多。
甚至有几个差役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不再是单纯的轻蔑,多了一丝……忌惮
大概是觉得我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在土匪面前耍心眼,还能就地取材治病,不是一般人。
几天后,我们终于抵达了流放地——漠北。
放眼望去,一片荒芜。
光秃秃的土地,稀疏的枯草,寒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生疼。
这就是我们要生活的地方
比我想象的还要差!
好了,到了!自己找地方安顿吧!押送的官差把我们从囚车里赶出来,像扔垃圾一样。
我们这些流放犯,被统一安置在一片临时搭建的窝棚区。
所谓的窝棚,就是几根木头搭个架子,上面盖些茅草,四面漏风。
根本住不了人!
许多人刚到就开始哭天抢地。
我和娘亲、弟妹也分到了一个勉强能遮风的家。
姐,我们以后就要住在这里吗楚宁小脸冻得通红,大眼睛里满是惶恐。
我把她搂进怀里:别怕,姐姐会想办法的。
第一要务,是活下去。
这里的土地贫瘠,气候恶劣,想要种粮食,难如登天。
看来,经商天赋要派上用场了。
我打量着周围。
除了我们这些流放犯,还有一些原住民,穿着兽皮,眼神警惕地看着我们这些外来者。
下午,有官差过来分发口粮。
每人一小碗糙米,几片焉了吧唧的菜叶。
这点东西,根本不够塞牙缝。
晚上,气温骤降。
我们一家三口挤在窝棚里,盖着几件单薄的破衣服,依旧冻得瑟瑟发抖。
娘亲的咳嗽又有些加重。
不行,必须尽快改善生存环境!
第二天,我开始在流放地附近转悠。
这里虽然荒凉,但并非一无是处。
我发现了一种当地特有的沙棘,果实酸涩,但富含一种特殊的油脂,可以用来点灯,甚至食用。
我还发现了一些耐寒的草药,虽然不是什么名贵药材,但也能应应急。
最重要的是,我发现了一条小河!
虽然河水冰冷,但至少有水源!
只是,这条河离我们窝棚区有点远,而且被原住民视为圣河,不允许外人靠近。
这就麻烦了。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机会。
几个原住民的孩子在河边玩耍,其中一个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冰冷的河水瞬间将他吞没。
岸上的孩子吓得大叫,却没人敢下水。
我没有丝毫犹豫,甩掉身上不多的累赘,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
4.
圣河救命恩
冰冷的河水瞬间包裹了我,刺骨的寒意让我打了个哆嗦。
但我顾不上这些,拼命向着孩子挣扎的方向游去。
在现代,我好歹也是个游泳健将。
很快,我抓住了那个孩子的胳膊,奋力将他拖上了岸。
孩子冻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已经没了呼吸。
岸上的原住民妇女们哭天喊地,一个看似是孩子母亲的女人直接瘫软在地。
都让开!我大吼一声。
顾不上男女大防,我立刻开始给孩子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一下,两下……
周围的原住民都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我。
他们大概从没见过这种救人方式。
你在做什么!你会害死他的!一个年长的原住民男人怒斥道。
闭嘴!想让他活命就别吵!我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不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手臂已经开始酸麻。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吐出几口河水!
活了!
孩子母亲喜极而泣,抱着孩子连声道谢。
其他原住民看我的眼神也从警惕和敌视,变成了惊奇和……一丝敬畏
领头的那个长者,据说是这个小部落的族长,名叫乌日根。
他走到我面前,用有些生硬的汉话说道:姑娘,你救了我的孙子,大恩不言谢。以后,你就是我们沙狼部落的朋友。
朋友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族长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我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尽量表现得谦逊。
有了沙狼部落的友谊,我们这些流放犯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
至少,取水的问题解决了。
果然,乌日根族长当即表示,我们可以去圣河取水,只要不亵渎神灵。
回到窝棚,娘亲和弟妹都吓坏了。
晚宁,你……你没事吧娘亲拉着我的手,声音都在抖。
娘,我没事,你看,好好的。我笑着安慰她。
姐,你好勇敢!楚安眼睛亮晶晶的。
救人的事情很快在流放犯中传开了。
那些之前对我们冷眼相待的人,此刻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尊重。
立威,第一步成功。
接下来,就是搞钱了。
晚上,我借着昏暗的油灯(沙棘油做的,味道有点大),开始在地上写写画画。
楚安好奇地凑过来看。
姐,你在画什么
画我们的未来。我微微一笑。
我要利用这里的沙棘。
沙棘果可以做成果酱、果酒,沙棘籽可以榨油,沙棘叶可以做茶。
这些东西,在京城那些达官贵人眼里,可是稀罕玩意儿!
问题是,怎么把这些东西运出去卖掉
流放地有定期的物资采买车队,由官府控制。
想通过他们,难。
除非……我自己组建商队。
但那需要启动资金,和人手。
第二天,我去找了乌日根族长。
族长,我想和您谈一笔生意。
乌日根有些意外:生意
是的。我把我对沙棘的设想告诉了他,并且承诺,如果合作,利润五五分成。
沙狼部落熟悉地形,有人力,负责采集和初步加工。
我负责技术指导和……开拓销路。
乌日根听完,沉默了许久。
我们沙狼部落,从不和外人做生意。
我心一沉。
但是,他又开口,你救了我孙子,你不是外人。而且,你说得对,守着这片贫瘠的土地,族人们也过得太苦了。
他答应了!
合作初步达成。
我开始指导沙狼部落的族人采集和处理沙棘。
这个过程并不顺利。
原住民们习惯了自给自足的打猎生活,对这种精细活很不耐烦。
我只能拿出十二分的耐心,手把手地教。
同时,我也在流放犯中物色可用的人手。
有些人,虽然沦为阶下囚,但曾经也是有点本事的。
比如一个曾经的账房先生,一个手巧的木匠。
我把他们组织起来,承诺将来事成之后,分他们一杯羹。
人都是逐利的。在生存都成问题的地方,一点点希望都能让人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我们的沙棘加工厂就在沙狼部落附近简陋地开张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就在这时,我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躺在草丛里,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男人。
他穿着普通的猎户衣服,但那张脸……俊美得不像凡人。
即使狼狈不堪,也难掩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和……杀气。
我脑子里警铃大作。
这人,不简单!
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已经昏迷了。
救,还是不救
救了,可能会引来天大的麻烦。
不救,一条人命。而且,他或许能成为我的助力
我的投资人本能又开始蠢蠢用动。
高风险,高回报。
楚安,去找点干净的布和水来!我迅速做了决定。
赌一把!
5.
失忆的阿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个男人拖回了我们的窝棚。
娘亲看到我拖回一个血人,吓了一跳。
晚宁,这……这是
路上捡的,快死了,先救活再说。我言简意赅。
男人的伤势很重,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还在不断渗血。身上还有多处擦伤和淤青。
我让楚安烧水,楚宁帮忙递东西,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清理他的伤口。
这家伙身材倒是挺好,肌肉匀称,就是太瘦了些。
等我给他清理完伤口,用之前采的止血草药敷上,又简单包扎好,天都快黑了。
姐,他……他不会死吧楚宁小声问。
死不了。我检查了一下他的脉搏,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
只是,他一直高烧不退,嘴里胡乱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像是……某种我没听过的胡语
我心里越发觉得这人不简单。
晚上,我就睡在他旁边,方便照顾。
娘亲和弟妹则挤在窝棚的另一头。
半夜,他突然呓语起来,声音急促而痛苦。
水……水……
我赶紧倒了些温水,扶起他的头,慢慢喂给他。
他迷迷糊糊地喝了几口,又沉沉睡去。
借着微弱的火光,我仔细打量他的脸。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很薄,透着一股冷峭。
就算昏迷着,也让人觉得不好惹。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二天,他依旧没有醒。
我照常去沙棘厂那边盯着,让楚安在家看着他。
沙棘果酱和沙棘油的制作已经初具规模。
乌日根族长对我的能力越发信服。
只是,销路依旧是个大问题。
这天,官府采买车队的人又来了。
领头的是个尖嘴猴腮的管事,姓李,大家都叫他李管事。
他趾高气扬地巡视着流放地,对流放犯们呼来喝去。
我主动迎了上去。
李管事。我递上一小罐刚做好的沙棘果酱,这是我们自己做的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请您尝尝鲜。
李管事斜睨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那罐颜色鲜亮的果酱,哼了一声:你们这些犯人,不好好悔过,倒搞起这些歪门邪道了
李管事误会了,我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们也是想找条活路。这沙棘果酱味道独特,在京城可是稀罕物。若是管事能帮忙带些出去,我们必有重谢。
李管事眼珠子转了转,打开罐子闻了闻,又用手指蘸了一点尝了尝。
味道……还行。他咂咂嘴,不过,官府的采买车队,可不是随便什么东西都能运的。
这是想拿乔了。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带着笑意:那是自然。若是这批货能顺利卖出去,利润的三成,孝敬管事您。
三成!
李管事眼睛一亮。
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李管事拍了拍我的肩膀,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楚姑娘真是年少有为啊!放心,你的货,包在我身上!
第一笔生意,成了!
虽然被扒了一层皮,但只要能打开销路,一切都值得。
回到窝棚,那个男人依旧昏睡。
但他的烧,似乎退了一些。
楚安说,他下午的时候醒过一次,但眼神迷茫,问他是谁,他也不说话,很快又睡着了。
失忆了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正常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设定。
一个失忆的,武力值可能很高的帅哥,暂时可以当免费劳动力。
又过了两天,男人终于彻底清醒了。
他睁开眼,看到陌生的环境和我们,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迷茫。
你醒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
他看着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沙哑地问了三个字:我……是谁
果然是失忆。
我心中暗笑,这剧情,我熟啊!
你叫……阿九。我随口给他起了个名字,排行第九,简单好记。
阿九他喃喃自语,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但最终还是徒劳。
是我在山里救了你,你当时伤得很重,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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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量着我,又看了看简陋的窝棚和旁边的楚安楚宁,眉头微蹙。
这里是……
这里是漠北流放地。我们都是流放犯。我语气平静地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害你。等你伤好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当然,前提是,你能帮我干活。
接下来的日子,阿九就在我们家住了下来。
他伤势恢复得很快,身体底子确实好。
只是他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性格也沉默寡言,整天板着一张俊脸,好像谁都欠他八百万似的。
楚安和楚宁有点怕他,但又对他很好奇。
我则开始有意无意地使唤他。
阿九,去挑点水。
阿九,帮忙劈点柴。
阿九,沙棘厂那边缺人手,你去搭把手。
出乎意料的是,他对我的命令竟然言听计从。
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活儿干得又快又好。
尤其是力气活,一个人能顶三四个。
偶尔,沙狼部落的年轻人挑衅他,他三两下就能把对方撂倒,下手还挺有分寸,只伤人不致命。
我越发觉得捡到宝了。
这家伙,绝对是个高手!
只是,他那张脸太招摇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给他找了块破布蒙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还别说,更添了几分神秘感。
我们的沙棘生意渐渐走上了正轨。
第一批货通过李管事运出去后,很快就收到了回款。
虽然被克扣了不少,但剩下的也足够我们改善生活了。
我用赚来的钱,买了粮食、棉衣,还请木匠帮忙加固了窝棚。
娘亲的身体渐渐好转,楚安和楚宁脸上也有了笑容。
流放地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我甚至开始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扩大生产,搞点别的产业。
比如,利用这里特有的矿石,烧制一些精美的陶器或者,改良一下当地的畜牧业
我的商业版图,正在一步步展开。
阿九依旧沉默寡言,每天默默地帮我干活,成了我最得力的助手。
有时候,我会看到他望着远方发呆,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迷茫和……痛苦。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又为什么会失忆
这些疑问,像一团迷雾,笼罩在他身上。
而我,则隐隐有种预感,这个男人,迟早会给我带来一场意想不到的……风暴。
6.
瘟疫危机
漠北的冬天来得又早又猛。
鹅毛般的大雪下了好几天,整个流放地都被一片白色覆盖。
好在我们提前储备了足够的粮食和柴火,窝棚也加固过了,勉强能抵御严寒。
沙棘生意因为大雪暂时停滞,但之前赚的钱足够我们撑过这个冬天。
闲暇时间多了,我开始教楚安和楚宁认字读书。
不管将来如何,知识永远是改变命运的最好武器。
阿九依旧沉默,但他会默默地帮我生好炭盆,或者在我看书时,安静地坐在一旁擦拭他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把破旧匕首。
那匕首虽然破旧,但寒光闪闪,显然不是凡品。
这更印证了我对他的猜测。
有一天,楚宁不小心被炭火烫伤了手,疼得哇哇大哭。
我正手忙脚乱地给她上药,阿九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我。
用这个。他声音低沉。
我打开瓷瓶,一股清凉的药香扑鼻而来。
里面的药膏碧绿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
我将信将疑地给楚宁抹上,神奇的是,楚宁很快就止住了哭声,说不那么疼了。
阿九,这是什么药效果这么好我有些惊讶。
他只是淡淡地说:以前……好像用过。
这家伙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这药膏,绝不是普通猎户能拥有的。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试探他。
阿九,你以前是不是学过武功
他会愣一下,然后摇头:不记得。
那你认不认识一些奇特的符号或者文字
他还是摇头。
油盐不进,像个蚌壳一样。
但我有的是耐心。
这天,几个原住民的孩子跑来找我,说沙狼部落有人病得很重,乌日根族长请我过去看看。
我带上一些常备的草药,让阿九跟着我一起去。
到了沙狼部落,发现生病的是一个壮年汉子,高烧不退,胡言乱语,身上还起了很多红疹。
我检查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
这症状……像是天花!
这可是古代的绝症!传染性极强,死亡率极高!
乌日根族长和其他族人都面色凝重,充满了恐惧。
楚姑娘,你看……我儿子他……一个老妇人哭着求我。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天花虽然可怕,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我记得现代医学里,早期隔离和种痘是预防和控制天花的关键。
种痘现在肯定来不及,最重要的是隔离!
族长,这个病传染性很强,必须马上隔离病人!所有接触过他的人,也要隔离观察!我语气严肃地说道。
沙狼部落的人显然没听过这种说法,都有些犹豫。
楚姑娘,你是说……这病会传给别人乌日根皱眉。
是的,而且很快!如果不及时控制,整个部落都可能……我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就在这时,阿九突然开口了。
她说的是对的。这种病,我们……那里叫‘恶疾’,一旦出现,必须焚城。
他语气平淡,但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焚城
这家伙到底经历过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抿了抿唇,不再言语。
但他的话,显然比我的更有分量。
乌日根族长当机立断,下令将病人和密切接触者都隔离起来。
部落里人心惶惶。
我让阿九帮忙,用烈酒(我们酿的沙棘酒,度数很高)给病人住过的帐篷消毒,又熬制了一些清热解毒的草药给其他人预防。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隔离区外,观察情况。
阿九也默默地帮我打下手,搬运东西,烧水煮药,毫无怨言。
期间,又有几个人出现了类似的症状。
情况一度非常危急。
我甚至想过,要不要把原著里女主苏清莲会医术这个设定拿来用一下,假装自己突然开了医术外挂。
但最终还是放弃了。风险太大,容易露馅。
幸运的是,由于隔离及时,加上草药的作用,疫情最终被控制住了。
虽然有几个人没能挺过去,但大部分人都保住了性命。
沙狼部落对我更加敬重和感激。
乌日根族长甚至说,如果我想,我可以成为沙狼部落的巫医。
我婉言谢绝了。我的目标可不止于此。
经过这次事件,我和阿九的关系似乎也近了一些。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完全封闭自己,偶尔也会和我说几句话。
虽然大多是关于病情或者日常琐事,但也算是个进步。
这天晚上,我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突然有点想家。
想念现代的父母,想念灯红酒绿的都市生活。
在想什么阿九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我吓了一跳,回头看他。
他依旧蒙着脸,只露出一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睛。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家了。我叹了口气。
家……他喃喃自语,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
阿九,你一点都想不起来你的家人吗我试探着问。
他沉默了片刻,摇摇头:想不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有人故意抹去了一样。
故意抹去
我心里一动。
或许,不是失忆那么简单。我轻声说。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我耸耸肩,但我知道,你绝不是普通的猎户。
他没有反驳。
我们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
月光洒在我们身上,气氛有些微妙。
楚晚宁,他突然叫了我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叫我。
嗯
谢谢你。
谢我什么
救了我,还有……没有把我当怪物。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不用客气,你帮了我很多。我们算是……互惠互利吧。
他也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
就在这时,窝棚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喧哗声。
快!搜!一定要把人找出来!
是官差的声音!
而且听起来人数不少,来势汹汹!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李管事那边出事了还是说……冲着阿九来的
7.
身份暴露
我和阿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好像是冲着我来的。阿九低声道,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硬。
他起身,动作迅捷地拿起那把破旧匕首。
你躲起来。
躲往哪儿躲我苦笑,这破地方,一览无余。
外面已经传来了踹门声和呵斥声。
楚晚宁!给老子滚出来!
是李管事的声音!只是此刻充满了暴戾和怨毒。
怎么回事他不是收了我的好处吗
走后门!我当机立断,拉起阿九就要往窝棚后面一个临时开的小口钻。
但已经来不及了。
十几个手持火把和钢刀的官差已经将我们小小的窝棚团团围住。
李管事一脸狰狞地站在最前面。
楚晚宁,你这个贱人!竟敢勾结钦犯!我看你是活腻了!他指着我破口大骂。
钦犯
我心头一震,难道阿九的身份暴露了
李管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强作镇定,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李管事冷笑,你窝藏的这个男人,是朝廷通缉的重犯!有人亲眼看见他进了你的窝棚!
是谁告的密
我脑海中闪过几个人的脸。
我们不过是救了个受伤的路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份。阿九挡在我身前,冷冷地说道。他蒙着脸,声音也刻意压低了。
哼!还敢狡辩!拿下!李管事一挥手。
几个官差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阿九身形一闪,手中的匕首化作一道寒光,瞬间便有两名官差惨叫着倒地,捂着手腕。
好快的身手!
其他官差见状,都有些忌惮,不敢轻易上前。
李管事脸色铁青:反了!反了!给我上!生死不论!
他妈的!这是要下死手啊!
阿九,小心!我急道。
阿九护着我,一步步后退,手中的匕首舞得密不透风。
他虽然勇猛,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那些官差显然是得了死命令。
不一会儿,阿九身上就添了几道血口。
这样下去不行!
住手!我突然大喊一声。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向我。
李管事,我看着他,眼神冰冷,你确定要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在这里大开杀戒吗这里是流放地,不是你的私家刑场!闹大了,惊动了上面,你担当得起吗
李管事眼神闪烁了一下。
流放地虽然偏远,但也不是法外之地。如果死伤太多,他确实不好交代。
哼!他是不是钦犯,带回去一审便知!李管事色厉内荏道,楚晚宁,我劝你不要执迷不悟,包庇朝廷钦犯,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株连九族
我心头一沉。
看来阿九的身份非同小可。
我们跟你走。阿九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阿九!我急了。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示意我稍安勿躁。
但是,她,阿九指着我,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李管事嗤笑一声:无辜窝藏钦犯,就是同罪!一起带走!
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反而冷静了下来。
越是危急时刻,越要保持清醒。
好,我们跟你走。我说道,但我娘亲和弟妹是无辜的,还请李管事不要为难他们。
李管事大概也只想抓到阿九立功,对两个老弱妇孺没什么兴趣,不耐烦地挥挥手:带走!
我和阿九被粗暴地绑了起来,押送着离开。
楚安和楚宁哭喊着追上来,被官差无情地推开。
娘亲站在窝棚门口,脸色煞白,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担忧。
娘!别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我冲她喊道。
鬼知道我这句话有几分可信度。
我和阿九被关进了流放地临时搭建的牢房。
与其说是牢房,不如说是个地窖,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
对不起,连累你了。阿九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对不起。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心里却并不怪他。
路是自己选的,救人也是自己决定的。
他们为什么抓你你到底是谁我问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疑问。
阿九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沙哑:我是……萧无渊。
萧无渊
这个名字……好耳熟!
我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原著的剧情。
萧无渊……萧无渊……
卧槽!
我想起来了!
萧无渊,原著里最大的反派BOSS,敌国北椋的太子!
那个心狠手辣,权倾朝野,最后差点颠覆大楚王朝的男人!
原著里,他因为夺嫡失败,被设计陷害,一路被追杀,逃到了大楚境内,后来卧薪尝胆,一步步崛起,成了男女主最大的敌人!
我居然救了全书最大的反派
而且……还把他当免费劳动力使唤了这么久
怪不得李管事那么紧张,这要是抓住了,可是天大的功劳!
你是……北椋太子我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阿九,不,萧无渊,没有否认。
他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我,那双平日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所以,你知道我是谁了
大概……猜到一些。我苦笑。
这剧情,真是越来越刺激了。
穿成恶毒女配就算了,还捡了个敌国太子当跟班
老天爷,你跟我有仇是吧
那你……还打算救我吗萧无渊突然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
救他
现在的情况,我们自身都难保。
而且,他可是未来的大反派啊!按道理,我应该趁机弄死他,为民除害,顺便抱紧男女主大腿。
但是……
看着他身上那些为了保护我而添的新伤,看着他此刻略显脆弱的眼神,我突然有点……下不去手。
而且,现在的萧无渊,似乎和原著里那个冷酷无情的太子,有点不一样。
至少,他对我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现在的问题不是救不救你,我定了定神,而是我们怎么从这里出去。
李管事抓了我们,肯定是要押送回京的。路上,或许有机会。萧无渊分析道。
就凭我们两个我表示怀疑。
你忘了,你还有沙狼部落的朋友。萧无渊提醒我。
对啊!我怎么把乌日根族长他们给忘了!
如果他们肯帮忙……
可是,他们会为了我们,得罪官府吗
你救了他们的部落,他们欠你一条命。而且,你以为李管事会放过他们吗一旦我们的‘生意’暴露,沙狼部落也脱不了干系。萧无渊一针见血。
这家伙,失忆的时候呆呆的,恢复记忆(哪怕是一部分)之后,脑子转得可真快。
那我们怎么联系他们
楚安和楚宁。萧无渊吐出两个名字。
是的,两个孩子是关键。
只要他们能把消息带出去……
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8.
合作新起点
我和萧无渊在阴暗的地窖里商议着对策。
最大的难题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消息传递给楚安。
李管事既然抓了我们,肯定会严加看管。
等明天提审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机会。萧无渊沉声道。
第二天,我们被带到了流放地一个简陋的公堂。
李管事坐在堂上,一脸得意。
楚晚宁,萧无渊,你们可知罪他拍着惊堂木,威风凛凛。
我们何罪之有我反问。
大胆!还敢狡辩!你窝藏朝廷钦犯,意图不轨!他,李管事指着萧无渊,更是敌国奸细,罪该万死!
证据呢萧无渊冷冷地开口,仅凭你一面之词,就想给我们定罪
李管事被噎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本官说你们有罪,你们就有罪!来人,大刑伺候!
几个凶神恶煞的衙役拿着水火棍围了上来。
我心里一紧。
这要是真打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族长!你不能进去!
让开!我要见楚姑娘!是乌日根族长的声音!
紧接着,公堂的门被撞开,乌日根带着十几个沙狼部落的壮汉闯了进来。
他们个个手持弓箭和弯刀,怒视着堂上的李管事。
李管事!你无缘无故抓我们沙狼部落的朋友,是何道理!乌日根声如洪钟。
李管事没想到他们敢直接闯公堂,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乌日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聚众冲击公堂!想造反不成!
我们不是造反!我们是来讲道理的!乌日根毫不示弱,楚姑娘救过我们整个部落的命!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最清楚!她绝不会是什么奸细同党!
就是!放了楚姑娘!其他沙狼族人也纷纷怒吼。
流放地的其他犯人听到动静,也纷纷围了过来看热闹。
一时间,群情激愤。
李管事显然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动静,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他一个小小的采买管事,哪里镇得住这么多愤怒的流放犯和原住民。
这……这是朝廷的命令!我只是奉命行事!李管事还在嘴硬。
奉谁的命萧无渊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据我所知,捉拿北椋太子,需要兵部和刑部共同签发的最高级别海捕文书。李管事,你可有文书
李管事脸色一白。
他当然没有。他只是听说了风声,想抢个头功而已。
我……李管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没有文书,就是私自抓人,滥用私刑。萧无渊步步紧逼,按大楚律法,该当何罪,李管事比我清楚吧
李管事的腿肚子开始打哆嗦。
我心中暗赞,这家伙,果然有两把刷子。三言两语就把形势扭转过来了。
更何况,我接口道,声音提高了几分,确保外面的人都能听到,李管事,你收受我们沙棘生意的好处,还想私吞大部分利润,如今又想杀人灭口,这些账,我们是不是也该好好算算
此话一出,李管事脸色彻底变成了猪肝色。
围观的流放犯们更是议论纷纷。
原来他是想独吞人家的钱财啊!
真是黑心肝的狗官!
李管事彻底慌了。他知道,今天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他不仅功劳捞不到,小命都可能不保。
误会!都是误会!李管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楚姑娘,萧……公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好说我冷笑,先把我们放了。
李管事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虎视眈眈的沙狼部落族人,又看了看群情激奋的流放犯,最终咬了咬牙:放……放人!
我们被松了绑。
自由了!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乌日根族长关切地看着我:楚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族长仗义相助。我真心实意地感谢道。
这次能化险为夷,全靠他们。
李管事灰溜溜地带着他的人马跑了。
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和萧无渊对视一眼,都知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当晚,我和娘亲、弟妹,还有萧无渊,在沙狼部落的护送下,悄悄离开了流放地。
我们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能先往北走,远离大楚的势力范围。
以后有什么打算马车上,萧无渊问我。
还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呗。我揉了揉眉心,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把我的生意做大做强,争取早日实现财富自由!
管他什么恶毒女配,什么反派太子,老娘只想搞钱!
萧无渊看着我,眼神幽深。
如果你愿意,北椋……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更大的舞台。他突然说道。
我愣了一下,随即挑眉:怎么太子殿下这是想招揽我
不是招揽,萧无渊一本正经地纠正,是……合作。
合作我玩味地看着他,和我合作,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他突然凑近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边,声音低沉而暧昧:
你舍得吗
我心跳漏了一拍,耳根不自觉地有点发烫。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撩人了
还不等我回答,马车外突然传来楚安兴奋的叫声:
姐!姐!你看!那是什么!
我掀开车帘,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洲!
在茫茫戈壁中,那片绿色显得如此耀眼,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我的经商天赋又开始躁动了。
这片绿洲,一定大有可为!
或许,我的商业帝国,就从这里开始!
至于那个敌国太子……
管他呢!先帮我打工赚钱再说!
我看着萧无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太子殿下,想合作可以,先给我当三年长工抵债吧!
萧无渊看着我意气风发的样子,微微失神,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容。
好。
漠北的风,依旧凛冽,但我的心,却一片火热。
新的剧本,才刚刚开始。
至于什么原著男女主,什么狗血剧情,都给老娘靠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