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冰冷刺骨。
我,林谦,穿着单薄的旧外套,被苏家别墅那扇沉重的雕花铁门无情地隔绝在外。身后,是丈母娘李翠芬尖酸刻薄、如同魔音灌耳般的咒骂声：废物！穷鬼！我们苏家养了你三年,连个屁都放不出来！赶紧滚！永远别再踏进我们苏家半步！
她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我早已麻木的心脏。
别墅二楼的窗边,一道窈窕的身影一闪而过。是我的妻子,苏婉。她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楼下的狼狈,随即,窗帘被无情地拉上,隔绝了她最后一丝可能存在的怜悯。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彻底沉入了冰窖。
三年前,为了偿还养父临终前欠下的救命之恩,我签下了那份屈辱的协议,入赘苏家。这三年,我活得像个透明人,洗衣做饭,打扫庭院,包揽了所有下人该干的活计,却连一个下人都不如。我以为,用我的隐忍和付出,总能换来苏婉的一丝温情,一丝正眼相待。
但现实,却一次次将我微薄的希望,碾得粉碎。
1
今天,仅仅因为我没能抢到她弟弟苏明浩最新款的限量版游戏机,他就大发雷霆,李翠芬更是借题发挥,联合苏家一众亲戚,对我极尽羞辱,最后,将我像扔一件无用的垃圾一样,扫地出门。
冰冷的雨点,夹杂着初冬的寒意,狠狠砸在我的脸上,冰冷,刺痛。我蜷缩在苏家别墅区外一个漏风的公交站台下,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抛弃的、无家可归的野狗。尊严,早已被践踏得所剩无几。
就在我被绝望和寒冷包裹,几乎要失去所有知觉的时候,口袋里那部用了多年、屏幕都已裂纹的老旧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国际长途号码。
我犹豫着,用冻得僵硬的手指,划开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但异常恭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请问…是林谦少爷吗
我是…我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磨过。
少爷！太好了！老奴终于联系上您了！我是您三爷爷林啸天老爷的私人管家,福伯啊！电话那头的老者,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老爷他…他昨天在瑞士仙逝了…他临终前留下遗嘱,将他名下所有的林氏环球控股集团股份、全球一百七十多家跨国分公司、以及分布在全球各地的庄园、古堡、私人飞机、游艇、艺术品收藏…总价值初步估值,不低于三千亿…美金的资产,全部…全部由您一人继承！
我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三爷爷那个我只在族谱上见过名字、据说早年远赴海外打拼,之后便再无音讯的神秘长辈
三千亿…美金！
福伯还在电话那头继续说着,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少爷,律师团队已经准备就绪,请您尽快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前往瑞士办理相关的继承手续,主持集团大局！另外,老爷在全球各地为您购置的房产钥匙和无限额度的银行卡,已经通过最安全、最快的方式送往您所在的城市,预计…一小时内便可送达您的手中…
挂断电话,我看着被雨水打湿的、沾着泥泞的衣袖,又抬头望向不远处那灯火通明、依旧传来阵阵麻将声和欢声笑语的苏家别墅。
一股压抑了整整三年的怒火和不甘,如同沉睡的火山般,在我胸中猛烈爆发！
李翠芬！苏明浩！还有……苏婉！
你们不是嫌我穷吗不是骂我废物吗不是觉得我连给你们苏家提鞋都不配吗！
我林谦,回来了！
【从现在起,攻守易位了！】
【你们苏家欠我的,我会让你们…千倍万倍地,还回来！】
我的复仇之路,或者说,我新的人生,就从这笔如同神迹般从天而降的三千亿遗产开始！
2
一个小时后,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劳斯莱斯,无声地停在了我所在的那个破旧公交站台前。
车上下来一位穿着得体、戴着白手套的老者,正是福伯。他身后还跟着两名神情肃穆、如同保镖般的黑衣男子。
少爷,让您受苦了。福伯看到我狼狈的模样,眼圈瞬间红了,声音带着一丝自责和心疼。
我看着眼前这如同电影般戏剧性的场景,恍如隔世。从地狱到天堂,原来……真的只需要一个电话。
福伯,辛苦了。我压下心中的波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福伯将一个精致的黑色金属手提箱递到我面前：少爷,这里面是老爷为您准备的一些‘零用钱’,还有几处房产的钥匙,以及您的新身份证明和相关证件。律师团队那边,已经为您安排好了行程,您看……何时启程前往瑞士比较合适
零用钱我打开手提箱,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一叠叠崭新的美金,粗略估计,至少有几百万。还有几张闪烁着幽暗光芒的黑色银行卡,以及……几串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钥匙。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我深吸一口气,合上手提箱。
瑞士的事情,不急。我说,声音冰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
福伯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老奴明白。少爷在海城的一切需求,都可以吩咐老奴。林氏集团在海城也有分公司和产业,可以为您提供一切便利。
很好。
当晚,我没有回那个所谓的家,也没有去那些所谓的房产。
我让福伯送我到海城最顶级的七星级酒店——云顶天宫。
用那张无限额度的黑卡,开了一间视野最好的总统套房。
泡在巨大的按摩浴缸里,喝着昂贵的红酒,看着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金钱带来的……绝对掌控感。
第二天一早,福伯派来的专业形象顾问团队,已经等候在套房外。
剪裁合体的意大利手工西装,低调奢华的瑞士腕表,一尘不染的定制皮鞋……
当镜子里映出那个焕然一新、眉宇间带着一丝冷厉和贵气的陌生男人时,我知道——
过去的那个林谦,已经死了。
死在了三年前签下那份屈辱协议的时候,死在了昨晚那个冰冷的雨夜。
现在的我,是林氏环球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是……手握千亿财富的,复仇者。
苏家……你们准备好了吗
3
在我悄然完成身份和形象的初步转变时,苏家那边,依旧沉浸在赶走废物的喜悦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之中。
福伯通过他的人脉,不着痕迹地,将苏家近期的动态汇报给了我。
据说,李翠芬在赶走我之后,心情大好,连打麻将都多赢了好几万。她四处向她的那些阔太太牌友们炫耀,说苏家终于甩掉了林谦这个拖油瓶,苏婉很快就能找到一个真正的金龟婿,带领苏家更上一层楼。
苏明浩则拿着从李翠芬那里预支的零花钱,买了他心心念念的那款限量版游戏机,整日沉迷其中,不亦乐乎。偶尔还会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吹嘘,他是如何教训那个废物姐夫,把他赶出家门的。
至于苏婉……
她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依旧按部就班地上班,应酬,只是……据说,她母亲给她安排的相亲局,更加频繁了。
她似乎也……默认了这种安排。
毕竟,没有了我这个污点,以她的美貌和苏家的家世（虽然早已是空壳子）,在海城的婚恋市场上,还是颇有竞争力的。
听到这些,我的心里,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苏家,这个曾经让我付出三年青春,也带给我无尽屈辱的家族,在我眼中,早已成了一个……即将被清算的目标。
他们现在越是得意,越是嚣张,将来……只会摔得越惨。
我并不急于立刻对他们动手。
猫捉老鼠的游戏,要慢慢玩,才有意思。
我要让他们在最志得意满的时候,从云端跌落,尝尝……我曾经尝过的,那种绝望和无助的滋味。
这几天,我除了熟悉林氏集团庞大的产业结构和复杂的股权关系,便是让福伯帮我……注册了一家新的投资公司。
名字很简单,就叫L基金。
L,自然是林的缩写。
这家基金的初始资金,我只注入了……区区十亿美金。
福伯有些不解：少爷,这点资金……对于林氏集团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您若是想在海城投资,老奴可以……
不必。我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十亿,对付苏家那种级别的……足够了。
而且,我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用太大的力气,岂不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我要做的,不是用泰山压顶般的财富直接碾碎他们。
而是……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剥去他们虚伪的面具,让他们暴露出最丑陋、最不堪的内核。
让他们……在无尽的悔恨和恐惧中,慢慢沉沦。
这,才是我为他们准备的,好日子。
4
苏家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周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金融风暴,席卷了整个海城。
苏家这种根基不稳、过度依赖银行贷款的家族企业,首当其冲,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股价暴跌,订单取消,银行催贷……
一时间,苏家上下,愁云惨淡,鸡飞狗跳。
李翠芬不再有心情打麻将,整日唉声叹气,到处求神拜佛。
苏明浩的游戏机也被没收了,被逼着和他父亲苏文斌一起,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拉投资,找门路。
苏婉的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也受到了波及。好几个重要的合作方,都因为担心苏家的财务状况而选择了观望,甚至……撤资。
整个苏家,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就在他们焦头烂额,几乎要绝望的时候——
一封来自L基金的投资意向函,如同救命稻草般,送到了苏文斌的办公桌上。
L基金苏文斌看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一丝警惕,这家公司……什么来头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爸！现在还管他什么来头！苏明浩在一旁激动地叫道,只要肯给我们投资,就是我们的救世主啊！
李翠芬也顾不上平日里的尖酸刻薄,双手合十,念叨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苏家……苏家有救了！
苏婉看着那份投资意向函,眉头却微微蹙起。
直觉告诉她,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这家突然冒出来的L基金,不仅愿意向岌岌可危的苏氏集团注入一笔巨额资金,而且……提出的条件,也异常优厚
几乎是……不计回报的慈善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爸,苏婉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这家基金……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谨慎！苏文斌还没开口,李翠芬就尖叫了起来,苏婉！你是不是傻了！现在火都烧到眉毛了！还谨慎什么！有钱就是爹！管他什么来路！
就是啊姐！苏明浩也附和道,这可是我们苏家翻身的唯一机会了！你可别……犯糊涂啊！
苏文斌叹了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婉儿,我知道你担心。但是……我们现在,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
最终,在全家人的期盼下,苏婉作为苏氏集团的代表,硬着头皮,拨通了L基金联系人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声音冰冷、语气职业的女人。
她自称是L先生的私人助理,姓何。
何助理告诉苏婉,L先生对苏氏集团的困境表示同情,并愿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是……
L先生日理万机,没有时间亲自处理这些琐事。何助理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具体的投资细节,将由我全权负责。另外,L先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苏婉的心,提了起来。
L先生点名,希望……苏婉小姐您,能亲自负责此次投资项目的对接工作。
苏婉愣住了。
点名要她负责
这位神秘的L先生,到底是谁
他……认识自己吗
5
与L基金何助理的第一次正式会面,约在了海城一家极其低调奢华的私人会所。
苏婉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她穿着一身精心挑选的职业套装,化了精致的妆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专业,也更有底气一些。
尽管,她心里……早已紧张得手心冒汗。
何助理准时出现。
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容貌不算绝美,但气质干练,眼神锐利,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
苏婉在她面前,竟然……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压力。
苏小姐,请坐。何助理示意了一下,语气客气,却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
接下来的谈判,对苏婉而言,简直是一场……煎熬。
何助理对苏氏集团的财务状况、经营问题、甚至……苏家内部的一些龌龊,都了如指掌！
她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直指要害。
她要求的每一份文件,都让苏婉感到难堪。
她甚至……还要求苏婉提供一份……关于苏家所有直系亲属（包括我这个前赘婿）的详细背景资料
苏婉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囚犯,站在审判席上,接受着对方冰冷而无情的审视。
她曾经的骄傲,曾经的优越感,在何助理那强大的气场和专业的质问面前,被碾得粉碎。
为了拿到那笔救命的投资,她不得不……放下所有的身段,用近乎卑微的语气,恳求着,解释着,承诺着。
她甚至……还试图旁敲侧击地打探那位神秘L先生的身份。
何助理,不知道……L先生他……是从事哪个行业的我们苏家……以前是否与他有过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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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助理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苏小姐,不该问的,最好别问。
一句话,就将苏婉所有的试探,都堵了回去。
谈判进行到最后,苏婉几乎要虚脱了。
何助理却依旧神色平静,仿佛刚才那场唇枪舌剑,对她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苏小姐,何助理合上文件,看着苏婉,L先生对你的‘诚意’,基本满意。具体的投资协议,我会让法务尽快拟好。
但是,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有些……玩味L先生交代,在协议正式签署之前,他想……亲自和你见一面。
苏婉的心,猛地一跳！
要见她
这位神秘的L先生,终于要……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吗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帮助苏家
又为什么要……点名要见她
无数的疑问,在她心头盘旋。
但她知道,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好。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随时恭候。
挂断电话,苏婉靠在会所包间的沙发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里……第一次,对未来,产生了一种……深深的迷茫和……恐惧。
而这一切,都被隐藏在幕后的我,通过何助理的实时汇报,尽收眼底。
听着苏婉在电话那头,那卑微的、近乎哀求的声音,我的心里,没有丝毫的快感,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苏婉,你也有今天
当初,你和你的家人,将我踩在脚下,肆意羞辱的时候,可曾想过……风水轮流转
这,才只是个开始。
我为你们苏家准备的大餐,还在后头呢！
6
与L先生的会面,定在了三天后,一家位于顶层旋转餐厅的豪华包间。
苏婉提前一天就开始坐立不安。她反复挑选着见面的服装,对着镜子练习着微笑和谈吐,生怕给那位神秘的救世主留下不好的印象。
而我,则优哉游哉地坐在酒店总统套房的露台上,喝着福伯刚泡好的顶级大红袍,通过何助理衣领上那枚微型摄像头,欣赏着苏婉的表演。
何助理,你觉得……L先生会喜欢我这身衣服吗
何助理,L先生平时有什么忌讳吗我需要注意些什么
何助理,L先生他……大概多大年纪是……我们海城本地人吗
苏婉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紧张又期待地,向何助理打探着关于L先生的一切。
何助理则按照我事先的吩咐,回答得滴水不漏,既不透露任何有用信息,又……恰到好处地,吊着苏婉的胃口。
L先生的喜好……比较特别。
L先生的身份……不方便透露。
苏小姐,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苏婉更加忐忑,也更加……好奇。
终于,到了约定的时间。
苏婉盛装打扮,提前半个小时就来到了旋转餐厅的包间。
包间里,只有何助理一个人在。
……L先生呢苏婉有些紧张地问。
L先生临时有事,会晚一点到。何助理面无表情地说,他让我先代为招待苏小姐。
苏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和何助理寒暄起来。
而我,则通过耳机,听着她们的对话,偶尔……会给何助理一些指示。
比如,当苏婉再次试图打探L先生的身份时,我会让何助理反问她：苏小姐这么关心L先生的私事,莫非……对他有什么别的想法
一句话,就让苏婉红了脸,不敢再多问。
比如,当苏婉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苏氏集团的辉煌历史和远大前景时,我会让何助理不经意地提起：我听说……苏氏集团三年前,好像……差点因为一个叫林谦的赘婿,闹出不小的笑话
苏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林谦！
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她的心脏！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神秘的L先生的助理,竟然……会知道林谦的存在！
难道……L先生和林谦……认识！
或者……L先生这次投资苏家,本身就……和林谦有关！
一时间,苏婉心乱如麻,冷汗浸湿了后背。
看着屏幕里,苏婉那副惊慌失措、坐立难安的样子,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苏婉,你以为,三年前的事情,就那么轻易地过去了吗
你以为,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太天真了。
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慢慢地,陪你玩下去。
7
L基金的巨额投资,像一剂强心针,暂时缓解了苏家的燃眉之急。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不确定性和……各自心怀鬼胎的算计。
苏文斌,这位苏家的掌舵人,在最初的欣喜过后,开始变得忧心忡忡。
他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位神秘的L先生,如此慷慨地出手相助,所图……绝不会小。
他开始旁敲侧击地向苏婉打听L先生的底细,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婉儿啊,那位L先生……到底是什么来路他对我们苏家……是不是有什么别的要求
爸,我……我也不知道。苏婉每次都只能无奈地摇头,他的助理口风很紧,什么都不肯透露。只说……L先生很欣赏我的能力,所以才……
欣赏你的能力苏文斌冷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商场上,哪有什么单纯的欣赏婉儿,你可要……留个心眼啊。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李翠芬,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她似乎已经认定了,这位L先生,就是苏家,尤其是苏婉的真命天子。
她开始不遗余力地,向苏婉灌输如何抓住男人心的秘诀。
婉儿啊,妈跟你说,男人嘛,都喜欢温柔听话的。你可得……好好表现,争取……把这位L先生给迷住！只要你能嫁给他,我们苏家……就能彻底翻身了！
她甚至还……自作主张地,去打听L先生的喜好,准备了一些见面礼,想让苏婉找机会送过去。
至于苏明浩……
他关心的,只有一件事——L基金的钱,什么时候能到账他什么时候能……重新过上以前那种挥金如土的奢华生活
姐！你跟那个L先生说说,让他赶紧把钱打过来啊！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就是啊婉儿,你弟弟看上了一辆新跑车……李翠芬也在一旁敲边鼓。
每当这个时候,苏婉都觉得……心力交瘁。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推上舞台的小丑,被家人寄予了不切实际的厚望,却又……对未来充满了无尽的迷茫和恐惧。
这位L先生,对她而言,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
他的出现,到底是苏家的救赎还是……另一个深渊的开始
她不知道。
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这一切,都被我冷眼旁观着。
苏家人的众生相,他们各自的算盘,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他们以为,抓住了L基金这根救命稻草,就能高枕无忧了
太天真了。
我林谦,从来都不是什么慈善家。
我给出去的东西,早晚……会连本带利地,收回来！
而他们现在对我这位L先生越是期盼,越是依赖……
将来,当真相揭晓的那一刻,他们的绝望……才会越彻底,越……赏心悦目。
8
海城一年一度的顶级商业慈善晚宴,如期而至。
能收到这份请柬的,无一不是海城乃至周边地区有头有脸的人物。
苏家,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虽然苏氏集团近况不佳,但苏文斌还是咬着牙,花重金打点了关系,弄到了几张入场券。
他知道,这是苏家重新融入海城顶级圈子,寻找新机会的……最后希望。
尤其是……当他打听到,那位神秘的L基金的掌控者——L先生,今晚也会出席时,苏文斌更是激动得彻夜难眠。
他千叮咛万嘱咐苏婉,一定要……抓住机会,给L先生留下一个好印象！最好能……探探L先生的口风,看看有没有进一步合作的可能。
苏婉表面上应承着,心里却……充满了苦涩和抗拒。
她已经……厌倦了这种被当作工具和筹码的生活。
晚宴当晚,我,林谦,作为L先生,自然是……全场瞩目的焦点之一。
虽然,并没有人真正见过我的真面目。
福伯早已为我打点好一切。
我乘坐着那辆象征着林氏集团至高权力的、全球限量版的劳斯莱斯幻影,在无数闪光灯和艳羡的目光中,缓缓驶入宴会厅前的红毯。
一身低调奢华的意大利手工定制西装,衬托得我身形愈发挺拔。脸上,戴着一副特制的、遮住了上半张脸的银色面具,只露出了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一双深邃冰冷的眼眸。
神秘,强大,而又……遥不可及。
这,就是我为L先生设定的人设。
何助理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干练而沉稳。
我们一出现,便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无数商界大佬、名流贵妇,纷纷端着酒杯,主动上前攀谈,试图与这位海城新晋的资本巨鳄拉上关系。
我只是象征性地点头示意,偶尔……会和几个真正有分量的人物,寒暄几句。
大部分时间,我都保持着沉默和……高深莫测的姿态。
我知道,苏家的人,一定也在人群中,紧张地注视着我。
我能感觉到……几道夹杂着期盼、紧张、甚至……一丝贪婪的目光,正牢牢地锁定在我身上。
呵,苏家。
游戏……就要开始了。
我端起一杯香槟,隔着面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朝着苏家人所在的方向,遥遥……举了举杯。
好戏,即将上演。
9
苏文斌带着李翠芬、苏明浩和苏婉,终于……鼓足勇气,端着酒杯,朝着我走了过来。
他们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苏文斌,强作镇定,却掩饰不住眼神深处的紧张和……一丝谄媚。
李翠芬,则是一脸的激动和……毫不掩饰的巴结讨好,那副恨不得立刻扑上来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反胃。
苏明浩,跟在他父母身后,眼神闪烁,似乎在盘算着……一会儿该如何向这位L先生开口,要点好处。
而苏婉……
她低着头,脸色苍白,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她似乎……在极力抗拒着这场会面,却又……不得不跟过来。
L……L先生,久仰大名,久仰大名！苏文斌率先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发颤,脸上却堆满了笑容,我是苏氏集团的苏文斌,这是我的太太李翠芬,犬子苏明浩,还有……小女苏婉。
他将苏婉,刻意地往前推了推。
婉儿,快……快给L先生敬酒啊！李翠芬也在一旁急切地催促。
苏婉抬起头,看着我脸上那副冰冷的银色面具,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迷茫,有抗拒,还有……一丝不易察察的熟悉感
她端起酒杯,手指微微有些颤抖：L……L先生,您好。我……我是苏婉。
她的声音,依旧柔弱,却带着一丝……不同以往的沙哑和……疲惫
我看着她,隔着面具,眼神冰冷,没有说话。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固。
苏文斌和李翠芬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就在这时,我缓缓地,抬起了手。
不是去接苏婉的酒杯。
而是……伸向了我脸上的面具。
在所有人震惊、错愕、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
我,一点一点地,摘下了那副银色的面具。
露出了面具下,那张……他们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
苏董事长,苏夫人,苏少爷……我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僵硬的、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冰冷的弧度。
还有……我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苏婉那张瞬间血色尽失、写满了惊骇和绝望的俏脸上。
我的……前妻。
别来……无恙啊
轰——！！！
整个宴会厅,仿佛在这一刻,被投入了一颗无形的炸弹！
苏文斌,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站立不稳！
李翠芬,则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苏明浩,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指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苏婉……
她死死地盯着我,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悔恨、羞愧……以及,一丝……绝望的疯狂！
林……林谦！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厉鬼。
怎么……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会是我我看着她,眼神冰冷,语气嘲弄,苏婉,当初你们苏家把我像狗一样赶出去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你……你……李翠芬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指着我,尖叫道,你这个废物！穷鬼！你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是L先生！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哦我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拿出那张象征着至高财富和权力的黑色银行卡,在指尖轻轻抛了抛,岳母大人,您是说……这张卡,也是假的吗
还是说……我的目光,转向早已吓傻了的苏明浩,苏少爷觉得,我名下那几家快要倒闭的小公司,生产不出……你想要的那款限量版游戏机
字字诛心！
句句如刀！
李翠芬的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了下去！幸好被苏文斌及时扶住。
苏明浩则早已面无人色,抖如筛糠。
整个苏家,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而我,林谦,这个曾经被他们踩在脚下,肆意羞辱的废物赘婿,此刻,却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冷眼俯视着他们……这狼狈不堪的,众生相。
10
酒会上的那场世纪大反转,像一场飓风,迅速席卷了整个海城上流社会。
L基金神秘掌控者L先生,竟然就是三年前被苏家扫地出门的废物赘婿林谦！
这个消息,比任何财经新闻都要劲爆,比任何豪门恩怨都要……狗血！
一时间,苏家成了全海城最大的笑柄。
而我,林谦,则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弃子,一跃成为了……所有人都不敢小觑的,神秘而强大的存在。
酒会之后,苏家彻底陷入了混乱和……绝望。
苏文斌一病不起,公司摇摇欲坠的局面,更是雪上加霜。
李翠芬则像是疯了一样,整日以泪洗面,捶胸顿足,悔不当初。她甚至……还想通过各种关系,找到我,想向我赔礼道歉,求我高抬贵手。
苏明浩,则彻底蔫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敢出门,生怕……我会找他秋后算账。
至于苏婉……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见任何人。
三天后,她出现在了我下榻的酒店总统套房门口。
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只是……脸色更加苍白,眼神更加憔悴,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大圈。
林谦……她看着我,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眼圈红肿得像两颗核桃,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当初……当初是我瞎了眼……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对不起你……
她哭得泣不成声,肩膀因为抽泣而剧烈颤抖,那副模样,足以让任何男人心软。
如果是三年前的我,看到她这样,一定会……心疼不已,不顾一切地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
可是现在……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神没有丝毫的波澜,心里……甚至连一丝怜悯都没有。
鳄鱼的眼泪,不值一文。
说完了我等她哭够了,才淡淡地开口。
她愣了一下,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林谦……她伸出手,试图拉我的衣袖,声音带着哀求,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我们重新开始……我以后……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会做一个好妻子……
好妻子
重新开始
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嗤笑出声。
苏婉,我看着她,眼神冰冷,语气嘲弄,你觉得……现在的你,还有资格,跟我说这些吗
当初,是谁嫌我穷,嫌我没用,对我呼来喝去,甚至……连正眼都懒得瞧我一下
当初,是谁在我被你家人羞辱,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冷眼旁观,没有一句维护
当初,又是谁,在我最需要支持和理解的时候,选择了……沉默和……背弃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在她的心上！
她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站立不稳。
不……不是的……林谦……你听我解释……她慌乱地摆着手,试图为自己辩解,我……我当时……我也是身不由己……我……
身不由己我打断她,语气更加冰冷,是身不由己地享受着父母的宠爱,还是身不由己地……准备迎接新的金龟婿
够了,苏婉。我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的把戏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你现在来找我,无非是……看中了我的钱,我的身份,想重新攀上我这棵‘高枝’罢了。
你的‘真心’,太廉价,也……太迟了。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走向落地窗前,背对着她。
何助理,我对着空气,淡淡地吩咐,送客。
身后,传来苏婉压抑的、绝望的哭声。
以及……何助理那冰冷而职业的声音：苏小姐,请吧。
门,被无情地关上。
隔绝了那令人厌烦的哭泣,也……隔绝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苏婉,你的追夫火葬场
抱歉,我林谦……不奉陪！
11
我以为,上次在酒店的摊牌,已经足够让苏婉认清现实,知难而退。
但我显然……低估了她的韧性,或者说……是她对重新攀附豪门的执念。
从那天开始,她便对我展开了……全方位的挽回攻势。
她会每天准时出现在我公司楼下,手里捧着精心准备的爱心便当。
她会想方设法打听到我的行程,然后在我经常出现的咖啡馆、餐厅,偶遇我。
她会给我发各种各样情意绵绵的微信,回忆我们过去（虽然大部分都是她想象出来的）美好时光,表达她现在的悔恨和深情。
甚至……她还找到了福伯,试图通过他来向我求情。
对于她的这些举动,我一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便当,直接让何助理处理掉。
偶遇,我直接绕道走。
微信,已读不回。
至于福伯……
他老人家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默默地将苏婉送来的礼物,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我的冷漠和无视,并没有让苏婉退缩。反而……激起了她更强的斗志
她开始……改变策略。
她不再仅仅是单纯的示好,而是……开始利用舆论。
一些关于L先生与前妻旧情复燃、浪子回头金不换,苏家小姐痴心等待之类的花边新闻,开始在海城的社交圈里流传。
配图,大多是她在我公司楼下苦等的落寞身影,或者……我们俩在某个场合不期而遇的抓拍（角度选得倒是很暧昧）。
这些新闻,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说的是我和苏婉。
一时间,我这个抛弃糟糠妻的负心汉形象,竟然……隐隐有被洗白的趋势
而苏婉,则摇身一变,成了那个痴情不悔、为爱坚守的……悲情女主角
呵,真是可笑。
颠倒黑白,混淆是非。这向来是苏家人的拿手好戏。
我看着那些肉麻的报道,只觉得一阵反胃。
苏婉,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博取同情,就能……让我回心转意
太小看我林谦了。
也……太高估你自己了。
你越是这样上蹿下跳,只会让我……越发厌恶你,越发……看不起你。
我们之间,早已……没有任何可能。
12
苏婉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小动作,在我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拙劣表演。
我懒得理会,也……不屑于理会。
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林氏环球集团的正式接管,以及……对那些曾经欺负过我,或者……与苏家有利益勾结的势力的清算。
在福伯和专业律师团队的协助下,我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完成了对林氏集团全球产业的整合和掌控。
然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动用了林氏集团在海城的庞大资源,对那些曾经依附于苏家,或者……在我落魄时对我落井下石的企业,进行了……精准打击。
撤资,收购,商业狙击……
手段,或许有些……不近人情。
但,我林谦,从来都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人。
有恩报恩,有仇……自然也要报仇。
短短一个月内,海城商界,风云变色。
好几家曾经风光无限的企业,因为得罪了L先生,或者……与苏家牵扯过深,而股价暴跌,濒临破产。
那些曾经对我冷嘲热讽,对我颐指气使的人物,如今见到我,无一不是战战兢兢,点头哈腰,生怕……下一个被清算的就是自己。
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
确实,很不错。
而苏家……
在失去了所有外部的助力和靠山之后,那本就摇摇欲坠的苏氏集团,更是……雪上加霜,彻底陷入了绝境。
银行的催款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员工的工资,已经拖欠了两个月。
连苏家那栋象征着他们辉煌的别墅,也因为抵押贷款逾期,即将被法院强制拍卖。
苏文斌,彻底垮了。整日借酒消愁,不省人事。
李翠芬,也从昔日那个养尊处优的阔太太,变成了一个……四处求告无门,形容憔悴的怨妇。
苏明浩,更是吓破了胆,据说……已经偷偷变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准备……跑到国外去躲债。
整个苏家,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我知道,是时候……进行最后的收网了。
13
苏家彻底撑不住的那天,是苏婉……亲自给我打的电话。
她的声音,嘶哑,疲惫,充满了绝望。
林谦……求求你……救救苏家……
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在电话那头,压抑的哭泣。
……苏董事长不是病了吗苏少爷不是很能干吗苏夫人不是很有人脉吗我淡淡地开口,语气里,不带一丝温度,苏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前儿媳’来操心了
林谦！她似乎被我的话刺痛了,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丝尖锐,你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把我们苏家……逼上绝路吗！三年前的事情……我知道是我们不对！我们……我们已经得到报应了！还不够吗！
够不够,不是我说了算。我说,语气冰冷,是你们自己……一步步,把自己逼到了这个地步。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道,要我们跪下来求你吗！要我们……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吗！
哦我挑了挑眉,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提议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过了很久,才传来她带着浓浓鼻音的、近乎哀求的声音：……只要你肯出手……救苏家……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什么都愿意做
呵。
真是……廉价的承诺。
苏婉,我冷笑一声,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是值得我图谋的吗
……
明天早上九点,我不再跟她废话,直接下了最后的通牒,带着你的父母,到我办公室来。
记住,是‘求’我。
如果……姿态不够虔诚,或者……少了一个人……
后果,你们自负。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苏婉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知道,这是林谦给苏家的……最后通告。
也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只是,这份机会的代价……
她不敢想象。
14
第二天早上九点,苏文斌、李翠芬和苏婉,准时出现在了我林氏环球集团海城分公司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苏文斌,头发花白,佝偻着背,早已没有了往日商场强人的半分风采,看起来像个落魄潦倒的糟老头。
李翠芬,穿着朴素,形容憔悴,脸上那嚣张跋扈的气焰也消失殆尽,只剩下卑微和……恐惧。
苏婉,则低着头,脸色苍白,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像个等待审判的囚犯。
我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品着福伯刚泡好的雨前龙井,没有看他们一眼,也没有让他们坐。
办公室里的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林……林先生……最终,还是苏文斌先开了口,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我们来了。
我放下茶杯,抬起眼皮,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缓缓扫过,最后,落在了苏婉身上。
苏小姐,我淡淡地开口,看来,我的话……你还是转达到了。
苏婉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林……林先生,李翠芬抢着说道,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以前……以前都是我们不对！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们……狗眼看人低！您……您大人有大量,就……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苏家……苏家不能倒啊！
她说着,竟然……真的扑通一声,朝我跪了下来！
妈！苏婉惊呼一声,想要去扶她,却被她一把甩开。
你别管我！李翠芬哭喊着,只要能救苏家！让我做什么都行！林先生！求求您！求求您了！
苏文斌也涨红了脸,嘴唇哆嗦着,似乎也想……跪下来
我看着眼前这荒诞而可笑的一幕,心里……没有丝毫的快感,只有……无尽的厌恶。
这就是……曾经不可一世的苏家人
为了利益,可以卑微到尘埃里,可以……抛弃所有的尊严
都起来吧。我淡淡地说,语气里不带一丝情绪,在我这里,不流行……这一套。
李翠芬和苏文斌闻言,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却依旧不敢抬头看我。
想让我救苏家,可以。我看着他们,缓缓开口,条件,也很简单。
第一,苏氏集团……我要绝对控股权。
第二,我的目光,转向苏婉,从今天起,苏家……由她说了算。
我的话,让苏文斌和李翠芬同时愣住了！
让苏婉说了算！
这……
苏婉也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林谦……你……
怎么我挑了挑眉,不愿意
还是说……我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觉得……以你父母的能力,还能……撑得起苏家这个烂摊子
苏文斌和李翠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无力反驳。
苏婉,我看着她,眼神深邃,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考验。
是继续做你父母的乖女儿,眼睁睁看着苏家彻底覆灭,还是……接过这个担子,尝试着……挽救它,也……挽救你自己
选择权……在你手上。
苏婉死死地咬着嘴唇,看着我,又看了看身旁那早已失了主心骨的父母,眼中……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
有痛苦,有挣扎,有怨恨,还有……一丝,微弱的、不屈的光芒
良久。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迎上我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
……好。
我……接。
15
苏婉的回答,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
置之死地而后生。一个人,只有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才会爆发出……真正的潜力。
接下来的日子,苏婉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是那个柔弱无助、只会哭哭啼啼的苏家二小姐。
她开始……学着处理公司事务,学着与银行周旋,学着……在那些虎视眈眈的老狐狸面前,维护苏家的利益。
过程,自然是艰难的。
她碰过无数次壁,流过无数次泪。
但……她没有放弃。
每一次跌倒,她都会咬着牙,重新站起来。
她的身上,渐渐……有了一丝……我曾经熟悉的,属于秦墨的那种……坚韧和倔强（此处作者笔误,应为林谦视角下对苏婉改变的观察,不应出现秦墨的名字）
我没有直接插手苏氏集团的事务,只是……在暗中,为她提供了一些必要的帮助。
比如,让林氏集团的法务团队,为她提供法律支持。
比如,通过一些第三方渠道,为苏氏集团争取到了一些喘息的机会。
我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她……到底值不值得我……再多看一眼。
时间,在悄然流逝。
苏氏集团,在苏婉的苦心经营下,竟然……真的奇迹般地,暂时稳住了局面。虽然依旧元气大伤,但至少……没有立刻破产。
而苏婉,也在这个过程中,迅速地成长起来。
她的眼神,不再迷茫,不再怯懦。多了几分……坚定和……沉稳。
她看我的眼神,也……不再只有恐惧和哀求。多了几分……复杂和……探究
甚至……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
这天晚上,她主动约我见面。
地点,依旧是那家……普通的家常菜馆。
……谢谢你。她看着我,轻声说。
谢我什么我挑了挑眉。
谢谢你……没有赶尽杀绝。她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也……谢谢你,给了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重新开始我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苏婉,你觉得……我们之间,还能……重新开始吗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和……不甘
林谦,她看着我,一字一顿,我知道,我以前……错得很离谱。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我……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我想……重新认识你。不是作为苏家的女儿,也不是……作为你落魄时的妻子。而是……作为一个独立的,想要……努力变好的,苏婉。
她的眼神,真诚,而又……脆弱。
像一只……刚刚破茧的蝴蝶,带着对未来的期盼,和……对过去的忏悔。
我看着她,心里……百感交集。
三年的屈辱,三年的隐忍,三年的仇恨……
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有些……模糊了
或许……
那个曾经让我恨之入骨的苏婉,真的……已经死了。
而眼前的这个……是浴火重生的,新的苏婉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
我对她……似乎……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只有冰冷的厌恶和……嘲弄了。
那顿饭……我看着她,忽然开口。
嗯她愣了一下。
我说过,等这一切都结束了……你,再请我……好好吃顿饭。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还算数吗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被点燃的星辰！
……算数！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和……颤抖,当然算数！
窗外,夜色温柔。
我和她之间,这段充满了屈辱、反转、仇恨和……或许还有一丝未曾泯灭情愫的纠葛……
真的……尘埃落定了吗
还是……
这,仅仅是一个……充满了未知和可能的……新的开始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
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
而生活……总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