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自从我发现我有重生的能力之后为了一博齐曜的笑,频繁重生。
当我终于让他觉得我们心意相通之时,才发现我重生是要付出代价的,每一次重生我身边的都会消失一个家人,直到我最后一个家人消失,我再也没有重生的能力。
1
重生之毒药公主
我大概是尝试过最多种死法的人了,也是尝试过最多种毒药的人。砒霜是微甜还带着一点点的金属感,与茶水混合下肚之后马上觉得五脏六腑都有灼烧感；鸩羽酒味尤为浓烈还带着一股子奇香,喝完后舌头整个都麻木了；乌头又苦又辣,下口后喉咙刺痛如刀割一般,可以说能不选就别选这款；断肠草倒没那么难入口,微甜后苦,算是非常能入口的毒药了,而且毒性强,基本上可以做到入口即亡的效果。
我是在齐曜那儿屡屡碰壁后遇到了游方道士,他同我说看我的面相是奇相,拥有重生之术。
我当然不会仅凭他空口白牙之语就信了他,不曾想他居然先发制人将我捅死,没想到我真的又重生了,但是却再也寻不到那道人的踪迹。
我对齐曜属于一见钟情。
那年大齐战败,割地赔款不够,还将他们的二皇子齐曜送来大周作为质子,养在宫中。我一次见到他就是披麻带锁的样子,他进宫却执意不愿下跪于我母亲,也就是当今的皇后。我是长公主,从小就看惯了世人的唯诺服从的样子,对如此固执的季白川一见倾心。
母后,把此人赐给妍儿可好我深知母亲宠我上天,断不会拒绝我的。
妍儿,这是质子,你可千万别做太过的事情,千万不可伤及其性命,这可关系着我们和大齐之间的和平,切莫给他们理由挑起争端。
女儿明白,来人,把他押到我宫里去。
他被宫人推搡着送到我的宫中,看着他的那股子倔样,我心里乐开了花,每一天都会变得相当有趣。
我命人将他的枷锁解开,又取来新衣供他更换,换来的却是他满眼的不屑。我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公主,见他这样把给他的衣服一件件用剪刀剪破,并令人给他多加了一套枷锁。
我听说当年他在大齐是下棋高手,遍到处搜罗了好多珍贵的棋谱,他甚至连手都不愿意伸出来去碰一碰棋谱,我当着他的面把这些棋谱烧地一干二净。看着他又气又恼的样子,我在他面前笑开了花。
我给他送去大齐的菜式,他却一口不动,我生气地把菜全部打翻在地,整整饿了他五天,最后让太医救回他的命。
我趁他沐浴更衣的时候溜进他的房间,想要扯掉屏风却被他发现,干脆也不装了直接推倒屏风,他背过身子,我看到他后背满是战场上留下的旧伤,手刚想摸上去就被他大声喝住。我难道不要面子的吗我罚了他以后洗澡再无热水,哪怕是刺骨的冬日。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后来的三年里每天都在上演,他不接受我一丁点儿的好意,而我也没有轻饶他。看着他越来越消瘦的模样,眼里也没有了光,每次带着恨意看着我的时候,我很心痛。
直到有一天,我被我的好妹妹点醒,我再这样下去,是不可能得到他的心的。而后我又遇上了那个说我能重生的道士,我决定重生回到过去重新去讨好他。
2
重生的代价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人正站在母后的宫中,果然齐曜正在和母后僵持着。
你们大周屠我数万族人,我是不会向你们大周的皇室下跪的！
好,好,好！我真的重生回到了三年前,满眼的激动让我连喊了三声好字,迎来一众人不解的目光。
妍儿,你何出此意母后不解地问我。
我的好当然是因为我重生回来地好,看来这轮没有发挥好,我脑子迅速转动怎么才能快速地死了之后重生重新来过,我一个箭步冲到殿外的侍卫面前,拔起他的刀捅向自己,弥留之际只觉得太痛了,下次千万不能选这个法子。
我又顺利回到了皇后的宫中。
你们大周屠我数万族人,我是不会向你们大周的皇室下跪的！
果然台词都是同一句。
我马上在一旁假装被感动到落泪用帕子擦脸,一边说道,母后,齐二皇子果然是个赤诚之人,不畏权势低头,女儿佩服！
母后一听我这么说赶紧把我拉到身边,关切地问：妍儿,你莫不是得病了,怎么胡言乱语起来。看来这质子和我们妍儿定有什么冲撞,赶紧给他送出宫外看管！
母后,我没病,我只是……
你有病,不然大周的公主怎么会如此胡言乱语！看着母后一脸严肃的样子,我叹了口气,得了,又要重生一次。
你们大周……
这次我学聪明了,还没等齐曜把那话说出来我就拿手里的帕子堵住了他的嘴。
母后,把此人赐给妍儿可好
妍儿,这是质子,你可千万别做太过的事情,千万不可伤及其性命,这可关系着我们和大齐之间的和平,切莫给他们理由挑起争端。
女儿明白,来人,把他押到我宫里去。
我有一种这几次重生都白死的感觉,罢了罢了,回到自己宫中再好好献殷勤吧,最重要的是先把人留住。
这回我亲手将他身上的枷锁取下,假模假样摸着他被枷锁磨破又结痂,结痂又磨破的地方,心疼地说：这一定很痛吧。说完我轻轻地吹了几口气,齐曜明显被我这个举动惊到了,挺直了腰板一动都不敢动。
果然这样的他比从前有趣一百倍,我在心里乐呵坏了。
当我的手碰到他的腰带想要解开替他换上新衣服时,他再也忍不住了,拼命用手压着自己的腰带,公主,请自重。
我只是想让你换身干净衣裳。我眼里话里尽显委屈的样子他又愣的出神。
我,我自己来,谢谢公主。
哎,早知道这么容易,也不知道以前为什么一定要气他。看这架势,要不了几天定能将他拿下。
我满意地看着他换上我为他挑选的衣裳,果然好衣服配好脸,妙不可言啊。
我日日为他送去大齐的特色菜,并且在他面前先吃上一口帮他试毒让他放心食用。从一开始有些抗拒到后来几乎每天一起吃饭,我有种做梦的感觉。
今天我再次给他送菜,却看到他盯着手中的香囊发呆,那香囊的款式并不像是男子的款式,他看我进来着急忙慌地藏起了手中的香囊。
我都看到了,拿出来吧。
他却执意说并没有藏什么。
我的脾气瞬间盖住了理智,从他身后夺走了香囊。
是粉色的香囊,绣工精细,上面还有绣着一个念字。
这是谁的香囊
公主请把香囊还给臣。
是谁的我紧紧逼问,他却始终不语。
我当着他的面把香囊用剪刀剪烂,他像疯了一样扑过来,争夺间剪刀刺伤了他的手,他却也全完不顾,捡起被我剪烂的香囊,对我露出了仇恨的目光。
那目光我再熟悉不过了,以前日日都是这样的目光,看来,我又得重生了。
只要并不着急的时候,我通常选择服毒死,尽量减少死前的痛苦感。
重生回到送饭那日,我命人把饭菜给他送去,我自己却未亲自去,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叫了两个丝制坊的嬷嬷过来教我绣香囊。
手指不知道被戳伤了多少次之后实在是没了耐心,重重地将绣地乱七八糟的香囊丢在了地上。
你俩一人帮我绣一个粉色的香囊,我到时候二选一,被选中的重重有赏。
是,老奴遵命。
我拿着绣好的香囊递到齐曜面前,说：这是我第一次绣香囊,技术不好,还妄齐二皇子不要笑话我,马上就要端午节了,送香囊寓意平安。我的这套说辞滴水不漏,来,我帮你带上可好。
齐曜想要躲闪,却又拗不过我,我心满意足地将香囊绑在他的腰间,让那儿再也没有其他香囊可戴之地。
公主,你的手指。齐曜看到我惨不忍睹的手指关切地问道。
都是我笨手笨脚地,绣个香囊也绣不好,让你见笑了。
公主……他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站在我面前手足无措,我心里暗爽。
我就这样频繁地死了再重生,不断地去修正我和齐曜之间的关系,我和齐曜的关系日益见好,直到有一天我又遇上了那道士。
姑娘,你利用重生之术过于频繁。
是你告诉我可以用,你还能管我如何用何时用
你可知这重生之术每一次使用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代价什么代价我可是长公主,有什么代价是我支付不起的。我仍旧一脸不屑。
道士在我面前假模假样念念叨叨了一番,对我说：哎,为时已晚,你今日是否又重生了一次
是呀,我在这儿等着齐曜过来偶遇呢,没想到你竟然出现了。
你竟然没有察觉最近你身边的家人接连遇到了意外吗这重生的代价就是你每重生一次,爱你的人都会消失一个,直到这世上再无爱你护你疼你之人。
听完他的话我脑子一片空白,确实在这段时间里,我的哥哥们不是战死就是发生意外,包括我的三个妹妹也是,连我的母妃也突发恶疾去世,现如今只有我的父皇还健在,可是,我刚刚重生,那么我的父皇恐怕也会遭遇不测。
我拔腿朝宫中跑去,但是还是来晚了一步,丧钟已经敲响,父皇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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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大齐的复仇
大齐就在父皇驾崩的第二日攻进来城。
宫里一片狼藉,该杀的杀,该抢的抢,该烧的烧。看着身边的护卫和宫女一个个惨死在大齐军的刀下,我突然明白了当时齐曜的感受,这仇确实是不共戴天,而罪魁祸首居然是我自己。
你可愿意和我一起回大齐我不会暴露你的身份,到了大齐你可再从长计议。齐曜走进我的寝殿,屏退左右侍卫后与我说道。
我若不愿你是否会杀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他能说出什么,只觉得此刻的世界已经塌了。
对不住了。他说完就把我打晕了。
等我再次醒来之时,我被齐曜抱于怀中策马奔驰。后面似乎有追兵紧跟。
你醒了抓紧缰绳,我们得再快一些,驾。说完他又抽了马一鞭子,马开始更快地往前奔去。
我们要去哪儿我问他。
什么呼啸的风声把我的话吞了大半,我又提高声音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去我的部下扎营之地。
在大周有你的军队
齐曜并不再回应我。
当年我如此折磨他,他明明有能力逃走,他却逆来顺受,而如今大齐打了进来,他却因为要救我而连夜出逃。
马突然被一根绳子绊住,发疯似得把我们甩下了马。我闭着眼睛等待着落地之后的疼痛,却被齐曜抱住他重重地摔在地上,而我因为他的保护没有受伤。他抱着我滚了两圈之后才停下来,浑身上下都是伤。
你没事吧我边哭边摸着的他一直在往外渗血的腿。
没事,我们得赶紧找个可以藏身地地方躲起来,他们马上能追上来。
我用力扶起他,把他半边身体架在我的身上,搀着他,可以走吗
没问题。他咬着牙用力撑起,疼痛让他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发现前面有的洞口,马上指着那个发方向说,看,那儿或许能让我们避一避,我们走。
等我把齐曜扶进山洞好似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气。山洞不大,倒挺干净,睡一晚已经没有问题。
我把他扶到墙壁边让他坐下,然后快步往外走去。
你去哪里
我把洞口遮一下。
我在外面遮掩好洞口后又折回,发现他已经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他的半条腿已经被血渍染红,一摸他的额头,滚烫,完了,这是发烧了。
这荒郊野岭的,该怎么救他。这样下去他的腿就会废的。
我摸了摸他俊俏的脸庞,叹了口气,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大概就是爱上了这张脸,一步一步地错到现在。
我脱下我的外衣披在了他的身上,径直向洞外走去,刚好遇上在洞外搜查的大齐军队,我自报了家门,并告诉他们二皇子就在洞内,让他们去救,而我也被当做逆贼拿下。
当我被套上沉重的枷锁之时,才知道我当初对齐曜的做法有多过分,甚至还命人给他多套了一个,这该多重啊。我的皮才第一天就被磨破了,磨破流血又继续与木头摩擦,让伤口变得越来越深,我心中的痛也越来越深。
在被押解的第三日,我再也撑不住,晕死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对上了齐曜焦急的目光,你终于醒了！他激动地握住我的手。
你的伤
我已经没事了,还好这次来大齐的是我三弟,我跟他已经说好了,等你伤好便放你走。
我一脸不信地看着他。
我对大齐的宗室关系多少有些了解,毕竟当时想了解所有有关齐曜的事情。齐曜这个二皇子在大齐并不受皇帝的器重,虽然他年纪轻轻就在战场立了好多战功,但是因为他的生母位分并不高,也不是老皇帝最受宠的妃子,所以二皇子的处境并不乐观,所以才有了把他送来当质子之事。大齐的太子目前是三皇子,三皇子的母妃是当今的皇后,大皇子的母妃过世地早,没有人为当时年幼的他筹谋,所以太子之位让三皇子抢了去。但是在民间,大皇子的呼声一直很高,所以当下大齐的皇位传给谁还未可知。但是我知道这太子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而且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给齐曜这个面子。
你许他什么承诺了
我答应他此生不再回大齐。
就这么简单我自是不信的,这和三皇子生擒大周公主的战绩根本没有可比性。
莫不是……
是,还有我的虎符。齐曜见到识破,也不再隐瞒,其实我掌握着大齐大半兵马,这也是父皇让我来你们大周做质子的原因,他们忌惮我,想削弱瓦解我的势力,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从来就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
你糊涂！你真的觉得三皇子是那磊落之人三皇子的手段我可是经常在派出去的探子口中听到,可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奸诈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只想保全你。
晚了,你我现在都是俎上之肉,任他宰割了。
果然还未等我身体恢复大齐皇帝的圣旨已经先一步来了。
皇帝嘉奖了太子平定大周之乱,还封我这个大周亡国公主为妃,待到大齐之后便进宫完婚,命二皇子全利护送我们安全回京。
我知道大齐老皇帝到底在想什么,他那已经病入膏肓地身体,是想用我这个自带凤命命格的血来祭天续命。我在大周受万人敬仰,从小恃宠而骄,并不单单只是因为我是长公主,而是因为我出生就自带凤命。
齐曜似乎也已经猜到了老皇帝的用意,拳头捏的吱嘎响,我用手轻轻地包住了他的拳头,他马上松开了,反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生怕他一松开我就消失了。
这道圣旨算是把齐曜想带我走的路堵死了,齐曜的母妃还在宫中,他不能为了带我走而连累他的母妃。
我不能送你去死。齐曜在隐忍,终究还是忍不住,你说如果我坐上那位置,会是一个好皇帝吗
我笑了笑,他终于动了那个心思,为了救我。
4
宫廷阴谋
三日后我们进宫面圣。
老皇帝的脸透着病态的青白色,眼窝也深陷,已经看不到一点生气。狗皇帝,就这样了还不肯死,还要用我的命来续命,真无耻！我在心中骂着他,但是膝盖还是很诚实,跪在地上向他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
罪女见过皇上。
曜儿你这一去大周数年,辛苦了,你母后时常挂念你,你既回来了,以后要多去看望。
是,父皇。
你就是大周的公主
是的,父皇。我还没开口就被三皇子抢去了话,这好抢头功的毛病是一点儿也改不掉。儿臣当时为了抓到这个公主,颇费了一些功夫。
哦老皇帝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公主当时被二哥带着逃离了大周的皇宫,儿臣追了几日才追上他们。
哦老皇帝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和齐曜。
儿臣也想立功,所以想着能把这大周公主带回大齐,倒是让太子殿下误会了。齐曜向太子鞠了一躬,我那时已经将我地虎符都交予太子以表我对大齐的赤胆忠心,还望太子殿下不计前嫌,切莫伤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分。
哦老皇帝又又又这样说,而太子已经跪倒在地,双手奉上了从齐曜那儿讹来的虎符。
老皇帝示意旁边的太监把虎符取了回来。
都是朕的好儿子。
文武百官一齐跪地,大气都不敢喘。
皇帝到底还是老的辣,这威信倒是挺足的。
父皇,道长正在殿外候着,要不要召他进来大皇子打破了这殿内的沉寂。
老皇帝点了点头,一旁的太监马上喊,宣。
这个道长走进殿内的那一刻我便认出来了,他正是那个游方道士！
参见陛下。
平身吧,道长可算出吉时
回禀陛下,三天后便是吉日。
好,甚好！老皇帝听完明显心情变得愉悦起来,他是开心了,他的吉日,我的忌日。
道长你这是在大周招摇撞骗完又来大齐当骗子了吗我实在忍不住,讽刺地说道。
公主你可不能胡言乱语,陆道长可是我费了很大的劲才说服他下山。大皇子又着急地辩解道。
哦公主你可说说这道士是如何招摇撞骗的老皇帝的疑心病很重,特别对这两个争夺皇位的皇子更是极度不信任,他爱他的皇位超过任何人。
这妖道会巫术,当年诓骗我害我父皇驾崩,现在又来害您,可一定要将此人仔细审问,看看到底是受谁人指使！我边说边流眼泪,这情真意切的样子让人深信不疑。
大皇子马上跪倒在地：父皇明察,陆道长手眼通天,在咱们大齐可是人人皆知,您可千万不要听信这个公主一面之词。
那道士也马上跪下说道：我从未见过这位公主,还请皇上明鉴。
罢了,那就三日之后开坛吧。皇帝挥了挥手不想再听,老大你也接管老二的御林军好多年了,这回他回来了你且把兵权交还于他,过几天安生日子吧。
是,父皇。大皇子可不敢忤逆一点儿。
我暗自叫好,这两根刺算是插在老皇帝的心上了,一个想要拥兵自重,一个想要谋害他,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那日早朝之后我便被老皇帝安置在宫中,只等着那吉日到送我上路。
自从齐曜接管了御林军之后他每日都能遛进我房间。
父皇已经命太子在家中闭门思过了,大皇子这几天也很安分。
既然他们不敢动,我们只能逼着他们动手了。
好,这是你要的断肠草所制的药丸,你打算什么时候下手
我接过毒药,不急,总得让老皇帝看完我们搭的好戏吧,不然不是白辛苦了。
5
最后的决断
开坛那天果然换了另一位道士,那陆道士恐怕已经在黄泉路上等我下去作伴了。
因为这不是什么值得宣扬之事,这场法事在宫中办。
我身穿一袭红衣,被人绑在柱子上,老皇帝躺在床上闭目假寐。旁边不仅有他最信任的太监,还有一位和我年纪相仿的娘娘伺候在侧。
道士挥舞着他的法器,双目微闭,嘴中念念有词,突然拿起桌上一柄短剑刺向我的胳膊,他拿着沾了我的血的短剑又开始念念有词。
父皇,不好了,太子和大皇子都带着兵往宫里来了！
什么！这两个畜生,怎么敢！老皇帝听完气血突然涌上胸口,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陛下陛下,龙体要紧。旁边的太监是真着急,赶紧宽慰着了老皇帝。
你的御林军能守得住吗
齐曜黑着脸看着此刻被绑在柱子前不断流血的我,咬了咬牙说,儿子一定死守。
快,把我的虎符取来,老二,你把我的黑虎军都调过去支援,千万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皇宫！
宫中一直有两股军力保护皇帝,一股在明,便是御林军,一股在暗,是黑虎军,只听皇帝的虎符调遣。
是,父皇！齐曜接过虎符,看了我一眼,用唇语告诉我,一定要挺住！
我艰难地扯出一丝微笑。
按照计划齐曜先会放出黑虎军和他们奋战,尽量保留御林军的实力,太子和大皇子的亲卫兵并不多,但都有偷偷操练了一批军队,他们这次贸然进宫只不过是听信齐曜从宫中故意流出的消息而按耐不住的。
太子接到的消息是大皇子已经携带亲兵进宫谋逆,皇帝让他们赶紧带兵进宫清君侧,大皇子收到的当然是太子谋逆的消息。他俩断然不会错过除去对方拿下皇位的好机会,大摇大摆地带着军队进宫。
这场战估计并不好打,约摸一个时辰之后齐曜才身染着鲜血归来,是一场恶战,所幸的是沾染的都是别人的血,看他顺利归来,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怎么样两个逆子死了吗
都死了,死前还在喊冤枉。齐曜冷冰冰地回答。
死地好,死地好！在老皇帝的心中亲情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死了两个儿子居然还能拍手叫好,毕竟自古的帝王之位不都是从兄弟中杀出来的。
在看这边道士的法事就差最后一刀捅向我心脏就可以完成仪式了,齐曜一剑了结了道士,把我从柱子上解救了下来。
你还好吗
迎上他关切地眼神,好像身上的伤都不怎么痛了,我果然是花痴脑子,看到齐曜的脸,什么都能忘记。
放心,死不了。
你这是做什么！你也要反吗来人啊！
来什么人哪还有人黑虎军都死了,剩下的是听命于齐曜的御林军,老皇帝突然也意识到,连忙抓起一直在一旁伺候的娘娘,拿匕首抵着她的脖子,齐曜,你如果想要沈念活命,你就自我了断吧！
沈念看着这个娘娘含情脉脉地看着齐曜的眼神,她就是送齐曜粉色香囊的女子的吧！这个臭不要脸的老皇帝,连儿子的心头爱都要抢！
救我。沈念倒也不扭捏,赶紧向齐曜求救,这桥段确实差点意思,一般都是女主大无畏不怕死不连累心爱的人才是,看来沈念也没有爱齐曜到奋不顾身的地步,这么说应该还是我更爱他一些吧！
齐曜见到老皇帝的剑已经割进沈念的肉中,犹豫起来。
我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慢慢地靠近老皇帝,他们现在正在对峙,谁也没空注意我,我真是受不了你们大齐这些污遭之事！说完我把一直藏在袖中的匕首刺向老皇帝,老皇帝应声倒下,无力回天了。
我也觉得这一下有点用力过猛,身体撑不住也跪倒在了地上。
陛下！居然忘了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太监。
大皇子,太子谋反,被陛下诛杀,大周余孽长公主刺杀陛下,临死之际陛下传位给二皇子,你可听清楚了我对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太监说道。
听清楚了。
那就好。
你在说什么！齐曜发觉我的不对劲,可惜已经太迟了。
我把毒药塞进了嘴里,齐曜,做个好皇帝,守好你的沈念,再见了。
为什么我选断肠草,因为它味道还不错,死地也快。
6
花不尽月无穷
我居然又重生了,回到了我母后的宫中,众人都在。
这个场景像极了我见到齐曜的第一眼。只是此刻殿中并没有齐曜的影子。
质子呢我疑惑地问道。
什么质子这太平盛世,哪需要什么质子母后一脸担忧地问道,妍儿是不是还没有痊愈,怎么还说胡话呢
这世间没有质子难道,让我重生的最后一个家人是齐曜他已经把我当作了家人一般的存在
想到这儿我再也忍不住了,抱起一旁的母妃哭的梨花带雨。母后虽不知缘由,却还是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
这是谁惹了我的宝贝公主啊！
这爽朗的声音是我的父皇！
我赶紧擦干眼泪又转身抱住了父皇。
你这丫头,哪有点公主的样子。
公主一看就是性情中人。这声音,是齐曜！
我一抬头,齐曜站在父皇的旁边,笑脸盈盈地看着我。一身好看的青色长衣把他这张俊俏的脸衬得更加地单纯,扑面而来的书生之气让我挪不开眼。
他作为大齐刚登基的新帝来拜访邻国以修百年之好,不让老百姓陷入战火流离失所。
父皇和齐曜只留在皇后宫中闲聊了几句就要往宫中其他地方走走,走前,齐曜递给了我一个香囊,说是他们大齐的特有款式。
我接过后打开香囊,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
我把纸条紧紧拽在手里,我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笑的犹如一个小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