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沈淮景青梅竹马,卖刺绣供他读书。
约定他考取功名后娶我。
他几月未归,我来到京城,却看到了他和公主的婚礼。
我回到了村庄。
我杀死了他。
1
窗外艳阳高照,清风徐来,缓缓吹动着我的发丝。
我将手中的刺绣完成。
我缓缓抚摸着手中的刺绣,
[等卖完这些,就攒够阿淮去京城赶考的盘缠了。]
把银子揣进兜里,拎着篮子回木屋。
[小江,又卖刺绣回来啦！]王婶热情地问我。
王婶是隔壁王叔的娘子,是十里八荒有名的好脾气的人。我少时失去爹娘,王叔王婶帮了我许多。
我扬起熟练地笑容,挽着王婶,[对呀！阿淮不是快要进京赶考了吗我想着多做些刺绣,攒够他去京城的盘缠。]
沈淮景是几年前逃难来到这里的。
没过多久,他爹娘便死了。
看着他一个人可怜,十里八荒的邻居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了他。
我家也在其中。
不久,他找到我爹,说愿意当上门女婿。
我爹娘只有我一个女儿,沈淮景的话打动了他们。
他们便为我订立了婚约。
偶然间,发现了沈淮景有读书的天分。
秉持着沈淮景考取功名后,我也能过得更好的想法。
他们开始供沈淮景读书。
在一次,为沈淮景赚银子去书墅读书,我爹上山打猎,不小心摔下悬崖,去世了。
我爹去世后,我娘重病,她临终前嘱咐沈淮景照顾好我。
我娘去世后,我们失去了生活来源。
我打算让沈淮景不去书墅一段时间,他却跪下来求我,让我挣银子,供他读书。
想着我们是未婚夫妻,而且也只有他一个亲人,我便答应了。
王婶凑过来,小声地说,[小江,你可要小心一点。不要什么都给淮小子。]
我不解地问,[怎么啦,王婶]
[听说,镇上有位姑娘辛苦供她夫君考取功名。她相公考取功名后,便休弃这位姑娘。]
[啊！王婶,阿景应该不会这样的吧]
王婶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成了亲,也能休弃,更何况你与淮小子还未成婚。]
[好啦,我会记住的。]
2
穿过门前的桃林,回到家里。
门前的桃林,是沈淮景为我种的。
他曾说,等他考取功名后,给我一场盛大的婚礼。
我把篮子放在厨房,开始烧火做饭。
今天是沈淮景放假的日子,每次放假他都会准时回家,不像其他学子还会去吃喝玩乐。
这也是我最满意的地方。
我把做完的饭菜端到桌子上,看到院子的门开着,我就知道是阿淮回来了。
我漫步到书房,看到沈淮景正在专心致志地温书,偶尔看到不会的问题时,还会用毛笔在旁边标注。
傍晚的阳光,斜斜地照在他身上。
他整个人像神仙一样,是如此的不真实。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粗布麻衣,手上因为常年劳作布满了茧子。
我心里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些许自卑。
[阿景,吃饭了。]我情不自禁地开口,害怕他会离我远去。
他抬头望向我,轻声说了句,[好！]
阿景穿着斯文秀气,身上充满着读书人的书生气,看起来,他与我格格不入,与这个家格格不入！
[想什么呢快吃！]阿景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关切地问道。
原来是我盯着他看也太久了。
我不可避免地想到王婶跟我说的事。
我试探着开口道,[阿景,你考取功名后,一定会娶我吗]
阿景笑了笑,敲了敲我的额头,[想什么呢当然会呀,难不成我还是那陈世美不成。]
我傻傻地笑了。
3
屋外桃花纷飞,天气逐渐转凉。
阿景已经去京城三个月了。
现在还没有信回来。
[嘶！]绣着刺绣的针不小心扎了手！
[小江,你在家吗]
门外是王婶,她在呼喊。
[王婶,我在呢！]我赶忙跑过去给王婶开门。
王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好消息啊！好消息！我在京城的侄子说淮小子考上啦！]
[真的吗！王婶,谢谢你！]我激动地站起来,抱住王婶！
积压多日的忧虑在此刻不翼而飞。
[当然是真的！你呀,就等着当官夫人吧！]我害羞地低下了头。
转眼一月过去,我还是未收到阿景的来信。
［王婶,我想问一下您的侄子有阿景的消息吗］我恳求地抓紧王婶的手。
王婶松开我的手,眼神四处闪躲,不敢看我的眼睛。
［王婶,怎么了你告诉我怎么了］
［小江,你忘了沈淮景吧！］我焦急地询问。
［怎么了吗是阿景出事了吗］
［唉！沈淮景他要娶公主了！］王婶丧气地拍拍自己的腿。
［什么他明明说过他会娶我的！］我的眼泪浸满眼眶,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小江,你忘了他吧！王婶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王婶劝解道。
［不！我不相信！我要去找他问清楚！］我疯了似的跑出了王婶的家。
3
我来到了京城。
一进城门,我看到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红色。城中锣鼓喧天。
［老伯,京城怎么这么热闹］
［姑娘是新来的吧,今天啊,是状元和九公主成婚的大好日子。我们都等着领赏钱呢。］大伯激动地说。
［原来是这样。大伯,你认识沈淮景吗］
［沈淮景不就是今天的驸马爷嘛！怎么你认识驸马爷啊］
心脏仿佛被一个重锤击打了。
我强颜欢笑,敷衍道。
［对呀,我跟他是同村的！他娘亲看他怎么都没消息回去,特地拜托我来看看。］
迎亲的队伍从我眼前走过,看着漫天的红色,它刺得我眼睛生疼。
沈淮景骑着马走过,春风临门。
我看到他了,其实他也看到我了。
他自然地转头,装作不认识我。
我能够明显地看出来,他骑马的速度变快了。
大概是害怕我破坏他的婚礼,摧毁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生活。
他不想娶我,应该跟我说的。
我也不会纠缠。
只要他把我这么多年在他身上花的银子双倍归还与我就可以了。
我转身欲走。突然一个人捂住我的嘴,把我带走了。
我只能看着我离迎亲队伍越来越远。
我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庄子上。
现在距离那场婚礼已经过了三日。
桌子上又摆放着熟悉的饭食。
我欲进食,窗边传来鸟叫声,我夹起一粒米,放在窗边,一会儿,发现鸟儿死了。
我才意识到饭菜有毒。
为什么呢为什么过了三天,现在才给我下毒呢。
我听到了脚步声,沈淮景慢悠悠地迎面走来,他看到我还活着很惊讶。
[是你给我下的毒为什么]
[要怪就怪你来了这里。]
［我为何不能来你考上状元,几月没有音信。一打听,才知道你要迎娶公主,你还记得你的承诺吗］
沈淮景语气带着恼怒,不耐烦地开口,［江瑶！你知道你的身份的。如今我乃状元,你如何配得我！］
［现在说配不上了！你读书的银子是我不辞昼夜做刺绣赚来的。为此,我一年到头都没有买过几次新衣裳。］我心里充满不解,质问道。
［那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吗］沈淮景嗤笑,仿佛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
［如果不是我爹娘,你现在不知道在哪个角落讨饭吃。你怎么敢这么对我］我的话像剑一样狠狠刺在他的心上。
他脸都气红了,［这都是我应得的,是我自己求来的。要怪就怪你爹娘蠢,什么都相信。］
［你…］我不解地看着他,不懂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缓了缓语气,轻声对我说道。
［阿瑶,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配不上我的。等过了一些时日,我会说服公主纳你为妾。］
我扇了沈淮景一巴掌,他脸上印着一个显眼的巴掌印,［你有病吧。我不会做妾的。］
他手捂住被打红的半边脸
,愤愤地指着我
,［你简直不识好歹,有辱斯文！］
我拨开他指着我的手,［我不需要你娶我,你只要把我这么多年在你身上花的银子双倍奉还,我马上就走。］
［江瑶你变了。你眼里只有金钱吗］沈淮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
［不然呢！］沈淮景不回我,转身大步走出了庄子。
我明白了他是不想给我银子。
他知道这些银子对我有多重要吗。
一个人失去了什么,都不能失去银子啊。
这些银子都是我应得的。
4
我被关在庄子里,无法出去。
我听到门外传来吵闹声。
公主进来了。
她的眼神无一丝波澜看我如同看蝼蚁一般。
[你便是驸马养在府外的外室。]
[回公主,民女不是驸马爷的外室！民女是沈淮景未过门的娘子。然而,沈淮景金榜题名后,便悔婚,求娶公主。]
[你是说本公主抢了你的未婚夫][民女不敢,只要……]
[闭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公主的洗脚丫鬟了。]
[公主……]
[怎么你不愿意吗]
[民女不敢。]
她的语气仿佛只要我不同意,下一秒就杀了我。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只想要回我的银子,却要变成洗脚丫鬟。
晚上,公主把我推了出来。
[景哥哥,你看这名丫环是不是很眼熟]
[公主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我看景哥哥在府外金屋藏娇,想来是很喜欢这位妹妹的。就为你带回来了。]
沈淮景没有看我,只顾着讨好公主。
晚上,我被派去给公主洗澡。
[太烫了,你不知道吗敢用这么烫的水给本公主洗澡,快去换一盘！]公主打了我一巴掌,把洗脚水踢到我身上。
我明明试了是温水才端过来的。
接下来的几次,九公主一直在挑刺。
不是太烫了,就是太凉了。不是快了,就是慢了。
她罚我端着洗脚水在屋外跪一晚上。
我晕过去了,又被一盆冷水泼醒。
天蒙蒙亮,我拖着身上来不及脱的湿衣服睡在床铺上。
不一会儿,有人叫我去给九公主布膳。我拖着疲累的的身躯去布膳,来到桌旁时,被人绊了一脚,摔倒了。
[来人啊！把她拖下去打三十大板！真是倒了本公主的胃口！]
我麻木地被人拖了下去。
出去之前,我还听到沈淮景说,要多打十大板。
我的心彻底凉了。
为什么！我对他们没有任何的阻碍！只要他们把银子给我,我立马就走！我后悔了,我不应该来京城的。
板子一下一下地打在我身上,我眼睛好像充满了血,眼前一片血色。
伤还未好,我便被人拖着去给公主洗脚。
我又被罚了,被打了十个巴掌。
我明白了,无论我做得怎么样,都会被罚。
自那时起,每次给九公主洗脚时,我特意端着滚烫的水去给她洗脚,看着她的脚烫起一个个水泡,我心里暗爽。
我摸清了公主府内侍卫换班的时间,从狗洞逃了出去。
5
门外的桃花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树上、地下铺满了桃花,远远望去,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让人不忍心踩上去。
我匆忙穿过桃林,回到家里。
我的脚印深深地印在桃花上,看起来杂乱无章。
回到家中,我赶紧回房间休息。
想着,这里距京城那么远,他们应该不会派人来抓我。
事实也是如此。
睡醒,我把沈淮景的东西都烧了。
把沈淮景的书房,改成我刺绣的地方。
这里的阳光是最好的,不像我之前在大堂里做刺绣,阳光暗暗地,熬坏了我的双眼。
不过几月,沈淮景被贬回来了。
听说是九公主的兄长造反失败了,圣上连带着对沈淮景不满,把他打发回了这里。
他愤愤地走进来,双眼喷火,［你满意了吧。我堂堂状元被打发到穷乡僻壤的地方做官。］
［你被罚到这里做官关我什么事还有,穷乡僻壤的地方你别忘了,这是你长大的地方！］
［你！真是伶牙俐嘴。你说那么多不就是为了与我成婚吗！我同意了！不过你现在的身份配不上我,只能为妾！］
［你真是好大的脸,谁要嫁给你做妾！］
［你不用用这种话激我,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有我的。］
说完,沈淮景便走了。
一月后,王婶来找我。
［小江啊,既然沈淮景靠不住,你就应该早做打算。］
［沈淮景靠不住,难道其他男的就靠得住吗］我讽刺地想着,但并没有说出口。
［王婶,我不着急！］
［不着急也去看一下！认识到成婚也没还要好久呢。］
不忍辜负王婶的好意,我同意了。
我同意王婶的建议同他见了面。
我们拘谨地坐在一起。
［喝杯茶吧！］我把茶杯放在他面前,并倒上早就沏好的茶。
［没想到,来的是你！］我积极地寻找与他之间的话题。
［我知道！］
［什么］
我没听清,再次询问了一遍。
［我说我知道是你,这次做媒是我特意拜托王婶的。我喜欢你很久了。］
他拽着我的手向我表明心意。
我没有想到他会喜欢我。
周谦是村里的木匠,年长我三岁。
他父母为他取名木匠是为了希望他能做名读书人。
但是他的父母早在他少时便去世了,他们的愿望自然也就没有实现。
他靠着一门祖传的木匠手艺养活了自己。
我与他接触不深,只是在购买木具时,见过几次。
他每次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很奇怪,但是我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听人说,他是一个踏实、能干的人。
［可是,你知道我与沈淮景的婚约的。我现在还没有成婚的想法。］我向他解释道,希望他能够放弃他的想法。
［没关系的,我可以等。我只想娶你一人。］我惊讶地看着他。
［你们在干什么］沈淮景冲进来。
他举起拳头向周谦冲去,周谦拦住了他的拳头。并给了沈淮景一拳。
［江瑶是我的女人,你怎么敢喜欢她］沈淮景怒气冲冲道。
［我为什么不敢喜欢是你先放弃她的。］
[瑶瑶,只有我才是真的喜欢你的！]
[喜欢她,就是让她做妾吗]
[我不是故意的,我这是在保护她！瑶瑶,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大概是意识到没有人在乎他了吧,他对我示弱道。
我撇过头,翻了一个白眼。
周谦把他赶走了。
有周谦在身旁的感觉还不错,他把所有的事都干了,不需要我动手。
6
过几日,沈淮景又来了。
示弱道［阿瑶,我喜欢你,我娶你的。你不许跟周谦在一起,他不安好心。］
［你有病吧！最不安好心的人是你！］我嘲讽他道。
沈淮景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开口,［阿瑶,你还有多少银两,拿出来给我,好吗我打点上司要用。］
［你脸皮可真厚！那是我的银两,我为什么要给你！］
［阿瑶,你不要这么不懂事！我升官了,对你也有好处。］
［给我滚！］我拿扫帚给他打了出去。
上元节到了,我与周谦一起漫步在街头。
上一次过上元节是在少时,我爹娘还在的时候。
爹娘过世了,我便再也没有过过上元节了。
每次上元节想约沈淮景出来,他总说上元节有什么好过的,你有这点时间不如多做点刺绣去买。
眼前出现了一颗糖葫芦,抬头望去,是周谦。
［你为什么给我这个］
［刚才看你一直看着它,却没有买。快吃吧！］周谦温柔对我笑了笑。
我们这里虽然没有京城那么繁华。
但是像上元节这样的日子,这里还是很热闹的。
［我们去猜灯谜吧！］我拉着他往灯谜的小摊走去。
［想要哪个灯笼］周朝宠溺地说。
［我要这个。］我指了指那个兔子灯笼。
这个灯笼做得很逼真,很好看。
［好,我们就要那个！］周朝拍拍我的头,无比顺从我的话。
看着他,我的脸在发烫。
［哈哈,你这个木匠,也想猜灯谜］是沈淮景。
他真是阴魂不散。
［阿瑶,我去了你家,才发现你不在。你应该等我一起来的。］
沈淮景的扇子不断摇来摇去,看起来倒像是一个英俊的少年郎。
我不理他,他也不恼。
他转头提出要跟周谦比试,看谁先拿到兔子灯。
我拽着周谦的衣角,摇了摇头。
他安抚地摸摸我的手,对我笑了笑。
最后,周谦赢了。
沈淮景气急败坏地走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
［很惊讶吗其实我平时也会读书,只是没有去考取功名而已。］
他把兔子灯放在我手上,自己拿了蛇形灯。
［你为什么拿这个灯呢不是还有其他更好看的吗］我疑问地向周谦询问。
周谦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前面有条小河,我们去那里放灯吧。
我们拿来纸和笔,把自己的愿望写在了灯笼上。
我们把灯放在湖面上,看着他渐渐走远。
镇上的烟花渐渐响起,在夜光中,我们望向了彼此。
这一刻,我觉得跟周谦在一起也不错。
接下来的几天,周谦都过来我家帮我干活。
我们越来越近,但还未确定关系。
沈淮景真是阴魂不散,他又来了。
［周谦呢他今天怎么不在啊该不会是腻了你,跑了吧！］我淡淡说了句,［他在书房,而且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听到这,他径直走向书房,说,［你怎么能让他碰我的东西］我阻止他,［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东西,我都扔了！］
他推开我,走到书房,看到他的东西都不见了。
只有看到我的刺绣和周谦大声对周谦说,［是不是你把我的东西都扔了就算你把我的东西都扔又怎么样,江瑶还不是像给一只狗一样舔着我！］
我冲上前,想给他一巴掌
。
周谦的速度比我快,他的拳头已经招呼上去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不喜欢你,你听明白了吗！别在自欺欺人。］
沈淮景捂着出血的鼻子,［你知道江瑶为我做了什么吗在冬天时,我把我的书扔进河里,骗她说是不小心掉进去的,她一下去就提跳进去把我的书捞起来！就这样,你说她不喜欢我］
［够了！我再说一次,我不喜欢你了！你的东西也是我扔的。没用的东西跟人一样都要被扔掉。］我大声地对沈淮景说,把他推出了屋外。
［江瑶,我不相信！我一定会回来的。］沈淮景在屋外大喊。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饱含歉意地对周谦笑了笑。
[不想笑就别笑。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运气不好,遇到了这种人而已。你永远都不需要因为这个道歉！]
他把我揽在怀里。
他温柔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我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我抱着他痛快地哭了一场。
以后,再也不会为沈淮景伤心。
7
桃花全都落了,天气变得寒冷啦。
我与周谦相恋了。已经找人相看好日子了。
等开春后,就成婚。
我现在还在做着刺绣,想着攒够了钱开一家铺子。
这天,我拿起绣花针。
专心致志地绣着红盖头。
沈淮景又来了。他还带着一名女子。
[江瑶,我要成婚了。你要嫁我为妾,这位便是你的主母。]
我反驳道,[我不会嫁给你的,我要成婚了。]
[江瑶,这种鬼话你信吗！]我不理他,只低头绣着我的红盖头。
沈淮景大步走近,抢过我的红盖头,用剪子剪破,丢在地上,他还踩了两脚。
[你有病吧！]我站起来,捡起我的红盖头。
[都说了不会嫁你为妾,你听不懂人话是吗]
[江瑶,你别口是心非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要嫁我为妾,可不能用红盖头啊！]
我气得说不出话。
[好啦！别闹了,正妻进门三月后,我会让你进门的。]
我拿棍子,把他们打出去。
[滚！都给我滚！]
开春了,桃花出现了新的枝桠。
我也在这天成婚了。
穿上自己做的嫁衣,看着铜镜中的脸,我有点想哭,今天就要离开家了。
婚后,周谦拿出他所有的积蓄,在镇上租了一间铺子。
周谦说,我们以后就靠着这间铺子赚钱。
[值得吗这是你全部的积蓄。]
[有什么不值得的！我这是在实现我娘子的愿望。]
他脸上扬起熟悉的笑容。
我鼻头一酸,泪水溢满眼眶。
[你真讨厌！总是惹我哭。]
[是小人的错！惹娘子伤心了。]周谦立即打了自己两下。
我拉住了他的手,他把我揽在怀里。
然而,平静的生活总是会被打破。
这天,沈淮景来到我们的店里,[江瑶,你怎么能嫁人！]
[我为什么不能嫁人我喜欢周谦,我想嫁给他！]
[你不应该嫁给他的！你应该嫁给我。]
[嫁给你,做妾吗]
[不是的,我是想娶你为妻的。那天我只是想气气你……]
[我不管你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我不喜欢你了,我不会嫁给你的！]
[不是的,你要嫁给我！你怎么能不嫁给我]他抓住我的肩膀使劲的摇晃。
周谦过来拨开他的手,把我揽进怀里。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我不会嫁给你,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讨厌。我讨厌你讨厌得要死掉了。]
[不会的！不会的！如果没有周谦,你会回到我身边的。]沈淮景尖叫着跑走了。
[不会出什么事吧]我担忧地跟周谦说。
我后悔了,我不应该那么说的。
他是这里的县令,万一他报复我和周谦怎么办。
[没事的！别担心了。我会保护好你的。]
8
之后的日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我也有了身孕。
一日,周谦去办事。
大半天都没有回来。
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担忧下,我请了几个人去找周谦。
最终我们在山里找到了他。
他已经死了。
我跑过去抱紧他的身体,眼泪一颗一颗地砸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的生活明明已经要步入正轨了。
悲伤之下,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院子里。
有人来了！
我听到了脚步声。
推开门,是沈淮景！
他进来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周谦已经死了。你就好好地待在这里,以后跟我在一起吧。你们的孩子,我也会当亲生的照顾。]
沈淮景顾左右言其他,不看我的眼睛。
[我不会嫁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会自己照顾好孩子的。]我拒绝了他的提议。
他也不说什么,就走了。
然而当我走出房门时,我被人拦住了。
我才知道我被他囚禁了。
无论我使了什么办法,我始终不能出去。
要出,也只能在侍女的陪伴下才能出去。
走到一座院子,[里面住的是谁]
[里面住的是一名女子,不知是谁。我等来到府上时,她就已经在了。]侍女恭敬地答道。
我转身欲走,突然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冲了出来。
仔细一看,原来是她！
九公主！
不过听说她已经被废了,不能叫公主了。
我一看她直直地向我冲过来,转身想逃离这个地方。
可惜,我还是被她撞到了。
肚子一阵剧烈的疼痛,我衣服底下渗出了鲜血。
再次醒来时,我看到了沈淮景。
[我的孩子呢]他脸色难看[阿瑶,孩子已经没了！]
[不可能！我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了！一定是你们把他藏起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9
周谦死了,孩子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我想要回到铺子,这是周谦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
我去书房找沈淮景,他不在。
他的书房的布置还是和以前一样！
但是这又与我何干呢！
突然,我被桌面上一个绿色香囊吸引了。
拿起一看,是我送给周谦的香囊。他曾说他永远不会让香囊离身的。
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呢
那天我见到周谦尸体的时候,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这个香囊！
难道是沈淮景杀死了他
想到这里,我的内心涌起一股恨意。
但是我也不能就此下论断。
我还要再确定一下。
再一次见到沈淮景,[是你吗杀死周谦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我！我怎么会杀了周谦呢]我看出来了,他有一瞬间迟疑了。
我心一沉。
拿起先前藏在袖子里的簪子,狠狠刺中了他的心脏。
用力！
使簪子刺得更深！
这枚簪子是周谦送给我的,拿它杀死沈淮景,也是对周谦的一种安慰吧。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沈淮景的嘴角溢出鲜血。
[你杀了周谦,你就得死！]我拔出簪子,走进关押九公主的院子。
把簪子插进九公主的脖子,看着她在我眼前断了气。
我走到周谦的坟前,用手插进自己的心脏,倒在周谦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