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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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脸上露出无措,赶紧上前搂住我,在我耳边说：白伊一,你别闹了！为什么要离婚
我不为所动,直接转向尹岚。
尹岚,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吗不,他只喜欢你的年轻。
我一字一顿,目光如利刃般扫过她：等你不再年轻时,站在这里的将会是另一个十九岁的女孩。他需要的只是青春,仅此而已。
尹岚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还记得两年前吗
我冷笑,当你在表演培训班门口,狼狈不堪、连学费都交不起的时候,是我资助你。是我看到了你眼中对表演的渴望,是我给了你机会。
她有些颤抖,说不出话。
程远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就要离开。
白伊一！
程远终于忍不住爆发,他抓起桌上的水晶杯用力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你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杯子碎裂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会场中,我头也不回,缓步走向会场出口。
身后是一片混乱的议论声,夹杂着程远的怒吼。
十年,就这样结束了。
夜幕已经降临,凉风拂过我的脸颊,带走了最后一丝温度。
我站在路边,掏出手机,颤抖的手指在通讯录中找到了闺蜜顾悠。
电话接通的瞬间,我的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悠悠......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默,然后是顾悠急促的呼吸声：等着,我这就来接你。你在哪儿
我报出会场的地址,二十分钟后,一辆红色跑车停在我面前。
上车后,顾悠递给我一瓶温水,关切地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将今晚发生的一切断断续续地告诉了顾悠。
顾悠听完,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盘：这对狗男女！程远这个人渣,忘恩负义的混蛋！那个尹岚更是个白眼狼,你当初帮她,她现在居然这样对你！
我望向窗外流动的街景,十年的记忆在脑海中闪回。
顾悠轻叹一口气,拿出手机递给我：看看这个,我刚才在车上看到的。
屏幕上是一篇实时更新的社交媒体热门话题：知名导演程远发布会羞辱妻子,引发争议。
下面有无数愤怒的评论,谴责程远背弃十年感情、年龄歧视等行径。
网友都在支持你,骂他们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顾悠冷哼一声,他现在的一切,哪一样不是你陪他一步步打拼来的你放弃舞台,默默在他身后支持他,现在他功成名就了,就急着换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我捏紧手指,说不出话。
那......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她小心地看着我。
我擦干眼泪,声音坚定：我一定会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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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悠带我回到她的公寓,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红酒。
今晚不醉不归。
她坚定地说,为我们倒上酒,为你的新生活干杯。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程远。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白伊一,你在哪里
程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少有地带着几分慌乱。
我沉默不语。
别闹了。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恳求,回家吧,我们好好谈谈。
我轻声说：谈什么谈你怎么当众羞辱我还是谈你和尹岚的关系
什么关系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
我承认今天做得不对,这个策划是尹岚在台上临时提的,我当时头脑一热......
程远声音有些颤抖,但这不至于离婚,我不会离婚的。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周全......
为什么,程远
我打断他,声音冷静。
他一愣：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明明嫌我老了,却又不愿意放手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传来一声叹息：你是我老婆啊......
我再也无法忍受,声音冷漠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结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在桌子上。
说完,我挂断电话,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压在心头十年的重担。
顾悠递给我酒杯,我一饮而尽。
我搞不懂,
我摇头苦笑,他明明对我不满意,不在乎我,在所有人面前羞辱我,为什么还要挽留我
顾悠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心疼：因为人只有在失去时才知道珍惜。
她轻轻叹了口气：这十年,他已经习惯了你是他的妻子,你对他这么好,他怎么舍得放手。
我低头看着酒杯中摇曳的红色液体,突然有些反胃,冲进厕所干呕不止。
我在顾悠家的浴室里捂着嘴,一阵又一阵恶心翻涌。
怎么了
顾悠站在门口,眼中满是担忧。
我靠在盥洗台边缘,脸色苍白,摇了摇头。
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
我轻声说道,用冷水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顾悠递给我一条干净的毛巾,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你该不会是......
她的话没说完,但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当晚,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匆匆赶往医院。
深夜的医院走廊冷清又安静,我的心跳声却震耳欲聋。
拿到检查结果时,我的手忍不住颤抖。
恭喜,苏女士,您怀孕六周了。
医生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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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字宛如一道惊雷,震得我头晕目眩。
怀孕了。
这些年,我和程远一直期盼着一个孩子,每次检查都是
压力太大、状态不佳。
现在,当我决定结束这段婚姻时,小生命却在我体内悄然萌芽。
顾悠紧紧握住我的手,我们在医院走廊上沉默地走着。
你打算怎么办
良久,顾悠轻声问道。
我摇摇头,心中一片混乱。
这个孩子,是我和程远多年期盼的结晶,却在这样一个时刻降临。
我不知道。
我喃喃道,手轻轻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医院时,熟悉的声音从旁边的诊室门口传来,让我猛地停下脚步。
医生,她怎么样了
是程远低沉的声音。
我和顾悠对视一刻,后退几步,躲在了走廊拐角处。
只是受到惊吓导致的晕倒,不要太担心。
女医生的声音传来。
她语气严肃：先生,我看得出您很关心女朋友,但她的身体比较弱,平时真的要多加注意。
这种体质的女孩子需要更细心的照顾,
医生继续说道,尤其她现在是生理期,要多喝热水,避免受凉,饮食要清淡。作为男朋友,这些您都该留意。
程远欲言又止地说：我......
尹岚娇柔的声音打断了他：谢谢医生,其实他真的对我很好,平时工作再忙也会抽空关心我。今天我一晕倒,他立刻放下手头的事赶过来了。
听着她甜甜的声音,我想起几个月前,我因为熬夜工作头晕发烧,敲开他的工作室门请他陪我去医院。
当时,他对着剧本眉头紧锁：我这里还有几个场景没改完,你让司机带你去,我一会再来看你。
最后是司机开车送我去的医院,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诊室里,怎么也等不来他。
现在,即使是面对舆论风波和我的离开,他也能第一时间放下一切陪她来医院。
不错,这样才对。
女医生赞许地说,她这种弱不禁风的体质,您可得多上心,平时多补补。
我会的。
程远的声音中有一丝尴尬,但他并没有否认医生的误会。
我站在拐角处,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并非他没有温柔,只是那份温柔,从未属于我。
诊室门开了,程远小心翼翼地扶着尹岚走出来,动作轻柔。
尹岚整个人倚靠在他身上,脸色苍白中带着一丝羞涩。
顾悠紧紧握着我的手,低声说道：程总,谢谢你陪我......
我抿唇,转身准备离开,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输液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9
声音引起了尹岚的注意,她微微转头向我们这边望来,看见了我。
我屏住呼吸。
怎么了
程远关切地问。
尹岚娇柔地摇摇头,突然用手捂住腹部,面露痛苦：没什么,可能是风吹过来了,肚子又有点疼......
她靠在程远的怀里,程远立刻收紧环住她的手臂：走廊风大,我先送你回去。
他小心翼翼地护着尹岚,两人快步离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躲在拐角的我们。
等他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顾悠才松开紧握着我的手,关切地看着我：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悠悠,
我坚定地说,我现在明白了,我和他之间,早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那孩子呢
顾悠轻声问,你要告诉他吗
不。
我深吸一口气,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这个孩子是我的,只是我的。我要和他离婚,彻彻底底地结束这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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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我在顾悠的陪伴下,开始着手准备离婚事宜。我联系了律师,收集了这些年我为家庭付出以及程远种种不当行为的证据。尽管心中满是伤痛,但一想到腹中的孩子,我便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
顾悠为了让我能安心养胎,特意将她公寓的一间房间布置成温馨的婴儿房。看着那粉蓝色的墙壁和可爱的婴儿床,我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新生命的期待,也有对未来独自抚养孩子的忐忑。
程远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坚决,开始频繁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言语中满是哀求与忏悔。他说自己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每晚都在回忆我们过去的美好时光,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求我给他一个机会挽回。但我看着那些信息,心中毫无波澜。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为了他的一点温柔就可以放弃一切的傻女人了。
一天,我正在家中休息,门铃突然响了起来。透过猫眼,我看到程远憔悴地站在门外,胡子拉碴,眼神中满是疲惫。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白伊一,
他的声音沙哑,我知道我错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程远,一切都晚了。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
他向前一步,想要拉住我的手,我下意识地后退。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和尹岚什么都没有,那天在医院只是个误会。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只是我被一时的虚荣和外界的诱惑冲昏了头脑。
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我冷笑一声：误会那在发布会上你对我的羞辱也是误会吗你对尹岚的种种偏爱也是误会吗程远,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这些鬼话了。
他低下头,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说道：那孩子呢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我的身体一僵,没想到他会知道孩子的事情。
见我不说话,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怀孕了,白伊一。我是孩子的父亲,我不能不管。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这个孩子是我的,与你无关。我会独自把他抚养长大。
白伊一,你不能这么自私,孩子需要父亲。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
我愤怒地看着他：我自私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自私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知道孩子的存在了,就想来争夺抚养权不可能！
说完,我用力地关上了门,靠在门上,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我知道,与程远的这场离婚之战,才刚刚开始。但为了我自己,为了孩子,我一定会坚强地走下去。
10
回到顾悠家,我在客房的床上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凌晨三点,手机突然亮起。
打开手机,是一封国际邮件。
发件人一栏的名字让我呼吸一滞
——
卡洛琳娜杜兰特。
我的启蒙老师,那个十五年前发现我
有天赋
的芭蕾舞大师。
她如今已是国际知名的
星光芭蕾舞团
的总监。
颤抖着点开邮件,信中说她看到了新闻,一直惋惜我当年的天赋被埋没,邀请我回归,担任舞团的设计总监。
我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十年前,我毅然放弃了自己最爱的舞台,只为站在程远身后,成为他的影子。
而今,当我终于从那段感情中清醒时,恰好收到了这样一封邮件。
这是命运吗
舞台,灯光,掌声......
那个被我亲手埋葬的梦想似乎又在向我招手。
清晨,我和顾悠坐在阳台上喝咖啡。
我把卡洛琳娜的邮件读给她听。
顾悠兴奋地说：简直是上天给你的礼物！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电话。
白伊一,你在哪我们谈谈。
程远疲惫的声音传来。
我冷静地回答：没什么好谈的。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
不行！
他提高了声音,我不会签字的。你是我的妻子,我们结婚十年了,怎么能说离就离
你可以去找更年轻的女孩,不用在我身上耗着了。
我淡淡地说。
我说了不签！
他打断我,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焦虑,你回来,好吗昨晚的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了。你别跟我闹了。
他昨晚还在陪尹岚去医院,今天又来挽留我。
所以,在他眼里,我的痛苦,我的尊严,我的挣扎,都只是
闹
吗
程远,
我轻声说,声音却坚定如铁,你说得对,我不会再跟你闹了。
那......
他松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不回来了。
程远,我不回来了。
11
五年后。
掌声如雷,灯光璀璨,我站在星光芭蕾舞团的舞台中央,微微鞠躬。
《三十而立》,我作为首席设计师的处女作,在国际巡演,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这一场是在国内的最后一场演出。
四岁的女儿星星上台为我献花,穿着特制的小芭蕾舞裙,在聚光灯下显得格外可爱。
谢幕之后,我牵着星星的小手往后台走去。
刚走到化妆间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程远。
五年不见,他憔悴了许多。
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导演如今眼角爬满了皱纹,颧骨凸出,眼神黯淡无光。
白伊一。
他唤我的名字,声音沙哑中带着颤抖。
星星好奇地抬头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怯生生地躲到我身后。
我示意助理带星星先进去,然后才平静地看向程远：有事吗
我找了你五年。
他嘴唇发抖,五年了,我走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
我淡淡地说：为什么要找我
对不起,
他的声音哽咽,没有你,这些年我过得很不好。
尹岚呢
她永远也不会懂我。
程远痛苦地摇头,我这些年才明白,我在她身上寻找的,只是你年轻时的影子。可我太傻了,忽略了站在我身边十年的你。
他的眼神落在我的脸上,那里早已不再有昔日的怯懦与委屈。
她是个赝品......
她演戏时连台词都记不清,比不上那时的你一分一毫。
我后来才知道,那天在台上的对比秀,是她安排的。
程远苦笑,是我太蠢了,被她蒙蔽伤了你的心。
我淡淡地说：都过去了,你不必纠缠。
就在这时,星星从化妆间探出头来：妈妈,我想回家了。
程远的目光猛地落在星星身上,眼中闪过震惊。
妈妈这是......
他声音颤抖,上前一步。
12
这是我的女儿,但是与你无关。
我挡在星星前面。
你怎么可以有别人
程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五年,我每天都在想你,你竟然......
我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程远,我们早就结束了。
我蹲下身,轻轻抱起星星：走吧,宝贝,我们回家。
星星乖巧地点点头,小手环住我的脖子。
她转头好奇地看了一眼面色难看的程远,然后在我耳边轻声问：妈妈,那个叔叔是谁呀
没什么。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足够让程远听见,只是妈妈以前认识的一个人而已。
我挺直腰背,抱着女儿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倒地的声音,我没有回头。
三个月后,我坐在机场
VIP
候机厅,看着星星在儿童游乐区玩。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这个城市停留
——
卡洛琳娜邀请我担任她在巴黎新开设的舞蹈学院的总监,我欣然接受了。
顾悠风风火火地赶来送行,手里拎着两杯咖啡。
喏,给你的。
她递给我一杯,在我身边坐下,还有一小时就登机了,舍不得你走。
我轻啜一口咖啡,望着窗外的天空：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顾悠叹了口气：对了,那个小姑娘的事你听说了吗就是那个......
尹岚。
我摇摇头,对这个名字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她现在可惨了。
顾悠冷笑一声,年轻貌美已经不再是她的资本。她自己不珍惜羽毛,和一个富二代恋爱,毁了名声,还被甩了,程远也不要她了。现在她在一家服装店做导购,每天站十几个小时,连违约金都付不起。
世事无常。
我平静地说,眼神落在远处玩滑梯的星星身上,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登机提醒,YT1128
航班即将开始登机......
广播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我站起身,轻声说：我该走了。
顾悠紧紧拥抱我：答应我,到了巴黎要常联系。
嗯,这些年谢谢你,悠悠。
我们依依不舍地道别,我牵着星星的手向登机口走去。
登机口前,我回头看了这座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最后一眼,心中竟是出奇的平静。
与此同时,机场入口处,一辆黑色轿车紧急刹车,程远慌乱地冲进来,额头上滴着汗水。
他四处寻找着,直到看见机场门口正要离开的顾悠。
顾悠！
他大步追上去,白伊一在哪儿
顾悠冷冷地看着他：你来晚了,她已经登机了。
告诉我她去哪里！
程远急切地说,我必须找到她。
不可能。
顾悠转身要走,你已经伤害她够深了,别再纠缠了。
程远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求你了,这五年我一直在找她。上次在剧院见到她,才知道她过得很好......
那你应该感到高兴啊。
顾悠挣脱他的手,讽刺地说,你以前不是嫌她老了吗现在她比以前更好,也不再需要你了。
程远的眼睛通红：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晚了。
顾悠冷笑,她已经开始新生活了,和星星一起。
程远痛苦地闭上眼：她真的不要我了,真的和别人有了孩子
顾悠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你见过星星了吗她已经四岁了......
四岁
程远愣住了,眉头紧锁,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顾悠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我得走了。
程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抓住顾悠的手更紧了：那个小姑娘,她是......
顾悠避开他的目光,这沉默胜过千言万语。
她是我们的孩子,是吗
程远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13
我什么都没说。
顾悠试图挣脱。
白伊一她怎么能那么狠心
程远双腿一软,跪倒在机场的地板上,我们已经有了孩子,为什么她还要离开我......
你有什么资格问为什么
顾悠俯视着他,声音冰冷,当年你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的眼里只有那个十九岁的小姑娘。
程远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流出：我真的错了......
顾悠转身离开,留他一人在原地嚎啕大哭。
与此同时,我和星星已经在飞机上坐好,系上安全带。
妈妈,我们去的地方好玩吗
星星歪着头问我。
我轻抚她的脸颊,微笑着说：很好玩。那里有世界上最美的芭蕾舞团,有塞纳河,有埃菲尔铁塔......
星星天真地笑着：只要有妈妈在的地方,就一定很好。
飞机缓缓滑行,逐渐加速,最终腾空而起。
我透过舷窗,看着逐渐变小的城市,心中的最后一丝牵挂也随之远去。
三十五岁的女人,并没有枯萎。
相反,她才刚刚绽放。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