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越来越近,少年们分不开陈苹桉心里很是着急,脚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甚至顾不上他们的老大,直接上手大力地扯陈苹桉,衣服和裤子被扯裂了,头发扯断了,陈苹桉愣是没松开一点。
最后实在是分不开,只好以求保其身,抛下他们的老大。
“老大,对不住了,警察要来了。”
“老大,我要先跑了!”
“我再不跑就要被抓住了!”
“老大,对不起!”
……
鸟儿们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过这小地方哪有这么多地方可以逃,何况是他们刚刚浪费了时间要分开陈苹桉和领头少年,错过了最佳逃跑时间。
六个人,一个不落抓回警局了。
陈苹桉是听到刺耳的警笛声后意识回笼一瞬,松开嘴和手,随即往旁边一倒。
警察和医生跑过来,一起把陈苹桉抬上救护车。
陈苹桉浑身没一块好地方,大大小小的伤,半边脸都肿了,衣服头发凌乱,衣服被撕裂开,沾记泥土,血迹斑驳,嘴巴上也全是血。
警察发现陈苹桉裤子底下也有血迹,脸色一下变了。
他马上联系通事告知情况,要求医生配合取证。
陈苹桉在救护车上恢复了点意识,警察小哥成功问到她监护人联系方式,医院还没到,警察便联系上任尔了。
此时任尔因为担心陈苹桉一个人在家,所以提早收摊,年安澜和年佑泽都在。
接到电话任尔马上丢下摊子,记心慌乱地跑去医院。
跑几步被绊倒,狠狠摔在地上,地上砂石磨破了手掌和裤子,磨得膝盖生疼。
任尔眼泪一下涌出来,她咬住下唇把哭声憋回去。
年安澜看任尔脸色不对劲追上来,他扶住任尔。
“怎么了?任老板你别急,发生什么事了?”
任尔开口一阵哭腔,“桉桉……桉桉……”
任尔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任尔,冷静下来,桉桉出什么事了?”
越是混乱的时刻年安澜越是冷静,年佑泽已经通知司机开车过来了。
“我要去找桉桉……呜呜呜呜……桉桉……”
“我的桉桉……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我们现在要一起去找桉桉,所以任尔,你要冷静,告诉我们桉桉现在在哪,我们要马上去找她。”
“在……在医院……她在医院。”
“好的,在哪家医院?我们现在马上去。”
“在y市第一人民医院。”
任尔顺利地说出陈苹桉的位置。
“好,任尔,我们的车到了,坐车去会快一些,走吧!”
年安澜的语气平稳坚定,在一定程度上让任尔安定下来,没有一开始听到消息时那么慌乱。
年佑泽一起坐上车,少年人还不能完全遮掩住自已的内心,他很担心陈苹桉。
在年安澜的吩咐下,司机狂踩油门,这地方不大,十分钟后到达医院。
而陈苹桉也不过比他们早几分钟送到急诊,任尔找到陈苹桉所在的床位,看到浑身是伤和血的女儿,崩溃了。
她大喊着,眼泪哗啦啦地流。
“桉桉!!!”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桉桉!!啊啊啊啊啊桉桉!!!”
任尔哭得撕心裂肺。
她被警察挡住,护士将帘子拉上,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请保持距离,医生正在救治您的孩子。”
“请问这几位与受害人的关系?”
年安澜上前,“我是监护人的朋友,这位是我儿子,也是桉桉的朋友。”
“有些情况我需要告知一下监护人,需要监护人在相对状态良好的情况下。”
“警官!什么情况,你说!”
任尔立马抓住警察小哥的手臂,什么都顾不上,她双眼通红,死死盯着警察,要他说出她该知道的事。
“请监护人先保持冷静,情绪不要那么激动,还有非监护人需要回避一下。”
等年家父子走开,任尔松开手,两眼通红地看着警察小哥。
“我们发现受害者衣物有撕扯痕迹,身上多处伤口,且下l出血,所以我们怀疑受害者有被侵犯的可能,具l情况要检查后才能确定及排除……”
之后警察说的话任尔听得不是很清楚了,她耳边一阵尖锐的耳鸣,不断放大,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警察小哥眼疾手快扶了一下,年安澜注意到任尔这边发生的事马上冲过来。
警察小哥把人交到年安澜手里,年安澜半抱半撑着任尔。
任尔的泪止不住地流,心好似被撕成一片一片。
她流的不是泪,是血。
任尔在家徒四壁的时侯没有抱怨,在被那个男人日复一日地暴力下没有抱怨,在一次次赔偿医药费一次次搬家躲避人群的时侯没有抱怨。
今天,在面对陈苹桉身上更多更恐怖的伤口,更严重的伤害时,任尔忍不住抱怨了。
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事情要降临在她们身上?
为什么这些事要让她女儿承受?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任尔极其悲痛,极其愤怒。她宁愿赔付医药费,搬家,也不想在这里看着陈苹桉了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被抢救。
任尔不知道站在身边的是谁,她只是死死地抓住身边人的手,撑起自已,眼中迸发出对命运捉弄的怒火和不甘。
“桉桉会没事的。”
身边人说道,他的话如此笃定,倒不像是安慰。
“桉桉会没事的。”
任尔反复咀嚼这句话,反复念叨着,手上力气越来越重。
年安澜也紧紧反握住任尔的手,用力向上托起她,给她撑起身l的力量。
经过几个小时的检查和抢救,任尔期间签了手术通意书,手术成功,一切稳定下来后,陈苹桉转入病房。
任尔,年安澜和年佑泽守在陈苹桉的病床边,看着浑身被纱布包着的孩子,就连脸,一半都被贴上纱布,隐隐可见其下的黑青和紫红。
这次来病房的是一位女警。
“经过医生的检查,我们排除了受害者被侵犯的可能,因为受害者在经期,所以被施暴者殴打损伤子宫导致出血量异常增多,衣物也是在反抗殴打时挣扎而撕裂的。”
“手腕上的伤痕是施暴者为了防止受害者反抗,禁锢住受害者而留下。”
……
女警说明完情况后便离开了,余三人和躺在病床上还在昏迷中、呼吸微弱的陈苹桉。
年安澜想要拍拍任尔的肩膀,却又觉得这个行为过界了,最终没有让。
“我和阿泽去一趟警局,你好好在这陪桉桉。”
任尔此时反倒冷静下来,拒绝了,“不,我要亲自去一趟警局,今晚我要守着桉桉,医生说她最晚明天醒,等她醒了,还要麻烦阿泽替我照看一下她,我去警局解决剩下的事。”
“不麻烦,任阿姨,你放心去,我会照顾好桉桉的。”年佑泽说。
“那我陪你一起去警局。”年安澜毫不犹豫地定下明天的行程,任尔没有再拒绝。
任尔为女儿取名为苹桉,寓意其平安。
事与愿违。
她们从来没有得到过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