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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6
小女孩揉着眼睛,软软地抱住我的腿,傅清融和傅清凡的表情瞬间凝固。
傅清融声音颤抖,
这孩子是谁的
我用手轻抚女儿的头发,笑了笑,
当然是我的孩子。
傅清凡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不可能!当年医生明明说过......
我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冷笑道,
说孩子没保住是啊,当初是你们拦着不让用血,孩子当然已经死了。
我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傅清融和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傅清凡,
他们的表情痛苦而懊悔,可我的心里只剩下平静。
我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决,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从你们选择放弃我和孩子的那一刻起,就什么都不剩了。
傅清融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想要抓住我的衣角。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嘶哑,
丹丹,求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傅清凡站在一旁,拳头紧握又松开,最终也低下头,
以前是我们混蛋,你要怎么惩罚我们都行......
只要......你原谅我们......
看着眼前这两个曾经让自己爱得死去活来,却又伤得遍体鳞伤的男人,我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只觉得无比陌生。
我冷冷地说,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也不会原谅你们,以后别再来找我。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带着女儿离开。
傅清融扶着膝盖踉跄着站了起来,向前追了两步,却在看到我决绝的背影时突然停住了。
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
那双曾经让我着迷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能倚靠着墙壁缓缓的滑坐到地上。
傅清凡站在一旁,突然用拳头狠狠捶打自己的胸口,一下比一下重。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的表情扭曲着,声音嘶哑。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傅清凡终于停下自虐般的动作,颓然地靠在墙上。
他的西装外套皱巴巴的,领带也歪在一边,完全看不出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
两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跪坐待在原地,谁都没有再说话。
走廊里只剩下傅清凡粗重的喘息声和傅清融压抑的抽泣。
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一次,是真的永远失去我了。
......
宋淼淼躺在VIP病房的床上,第三次按响了呼叫铃。
护士走进来时,她立刻皱起眉头。
怎么又是你清融和清凡呢
护士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下宋淼淼的各项数据,一切正常。
宋小姐,傅先生说过今天有重要会议。
宋淼淼猛地坐起身,把床头的水杯扫到地上,玻璃碎片溅了一地。
会议什么会议比我更重要
马上给他们打电话!就说我心脏又不舒服了!
护士叹了口气退出病房。这样的情况最近几乎每天都会发生。
以前只要宋淼淼稍有不舒服,傅家兄弟就会立刻赶来,但现在......
半小时后,傅清凡独自出现在病房门口。
他没打领带,西装也皱巴巴的,脸上写满疲惫。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淼淼,你又怎么了
宋淼淼立刻红了眼眶,
清凡,你这是什么态度医生说我需要静养,可你们都不来看我。
傅清凡打断她,揉了揉太阳穴,
淼淼,你身体已经没事了,明天就可以出院。
宋淼淼突然拔高声音,
我不要出院!
我心脏还是不舒服,需要人照顾!
傅清凡听到这句话后冷笑一声,
医生说你各项指标都正常,别装了。
宋淼淼脸色一僵,随即又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
清凡,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不是郑雲丹跟你们说了什么
听到宋淼淼提起我的名字,傅清凡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神色变得冷淡,
别提她。还有,明天我会让助理来帮你办出院手续。
宋淼淼声音开始发抖,
你们不是说会照顾我一辈子的吗
傅清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够了!这些年我们围着你转,把你当公主供着,结果呢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们!
宋淼淼尖叫着抓起枕头砸过去,
我没有!
是你们变了!自从郑雲丹那个女人出现,你们就变了!
那个女人走后,你们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傅清凡侧身躲开,语气冰冷,
淼淼,收拾东西吧,明天我来接你出院。
说完转身就走。
宋淼淼歇斯底里的大叫,
你敢!我要打电话告诉清融!
傅清凡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让宋淼淼突然噤声,
里面没有往日的宠溺,只有深深的厌倦。
清融去外地谈融资了,这周都不会回来。
傅清凡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宋淼淼呆坐在床上,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颤抖着手拨通傅清融的电话,却只听到关机的提示音。
环顾四周,曾经摆满鲜花和礼物的病房,如今只剩下医疗仪器冰冷的反光。
而宋淼淼蜷缩在病床上,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她可能真的要失去这两个一直对她言听计从的男人了。
7
傅清融和傅清凡最近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
作为公司的主要决策者,他们本该把精力放在业务上,可最近却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我身上,对公司事务越来越敷衍。
很快,公司业绩开始断崖式下跌。
竞争对手趁机散布负面消息,导致供应商纷纷收紧账期,投资人也在观望撤资。
上个月,公司不得不裁掉30%的员工来缩减开支。
昨天,董事会终于发来最后通牒,
如果下个季度还不能扭转局面,公司将面临重组甚至破产清算。
傅氏集团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傅清融盯着季度报表上刺眼的亏损数字,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市场部经理正在汇报,
傅总,上个月我们又丢掉了三个大客户,现在流动资金已经......
傅清融打断他,声音沙哑,
我知道了,先散会吧。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傅清融终于撑不住,把脸埋进手掌里。
手机屏幕亮起,是第十个被拒绝的投资方回复。
对方很客气,但意思很明确:不看好傅氏目前的经营状况。
与此同时,傅清凡正在酒桌上陪着笑脸敬酒,
王总,上次那个项目......
对方皮笑肉不笑地推开酒杯,
哎呀小傅总,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现在行情不好啊。
傅清凡强压着火气,又给另一个客户倒酒,却听到对方小声嘀咕,
以前不是挺横的吗现在知道求人了
回到公司,兄弟俩在办公室碰面。
傅清凡一脚踢翻垃圾桶,
这群势利眼!以前巴结我们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傅清融揉了揉太阳穴,
够了。财务部说,下个月的工资都成问题。
傅清凡突然沉默了。
他想起上个月才辞退的老财务总监,当时对方苦苦哀求,他却直接叫保安把人赶了出去。
第二天,公司门口聚集了一群讨债的供应商。
第三天,傅清融不得不从后门溜进去,却迎面撞见几个抱着纸箱离职的核心员工。
人事总监欲言又止,
傅总,技术部又走了三个人,他们说...猎头给了更好的offer。
傅清融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他走进空荡荡的办公室,发现傅清凡正在疯狂地打电话,但看表情就知道,又是一个坏消息。
曾经风光无限的傅氏集团,如今只剩下不断响起的催债电话,和一天比一天冷清的办公区。而这一切,都始于那个他们亲手推开的人离开的那天。
......
宋淼淼躺在病床上,呼吸急促,手指紧紧攥着被单。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但护士迟迟没有出现,
她的账户已经欠费三天了。
傅清凡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捏着又一张催款单。
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痛苦挣扎的宋淼淼,突然想起五年前在医院走廊,郑雲丹也是这样躺在病床上,而他们选择了见死不救。
宋淼淼虚弱地呼唤,
清凡......我好难受......
傅清凡推门进去,看着这个曾经被他们捧在手心的女人。
她的脸色灰败,嘴唇发紫,昂贵的病号服上沾着药渍。
傅清凡声音干涩,
淼淼,对不起......
公司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真的交不起医药费了。
你们答应过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宋淼淼突然激动起来,随即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护士长推门进来,
傅先生,如果今天再不缴费,我们只能停止VIP护理服务了。
宋淼淼惊恐地睁大眼睛,
不!我要用最好的药!清凡,你去找清融,他一定有办法......
傅清凡苦笑,
他哥哥现在正四处求人借钱,连房子都抵押了。
病房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宋淼淼曾经最好的闺蜜。
傅清凡刚接起来,就听见对方说,
淼淼,我这次真的帮不了你了,我老公说现在行情都不行......
宋淼淼抢过电话,声音尖利的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忘恩负义!以前我送你们那么多名牌包......
电话那头直接挂断了。
接下来的日子,宋淼淼的病情急剧恶化。
傅家兄弟变卖了最后一点资产,也只能让她住在普通病房。
曾经围着她转的朋友们,现在连探望的电话都没有。
在一个雨夜,值班护士发现宋淼淼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
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本翻旧的相册,里面全是她和傅家兄弟在各种高档场所的合影。
而此刻,病房里只有仪器冰冷的提示音,和窗外淅沥的雨声。
8
在国际会议的演讲台上,我流畅地用三种语言完成了项目汇报。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几位国际专家主动上前交换联系方式。
会后,主办方负责人特意找到我:
郑教授,我们很期待您能参与下个季度的合作项目。
这样的场景在离开傅家兄弟后已经成为常态。
五年前那个雨夜,当我抱着流产的病体签下保密协议时,没想到这会成为人生的转折点。
在军事基地的三年里,我不仅完成了重大项目研发,还遇到了现在的丈夫,
他是基地的首席工程师。
妈妈,你看我画的画!
女儿举着彩笔画跑进书房,打断了我的思绪。
画上是三个小人手牵着手,背景是我们去年搬进的新家花园。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
画得真好。爸爸晚上回来,我们给他个惊喜好不好
女儿开心地点头,又跑回儿童房继续创作。
看着她活泼的背影,我想起当初医生说她可能因为早产体质虚弱,如今却长得比同龄孩子还要健康。
手机震动,是系主任发来的消息,
郑教授,下周的新生讲座安排好了,您主讲专业导论课。
我回复了一个收到。
自从来到这所重点大学任教,我的课程总是座无虚席。
下课后经常有学生围着提问,有时讨论到天黑才回家。
现在的我,每天都被温暖的家庭和热爱的事业填满。
清晨送女儿上学时她欢快的身影,
实验室里同事们专注研讨的学术氛围,
丈夫每晚为我留的那盏灯,
这些实实在在的幸福,让过去的阴霾显得那么遥远。
傅家兄弟的身影,就像书架上那本许久未翻的旧相册,偶尔瞥见却再也不会打开。
他们在我生命里留下的痕迹,早已被时间冲刷得模糊不清。
有时深夜加班回家,看着熟睡的家人,我会突然想起那段黑暗的岁月。
但奇怪的是,记忆中的痛苦已经变得陌生,就像在看别人的故事。
这才明白,真正的放下不是刻意忘记,而是当往事重现时,内心已不再泛起波澜。
丈夫推门进来,一只手里是送我的鲜花,一只手里提着女儿最爱吃的蛋糕。
他放下公文包,给了我一个拥抱,
老婆,我很想你。
女儿闻声跑来,被他高高举起,客厅里充满笑声。
这样的生活平淡却充实。
偶尔夜深人静时,我也会想起过去,但那些伤痛已经变成了遥远的故事。
现在的每一天,我都能真切地感受到: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在行业峰会的签到处,我正在和几位合作伙伴寒暄。
转身时,余光扫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傅清融和傅清凡站在角落的自助餐台旁,手里端着廉价的纸杯。
他们穿着明显不合身的旧西装,傅清融的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傅清凡的皮鞋也失去了光泽。两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傅清凡的鬓角甚至已经泛白。
我平静地移开视线,继续和身旁的科技部长交谈。
但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
助理走过来提醒,
郑教授,展区已经布置好了。
我点点头,带着团队往主展厅走去。
经过他们身边时,听到傅清凡低声叫我,
丹丹......
我没有停留,甚至没有转头,只是从容地从他们面前走过。
身后传来傅清融压抑的咳嗽声,和傅清凡小声劝解,
哥,别看了。
中午的商务午宴上,我作为主讲嘉宾坐在主桌。
用餐时注意到他们被安排在最后一排的散桌,面前的食物也简单得多。
傅清融一直低着头,而傅清凡时不时偷瞄向主桌方向,眼神复杂。
活动结束后,我的司机将车开到正门等候。
就在上车前,傅清融还是不死心的快步走来,
郑教授!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恭喜你......取得这样的成就......
我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
谢谢。
没有多余的话,转身上了车。
透过车窗,我看到傅清凡拉着傅清融往回走,两人背影佝偻。
助理小声问,
郑教授,需要查一下他们现在的情况吗
我合上手中的文件,
不必了,去接圆圆放学吧,今天她爸爸也会回来。
车子缓缓驶离会场,后视镜里,两个模糊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街角。
我拿出手机,屏幕上是我和丈夫、女儿上周去野餐的合照。
阳光正好,笑容灿烂。
这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
那些过往的伤痛,如今已被崭新的生活渐渐治愈。
而他们,不过是我人生故事中一个早已翻过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