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公主府立府时丰隆晚正在外打仗,府立之时到现在,她是统考第一名。
”丰隆晚不知他竟这般厉害,可是这般厉害,也不过是个不用在正道的“贪”官。
“我忘记你好色,他贪钱,你俩绝配,正好凑一对,贪钱好色。
”荣庆得意洋洋地从朗庭穿过去,走到兆泽徽身边。
“兆大人,酒席开了,走,玩击鼓传花。
”兆泽徽不敢看她,倒是对身后一身女装的丰隆晚似有兴趣般的驻足几分。
丰隆晚圆圆的眼睛瞪回去,这般浩然正气的人,哪个男人敢看她一眼。
偏偏兆泽徽就敢,不仅敢,他还敢赞美几句:“丰隆将军女装也颇为好看。
”“闭嘴,死贪官。
”丰隆晚先一步走进了大厅,荣庆又和兆泽徽说了几句话,也姗姗进来。
击鼓传花,花落到谁那,谁就表演才艺,荣庆好作乐,身为她的郎君,如果是个一窍不通的书呆子,相比不出几日,荣庆便会休了他。
公主坐主位,周围是称的上名的世家公子,闺阁小姐没有加入,荣庆懒得应付那些娇娇柔柔的小女娘。
只说让她们自己吃茶,时间到了开席就是。
座位上的世家公子长相都不差,一个个贵公子样子,举手投足都浸染了大家文化礼仪的熏陶。
李侍郎李公子是接到花的第一人,大朵的绣球跳跃在人群之中,鼓落,花落,李公子落落大方起身,表演了一套口技。
曲名找动物,那活灵活现地各种动物声音在他的口下好像活了般,颇有意境。
但荣庆不喜欢,只轻轻赏了笔墨,李公子便退下了。
第二轮,第三轮,堪堪都赏笔墨退下了人。
四五个人里剩下了丰隆晚,荣亲,和兆泽徽,另有崔户部尚书之子崔闵。
早就听闻崔闵多才多艺,荣庆留下他,相比是仔细考量一番。
崔公子一曲竖笛曲名婉丝情,婉转悠扬,堪堪在脑海中浮出一对苦命鸳鸯生死相随的画面。
荣庆没赏笔墨,留他多饮几杯。
不知何时,兆泽徽坐到了丰隆晚旁边,无畏地给她斟酒,想也知道,兆泽徽碰一鼻子灰。
“兆大人怎么也学癞皮膏药,想碰瓷?”兆泽徽斟酒,这般被下面子,他也不恼。
“丰隆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狗皮膏药包治百病的。
”“兆大人,我看你的脸,赶上城墙皮了。
”“何意?”丰隆晚冷笑,看不上他,冷眼撇过去,端起酒杯,挪到了一边。
直到来人通报,等得人来了。
等得何人,丰隆晚不知,只和荣庆移到了后院,和众多闺阁小姐凑在一起。
丰隆晚找到了丰隆玥,拉她进了二楼地的小阁。
从小阁望去,宽阔的庭院围出一个小场地。
要来的人来了,白衣,白面具。
鼓声咚,咚,咚。
众人声若寒蝉。
起初,仿若初见的情侣亦步亦趋互相学着彼此的神情动作,又俏皮互相地讨人欢心,动作讨喜起来。
鼓点密集,低哀婉婉,密密麻麻地极致拉扯,仿若两人遇到什么逃不开的事,被抛弃,被伤害,如泣如诉。
挨到最后,鼓点震天,仿若警钟,动作急促迫不及待地开始四处逃避,拼命地躲闪。
一舞作罢,掌声翻海。
荣庆问此舞名为?那人摘掉面具,原是一位伶人,白衣,秀气地样子,白嫩的皮肤,仿若一个小女娘。
《逃妖》伶人恭敬地垂首作揖,他的面容平静,不卑不亢,不似一般伶人府小做低。
“赏,赏玉一枚,此伶人如玉,温文尔雅,已是不易。
”伶人跪拜:“公主,小人不要玉,小人想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大家好奇。
期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伶人。
伶人依旧不卑不亢,可是眼里的神色悲哀起来,充满了祈求般的委屈。
“想要那敲击的鼓。
“他缓缓扭身,白指指向那红漆白皮鼓。
一个鼓比不上玉,这般细微的请求,荣庆应了。
敲鼓的人奉上那红鼓,伶人,小心翼翼地接过,爱恋地用手抚摸,又好似不满,白面脸贴近鼓面。
所有人看的如痴如醉,伶人善歌舞,自然爱器乐,胜过所有。
如泣如诉的哭声细细微微传进人群,那细碎的伤心欲绝地哭泣声,众人好似明白了些许什么。
丰隆晚纵身跃下,想抓住伶人。
走到一人一鼓身边,伶人早已没了气息。
他抱着鼓没了,准确说,他抱着他最爱的人没了。
“好壮烈的伶人,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可他为了和他最爱的人在一起,留下遗作,决然赴死。
”士兵抬着伶人的尸体从公主府离开,伶人死死抱着那鼓,怎么都掰不开。
遂了伶人的愿望,他就随着鼓一同送进了官府。
回到将军府的丰隆晚叫来府中的伶人,岑溪。
说了今晚的事情,岑溪向丰隆晚讲了个故事。
十年前,伶人堂送来一个小孩,那小孩不会说话,是个小哑巴,同时的还有一个稍大的孩子,他就是公主府的伶人,也是北朝最有名的伶人,叫做缘。
缘自小被惜春阁囚禁,六岁那年因为锦妈妈一只口水鸡签下了卖身契。
至此开始了伶人悲哀的一生。
十岁那年,他舞了一曲自己琢磨的舞蹈,名动北朝,好像有了好的前途,他开始出入达官贵人的府邸,为惜春阁招来很多贵客。
缘喜欢小哑巴。
因为小哑巴总静静给他描眉。
之后,小哑巴跟着缘学习舞,缘是个很温暖的人,他教小哑巴说话,曲乐,舞蹈。
小哑巴把他当最爱的人,后来,随着小哑巴长大,他被人买走,两人分崩离析。
有一天小哑巴跑回惜春阁想让缘跟他一同跑。
可是,缘习惯了伶人的生活,只说让小哑巴当好一个伶人。
再后来,伶人鼓事件出来,缘找不到小哑巴,他连夜出逃逃离了伶人堂,四处找小哑巴的线索……"没想到,结局是这样。
”世间最大的温暖就是抱团取暖,而最大的悲伤,便是相互取暖的一个人先离开,而最后悔的事,是两个人中意识到温暖却再也找不到先离开的人,最让人放不下得,便是这两人双双殒命,一个被害,一个决然赴死。
入夜,荣庆公主前来会见丰隆晚。
她告诉她,买鼓的人审出来了。
“是自家院里的管家。
现在已经下了牢狱,等你去审。
”丰隆晚不想荣庆公主掺和进来,她的身份尊贵,丰隆晚让她留丰隆府中,待明日天亮。
再让人送荣庆回宫。
而自己前往大牢。
管家许氏一口一口冤,“丰隆将军,我真不知道什么伶人鼓,上个星期下人来报说用于府宴的器乐不好使了,我前去库房看,有一架鼓坏了,我便上街亲自去寻了一个。
”“我哪里分得清牛皮鼓和人皮鼓,我分不清的。
”“公主府多久没开舞宴了。
”丰隆晚审问。
“半年有余,公主自打半年前和皇上负气离宫,便没有请舞姬跳舞,舞姬不跳舞,自然没人去碰什么鼓。
”管家一五一十地回复。
丰隆晚差人取了公主府里破掉的鼓。
鼓面落了灰,虽然被清理过,可以看出是旧鼓,而破面的皮痕,不旧,很新,应该是最近被损坏的。
公主府办宴,全城都知道,那为什么把伶人鼓送进府,搞出这么大一场戏呢?背后之人是何意?“府中何人告诉你鼓坏了?”丰隆晚细细扒开这些线索。
“钱钟,可是上个星期,他患病走了。
葬在城东的郊外。
”凌晨,高远派人,掘开了钱钟的坟。
即将腐烂的尸体发出尸臭,高远一路上干呕,运送尸体的车驶入城内,停在仵作面前。
仵作掀开裹尸布,开始细细验尸。
一夜之后,仵作得出结论,死者死于中毒。
“南疆尸怀花,南疆一种植物蛊,中毒者,肚大如怀,一日胜过一日,直到大到十个月,便会血倒流,刹那而亡。
”“所以叫尸怀花,仿若怀了小孩,肚胀而亡。
”好一个尸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