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七月初八,蝉鸣裹着热浪在崇山山庄盘旋。
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将宴会厅的鎏金浮雕映得忽明忽暗,恍若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当珍珠白的缎面裙摆扫过化妆间门槛时,水晶珠帘发出细碎的声响。
我抬眼便看见宴会厅入口处挺拔的身影
——
席进。
他正倚着雕花立柱,银灰色西装熨帖地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腕间的沉香木手串随着动作轻响。
当他看见我的时候,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迸发的光亮几乎要灼穿这喧闹的宴会厅。
阿婉,我就知道你会来。
他的声音穿过鼎沸人声,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却在距离我三步之遥的地方戛然而止。
一袭象牙白婚纱突然闯入视野。
庄晴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前。
珍珠头纱下,她的指甲深深掐进席进的小臂,指尖泛着青白。
原本圆润的苹果肌凹陷下去,法.令纹像两道阴影横亘在苍白的脸颊上,曾经笑起来会弯成月牙的眼睛,此刻盛满浓稠的恨意,嘴角向下耷拉着,仿佛随时会坠下酸涩的泪。
看见庄晴的脸,我微微惊讶。
庄晴不知经历了什么,变化好大。
她的目光如同秃鹫般,在我跟席进之间来回扫视。
赵凌云的妹妹见状,悄悄在我耳旁低语。
原来在我离开的这半年,庄氏企业遭不明黑客攻击,核心科技被窃取泄露。
而后在股市动荡的同时,庄氏被几家苦庄久矣的科技公司联合围剿。
以至于半年不到的时间,庄氏从行业巨头的位置跌落,如今早不复从前。
怪不得席进敢在婚礼上做文章。
原来是因为庄晴的靠山要倒了啊。
不过这都和我没关系了。
在庄晴紧抓席进不放的功夫,赵凌云安排的人将他们二人隔开,给我空出了一条直通婚礼宴会厅的道路。
看见赵凌云走到厅门外接我。
席进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陆唔——
他就要冲过来跟我理论,却我身后的保镖捂住嘴往后拖。
我无视后面的闹剧,在新人入场音乐的节奏下,头也不回朝赵凌云走去。
把穿戴着婚纱手套的右手搭在赵凌云的手上后,我们一同走进婚礼现场。
夜幕降临,新婚夜来到。
累到怀疑人生的我回到婚房倒头就要睡,却被赵凌云喊起来。
赵凌云拿着一双意大利手工皮鞋朝我兴致勃勃道:
听说新婚夜让妻子踩婚鞋,将来妻子怀孕,丈夫就可以代替妻子承受孕期的痛苦。
虽然不知道可不可信,但你先踩了再说,万一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