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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惊诧一闪而逝,从容上前朝他打招呼:聂将军,好久不见。
他言语中有些苦涩:聂将军芊芊,我们已经生分到如此地步了吗
我微微颔首:聂将军,往事已矣,你我都已各自成家,还是这样称呼比较合适。
桐儿不怕生,跑上前扯住他的衣袖。
叔叔叔叔,你来找娘亲吗
他蹲下身,轻柔地抚着桐儿的脸,笑得勉强。
芊芊,这是......你女儿
我从容上前,牵着桐儿的手,朝他微微一笑。
是。
他眸底满是悲戚,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桐儿好动,一直去拽他的衣袖。
叔叔,你怎么哭了
我这才发觉,聂景逸眼眶泛红,一滴泪正不经意流下。
他也不擦泪,就呆呆地望着我。
聂将军,若无其他事,我要陪桐儿睡午觉了。
请你离开。
我言语中满是疏离,他眸底更沉,拉住我的手,举起那支发簪。
这只发簪我修好了,给你戴上吧。
我后退半步,躲开了他的动作。
已经残破的东西,我不要。
他却步步向前,逼得我步步后退。
芊芊,当年之事,是怪我有些急躁了。
你若肯原谅我,我们的婚约依旧作数。
聂景逸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忘记当初悔婚的人是他。
我闪到一边,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将军别忘了,当初长街一事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你与我的婚约早就作废了。
他不怒反笑:芊芊,你吃醋了对不对
不可理喻。
聂将军,当年既已作出选择,又何苦今日来强求呢
请你离开。
他急忙开口:我......
话没说完,夫君越华就推开院门回来了。
娘子,桐儿,我回来了。
越华跑过来抱我,有些疑惑地看着站在院中的聂景逸。
恍惚间忆起,以前似乎总是我奔向聂景逸。
我紧紧地回抱,帮越华擦去脸上的汗水,桐儿欣喜地跑过来牵越华的手。
爹爹,给我带糖人了吗
越华捏了捏桐儿的脸蛋,从怀中拿出一个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糖人。
爹爹怎么会忘记给桐儿带糖人呢。
桐儿拿到糖人,笑着跑到一边去玩了。
我轻轻帮越华理衣襟,温柔开口:今日画完了
他宠溺地看着我:我心中惦着你和桐儿,佛窟壁画就剩下最后一点,我尽快画完就回来了。
聂景逸不合时宜地开口。
芊芊,这便是你......夫君吗
越华闻言看向他,也向我开口询问:娘子,这莫非就是聂将军吗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聂景逸讪讪地收回簪子,挺直腰板看着越华。
芊芊,离了我,你竟找一个佛窟壁画师为夫君。
眼光当真是一言难尽。
我笑了,靠在越华肩上看着聂景逸。
聂将军,你管得太宽了些。
凉州佛窟壁画闻名天下,一多半出自我夫君和徒弟之手。
将军养尊处优多年,怕是有些孤陋寡闻了。
越华像个被夫子夸奖的好学生,一个大男人拉着我的手撒娇。
多谢娘子主持公道。
聂景逸还想开口,被我推到门外。
我们要吃饭了,就不留将军了。
他站在院墙外,有些着急地朝我喊道:芊芊,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你表面所看到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