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那年。
未婚妻偷走我精心研制的酿酒配方,送给了我的弟弟王振兴,两个人跑到港城建了酒厂。
我本想去堵住两人拿回配方,但父母却以死相逼,不许我踏出家门半步。
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是未婚妻的妹妹周雅玲挺身而出。
她不仅治好了我的断腿,还坚定的站在我这边支持我。
对不起振华,这都是我姐姐的错。其实我暗恋你很久了,我想嫁给你,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
我被这个女孩打动,决定和她结婚。
白天我下地拼命干活,晚上还要研究酿酒的配方。
但我努力了四年,可每次酿的酒都苦涩难喝。
我打算放弃酿酒,摆摊做点小生意,好好赚钱,让雅玲过上好日子。
可却在无意间听到了她和我父母的对话。
雅玲,四年了,振华酿的酒一次比一次香醇,这次的酒更是远比原来的配方要好。你真的不打算让他建个酒厂吗
周雅玲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振兴的酒厂全靠原来的配方支撑,他要是把现在的成品拿出来,振兴的酒厂不就完蛋了吗
为了振兴,我不会让他的酒酿成的。
1.
可是振华这么辛苦,不也是为了有一门手艺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吗
现在振兴的酒厂已经步入了正轨,我们准备拿养老钱给振华在城里弄个买酒的小商铺,也能补贴点家用。
我父母难得为我打算一次,但是周雅玲的脸色却格外难看。
开什么店！一个大老爷们儿没有个正式工作,天天进城晃悠,这叫什么这叫盲流！爸妈你们不嫌丢人,我还要脸！
但这几年振华确实过得苦,他白天要下地干活,晚上还要回来打理他那堆酒坛子,每天都忙到后半夜,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每次你都趁他睡着,往他的酒坛子里撒盐,看着他品酒时难过的样子,我这心里真是不好受。
而且你爸妈现在身体也不好,两家人地里的活儿全都是他一个人在忙,家里的脏活累活儿,从来没让你伸过一指头。就算当年那么对他,可这几年他对我们依然孝敬,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虽然偏心小的,但王振华毕竟是我们亲儿子！
父母的话倒是有几分真情实感,可是她一个字儿也听不进去。
爸妈,这事儿你们就别管了。
当年是我撺掇姐姐和振兴偷走他的酿酒配方,这件事儿是我错了,这么多年我故意去毁他的酒,也是我错了。
但是王振兴和振华不一样,他从小就娇生惯养的,不给她一条出路,难道让他留在家里种地吗你们舍得
况且我比姐姐年轻,也比姐姐漂亮,还是个正式编制的医生,娶了我他也不吃亏,我用我一生的幸福弥补,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听我的,他的这些酒留不得,振兴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周雅玲从厨房抱出了盐罐子,打算把我所有的酒坛里都倒进去大量的盐。
我站在门口,手中还拿着今天进山帮周雅玲采来的草药。
目光落在墙角,那堆我精心侍弄的酒坛子上,心底涌上无尽的绝望。
2.
四年前,国家宣布了改革开放,我捧出自己精心酿造的葡萄酒,准备大展拳脚。
我眉飞色舞的和家人讲述自己的计划时,没有注意到弟弟王振兴不甘心的目光。
还没来得及和弟弟说让他跟我一起干。
当天晚上我酿好的葡萄酒全都被人打碎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发现王振兴和周雅琴也不告而别。
在我的追问下,父母才说出实情。
原来他们两个人拿着我的配方准备去港城办酒厂！
我气得浑身哆嗦,当时就想去追过去把弟弟抓回来,但父母却拦住了我,他们理直气壮地对我说,其实周雅琴喜欢的一直是振兴,也是她决定要偷走你的配方和振兴私奔。
你弟弟和你不一样,他从小没干过什么重活,你就把配方让给他,或者你再重新研究一个别的方子也行。
我心底发寒,父母说的轻巧,但是哪有那么容易
而且我的亲弟弟给我带了好大一顶绿帽子,我还要把我自己的研究成果拱手相让,我也太窝囊了！
我正要拒绝,父母却从背后打晕了我。
等我再醒来时,已经被捆在了猪圈。
怕我偷跑出去追上弟弟,他们竟然生生的打断了我的双腿！
我就这么被扔在猪圈里,整整三天,伤口化脓感染,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
就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周雅琴的妹妹周雅玲,她穿着白大褂闯进了猪圈,流着泪把我救了出去。
振华,你一定要挺住,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帮你一起再研究出新的配方！实现你的抱负！
为了救我出去,一向温柔的周雅玲和两家人翻了脸,推着板车把我拉到了他们医院治病。
她押上了自己两年的工资,给我用了最好的药,这才保住了我的双腿。
正是她的付出,我才能从猪圈里活着出来。
周雅玲坐在我的病床边,对我深情告白：振华,其实我一直都在心里偷偷的喜欢着你,但是你和姐姐订了婚约,我就从来没有对你说过。
你愿意娶我吗姐姐对你犯下的错误,我会用一生来弥补。
我看着面前穿着白大褂的周雅玲,那一瞬间,她在我眼中和天使一模一样。
虽然我被弟弟和未婚妻伤害,但我遇到了一个拯救我人生的天使。
出院以后我们就结了婚。
结婚这些年,周雅玲也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一直在帮助我研究新的配方,给我提了很多建议。
我也心疼她在医院工作辛苦,总是上山去帮她采一些医院会回收的草药。
我们的日子虽然清贫,但也算幸福。
大家都夸我运气好,娶的老婆又漂亮又能干。
那个时候,我每次都觉得幸福。
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周雅玲才是我生活中最大的那场噩梦的源头。
3.
手中的草药散落一地,我一个踉跄,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屋里的动静一下子就没了,空气中静的可怕。
周雅玲放下手中的盐罐,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看到门口站着的是我,好看的眉毛蹙得更紧了。
你怎么过来了你在这儿多久了
她的咄咄逼人让我心中更痛了几分。
我看着面前的女人,真的很想质问她,毁了我辛辛苦苦酿的酒,难道就一丝一毫的愧疚都没有吗
难道就从来不觉得对不起我吗
但我在她的脸上清清楚楚的看到两个字。
从未。
她和周雅琴一样,在乎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我的弟弟王振兴。
但我知道,现在还没有到能撕破脸的时候,所以我强忍怒火,假装平静的开口。
我刚回来,这不是上山去帮你采草药了吗
不小心在山上摔了一跤,伤口太疼了,刚刚进门的时候没拿稳,草药撒了一地。
周雅玲这才看到我腿上裤子划破了一大块,正往外渗着血,。
她慌里慌张的跑进屋里取了药箱,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腿上本来就有旧伤,和你说了多少次要注意安全,还疼不疼了
现在天黑的早,你最近不要再进山了。
她的神情专注,似乎是怕我太疼,消毒的时候还用嘴轻轻地帮我呼着气。
我斜靠在床上,父母看着我的眼光流露出几分心疼。
我感觉很讽刺,不知道他们的心疼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当初打断我双腿的时候,他们眼都没眨一下。
现在腿上划个口子,他们倒是心疼起来了。
我目光扫了一圈,盐罐子就大大咧咧的放在柜子上。
我知道等我睡着以后,周雅玲就会把它倒进我的酒里。
大量的盐会让葡萄酒变得酸涩难喝。
看着她此刻温柔的眼神,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雅玲,这次的配方我特别有信心,一定能成功的！到时候咱们也办个酒厂,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周雅玲的笑容有几分勉强,真的吗我相信你。
不过…就算这次失败了也没关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再苦我都不怕。
周雅玲假装欣喜,但是语气格外生硬,可笑的是,直到这会她还在假装深情。
我心底的失望更甚,但还是舍不得这4年的感情,想要再给她一次机会。
我有把握,这次的配方一定能成功！
那太好了。
周雅玲干巴巴的笑着,但是眼底却一片冰冷,就连涂药的动作也粗鲁了几分。
振华,我知道你不甘心,想要拿出更好的配方来报复振兴。但是你也别太执着了,如果这次再失败,以后就不要再弄了,好不好
不甘心
她心里明明最清楚,我的配方没有任何问题,甚至一次比一次更好！
可是她毁了我一坛又一坛的葡萄酒,也毁掉了我在这个时代大展拳脚的梦想！
我的眼底有些发酸,赶紧扭过头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父母见我的脸色很难看,连忙给周雅玲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又笑着打哈哈。
雅玲,你这丫头就这么不信任自己老公吗
儿子,你也别多心,雅玲不是那个意思,她是心疼你每天熬到大半夜,怕你熬坏了身子,所以才不想让你继续酿酒了。
母亲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拧了周雅玲一下。
周雅玲这才不情不愿的靠在我怀里,假惺惺的说道,老公,你现在天天这样,白天上工,晚上熬夜,身体怎么吃得消
周大夫！有您的加急电报！是从港城发来的。
周雅玲深情的表白还没说完,就被匆匆赶来的邮递员打断了。
听到是港城来的电报,周雅玲的表情抑制不住的喜悦,一个健步冲了出去,接过邮递员手里的电报。
什么振兴今天的火车到县城,让我找个车去接他！
已经这么晚了,我得赶紧去,要不然振兴该等着急了。
周雅玲满脸欣喜,匆匆忙忙的就去安排车接王振兴了。
见她二话不说就撇下我,父母的脸色大变,但还是磕磕巴巴的解释着,肯定是因为周雅玲在医院上班,人脉比你广,所以你弟弟才会发电报给她,让她帮忙找车。
儿子,你可别多心,毕竟振兴是你的亲弟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看着面前头发花白的父母,我的心底一阵刺痛。
当初弟弟去了港城后便没了消息,他们两人年纪大了,地里的活计根本吃不消息。见我的腿恢复好了,又厚着脸皮求上门。
当时他们指天发誓的说,以后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了,
再加上周雅玲一直在旁边劝我,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当子女的怎么能和老人计较
现在我明白了,他们和周雅玲一样,心都是偏的。
我自嘲的一笑,认同的点点头。
长嫂如母,她去接弟弟也是他应尽的义务。
父母喜气洋洋,连连劝我回去好好休息。
我知道他们是想等我睡着以后再找机会破坏我的酒坛。
我看了一眼包扎到一半儿的伤口,哑着嗓子说要去趟医院。
4.
我心中苦闷,实在不想继续在家里待着,索性找了个饭店,点了两个菜,自己喝点闷酒。
刚落座就听到旁边的包间里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雅玲,还是你贴心,知道火车上吃不饱,特意带我来这儿吃饭,你还记得我最爱吃的是什么
对了,你说有新的葡萄酒配方要给我,这事儿我哥知道吗
周雅玲的声音格外不屑,他知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反正他根本就不知道配方酿出来的酒应该是什么味道。
再说了,你在港城打拼不容易,我肯定要多帮帮你的。
你放心,你走的时候,我会把新的配方给你。快尝尝,我记得你最爱吃这道菜了,在港城那边吃不到这道菜吧
哎,我哥也最爱吃这个,要不要给他打包一份
你不和说一声就跑出来接我,我怕他多心。
王振兴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雅玲的声音有些不高兴,没有必要。这些年他一个土里刨食的能赚多少钱,还不是靠我的工资在过日子。
吃软饭有什么可挑三拣四的！再说了,你舟车劳顿,就得多吃点好的补一补。
他想吃肉,他就会自己进山去抓了。
之前我和他说想吃鸡腿儿,他舍不得花钱买,非要进山里去抓野山鸡,我嫌他小气,他就说自己一定能抓到,在山里折腾了一礼拜,弄得浑身是伤,这才勉勉强强抓到一只小锦鸡。
一只鸡又没多少钱,买来全家都能解解馋。费那么大劲干嘛
王振兴摇头叹息,哥哥还是老样子,他从小就抠门儿,算了,他愿意折腾就让他折腾去。
不过说实话,这野山鸡的滋味儿就是比家养鸡要好吃。
我手中的酒杯抖得握不住,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王振兴从包间里探出头,和我对视了一眼,看到我他愣了一下,猛的站起身。
周雅玲是县医院的医生,工作体面,薪水也不少,但她这个人为人善良,见到有人看不起病,总是忍不住掏钱补贴。
一来二去她的那一点工资也剩不下什么。
我们家的日子全靠我在地里的那点收成,还要照顾4个老人,有的时候甚至还得啃窝窝头。
我看到王振兴清瘦的脸庞,满脸羡慕的盯着街上的熏鸡,说想吃肉了,一咬牙就上了山。
野山鸡哪有那么好抓,听说深山里面有野兽,我是冒着风险走进去蹲守了好几天,这才抓到一只。
我还记得那天全家都吃得特别香,只有我一口都没舍得吃,只是啃了啃周雅玲没有啃干净的骨头。
现在我才知道家里的日子过得这么苦,是因为她把自己的工资拿去贴补给了王振兴。
我探头看了一眼,满桌的大鱼大肉。
我都好几年没吃过这么好的菜了。
我心底一阵一阵的发寒,这么多年的付出,我好像一个傻子。
王振兴连忙起身招呼我进来坐下,面上笑得有几分尴尬。
周雅玲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有些别扭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
她嘴巴蠕动,但没有说出什么。
王振兴安抚的搂了搂她的肩,看向我的时候,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哥,你别误会。我难得回来一趟,所以嫂子特意摆了一桌给我接风洗尘。你没有生气吧
他这话倒是给了周雅玲一个台阶。
我还没有说什么,周雅玲已经理直气壮起来。
王振华,振兴是你亲弟弟,回来一趟好几天,在火车上根本吃不到什么东西,我安排他吃一顿饭怎么了
我刚要开口,服务员儿把我点的拍黄瓜送了上来。
她重重的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朝我翻了个白眼。
我说大哥一份拍黄瓜,你也要在店里吃吗
啤酒你还要不要了才5毛钱一瓶,你总不能在我店里干吃黄瓜吧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我看着他们满桌的鱼肉,再看看自己桌上寒酸的拍黄瓜,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滋味。
我想借酒消愁,却发现自己连最便宜的啤酒都喝不起！
而他们两个人,却吃着我几年都没吃上一口的大鱼大肉！
我顶着服务员的白眼儿说道,不要了,我买不起！
这份儿拍黄瓜送给包间儿这两位客人吃。
说完我扭头就走,不顾周雅玲的脸色难看。
5.
王振兴追了出来,哥,就算你只是在老家种地,没什么积蓄,也不至于连几毛钱都拿不出来吧！你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儿心里不痛快,所以故意在店里让我难堪
他声音哽咽,算了,你们两个别因为我不高兴,我就不应该回来。
王振兴一脸委屈,扭头就要往车站的方向走。
周雅玲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拼命拽着我去给王振兴道歉。
听着她的话,我觉得特别好笑,忍不住质问道：我凭什么给他道歉
周雅玲振振有词的说,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么多年振兴早就想回家看看爸妈了,但是怕你不高兴,一直忍着不敢和家里联系。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干嘛还要揪着以前的事儿不放,当众给他难堪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做哥哥的样子
我是他哥哥,我不是冤大头！
他给我戴绿帽子,还偷了我的配方一走了之,我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吗
就连我的老婆,也和他关系不太正常,自己家吃糠咽菜,却把工资都寄给他！我连问一句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还是没有忍住,把自己心中的苦闷全都嘶吼出来了。
不远处王振兴却停下了脚步,指着我你了半天,最后只是痛心疾首的说道：哥,我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这么怀疑我我和嫂子什么都没有,你往我头上扣这种屎盆子,你是想逼死我吗
说完他心一横,就要往马路中间冲,嘴里还嚷嚷着我不活了！我要以死明志！
那寻死觅活的样子,根本不像一个男人！
我伸手拦住他,不想和他继续在马路上纠缠。
可他却死命的挣扎,我们两个扭打在一起的时候,他在我耳边小声得意的说着,哥,你真可怜,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你。
爸妈偏心我,你爱的两个女人心里只有我。
你猜我今天要是受了伤。周雅玲会不会恨死你
我心头一震,没想到王振兴竟然抱着这种目的。
我拼命的想要把他往路边拽,只见他诡异一笑,然后借着我的力猛地扑向马路中间。
就在这时周雅玲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王振兴的腰,把他扑倒在地。
但愣在原地的我,被她跑过来狠狠撞了一下,跪倒在马路中间。
一辆来不及刹车的小汽车直接把我顶飞起来,落地的那一瞬间我的膝盖嘎嘣一声,紧接着传来了刺骨的疼痛。
我当时就脸色煞白,但周雅玲却根本不管我的死活,她只是扶起王振兴怒骂我。
王振华,你太恶毒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王振兴他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这么狠王振兴你没事儿吧
王振兴靠在他的肩膀上,脸色有些发白,但看着我的眼底透着一股痛快。
我的腿好疼！雅玲,你看看,我的腿是不是骨折了
我看得出他根本就没事儿,但是周雅玲却满脸担心,扶着他就往医院走。
而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身下已经是一滩血,可身为医生的周雅玲却毫不在意。
我感觉自己的双腿越来越没有知觉,能感觉到自己的腿在地上变成了是一个扭曲的形状。
最后还是路边摆摊的商贩用板儿车拉着我把我送到了医院。
医生说我的腿伤的严重,再加上之前就受过重伤,现在必须立刻做手术,不然我恐怕站不起来了。
但在这时,周雅玲却扶着一瘸一拐的王振兴出现在了我面前。
王振兴说自己摔倒了,腿疼的厉害,医生我的腿好疼,不会是骨折了吧
周雅玲,你快叫医生来帮我看看我的腿！
周雅玲皱着眉头,拦住了准备进手术室的医生。
刘哥。振兴腿疼,我大概看了一眼,应该是骨折了,你尽快帮他处理一下。
医生满脸震惊,可是这个病人比他严重的多,不然等我给他做完手术,再来帮他处理。
周雅玲冷漠的扫了我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说道：他是我老公,没关系,作为医生家属,他应该有这个奉献精神,你先给振兴处理,他疼的受不了了。
振兴摔倒的时候磕在了马路牙子上,如果处理的不及时,我怕会影响他走路。
周雅玲就是医院的医生,她说的话自然比我有分量。
再加上她作为家属不肯为我签字,医生只能推着王振兴进了手术室。
我被扔在手术室门口,痛得浑身发抖。
我现在已经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了,我真的害怕从此以后我就变成了一个残疾人。
我抓着周雅玲的手,满脸哀求,求她让医生救救我。
周雅玲,我的腿真的很严重,你看一眼！你知道的,我的腿以前就断过,现在再不及时做手术就来不及了。
王振华,你装够了吗振兴的腿我亲自看过,确实是骨折了。你明明什么事儿都没有,非要装病是吗就为了和他抢医生就是想让他疼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为什么就是要和你弟弟过不去你说你腿疼是吧好,我亲自让你骨折！
周雅玲猛的把我从病床上拽下来,然后狠狠地踩在我的小腿上。
我想反抗,但是下半身根本就没有反应,就连她几脚踢下去,我的腿也没有任何知觉。
见我没有反应,周雅玲更气了。
我就说你果然是装的！
她气愤之下踢得更狠了,我心头泛起绝望,傻傻的躺在地上任她边踢边骂。
直到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推着王振兴出来,周雅玲再也顾不上我。
她跑过去柔声安慰王振兴,王振兴脸色发白,看着我的眼神却透着得意。
但嘴上却假惺惺的说着雅玲,我没事儿,你赶紧去看看哥哥,就算他故意想害我,但毕竟血浓于水,而且之前的事儿到底是我对不起他。
王振兴看似安慰,但话里话外都是挑拨。
周雅玲脸上的怒意更甚。
你现在还在帮他说话,你把他当哥哥,他有把你当弟弟吗有想害死亲弟弟的哥哥吗他死了也是活该！
周雅玲推着王振兴离开了,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躺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一般,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彻底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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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再睁开眼,面前是之前曾在我们村下插过队的知青何琳。
原来她感冒来医院拿药,路过手术室发现了我,这才救了我一命。
我虽然没有死,但因为伤势太重,只怕双腿落下了残疾。
病人的腿以前就断过,这次又被车撞,膝盖粉碎性骨折,不知道为什么小腿也受了重伤,好像是被人生生踩断的。
医生是这么说的。
我拼命挣扎着动着腿,还能感受到双腿的力量,我才松了一口气。
活着就好。
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我这双腿早在4年前就应该废了,现在只是把周雅玲救回来的腿又还给她了。
是我自己害了自己。
第一次盲目信任父母,第二次盲目的信任周雅玲。
尽管我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劝自己接受,但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何琳坐在我的病床边,轻声叹息,王振华,你们的事儿我都已经听说了,他这是故意伤害,你可以去告他的。
我吸了吸鼻子,朝何琳苦笑一下,算了,当年我这条腿是她救回来的,现在就当还给她了。
就算告了她又能怎么样,我的腿能回来吗
我这几年的付出和努力能回来吗
对付这种人,最痛的惩罚应该是让他失去自己最在乎的东西。
而我已经有了计划。
我安心的在医院养伤,何琳每天都来给我送饭,还耐心的开导我,每天都读书给我听,就连我的医药费也是她帮我垫付的。
而我的亲人,没有一个来看过我。
他们不知道我住院了吗
怎么可能！因为王振兴就住在我隔壁。
他们三个人每天都围着王振兴嘘寒问暖,但是没有一个人想起来过隔壁孤零零的我。
周雅玲更是坚持认为我是装出来的。
他觉得那天我是故意想把王振兴往马路中间推,一切都是我的计划,我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受伤。
但我已经不在乎他们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养伤,让我的腿恢复到能恢复的最佳状态。
7.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实在是疼痛难忍,打算到护士站要点止疼片吃。
却在路过医生值班室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个人厮混的场景。
王振兴斜靠在床头,满脸的欲色。
周雅玲捏住他作乱的手,娇喘着说道,不行,这是在医院。
怕什么深更半夜的,也不会有人发现,而且你不觉得在这种地方更刺激吗
乖,给我吧！我好想你！上次和你做还是一年前,难道你不想要吗
还是说我哥哥能满足你你不会爱上他了吧如果这样,等我伤好以后我就回港城,再也不回来了！
王振兴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把推开了周雅玲。
周雅玲毫不犹豫地解开了衣扣,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爱上他！
你说这种话真让我伤心,你别忘了,我牺牲了自己的婚姻,都是为了成全你！
帮你偷配方也是,和他结婚也是。我只爱你,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
两个人交叠的身影看得我一阵反胃。
一年前
原来在我的这段可笑婚姻中,他们两个人一直在背着我偷情！
我刚要离开,却看到王振兴朝我得意的笑了一下。
以我对弟弟的了解,我猜他本来没想真的发生关系,但是他看到了我,所以故意引诱了周雅玲。
我跌跌撞撞地回到病房,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振兴满一脸餍足的站在了我的床边。
你都看到了吧,哥哥。
周雅玲根本就没有爱过你,她爱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
偷偷告诉你,其实我根本就没有骨折,只是崴了脚。你听说你变成残废了当初父母为了我打断了你的腿,现在周雅玲又为了我弄断了你的腿。
真可怜,但是没办法。
谁让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爱你呢
当年我不过是哭了一次,没想到,一个女人为我偷配方,一个女人愿意和我私奔,父母拿出全部积蓄资助我开酒厂！
说起来你还要谢谢我,是我和周雅玲说让他去救你的！毕竟以你的脾气,如果不是他安抚住了你,你一定想法设法坏我的事！你从小就嫉妒我！在你心里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亲人。
你看不起我又怎么样现在的赢家是我！
对了,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们两个没有孩子吗是因为周雅玲一直在偷偷的给你吃避孕药,她根本就不愿意给你生孩子！
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想要揍他。
但他的腿早就好了,灵活的避开了。
我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闻讯赶来的周雅玲把王振兴护在身后,朝我怒吼道,王振华你是不是有病你害了振兴一次还不够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当初我知道自己救了你,会害了振兴,我真应该让你死在肮脏的猪圈里！
我瘫坐在地上,笑得浑身发抖,我抬起头怒视着周雅玲。
周雅玲,这么多年我酿的酒真的没有成功吗
我的酒为什么每次都是苦的难以下咽,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周雅玲的面上有过一瞬间的慌乱,但她很快就镇静下来。
你的酒没有酿造成功,是你自己技术的问题,问我干什么！我又不懂！
但你酒酿不好,你怪振兴干什么
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害振兴的话,咱们两个就别过了！
周雅玲撂下狠话,就和王振兴手牵着手离开了。
我双手撑着地绝望的嘶吼道：王振兴根本就没有受伤！他的腿根本就没事儿！他是在骗你！
但是我的腿是生生的被你踩断了！周雅玲,你做出这种事,还配做一个医生吗
你配做一个人吗
尽管我声声泣血的哭诉,但是周雅玲只是身形晃了一下,却始终没有为我停留。
那一刻,我彻底的对她死心了。
我想,我是时候离开了。
8.
我一瘸一拐找医生开了一份病历,上面清楚地记载着我的两次骨折都是人为造成的。
然后回到家取走了我这几年写下的所有酿酒配方。
厚厚的一沓本子,上面写记满了我的分析记录,我捧着它泪如雨下。
什么都会背叛我,只有自己的努力不会。
每走一步,我的腿都会钻心的疼痛,但我享受着这种疼痛。
那是我爱错了人应该付出的代价。
虽然痛,但却能让我清醒。
我把自己的病历整理好,然后和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一起放在了床头。
准备好一切,我深吸一口气离开了这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家。
我没有选择去繁华的港城和深市,而是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去宁夏的火车。
因为那里有国内最好的葡萄产地。
我想去那边用最好的原料加上我的配方,一定可以制造出中国最好的红酒。
随着火车越驶越远,我的心情也轻松起来,我想,等待我的会是崭新的人生。
9.
周雅玲陪着王振兴在县城玩了好几天,回到医院却听说我早就出院了。
她心里有些慌,我身上没有什么钱,父母也并不知道我去了哪。
这么多年我每天就和老黄牛一样埋头苦干,根本没有什么朋友。
出院以后我没有回家能去哪儿呢
难道是进山了
对,一定是进山了。
一定是她提出离婚把王振华吓到了。
以前她每次和我吵完架,我都会进山,要么打一些野味回来,要么就是采上一些草药给她。
想到这儿,周雅玲匆匆忙忙的往家里赶。
可她却大失所望,我打猎的工具和衣服都放在柴房没有动过。
她站在柴房门口,心头的不安更重了。
浑浑噩噩的走到卧室,却发现房间里少了我的很多东西。
她一眼就看到了床头的离婚协议书和我的诊断病历。
周雅玲看得一阵心惊胆战,原来王振华竟然不是装的吗,而是真的受伤了
她的手抖得厉害,简直不敢想自己那天都做了什么。
本就车祸膝盖粉碎性骨折,自己又生生的踩断了他的小腿骨！
想到自己在医院,看到他咬着牙满头大汗复健的样子,周雅玲脑袋嗡了一声,像被重锤砸过一样。
她手一松,手中的文件哗啦啦的散落一地。
从病历中飘出来一张纸条。
周雅玲捡起来定睛一看：
你偷走了我4年的时光。
现在请你看在夫妻情分上还我自由。
我记得你和爸妈说过,最后一次酿的酒味道最好,谢谢你们让我知道。
我想,我一定会酿出最好喝的葡萄酒的。
周雅玲如同见鬼一般把手中的纸条扔了出去。
她瘫倒在地,仿佛浑身的精气都被掏空一般。
原来我竟然什么都知道了！原来我竟然那么早就知道了！
周雅玲不敢再想,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火车站找我,却和慌慌张张跑来的王振兴撞了个满怀。
周雅玲,我的葡萄酒配方被泄露了,现在几个和我竞争的工厂全都开始低价卖和我味道一样的葡萄酒了,我完蛋了！
你说这件事儿是不是我哥干的他恨我！他憋了这么久,就是等今天报复我！
现在我的葡萄酒根本就卖不出去,没有了这个酒厂我可怎么办难道要我和我哥一样,在这大山里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种地为生吗
我可不想离开港城,一辈子守着你这么一个乡下的黄脸婆过日子！
王振兴也是走投无路了,情急之下竟然把自己心里藏着的真心话全都吐露了出来。
周雅玲听着他的话简直被气笑了。
乡下的黄脸婆
原来,自己在王振兴心中就是一个乡下的黄脸婆！
她悲哀的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对他还有利用价值,只怕王振兴早就和自己断了联系,在港城那个花花世界里纸醉金迷。
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和牺牲到底是为了什么
周雅玲感到一阵呼吸急促,胸口仿佛被一块重石压着喘不上气。
她无力地挥舞着双手想要伸手去拉王振兴,可王振兴却一脸惊吓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退的这几步让周雅玲彻底的死了心。
王振兴,果然靠不住。
她闭上双眼,努力的放松心情,调整着呼吸。
做了几次深呼吸后,那股憋气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周雅玲猛地咳嗽了几声,然后起身就往外走,再也没有看王振兴一眼。
但王振兴却拦住她,拼命晃着她的肩膀。
你肯定知道他去哪儿了,你告诉我！我要去找他！周雅玲,你不是说要把他最新研究的配方给我吗你快点给我啊！
周雅玲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王振兴发疯。
王振华走了,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他把配方也带走了。
王振兴狠狠的捶了一下墙,焦急的在原地转了两圈。
他肯定是害怕了,他把原来的配方卖给了我的竞争对手,拿着钱跑路了。
周雅玲！我们一定得找到他,否则我真的完蛋了！
王振兴现在狰狞的样子,看的周雅玲心头一阵一阵的发寒。
她不禁想起就算被亲生父母打断了腿,我也没有丝毫怨言,反而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他们。
结婚这几年他对自己更是疼爱有加。
周雅玲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为什么这么幸福的日子,自己会觉得是在吃苦。
为什么会觉得面前这个靠不住的男人才是自己此生挚爱。
周雅玲甩开王振兴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
王振华是你的哥哥,他不是你口中那样卑鄙的人,你如果再敢在我面前骂我老公的话,你别怪我翻脸无情！
那个配方本来就是你哥的,他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那一刻,周雅玲下定了决心,她一定要找到我,从今往后和我好好的过日子。
她会和我一起把酒厂做起来,实现我的梦想,做出中国最好喝的葡萄酒。
自己就在家里给他生几个孩子,做好他的贤内助。
她幻想着跟我和好以后的生活,脸上泛起了微笑。
王振兴勃然大怒,什么叫想卖给谁就卖给谁就算卖了,也得把钱给我！不然我就真的完蛋了！
看周雅玲走远,他着急的往外跑,可他的皮鞋可他穿着皮鞋根本不适合在石子路上狂奔,一没留神就跌倒在地。
石子深深地硌在他的膝盖里,痛得他在原地惨叫出声。
但是从前他破了层皮,都恨不得把自己同事都叫来给他会诊的周雅玲,这次却连头都没回。
她只是急匆匆的去村长家借车,想要去找我。
周雅玲一直在火车站打听我的消息,但始终没有人看到过我。
她甚至去了繁华的港城和深城,也并没有听说有什么新建的酒厂。
反倒是我父母给她发了好几封电报,说王振兴伤得很严重,急火攻心已经病倒了,让他赶紧回家。
周雅玲嗤之以鼻,理都没有理他们。
她早就已经想明白,或许情窦初开的时候,自己确实爱过王振兴。
但是在这四年的婚姻里,他早就已经不知不觉地爱上了我。
她的丈夫,只有我一个人。
但我一向唯唯诺诺的父母这次却大发雷霆,是你把王振兴叫回来的,现在事情变成这样,你拍拍屁股走了,你快回来,王振兴说见不到你,他就活不下去了,他会去吊死在你家门口,你难道想毁了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吗
周雅玲知道王振兴是真敢这么做,她不想年迈的父母受牵连,最终还是妥协了。
王振兴每天都跟在周雅玲身边,甜言蜜语的想从他嘴里哄骗出我的最新配方。
他一次又一次的给周雅玲画大饼,说等他度过这次危机,就把她接到港城。
后来两个人争吵的时候,王振兴口不择言说,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一把火烧死你们全家。
周雅玲冷着脸抄起门后的铁锹直接打断了王振兴的双腿。
王振兴躺在病床上,除了每天骂人,倒是什么也做不了了。
可谁知清静的日子还没过两天,周雅琴就从港城带来了一伙追债的,把本就支离破碎的家闹得更加鸡飞狗跳。
从周雅琴的哭诉中,周雅玲才知道,当年王振兴靠着我的配方建了酒厂,在港城赚到了第一桶金。
他没有想着怎么好好经营,却被几个老板拉着迷上了赌博。
他越赌越大,甚至还借了不少的高利贷,酒厂早就被抵押给他们了。
姐,他这次回来,一是为了从你这儿骗走新的配方,二就是想回来躲债。
你不知道他竟然把我也……高利贷说如果我还不上钱,就要把我卖到酒吧里,他这么对我,我又凭什么给他背这口黑锅,所以我跟高利贷说,我知道他在哪。
要死,咱们就一起死！
周雅琴哭着吼道。
王振兴欠下的高利贷经过这段时间的利滚利,早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哪怕我父母有心想救他,可是一辈子没出过山村的他们,就算把自己卖了都还不起。
而周雅玲家东拼西凑,借了一笔钱才从高利贷手里给周雅琴赎了身。
王振兴是被高利贷的人拖走的。
他满脸绝望,哭着求我爸妈和周雅玲救他。
周雅玲只是漠然的看着他挣扎,而我父母面露不忍垂下了头。
从此以后王振兴这个人再也没了消息。
周雅玲还是没有死心,一直四处打听我的消息。
可她不知道,我这会儿正在宁夏的大山里,精心侍弄着我的葡萄园。
靠着我研究多年的配方和自己种出来的葡萄,我的葡萄酒一上市就卖断了货。
第二年我又推出了新款葡萄酒,被全国各地的酒商疯抢。
我这小小的酒厂也算站稳了脚跟。
我的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
想到这儿我不禁把目光落到葡萄园一个正在忙碌的身影上。
那天我在去往宁夏的火车上,遇到了何琳。
她垂着头不敢看我,只支支吾吾说自己也想去宁夏发展。
看着耳朵都红了的何琳,我叹了口气。
现在港城和深市遍地是黄金,要发展也是去南方发展。你和我去山区做什么
何琳摇摇头,我什么都不会,去南方也只是打工,但是在你们村里插队那几年,农活我还是擅长的,你带我一起去,我们一起把酒厂做大做强！
在她的陪伴下,我的生意越做越大。
第三年的时候,我的葡萄酒已经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品牌了,甚至在海外都闻名。
而我也终于在离婚后的第三年,迎来了自己事业的巅峰期,彻底实现了财富自由。
这些年何琳对我的感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但那时候的我一无所有。
刚刚结束了一段狼狈的婚姻,甚至还是一个残疾人,我有什么资格和他谈感情
这样好的女孩,我配不上。
本以为何琳坚持不了多久,可她跟在我身边,任劳任怨,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看着她满头大汗干活的样子,我感觉自己那颗死了的心突然又开始跳了起来。
我倒了一杯水递给何琳,看着他咕咚咕咚的喝。
我清了清嗓子,何琳,今年你带我回家见一下你父母吧！
何琳被我的话吓得猛呛了一口,我赶紧给他拍拍背。
看着她惊瞪圆的双眼,我只觉得可爱。
我笑着对她说,不知道你父母会不会嫌弃我这个残疾人拐走了他们的女儿。
过年的时候我在县城最好的酒餐厅订了一桌酒席,请菊请何琳父母吃饭,请求他们把女儿嫁给我。
可没想到给我们上菜的人竟然是周雅玲。
她看到我愣在原地,手中的菜啪的掉在了地上。
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认面前的人是我后,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周雅玲猛扑进我的怀里,王振华,你终于回家了！
我冷漠的推开他,我不认识你。
周雅玲脸上是难以抑制的痛苦。
她掏出兜里的结婚照塞在我的手里,我是周雅玲啊！是你老婆！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
我看着手中的结婚照,想起来周雅玲因为不想和我合影,所以我们的结婚照片是两个人各拍各的,然后照相馆的师傅把我们p在了一起。
照片上的两个人一个笑得灿烂,一个肃着一张脸,就和我们的婚姻一样貌合神离。
而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王振华了。
周雅玲打量了一眼包厢,目光落在何琳身上。
她指着何琳尖叫道,这个女人是谁
我想起来了,你住院的时候他每天都来看你,你们两个那个时候就出轨了,对不对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别人老公,我非撕碎了你！
她冲上去就要就想抓何琳的头发,被我一把拦住。
别发疯了！你敢伤害何琳,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已经成全了你和王振兴,你现在假装深情给谁看！
周雅玲连连摇头,哭的泣不成声。
我没有,振华,我没有。
你走以后我才发现,我早就爱上你了。
我是个傻子,没有珍惜我们的婚姻,你和我回家好不好我后半辈子当牛做马弥补你。
这一刻的周雅玲,在我面前没了往常的高傲,苦苦哀求我回心转意。
可我的心,早就已经死了。
在她偷走我的配方给王振兴的时候。
在她一次次毁掉我辛辛苦苦酿的酒的时候。
在她偷偷给我吃避孕药,不愿意给我生孩子的时候。
在她为了王振兴,把我撞到车上的时候。
在她踩断了我小腿的时候。
我和她,再无任何可能。
我没有看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周雅玲,而是搂着何琳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听说她因为做手术的时候分心,被医院开除了,只能在餐厅当服务员。
而我毫不犹豫的投诉了她,这份服务员的工作,恐怕她也保不住了。
她家为了赎回周雅琴,借了很多钱,现在还没有还清。
这样也好,这样,她就没有时间和精力纠缠我了。
过完年,我带着何琳回了宁夏。
回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的时候是一家三口。
我坐在火车上,看着何琳在我肩膀上熟睡的面容。
幸福,终于降临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