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救病重的弟弟,被迫签下情人契约,成为商界新贵江屿的笼中雀。
他却恨我入骨,夜夜掐着我的腰说,你永远别想逃。
1
江屿将我按在别墅的落地窗上,手指摩挲我的后颈处的伤疤。
疼吗这这只是开始。
我透过玻璃倒映出的虚影,看到我身后站着的那个恶魔。
他是商界新贵,是江家继承人,是冷静睿智的操盘手。
但在我眼里,他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冰冷的铁链拴在我的脚踝。
我蜷缩在地板上,这里没有床。
只有冰冷的地面,冰冷的玻璃,还有冰冷的他。
我是他的笼中雀,但为了弟弟,我不得不这么做。
时间往前推三天,那时的我,还在为赚钱到处兼职。
工作时,我突然收到医院发来的最后通牒。
明天不交50万,停呼吸机。
我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恳求医生在宽限几天。
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但现实往往是无情的,我被客气的请出办公室。
我靠在走廊的墙角,手指在通讯录划了一遍又一遍。
每个名字都是那么熟悉,熟悉到我记得他们借给我的每一笔钱。
我的手指最终悬停在一个名字上,但我却迟迟不敢落下。
那不是一个人,而是高利贷。
我心一横,按下那个电话。
忐忑的等着对面接听。
但一道手机铃声却在医院的走廊里响起,由远及近。
我被人粗暴的从地上拎起,眼前是凶神恶煞的几人。
我认识他们,领头那人叫刀哥,也是我借高利贷的债主。
你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啊。,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下红色的拒绝。
我的手机里传来,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
他的声音带着戾气。
怎么,想起来还钱了连本带利30w...
我哪有那么多钱啊,而且我明明才借了5w,怎么才过了一星期,就到了30w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哀求他,能不能再借我50w,等我有钱了,到时候不管多少,一定还给他。
你当我开善堂的50w你有命借,有命还吗
我的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烂烂,走廊里的人全都躲得远远的。
还有人拿出手机,将这一切录下。
刀哥站在走廊里,高声说道。
这女人欠我30w,一直不还,大家快来看看啊,欠钱不还的都长什么样子。
突然,一件西装外套落在我的身上。
我抬眼看去,一个笔挺的背影正挡在我面前,而刀哥正一脸殷勤的站在那人面前。
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刀哥离开的时候,满脸春风似乎很开心。
男人走到我身前,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居高临下的说道。
现在我是你的债主了,走。
他的声音冰冷,带着命令的口吻。
他把我带到医院的楼梯间。
想救你弟弟吗签了这个,往后,你弟弟的治疗费我全包。
我接过那份文件,上面写着情人契约。
我快速翻动,具体内容看的并不清晰,只记得绝对服从不准怀孕几个字。
我签了。
跪下,求我。
他指着契约中的条款,冷声说道。
你可以拒绝,但这契约作废,你也别想拿到一分你弟弟的救命钱。
我跪下了。
他俯视我,林小姐的膝盖这么不值钱
我将额头重重磕在大理石地板上,求江总救命。
江屿,契约的最后一页有他的名字。
2
每天晚上七点,我都准时到达他的别墅。
被按在落地窗前侮辱,已经算是轻的了,他的手段似乎永远没有枯竭的时候。
但我走不掉,我逃不了,那50w只是开始,后续数不清的账单将我淹没。
我推开别墅的大门,习惯性的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坐在客厅的江屿却突然开口,换身正经的衣服,跟我去参加晚宴。
我有些意外,这还是第一次,江屿带着我离开别墅,去参加晚宴。
我不知道他要玩什么把戏,而且我的衣服怎么不正经了不就是一身休闲服吗
我换上他为我准备的晚礼服,高领长袖长裙。
将我身上的伤痕全部遮住,我心里冷笑,笑他爱面子。
车辆驶进一座庄园,司机打开车门,我踩着纤细的高跟鞋,下车时差点摔倒。
我已经很久没有穿过高跟鞋了,父亲死后,我几乎每天都忙的天昏地暗,只为给弟弟凑齐手术费。
更何况,这种纤细的跟,即便是之前我也没有穿过。
江屿在我后面下车,粗暴的搂住我的腰,将我拉进他的怀里。
我刚要反抗,就感觉到他落在我腰间的手暗暗用力。
想想你弟弟...
我抬眼看去,他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瞬间换上一副机械化的笑脸。
那假笑仿佛焊在他的脸上一样,可以随意切换。
庄园内的宾客对着我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江屿仿佛没看到一样,大踏步朝着里面走去,丝毫不顾我能不能跟的上。
我强忍着身体和心理上的不适,踉踉跄跄的跟上他的脚步。
晚宴上,那些人热情的和江屿打着招呼,而对于我,他们选择视而不见。
江屿拖着我,走到一处人群聚集的地方。
那些人在看到江屿来了之后,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等走近了,我才看到里面的场景,那是一个舞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在台上热舞。
舞台周围,一群人正对着台上的女子评头论足。
看了一会儿,那女子跳完下了台。
这时,一个侍者模样的人走到我身旁。
林小姐,该您上台表演了。
我不解,上台我没说过我要上台啊,而且我也不会跳舞啊。
我连忙摆手拒绝,你们搞错了吧,我没说过要上台。
可那侍者直接越过我,看向我身旁的江屿。
我知道,这又是江屿搞出来的事情。
我转头看向他,眼神发出质问。
他却只是平淡的说道。
看了这么久,也该学会了。
我被半强制的拉上舞台,所有聚光灯汇拢到我脚下。
四周仿佛在我登台那一刻就被按下了静音键,我看到台下,江屿嘴唇微动。
听过他的唇形,我得出他要说的话。
你弟弟...
我不知道我跳了一个怎样的舞蹈,从始至终,我都死死盯着台下的江屿,即使跌倒,也盯着他。
他看着我,眼神中满是嘲弄。
当我结束之时,他却突然站起来,高声说道。
林小姐伺候人的本事还真是了得,比她那个死去的爹可强多了。
四周无人应和。
我愤怒的跃下舞台,拿起他身边的红酒,反手泼在他身上。
江屿粗暴的将我拽进庄园的洗手间。
他掐着我的脖子,面目狰狞。
你越反抗,我越兴奋!
3
自从那天之后,江屿对我的控制愈发强烈。
他将我安排进他的公司,成为他的秘书,他要我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视线之中。
在办公室,在会议室,在楼梯间,在天台,在...
或许是我这段时间的顺从,江屿难得的同意我离开他的视线半天,我终于可以去见我的弟弟了。
医院里,林澈在看到我瞬间,眼泪便涌了出来。
姐,我不治了,不治了,我们回家...
我轻轻的将林澈抱在怀里,手掌在后面帮他顺气。
我哭了吗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
良久,林澈才缓过来。
他抬起那扎着留置针的手,将我的碎发拢到耳边。
姐,你看起来真的很累,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轻柔也很虚弱,我能听出他那带着哀求的语气。
我安慰了他好久,告诉他等过段时间,他的身体再恢复些,就可以做手术了,到那时,做完手术,他就可以出院了。
安抚了好久林澈的情绪,离开时,林澈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告诉我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在医院的走廊里,我碰到了江屿给我安排的心理医生,沈铎。
或许是我最近太过听话,让他觉得我可能需要一名医生。
沈铎告诉我,他在这所医院任职,正好是我弟弟的主任医师,心理医生只是他的兼职。
闲聊几句,拜托他多照顾我弟弟之后,我回到了江屿的公司。
我打开电脑,点开其中一个隐秘的文件夹,里面是我收集的证据,江屿偷税的证据,但还不够。
下班后,我先回到江屿的别墅。
看着手机中,医院发来的手术费,我心一横,将每天吃的药倒进马桶里。
...
...
我没想到,我的机会来的如此之快。
江屿竟然要我陪他去参加拍卖会,距离上次他带我去庄园已经过去近两个月了。
我假意顺从答应,实则偷偷准备好拍摄器材,只为拿到能扳倒他的事实证据。
我成功了,拍卖会上,我的确拍下了他和官员的灰色交易。
但却被他的保镖当场发现。
江屿神情冰冷,周身仿佛散发着寒气,他将存储卡掰碎,扔进红酒杯中。
他逼着我吞下,碎片划破喉咙时,他双目通红。
当年,你爸也是这样逼我爸妈喝下汽油的!
这都是你应得的,你现在吞下的每一口,都是你爸造的孽!
我跌坐在一旁,嘴角鲜红一片,不知是酒还是血。
我剧烈的咳嗽,带血的碎片落在我的掌心。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一片火海中,我背着一个小男孩撞开铁门。
一旁的保镖,看着我身下那不正常的血红。
江总!
我看到江屿突然脸色一白,而我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4
我醒来时,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认出来了,是医院的病房。
江屿此时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我锁骨处的月亮胎记出神。
我轻咳一声,察觉到我醒了之后,江屿瞬间切换成冷冰冰的状态。
你没吃避孕药。
他的语气是肯定的。
我没有隐瞒,点头。
为什么
我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不解。
我如实告诉他,林澈的手术费很高,我需要一大笔钱。
他突然笑了,笑的很是凄凉。
林晚,看来你失算了,孩子没了。
我垂眸看着那洁白的床单,我猜到了...
江屿嗤笑一声,你做计划的时候,就没想过Plan
B吗
出院之后,江屿对我的态度达到了疯狂的地步。
他甚至不允许我出别墅一步,他将我锁在地下室,四周布满监控,之前那只有夜晚才会戴上的脚链,现在全天都在我的脚上。
而他,也不再去公司,转到别墅里办公。
我不止一次的听到,他的助理周燃说,你这样下去,你们两个都会被你毁了的!
但每次都会被江屿赶出去。
虽然我被锁在地下室,但是江屿似乎并不想让我去死。
他每天都会安排管家陈叔给我送来食物。
只是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我能清楚的看到我的胳膊变得干瘦。
每晚我都会咳嗽,止不住的咳嗽。
江屿送来床和被褥,我终于不用再睡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渐渐分不清时间。
突然有一天,江屿醉醺醺的来到地下室。
他跌跌撞撞的来到床前,我缩在床脚,脚踝处的铁链微微颤抖。
但他的眼中却没有冰冷,而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令我作呕的温柔。
他拿起床边的梳子,轻柔的替我梳头,丝毫不顾我那干枯失去光泽的头发。
晚晚,如果十年前,我先遇见你...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细微的哭腔。
只不过,话还没说完,他就倒在我的怀里,匀称的呼吸声响起。
我从他的身上摸索出钥匙,解开脚链。
我逃出地下室,我以为我终于能逃出去了。
却没想到,陈叔就站在别墅门口。
他看着我,眼神带着不忍。
林小姐,我可以装作没看见,但你不能离开别墅。
我自嘲的笑了笑。
江屿从来没有想放过我。
5
我来到他的书房。
桌面上,摆满了文件,我撑着虚弱的身子,翻找起来,我觉得这里一定会有证据。
能够证明江屿犯罪的证据。
但我什么都没找到。
正当我快要放弃之时,我的余光瞥见他桌上的相框。
那是一张合影,里面的小男孩和江屿很像,他的身后是一片火海,而小男孩的旁边,则是一个满身黑灰的女孩,从领口处,能够看到,女孩的锁骨处有一处月亮胎记。
我拿起镜子,镜子里,是同样位置、同样形状的胎记。
就在我努力回忆时,我的脑袋突然一阵刺痛。
为什么他会有小时候的合影,为什么我对这些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一直以为江屿是我父亲当时留下的仇人之后,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
而且,江屿为什么要控制我,近乎疯狂的控制我。
我想不通,我努力寻找其他线索,但什么都没有。
反倒是找出一堆药瓶,我认识上面的药,是治疗抑郁症的药。
我将药瓶中间的一个小东西藏在手里,将周围一切复原后,我回到地下室。
我给自己戴上脚链。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贱,我给自己戴上了最讨厌的脚链。
江屿趴在床上,昏暗的灯光映照在他的侧脸,难以想象,这张清秀的面具下,隐藏着一个真正的恶魔。
他右手的袖扣崩开,露出下面交错纵横的增生疤痕。
江屿似乎感受到什么。
他挪动身子,蜷缩在我的膝头,呢喃说道。
晚晚,我疼...
我感觉一阵困意袭来,刚才仅仅动了那么几下就让我疲惫至极。
...
...
江总,林澈的手术...出事了!
江屿的保镖满脸惊慌的推开地下室。
我和江屿同时醒来。
江屿起身就要离开,我哀求他带我一起去。
他踌躇许久,我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
他最终还是眼神一软。
我冲进病房时,弟弟的尸体早已冰凉,我崩溃的抱着弟弟大哭。
我只想让我的弟弟活下去,哪怕我身处地狱也无所谓。
可现在...
沈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他塞给我一张纸条。
林澈的遗书,江屿回公司了,这边现在没人。
我颤抖着手,打开纸条,擦了好几次眼泪,视线才逐渐清晰。
姐,江屿三个月前就停了治疗费...
...他想让我们都死。
我的脑海中突然想起那天,林澈的欲言又止和强颜欢笑。
我发了疯似得冲出医院。
江屿公司。
我手持水果刀,撞开他办公室的门。
我举着水果刀,捅向江屿。
他却突然扯开衬衫,露出锁骨处的月牙纹身。
他指了指纹身下面的心口。
对准这里,就像你爸当年对我家做的那样。
刀尖刺破皮肤的瞬间,我头痛欲裂。
恍惚间,我仿佛置身在火场,面前的小男孩哭着喊姐姐别丢下我,而那小男孩的脸逐渐与江屿重合。
江屿握着刀刃,逼近。
想起来了吗我的...救命恩人。
我被逼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你到底是谁
江屿抽出水果刀,扔在一旁,他的脸色苍白。
你杀了我,还怎么给你爸赎罪
我被他的保镖强硬的带回别墅。
6
料理完弟弟的后事之后,江屿果然没打算放过我。
只是,这个时候的我已经虚弱到了极致,不光瘦的皮包骨,更是每天咳血。
但江屿似乎并不打算送我去医院,他将沈铎叫来给我看病。
我不知道沈铎为什么会的这么多,心理医生是他,给我弟弟治病的也是他。
沈铎告诉我,我会变成这个样子,主要是因为心理问题,是抑郁症。
想要解决很简单,那就是解决让我抑郁的源头。
源头江屿吗
沈铎走后,管家陈叔照例端来饭菜。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立马就走,而是坐下来和我说了江屿之前的事情。
江屿其实不是江家亲生子,而是十年前江父江母从福利院抱回来的孩子。
而江屿在被送到福利院之前,他的父亲则是我父亲的司机。
可我明明记得,二十年前,是我爸的司机贪污被发现,然后畏罪自杀,葬身火海。
可江屿似乎并不这么想,从他的话中,我能感觉出他对林家的恨意。
江屿坐在别墅的监控室里面,看着画面中的林晚,眼神满是偏执。
林晚,你别想逃走,你的身体,你的心,你呼吸的每一秒,都属于我。
管家陈叔还说,江屿在福利院过得并不好,江父江母将他接回江家的时候,他的身上全是淤青和伤疤。
而江父江母也并不喜欢江屿,收养江屿只是为了江家能够有人能够支撑一段时间。
等江家真正的继承人出生,江屿就是个弃子。
但却不想引狼入室,江屿不光守住了江家产业,更是吞并了江氏之后,自立门户。
而江屿吞并江氏的那个夜晚,也就是他醉酒帮林晚梳头的那个夜晚。
陈叔走了,我的脑海中不断将这些信息整合重构。
办公室内,江屿的那句救命恩人让我尤为在意。
可明明记得,那晚我只是目睹了那场大火,我什么时候救过他
就算我真的救过他,那他为什么要把我囚禁起来,这就是他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而且明明是他父亲贪污,畏罪自杀,他为什么要将所有过错推到我父亲身上。
我想不通,但我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他杀了我的弟弟。
他让我唯一的弟弟死在了手术台上。
我无法原谅他。
我吃了一点陈叔拿来的食物,但也只吃了一点就没有胃口。
这时,我发现餐盘下面似乎压着一张报纸。
我抽出来,上面正是当年火灾的报道。
...因贪污畏罪自杀,林振业之女林晚,不顾危险,深入火场,救出...
配图正是江屿书房里的那张照片。
突然,我感觉身体一阵不适,剧烈的咳嗽下,那张报纸被染红一大片。
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7
再次醒来时,依旧是那一抹熟悉的白色。
江屿握着我的手,他的动作很轻柔,只是他的目光和上次一样,怔怔的盯着我锁骨处的胎记。
看到我醒了,他声音沙哑的说道。
陈叔在你的饭菜里下了毒,所以一直以来,你才会这么虚弱。不过,我已经处理掉他了,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我感觉有些好笑。
突然,我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些不舒服,抬手摘下。
一个耳机样式的东西出现在我的手中,周围的世界瞬间安静至极。
眼前的江屿嘴唇不断开合,但我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江屿看到我的动作,从我手里拿起耳机,撩起我的头发。
伴随着耳机入耳,我的周围又出现了声音,机器的运转,窗外的微风,曾经所有细微的声音刺破寂静。
我不可置信的僵硬转头,一顿一顿的好似机器人。
江屿将我的身体掰正。
晚晚,没关系的,我不嫌弃你听不见。
从江屿的口中,我得知,我已经昏迷了一周。
我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是极度危险的状态,几度下达病危通知书,但好在最后抢救了过来。
只不过,我永远失去了听力。
江屿将我拉入他的怀里,他在我的耳边轻语。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你是我的,谁都夺不走。
他把一个小盒子塞到我的手里。
陈叔夺走了你的听力,代价就在这里。
盒子在我的手中滑落,盖子摔开,一根小指从盒子中滚出,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格外显眼。
滚啊!
我撕心裂肺的推开江屿。
江屿那张清秀的脸瞬间狰狞起来。
林晚,你永远别想逃出我的掌心...我爱你,你知不知道我爱你!
我摘下助听器,不想再听他的声音。
江屿却一把将我按在病床上,强行给我戴上助听器。
你聋了也得听清我说爱你。
我笑了,但泪水却沾湿床单。
出院之后,他把我带回别墅。
别墅的客厅中间,摆着两个衣架,一套西装,一套婚纱。
他叫来两个女佣,摆弄我穿上婚纱。
我的身体还没恢复多少,只能任由她们给我穿上。
完事之后,她们悄声退去。
偌大的别墅,只剩下我和江屿。
江屿一袭西装,手里捧着花,他单膝跪在我的轮椅前面。
林晚,你愿意和我结婚吗,无论生老病死...
我不愿意!
我咬着牙打断他的话。
他却装作听不见一样继续说着誓词。
我不愿意!
我大吼一声。
他猛的将手中的捧花砸向我的脑袋,一抹鲜红在洁白的婚纱上蔓延。
江屿却好似没有看到一样,颤抖着手给我戴上戒指。
你愿意...你愿意...
从那天开始,他连公司都不去了,每日照顾我的起居,亲自准备我的饮食。
江屿仿佛把我当成了他真正的妻子。
他陪我做康复训练,教我跆拳道防身。
时间一晃就是一年。
虽然我的身体恢复了,但总是阴阴沉沉的,江屿再次找来沈铎。
沈铎还是和上次一样的论调,抑郁症,从源头解决问题。
唯一不同的是,他对江屿说,要多带我出去散心。
是我让沈铎这么说的。
8
果然,江屿听从了沈铎的建议,询问我想去哪里散心。
他说我们结婚之后还没有度过蜜月,这次就算一起了。
我说我想去海边。
江屿果然答应了。
他带着我来到海边,他甚至直接买下了一栋海边别墅。
只因为这样我们就可以不被打扰,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来到海边,摘下助听器,纷乱的世界瞬间变得安静。
我一步一步走向大海,逐渐被海浪吞没。
江屿从别墅出来时,正好能看到我的背影被大海吞噬。
他急疯了,不过这也正合我意。
我在漂浮在水面,不停的挥舞着双手。
不一会,我感觉有人从身后抱住我,我下意识的扑腾两下。
转头看去,正是江屿,他的表情很是焦急,嘴唇快速的张和。
不过,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我将掌心藏着的注射器扎入他的身体,注射器里面,是我藏了许久的麻醉剂。
可能是海水冰冷,江屿好像并没有发现。
又或者他发现了,说了些什么,只是我没听到。
我拖着江屿游回岸边,捡起我摘下的助听器。
我将江屿捆的结结实实的扔在床上,没多久,他就醒了过来。
可能是麻醉剂放的太久,已经开始失去它原本的药效了。
晚晚,你果然是爱我的,就像我爱你那样。
他看着身上的束缚,说道。
我什么都没问,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折磨了我一年多的恶魔。
夜色降临,我随手点燃一根蜡烛。
江屿却突然疯狂扭动身体,脸上满是惊恐,他胡乱的大叫。
突然,他挣脱束缚,滚下床,踉踉跄跄的直到撞碎一件花瓶才停止。
他蜷缩在角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我吹灭蜡烛,打开灯,走到他面前。
晚晚,你又来救我了...
江屿颤抖着手,朝我张开怀抱,此时的他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寻求呵护。
醒醒吧,江屿,你一直困在那场火海中。
我看着他从恐慌逐渐冷静。
他惨笑一声。
你都想起来了,对吗晚晚。
其实我没有,我对那次大火依旧没有记忆,但我还是说。
是的,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不是的,,他摇头,仿佛陷入痛苦的回忆。
最开始我以为你和你爸一样,是你们父女害死了我的父母,所以我想报复你,你爸死了,但他的罪需要你来还!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的。
在你第一次住院的时候,晚晚,我没想过伤害你,我真的爱你,我只是想报恩,当初要不是你,我早死在那场大火之中了。
报恩报恩的方式就是将我囚禁吗
我现在的一切悲剧不都是你造成的吗林澈是,我的耳朵也是。
我已经让他们都付出代价了...
最应该付出代价的是你!江屿!
9
江屿一会哭一会笑,他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弄的乱糟糟的。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对,代价,我想到了...
他跌跌撞撞的起身,走向厨房,我没有拦着他。
片刻后
,厨房传来咚的一声,是菜刀重重落在案板上的声音。
江屿右手满是鲜血,他捧着一根断指。
这够不够还你
我捡起他断掉的小指,江屿,你连恨我都这么敷衍。
就在这时,一个包裹样的东西,闪着火光破窗而入。
江屿将我扑倒在地。
轰的一声,剧烈的炸响让我耳鸣难耐,随后一股热浪将我掀飞出去。
恍惚间,我看到眼前的家具开始燃烧起来,而江屿倒在我身后,生死不明。
我猛然坐起,眼前的沈铎嘴唇开合,但却没有任何声音。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拿起旁边的助听器给我戴上。
你醒了啊。
沈铎告诉我那天发生的事情,是一个我父亲曾经的仇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我在那栋别墅里。
所以趁着夜色,用他自制的炸药制造了那场爆炸。
不过现在他已经被抓了起来,他自制的炸药也没有炸死任何人。
沈铎突然叹息一声,可惜了江屿啊。
我歪头看着他,江屿怎么了
他被弹片划伤了眼睛,再也看不见了。
在沈铎的引领下,我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江屿,他双眼被白纱布缠住。
江屿,你也有今天啊...
江屿听到我的声音,摸索着抓住我的手臂。
晚晚,把你的眼角膜给我,好不好,把我的眼睛变成你的眼泪,这样我们就永远都在一起了。
我冷冷的回了他两个字,做梦。
他突然情绪激动,攥的我手臂生疼。
林晚,你拒绝不了的,那份契约中写的清清楚楚,你必须给我。
沈铎给江屿注射了镇静剂,他缓缓松开我的手臂。
你不用在意,他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眼角膜的问题了。
不过,你以后还是不要来看他了,他现在不宜情绪波动过大。
我点点头离开了病房。
在医院休养了几天,我就出院了,我的伤势并不重,可能和爆炸前,江屿扑到我身上有关。
出院之后,我先是去墓地看了看弟弟。
随后,我找到一家心理诊所,将我的情况告诉他们,希望能帮我找回那部分记忆。
在催眠师的帮助下,我想起那晚的真实情况。
江屿的父亲,当时的确是我父亲的司机,但他并没有贪污。
而是发现了贪污的证据,大火,只是某人为自保的手段。
而我则冲进那场大火中,将尚且年幼的江屿背出。
江屿,也成了这次大火中唯一的幸存者。
知晓真相的我,觉得江屿的确可怜,但同情他遭遇的同时,我更加恨他。
我从心理诊所出来之后,接到沈铎打来的电话。
他说江屿要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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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来到医院。
江屿比上次我见到他憔悴了很多。
失去光芒之后,他的听力似乎敏锐了很多。
我刚走进病房,就听见他说。
是晚晚来了吗
我走到床边,他的手不断在旁边摸索,良久才失望停下。
我问他为什么非要见我。
他笑着说。
晚晚,说你爱我,只要你说你爱我,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
我伏在他耳边。
江先生想听我爱你好啊...我爱你,爱到恨不得你立刻去死!
他的表情松懈下来,另一只手从身下拿出一个U盘。
晚晚,我知道你恨我,这里是你曾经收集的证据,我补全了。现在交给你,就当是我的赎罪吧。
我接过U盘,走到门口时,江屿突然叫住我。
晚晚,你可能永远都无法原谅我,但求你...别忘记火场里爱过你的那个江屿...
出门之后,我拿着江屿交给我的证据报了警。
后来,我在新闻上得知,江屿被判了刑。
而那经常出现的医生沈铎,则是一名商业间谍。
他给江屿开的抗抑郁的药,其实是假的,而是能放大情绪的药。
五年后,我去给弟弟扫墓的时候。
发现江屿的轮椅就停在不远处的转角处,他的脚边堆满了千纸鹤。
每只翅膀上,都歪歪扭扭的写着对不起。
我走向他。
江先生,要买花吗
他摸索着抓住我的手腕。
晚晚,我把余生赔给你...够不够。
我拿起他怀中的那份情人契约。
满天纸屑中,传来他的声音。
你弟弟的药,我从来没停过,是沈铎换了医嘱...
...
哦对了,我父亲三年前,因贪污败露,自杀。
不出一个月,弟弟林澈被确诊白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