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那条母狗,让她滚她敢不滚温家那群废物还指望我输血呢!酒吧包厢内,季辰风的话异常刺耳,我的小可爱芝芝肚里有了我金贵的种!
门外的我,手中的孕检单几乎被捏碎,我也有了他的孩子!
电话铃声刺耳,他冷笑道:温禾,第七次离婚了,流程你已经很熟悉了。别耽误我给芝芝和她肚子里的宝贝正名!乖乖听话,以后或许还能让你回来。
头上的断情簪刺骨冰凉,他曾许诺断情,原是断我的情、绝我的路!
季辰风,你把我当棋子,却不知棋子也能掀翻整盘棋局!
第一章:
我推开包厢的门。
季辰风和芝芝坐在沙发上。
芝芝从他怀里直起身,看着我,嘴角带着笑意。
你来了。季辰风开口,声音被音乐盖过一些。
芝芝把手搭在季辰风的手臂上,说:医生说,我怀的是个男孩。辰风很高兴。
季辰风的表情柔和了一些,看着芝芝的肚子。
季家需要一个继承人。他开口,然后看向我。
你七年都没能做到。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
包厢里的音乐还在响。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
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
《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让我眼眶发酸。
协议条款非常苛刻,几乎让我净身出户。
唯一留给我的,只有当年带入季家的嫁妆。
这是他对我仅有的一点仁慈。
第二天,民政局。
季辰风眉头紧锁,手指不停敲击桌面。
快签。他简短地说。
芝芝靠在他身边,轻声呻吟,手放在肚子上。
他立刻转头关心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对她的温柔,是我从未得到过的。
手续办完后,季辰风没看我一眼,直接带着芝芝离开。
他们上了那辆昂贵的跑车,关上车门,离我而去。
他甚至没问我接下来要去哪里。
我孤零零地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远处。
不久后,刺眼的新闻标题出现在各处:
季少七离七娶,温家女沦为弃妇!
豪门怨侣终局,温禾惨遭七出!
季氏继承人抛弃结发妻,温禾七年婚姻一朝碎!
我成了上流社会的笑柄,曾经向我献殷勤的人们现在都用鄙视的眼光看我。
七出之妇、下堂妻这些称呼像是烙在我脸上的耻辱。
我艰难地回到温家。
面对父母的询问,我只说了离婚两个字。
我没告诉任何人我已经怀孕的事实,这是我最后的秘密。
我不确定在家族利益面前,父母会不会真正支持我。
这个孩子,我决定自己保护。
几天后,季辰风高调宣布芝芝怀孕的消息。
紧接着是他们订婚宴的准备消息。
媒体上到处都是他们拥抱微笑的照片。
他称芝芝为唯一挚爱,这些话刺痛了我。
原来,他是会爱人的,只是不爱我。
我回家取东西时,发现祖母留给我的蝶戏海棠胸针被随意丢在杂物堆里。
而在芝芝的社交账号上,她戴着我最喜欢的钻石项链,背景是季家老宅花园。
看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在她身上,我难以呼吸。
那是我的东西,却被他默许给了她。
我独自去医院做孕检。
医生看完检查单后提醒我:孕妇情绪不稳对胎儿影响很大,要保持心情愉快。
心情愉快
我低头咬紧嘴唇,指甲掐进掌心。
一滴眼泪落在我的手背上。
对季辰风的恨意在这一刻开始不断增长,占据了我的整个心。
第二章:
电话那头传来芝芝的声音。
温禾姐,辰风说,他特别期待我们的宝宝呢。
可不像有些人,占着位置,连个蛋也下不出来。
紧接着,手机弹出一连串银行通知。
季辰风给我的所有副卡全部被冻结。
他用这种方式断绝了我们之间最后的联系。
窗台上外婆生前最爱的那几盆兰花不见了,那是我对她的最后念想了。
后来从佣人那里得知,季辰风把它们搬去讨芝芝开心,而芝芝却说晦气,直接扔进了垃圾堆。
我胃部难受,还发起高烧。
蜷在沙发上,下意识拨通了季辰风的电话。
听筒里,他声音夹杂着一丝厌烦。
温禾,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在陪芝芝做产检,别来烦我。
电话被无情掐断,忙音尖锐,刺得我耳膜生疼。
曾几何时,我稍有不适,他也会蹙眉关心。
意识在滚烫与冰冷间游离。
我独自踉跄着走向医院。
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些传闻。
芝芝不过是轻微感冒,季辰风便如临大敌,顶级家庭医生随侍左右。
他守着她,嘘寒问暖,体贴入微。
而我......
原来,爱与不爱,竟是云泥之别。
医院门口,那对璧人刺痛了我的眼。
季辰风小心翼翼搀扶着芝芝,她依偎在他怀里,面色娇弱。
芝芝眼角瞥见我,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
她脚下不慎一崴,整个人朝我撞来。
我下意识弓身,双手死死护住小腹。
季辰风却一把将芝芝揽入怀中,扭头对我怒目而视。
温禾,你就这么恶毒吗!
恶毒我只是想护住我的孩子。
我腹部突然绞痛,冷汗瞬间浸湿衣服。
医生检查后说是先兆流产,必须卧床静养。
流言蜚语,如同无形的毒蛇,在圈内蔓延。
芝芝楚楚可怜地哭诉,说我嫉妒她有孕,故意在医院碰瓷,妄图伤害她的孩子。
我成了大家口中毒蝎心肠的弃妇。
季辰风派来的人,面无表情地传达他的警告。
太太,季先生让您安分守己,别逼他……不念旧情。
那个家,我再也不愿踏足。
可有些东西,我必须取回。
那张我们唯一的合照,刚结婚那会儿,他难得露出的一丝温柔的笑。
我一直将它压在枕下,当作黑暗中唯一的光。
当我回去时,正撞见芝芝捏着它,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季辰风就站在一旁,目光冷漠。
撕拉——撕拉——
照片在我眼前撕碎。
季辰风淡淡开口: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过去
他如此轻易地,便将我们的曾经,彻底抹去了。
那根曾被我视若珍宝、他随手相赠的发簪,此刻还静静躺在梳妆台的角落。
我曾以为那是我们之间某种微妙的联系。
如今看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笑话。
第三章:
芝芝胎像不稳。
季辰风的声音透着焦急。
医生说,她是极其罕见的熊猫血亚型,突发急症,需要特定匹配的血源。
温禾,你是短期内唯一能找到的匹配者。
他薄唇轻启,吐出的字句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自愿献血吧。
我护住微微隆起的小腹:我拒绝。
季辰风眼底的耐心瞬间褪去,狰狞爬上他曾经俊朗的面庞。
温禾,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温家的生意,张妈的安危,他一一列举,字字如刀。
我被囚禁了。
一张自愿献血同意书摆在我面前。我签了。
订婚宴的前一夜,夜色浓稠。
芝芝意外大出血,消息如催命符。
我被粗暴地从床上拽起,押往医院。
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血液从我身体里抽离。
晕眩中,我瞥见芝芝躺在邻床,她眼中闪过的得意与嘲弄刺痛我的眼。
她甚至低声对医生抱怨:演这出戏真累。
演戏
这是个恶毒的圈套,针对我,针对我腹中无辜的孩子。
我挣扎着,试图拔掉手背上的针管。
季辰风的保镖死死按住我的肩膀。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流向那个伪善的女人。
腹中传来撕裂般的坠痛。
我的孩子,我的生命,都在流逝。
意识消散前,我听见季辰风对医生说:保住芝芝和她的孩子。
他顿了顿:温禾……尽力就行。
我的世界陷入黑暗。
再次睁开眼,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浓烈得令人作呕。
那个被买通的医生,脸上挂着程式化的沉重。
温小姐,您失血过多,对胎儿造成巨大影响。
目前胎儿生命体征极其微弱,后续发育可能会有严重问题,甚至……随时可能胎死腹中。
孩子……我的孩子……要没了。
万念俱灰。
我拖着残破的身体离开医院。
从包里,我摸出那支断情簪。
它曾是我最珍视的信物,只因季辰风说过,断情是愿为我断绝所有不必要的情丝。
多么可笑的谎言!
我傻傻地信了这些年。
簪身冰凉的触感只让我觉得恶心。
我用尽全力,将它掷向河水。
在极度的悲痛与虚弱中,我突然感到腹中一丝微弱的蠕动。
如同蝶翼振颤。
季辰风得知我离开医院,只是吩咐助理象征性地找了找。
他从未将我放在心上。
第四章:
我离开后,听说季辰风的生活,并未受到丝毫影响。
起初,他和芝芝过上了一段甜蜜的生活。
芝芝百般讨好,季辰风则享受着被崇拜的感觉。
他甚至觉得,清净了不少。
然而,这一切都是假象。
那个曾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坐稳了未来季太太的宝座,立刻撕下了伪装。
之前那副小心翼翼、温柔体贴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季家的钱,在她眼中成了提款机。
名牌珠宝,限量款包包,源源不断地搬进季家老宅,堆满了曾经属于我的衣帽间。
很快,连衣帽间都塞不下了。
季辰风起初还沉浸在芝芝编织的甜蜜幻象中,对她的挥霍不以为意。
女人爱花钱是天性,只要她开心就好。他这样安慰自己。
可芝芝的胃口无法填满。
她开始热衷于各种名媛聚会,攀比着谁的珠宝更闪耀,谁的包包更稀有。
回到家里,她的气焰更加嚣张。
佣人们的日子彻底没了安宁。
芝芝对她们呼来喝去,稍有不满,便是尖酸刻薄的辱骂。
季辰风记忆中的芝芝,还是那个在他面前哭诉受委屈的柔弱女子。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泼妇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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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感到不解,甚至厌烦。
他想要的是贤妻良母,是能替他分忧解难的伴侣,而不是只会挥霍和制造麻烦的累赘。
季辰风的忍耐到了极限。
一次激烈争吵后,他发现芝芝竟然偷偷将那些昂贵珠宝全部变卖。
一部分钱财填了她那不成器的娘家,另一部分投进了不靠谱的大项目,打了水漂。
季辰风彻底暴怒。
我究竟看错了什么那个我爱的芝芝去了哪里他质问道,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芝芝只会哭,哭着说自己也是想为季家多赚钱,想证明自己不是只会花钱的废物。
这谎言拙劣得令人发笑。
关于他们的消息,仍会零星传入我耳中。
季辰风偶尔会想起我,想起我为他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一切。
芝芝的情绪越来越反复无常,对季辰风无理取闹,仿佛全世界都亏欠了她。
更荒谬的是,她开始对季辰风的公司事务指手画脚,硬塞几个毫无能力的亲戚进公司。
季家父母早对芝芝失望透顶。
婆媳之间的关系剑拔弩张。
曾经那套哭哭啼啼的把戏,在季家父母眼中已经彻底失效。
有一次,季辰风遇到棘手难题,下意识拿起电话想找人商量。
翻到我的名字时,他猛然停住——他记起来,我曾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第五章:
那场闹哄哄的订婚宴总算结束了。
季辰风还沉浸在他和芝芝的新生活里。
芝芝腻歪在他怀里,嗓音甜得发齁。
辰风,老宅的房间太旧了,我不喜欢。我们搬去你以前和……和温禾住过的那栋别墅吧我想自己布置我们的家,从头到脚都是我们的样子,好不好嘛
现在那里许久没人住了。季辰风有些犹豫。
就现在嘛!芝芝拽着他的胳膊撒娇。
男人啊,总是吃这一套。
季辰风最终还是带着芝芝去了那栋别墅。
门开了,扑面而来的,除了尘埃,更多的是空旷。
温禾的东西呢季辰风问助理。
季总,温小姐走的时候,应该把所有她的东西都带走了。非常干净。
芝芝倒是欢快得很:这样更好啊,省得我们清理了。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从前的房间,改造成了所谓的婴儿房。
这些旧物都丢掉吧,一点品味都没有。
芝芝指挥佣人,清理着我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
季辰风看见一只我常用的素色瓷杯被随意扔在角落,心口莫名地抽紧了一下。
怎么了,亲爱的芝芝总是那么敏锐。
没什么。他压下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情绪。
公司里,他翻着项目方案,眉头紧皱:这份数据分析怎么搞的温禾对这个行业做的分析报告呢
温小姐的资料都带走了。
季辰风沉默了。
然后,他只能通知部门重新做分析。
晚上,季家老宅的饭桌上气氛有点闷。
他母亲忍不住开口:辰风,温禾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走了
季辰风敷衍地回答:她可能想出去散散心。
他父亲追问:她有没有说去哪儿温家又打电话来问,说从订婚宴那天后就一直联系不上她。
没有。
夜深了,芝芝睡熟了,季辰风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种说不清楚的不安在他心里一点点扩大。
一天早上,季辰风突然问:芝芝,你的产检报告能给我看看吗
芝芝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哎呀,医生都说一切正常就行了呀。
我只是想看看孩子的情况。季辰风盯着她,眼神带着探究。
那些报告都在医生那儿存着呢,下次产检我一定让你好好看看。
芝芝踮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转身时包里掉出一张揉皱的小票
——
是上周在母婴店购买孕妇维生素的凭证,日期却被刻意撕掉了。
季辰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的怀疑更深了。
那天整理书房时,季辰风在最底层的抽屉里发现了温禾的日记本。
季辰风,今天是你我在一起的三周年,我为你准备了惊喜,希望你能喜欢。
我偷偷报了
MBA,这样能帮辰风打理公司。
三杯鸡虽然难做,但是我会为了辰风做出他最喜欢的味道。
日记的后半部分,字迹开始变得潦草。
辰风最近总是很忙,每天早出晚归,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今天在公司看到他和芝芝有说有笑,我的心好痛,但我告诉自己要相信他。
我怀孕了,不知道辰风会不会高兴,我好害怕,害怕他不喜欢孩子。
胎动越来越明显了,可辰风以为我为了纠缠他,在骗他。
我决定离开,也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我不想让我们的孩子,生活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
最后一页的字迹被水渍晕染,季辰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些褶皱。
最终,他拨通了助理的电话:马上去查温禾的下落。动用所有能用的人,最短时间找到她。
第六章:
我早就逃离了那座满是伤痛的城市,在陌生的地方开始了新生活。
关于季辰风和芝芝后来发生的事,是很久以后,我从别人断断续续的讲述里知道的。
温小姐,季总私下调查芝芝的产检报告,发现报告存在伪造痕迹,芝芝的孕周与她声称的对不上。
张妈声音哽咽,那天晚上,他在书房待了整整一夜。他肯定是想您了。
季总买通了那个女人的助理,终于拿到了铁证,从头到尾都是假孕!她用来欺骗季总的孕检单是高仿伪造的。
季辰风把产检报告摔在芝芝面前,声音冷得能结冰:解释一下,为什么孕周对不上
芝芝的脸色瞬间惨白,却还强撑着挤出眼泪:辰风,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我是孕妇,你不能这样刺激我!
别装了。季辰风冷笑一声,B超单上的日期,和你说的检查时间根本对不上。
不可能……芝芝的声音开始发颤,一定是医院弄错了!
医院会连基本的日期都弄错季辰风猛地掀开她的睡袍,硅胶假腹掉落在地,发出闷响,这又怎么解释
芝芝呆立在原地,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去。
从你当我私教开始,就开始骗我。季辰风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假怀孕、假流产,甚至连身世都是假的。
辰风,我是爱你的!芝芝突然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我这么做,都是因为太爱你了!
爱季辰风一把甩开她,你爱的是季太太这个头衔,是季家的钱!
我没有!芝芝崩溃地尖叫,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凭这个。季辰风甩出一叠文件,你谎报年龄,伪造学历,还有诈骗前科。所谓的胎像不稳、熊猫血急需输血,全是你精心设计的骗局!
芝芝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没错!我就是图你的钱!你以为你多了不起还不是被我耍得团团转!
滚!你这个垃圾!季辰风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砸向地面,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能对禾禾做出那些事,她也不会离开我!
季家父母得知真相后,震怒的吼声穿透了老宅的墙壁:马上和这个女人断绝关系!她必须为欺骗季家付出代价!
芝芝见大势已去,试图趁乱卷走保险柜里的财物潜逃,结果却被季辰风死死按住。
芝芝被保安拖出大门时,还在疯狂咒骂:季辰风,你给我等着!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我听到这苦笑一声问张妈,他真的后悔了
张妈叹了口气:现在的季总,像变了个人。他把别墅里所有和芝芝有关的东西都扔了,整夜整夜地看着您的照片发呆。
我望向窗外,阳光正好,却照不进心里的阴影:有些错,永远都弥补不了。
他现在经常加班到凌晨,张妈压低声音,对着空荡荡的书房说,对不起,我以为你骗我怀孕的……
我闭上眼,那些被尘封的回忆突然翻涌上来。
第七章:
张妈的声音再次传来。
温小姐,自从芝芝的事情败露后,季总就像丢了魂一样。
他说,他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信了那个女人的鬼话,却不信您。
他还总提起一件事,就是……就是芝芝说需要熊猫血,强行从您身上抽血那事。
张妈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不忍。
他说,他现在只要闭上眼,就能看到您当时绝望的眼神。
他现在很后悔。
季辰风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明察暗访,几乎把整个城市都翻了个底朝天,但还是没有找到我。
后来,他实在没办法,找到了温家。
我父母连门都没让进,隔着门让他滚。
他们说,对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只有失望。
张妈叹了口气。
有天半夜,他突然在主卧里翻箱倒柜。
后来我才知道,他在找您以前常戴的那支'断情簪'。
他把卧室翻得乱七八糟,连衣帽间都没放过,还是没找到。
张妈说,他当时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得吓人,嘴里一直念叨着断情,她真的断了。
他还查到我离开前去过的医院。
他去调记录,结果发现,相关的记录要么被删了,要么就是做了手脚,根本看不出什么。
他更加疑神疑鬼,觉得我离开,肯定还有别的原因,特别是……关于孩子。
季辰风和芝芝的丑闻,闹得满城风雨。
季家的名声一落千丈,好几个大合作都黄了。
听说他在圈子里,成了新的笑柄,走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
他大概从没这么丢脸过。
也是在那时候,他才想起,当年我嫁给他,温家给了季氏多大的支持。
他这才意识到,他不仅毁了感情,还亲手把家族的利益也搭了进去。
真是讽刺。
有一次,他在整理我的旧物时,偶然发现了一个加密的U盘。
费了好大劲才打开,里面全是我对一个重要项目的详细分析和预测,条理清晰,眼光独到。
那份文件,比他手下整个团队做的都好。
他看着那份文件,愣了很久很久。
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从那以后,他就像个幽灵一样。
我以前常去的咖啡馆,书店,甚至公园的长椅,他都去。
一待就是大半天,希望能碰到我。
可每一次,都是失望。
张妈说,他有一次做了个噩梦,梦见我抱着孩子,冷冷地看着他,然后转身就走,越走越远。
他从梦里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第八章:
季辰风查到了我的消息,线索指向南方一座偏僻小城。
昔日高高在上的季大少,如今胡茬青黑,眼窝深陷,形容憔悴得像个流浪汉。
他带着近乎偏执的疯狂,逢人便问:请问,你见过一个女人吗她……她气质很温婉,应该……应该带着个孩子。
声音沙哑,带着不易察觉的期盼。
然而,得到的回答多是摇头,当地人对来来往往的外地人并无深刻印象。
季辰风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第一次尝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比任何商业失败都更令他挫败。
日复一日,他在小城中游荡。
巷口老人们悠闲下棋,河边女人们说说笑笑地浣洗衣物,黄昏家家户户升起炊烟,孩子绕膝。
这些平凡的画面,像针一样刺在他心上,映照出他过往纸醉金迷的冰冷空虚。
一个家,一个爱他的妻子,一个他亲手扼杀(他以为)的孩子……悔恨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直到一个闷热的午后,他在一家小餐馆吃饭,邻桌两个当地人的闲聊像一道惊雷劈在他头顶!
哎,老李,你还记得去年卫生院那个外地来的孕妇不
哦哦哦!记得!真是个坚强的姑娘,一个人来,那时候很危险,差点没命!
可不是嘛!听说硬是挺过来了,孩子也保住了,不容易啊!
啪!季辰风手中的筷子应声坠地。
他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冲到那两人面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请……请问!你们说的……是哪个卫生院!
那两人被他吓了一跳,迟疑片刻,还是告诉了他。
季辰风几乎是疯了一般,拔足狂奔,冲向那家小小的卫生院。
他找到了当年的值班医生,一个和蔼的老医生。
年轻人,你是哪位
季辰风喘着粗气,艰难地吐出:我……我是她孩子的父亲。
这个身份,让他心里涌起无法言喻的酸涩和愧疚。
老医生闻言,叹了口气:那个姑娘啊,不容易。
来的时候情况很不好。
她很有韧性,为了孩子,硬是咬牙挺过来了。
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她抱着孩子,那个眼神啊……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医生没有透露温禾的名字和更多信息,但每一句都像钝刀凌迟着季辰风的心。
他不死心,颤抖着声音问医生是否能看看当年的监控录像。
经过反复恳求,终于,在一段模糊的走廊录像里,他看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
她穿着简单的病号服,头发随意扎着,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虽然画面模糊,但那个侧影,那个轮廓,他死也认得出来!
那是温禾!
季辰风的眼睛瞬间湿润,热流滚滚而下。
他看到了自己的孩子。
那个他以为已经被流掉,他曾经后悔过,却又带着一丝卑劣庆幸的孩子!
他活下来了!
震惊、狂喜、无边的悔恨与锥心的疼痛交织在一起,在他胸腔内猛烈炸开!
他要找到他们!
他必须找到他们!
他曾经以为她离不开他,以为她脆弱不堪。
事实证明,他错了,大错特错!
温禾,在他给予那般毁灭性的伤害后,不仅活了下来,还以超乎想象的坚韧,独自抚养着他们的孩子。
第九章:
午后的阳光,带着初夏独有的微醺,懒洋洋地泼洒进我的小小花店。
小宝在我怀里咿咿呀呀,小手抓着一朵雏菊,咯咯地笑。
一个身影,逆着光,倏地堵住了门口那片明媚。
他立在那里,熟悉又陌生,将一室的暖意切割得支离破碎。
禾禾。
沙哑的嗓音,穿越了岁月的尘埃,直直刺入我的耳膜。
我抬起头,眼前的男人,面容憔悴,眼底布满血丝,再不见往日的矜贵与倨傲。
可那张脸,依旧是我午夜梦回时,最不愿触碰的禁忌。
我抱着小宝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目光掠过他,没有一丝波澜,宛若凝视着街边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
他往前挪动一步,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急切,禾禾,我……
季先生。
我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
我们已经离婚了,请不要打扰我和我的孩子。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砸在他错愕的脸上。
他眼底的光芒黯淡下去,嘴唇翕动,似乎想辩解什么。
过去的事……
过去我轻呵一声,那声音里裹挟的寒意,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季先生是忘了,还是觉得我温禾该忘
我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尖锐得好似要刺穿他虚伪的表象。
医院里冰冷的针管,是你亲手签下的字,要抽干我的血,去救你的心上人。
酒吧里,你字字句句,将我贬低得一文不值,说我是你棋盘上,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你曾要我的命,要我孩子的命。
现在,你凭什么觉得,还能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泣血,那些被深埋的伤口,再次被他血淋淋地撕开。
他踉跄了一下,脸色苍白如纸。
我的眼神明亮,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温禾。
他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碰触小宝。
孩子……
小宝感受到我的僵硬和陌生人的逼近,小脑袋猛地埋进我的颈窝,小手紧紧攥住我的衣襟,发出细弱的呜咽。
我将孩子护得更紧,身体微微侧开,避开了他的触碰,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疏离。
花店外,几个相熟的街坊邻居察觉到这里的异样,探头探脑地张望。
他们不知道我的过去,只知道我是一个独自带着孩子的花店老板娘。
季辰风的出现,打破了小镇的宁静,也搅乱了我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平和。
他们的目光里,带着对陌生人的审视和对我无声的维护。
季辰风,我一字一顿,彻底斩断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念想,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也永远,不会再回到过去。
请你离开,彻底从我的世界消失。
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我抱着小宝,转身走进花店的内室,将他所有的表情,都隔绝在门外。
第十章:
季辰风那张脸又出现了。
他疯了一样,摊开一张张支票。
温禾!
他咆哮,眼球充血,像要爆开。
回来!
这一切都是你的!
孩子也是季家的种!必须认祖归宗!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季辰风,收起你那套恶心的把戏。
我不需要仰仗你那点臭钱。
更不需要你们季家那肮脏的门楣!
没过多久,一封冰冷的法院传票,送到了我的花店。
季辰风,这个畜生。
他竟然妄想从我手里,夺走我用命换来的孩子!
那你和芝芝也别想好过,一块起诉!
法庭上,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血。
旁听席上,那些各色目光,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刺向我。
肃静!
法官敲下法槌。
我的律师,一位温婉却目光锐利如鹰的女性,声音清晰而冰冷地开口:
法官大人,请看第一份证据。
一份离婚协议的补充条款,当年被巧妙地夹杂在繁复至极的财产分割细则之中。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季辰风那张瞬间惨白的脸。
‘双方未来若出现任何与婚姻存续期间相关的子女,男方自愿放弃一切探视与抚养权利并不承担任何责任’!
季辰风先生的亲笔签名,清晰刺目!
他当初急于摆脱我,飞奔向那个叫芝芝的小三时,那份猴急的心,此刻化作最锋利、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自己脸上!
不!
季辰风失控地嘶吼起来。
我没有细看!
是芝芝那个毒妇算计我!!
我的目光越过他。
找到了芝芝。
她在笑。
律师面不改色,继续呈上第二份证据。
这是当年他为救那个女人,罔顾我当事人温禾女士性命,强迫她为情敌输血,导致她与腹中胎儿险些共赴黄泉的完整医疗记录副本!
还有这段录音——
冰冷、不带一丝人性的男声,在整个法庭回荡:
按住她!
让她输血!
她死不了!
那是季辰风的声音。
被告律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法官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
……没……没有了……
他颓然低下头,像只斗败的公鸡。
庭审结束,舆论如山呼海啸般炸开。
季辰风的名字,从此与冷血、残暴、愚蠢、无能这些词,死死捆绑在了一起!
听说了吗
季家的老头子们气得当场砸了祖传的古董!
他们放出话来,‘此等逆子,不配为季家人!’
‘逐出家门!’
剥夺继承权的流言,在坊间传开。
他腹背受敌的窘境,早已是我耳中最痛快的笑谈。
而我的花店,却在这宁静小镇的阳光雨露下,日益繁盛,生机勃勃。
温老板,您的花总是这么美,看着就让人心情好!一位老顾客笑着说。
我微笑着回应:谢谢您的喜欢,常来坐坐。
我开始尝试一些其他的生意。
没想到,也做得风生水起。
那份失落已久的成就感,像一股暖流,充盈在我的心间。
第十一章:
一次极具影响力的女性创业论坛,主办方盛情邀约。
聚光灯下,主持人声音温和:温禾女士,我们都知道您白手起家,能分享一下创业初期的艰难与心路历程吗
我凝视着台下无数双专注而探寻的眼睛,声音平静。
人生啊,总有那么一段日子,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像是被全世界抛弃,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那时候,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你必须使出吃奶的劲儿,一点点,把自己从泥潭里拔出来。
直到重新看见阳光,哪怕只是一丝微弱的光。
台下静默一瞬,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我的父亲,在电视采访中,声音铿锵有力:
我温某在此声明。
我温家,与季辰风此等败类,从此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季辰风
呸!
那种人渣,活该!
曾经围绕在他身边、阿谀奉承的所谓朋友,此刻纷纷作鸟兽散。
甚至还在背后投以鄙夷的嗤笑。
自那以后,关于季辰风的消息,多与酒有关。
他开始整日酗酒,用酒精麻痹自己,曾经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
那场论坛之后,我的生活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
父亲在电视上的那番话,掷地有声,传遍了我们那个圈子。
没过几天,我的父母,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我的花店门口。
母亲看着我,眼圈先红了,拉着我的手,半晌说不出话。
还是父亲,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男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禾禾,和爸爸妈妈回家吧。
以前是我们糊涂,只想着家族联姻,没顾及你的感受。
现在看到你这么好,我们……我们为你骄傲。
我鼻子一酸,那些曾经的委屈,在这一刻,好像找到了一个出口。
爸,妈,都过去了,我和你们回去。
窗外的阳光,暖洋洋的。
芝芝的下场,也很快传来了。
她伪造签名,意图侵占季辰风婚前财产,还牵扯出几桩大大小小的商业欺诈。
数罪并罚,被判了十年。
听说在法庭上,她还想攀咬季辰风,哭诉自己也是受害者。
可惜,那时候的季辰风,自己都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谁还会信她一个劣迹斑斑的小三
我带着在小镇积累的资金和经验,成立了自己的投资公司。
专挑那些有潜力但缺乏资金的初创企业。
几年时间,我的公司声名鹊起,成了行业内的一匹黑马。
曾经高不可攀的季家,在我面前,也渐渐不够看了。
甚至有一次,季家旗下一个岌岌可危的子公司,托了无数关系,想寻求我的注资。
我看着那份请求合作的计划书,只觉得讽刺。
轻轻地,把它丢进了碎纸机。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
我带着我的孩子,在我别墅后院的草坪上野餐。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孩子咯咯地笑着,追逐着蝴蝶。
我的心,一片宁静与满足。
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至于季辰风。
偶尔,会从一些八卦消息里,听到他零星的近况。
被逐出家门后,他一无所有。
投资失败,借贷度日,穷困潦倒。
据说,有人在某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见过他。
形容枯槁,眼神浑浊,像个行尸走肉。
他大概,一辈子都会在悔恨中度过吧。
但那又与我何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