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角落,林佳抓着我的手腕。她哭红了眼。
软软,求你了,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她抽噎着,声音带着哭腔。
你也知道我喜欢陈宇多久了……
可他那种人,眼里只有你这种闪闪发光的校花。我算什么
我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妆都花了。心里一阵烦躁。
又是陈宇。学生会主席,校园风云人物。林佳嘴里那个非他不可的男人。
我们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啊软软！
她开始打感情牌。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陈宇暗示过好几次,说对你有好感……只要你稍微靠近他一点点……我就有机会……
她最初的提议更离谱。让我直接跟陈宇假装暧昧,搞个直播什么的。
太刻意了,我当时就皱眉,影响不好。
现在,她抛出了PlanB。
那我们曲线救国！
找计算机系的那个学霸江辞,对,就是那个拿奖拿到手软,但听说家里最近急需用钱的那个！
我们搞个『校花学霸契约恋爱100天』直播,肯定能爆！
我愣住了。
这……跟陈宇有什么关系
傻瓜,她拍了拍我的手背。语气带着蛊惑。
我们直播热度上去了,陈宇能不关注吗到时候你再‘不经意’地跟他接触,我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而且有江辞这个‘烟雾弹’,谁会怀疑你的真实目的
我看着她。只觉得荒谬。拿我的名声和江辞当垫脚石,就为了她的暗恋
软软,就这一次,帮帮我嘛！100天很快就过去了,结束了我们就一拍两散,对你没有任何损失！
她摇着我的胳膊。语气软得像棉花糖。
拜托拜托了！
多年的姐妹情深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我困在原地。
我承认,我心软了。看着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吧。
我艰难地点头。感觉自己像个被架在火上烤的傻子。
就一百天。
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叫。温软你是不是疯了！这简直是在作死！
和江辞的第一次见面,约在图书馆最里面的讨论室。
隔着玻璃,我看到他坐在里面。白衬衫一尘不染。脊背挺直。像一棵沉默的白杨。
他低头看着电脑屏幕。侧脸线条冷硬。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林佳把我推过去。自己则找了个借口溜了。美其名曰不打扰你们培养感情。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他闻声抬头。那双透过镜片看过来的眼睛。平静无波。像深不见底的古井。
没有惊艳。没有好奇。甚至没有普通人见到校花时该有的反应。
他就那么看着我。仿佛在分析一道复杂的程序代码。
坐。
他开口。声音冷清。没什么起伏。
我拉开椅子坐下。
他没浪费时间。直接将一份打印好的A4纸推到我面前。
协议,你看一下。
我低头看去。
《恋爱契约直播协议》。
甲方：江辞。乙方：温软。
合作期限：100天。
直播频率：每周至少三次,每次不低于两小时。
互动要求：包括但不限于每周共同用餐五次、图书馆共同学习三次、校园散步两次、公开场合牵手一次（时长不低于五分钟）、眼神对视（每次不低于十秒）……
后面还附带了各种场景下的标准姿势参考图。
收益分成：甲方70%,乙方30%。理由：甲方需投入更多时间精力规划直播内容,并承担潜在舆论风险。
特别条款（加粗标黑）：协议期间,双方禁止投入任何真实情感。协议到期后,双方必须和平终止关系,不得以任何理由纠缠对方。违约方需向守约方支付一百万违约金。
我看得眼皮直跳。一百万他认真的吗
有问题吗
他见我半天没反应。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这个动作。冷静得不像真人。
……没。
我咽了口唾沫。果然是人形AI。眼里只有逻辑和利益。
也好。至少安全。不用担心假戏真做。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干脆。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递给我一支笔。
签字。
笔尖落在纸上。签下温软两个字时。我感觉自己签的不是协议而是卖身契。
校花与学霸的100天恋爱挑战直播首秀。直接引爆了校园论坛。
镜头前。我努力挤出甜美的笑容。江辞则维持着他万年不变的面瘫脸。
第一次按照协议牵手。在人来人往的林荫道上。我感觉自己的手指僵得像冰棍。他的手也凉得惊人。两人之间隔着楚河汉界。气氛诡异。
弹幕直接炸了。
这俩是被绑来的吗演得也太假了吧！
救命！我用脚趾抠出了一座魔仙堡！史上最尬CP！
学霸的表情：莫挨老子,为了kpi,我忍了。
校花笑得比哭还难看,我的尴尬癌犯了！
食堂喂饭环节。我手一抖。差点把勺子怼进江辞的鼻孔里。他面不改色地偏头躲开。精准地叼走了勺子里的饭。动作流畅得像计算好的程序。
弹幕又是一片哈哈哈哈和心疼学霸。
图书馆对视任务。我看着他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硬撑了五秒就败下阵来。眼神开始四处乱瞟。他倒是很敬业。一直盯着我。直到十秒结束才移开视线。继续看他的书。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这哪里是直播恋爱。分明是大型社死现场实录！每一秒都是煎熬！
林佳和陈宇偶尔会恰巧出现在直播背景里。对着镜头友好地笑笑。刷一波存在感。林佳的小号更是活跃在弹幕区。疯狂拱火。
亲一个！亲一个！
抱一下啊！糖分不够！
私下里。我找林佳吐槽。感觉自己像个供人取乐的小丑。
再坚持一下嘛软软,她总是那套说辞,你看,陈宇今天还问我直播效果怎么样呢！他肯定关注你了！
呵呵。怕不是她主动凑上去说的吧。
直播第二天。结束了尴尬的校园散步任务后。江辞忽然递给我一杯温热的奶茶。是学校奶茶店我最喜欢的口味。
我愣住。
给我的
嗯。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
协议规定,尽部分‘男友义务’,有助于提高直播真实感。
又是协议。我接过奶茶。指尖触碰到杯壁的温度。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他没再说什么。
他习惯性地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耳根
社团招新日。校园里人声鼎沸。我和江辞正在进行户外直播。镜头扫过各个社团五花八门的摊位。弹幕
学姐看看我们动漫社！
一个穿着cos服的男生拦住我。热情地递上传单。
学姐这么漂亮,cos什么都好看！
我笑着接过。礼貌地和他讨论了几句角色设定。毕竟这是直播内容的一部分。增加互动嘛。也就两三分钟的事。
温软。
身后传来江辞冷清的声音。
我回头。看见他站在那儿。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看着我。又好像透过我在看别的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非常自然地站到我和那个男生中间。隔开了一段距离。
根据协议补充条款,他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与异性非必要交流时长,今日已超额三分十五秒。
哈协议还有这玩意儿我怎么不记得
那个动漫社的男生嘴角抽了抽。看看江辞。又看看我。识趣地溜了。
弹幕直接疯了。
卧槽！我听到了什么醋坛子打翻的声音！
补充条款学霸你现编的吧！承认吧你就是吃醋了！
啊啊啊！高冷AI为爱宕机！这占有欲绝了！锁死这对CP！
前面的,别太真情实感,剧本,都是剧本！但我磕拉了！
我脸上保持着营业微笑。心里却在疯狂吐槽。江辞你搞什么飞机演戏演上瘾了
直播结束后。我立刻把他拉到一边。
刚刚怎么回事什么补充条款
他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低头看着手机后台数据。
临场发挥。数据显示,刚才那段观众互动率和打赏额度都显著提升。
又是数据。又是为了直播效果。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莫挨老子,我在搞钱的脸。心里那点因为弹幕起哄而冒出的小火苗。噗地一下灭了。
没过两天。一个自称软辞CP技术粉的账号私信了我一张截图。附言。
学姐,这是我从某个公开数据库关联到的学霸近期搜索记录……保真！学霸他超爱的！
截图上赫然几行字。
如何让女友开心
第一次约会送什么礼物不容易出错
男生吃醋是真喜欢吗
女朋友生气了怎么哄
恋爱协议补充条款范本……
最后一条是什么鬼我盯着那句如何让女友开心。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说好的高冷AI呢这搜索记录。怎么看都像是在说。我不是演的。我是真的在学怎么对你好。
不对不对。温软你清醒点！他肯定是演戏演上头了。为了直播效果真是拼！连搜索记录都伪造。或者……不小心暴露了
我甩甩头。把这丝异样的感觉强压下去。都是假的。协议写得清清楚楚。
直播越来越火。软辞CP的超话都建起来了。我和江辞的互动也确实自然了些。大概是演多了。肌肉都有记忆了。
林佳却开始不对劲。她不再满足于背景板和弹幕拱火。开始频繁地问我。
软软,你跟江辞……是不是有点假戏真做了呀
怎么可能,我敷衍着,都是按协议办事。
是吗
她眼神闪烁。拿出我的手机。
哎呀,你这个动态太官方了,我帮你发一个,增加点真实感。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用我的账号发了一条。
图书馆偶遇某人认真看书的样子,有点可爱~[害羞]
配图是江辞的侧影。评论区瞬间炸锅。都在@江辞。
我皱眉想删掉。她按住我的手。
别删啊！你看陈宇都点赞了！他肯定是在意你的！
又是陈宇。我看着她那副一切为了你好的嘴脸。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烦闷。
陈宇最近确实出现的频率高了些。但每次看我和江辞。那眼神都像在评估一件商品。让我很不舒服。
林佳也越来越过分。甚至开始在直播评论区用小号带节奏。阴阳怪气地说什么校花好像不止和学霸互动哦、感觉配不上我们家江神。
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多年的姐妹情深滤镜太厚。我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直到那天——
我因为身体不舒服提前下课。想去教学楼顶楼的天台吹吹风。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上面传来压低的对话声。是林佳和陈宇。
……这次直播数据真猛,下个月和MCN那边的签约铁板钉钉了。
林佳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还得谢谢温软那个蠢货,傻乎乎的,真以为老娘暗恋你呢。
我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陈宇轻佻地笑了一声。
她那个校花名头确实值钱,加上江辞那个书呆子,简直是行走的ATM。等签了约,拿到第一笔钱,咱们就去……
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然后是林佳的声音。
等榨干她的利用价值,再随便爆点黑料,让她身败名裂！当初抢了我多少风头,这笔账,我记着呢！
轰隆——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彻底坍塌了。
我死死捂住嘴。浑身冰冷地缩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心像是被人一把捏碎。
多年的友情。掏心掏肺的信任。原来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我以为我在帮闺蜜追爱。结果只是她和她姘头联手打造的流量工具和垫脚石！
怪不得她要拉上江辞。怪不得她要搞直播。怪不得陈宇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
所有之前被我忽略的细节。此刻都串联成一把尖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恶心。愤怒。还有一种被当成傻子耍了的巨大羞耻感。几乎将我淹没。
这一刻。那个心软、好骗、被姐妹情绑架的温软。死了。
我面无表情地删掉了那条暧昧动态。迎面撞上刚下来的林佳。
她亲热地挽上我的胳膊。
软软,去吃饭吗我跟你说,刚刚陈宇又问我……
我看着她脸上虚伪的笑容。心里冷笑。
演。继续演。
好啊,我扯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和往常一样,今天想吃螺蛳粉,加辣加臭的那种。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突然想吃这种不够女神的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我表面上依旧是那个配合直播的好闺蜜。继续和江辞扮演着合约情侣。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一切都变了。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收集证据。翻看和林佳的聊天记录。那些看似关心的建议。现在看来全是处心积虑的铺垫。
林佳和陈宇大概觉得快到收割的时候了。开始变本加厉。
软软,MCN那边说我们热度还差点,要不你下次直播穿这件
林佳递给我一件布料少得可怜的吊带裙。
跳个舞什么的,肯定能爆！
我接过裙子。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心里一片冰凉。想让我为了流量牺牲色相。毁我名声做梦。
好呀,我乖巧地点头,不过最近降温了,我怕直播的时候感冒流鼻涕,影响观感就不好了。
直播时。我果然不小心着凉。裹着毯子打了好几个喷嚏。声音都带着鼻音。
佳佳说这样穿好看,可能我体质比较弱吧,有点冷飕飕的。
弹幕立刻有人吐槽。
这天气穿吊带闺蜜是认真的吗
心疼软软,注意身体啊！
楼上没看到吗佳佳让她穿的,为了热度真拼。
林佳在旁边气得脸都绿了。却不好发作。
陈宇也在暗地里给我使绊子。学生会的重要会议忘记通知我。导致我错过。匿名在论坛散播我学习成绩下滑。私生活混乱的谣言。
呵。手段真够低级的。
我忍着。把所有的录音、截图、证据都悄悄存好。等着吧。林佳。陈宇。你们精心编织的美梦。我会亲手把它撕碎。
这出戏。该换我来导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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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结束又一次尬到脚趾抠地的直播。江辞忽然叫住我。
温软,他递给我一个暖宝宝,晚上风大。
我看着他。他依旧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
但这一次。我好像捕捉到了他眼底一丝极快掠过的……担忧还是我看错了
他。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
直播镜头前。林佳笑得一脸无辜。话里却藏着针。
软软最近好像很累啊,是不是为了直播太拼了我看论坛上有人说,你为了红都不怎么去上课了呢。
这话一出。弹幕立刻歪楼。几条质疑我学霸人设崩塌的评论飘过。
我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正想解释。身旁的江辞忽然动了。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弹幕。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透过麦克风传出去。
逻辑错误。温软上学期绩点专业第三,总学分绩点年级前5%,本学期满勤,所有课堂报告均为优秀。
一串精准的数据砸下来。瞬间堵住了悠悠众口。弹幕风向立刻逆转。
卧槽！学霸护妻,最为致命！
哈哈哈林佳脸都绿了吧！
数据打脸,最为舒适！
江神：别cue我老婆,没结果！
林佳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适时露出几分感动和羞涩。恰到好处地看了江辞一眼。
他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当我捕捉到他推眼镜时。手指关节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一下。这是他的小动作。每次他驳斥他认为荒谬的言论时。都会这样。
我的新记忆锚点。
直播结束后。我借口讨论下次直播选题。跟着江辞去了他常待的计算机实验室。
他打开电脑调出后台数据。我状似无意地抱怨。
佳佳也是为我好,就是有时候管得太宽了,连我跟谁发消息都要问。
他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顿。没抬头。
嗯。
我又随口提起。
对了,上次好像看到陈宇和一个穿西装的人在咖啡馆聊什么合同,神神秘秘的,好像是MCN机构的人
这次。他停下了所有动作。抬头看我。眼神深邃。像是在评估我话里的真伪。
MCN
对啊,我眨眨眼。装作懵懂,就是那种网红经纪公司吧不知道他谈什么呢。
他没说话。重新低下头。但屏幕上光标闪烁。明显心不在焉。
就在这时。我假装手机没电。需要借用他电脑的充电口传个文件。
哎呀,这个脚本好像发错版本了,佳佳刚又给我发了个新的,我用你电脑登一下微信传过来
他点了下头。把电脑转向我。
我飞快地登陆微信。手指不小心在文件传输页面多点了几下。一份我之前故意截图保存的。林佳指示我如何在直播里不经意提及某个奢侈品牌。并暗示江辞送给我的聊天记录。就这样短暂地出现在屏幕上。
啊,点错了！
我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关掉。
虽然只有几秒。但我清楚地看到。江辞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神冷得像冰。
他没问。只是沉默地看着屏幕。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操作电脑。但手指却鬼使神差地点击了一个隐藏的文件夹。
我眼尖地瞥到了文件夹的名字——LJ&CYInvestigation。
林佳&陈宇调查！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他……他早就知道了甚至在调查他们
那他当初答应和我搞这个直播。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是因为缺钱吗还是……
我感觉自己像个闯入高级玩家棋局的菜鸟。以为自己在第一层。结果人家可能在第五层。甚至大气层！
震惊过后。是狂喜。
管他什么目的。现在。我们是同一战壕的！
江辞,我收起惊讶。语气带着试探,其实……有些事,可能和你看到的不太一样。
他终于再次看向我。目光复杂。推了推眼镜。
我知道。
你知道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关掉了那个文件夹,有些逻辑不通的地方,查了一下。
好一个查了一下！不愧是你。人形AI！
正当我准备和他摊牌。商量下一步计划时。我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是辅导员的电话。
温软同学,你现在立刻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人实名举报你期末考试作弊！
什么！我如遭雷击。浑身血液瞬间冲到头顶。又迅速冰冷下去。
作弊这简直是往我身上泼脏水！而且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林佳！陈宇！他们好狠！这是要彻底毁了我！
辅导员那句实名举报你期末考试作弊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轰然炸响。浑身的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握不住手机。
证据呢
江辞的声音像一道冰冷的电流。瞬间击穿我的慌乱。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到我身边。挺直的脊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举报,总要有证据。
是啊。证据！我猛地回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没有作弊！
我知道。
他看着我。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近乎锐利的寒意。
他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动作利落得像在执行精密指令。
先别去办公室。跟我来。
他没给我反应时间。直接拉着我的手腕。快步走出实验室。留下身后一室冰冷的屏幕光。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和他的人截然不同。那温度透过皮肤。奇异地熨帖了我狂跳不止的心脏。
我们没去辅导员办公室。而是直接进了他那间传说中生人勿近的单人公寓。与其说是公寓。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数据中心。到处是屏幕和线路。空气里弥漫着电子元件特有的微热气息。
坐。
他把我按在唯一一张看起来还算正常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到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快得几乎出现残影。屏幕上飞速滚动着我不懂的代码和数据流。
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金丝眼镜后的睫毛长而密。在屏幕光的映照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把你怀疑的,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他头也不回。声音在键盘敲击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定了定神。把林佳如何一步步诱导我。陈宇如何配合。以及我在天台听到的那段对话。还有他们最近那些越来越过分的举动。包括想让我穿暴露衣服跳舞。陈宇暗地里使绊子。散播谣言……所有的一切。都像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说到最后。我声音都哑了。心里那股被背叛的恶心和愤怒再次翻涌。
他一直沉默地听着。直到我说完。才停下敲击键盘的手。他转过椅子。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表情莫测。
比我查到的,更具体。
他点了点屏幕。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输入密码。
文件夹的名字赫然是——LJ&CY_Project_Harvest。
林佳&陈宇_项目_收割我的心狠狠一沉。收割收割谁我吗
文件夹里。是密密麻麻的资料。有林佳和陈宇更早期的聊天记录截图。内容不堪入目。他们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利用我的校花名头和流量价值。有陈宇和那个MCN机构负责人的邮件往来。里面详细提到了如何包装软辞CP。如何最大化利益。以及事成之后给陈宇的分成。甚至还有几份疑似盗用其他同学创意的项目计划书！
他们不只利用了你,江辞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们把这当成了一个‘项目’,一个可以复制的模式。你只是第一个‘试验品’。
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原来在他们眼里。我连人都不是。只是一个可以被利用、被榨干、最后被收割的工具！
还有这个。
江辞又点击一个音频文件。是他通过技术手段恢复的。林佳手机里一段被删掉的录音。
录音里。是林佳得意洋洋的声音。
……等这波流量恰饱,就把温软作弊的‘证据’放出去,让她彻底翻不了身！谁让她当初抢了我的保送名额这口气我憋了两年了！
保送名额我愣住了。我根本不知道什么保送名额的事！当年保送名单公布。确实有我。但我并未接受。选择参加高考。难道……这里面还有隐情
所以,作弊的举报,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最后一击。
江辞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
时间点选得很好,期末,又能和直播热度挂钩,一箭双雕。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好一个林佳！好一个陈宇！这笔账。我记下了！
你想怎么做
江辞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仿佛在问一个纯粹的技术问题。
我要他们身败名裂。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们怎么算计我的,我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那个心软的温软。在听到录音的那一刻。已经彻底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钮祜禄·软！
江辞似乎对我的答案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指尖在键盘上重新飞舞起来。
他们的最终目的是签约MCN,拿到第一笔钱。那么,最好的反击,就是在他们最得意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第99天的直播。
我们几乎异口同声。
他看向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丝……赞赏
没错。那是我们合约的倒数第二天,也是他们预期中热度最高峰、最接近‘收割’的时候。
先放点小料,我迅速接入他的思路。脑子转得飞快,比如他们利用我的聊天记录,或者那份MCN合同的‘打码’版本,引爆舆论,让他们自乱阵脚。
然后,江辞接话。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在他们试图辩解、或者互相推诿的时候,放出致命证据。比如,恢复的录音,或者……陈宇涉嫌商业欺诈的证据链。
他调出另一份文件。里面是陈宇盗用他人项目向投资人拉赞助的往来邮件。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证据。又看了看身边这个冷静得不像话的男人。我以为我只是找了个合约男友。结果好像绑定了一个复仇外挂
江辞,我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到这种程度这些证据,不是一天两天能查到的吧
他推眼镜的动作顿了一下。避开我的视线。重新看向屏幕。语气平淡无波。
协议规定,乙方的人身安全和名誉,甲方有义务在能力范围内进行维护。另外,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陈宇两年前盗用过我的一个算法模型去参赛,虽然最后被我发现并阻止,但这笔账,我还没跟他算。
原来如此。新仇旧恨加一起了。我心里那点莫名的悸动瞬间被压了下去。果然。他还是那个逻辑至上的江辞。一切都有因果。一切都在计算之内。
也好。目标一致。行动才有力。
第99天,我看着他。眼神坚定,就让这场戏,在高潮中落幕吧。不过,导演,该换人了。
他终于再次看向我。镜片后的眼睛深不见底。这一次。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窗外夜色渐浓。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的光和他敲击键盘的声音。
我知道。一场风暴正在酝酿。而我和他。将是这场风暴的中心。
第99天。直播间。等着我们亲自送上的大瓜吧。
林佳。陈宇。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99天。直播间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兴奋。空气像是被拉到极致的橡皮筋。明明是最终场。却透着山雨欲来的紧绷。
林佳和陈宇就坐在不远处的观众席前排。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眼神交汇间。是猎物即将到手的贪婪。他们以为。这是他们的收割盛宴。
镜头红点亮起。我和江辞并肩坐在沙发上。背景是精心布置的温馨小屋。
软辞CP的超话热度空前。弹幕刷得飞快。粉丝们嗷嗷待哺。期待着这场百日恋爱的完美收官。
时间过得真快呀,我对着镜头。露出练习了无数次的甜美微笑。声音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感觉就像昨天才签下那份‘特别’的协议呢。
我特意加重了特别两个字。
林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像无事发生般。对着镜头挥手。陈宇则不动声色地拿起手机。似乎在发着什么信息。
来了。
就在我准备抛出下一个更直接的饵。按照计划引导舆论时——
咔哒。
一声轻响。主摄像头的红点。灭了。
直播画面瞬间切成了黑屏。只剩下麦克风还在运作。滋滋的电流声突兀地响彻整个直播间。
卧槽！什么情况！
直播事故！
我刚充的礼物啊喂！
卡了吗还是被掐了
弹幕瞬间炸裂。无数问号和惊叹号刷屏。
我懵了。彻底懵了。剧本不是这么走的啊！
我猛地转头看向身旁的江辞。他要做什么
他没有看疯狂滚动的弹幕。也没有理会现场工作人员的骚动。他转过身。那双总是隔着镜片、平静无波的眼睛。此刻正牢牢地看着我。金丝眼镜后的皮肤。似乎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薄红。连带着耳廓也染上绯色。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江辞。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人形AI。他的眼神里翻涌着某种我看不懂。却足以让心脏骤停的情绪。
温软,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网络和现场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其实我从第一天就喜欢你。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高压电流击中。嗡嗡作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跳出来。
他……他在说什么
那个协议……他看着我。眼神异常认真。甚至带着一丝笨拙的执拗,去他的协议。
然后。在死一般的寂静和无数网友的屏息中。他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违约金,我赔一辈子。
轰——我感觉自己被一道闪电劈中了。外焦里嫩。说好的高冷AI呢说好的契约男友呢说好的联手复仇呢这家伙怎么突然给自己加戏。还不按剧本走啊喂！
直播间彻底疯了。弹幕已经不是炸裂能形容。简直是核爆现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听到了什么！世纪告白！
赔一辈子！卧槽这是什么神仙告白！锁死！民政局我搬来了！
所以之前都是演戏,现在是真情流露！
等等,信息量太大,我CPU烧了！
林佳和陈宇那边也炸了。他们惊愕地站起来。脸色煞白。指着我们这边。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江辞飞快地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促地说。
他们想切断信号,我先动手。按计划B,发证据！
我猛地回神！原来如此！这家伙……这波操作。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声东击西！
先用一个惊天动地的告白打懵所有人。包括敌人。然后趁乱执行真正的计划！
我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根。还有那句石破天惊的违约金,我赔一辈子……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麻。
这家伙……演戏演到这份上。真的只是为了维护协议乙方名誉和报算法模型被盗的仇吗
来不及细想。林佳和陈宇的手机已经疯狂响了起来。他们慌乱地接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有人影试图冲向我们这边。被现场保安拦住。
与此同时——网络上。风暴骤起！
几个我们提前准备好的备用小号。以及我拜托的几个信得过的朋友的账号。同时发力！一份份带着实锤的证据。如同精准投下的炸弹。瞬间引爆了各大社交平台和校园论坛！
【惊天反转！校花直播竟是绿茶闺蜜精心策划的骗局（附完整录音+聊天记录）】
【扒皮！学生会主席陈宇联手女友林佳,利用校花温软疯狂敛财,MCN签约合同曝光！】
【软辞CP真相揭秘绿茶闺蜜与渣男的圈套心疼温软】
林佳诱导我签下不平等协议的录音、她和陈宇密谋如何利用我、榨干我价值的聊天截图、陈宇和MCN机构的合作细节、他们如何在背后给我使绊子、散布谣言的证据……一桩桩。一件件。清晰无比。触目惊心！
舆论瞬间逆转！刚刚还在为江辞告白而疯狂的网友们。迅速被这些实锤证据震惊。从吃瓜变成愤怒。无数人涌入林佳和陈宇的账号底下。开始疯狂输出！
卧槽！我三观震碎了！林佳这个毒闺蜜！陈宇这个渣男！
怪不得直播那么尬！原来温软是被逼的！
太恶心了！利用朋友,还想毁了人家！
抵制林佳陈宇！滚出校园！
江神刚刚的告白是真的吗！是为了保护软软吗呜呜呜我哭死！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愤怒的声讨。又看了看身边依旧维持着告白姿势、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的江辞。心里那股被压抑许久的恶气。终于狠狠地吐了出来！
林佳！陈宇！我说过。这出戏。该换我来导演了！现在。好戏开场！你们精心编织的美梦。碎裂的声音。好听吗
江辞。你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这一局。算你狠！不过……那句赔一辈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手机震动个不停。全是那两人的未接来电和各种小号发来的求饶信息。字里行间透着垂死挣扎。我直接开了飞行模式。世界清静了。
江辞那句违约金,我赔一辈子的直播告白。连同后面爆出的惊天大瓜。直接把校园论坛和各大社交平台服务器都给干宕机了好几次。技术人员连夜加班。估计心里骂娘骂得比我还凶。
所以……赔一辈子,是认真的
我窝在江辞公寓那张唯一的正常椅子里。假装不经意地刷着手机上那些已经变成404页面的林佳陈宇黑料汇总贴。眼角余光却瞟着那个坐在电脑前。手指依旧在键盘上飞舞的男人。
他没立刻回答。屏幕幽幽的光映在他脸上。侧脸线条依旧冷硬。只是耳根那抹绯红还没完全褪去。
过了几秒。他停下手。转过椅子面对我。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此刻像投入了石子的深潭。荡漾着细微的涟漪。他没推眼镜。只是手指轻轻碰了碰金丝镜框的边缘。一个极细微的、带着点不自在的动作。
金融模型预测,『一辈子』作为支付周期,其现值……咳,他清了清嗓子。似乎想用他那套逻辑来解释。话到嘴边又卡壳了。最后只憋出一句,……是字面意思。
噗。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行吧。人形AI试图解释浪漫。大概就是这个画风。虽然尬。但该死的有点甜是怎么回事
解释一下,我放下手机。抱起手臂。换上审问的语气,江大学霸,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图谋不轨』的别告诉我是签协议那天。
他沉默了一下。视线飘忽了一瞬。落在他自己的手指上。
大一,迎新晚会。
哈我愣住。那场晚会我作为主持人之一。忙得脚不沾地。根本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你那天穿了件鹅黄色的裙子,他看着某个虚空点。像是在调取数据库,补妆的时候,不小心把眉笔画到了鼻尖上。有点……可爱。
我：……救命！这什么清奇的记忆点！我不要面子的吗！而且他当时肯定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在某个角落观察吧！细思极恐！
这大概就是他的新记忆锚点——总能在我的意想不到的地方。记住一些奇奇怪怪、让我脚趾抠地的细节。
网络上的腥风血雨还在继续。林佳和陈宇试图狡辩。说录音是伪造的。聊天记录是P的。但江辞甩出的证据链太过完整。甚至包括了MCN合同的细节条款和陈宇盗用他人项目计划书的邮件备份。
技术宅的战斗力。恐怖如斯。
很快。学校介入调查。处分结果下来得飞快。陈宇。撤销学生会主席职务。记大过处分。取消所有评优资格。林佳。严重警告。全院通报批评。
至于那个保送名额的旧事。辅导员找我谈话时。侧面证实了当年确实有猫腻。林佳利用了某些规则漏洞和信息差。只是最后我选择了高考。才没让她得逞。
MCN那边也光速解约。并发声明撇清关系。甚至暗示要追究陈宇提供虚假信息的责任。曾经风光无限的学生会主席和他的好女友。一夜之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走在路上。都能感受到周围人鄙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林佳不死心。堵在我宿舍楼下。哭得梨花带雨。还是那套我们可是好姐妹的说辞。
软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我看着她哭花的脸。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早干嘛去了利用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让让,我拨开她试图抓住我胳膊的手。语气平静,别挡着我去图书馆的路。
她愣在原地。看着我像看陌生人。
对了,我走到她身边。停下脚步。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听说最近学校在严查考试作弊,尤其是……两年前的。
她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扯了扯嘴角。没再看她。径直走向图书馆。
有些人啊。就该永远沉在泥里。省得出来恶心人。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比夏天第一口冰西瓜还爽。
风波过后。我和江辞那份百日契约自然作废。没有解约仪式。没有刻意告别。它就像完成历史使命般悄然退场。
某天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暖橘色。我和江辞并肩走在林荫道上。没有直播镜头。没有协议任务。气氛安静又有点微妙。
那个……他忽然开口。打破沉默。
嗯我偏头看他。
他手指又习惯性地碰了碰镜框。
周末……图书馆闭馆。
所以我挑眉。
根据数据分析,他一本正经地说,情侣周末活动频率最高的选项包括：看电影、逛街、以及……尝试新开的餐厅。
我看着他努力维持镇定。耳根却再次泛红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江辞,你想约我就直说。
他像是被戳破了心思。有些窘迫地推了推眼镜（这次是真推了）。
……嗯。学校南门新开了一家私房菜馆,用户评价4.9星,差评主要集中在排队时间过长。
那就去尝尝我弯起眼睛。
好。他立刻点头。嘴角似乎有极淡的笑意一闪而过。
第一次正式约会。没有协议。没有任务。只有我和他。
菜确实好吃。但更让人心动的是。他会笨拙地帮我剥虾壳。会在我呛到时手忙脚乱地递水。会在我说某个菜好吃时默默记下。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打动我。
谁能想到。一场被闺蜜算计的契约恋爱。竟然给我带来了真正的爱情从工具人到钮钴禄·软。这趟过山车坐得我心惊肉跳。但还好。终点站风景不错。
毕业季悄然来临。林佳和陈宇彻底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听说陈宇背负了不小的债务。还因为之前的项目欺诈问题惹上了官司。林佳也灰溜溜地退学了。他们的结局。与我无关。
我拒绝了几家MCN的邀约。选择专注于学业。偶尔在自己的小号上分享一些真实的日常和学习心得。反而收获了一批真正喜欢我的粉丝。
江辞则收到了好几家顶尖科技公司的Offer。
毕业典礼那天。阳光正好。我穿着学士服。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温软。
我回头。看见江辞站在不远处。白衬衫依旧一尘不染。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映着阳光。也映着我的笑脸。
恭喜毕业。
他把花递给我。语气带着他独有的认真。
同喜。我接过花。阳光洒在花瓣上。也洒在我们身上。
关于那个‘赔一辈子’的承诺,他忽然凑近。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拟定了一份补充协议,条款细节……我们可以晚上回去慢慢讨论。
我脸颊一热。瞪了他一眼。这家伙。越来越不正经了！
看着他眼底狡黠的笑意和那抹怎么也藏不住的温柔。我知道。那些被背叛、被利用的日子。都过去了。钮钴禄·软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我的剧本里。男主角的名字。叫江辞。
等等……补充协议这家伙。又想搞什么花样（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