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锦绣酒店牡丹厅内,喜乐高奏,人声鼎沸。
陈凡与李雅并肩立于台上,新郎英挺,新娘娇美,确是一对璧人。司仪热情洋溢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宴会厅：良辰美景,佳偶天成！让我们再次把掌声送给即将携手一生的陈凡先生和李雅小姐！
热烈的掌声久久不息。
陈凡接过司仪递来的话筒,唇边带着温和的笑意：感谢各位亲朋好友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和小雅的订婚宴。
他的视线转向身侧的李雅,那份温柔几乎要溢出来：能娶到小雅,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往后余生,我会用尽全力让她幸福。
李雅脸颊泛红,伸手紧紧回握住陈凡的手,轻轻颔首：陈凡,谢谢你。
台下,陈凡的父母笑容满面,欣慰之情溢于言表。而另一侧,主桌的王秀莲,虽也机械地拍着手,但那份笑容却未达深处,带着几分审视。李建国则显得局促,不时端起茶杯,又放下,偶尔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这一切,陈凡都默默收在心底,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浮现。
仪式暂告段落,敬酒环节开始。
陈凡与李雅端着酒杯,从副桌开始,一一向来宾致谢。杯觥交错,笑语晏晏,气氛正酣。
终于来到主桌。
面对笑容可掬的陈凡父母,王秀莲与李建国坐在他们身旁。
就在陈凡和李雅准备向王秀莲与李建国敬酒时,王秀莲突然搁下了手中的玉色筷子,【啪】的一声轻响在喧闹中并不明显,却让陈凡的心弦猛地一紧。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小陈啊,先别急着敬酒。王秀莲开口,语调平缓却带着不容分说的气势。
周围几桌的宾客似乎察觉到异样,谈话声渐渐低了下去。
陈凡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但脸上依旧努力维持着平静：妈,您有什么话就直说。他依李雅的建议,一直这样称呼她,图个亲近。
王秀莲轻咳一声,整了整衣襟,这才缓缓开口：之前我们两家商量的彩礼,是十八万八,对吧
陈凡点头：是的,妈。我们都商量妥当了。心头的不安越发扩大。
嗯,是商量好了。王秀莲拖长了语调,但是呢,我跟你李叔叔回去,翻来覆去地想,我们家雅雅,从小到大,我们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工作好,人品好,十里八乡都挑不出第二个。这十八万八,委实是太少了些。
她顿了顿,扫视一圈略显错愕的众人,继续道：说出去,我们老李家的脸面也有些挂不住。这女儿养大了,嫁出去,总得风风光光的,不能让人背后戳脊梁骨,说我们贱卖女儿。
宴会厅内,方才还热闹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背景音乐不知何时也停了,只剩下王秀莲不高不低的声音在回荡。
陈凡父母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手足无措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李雅的脸色也变了,她焦急地扯了扯王秀莲的衣袖,压低了声音：妈！您说什么呢！不是早就说好了的吗您怎么……
王秀莲手臂一振,甩开李雅的手,声量反而拔高了几分：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好！
她转向陈凡,嘴角牵起一抹算计的弧度：小陈,我们也不狮子大开口。你再加三十万,凑个四十八万八。你看,‘四十八发’,多吉利的数字！这也算是对我们雅雅的一份心意和保障。当然,这也是对你的一个小小的考验！
整个牡丹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无数道各异的视线,齐刷刷地聚焦在陈凡身上,有同情,有好奇,有幸灾乐祸。
第二章：
陈凡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订婚宴上,当着满堂宾客的面,临时加价三十万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紧了紧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但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努力平复胸口翻腾的怒气。
妈,他开口,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彩礼的事情,是订婚前,我、雅雅、您、爸,还有我父母,我们两家人坐在一起,认认真真商量过,并且白纸黑字写下来,双方都同意了的。您当时,可没有任何异议。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质问。
现在,当着这么多亲朋好友的面,您突然提出加价。这……恐怕不合适吧
王秀莲冷哼一声,脸上毫无愧色：有什么不合适的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嘛！此一时彼一时,懂不懂再说了,我这完全是为了雅雅好,多三十万,她嫁过去,腰杆也能硬一些,以后的日子也能多一份实实在在的保障。
她斜睨着陈凡,语气带着一丝施舍的傲慢：你若是真心疼爱雅雅,真心想娶她进门,这区区三十万,对你来说,难道会是问题吗还是说,你对我们家雅雅的感情,就值这么点
这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扎在陈凡心上。
陈凡的父亲陈建军再也忍不住,他站起身,黝黑的脸上带着屈辱和恳求：亲家母,我们家的情况,您是清楚的。为了小凡的婚事,我们老两口已经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了,才凑齐这十八万八。这突然又要三十万,我们……我们实在是……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充满了小人物的辛酸与无奈。
王秀莲眉毛一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哎,亲家,话可不能这么说。天底下哪有娶媳妇不花钱的道理你们家条件再怎么不好,儿子结婚,做父母的总得豁出去想办法吧难道还想空手套白狼,让我们家雅雅跟你们一起吃苦不成
这话尖酸刻薄,丝毫没有给陈家留半分颜面。
陈凡母亲张桂芬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陈凡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不再看王秀莲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转而望向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李雅。
他的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希冀：雅雅,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李雅娇小的身躯微微一颤,她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不敢直视陈凡。
她的嘴唇动了动,好半晌,才挤出几个字,细弱得几乎听不见：陈凡……我妈她……她也是为我好……你……你就再想想办法,好不好我们……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那哀求的语调,那闪躲的态度,如同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熄了陈凡心中最后一丝温度。
为她好想办法
好一个为她好,好一个想办法！
陈凡只觉得一股悲凉从心底蔓延开来,迅速侵占了四肢百骸。他原以为,李雅至少会站在他这边,至少会维护他们共同商定好的约定。
然而,她没有。
她甚至没有一句明确的反对,反而是在劝他妥协。
她骨子里的软弱,对她母亲近乎愚昧的顺从,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data-fanqie-type=pay_tag>
陈凡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自嘲。
想办法他重复着这三个字,语气中充满了失望与讽刺,在我们的订婚宴上,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被临时通知彩礼加价三十万,我还得‘想办法’
雅雅,你告诉我,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我们两家人最基本的尊重问题！这是我们未来婚姻的基石问题！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决绝的寒意。
王秀莲见李雅非但没有帮陈凡说话,反而隐隐站在了自己这边,顿时更加有恃无恐,气焰也愈发嚣张。
她【哼】了一声,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扬起：陈凡,话我今天就撂这儿了！这三十万,你要是拿不出来,或者说,你根本就舍不得拿出来,那这婚,我看也就没有订下去的必要了！
她刻意提高了音量,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楚：正好,也让大家伙儿都评评理,看看你对我们家雅雅,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实意！别到时候,人也娶回去了,钱也不愿意花,那我们雅雅不是亏大了！
此言一出,整个宴会厅顿时像炸开了锅。
宾客们再也按捺不住,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嗡嗡作响。
太过分了吧！这李家也太不像话了,订婚宴上搞这么一出,这不是明摆着抢钱吗
是啊,是啊,哪有这样做事的这婚前都谈好的条件,怎么能说变就变
这男方也真是倒霉,碰上这么个丈母娘,以后有得受了！
可怜啊,看那男方父母的脸都白了。
当然,也有少数与王秀莲平日里交好,或是同样思想的人在小声帮腔。
话也不能这么说,养个女儿多不容易啊,现在彩礼高也正常。
就是,多要点彩礼,也是为了女儿将来有保障嘛。
这男的要是真有诚意,三十万也不是拿不出来吧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无数根细密的针,刺向陈凡,也刺向他身后的父母。
李建国在一旁坐立不安,脸色铁青,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地猛抽,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更显愁苦。他几次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都被王秀莲一个凌厉的眼风给硬生生瞪了回去,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更重的叹息,佝偻着背,不再言语。
陈凡看着眼前这场闹剧,看着王秀莲得意的嘴脸,看着李雅无助而退缩的模样,看着父母屈辱而无力的表情。
数千万的身家,对他而言,三十万,不过是九牛一毛。
但此刻,这三十万,却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在了他的尊严之上。
这不是钱的事。
绝不是。
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叩】响。
第三章：
那记【叩】响之后,陈凡脸上的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平静。
他缓缓抬起头,视线越过面前的酒杯,落在了王秀莲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
王阿姨。
这声称呼,让王秀莲微微一愣,抱着胸的手臂下意识地紧了紧。
陈凡的声音平静无波：您的意思是,如果我今天拿不出这额外的三十万,这订婚宴就作罢,我和李雅的婚事也就此告吹,是吗
王秀莲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但话已出口,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强撑着气势,下巴一扬。
没错！我王秀莲说话算话！没钱,就别想娶我女儿！
李雅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伸手去拉王秀莲的胳膊,又转向陈凡。
妈！陈凡！你们别这样！
陈凡的视线冷冷地扫过李雅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李雅,现在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是你母亲,在用这种方式,践踏我和我家人的尊严。
他的内心翻涌,这个女人,到了此刻,还在试图和稀泥。
他不再理会她们母女,平静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拨通了一个电话,并且按下了免提。
【嘟…嘟…】
电话接通的等待音在寂静的宴会厅里回荡,每一声都像锤子敲在王秀莲的心上,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电话接通,一个沉稳干练的男声透过听筒清晰地传了出来。
陈总,您好！
陈总王秀莲和李雅同时一愣,周围的宾客也竖起了耳朵。
陈凡语气如常：周律师,早上我跟你提过的,关于在滨江新区购置一栋独栋办公楼作为我们新公司总部的事情,资金方面你那边对接得怎么样了
周律师的声音依旧专业而高效：陈总,已经办妥了。您个人账户上预留的八千万资金已经划拨到专项账户,随时可以支付购楼款。另外,您让我关注的几个天使轮投资项目,资料也整理好了,下午发您邮箱。
轰！
如果说之前宴会厅是凝固,那么现在就是彻底的死寂。
八千万！购楼款！天使轮投资！
这些词汇如同重磅炸弹,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炸开。
王秀莲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半天合不拢。
李雅也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企业项目经理吗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陈凡的父母陈建军和张桂芬,同样一脸错愕,他们张着嘴,看看儿子,又互相看看,显然,他们对儿子的这些事情也一无所知。
原来儿子一直瞒着他们。
第四章：
陈凡挂断电话,【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他神色平静地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王秀莲,仿佛刚才那通电话只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阿姨,您刚才说,三十万,是对我的一个考验,是吗
王秀莲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股嚣张气焰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慌乱和恐惧。
陈凡没有等待她的回答,伸手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丝绒【盒子】。
这是他原本打算在订婚宴上,在所有宾客的见证下,送给李雅的惊喜。
【啪嗒】一声轻响,盒子被打开。
一枚璀璨夺目的女士手表静静地躺在深色的丝绒上,表盘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即便是对奢侈品不甚了解的人,也能看出这块表的价值不菲。
陈凡将打开的【盒子】转向王秀莲,让她看得更清楚。
这块表,百达翡丽,价值五十多万。本来,是送给李雅的订婚礼物之一。
王秀莲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那块表,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五十多万！
仅仅一块表就五十多万！
这比她索要的三十万还要多！
陈凡合上【盒子】,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必要了。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向王秀莲和李雅。
区区三十万,对我而言,确实不算什么。但我陈凡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它只会给值得的人,给懂得尊重为何物的人。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李雅身上,那里面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失望。
李雅,你母亲用金钱来衡量感情,用金钱来考验我。那么,在你心里,我们的感情,又价值几何
在你母亲提出如此无理要求的时候,你选择了沉默,甚至劝我‘想办法’。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完了。
王秀莲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找回了一丝神智,或者说,是被那句完了给刺激到了。
她引以为傲的考验,此刻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让她沦为整个宴会厅的笑柄。
她不仅没能多榨出那三十万,反而可能彻底毁了女儿的婚事,更重要的是,她亲手推开了一个她之前根本看不起,如今却发现是座金山的金龟婿！
悔恨、恐惧、不甘,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那张涂着厚粉的脸扭曲起来。
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噗通】一声,王秀莲双腿一软,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嘴里失神地喃喃着：不……不可能……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你不是……你不是说你在那家小公司上班吗……
李雅终于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冲到陈凡面前,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泪水模糊了双眼。
陈凡！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听我妈的！我不该那么软弱！
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钱！真的！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她的哭喊声充满了绝望和悔恨,试图挽回这已经破碎的一切。
陈凡轻轻拨开她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摇了摇头。
他的动作很轻,但态度却无比坚决。
李雅,太晚了。
三个字,像三把利剑,彻底粉碎了李雅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信任一旦崩塌,就很难重建。镜子碎了,就算用再好的胶水粘起来,裂痕也永远都在。我们之间,回不去了。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而冷静。
你没有独立的人格,无法真正摆脱你母亲的控制。即便我们今天勉强订了婚,可以预见,在未来的生活中,这样的‘考验’和索取,恐怕还会层出不穷。
我不想我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充斥着算计和永无止境的退让与妥协。
陈凡的这番话,不仅是对李雅说的,也是在剖析自己这段失败的感情。
他曾以为爱能克服一切,但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转向自己的父母,陈建军和张桂芬脸上的震惊尚未完全褪去,但更多的,是对儿子决定的理解和释然。
爸,妈,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了。
陈凡的声音里带着愧疚。
这个婚,我们不结了。儿子不孝,让你们的期望落空了。
张桂芬眼圈瞬间红了,她快步走上前,伸出手,没有去拉儿子,而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儿子,爸妈不怪你。我们支持你的决定！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这样的亲家,我们高攀不起！咱们不受这个窝囊气！
陈建军也重重地点头,黝黑的脸上是儿子从未见过的坚决。
对！大丈夫何患无妻！咱们堂堂正正做人,不稀罕这种用金钱衡量的婚姻！
父母的支持,像一股暖流,注入陈凡的心田,驱散了最后那点因婚事告吹而生的阴霾。
他挺直了脊梁,转向所有宾客,微微鞠了一躬。
各位来宾,实在抱歉,让大家看了一场闹剧。
今天的订婚宴,到此结束。所有的费用由我陈凡承担,大家请随意用餐,就当是我陈凡请各位父老乡亲、亲朋好友吃顿便饭。
我先失陪了。
说完,陈凡不再看王秀莲那张失魂落魄的脸,也不再看李雅那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
他伸出手,一边一个,搀扶着自己的父母。
在满场宾客各异的、复杂的注视下,昂首挺胸地走出了牡丹厅。
身后,隐约传来王秀莲凄厉的哭喊声：我的钱啊！我的金龟婿啊！
还有李雅绝望的哀求声：陈凡！陈凡你回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以及宾客们再也压抑不住的,如同潮水般汹涌的议论声。
天呐！反转！这反转也太刺激了！
原来这陈凡是个隐藏的富豪啊！这李家母女,真是瞎了眼！
可不是嘛！本来是想多捞一笔,结果把金山给推出去了！活该！
这小伙子有骨气！做得对！这种丈母娘,谁敢要啊！
可惜了那姑娘,本来多好的一段姻缘,被她妈给搅黄了。
议论声浪中,陈凡一家三口的身影,消失在宴会厅门口。
第五章：
风波之后,城市依旧喧嚣,只是某些人的生活,已天翻地覆。
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聚光灯下,陈凡从容不迫,面对台下数百位行业精英,侃侃而谈。他身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整个人散发着自信的光芒。短短一年,他的公司凭借几个现象级项目,迅速在互联网行业崭露头角,成为炙手可热的新贵。他作为青年企业家代表的发言,不时被掌声打断。
会议间歇,他独自走到露台。夜风带着一丝凉意。
陈总,您的发言很精彩。一个温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陈凡转身,林悦端着两杯香槟,递过来一杯。她是这次峰会主办方之一,林氏集团的千金,也是他新项目的合作方。一身简约的白色连衣裙,衬得她知性大方。
陈凡接过酒杯,杯沿相触,发出清脆的【叮】声。林小姐过奖了。
林悦浅浅一笑。我只是实话实说。不像某些人,只会画大饼。她家里条件优渥,却从无骄矜之气,与陈凡讨论工作时,总能一针见血。
能得到林小姐的认可,是我的荣幸。陈凡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心中一片宁静。与林悦的相处,总是这样轻松愉快,三观的契合让他们在工作和生活中都找到了难得的默契。
几日后,陈凡回到父母家吃饭。
饭桌上,母亲张桂芬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儿子,你猜我昨天在小区里碰到谁了
陈凡给她夹了块鱼。谁啊,让您这么感慨
还能有谁,王秀莲呗。张桂芬撇撇嘴,拉着我说了半天,话里话外,还是想让你跟李雅……哼,想得美！
陈建军在一旁接话：她说,知道错了,想跟我们道歉,还说李雅天天在家哭,人都瘦了一圈。
陈凡眉头微蹙,那场订婚宴的闹剧,早已在他心中翻篇,只是没想到对方还未死心。
张桂芬冷哼一声：我直接告诉她,不可能！当初做得那么绝,现在后悔了晚了！我们陈凡现在好得很,不缺她女儿。
妈,别为这些人生气。陈凡给母亲盛了碗汤,都过去了。
我就是替你不值！张桂芬情绪有些激动,听说啊,那王秀莲因为订婚宴上那出,在亲戚朋友里都抬不起头了,成了远近闻名的笑话。她让李雅联系你,你没理她,她就天天去你以前公司楼下堵,后来又找到我这儿,哭哭啼啼的,说自己猪油蒙了心。
那李雅呢陈凡平静地问了一句,并非关心,只是了结一段过往。
还能怎么样精神头差得很。也相了几次亲,人家男方一打听她家以前的‘光荣事迹’,都吓跑了。前几天,我还听以前的邻居说,李雅半夜在朋友圈发些后悔莫及的话,什么‘错过了才懂得珍惜’,‘如果时间能倒流’之类的,不过你早就屏蔽她了,也看不见。张桂芬语气中带着几分快意,也有些许唏嘘。
她爸李建国,倒是硬气了一回。陈建军补充道,据说那天回去就跟王秀莲大吵了一架,指着鼻子骂她毁了女儿的幸福。王秀莲在家里的气焰也确实收敛了不少,可惜啊,有什么用呢
是啊,太晚了。
有些错,一旦犯下,便再无弥补的机会。
陈凡默默吃着饭,心中不起波澜。那些人,那些事,如同被潮水冲刷过的沙滩,了无痕迹。
新公司的总裁办公室,占据了整层楼最好的位置。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脚下是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陈凡身上,暖洋洋的。
曾经以为的命中注定,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原来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索取,一场以爱为名的绑架。
那场荒唐的订婚宴,像一面高清的【照妖镜】,不仅照出了王秀莲那副贪婪丑陋的嘴脸,也让他彻底看清了李雅骨子里的懦弱与顺从。
更让他明白,一段健康的感情,绝非单方面的付出与妥协。
甩掉错的人,才能与对的人相逢。
那些不愉快的过去,那些难堪的瞬间,如今看来,都化作了他迈向更美好未来的基石,让他更懂得珍惜眼前人。
他拿起桌上的一个相框,里面是林悦在一次慈善活动上的照片,笑容温暖明媚。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林悦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放在他手边,她的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他的手背,温热的触感,很安心。
又在看城市的风景林悦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陈凡放下相框,转过身,握住她的手。
不。他看着她,目光专注而深情。
我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