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我守着亡夫留下的空壳和女儿,独自熬过了所有艰难。
直到今天,门铃再次响起,来者却是前婆婆,和一个抱着孩子、自称亡夫遗腹子生母的陌生女人,开口就要分走亡夫‘千万遗产’!
她们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寡妇,以为我一无所知。
却不知道,这十八年的平静,只是我磨砺利刃的开始。那本日记,和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都在等着这一刻被揭开。
叮咚——门铃声像催命符,划破了午后伪装的平静。
十八年了,自从程峰车祸去世,我独自拉扯女儿长大,早已习惯了门庭冷落。
可今天站在门外的,除了前婆婆张桂芬,还有一个抱着孩子、眉眼酷似程峰的陌生女人。
她们身后,还跟着个调解员。
林岚!你这个狠心的女人,竟敢独吞程峰留下的千万遗产!
前婆婆一开口就带着哭腔,身边的女人更是怯生生地抱着孩子抹泪,颤声说这是程峰的遗腹子。
她们以为我好欺负,以为我不知道那笔海外资金的存在。她们不知道,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八年。
门后的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脆弱的寡妇。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前婆婆张桂芬那张刻薄的脸映入眼帘,浑浊的眼睛立刻挤出几滴泪:林岚!你这个狠心的女人!霸占着我儿子的遗产,十八年不闻不问,现在钱解冻了,就想一个人吞!
她身旁,一个打扮得楚楚可怜的女人抱着个四五岁的男孩,那孩子的眉眼……像,太像程峰了!
女人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还没等我开口,他们身后的调解员就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林女士,我们是社区调解中心的。
张桂芬女士和赵曼丽女士向我们反映,关于您已故丈夫程峰先生价值千万的海外信托基金,您存在严重侵占行为,拒绝承认赵女士和她腹中……不,是怀中孩子的合法继承权!
腹中怀中我几乎要被他们的无耻气笑了,但面上波澜不惊。我冷冷地看向那个孩子,又看向赵曼丽:赵女士是吗这孩子……多大了
赵曼丽一怔,似乎没想到我如此平静,声音有些发颤:四……四岁了。
四岁。我重复了一遍,目光如刀,也就是说,程峰去世时,你正‘怀着’他,现在孩子四岁,你才带着‘遗腹子’来认亲这时间,还真是巧啊。
我的平静和反问让他们有些慌乱。
张桂芬立刻跳起来:你胡说什么!这是程峰的亲骨肉!程家的金孙!那笔钱是程峰的,凭什么只给你女儿!我孙子就没份吗!
程家的钱我轻蔑一笑,不再废话,转身走向书房。
你们想要证据想要真相很好,今天,我就让你们看个够。
我拿着一本泛黄的日记和一沓照片走出来,放在茶几上。
空气瞬间凝固。
张桂芬的哭嚎戛然而止,赵曼丽的脸色瞬间惨白。她们看到日记本封面上程峰两个字,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1
调解员显然没料到我会拿出这样的东西,他推了推眼镜,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职业性的警惕:林女士,这是……
这是程峰的日记。
我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目光扫过张桂芬和赵曼丽惊恐的脸,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为了程峰,为了程家的骨肉,那我们就来看看,程峰自己是怎么说的。
张桂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你……你胡说!程峰怎么会写日记!你这是伪造的!你想用假东西来骗我们!她试图扑过来抢夺日记,被我冷冷一眼逼退。
伪造我嗤笑一声,翻开日记本,纸张因年深日久而泛黄脆弱,但字迹清晰,正是程峰那略带张扬的笔锋。张桂芬,你儿子的笔迹,你不认识了吗
我将日记本推向调解员:麻烦您看看,这上面有日期,有程峰的签名,甚至还有他公司项目的草稿。是不是伪造,您可以判断。
调解员接过日记,小心翼翼地翻阅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赵曼丽则死死地盯着那本日记,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怀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紧张,不安地扭动着。
林岚,你到底想干什么!张桂芬色厉内荏地吼道,就算程峰写了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孙子!他需要这笔钱!
你的孙子我挑眉,从那沓照片中抽出一张,摔在茶几上。那你告诉我,照片上这个搂着程峰,笑得一脸甜蜜的女人,是你吗,赵曼丽女士
照片上,年轻的程峰和一个巧笑嫣然的赵曼丽紧紧相拥,背景是一家高级餐厅。赵曼丽的衣着打扮,远比现在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要光鲜亮丽得多。
赵曼丽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又抽出几张照片,有他们在酒店门口的,有在海边度假的,每一张都亲密无间。这些,也是伪造的吗
调解员放下日记,拿起照片,一张张看过,脸色铁青。他看向赵曼丽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同情变成了审视和怀疑。
赵女士,日记里……程峰先生提到了你。他说,你是他公司的实习生,你们……调解员有些难以启齿。
情投意合,是吗我替他说了出来,语气冰冷,
日记里写得很清楚,程峰是如何被年轻貌美的赵小姐吸引,如何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和她发展出一段‘感人至深’的婚外情!
不……不是的……赵曼丽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虚弱无力,我和程峰是真心相爱的!是你,是你和程峰感情不和,他才会……
真心相爱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真心相爱到,连他有妻子有女儿都不在乎真心相爱到,在我还蒙在鼓里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出双入对了
我转向张桂芬,她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神躲闪。
还有你,我的好婆婆。日记里也写了,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奸情,又是怎么从最初的愤怒,到后来的默许,甚至……撮合。
你胡说八道!张桂芬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程峰是我儿子,我怎么会害他家庭不睦!
是吗我冷笑,日记里写着,赵曼丽是如何向你承诺,只要她能和程峰在一起,生下儿子,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给你养老送终。而你,因为我只生了女儿思思,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就动了心思,是也不是
调解员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张桂芬的眼神充满了鄙夷。这场遗产纠纷,似乎正在朝着一个完全失控的方向发展。
张桂芬被我说中了心事,一时语塞,只能张着嘴,徒劳地发出啊啊的声音,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那张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脸,此刻涨得通红,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赵曼丽抱着孩子,泪水涟涟:程峰是爱我的,他只是……他只是没有勇气离婚。他说过,他会给我和孩子一个名分的……
名分我再次冷笑,声音里充满了嘲讽,赵小姐,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还是太小看程峰了他或许一时糊涂,被你年轻的皮囊所迷惑,但他还没蠢到为了你,抛弃一切。
我翻到日记的某一页,字迹因为主人的激动而显得有些潦草。
‘曼丽今天又问我什么时候离婚,她说她怀孕了,必须给她一个交代。我有些烦躁,我爱林岚,爱思思,我不能毁了这个家。但曼丽……她太年轻,太执着,我该怎么办’
我念出这段,赵曼丽的脸色更加难看,她怀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小声地啜泣起来。
怀孕我看着赵曼丽,程峰去世十八年,你这个‘遗腹子’才四岁。赵小姐,你这个谎言,是不是编得太不走心了
调解员的脸色已经可以用铁青来形容,他看向赵曼丽和张桂芬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愤怒:张女士,赵女士,你们今天的行为,已经涉嫌欺诈!如果林女士所言属实,你们……
不!不是这样的!赵曼丽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凄厉,这个孩子就是程峰的!我们……我们后来又在一起过!是他车祸前不久……她的话语混乱,眼神飘忽,显然是在胡编乱造。
张桂芬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附和道:对!对!就是程峰出事前!他们……他们旧情复燃!这孩子千真万确是程峰的种!
我看着她们垂死挣扎的模样,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无尽的悲凉和愤怒。十八年了,她们的贪婪和无耻,一点都没有变。
旧情复燃我慢慢踱步到她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那么,你们又怎么解释,程峰日记里接下来的内容呢
我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一寸寸刮过她们惊恐的脸。
2
空气仿佛凝固了,张桂芬和赵曼丽脸上的血色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苍白。
调解员屏住呼吸,等待着我揭晓更深层的秘密。
我翻到日记的后半部分,程峰的字迹变得越来越沉重,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我今天才发现,我错得有多离谱。赵曼丽接近我,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所谓的爱情。她旁敲侧击地打听我的资产,尤其是那笔海外信托基金,她说,如果真心爱她,就该把受益人改成她和未来的孩子。’
我念出这段,赵曼丽的身体猛地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她怀里的孩子被她勒得更紧,发出了不满的呜咽。
不……程峰误会我了……我只是……我只是想给他生个儿子,想让他高兴……赵曼丽的声音细若蚊蚋,充满了绝望的辩解。
误会我冷哼一声,继续念道:‘更让我心寒的是我妈。她竟然也帮着赵曼丽说话,劝我把基金给未来的孙子。她说林岚和思思有我就够了,那笔钱应该留给能延续程家香火的人。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亲妈说出来的话!’
张桂芬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我凌厉的眼神逼了回去。
程峰在日记里写道,他开始怀疑赵曼丽接近他的动机,也开始反思自己对家庭的亏欠。我合上日记,看着她们,他写道,他发现赵曼丽不仅贪婪,而且心机深沉。她甚至开始打探,如果他发生‘意外’,那笔基金会如何处理。
意外两个字,我咬得极重。
赵曼丽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那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灰败。
她抱着孩子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程峰写道,他后悔了,他想和赵曼丽彻底断绝关系,他想回到我和思思身边,弥补他的过错。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十八年的委屈和思念,在这一刻汹涌而出,他甚至开始秘密搜集赵曼丽和张桂芬企图侵吞他财产的证据,他准备和你们摊牌,然后修改遗嘱,确保我和思思的未来。
调解员的表情充满了震惊和同情,他看着我,张了张嘴,似乎想安慰我,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摊牌修改遗嘱张桂芬像是被踩到了痛处,声音尖锐起来,他胡说!他根本没想过!他一直都想和林岚你离婚,娶曼丽进门!
是吗我看着她,眼神冰冷得像数九寒冬的冰凌,那你们告诉我,程峰日记里最后一篇,写的是什么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她们,一字一句地说道:程峰在车祸前三天,写下了最后一篇日记。他说,他约了律师,准备修改信托基金的受益人条款,增加对我和思思的保障。他还说……他还说,他发现车子的刹车有些不对劲,送去修过一次,但开起来还是怪怪的。
轰——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炸响在客厅里。
张桂芬和赵曼丽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露出了极致的恐惧。她们像是看到了鬼一样,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
调解员猛地站了起来,失声道:刹车……刹车有问题林女士,你的意思是……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胸腔中翻腾的恨意和悲痛,声音因为极度的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程峰的死,不是意外。
那场车祸,是因为刹车被人动了手脚!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张桂芬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面如白纸。
赵曼丽则紧紧抱着孩子,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身体抖得不成样子,连带着孩子也哭闹起来,尖锐的哭声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不……不可能……你胡说!你这是污蔑!赵曼丽终于从极度的惊恐中找回一丝声音,但那声音尖利扭曲,充满了绝望的否认。
污蔑我一步步走向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们的心尖上,赵曼丽,张桂芬,你们以为程峰死了,一切就死无对证了吗你们以为十八年过去了,当年的痕迹就都被抹平了吗
我看着她们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心中涌起一股病态的快意。
这十八年来,我日日夜夜都在想象着这一刻,想象着她们在我面前露出这副惊恐绝望的表情。
程峰在日记里写道,他怀疑有人不想让他活着修改遗嘱,不想让他揭穿你们的阴谋。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他甚至写下了他的怀疑对象——就是你们两个,他最亲近,也最让他失望的两个女人!
调解员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他颤抖着手,指着张桂芬和赵曼丽:你们……你们……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反转骇住了,一时间竟说不出完整的话。一场普通的遗产调解,竟然牵扯出了一桩十八年前的谋杀案!
张桂芬瘫在地上,浑身发抖,嘴里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曼丽则抱着孩子,眼神疯狂地四处扫视,像一只困兽,寻找着逃脱的可能。
不知道我逼近张桂芬,蹲下身子,直视着她浑浊而恐惧的眼睛,程峰出事后,你拿到了一笔‘孝敬钱’,在老家买了一套大房子,对外宣称是程峰生前给你准备的养老钱。那笔钱,是从哪里来的
我又转向赵曼丽:而你,赵曼丽,程峰死后不久,你就从公司辞职,销声匿迹。几年后,却突然在另一个城市买下了一套公寓,还带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你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她们的心上。
她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中的恐惧也越来越深。
你们以为,我这十八年,只是在悲伤和等待吗
我缓缓站起身,语气中充满了压抑了十八年的怒火和决心,
我告诉你们,我一直在等,一直在查!等着有朝一日,把你们这两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亲手送进地狱!
那本日记,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证据,还在后面。
3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张桂芬和赵曼丽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调解员震惊地看着我,他大概从没想过,一个看似柔弱的寡妇,竟然隐忍了十八年,只为揭开一个如此残酷的真相。
你……你有什么证据!血口喷人!
赵曼丽抱着孩子,声音尖利,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慌。她试图站起来,但双腿发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张桂芬则瘫在地上,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用一种看魔鬼般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她们的垂死挣扎,转身从书房的保险柜里,取出了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十八年前,程峰出事后,我悲痛欲绝,但我没有垮掉。因为我知道,他的死有蹊跷。
我打开文件夹,里面是各种文件、照片和记录,我告诉自己,为了思思,为了枉死的程峰,我必须活下去,必须找出真相。
我首先拿出的是一份交警部门当年出具的车祸责任认定书的复印件,上面清晰地写着:事故原因为车辆刹车系统突然失灵。
官方结论是刹车失灵。我看着她们,但程峰的日记里提到了刹车异常,并且送修过。我找到了当年程峰常去的那家修理厂。
我抽出一份手写的证词,上面按着红色的指印。
修理厂的老板已经过世了,但他有个学徒,当年刚满十八岁。他记得很清楚,程峰出事前几天,确实去修过刹车。他还记得,在程峰取车后不久,有一个戴着墨镜和帽子的年轻女人,鬼鬼祟祟地在修理厂附近徘徊,还向他打听过程峰的车停在哪里。
我将一张素描画像放在茶几上,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的侧脸轮廓。
我根据那个学徒的描述,请人画了这张画像。赵曼丽,你看看,像不像年轻时候的你
赵曼丽的身体猛地一颤,死死地盯着那张画像,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当然,仅仅是徘徊和打听,并不能证明什么。我继续说道,声音冷得像冰,但程峰出事后,你们两个人的银行账户,都出现了异常。
我拿出几张银行流水单的复印件。
张桂芬,程峰去世后的第二个月,你的账户上突然多出了一笔二十万的现金存款。你对外宣称是程峰给你的,但程峰的个人账户和公司账户,在那段时间并没有这么大额的支出。这笔钱,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又看向赵曼丽:而你,赵曼丽,程峰去世后三个月,你的账户上,也多了一笔三十万的存款。你很快就将这笔钱取现,然后就从公司辞职,人间蒸发了。这笔钱,又是谁给你的封口费
张桂芬和赵曼丽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她们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些银行流水单上的数字,就像一条条毒蛇,缠绕着她们,让她们无法呼吸。
调解员已经完全呆住了,他看着那些证据,又看看面如死灰的两个女人,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他意识到,自己今天卷入的,可能是一场精心策划了十八年的复仇。
这些,都还只是间接证据。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真正让你们无所遁形的,是这个。
我从文件夹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小截已经生锈变形的金属管。
这是……什么调解员颤声问道。
这是程峰出事车辆的刹车油管残片。我举起证物袋,让阳光照在上面,金属管的断口处,隐约可见非自然断裂的痕迹。当年车辆报废后,被送到了郊区的一家废车场。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这家废车场,又花了很多钱,才从废车场老板那里,买回了这辆已经被压扁的车架。
我请了专业的机构进行鉴定。鉴定结果显示,这根刹车油管,有明显的人为切割痕迹!
轰隆!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张桂芬和赵曼丽的心理防线。
不!不可能!你骗人!这都是你伪造的!赵曼丽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她怀里的孩子被她吓得哇哇大哭。
张桂芬则彻底瘫软在地,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们:伪造这份鉴定报告,有专业机构的公章,有鉴定师的签名。你们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你们敢质疑这份报告的权威性吗
我将鉴定报告的复印件,重重地拍在茶几上。白纸黑字,红色的公章,刺痛了她们的眼睛。
十八年了。我看着她们,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十八年来,我每天都在想,程峰死前的那个晚上,他在想什么他是不是已经预感到了危险他是不是在后悔,没有早一点看清你们的真面目
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愤和痛楚,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但我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
现在,真相大白了。我擦去眼角的湿润,声音重新变得坚定,真正让程峰死不瞑目的,不是我这个所谓的‘狠心妻子’,而是你们这对贪婪恶毒、蛇蝎心肠的女人!
这笔千万遗产,我会用来为程峰讨回公道!我会让你们,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的话音刚落,客厅的门突然被推开,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在物业人员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警察同志,就是她们!调解员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迎了上去,指着张桂芬和赵曼丽,她们涉嫌谋杀!这位林女士有证据!
4
警察的出现,像是一道惊雷,彻底劈碎了张桂芬和赵曼丽最后的侥幸。
赵曼丽怀里的孩子哭得更加声嘶力竭,她却仿佛没有听见,只是死死地盯着门口的警察,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疯狂。
张桂芬则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地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口中只是反复念叨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为首的警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中年警官,他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下客厅内的情景,最后落在我身上:林女士是吗我们接到调解员的报警,说这里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
我点了点头,将茶几上的日记、照片、证词、银行流水、刹车油管残片以及鉴定报告,一一指给他们看:警察同志,这些都是证据。我怀疑我的前婆婆张桂芬,和这个叫赵曼丽的女人,在十八年前合谋杀害了我的丈夫程峰,目的是侵吞他的遗产。
警察们神情严肃地开始查看那些证据,每多看一份,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凝重一分。
当看到那截被切割的刹车油管和鉴定报告时,为首的警官脸色沉了下来,对身后的同事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名警察上前,分别控制住了张桂芬和赵曼丽。
不!放开我!我没有杀人!我什么都不知道!赵曼丽突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她拼命挣扎着,试图摆脱警察的控制。她怀里的孩子因为她的剧烈动作,差点摔在地上,被旁边眼疾手快的女警一把接了过去。
孩子到了陌生人怀里,哭得更加厉害。女警轻声安抚着,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赵曼丽。
程峰的死跟我没关系!是她!是张桂芬!都是她指使我干的!情急之下,赵曼丽突然指着瘫在地上的张桂芬,尖声叫道。
张桂芬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曼丽,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你……你胡说!赵曼丽!是你!是你贪得无厌!是你跟我说,只要程峰死了,那笔海外基金就是我们的!是你出的主意,说要让他的车出点‘意外’!
是你先说,只要我能生个儿子,你就帮我把程峰抢过来!是你嫌弃林岚生的是女儿,断了你程家的香火!赵曼丽也顾不上伪装了,面目狰狞地反咬一口,如果不是你默许,我怎么敢做那些事!
我默许我只是想要个孙子!我哪知道你那么歹毒,竟然敢对他下死手!张桂芬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像个疯婆子一样扑向赵曼丽,你这个贱人!是你害了我儿子!是你害了我们程家!
两个女人,在警察面前,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彻底撕破了脸皮,像两条疯狗一样互相撕咬起来,将当年那些龌龊不堪的阴谋和勾当,一点点地抖露出来。
是你告诉我程峰常去的修理厂!是你给了我钱,让我去买通人!
是你自己说认识道上的人,能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还说事成之后,给我三十万,剩下的都归你和你的‘金孙’!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程峰的!是你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野种!你想用他来骗程家的钱!张桂芬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女警怀里的孩子,尖声叫道。
这句话一出,连警察们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赵曼丽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看着那个孩子,眼神复杂,有愧疚,有不舍,但更多的是被揭穿后的绝望。
她喃喃道:不……他是……他是……但她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冷眼看着她们狗咬狗的丑态,心中没有丝毫的快感,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凉。
这就是程峰曾经深爱过的母亲,这就是程峰一度迷恋过的女人。她们为了钱,为了私欲,竟然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够了!为首的警官厉声喝止了她们的争吵,所有的事情,回警局再说清楚!把她们带走!
两名警察押着失魂落魄的张桂芬和赵曼丽向外走去。
经过我身边时,赵曼丽突然停下脚步,用一种怨毒无比的眼神看着我:林岚,你得意了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就算我坐牢,你也别想好过!程峰泉下有知,看到你这么对他妈,他也不会安心的!
我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真正让他死不瞑目的,是你们。至于我,问心无愧。
张桂芬则像是一滩烂泥,被警察拖着往外走,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调解员站在一旁,脸色发白,显然被这场面吓得不轻。他走到我面前,声音有些发颤:林……林女士,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
我摇了摇头:不怪你,你也是按章办事。
警察们带着张桂芬和赵曼丽离开了,女警抱着那个仍在啼哭的孩子,也跟着走了出去,临走前,她对我投来一个同情的眼神。
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平静,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罪恶和硝烟的味道。
我看着茶几上那本日记,和那些承载了太多秘密和痛苦的证据,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十八年了,程峰,我终于可以告慰你的在天之灵了。
5
接下来的日子,我频繁地出入公安局、检察院和法院,配合调查,提供证据,作为最重要的证人出席了庭审。
张桂芬和赵曼丽的案子,因为情节恶劣,时间跨度长,手段残忍,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媒体连篇累牍地报道,将她们的贪婪、恶毒和愚蠢暴露在阳光之下,也让我这个隐忍十八年、一朝反击的复仇女神意外地成为了新闻人物。
庭审过程漫长而煎熬。张桂芬和赵曼丽在法庭上依然互相推诿、指责,试图减轻自己的罪责。她们的律师也用尽了各种手段,试图从我的证词和证据链中找出破绽。
但我准备了十八年,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环节,都经得起推敲。
程峰的日记成为了关键证据之一,它不仅揭示了赵曼丽的婚外情和她们觊觎财产的动机,更重要的是,记录了程峰对刹车异常的警觉和对她们的怀疑,这为谋杀的定性提供了有力的佐证。
修理厂学徒的证词,银行的流水记录,以及最重要的物证——那截被切割的刹车油管和权威的鉴定报告,构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牢牢地锁定了她们的罪行。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任何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
最终,法院作出了判决。
赵曼丽,因其在谋杀案中起主要作用,且手段残忍,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同时,因其伪造遗腹子身份进行欺诈,数罪并罚。
张桂芬,作为同谋,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但其纵容、唆使甚至参与策划的行为,同样构成了故意杀人罪,且情节严重,被判处无期徒刑。
当法官敲下法槌,宣布判决结果的那一刻,我坐在旁听席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不是悲伤,也不是喜悦,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十八年的隐忍和坚持,终于换来了迟到的正义。
程峰,你可以安息了。
庭审结束后,我走出法院,阳光有些刺眼。许多记者围了上来,将话筒和镜头对准我。
林女士,对于这个判决结果,您满意吗
林女士,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林女士,那笔千万遗产您准备如何处理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平静地说道:我相信法律的公正。这个结果,是对逝者最好的告慰,也是对生者最好的交代。至于那笔遗产,它沾染了太多的不幸和罪恶,我会用它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关于那个被赵曼丽用来当作骗钱工具的孩子,警方后来查明,确实是赵曼丽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目的是为了在适当时机出现,配合张桂芬上演一出遗腹子认亲夺产的戏码。
孩子后来被送往了福利院,等待合适的家庭收养。每当想到那个无辜的孩子,我心中都充满了怜悯。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蒙上了阴影,希望他未来能遇到真正爱他的人。
女儿思思一直默默地陪在我身边,从最初的震惊、愤怒,到后来的理解和支持。
这个案子,让她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她握着我的手,眼神坚定:妈妈,你受苦了。以后,有我陪着你。
我欣慰地笑了。这十八年,虽然艰辛,但我有思思,这就够了。
6
案件尘埃落定,那笔被冻结了十八年的海外信托基金也终于解冻。
当千万级别的数字出现在我的账户上时,我并没有太多的激动。这笔钱,是用程峰的生命换来的,它太沉重了。
我首先聘请了专业的律师和理财顾问,对这笔遗产进行了妥善的规划。
一部分,我为女儿程思思设立了教育基金和创业基金,确保她未来的学习和生活无忧。
思思经过这件事后,对法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说她想成为一名律师,用法律的武器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去维护正义。我全力支持她的决定。
另一部分,我以程峰的名义,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
基金会的宗旨有两个:
一是援助那些在家庭暴力和婚姻欺诈中受到伤害的女性和儿童,为她们提供法律援助、心理疏导和生活帮助;
二是资助那些致力于揭露和打击经济犯罪、维护市场秩序的公益项目。
我希望,程峰的名字,不再仅仅与一场悲剧联系在一起,而是能因为这个基金会,焕发出新的生命力,去帮助更多的人,去传递更多的温暖和正能量。
基金会的成立仪式很简单,我没有邀请媒体,只请了一些真心关心这件事的朋友和法律界人士。
在仪式上,我看着程峰的遗像,轻声说道:程峰,我知道,这或许才是你真正希望看到的。用这种方式,让你的爱延续下去,让你的价值得到体现。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程峰含笑的遗像上,仿佛他也在欣慰地注视着这一切。
处理完这些事情,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压在心头十八年的巨石,终于被彻底搬开。
我辞去了之前为了维持生计而做的那份枯燥的文员工作,用剩下的一部分资金,在城市一个安静的角落,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
店名叫岚苑,取自我名字里的岚和程峰名字里的峰的谐音苑。
我希望这里能成为一个充满生机和美好的地方,就像一个重新焕发生机的小小庭院。
每天与花草为伴,修剪枝叶,搭配花束,看着客人们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我的心也渐渐被这些美好的事物填满。生活变得简单而纯粹。
女儿思思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著名的政法大学,选择了她心仪的法律专业。
每次放假回来,她都会在花店里帮我,我们母女俩一起打理着这个小小的空间,日子过得平静而温馨。
7
花店的生意渐渐稳定下来,我也招了几个年轻的店员帮忙。
其中一个叫苏哲的男孩子,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学园林设计的,对花草有着天生的热爱和敏感。
他性格温和,做事踏实,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很讨人喜欢。
苏哲经常会和我讨论一些花艺上的问题,有时候也会和我聊起他对未来的规划。他朝气蓬勃,对生活充满了热情,和他在一起,我仿佛也年轻了许多。
我知道,他对我有朦胧的好感。他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和依赖。
但我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晚辈,一个可以信赖的员工。经历过程峰的事情,我对感情已经没有太多的奢望。平静的生活,对我而言,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直到有一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我的花店。
那天下午,阳光正好,我正在修剪一束刚到的香槟玫瑰。门口的风铃轻轻响起,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气质干练优雅的女人走了进来。
请问,您是林岚女士吗她开口问道,声音温和有礼。
我抬起头,看清她的脸,微微一怔。这个女人,我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是。我放下剪刀,擦了擦手。
我是方晴,程峰的大学同学,也是他曾经的创业伙伴。女人自我介绍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和复杂的情绪。
程峰的大学同学创业伙伴我的心猛地一跳。
方晴……我努力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是的,我想起来了,程峰曾经提起过,他创业初期,有一个非常得力的女同学帮了他很多。
请坐。我指了指旁边的小圆桌,示意苏哲去泡两杯花茶过来。
方晴坐下后,看着我,欲言又止。
方女士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平静地问道。
方晴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林女士,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有些晚了,也可能有些冒昧。但是,关于程峰,有些事情,我觉得我必须告诉你。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程峰出事前的几个月,他的状态非常不好。方晴缓缓开口,语气沉重,他经常找我喝酒,说了很多他以前从不会说的话。他说,他很后悔,他做错了很多事,他对不起你,对不起思思。
我的呼吸微微一窒。
他说,赵曼丽的事情,是他一时糊涂,他早就想结束了,但是赵曼丽一直纠缠不休,甚至用怀孕来威胁他。他说,他最不能原谅的,是他母亲的态度,那让他彻底寒了心。
方晴看着我,眼神真诚:程峰说,他发现自己最爱的,始终是你和思思。他一直在想办法摆脱赵曼丽,也想弥补对你们的伤害。他甚至……他甚至偷偷立了一份新的遗嘱,想把大部分财产都留给你和思思,只是还没来得及去公证。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这些话,程峰从未对我说过。
在他的日记里,虽然有忏悔,但更多的是对赵曼丽和张桂芬的愤怒和失望。
我一直以为,他对我的感情,早已在婚外情的消磨中殆尽。
他还说,他怀疑有人想害他。方晴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跟我提过几次,说车子开起来不对劲,刹车好像有问题。我当时劝他小心一点,但他大大咧咧的,总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没想到……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方晴的眼圈也红了:程峰出事后,我很自责。如果我当初能再坚持一点,让他更警惕一些,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这些年,我一直关注着你们母女的消息,看到你把思思抚养得那么优秀,看到你终于为程峰讨回了公道,我……我由衷地替程峰感到欣慰,也替你感到高兴。
苏哲端着花茶过来,打破了这有些凝重的气氛。
我擦了擦眼泪,对方晴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谢谢你,方女士。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些话,对我来说,很重要。
方晴的这番话,像是一块温柔的补丁,弥补了我心中对程峰最后的那一丝怨怼和遗憾。
他或许犯过错,但他最终还是清醒了,他还是爱着我和女儿的。这就够了。
送走方晴后,我一个人在花店里坐了很久。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将整个花店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我看着那些盛开的鲜花,突然觉得,生活就像这些花一样,经历过风雨,凋零过,但只要根还在,总有重新绽放的一天。
8
张桂芬和赵曼丽的案子,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许多人开始反思婚姻、家庭、人性和法律的边界。
程峰基金会也因此受到了更多的关注和支持,开始陆续接到求助,为一些在困境中的女性提供了切实的帮助。
思思在大学里表现优异,积极参与各种法律援助活动,她的理想是成为一名维护正义、为弱者发声的律师。
每次看到她充满朝气和斗志的样子,我都感到无比骄傲。
我的花店岚苑,也成了附近小有名气的地方。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花新鲜漂亮,更因为很多人知道了我的故事,对我多了一份敬佩和善意。
苏哲依然在花店帮忙,他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我们之间的相处,依然保持着一种默契的距离,但彼此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心照不宣的温暖。
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抗拒新的可能性,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偶尔,我会去墓园看看程峰。
在他的墓碑前,放上一束他生前最喜欢的白玫瑰。
程峰,我轻声说,你看,思思长大了,很优秀,像你一样聪明。我们的基金会,也帮助了很多人。你的名字,因为爱和正义,被越来越多人记住。你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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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吹过,墓碑旁的松柏沙沙作响,仿佛是他的回应。
十八年的恩怨情仇,终于在岁月的流逝中渐渐淡去。留下的,是对生命的敬畏,对正义的坚守,以及对未来的期盼。
我知道,生活不会总是一帆风顺,但只要心中有光,有爱,有希望,就能披荆斩棘,一路向阳。
我和思思,会带着程峰未尽的爱,坚定地走向未来,不再被过去束缚,去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更加美好的明天。
门铃再次响起,是苏哲带着新的花材来了,他笑着对我说:岚姐,今天阳光真好,要不要一起去院子里喝杯茶
我看着他年轻而真诚的脸庞,心中一片温暖。
好啊。我笑着回答。
阳光正好,岁月安然。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