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我是魔鬼。
连捅母亲三刀,然后还在伤口上面撒盐巴。
其实不是的……
那是白糖。
因为小时候妈妈告诉我白糖可以止血。
1
我叫招娣。
出生在南乡一个偏僻的小村庄。
据说妈妈生我的时候以为我是男孩,但是我让他们失望了。
他们总说我很笨,像个傻子。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老师说我给班里拖了后腿,还留了一级。
我一点都不傻,我就是脑袋转的有些慢而已。
其实我什么都懂。
妈妈请回来一个送子娃娃,我知道那是他们想要一个弟弟。
所以我每天都小心认真擦拭它,不让它有一点灰尘。
不久,妈妈怀孕了。
但是事与愿违,我多了一个妹妹。
妈妈骂我,以后不让我碰送子娃娃,说我擦掉了它的灵气。
我低着头,想到以后有妹妹陪我玩,心里正乐开了花。
又过了一年,妈妈又怀孕了。
这次生下来是个儿子,爸妈笑得合不拢嘴。
请了好些人来吃席。
我和妹妹偷偷的钻到大圆桌子底下,小手迅速拿了两块红烧肉,眯着眼吃的可香了。
等我再次伸手拿时,一双筷子狠狠敲了过来。
我的胳膊上瞬间多出两条大红印子。
真是两个大馋丫头,别在这碍眼,赶紧带妹妹一边玩去。
我抬头妈妈怀里抱着弟弟,正斜着眼睛盯着我。
吓得我拉起妹妹就往门外面跑。
2
弟弟要上学了,吵着要新书包。
妈妈看着我的头发说道∶这天多热啊,还留这么长头发干啥,剪了吧。
我看着从肩膀滑落的两条长辫子,硕大的泪珠子吧嗒吧嗒往地上掉。
第二天我看到妈妈给弟弟拿回来一个漂亮的新书包。
那蓝色的书包像是发光似的照进我的心里。
我想等我头发再长些,我也去换一个新书包回来背。
我每天都在镜子前面照啊照,终于两个年头过去了。
我兴高采烈拿着辫子去商店,央求了半天。
老板才同意,给了我一个包装上落满了拍都拍不掉灰的粉色书包。
我扔了那层包装,看着眼前漂亮的粉书包一直傻笑。
然后背上书包,跳着跑回了家。
却遭到一顿毒打,妈妈说我不该私自剪了头发。
她转身把我的新书包给了妹妹。
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妹妹背着书包在镜子前转来转去,开心地笑。
我的后背和胳膊仿佛也没有那么疼了。
等妈妈走后,妹妹脱下书包,给我背上。
还是姐姐背着更合适,我个子太小了。
我笑着说给你你就拿着。
3
那天,妹妹哭着从街上回来。
她在街上玩的时候被邻居家的狗给咬了。
腿上那个狗牙印子正往外淌着血。
妈妈让我带妹妹去找邻居讨医药费。
我壮着胆子拉着妹妹来到邻居家门前,那狗看到我们汪汪的追出来。
我们俩撒腿就往家跑。
邻居家小儿子阿枫追了出来,一脚踹翻了那只狗,问我们干啥。
你家狗咬伤了我妹妹,你看。我说着让他看妹妹被咬伤的腿。
你们是这个月第二个找上门的了,跟我走吧。
他把我们带到他家。
他爸问了情况,带我们去村医那里打了针。
村医交待了下次打针的时间。
出来卫生院,他爸就朝他踢过来。
非要养那么个玩意,净给我惹事,回去我就把它给炖了吃。
他不说话,只是愣愣的站在那撇着嘴。
几天后阿枫又一次出现在我家。
他说该去打针了,他爸爸让他来陪我们去。
我连忙道谢,妈妈说谢他干什么,还不是他应该做的。
4
不久我的弟弟被学校开除了。
他整天跟着一帮小混混到处惹是生非,不学无术。
老师和同学都讨厌他。
妈妈只能到处找人借钱,要让他去私立学校读书。
那时候我刚读完高中。
妈妈想抓紧时间让我去厂里上班,好补贴家里。
我只能同意,毕竟我也不是什么读书的好苗子。
本来说好这天她让我去厂里上班的。
她却带我来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家,转头关上门就跑了。
我想追上去找妈妈,却被那个陌生男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可是老子花了一万块钱买回来的媳妇,想跑到哪去
说着就把我拽到了床上。
他的身体压上来,我很害怕。
我拼命想要挣脱,但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从来不敢仔细端详这个男人,每每听到他的声音我都头皮发麻。
5
就这样,我在那个男人家里待了几个月。
我发现我有两个月没来月事了。
我打电话告诉妈妈,她终于来看我了。
她带我去了医院,抽了血。
医生笑着恭喜我,说我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妈妈倒是喜笑颜开的说要带回家。
接着又打电话向那个男人要了一笔钱。
再次回到家里,我感觉这里既熟悉又陌生……
妹妹因为妈妈把我嫁出去,离家出走了。
我想这样也好,省得她也被妈妈像我这般嫁出去。
终于到了生产那天,我在医院痛的死去活来。
我看到妈妈和那个男人在一旁窃窃私语,不知聊的什么那么开心。
而我在一旁痛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我一个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我的肚子瘪下来了。
我的身旁谁都没有,我甚至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死是活。
6
几天后我被妈妈带回了家。
妈妈没有再提这事,我便不问。
我不想再回到那个令我恐惧的男人的家里。
我极力讨好妈妈,擦桌,扫地,洗衣,做饭。
自己一个人干了家里所有的活。
我想让她觉得我对这个家来说是有用的人。
这天,她给我梳头。
我看到镜子里的妈妈笑着看着为我梳好的头发,她的脸上满是慈祥的模样。
我心里暖暖的。恍惚间我感受到了妈妈的爱意。
但这爱意没有存在一会儿便消散了。
家里来了一个男人,拎着一兜水果。
他的年纪跟爸爸一样大,头顶没有头发。
左边的头发瞥向另一边,以此来掩盖他的秃头。
他对着我笑,我能感受到他的不怀好意。
妈妈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他会对你好的,只要你给他生个娃娃。
就这样我跟这个老男人回了家。
7
我第一次坐上了汽车。
汽车软软的像坐在棉花上。我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不知道他在车里等了多久。
进了屋我警惕地看着他。
他低头看我脚上的破布鞋说∶明天带你出门买点东西,坐车累了吧,早点睡！
第二天,他带我去店里买了新衣服和鞋子。
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穿裙子。
我像只小鸟,开心的在广场上跑来跑去。
又过了些天,我吐了。
他焦急的打电话让妈妈过来,陪我去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了,说是肠胃炎。
我看到他们两个脸上略过一丝失望的表情。
妈妈骂我∶你咋这么没用。我默不作声。
回了他家,他依然耐心照顾我。
他似乎喝了酒,开始和我讲述他的过去。
他的妻子是难产死的,只留下了他的儿子。
之后的日子里,他儿子就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他又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
但是天不遂人愿,他的儿子在一次上班途中出了意外。
虽然他得到了一笔赔偿,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儿子永远离开了他。
他一边说一边哭,像个孩子一样。
我只有紧紧抱着他,安抚地轻拍他的后背,跟他一起哭。
他说∶人来到这个世间便是来受苦的！
我狠狠地点了点头。
8
我终于怀孕了。
我也不知道是为自己开心,还是为他开心。
妈妈听到这个消息似乎比他还要兴奋。
他对我也越发的好了。什么活也不让我干。
他说∶你什么也不用管,只要安安心心地把孩子生下来。
他会给我洗脚,在饭后陪我一起散步。
我看到不远处的一家三口放风筝的画面,憧憬着我们的未来。
不久,我生了一个儿子。
他抱着儿子开心的哭了出来。
儿子,你终于又回来找爸爸了。他说。
他细心的照顾我,跟我说女人生完孩子要做月子。
凉水不能碰,澡也不能洗。
我好奇他一个大男人怎知道这些,妈妈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儿子白白胖胖的,开始会爬了,开始咿呀学语。
他总是抱着儿子,舍不得放下,除了我喂奶的时候,他恨不得睡觉也抱着。
一天下午他接了个电话,便坐在沙发上连声叹气。
晚上他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他抱着儿子让我吃。
你妈妈想你了,你也该回家看看了,他拧着眉说道。
好哇,那明天我们回家一趟吧。我开心极了,妈妈想我了呢。
9
第二天一早他开车,把我送回家。
他说∶我带儿子出去玩,你和你妈妈好好聊会天。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在家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车影发起呆来。
我的右眼皮跳了几下,突然心里感觉慌慌的,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妈妈抓着我的手往屋里走日子过得不错吧,人家走了,咋还不舍得了
他走了去哪里了我不解得问妈妈。
当然是回自己家去了,当初就只是要你给人家生个娃娃,如今你的任务完成了,自然就回来了。
那个老男人,难不成你还看上他了。妈妈轻蔑地笑着。
可我儿子还没有断奶。
这不是你该想的,人家自己会解决。
我发疯一样向外面跑去,却被妈妈拉回来,关到了房里。
妈妈丢过来一句话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别出去丢人现眼。
晚上我的胸涨的生疼,我的儿子一天都没吃奶了。
我求妈妈把我放出去,我要去给儿子喂奶。
妈妈打开了门说∶你知道人家住哪吗,你就要去
此时我才反应过来,我不知道他家住哪里。
除了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我冷冷的笑着,瘫坐在地上,眼泪不知什么时候从眼睛里掉了出来。
10
清晨,下着蒙蒙细雨。
我去倒垃圾,阿枫打着伞。一声不吭的在我身后跟着,替我挡雨。
你有事吗干嘛一直跟着我。
你妈说谁给她两万块钱就可以娶你,我想……他顿了顿。
我看他鼻尖冒汗,脸红到了脖子后面。
我…我喜欢你,我已经攒了两万块钱,我可以娶你,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的心砰砰的加速,低着头,什么也没说跑回了家。
他喜欢我,如果他知道我的过去,他应该就不会喜欢我了吧。
我想我也许应该告诉他,是我配不上他。
第二天一早,我便来到他家门前踱步。
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是回家好了。
他在房顶上看着我傻笑着喊∶你是不是同意了别走啊,我马上下来。
我又羞又恼,他是在房顶看了多久,竟一声不吭。
看我要走了,才来喊我。
他从家冲到我面前,张开双臂拦住我说对不起嘛,我就是在等你敲门,你怎么不敲门反而走了呢
我怒气冲冲看着他说∶你知道我之前被妈妈……
他捂住我的嘴说,我知道,我不在乎这些。
那你在乎什么我问。
我在乎你喜不喜欢我。
11
阿枫的爸爸带着阿枫来提亲。
妈妈把钱收下了,却不同意我们去领证。
你们年轻人结了婚又要离婚的,太麻烦。让我闺女跟你过好了,证是不能领的,不行就算了。
没办法,阿枫只能同意。
我们在老家简单的办了婚礼,我便跟着阿枫一起去外面打工了。
阿枫本来是在工地给人干活的,听他爸说了我的消息,这才带着钱回家来找我。
工地的宿舍我们是不能住的,得另租个房子。他说。
我们在附近和人合租了一个农家小院。
晚上阿枫抱回来一只小黑狗。
你怎么还养狗,忘了小时候把我妹妹给咬了,我带着他上你家你爸给你一顿揍。我逗他。
他憨憨的笑着说∶怎么不记得,后来那狗就被拴上了。可不敢让出去祸害人了。
我的脸一沉说也不知道妹妹现在在哪,过得好不好
放心吧,那一定比你好,没有人像你这么傻的了他安慰我说。
我才不傻,我只是舍不得家,舍不得妈妈。
现在我也想通了,我已经长大了,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小家。
我抱着阿枫,我们要把日子过得更好。
12
我找到工作了,在家附近的餐馆做服务员。
我没有学历,这样的工作我已经十分满足。
大多数时候阿枫会在店里等我下班,我们一起走回家。
街上昏暗的路灯照着我们回家的路。
偶尔我也会在家里做好饭,抱着小黑等阿枫。
桌子上的菜冒着一缕缕白烟,飘着诱人的香气。
这样的简单生活,让我觉得很踏实也很幸福。
我们生了一个女儿。阿枫给她取名叫琳琳。
我休息了两个月,便背着女儿继续在餐馆工作。
阿枫说让我在家休息,看着女儿就行,他来养家。
我不忍心他一个人养家,而且我也不觉得累。
我看着女儿,我想给女儿更好的生活。
餐馆老板对我和女儿也很好,不忙的时候也会逗一下我家的小丫头。
13
一转眼,女儿三岁了,该上幼儿园了。
而我和阿枫还没有领结婚证。孩子的户口也迟迟没有办。
不得已,我们只能回去求妈妈。
我让阿枫先回家等着,我带着女儿去找妈妈谈。
几年没有回来了,家里新装修了。
妈妈说这在是给弟弟结婚做准备呢。
这么多年还知道有这个家啊,弟弟要结婚,你这个做姐姐的不得表示表示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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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把户口本给我吧！我需要办结婚证,然后给女儿上户口,娃娃该上幼儿园了。我恳求着。
行啊,你弟弟结婚要十万彩礼,你给拿出来,我就给你户口本。
我…我一时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啊,妈妈…
拿不出,我就把你女儿卖了。说着便走出来要抱在院子里玩耍的女儿。
我一下子慌了,我不能让妈妈把我女儿卖掉。
桌上放了一把水果刀,我拿起来便朝妈妈刺过去。
妈妈还要去抓我女儿,我又扎了下去,直到妈妈倒了下来。
我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妈妈,她还在滋滋的冒着血。
我去厨房找了白糖罐子,把白糖撒在她的伤口上。
但是没有用,血还是往外流。
我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妈妈,这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杀死了妈妈。
我是要报警还是要叫救护车。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脑袋一片空白,我想不起来救护车的电话是多少。
我甩了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拨打了120。
14
我抱起还在院子里玩的女儿,把她抱到阿枫家。
阿枫看到我一身血迹,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告诉他我杀了我妈妈。让他看好女儿。
然后头也不回地往我家跑去。
救护车还没有到,我打了110报了警。
警察和救护车几乎同时到的我家。
门口围了好些人,阿枫抱着女儿也在人群中。
他捂着女儿的眼睛,不让她看到眼前这一幕。
我看着妈妈被推上了救护车,而我也被警察带走了。
面对审讯,我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一切像是做梦一样。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妹妹来看我。
妈妈…她死了吗我着急的问她。
没有,她只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你的三刀都不是致命的。
姐姐,你要好好配合调查,我给你找了最好的律师。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妈妈她是罪有应得。她激动的眼中泛起涟漪。
我会好好配合的,没想到咱们再见面竟然是在这儿。你怎么样,这些年过得好吗
我问。
我很好,就是后悔当初没有去找你。姐姐,如果我们在一起,你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15
律师来找我了解情况。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她。
律师告诉我,没有结婚证,孩子一样可以办户口,一样可以上幼儿园的。
听完这话我像个傻子一样哭了出来。所以这一切本可以不用发生……
她叫我别担心,她会尽一切努力帮我争取。
但是故意伤害是要坐牢的,她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我点了点头,心里就像被挖空一样。
我不想坐牢,不想女儿这么小就没有妈妈的陪伴。
律师去找妈妈。商量着,让妈妈签一下谅解书,这样我便可以少判几年。
妈妈才不管这些,她说只要她给我拿出十万块钱,一切都好说。
无奈之下,妹妹和阿枫只好找人凑了十万块钱出来。
十万给你了,户口本拿来,别收了钱又不让姐姐结婚。妹妹气愤的吼着妈妈。
真是白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妈妈骂骂咧咧。
律师和妹妹拿着户口本,来到看守所。
我跟着他们来到民政局,阿枫早早在那等着。
我郑重地说道∶领了证你就不能后悔了,我还不知道要在里面待几年呢所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几年我都等得起。阿枫笑着挠了挠头。
16
到了开庭那天,律师提交了谅解书,我被判了两年的有期徒刑。
我很庆幸,此刻我的身边有妹妹,有阿枫,还有我的女儿。
在监狱的日子简单而又充实。
我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法盲变成了知法懂法的好公民。
从一个没有什么技能的对这个社会有点多余的人,
变成了会踩缝纫机,会做糕点的小小有用处的人。
管教时常告诉我,说做人要先学会爱自己,才能够爱别人。
我把这话记在了心底。
妹妹又来看我了,我跟她说了这句话。
又说出狱之后我要改名字爱森,你觉得怎么样
妹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那你应该叫爱己才对啊！
妹妹继续说我和男朋友在苏城开了个面馆,叫姐夫也去那个城市打工,我还能帮忙照看琳琳,你说好不好
我感激地点着头。
但是姐夫不同意,他非要在家等你出来,姐你劝劝他。
他想等你就随他吧！
17
两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监狱里我沐浴更衣,就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我拍了拍脸,对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瘦了,却好像比两年前更年轻了。
从监狱出来,我看到妹妹,阿枫和琳琳在前面等着我。
两年来我不想让琳琳知道我在监狱,所以这是我第一次见她。
她长高了不少。
琳琳看到我,哭着朝我跑了过来。
我蹲下来抱起她,给她擦脸上的眼泪。
妈妈,你可回来了,爸爸说你去外面工作赚钱给琳琳花。琳琳不要有钱花,琳琳只要妈妈。
妈妈回来了,以后不管去哪工作都带着琳琳好不好我安慰道。
阿枫也走了过来,和我们抱在一起。
妹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柚子叶拍扫着我的全身。
姐,咱们去去晦气！一会我们去洗个澡,洗完就直接出发,姐夫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我们离开这,再也不回来了。
洗完澡出来,阿枫和琳琳在大厅等我们。
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我瞬间觉得神清气爽。
不行,我现在还不能走。
18
以前的招娣已经死了,我要改名字。
改完名字以后,我就要和过去告别。我就是全新的自己。
阿枫说∶好！
我让妹妹先回苏城,我们办完手续就去找她。
我们去了当地派出所,提交了材料。
五天以后,我顺利拿到了新的户口页和身份证。
爱森我满意的对阿枫笑了笑。
以后世上再无招娣,有的只是我爱森。
我们坐上了开往苏城的火车。找到了妹妹开的面馆。
此时正好赶上大中午,她正在店里面忙得不可开交。
我赶紧洗了把手,上去帮忙。
妹妹的男朋友阿旺正在里面煮面,他会意的朝我点了点头。
姐,我能忙得过来,你带姐夫和琳琳去楼上休息。
我让阿枫带琳琳上去等着,我忙完就去找他们。
以前你为我的事跑来跑去,得耽误你做多少生意,你姐我得给你找补回来。
我们俩都哈哈的笑了。
19
阿枫在苏城离店不远的工地找了份工。
琳琳也在附近上了幼儿园。
我送琳琳上幼儿园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铺子招租。
就在妹妹的面馆旁边的街上。
我眼前一亮。
我告诉妹妹,等我和阿枫攒下足够的钱就把那租下来,开个裁缝店。
在监狱里也学了一门手艺,出来总算是用得上了。
妹妹激动的说∶你想开店,不早点告诉我。咱们旁边就有现成的铺子给你用。
说着便拉着我向店外走,边走边指给我看。
这里不是开着保健品店我不解的问妹妹。
你看这里几时有过生意这两间铺子都是阿旺妈妈的。我们开了面馆,他妈妈卖保健品。店是开了,可是根本就没有人买。她妈妈索性把门一关,回家睡大觉去了。
这样好吗她妈妈会不会…
不等我说完,妹妹抢先说道咱们自然不能白用人家的铺子,你赚钱了就给点租金意思一下。不赚钱再另说嘛！
不过,姐姐,我相信你一定能赚到钱的。
20
爱森家居布艺店今日开张。
阿枫在店外放着鞭炮,我和妹妹在店里捂着琳琳的耳朵。
来苏城之后,总觉得日子过得飞快。
一眨眼琳琳都已经六岁了。
我的手艺好,价格实惠,所以我们店里的生意一直不错。
这天,琳琳放学回家说在路上看到一个人长的很像姥姥。
她以前总是好奇,妈妈和小姨的妈妈长什么样子。
我给过她一张照片,那是我们的全家福。
相片里的妈妈抱着弟弟和爸爸坐在前面,我和妹妹站在两边。
不可能,姥姥在南乡,怎么可能到苏城来我说。
晚上我把这事说给妹妹听。
琳琳有可能没看错,真有可能是她。
说着给我看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妈妈疯疯癫癫在大街上走着,自言自语地说着胡话。
弟弟结婚后,她想让弟媳洗碗,弟媳没答应。结果两人大打出手,没打过弟媳,还被弟弟从家里赶了出来。
她现在也挺可怜的。我叹气道。
妹妹说∶她可怜不,有这样一个妈妈,我们姐妹俩才可怜！如今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她自己造的孽。是她惯出来一个好儿子,让她也尝尝自食其果的滋味罢了。
真是苍天有眼,她活该！妹妹说完,轻轻摸了摸琳琳的头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