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廷睿让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时候,我很难过,我想求他不要。
手机上弹出弹幕。
【离开他,别解释。】
当我心灰意冷想要放弃的时候,弹幕弹出。
【继续,别怕。】
【你做得到。】
最终我才明白,能够将自己拉出深渊的只有自己。
1
失婚
我紧紧握着手机,指尖已经有些僵硬。
江廷睿刚才的话还在脑海回响：
你不适合再陪我走下去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表情,也没有犹豫。
我盯着他的背影,等着他回头说一句对不起,哪怕一句解释也好,可他没有。
他冷漠的拿起车钥匙,关门走了。
我站在客厅中央,不知道该先坐下还是先喘一口气。
我打开手机,点进他发来的文件,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看得出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他把公司所有财产都划清了界限,写着婚前独立所有,我甚至没有资格分一分。
他给我发的信息是：你净身出户,对大家都好。
我坐在沙发上,反复翻看手机上的离婚协议,手不自觉地捏紧,指节发白。
我想打电话,想问他为什么
至少应该给我个说法,而不该是一句轻描淡写的不适合了。
我这么多年的青春,这么多年的付出。
就算他不爱我了,也不该如此轻视我。
可是我每拨出一次电话,语音就是：对方暂时无法接通。
我拨了无数次都没有接通。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我去找我唯一还信得过的闺蜜沈佳,她接起视频,眼神有些飘忽。
几句敷衍的话后,我看到她身后有人影闪过,是江廷睿的助理。
她挂断了！
我的心跳得很乱。
我把手机砸在茶几上,屏幕亮起,是一条新闻推送。
【独家爆料：疑江氏原配发疯抢位,林婉宁逼宫失败】
我盯着那个标题,眨了眨眼,明明我才是原配。
这个世界黑白颠倒,肮脏得不成样子。
评论里骂声一片,有的叫我心机婊,有的说白莲花终于现原形。
有人扒我过去的照片,有人发我为他洗衣做饭的视频,说我贪图富贵、上不了台面。
我在群里澄清,没人回。
我发声明,发不出去,我的社交账号全被禁言了。
那一刻我意识到,我已经被处理干净了,就像他在签完那份协议后,把我从他的人生里彻底删除。
他为什么如此的绝情！
我想去接儿子,可保姆拦着我,说他被江廷睿接走了。
我打去婆家,婆婆语气生硬：
我们江家,不会留疯女人。
我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家,失去了能帮我说话的所有人。
我哭了很久很久。
直到我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能坐在床边发呆。
手机再次震动,是我银行发来的短信提示,房贷划账失败。
那是我娘家老房子抵押出来的钱,买的是我们婚后的婚房。
他现在却说,那是他婚前个人资产
我走出小区,没人在意我。
我又穿过几条街,来到东江大桥边。
风很冷,却也不及我的心冷。
我站在桥边,手扶着栏杆。
河水翻着漩涡,像极了我脑子里的声音,一圈一圈的把我往下拉。
我闭着眼想跳下去,结束这一切痛苦！
这时,手机突然亮了。
一条弹幕自动浮现在眼前：
【别跳！他在2020年10月14号说出差,其实去了M城,陪她做产检。】
我愣住了！
我念出了那段话,声音不住的颤抖。
我遂打开手机的历史定位。
那天,我记得他跟我说他出差去F城。
可地图上的红点,不容置疑地停在了M城妇幼保健院旁。
我站直了身,手心一阵发麻。
他撒谎了！
我低声说,喉咙干涩。
我不再看水面,也不再想跳下去。
我转身走下桥,找了最近的便利店,买了个小本子。
回家后,我把那条弹幕抄了下来,标上日期,写上第一条。
我需要知道,这是谁发的
我需要知道,他还有多少谎言
我决定不死了。
我要查清楚每一个真相！
2
弹幕觉醒
从那晚在桥边差点跳下去后,我的生活仿佛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每当我回想江廷睿的冷漠,我发觉自己好像疯了。
直到那些弹幕出现,我才找到了一个情绪的出口。
我打开手机,弹幕再次亮起,它提醒我去调查江廷睿的快递信息和行程。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不是我太焦虑,以至于连幻想都变成真实了
不管怎样,我决定试一试。
我查了他的快递记录。
我才发现他没有任何一件快递寄到我们现在住的地方,而是到了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地址。
我拿起包,匆匆出了门。
我想看看那么多快递都邮寄到了哪里
地址位于城南的一处高档公寓,离我住的地方有点距离。
我站在这所高档公寓大楼的门口,愣了几秒钟。
原来他一直都有另外的住处,这么多年我竟然没有一丝察觉。
我像个傻子一样。
不,我就是一个傻子！
大楼管理员给我一个怀疑的眼神,看到我拿着外卖单,才随便问了几句,放我进去。
楼道里安静得出奇,没人走动,我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我朝水电表的位置走去,拿出手机拍下了每一项数据。
水电的使用情况显示,住户常常晚上开热水器。
虽然我没有看到江廷睿的名字。
但我知道,他常常在外不回家,这里应该是他的隐秘住所。
回到家时,我翻开手机,弹幕再次显现：
【她叫柳妍,整容前名叫林奕。】
柳妍这个名字陌生得让我心头一紧,但林奕却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那是我记得的名字,却也一时间无法回想起来。
我盯着手机,过了几秒钟,心里猛地闪过一丝不安。
林奕不正是江廷睿口中经常一起出差的那个女人吗
我拨通了好友梁之遥的电话。
梁之遥是江廷睿公司的股东之一,也是我的挚友。
她曾经提醒过我,让我小心江廷睿。
我知道她查梁之遥不是一两天了。
电话通了,但语气明显有些不自然。
婉宁,你找我有什么事
林奕这个名字,你记得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答道：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人
她现在叫柳妍,
我咬着牙说道,
我需要你帮我查查她的背景。
梁之遥的语气不再那么敷衍了。
她的资料我查过,根本没有公开的背景。她的名字、身份证、简历都有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我急切地问。
她是个有背景的人,你最好小心！
梁之遥的声音低了下去。
挂了电话,我的心像沉入了冰窟。
林奕柳妍
她和江廷睿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来到公司,我将签好的离婚协议递给前台女孩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还没走出几步,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婉宁。
我转过身,江廷睿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抹不屑的笑。
他一步步走近,
你还敢来这儿别再恶心人了,你疯够了没有
他的语气和眼神像是在看恶心的污泥,让我忍不住一阵寒意。
我没有回话,只是慢慢抬头,盯着他厌恶的眼神。
他似乎看到了我眼中的恨意,做贼心虚的躲闪。
没错！我恨他！
即使我早已发觉他不爱我了,可是他不该如此的侮辱我。
我转身离开。
电梯门关上时,我像被抽空了力气,差一点瘫软倒地。
我努力往大厦外走去。
回到车里,我打开手机,刚好有一条新的弹幕。
画面开始变得模糊,字迹扭曲。
接着,出现了新的提示：
【别冲动,今晚10点他会去你们曾经住的老房子。信我！】
我愣住了,指尖微微发抖。
老房子
我和他刚结婚那会儿住过的地方。
那里有我们曾经的幸福和甜蜜,还有他的誓言。
突然觉得老房子里幸福回忆像个笑话,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
不是早被我们卖掉了么
为什么今晚他会去
在彷徨了几分钟后,我做了决定。
今晚,我亲自去看看。
十点,夜色已经深沉。
我趁着他可能没有注意,悄悄来到那间老房子附近。
路边的路灯闪烁,我心跳逐渐加速。
我躲在楼道的阴影里,紧握手机,目光紧紧盯着那扇可能的出入口。
十点五分,一辆黑色轿车在楼下停下,车门打开,一个女人下车。
我看得清楚,是柳妍！穿着那件熟悉的性感长风衣。
她低头戴着口罩,和江廷睿站在一起,走向大楼。
他们没有注意到我,我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楼道里安静得可怕,我蹲在角落里,透过门缝隙偷偷观察。
他们进了屋,关上门。
我透过窗户看到他们将许多资料撕碎丢进垃圾桶。
而后便是两个人浓情蜜意的声音,在我曾经以为最幸福的老房子里。
很奇怪,我知道我很难受,但是我却没有眼泪。
他们待了一会,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如果手里有把刀,我一定不会让他们活着出去。
我找人开锁进了屋。
我从垃圾堆里抓出几张未完全烧毁的发票和一份合同影印件。
我几乎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那是他们和我婚姻中的一个秘密。
我不知道的秘密。
拿着这些东西,心里却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不管那些弹幕是真是假,我已经决定了。
无论如何,我都要把真相揭开,哪怕是以最痛苦的方式。
3
结盟
我把那几张发票和合同藏进信封,藏在枕头套底下。
那晚,我一夜没睡,坐在客厅里不停翻看那几页纸,每一张都像铁证,却又显得单薄。
我知道,仅靠这些,是撼不动江廷睿的。
第二天上午,警察来了。
他们站在门口,态度不算凶,但话很直白：
林女士,有人举报您持续骚扰私人生活,已申请人身限制令。
我怔住：
骚扰谁
他们没说,但我知道是谁。
江廷睿比我更清楚法律程序,我甚至怀疑他早就为这一步布好了局。
他要彻底把我从他的世界里踢出去。
不仅从婚姻里,连从合法存在的范围也一并抹去。
我没让他们进屋,只是签了笔录,假装配合。
等他们离开,我立刻冲进房间,翻开手机,弹幕再次跳出：
【去找顾沐舟,他曾调查江氏账本。有未公开材料。】
顾沐舟。
这个名字我记得,江氏的前财务审计助理,几年前突然辞职,理由说是家庭原因。
但曾在财经论坛匿名发过一条帖子,指控江氏存在账务造假。
我花了一天时间才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找到他。
他开门时盯了我很久,像在判断我是否有恶意。
你认错人了。
我把手里的资料递上去,他一开始不肯接,只说：我已经不管这些事了。
这张名单你看看。
我从袋子里抽出一页旧档案纸,上面印着一份公司员工保险清单,在江氏内部网络里悄悄流出。
这张纸我从老房子的文件中拼接出来,靠的是一角边缘的水印才辨认出来。
他的目光定格在某一行：
顾芸,财务处,2017年退休。
他声音一哑,
你从哪儿搞来的
你母亲当年不是死于‘药物副作用’事故吗可这张清单显示,她参加了公司内部一项试药计划,却根本没有知情同意签字。
我盯着他说,
你想知道真相吗我现在有办法。
他没再说话,只把门打开让我进屋。
那一刻,我知道,他动摇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像黑夜里的逃犯一样合作。
他打开曾经备份的老账本数据,一项项对照,我们发现：
江廷睿用柳妍的身份,在海外注册空壳公司,再通过外包合同、并购转账,把公司资产分批转移出去。
这笔钱,表面上是采购药品原料,但实际上那边公司根本没运营。
顾沐舟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快速移动,
这合同印章造假了,印泥类型不符。
我们把这些证据整理、扫描、归档。
我本以为终于有一线反击的希望,但意外也从这时开始。
弹幕开始变得密集。
每次我打开手机,屏幕上就会跳出文字：
【快看他背包口袋。】
【他刚才撒了一页资料,别让他发现你偷看。】
【江廷睿刚刚登录你邮箱。】
我猛地将手机扔到地上。
顾沐舟皱起眉头,把屏幕捡起,盯着那些跳动的字。
他沉声问我：
这些是什么
我摇头,却也不想再隐瞒。
我把弹幕的事全盘托出,从我准备跳河那晚开始,到现在它一步步引导我走到这儿。
你信这个
他可能觉得我有些精神不正常。
我也不确定它是不是在帮我。
我担心他觉得我不正常,声音也低了下来,
但它知道太多,我没办法忽视它。
那一晚,我把资料藏进洗衣机底部,反锁门。
可当我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却看到电脑上跳出新弹幕：
【别太慢,江廷睿今晚又要去和她碰头。】
它像一个监控器,知道我一举一动。
我忽然觉得屋子里每一面墙都可能藏着摄像头。
我打开手机后置镜头,照向自己,手在抖。
我不确定是害怕它,还是害怕我正在成为它想要的工具。
你在怕什么
顾沐舟轻声问。
我没回答,只是盯着弹幕发愣。
我怕我已经不是林婉宁,而是某个系统剧本里,被推着前进的角色。
顾沐舟走过来,轻轻拿走我手里的手机。
不管你信不信这些,我们得继续。
他盯着我,
如果你倒下了,就没人能把真相揭开。
那一刻,我看着他,眼睛有些发酸。
我知道我不能依赖他。
我们坐在沙发两端,中间隔着那份合同和发票的影印件。
电脑的光照亮他的侧脸,也照亮了那个已经无法回头的选择。
4
崩溃
我盯着那份档案副本的封面,指节泛白。
身份证号、户籍迁移记录……全部对得上。
我低声自语,把文件塞进包里。
电梯门开了,我刚要踏出去,屏幕上弹出一行熟悉的灰白弹幕。
【别交出去,梁之遥会背叛你。】
心口猛地一窒。
原本梁之遥说要将江廷睿隐瞒股权的文件交给我,要我把查到的内容拿给她让她去核实,并召开联合董事会议。
看完弹幕内容。
我站在电梯门口,迟迟没有走出大楼。
这不对。
我咬牙,
你不是让我揭露柳妍吗为什么现在...
弹幕刷得更快,密密麻麻占据整个视野：
【别信顾沐舟。】
【他跟柳妍有交易。】
【顾沐舟会毁了你。】
我握紧包,心开始动摇。
明明他追踪这件事比我还久,怎么可能……
我拨通顾沐舟的电话。
响了几声后,他接起。
东西拿到了
他声音干脆。
我顿了一下,
……还没。明天给你。
他停顿了两秒,说：
婉宁,你没事吧
我胡乱敷衍几句挂了电话,然后站在街口犹豫了很久。
最后,我把资料锁进了家中的暗柜。
我选择相信弹幕。
第二天。
我原本约好下午三点与梁之遥见面。
可两点五十,我刚出门,就接到医院电话。
梁之遥出车祸了。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炸了。
她在哪
急诊室,情况不乐观。
我冲进医院的时候,看到她浑身是血躺在病床上,医生一边抢救,一边喊着失血过多。
我死死抓住护士的手臂：
资料呢她身上有没有带一个棕色文件袋
护士摇头。
送来时什么都没有。
我后退一步,撞上冰冷的墙。
抢走了。
资料被抢走了。
我不敢看病床上的她,只能盯着一条条滴落的血珠,一下、一下砸在地上。
弹幕,你不是说要保护真相的吗……
我抬头,仰望天花板,声音快要崩掉。
你不是让我相信你的吗！
没有任何回应。
眼前的屏幕空白一片,弹幕全部消失。
只有最上角孤零零地浮现四个字：
【你太迟了。】
我蹲下身,猛地呕了出来。
我信了它。
可它却没有告诉我,背叛原来是指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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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回到家,顾沐舟坐在客厅里。
门一开,他抬头看我,眼神冰冷。
你早该告诉我你找到资料了。他说。
我倦怠地靠在门边,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站起身,逼近我一步,
你是不是又听那个弹幕系统的
我不说话。
所以你把资料藏起来,看着梁之遥去送死
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我嘶吼,
它说他会背叛我！
顾沐舟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怒火压抑着从嗓子里冒出来。
你还要信那个莫名其妙的系统到什么时候你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人被车撞,却来质问一堆代码给你的答案
它帮过我！
我反驳,
如果没有它,我根本没办法查到柳妍的过去！
可它不是人！
他打断我,声音震得我耳膜生疼,
你放弃了一个真实存在、愿意帮你的人,只因为几个屏幕上的字！
我呼吸急促,喉咙发干。
你也想操控我,对吧
我声音发颤,眼里充满了敌意。
你一直希望我丢掉它,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凭什么只听你的
顾沐舟望着我,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我一样,眼底的信任彻底破裂。
好,那你继续听它。
他说,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我瘫坐在玄关,抱着膝盖,眼泪静静滑落。
夜晚,整个屏幕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一个字出现。
我试着敲击手机屏幕：
有人在吗你还在吗
没有回应。
我突然意识到,这不只是系统中断的问题。
是我被切断了。
那些曾经的指引,如今只剩下沉默。
它到底是拯救我,还是操控我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我看向手机,打开那段最初弹幕出现的视频。
光标闪烁,屏幕中,我笑得那么陌生。
可谁在笑
我已经分不清。
5
反杀发布会
屏幕在凌晨三点重新亮起,像心脏突然恢复跳动。
第一条弹幕干脆利落：
【去找江父的股权遗嘱副本。】
我一夜没合眼。
顾沐舟敲门的时候,我正翻着江家老宅那一箱被虫蛀过的档案。
你又信它了。
他说,语气很平静。
我必须信。
我抬头盯着他,眼神坚定。
相信我,这次我不会再错了。
他叹了口气,把密录器放在桌上。
我也准备好了。
这一次,我们站在了同一边。
【她怀孕是假的,查X医院东区监控,编号19-042。】
【江父在二月二十七日立遗嘱,把主权转给林氏股东联合体。找出那份副本。】
我一条条记下。
每一句都是刀。
跟着弹幕的指引,我终于拿到了证据。
江廷睿的发布会在香山会展中心,场地铺陈奢华。
巨幅屏幕上,Eon
Horizon字样正在缓缓滚动,柳妍站在台下中央,穿着白银拼接长裙,微笑端庄。
我穿一身素白,戴口罩低头穿过人群。
顾沐舟则早已混入媒体区,袖口内藏着微型监听笔。
弹幕弹出：
【三号机位是直播延迟15秒的。】
灯光聚焦主席台。
江廷睿登场,身形挺拔,真是风光无限,他手握话筒。
今天,我们Eon将与未来共生,与科技同行。
掌声如潮水淹没我四周的耳膜。
他转头看向柳妍：
还有我最重要的合作人,也是未婚妻——柳妍。
全场屏住呼吸。
柳妍走上前,露出标志性温婉笑容,摸了摸肚子。
我们的小生命,也是Eon新纪元的见证者。
掌声再次爆发。
我掏出手机,连上信号延迟15秒的三号直播,启动突发推流。
一秒后,弹幕跳出：
【开始吧。】
等等。
我走上台,打断掌声,声音冷硬,
你们说的孩子,是这个
我点开医院录像。
画面中,柳妍穿便装进入检查室,十分钟后独自离开,手中无检查单。
这位‘准妈妈’,那天你去的不是妇产科,而是——影像采集部。
我看着她,语气突然变得阴森。
你到底在骗谁
她脸色瞬间僵住。
你是什么人
主持人想来制止。
顾沐舟此刻切入总控台,将屏幕权限转向我们的临时推送通道。
我是谁
我转向江廷睿,
你可以问问你的父亲。
我把股权遗嘱副本投上大屏。
原始签字、法务盖章、日期清晰。
这是江老先生二月二十七日签下的,未公示版本。他撤销了你对Eon的全权授权,把主导权重新交还联合股东会。
全场哗然。
江廷睿脸上笑意彻底僵死。
伪造文件是犯罪！
他咬牙。
当然。
我举起第二份文件,
可惜,这不是伪造的,这份遗嘱拷贝来源于Eon法律部备份机房。我们通过法院紧急令调取,这里有原文件序列码,可供比对。
他的拳头捏紧,青筋暴起。
我继续切出下一组资料：
你还打算把Eon市值榨干后套现跑路我们已经掌握你与离岸基金交易的转账证据,包括你签署的清仓计划。
我一页页翻着手中的合同变更记录、资金流截图、离岸账户清单。
顾沐舟将每一项投上屏幕同步展示。
你真以为这些人会永远跟着你哄抬泡沫
柳妍退后半步,终于压不住崩溃：
你为什么非要毁我们
我直视她：
你问我
我眼前闪过梁之遥的血、父亲的绝望、我人生崩塌的那个瞬间。
你们欠的债终究要还回来。
江廷睿眼底闪过恐惧,终于撕破伪装,冲我怒喊：
如果不是我,你这种人根本不会有人多看一眼！你什么都不是！
你这么多年的吃穿用度都是我给你的,你竟然想搞死我。
他在奋力反抗,他已经不顾自己成功男人的绅士风度了。
这时证监会的人出现在会场后方。
江廷睿,我们已掌握你操纵市场与资产转移的初步证据,请配合调查。
他转身欲逃,被两名执法人员按住。
他挣扎,怒吼：
是她设计的！她陷害我！
我站在台上,看他被带走。
耳边是人群的喧嚣,复仇终于画上的句点。
弹幕缓缓浮现。只有一条。
【恭喜你完成复仇,但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我怔住,盯着那行字。
指尖不由自主地颤动着点了是。
下一秒,屏幕黑了。
又什么都没有了。
6
真相
我盯着屏幕上那句：
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指尖点下确认的瞬间,一阵电流般的颤栗顺着脊柱攀上大脑。
黑屏三秒。
然后,一行字慢慢浮现：
【我是你曾经放弃的声音,是你内心的信念集合,是被压抑太久的你。】
我怔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不是外来的系统。
不是未来科技。
也不是黑客入侵。
竟然是我自己！
我坐下,手心发烫。
脑中过往的每一条弹幕像海潮般涌回。
【离开他,别解释。】
【查合同第十三页的手写部分。】
【继续,别怕。】
【你做得到。】
原来那不是系统操控,不是上天的救赎。
那是我被逼到死角时,仍未熄灭的意志！
是我一次次快要崩溃时,内心最清醒的判断！
我一直以为,是它救了我。
但其实,是我救了我自己！
我闭上眼,喉咙发涩。
顾沐舟坐在对面,盯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他说：
如果弹幕是你,那你一直都很强大。
我没有回应。
只是低下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
你要关掉它吗
是。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再分裂出一个‘更清醒的我’来提醒自己怎么活。
我呼出一口气,像放下了一场长梦。
现在,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陪着我。
我最后一次打开弹幕控制界面。
那行光标在是否永久关闭一栏处闪烁。
我输入：YES。
光屏熄灭,一切归于寂静。
我靠在椅背,闭上眼。
脑海中没有提示、没有推流、没有警告。
只有我自己。
我们都习惯在混乱中寻找答案。
可有些答案,只能从自己内心找。
一周后,阴雨绵绵的天气终于放晴了。
我站在阳台上,把辛辛苦苦收集的那些资料、录像、合同碎片一页页丢进碎纸机。
顾沐舟给我递来一杯热茶,
会有人愿意听你真实的声音。
他说,
不只是你脑子里那个版本。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爱别人,还能不能完全信任谁。
但我知道,我终于可以再一次,走出门。
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讨回公道。
只是为了生活！
哪怕不完美,哪怕没有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