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姆把车开向吕诚手指的方向。
果不其然。
他在不远处看到了那辆带有杰洛斯生鲜logo的大货车。
海鲜舒展着身体向巨型牡蛎朝拜，司机则像是沙漠中即将渴死的人一样，大口吞咽着冰块。
也就在这时。
司机听到了耳边传来别样的风声。
恍惚间。
自己已被人抓到了车内。
“你们是谁？”
后座的司机看着面前的沙姆和吕诚，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海神秘境，唯有最为虔诚的信徒可以进入。
而这两个人。
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问你说。”
吕诚将冬至架在司机的脖子上冷声道：“这鬼地方该怎么出去？”
一旁的沙姆也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如果你不说的话”
他拿出一块改装过的电击器，按下按钮，尖端的铁片上有电光跃动：“我保证让你爽上天！”
那司机先是愣了一下。
随后眼中的惊慌就变成了戏谑：“就凭这些玩具吗？”
“在外面，你叫我一声货车师傅，我不挑你的理。”
他的身子突然开始出现异常的肿胀，皮肤转为死一般的灰青色，声音也变得粗重起来：“但在海神秘境，你该叫我什么？”
随着司机话音落下。
车厢内涌起了浓重的咸腥味
他的头颅膨胀成鳗鱼般的梭形，瞳孔散发着诡异的珠光，工装裤下伸出覆盖鳞片的蹼爪，后颈长出了无数带有小吸盘的触须。
吕诚和沙姆对视一眼。
下一秒。
他直接挥刀，斩断这怪物的一条手臂。
“我管你叫什么。”
吕诚冷声道：“回答我，该怎么离开这里？”
灰蓝的血液迸射而出。
货车司机那双鱼眼眨巴了两下。
他没想到眼前这两个男人不仅不害怕，还胆敢对他动手，还好接受过海神赐福的自己感受不到疼痛
“我没什么耐心。”
吕诚面无表情地在一秒之内，削掉了他手臂上的骨肉：“三秒之内不说，下一刀就是你的脑袋！”
“诵读三遍圣典的经文就可以了！”司机化身的鱼头怪人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圣祭在即。
不久神子即将降临。
如果死在黎明破晓的前夕，他此生再也无望进入海神的国度！
“内容呢？”沙姆问。
“深蓝之主，无目之神，骸骨为舟渡星海，潮汐之心照永恒”伴随着司机的诵读声。
那扇青铜拱门再次出现。
深蓝色的漩涡正在缓缓旋转，等待诵读者的出入。
“很好。”
沙姆笑了笑，手枪瞬间对准司机的头颅，扣下扳机。
“咻——”
消音器枪口绽开一道火光。
灰蓝色的血液溅起，它额头立刻多了一枚细小的血洞。
“呵呵”
那鱼头怪人眼中满是怨毒：“你们胆敢在海神秘境屠杀神的子民，大祭司不会放过你们的！”
它终究还是死在了圣祭之前。
鱼头怪人的身体无力倒下。
在他死亡的那一刻。
原本在朝拜巨型牡蛎的海鲜们仿佛接受到了某种信号，齐齐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巨浪之上的信徒们离开浪头。
手持各式武器朝两人包围了过来。
“还有这出！”
沙姆拿出轻机枪，架在车窗，对着外界的这些妖魔鬼怪开始疯狂扫射。
与他不同。
吕诚此刻竟然完全没有出手的迹象。
“你怎么不动手？”
沙姆连忙问道。
吕诚瞥了一眼沙姆说道：“这里是海边，你把子弹打光也杀不完这些怪物。”
“与其一味蛮干，不如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他没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杀机。
这很奇怪。
“他们想杀了我们！还他们还想干什么”沙姆嘶吼着扣下扳机说：“你再不出手，我们都得玩完！”
“二位住手吧。”
逐渐围过来的信徒中，一名拄着拐的白发老人走了出来：“海神秘境鲜有外人光临，是我们招待不周，这才酿成了如此大错。”
“都把武器放下！”
他用训斥的口吻对四周的信徒喝道。
“是，大祭司。”
所有人都遵循着他的命令，放下了武器。
上一秒还杀气腾腾的信徒，立刻变得与世无争。
“你就是海神教的大祭司？”
吕诚上下打量这位披着一件蓝色兜帽的老人，很快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周围的信徒身上：“就是你把他们变成这副鬼样子？”
这些信徒的身体或多或少都出现了异变。
一部分变成了海洋生物。
看起来怪异至极。
“这是神的赐福！”
“尔等宵小之徒，竟敢对海神大人不敬！”
“这是我们自愿的！”
教徒们十分不忿，立刻叫嚷道。
直到大祭司敲了敲拐杖，这些怪人才安静了下来。
“跟我来吧。”
他转身走向那个由珊瑚与沉船骸骨垒成的巨型祭坛：“我们海神教从未强迫任何人做任何事，这位小友为何一上来就对我等有那么大的偏见呢？”
“我去过六环，知道你们传教之前的六环是什么样。”吕诚和沙姆跟在老人身边说道：“那些教徒已经被你们异化掉了。”
“你懂什么叫异化吗？”
吕诚说：“他们被你变成了极度恶心的疯子！”
“我为什么要把他们变成疯子？”大祭司神色不变，反问道：“这样做对我有任何的好处的吗？”
“事实上。”
他说：“教徒们的变化与我无关。”
大祭司拿出一本破破烂烂的红皮经书，上面用烫金大字写着《海神圣典》四个大字。
“他们会变成今天这样，全都是因为圣典的存在。”他说：“我教经文有使善者愈善，恶者愈恶的功效，他们心中的恶被放大了。”
“那我为什么没见到一个好人？”吕诚反问。
“浮岛哪来的好人？”
大祭司不紧不慢说：“在这个善良被称作弱点的世界，好人早就死绝了，即使本心不差，也会在成长中，主动或被动沾染罪恶。”
“所以如今的一切，难道不是他们咎由自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