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叶冰,作为一名文学专业的硕士生,毕业后放弃了留校任教的工作,选择了自己创业,以实现既有钱,又有闲,又不需人情世故的悠闲生活。
我经营着一家小书吧,书吧取名随心,启动资金来源于父母去世留下的房产。卖掉市区高价学区房,买了CBD的公寓,又租了100多平的门头房做起喜欢的书吧生意,起起伏伏好几次,总算在激烈的商业竞争中活了下来。有了一批忠实的顾客,还有几个谈天说地的好朋友,经营收益能满足温饱还略有盈余,日子过的轻松自在!
朋友们都羡慕我不当牛马,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其实我已经结婚了!
我的丈夫是一名特战军人,他叫林贺,我们是大学同学,大学时互有好感确定关系。毕业后我攻读硕士、折腾开店养活自己。他却应召入伍,成为他想成为的保卫家国的战士。
几年后我们理所当然登记结婚,每年呆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1个月,各自独立却也相互支持。他对我的所有决定都支持帮助,我对他的工作却不能多问,只是默默等待他每年一个月的休假期,那时我才恍然自己是已婚人士。
不过,我的日常生活并孤单,我有一条小黑背犬,它的父母是现役的军犬,但是不晓得什么原因,它没有被选拔上,经过老公的周转安排,它陪到了我身边。林贺说,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让小黑背照顾保护我!
我给它取名叫沐沐,它已经是一个2岁多的小小少年了。
今年5月,是林贺的休假月,我很早就把我的小公寓收拾的干干净净,温馨舒适,开放阳台上我种的蔷薇花也都冒出了花骨朵,像我的心情一样雀跃期盼。可是等到了5月底,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只是收到了一通电话:冰儿,部队有紧急任务,休假要延迟了,对不起。
我给你一个地址,你收到后马上到这个地方,有很重要的礼物送给你,切记,很重要。
哎,我莫名其妙,也很失落。听筒中,他温柔磁性的声音让我莫名有些委屈,但也只能答应:好,你一定要平安。
第二天,我把书吧交给店员看管,带着沐沐,开着我的牧马人,到林贺给我的地址去
J市青山别院,去接收那个神秘的重要礼物。
车子开到青山别院,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新的别墅区。连绵的青山角下,错落有致的排列着20多个2层的小别墅,白墙青瓦,每一座别墅都相隔几百米,都各有一个独立的院落,用简易的铁栏杆围绕起来。
哇,这家伙是要送我一座小别墅吗,虽然我喜欢,但是这个小别墅离市区开车得2个小时,最近的镇中心得有40分钟车程,离的最近的村子也得有5公里。住在这,真的像与世隔绝一般。
跟门口保安打过招呼,了解到这个小区一共有22栋楼,目前入住的只有5户人家,据说都是有钱人家老人居住的。
我进入了小区,找到11号别墅,这个11号是在整个别院的东北角落,地势最高。二层小楼前面也有一个50多平米的小院子,院子里杂草横行。小楼后面也有个2、3平的小院,再往后大约30米处,就是一片连延的青山,房子正后面的山,赫然是一片垂直的石壁。看起来很有气势,也挺有安全感。
我打开密码锁,推开入户门,迎面是一面白色的墙体,左转2米左右,又有一道大门。我心中有点吐槽这个房子的设计。按照第二道大门张贴的提示,我录入指纹,又录入新设定的密码,费很大力气才推开这个厚重的大门。
进入客厅,常规的布置,我喜欢的棕黄色看起来软软糯糯的双人沙发,小小的不规则的木制茶几,连排到顶的铺满整面墙的书架。敞开式的大厨房,圆形木制餐桌。走上二楼,两间带独立卫生间的卧室,2米的大床,做好的衣帽间。还有一个不大的工作间。整个房子上下两层也不过100多平,看起来跟外观有点不符。
其中一间卧室的床铺上,放着一个大箱子,还有一件展开的大大的迷彩服,185的尺寸,是林贺的衣服。我抱起这套衣服,熟悉的味道,眼泪夺眶而出,压抑在心中的思念与委屈这一刻再也忍不住。
过了许久,放下衣服,打开旁边的信封,入目就是林贺挺拔俊逸的字体:冰儿,这个月其实我有休假,不过时间紧张来不及与你见面。这个房子是我送你的礼物,里面的装修肯定是你喜欢的风格对吧。
接下来的内容你要保密,按我说的去做。
高层有消息,大概1个月后地球会迎来一次末世危机,据说是太阳黑子的异常活动,会导致地球进入小冰河时代。目前还没有破解之法,普通人只能自救。这个房子我已经做了全面的加固防寒,一般人攻破不了。也加装了光能发电、净水、壁炉等保暖的设备。还扩建了地下室,一共地下三层。地下入口在客厅书架后方。
时间来不及,我只能准备这么多。我必须按命令返回部队,听从安排,履行我的职责。冰儿,对不起,接下来,你需要准备足够的物资,银行卡里是我所有的积蓄。我还想拜托你,照顾好我的母亲。
最重要的,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在这里等着我来接你。旁边箱子里是军用物资,保重,等我。
看完信后,我呆呆坐在床边良久。末日,冰河时代......看着窗外苍翠的青山,我轻拍了下自己的脸,是真的。真的要来末世了还有一个月
我抓起手机给林贺打电话,不出意外,听到的提示依然是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是了,向来只有他联系我,我从来都联系不上他。
不过,我还是选择相信林贺。他一直就是一个端正靠谱的人,一直都是在我背后默默托举与支持的那个人。下定决心,我先打开旁边的箱子,里面是两套类似简易款太空服的衣服,标签写的太空级防寒服,抵御-80度低温。衣服的下面,赫然是一把手枪还有几排子弹,我跟林贺学习过射击,这种手枪我会用。
另外还有一部卫星电话。我有些恍惚的收拾好这些东西。带着沐沐找到书架旁的隐藏开关,来到地下室。地下室入口仍是厚重的安保大门,照例指纹密码双解锁后才能进入。地下一共分三层,地下一层、二层没有装修,空荡荡的大厅,空荡荡的铁架子。进入地下三层,是两室一厅的格局,两间小小的卧室,床都靠墙放置,墙边是大大的暖气片。床的另一边是一个小小的床头柜,再有一个大大的空衣橱。不过墙的颜色却是淡淡的嫩绿色,看起来充满希望。一间标准卫生间,卫生间内还有一扇隐藏门,门内竟是简易的旱厕,黑洞洞的不知通向何方。大大的客厅被分为两个区间,一侧东向仍然是大厨房,西墙是一个大大的壁炉,壁炉旁边一个小小的餐桌,通过观察我发现壁炉的排烟管道还有设定,地一、地二、一、二、三,想来林贺想的很周到,担心极寒天气排烟道被冻,给我们准备了好几条后路。墙面上还有中央空调面板和空气净化系统的操作板,安装到什么地方我看不出,面板上显示着,室内温度16度,室内温度22度,空气优,靠北墙面是一个简易的工作台,上面是一个大大的电脑屏幕,音箱、麦克等,我打开开关,坐在舒适的转椅上,看着屏幕显示出的多个监控画面再次乍舌,只见屏幕上有小区门口、小区各方位、楼房入户门、前后院,以及各楼层的监控画面。现在看起来一片祥和。
工作台一角,还有一个盒子,有3个按钮,自然电、太阳能电、柴油发电。柴油发电旁还有一个标签(旱厕隐藏门加油)。我连忙走到旱厕内,找到隐藏门,里面是一个大大的发电机,还有大概100多桶50升的柴油,在墙边长长的架子上摆了三层。
客厅的另一侧是种植架,盆装土,补光灯都安装完毕,只等播种。种植架的外侧,还用玻璃隔出了一个小空间,上面是林贺潦草的字体养殖区。我傻傻的笑了。短短一个月的休假期,林贺竟然准备的这么周全。我思绪万千,我可以安稳的躲在这里苟过末世,他要面临的是什么呢,如果没有了林贺,没有了大千繁华,苟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平复下紧张复杂的心情,我回到别墅一楼。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列出自己的计划。林贺说还有大约一个月时间,会迎来太阳黑子爆发。我需要时间购买物资,还需要2天时间跨省接林贺的母亲。我盘点手头的资金,多年下来我的存款仅有20多万,林贺给我的银行卡上写着剩余23万。要准备三年的物资,这点钱好像还是不够的。我迅速安排好计划,先回市区卖掉公寓,转让书吧,再去接林妈妈一起准备物资。林贺的母亲是一名外科医生,已经退休,独居多年,想来生活经验要比我丰富很多,两个人也能相互照应。
当天返回市区,我先去房屋中介把我的公寓挂牌出售,价格8折全款交付。书吧门口也张贴出大大的低价转让。朋友们纷纷打电话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突然卖房,店也不做了。我借口说,决定到南方转转,换个地方体验下生活。大家既惋惜又羡慕,但也都祝福我后面一切顺利。
想着可能要面临的灾难,我也委婉的提醒大家,现在都6月了,温度一直15度左右徘徊,今年的天气不正常,希望大家多注意防寒保暖,多储备些物资。我只能做这么多,毕竟未来如何我也没法保证。
第二天,我先从批发网站上订购了特优级煤炭300吨=30万,因为是厂家直发,我要求木箱包装,直接送到青山别院,约定一周后交货。然后又采购了两人用的冬季各类保暖衣各20套,床上用品各4套,收货地址就写书吧,到时自己运到别院。
其余的东西我打算与林妈妈汇合后再进行采购。
第三天,我就按约定启程前往川省接林妈妈。两个小时的飞机,1小时的车程,我来到林妈妈居住的医院家属院。林妈妈准备了丰盛的大餐:回锅肉,麻婆豆腐,宫保鸡丁,水煮鱼,每一道都在我的味蕾上,吃的不亦乐乎。酒足饭饱后,我拿出林贺留下的信件,原以为我需要费些口舌才能让林妈妈离开她一直生活的这片土地,跟我去陌生的地方躲避末日。结果,林妈妈很干脆说:冰儿,林子给我打过电话了,让我听你的安排。我相信你。然后,她拿出了一张长长的购物单:感冒发烧外伤消炎肠胃等各类药物及医疗器械。火锅底料,腊肠香肠,各类干货食材,调味料等。蔬菜种子、花卉种子若干,手机、平板电脑各10台,移动硬盘10个,充电宝若干。
林妈妈说:冰儿,这是我已经准备的东西,这些占地小,易存储,我们打包发到J市。
我的其他积蓄都已经给了林子,其他就靠你了。
第四天,我们就打包返回J市。所有包裹发到机场,再想办法自己拉回青山别院。下午到达J市时,中介也传来了好消息,我的公寓卖了100万全款。
不过书吧还没有消息,这年头生意不好做,我也不抱希望了。先把林妈妈安置到市区酒店,我返回公寓办理房产交接事宜。另外找搬家公司,把我厨房用品、书吧书籍、衣服,生活用品等,搬到青山别院。这类日常用品,不是保密物资的,也不用避人。这样忙忙碌碌的3天,生活所用的基本物资都已经搬到了青山别院,我跟林妈妈也正式入住。这时,我订购的煤炭也到了,堆了满满一院子。
末日倒计时20天,这时的天气仍然维持到10几度,大部分人也在感慨今年天气异常,可能会是寒冬,也都或多或少准备些物资。我们盘点了手头的资金,还剩120万。购买2人3年的生活物资足够用了,于是也正式进入买买买的囤货阶段。米、面、油、面条、各类零食、水、各类饮料酒水、压缩饼干、营养奶粉、耐储存的蔬菜、满满两大冰柜的肉类、狗粮、宠物零食、洗护用品等等。这些都是自己租赁小货车在周边县区往返拉货。
足足忙碌了10天。10天下来,两个人都瘦了很多。期间,小区保安也询问是否需要帮忙,觉得我们的东西有点多。我们都回答不用,借口拉的都是自己喜欢的工艺品,东西不多,占空间大,自己整理就好。
再用了5天时间,我们一起把各类物资归位,地下一层、二层的储物架基本填满,只煤炭就占了几乎一层的位置。
末日倒计时5天,这时的天气温度依然没有大的变化,原本这个时节,各类月季,蔷薇都应该开放,现在却只有零零散散的花骨朵。新闻里竟然也提醒播报:近期天气较往年气温低10度左右,专家介绍,受太阳风暴影响,本年或可为百年难遇的低温天气,提醒广大市民注意天气变化,避免流感,适量储备物资。新闻一播,经历过几年疫情的人们,纷纷开启了囤货模式,物价也小小的上升了一波。我跟林妈妈也盘点了下物资,打算再储备两个大的蓄水桶,各类厨房用品也都再准备一份,避免损坏。我们的地下三层的壁炉有做饭的独立灶口,也准备多屯两个适配的厨具。另外再购买一些棒球棍、长扳手、弓弩、发电式的运动设备等锻炼和安保的用品。然后就是买上几只小兔子跟小鸡仔,就开始正式闭关了。
忙碌中,时间来到了6月28日,也是林贺给到我们预警的日子。这天的天气仍然没有什么异常。我把小鸡、小兔子散养到杂草遍地的院子中,
沐沐在旁边跑来跑去的监督它们。
我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晒着感觉有些冷清的阳光,翻着喜欢的书籍,如果不是末世要来,这个日子真的很舒服。我发现,这几天别院的入住率竟然高了一些,不时有车辆进出,大概业主们也觉得这里面积大,储存东西方便,人也不多不易流感吧。
傍晚的时候,天空竟然零零散散的飘落了一些雪花,温度也降到了5度左右。我跟林妈妈有些紧张,看来小冰河时代真的要来了。晚上10点多,我竟然接到了林贺的电话,我跟他说,我们都准备好了,物资也很齐全。让他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让他注意安全。他嘱咐我,恶劣天气,生存困难情况下,一定不要相信任何人,保护好自己,他有机会就会联系我。2分钟的时间,电话挂断,我却没有了睡意,躺在床上回忆着我们从认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直到天将亮才迷糊睡去。
第三天,睡到10点多我才起床。婆婆准备好了丰富的早餐,正在地下三层研究蔬菜种植。室外温度仍然是5度左右,只有零零散散的落雪的痕迹。一楼客厅里开着空调,20多度的室温,很舒服。兔子和鸡仔们放到客厅一角大大的笼子里,沐沐认真的蹲在旁边。
因为我的11号楼几乎在整个别墅区的最高点,可以远远看到小区门口不时有车辆进出。我跟婆婆商量,趁着天气还可以,再去采购一批肉类食材和新鲜蔬菜,尽量跟小区居民的节奏一致,不容易引起怀疑。
于是,我带着沐沐,开着牧马人,去最近的县城购买蔬菜。小区保安热情的打招呼,我回答,天气太冷了,家里没有存粮,打算囤点食物,这一周就不出门了。保安也热情的回复,咱小区住了10来户人家了,这几天也都囤货呢,还嘱咐我注意安全。我心里还是挺庆幸的,小区偏远,住的人少,大家也都有囤货的意识,是不是我们就会更安全些。最近的县城也有近40分钟的车程,物价比上次购买时涨了一倍还多,我购买了猪肉,羊肉,牛肉各50斤,还有各类火锅丸子等几十斤,还买了少量的新鲜蔬菜、水果和馒头包子之类的,把我的小车装的满满的。进小区的时候,我还送了一包水果给保安,让他们也注意囤些东西,注意安全。
接下来一周,气温没有变化,市政竟然启动了供暖,我心知ZF看来也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室内26度温度暖洋洋的,每天睡到自然醒--吃早餐--按计划锻炼身体-做饭吃饭-午睡-看书-逗弄小家伙们-观察种植的蔬菜-打扫卫生,忙忙碌碌平平淡淡。
7月7日这天,气温毫无征兆的下降至零下35度,天空阴沉暗红,飘起了鹅毛大雪。这时的水、电、暖、网都还正常。只是供暖效果已经大幅下降,室内温度维持到18度左右。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停课停工降温囤货的各类消息,一些高纬度高海拔地区的温度已经到了-60度。北方集中供暖情况还好,没有供暖的南方城市和农村哀嚎一片,都在请求ZF救助。
ZF也有相关公告,公布各地庇护所,如有需要的群众可自行前往。各庇护所提供基础生存保障,大家齐心协力度过难关。各地庇护所均有部队驻守,谨防生乱。零下35度-零下40度的温度维持了十几天的时间,大雪一直没停,雪已经基本覆盖了一楼,我跟婆婆每天都会全副武装清理门口和房顶的积雪,虽然不很彻底,但也能防止压塌房屋。这期间,通过监控,也发现有两三户人家开着豪车出门再也没回来,大概是前往庇护所了。
7月20日,气温断崖式下降到零下80度,这个温度下水、电、网络等已经全部停摆。只有收音机里还能传出时断时续的新闻播报。持续多天的大雪已经停止,监控画面中一片雪白,完全没有任何活物的活动轨迹。我跟婆婆已经转移到地下三层生活,光能发电板和少量的柴油发电能够支撑每天的生活用电,我们白天依偎在客厅,取暖主要靠电暖器,让壁炉保持在慢烧的状态,保存燃料。
我跟婆婆都十分担心林贺,这种状态下,他肯定是奔波在抗寒一线甚至是边防一线,不知道他好不好,安不安全。
我打起精神安慰婆婆,妈妈,林贺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他不是一个人作战,相信ZF和他的战友们。
正聊着,工作台上的卫星电话竟然响了起来,这是林贺留下的,接通电话,林贺的声音疲惫中带着焦急:冰儿,你们还好吗我连忙回复:我们很好,在地下三层生活,很安全,你好吗你在哪儿
林贺:我在执行任务,在国内,也很安全,照顾好自己,等我。我会找机会联系你们。
电话挂断,十几秒的通话,压在我跟婆婆心中的大石头落在了地上。
我说,妈妈,我们吃火锅,庆祝我们一家人都还平安。婆婆也很高兴的张罗起来。暖暖的壁炉旁,我跟婆婆吃起了美味的火锅,储备的牛羊肉,泡发的干货,各类火锅丸子,客厅一侧种植区的蔬菜也能随时采摘,每人一瓶淡淡的果酒,简直让我忘记这是身处末日。沐沐围绕在我们身边欢快的跑来跑去,一开始地下居住时,狭小的地下空间让它很是焦躁,如今它已经是电力跑步机的主力了。
再往后的半年,外面的温度一直没有变化,维持在-80度左右。我们也没有观察到任何活物的活动轨迹。虽然吃喝不愁,也有了新鲜的鸡蛋,偶尔还能吃到新鲜的兔肉,新鲜的蔬菜也足够供应,但是长期的地下生活,见不到阳光,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让我整个人都感觉倦怠,没有了能量。最重要的是,我们已经三个月没收到林贺的消息,这让我们寝食难安。收音机里断断续续的传出播报,国家在北、东、南、中四个方位建立了末日生存基地,正在全国范围内搜寻幸存者,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我们一定能度过危机,重续文明。可是,我们仿佛被世界遗忘了一样,我决定不再苟着了,我打算做点什么。
除夕夜,婆婆准备了丰富的年夜饭,麻辣兔丁,可乐鸡翅,红烧排骨,蒜蓉生菜,凉拌西红柿等等,
平板播放着往年的春晚,看似热闹的气氛中,我对婆婆说出了我的打算,妈,明天是新的一年了,我打算出去看看。这半年时间,我们没有发现任何的生命痕迹,也就是说外面除了寒冷,没有别的危险。
我们不可能在地堡生存一辈子,靠我们自己根本走不到生存基地,国家也在救援,我们得做点什么。婆婆一开始是反对的,但也很快认可了我的说法。
于是,在2068年1月1日,新年的这一天,我整理好装备,穿好保暖系数最高的保暖套装,套上层层的羽绒服,再有林贺留下的航天材料防寒服,从头到脚全面武装,别上手枪、手拿棒球棒,我出发了!
推开沉重的地下室大门,我来到了一层的客厅。久违的自然光,大概是航天保暖服的缘故,并未觉得十分寒冷。不过一楼的大门已经出不去了,我爬到二楼观察,冰冻的地面已经完全漫过一楼,距二楼窗户大概还有半米的距离。我决定从二楼窗户跳出去。窗户玻璃是防弹加固的,但是从里面是可以完全打开的,我笨拙的翻过窗户,往外翻去,接触地面后根本站立不住,滚出到别墅院墙方才停住。说是院墙,其实也只剩下20几公分的高度了。我爬起身来,迈过院墙,整个别墅区已经全部被大雪覆盖,远远近近的楼房,露出了或高或低的二层房顶。围绕11号院转了一圈,我找到一根露出冰面大概半米的路灯,将事先准备好的红旗挂好,期待它能给指引方向,带给我走出去的希望。一小时后,顺利返回地下室,脱掉层层防护,捧起婆婆准备的香甜奶茶,我跟婆婆说:大概是林贺准备的防寒服效果好,在外呆的一个小时并未觉得寒冷,就是走路有些笨重。外面一片荒凉,也没有发现任何活物的痕迹。我打算天气好的时候带着沐沐,走远一些看看。婆婆虽然很担心,但是拗不过我,只是默默准备物资。她用羽绒服和貂皮衣给木木缝制一款特制保暖服。于是在天气好的时候,我带着沐沐陆续在别院周围的至高点,做出醒目标记,期待被救援人员看到。已经成年大小的木木,仿佛不惧这极寒天气,每次都跑的十分尽兴。
又一个午后,我带着沐沐再一次出发,这次我们打算不再追求高点,而是向市区的方向走走看。多次的外出经验,我已经掌握了简易木板滑行的方式,速度快了很多。沐沐的速度更快,跑在我的前面,一会见不到狗影,一会又跑回来。我走在它的后面,忍不住好笑。忽然,前方传来一声枪响,接着是沐沐的狂吠声,我大惊失色,连忙朝声音的方向滑行,也看到沐沐由远及近的向我跑来,所幸看起来并没有血迹,木木没有受伤。
紧接着,我看到不远处,有两道人影快速的滑行过来,此时的我跑是跑不掉了,我带木木快速找到一个掩体躲避,端着手枪的手隐隐抖动着,心脏不受控的砰砰直跳。有些期待又十分紧张看着不断走近的两个人,他们同样一身白色的防寒服,但是在他们的胸前,都有一个WX红旗的标记。我瞬间泪目,是军人,是ZG军人,仅存的理智让我仍然保持着躲避状态。他们在离我两三米的地方停住,其中一人做防御姿势,另一人敬了一个标准军礼,小型扩音器的声音传来:您好,我是东部基地第一大队第五小队队长,我叫雷鸣。正在执行搜救任务,请问你是否需要帮助
这下我不再犹豫,立马起身,慢慢走到他们身边,眼睛早已被泪水打湿,防护帽内一片模糊。在室外是没法摘掉防护帽的,我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交换双方的信息。
原来对方是东部基地的搜寻队。一行5个小队,每队5人,乘直升机至J市市中心。五小队向5个方向出发探查各类能源物资的挖掘条件,同时搜寻幸存者。而眼前的雷鸣小队也有5个人,在执行计划中,一名战士身受外伤,极寒天气下没法救助。他们看到这个山顶上忽然出现了旗帜标记,决定来到这个方位碰碰运气,看是否有幸存者,同时能给战友做治疗。
我也简要介绍了我的情况,我说我是一个作家,也是一个末日爱好者,一直跟妈妈居住在自己打造的末日堡垒里,却没有想到真遇到了极寒末日。
我邀请他们一行去我的地堡做客,同时说明我的妈妈是一名外科医生,或许她可以帮忙治疗。
我没有丝毫怀疑他们的身份,因为从他们的行动、语言、姿势、气场上,都有林贺的影子。雷鸣很激动,连声表示感谢。我们一行6人一狗,浩浩荡荡的返回地堡。
推开沉重的地下室入口,进入地堡,脱掉笨拙的防寒服,我才给婆婆介绍,妈妈,这是东部基地的同志,他们是来搜寻幸存者的。
婆婆看着眼前五个穿着迷彩服的军人,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不住挨个握手,抚摸战士们的脸庞。五个大男人的脸上都带着憨直的微笑,也有些许疑惑的表情。
我有些尴尬,解释到:雷同志,其实这是我的婆婆,我的丈夫也是一名军人,他叫林贺,只是他的部队特殊,从极寒以来我们一直没有联系上。婆婆看到你们大概想起了我的丈夫,有些失态,还请谅解。
我的话音刚落,眼前的战士们眼中迸发出不一样的神采,拘谨的微笑也变成了爽朗的笑声。雷鸣一把拥抱住婆婆,嘴上说着:原来我们是一家人呀,林妈妈,林贺同志一定是在执行更重要的任务,您就放心吧。
我们这些人也是您的儿子,有什么吩咐您安排。婆婆很快也控制好情绪,不断的说,好好好,我去给你们做好吃的,搜救工作一定很辛苦吧,我呀,好好的给你们补补。
接着就一头扎进了厨房,队员们也叽叽喳喳跟在后面帮忙。受伤的战士坐在壁炉旁的躺椅上休息。我们决定饭后血液循环适应后再开始治疗。
我带着雷鸣简单参观了地堡,整个过程他都呆愣愣的,不住的惊叹我想的周到全面,整个地堡住起来,比基地的普通人还要舒服很多。雷鸣也介绍基地的大概情况:东部基地设置在J省,算是一个小型基地,是很早之前就建设的地下基地,不含驻军,目前大概居住200多万人,大都是周边省份庇护所的的群众转移过去的,目前还是在建设收尾阶段,居住条件并不是很好,一起都还是在建设中。这次出来的主要任务是找资源,石油、粮食等各类储备资源。
我心中惊叹:国家力量还真是强大,但是大自然的力量更可怕,J省周边的4、5个省份,人数如何也得上亿,现在却只有200多万。
人多力量大,热腾腾的晚餐很快就做好,一盆红烧肉、一盆土豆炖牛肉、一大盘炒鸡蛋、凉拌生菜,还有蒸好好的腊肠腊肉,一大盆米饭,还有几瓶快乐水。饭桌前,除了作为队长的雷鸣还能保持稳重外,其他四名20多岁的小战士看起来就有些迫切。我举起快乐水,感谢祖国,感谢你们,开动!
一桌人热热闹闹的吃起晚餐,风卷残云,一点儿也没浪费。战士们都感慨,已经有半年没吃到热乎饭了,更别说香喷喷的红烧肉跟青菜了。
餐后,婆婆开始给受伤的小战士治疗。经过检查后发现,没有外伤,腿部骨折。大家的应急处理做的不错。她重新抹涂药膏,包扎固定,并准备了止疼药。只要精心养护几个月就能完全恢复正常。大家也都放下心来。
第二天,雷鸣等人准备告别,并询问我们的打算,是否需要一起前往东部基地。我跟婆婆商量后,决定再等等。我们想等收到林贺的消息后再做决定。同时也拜托雷鸣帮忙打听林贺的消息,并通过卫星电话联系。婆婆给雷鸣们准备了食物,他们说什么也不要,只带走了一盒止疼药。
雷鸣们的到来,让我们看到了希望。我跟婆婆开始盘点剩余物资,加强身体锻炼,等待到基地生活的机会。不出一个月,我们就接到了雷鸣的卫星电话:嫂子,回到基地后我就向上级反映了你们的情况。部队领导感谢您的帮助。结合你提供的林同志的信息,部队领导建议你们去中部基地。如果需要,他会帮忙联系。很抱歉,我们没有林同志的具体消息,但是部队领导的建议一定是有原因的,希望你们考虑。我跟婆婆决定前往。两周后,我跟婆婆带着木木和所有物资来到了中部基地。中部基地是一个很大的地下城,估计有千万级的人口居住,地下布局纵横交错,眼花缭乱。我们将柴油等能源物资都捐献给基地,生活物资自己保留。婆婆进入基地医院工作,我则被安排在基地学校教课。大概基于林贺的原因,我们被分配到基地的核心区居住,两室一厅的住房,面积较小,布局跟末日前差不多,统一配置的简要家具。就这样,我跟婆婆安顿下来。只是,仍然没有林贺的消息。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除了不见天日外,生活跟末日前仿佛一致。只是我开始不断的噩梦。梦到林贺满身是血跟我说对不起,梦到林贺被不知从哪而来的子弹击中倒下,梦到他笑呵呵的向我狂奔而来却突然消失不见......我很害怕,这难道是什么启示
惶恐不安中,又快到五月了,想到一年前在我的小公寓,盼望着林贺的休假,那时的心情是雀跃期盼的。现在确是暮霭沉沉,压的我喘不过气来。五一这天,我跟婆婆都休假,我们一起在家准备午饭,木木安静的趴在门边。忽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声音急促而迫切。仿佛心灵感应般,我快速打开门,是林贺,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然后就被紧紧的拥进了怀里。
木木在脚边欢快的跳跃,婆婆在一旁抹着眼泪......
后来我才知道,自从上次通话后,林贺就被派往边境线执行任务,为救助战友身受重伤,休养一个多月才返回基地。这次受伤他虽立功升职,不过身体原因只能退居二线工作。这天晚上,轻抚着林贺满身的伤疤,眼泪不自觉地打转。他轻吻我的额头:冰儿,别难过,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我点头,嗯,再也不分开。极寒虽然可怕,但我们在一起,总会迎来温暖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