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被妹妹和渣男害得家破人亡,重生回十五岁生辰夜。这一次,我推开伪善绿茶,扑进冷面将军萧承煜怀里。他替我手撕白莲花、脚踩负心汉,从铁血战神变宠妻狂魔:夫人想杀谁我磨好刀了。夫人喜欢雪北疆万里河山,都是你的聘礼。
1
重生惊梦
苏晚晚猛地从冷汗中惊醒,指甲深深掐进雕花床沿。
眼前的鎏金帐幔轻轻晃动,案头沉水香还带着前世熟悉的苦意。她浑身颤抖着摸向鬓边,本该戴着萧承煜送的和田玉簪的位置,此刻却插着支素银步摇——这是她嫁给林明轩前一日的打扮。
小姐醒了林公子遣人送了蜜渍梅子来。丫鬟春桃掀帘进来,腕间金镯子叮当作响。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在耳畔。苏晚晚猛然想起,前世正是这罐掺了朱砂的梅子,让她在新婚之夜血崩不止,眼睁睁看着林明轩搂着妹妹苏清月进门。而萧承煜,那个曾被她嗤笑为武夫的定北将军,此刻正带着满身箭伤替林家守边疆,最终被断了粮草,埋骨荒漠。
摔了。苏晚晚猛地挥手,青瓷碗砸在地上迸裂,梅子滚了满地猩红。春桃吓得脸色惨白,她却死死盯着铜镜里那张年轻的脸——镜中人眼尾还没来得及点上前世惑人的朱砂痣,唇角那颗泪痣却格外清晰。
这是她十五岁生辰,也是命运转折点。
备车,我要去将军府。苏晚晚扯下那支银步摇,乌发如瀑倾泻而下。春桃结巴着说丞相府女眷不该擅自登门,她却已经披上狐裘,指尖在门框上掠过——这里即将起火,前世她为了等林明轩的笺纸,硬生生烧死在藏书阁。
将军府门前的石狮子落着薄雪,苏晚晚攥紧了袖口。前世萧承煜求娶她时,她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婚书撕成两半,笑他是个不懂风花雪月的粗人。此刻朱漆大门缓缓打开,玄色大氅的男人跨马而入,眉骨如刀,眼角一道旧疤从鬓角斜入眉尾。
萧将军。她福身时指尖微微发抖,看见他腰间挂着的玉佩——那是她前世临死前,从苏清月那里抢来的定情信物。萧承煜勒住马缰,眸色如深潭:苏小姐何事
喉间泛起苦涩,苏晚晚仰头看他:我有急事相告,关于林明轩......和西北军粮。
男人瞳孔骤缩,缰绳在掌心勒出红痕。她知道,此刻西北军的粮草正被林家用发霉的粟米替换,而三日后的宫宴,将是林家构陷萧承煜通敌的开端。
跟我来。萧承煜翻身下马,披风扫过她发梢时带起冷香。苏晚晚跟着他穿过游廊,瞥见影壁后闪过一抹水绿色身影——是苏清月,正踮脚与门房小厮说话。她指甲掐进掌心,前世就是这个时辰,苏清月往将军府送了掺了迷香的糕点,害萧承煜误食后被御史弹劾醉心温柔乡。
将军且看。苏晚晚推开书房门,径直走向博古架第三层。萧承煜皱眉按住她手腕,掌心温度透过细纱传来:苏小姐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她抬头看他,睫毛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将军可知,有人要在您茶盏里下‘软筋散’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萧承煜旋身抽出墙上长剑,寒光闪过,一枚银针叮地钉在梁柱上,尾部还缠着半片水绿色裙裾。
2
宴前迷局
金銮殿上的烛火摇曳,苏晚晚攥着袖口的手心里全是汗。
今日是太后寿宴,满朝文武皆携家眷赴宴。她特意选了件鸦青色云锦裙,衬得肌肤胜雪,却刻意避开了苏清月送的胭脂——那里面掺了会让人浑身起红疹的药粉,前世她顶着一脸红疙瘩出丑,被林明轩笑了整整三个月。
晚晚妹妹今日好素净。苏清月着一身桃红色翟衣,腕间翡翠镯子撞在她肩头,莫不是还在为林公子的事伤心姐姐听说,林公子昨夜还在为你抄写《女戒》呢。
周围贵女们掩唇偷笑,苏晚晚抬眸看她:妹妹可知道,抄写《女戒》需用松烟墨她指尖掠过苏清月袖口,可妹妹这裙角沾的,分明是岭南贡的朱砂粉。
周围议论声骤止。苏清月脸色一白,下意识后退半步:你、你胡说!
清月妹妹别急。苏晚晚从袖中掏出个锦盒,昨日我去将军府,恰好捡到妹妹遗落的帕子——原来妹妹不仅会写情诗,还会模仿林公子的笔迹呢。
盒中帕子唰地展开,上面赫然是林明轩的字迹:清月吾爱,待晚晚嫁予萧承煜,吾必娶你为正妻。苏清月踉跄着扶住桌案,妆粉簌簌往下掉。周围世家女们交头接耳,目光如刀般剜向她。
丞相之女竟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听说她还想给将军府下药,真是不知廉耻!
苏晚晚转身时,正撞上萧承煜沉如水的目光。他今日穿了朝服,腰间玉带勾上刻着狰狞的兽纹,与记忆中那个满身血污死在沙场上的男人重合。喉间突然发紧,她想起前世他被押赴刑场时,百姓们扔菜叶骂他是叛国贼,唯有他望着她的方向,唇语说了句对不起。
苏小姐好手段。萧承煜递来一盏茶,指尖在杯沿轻点两下。苏晚晚会意,这是他方才在偏殿发现有人在茶里下了牵机散,此刻殿中烛火三长两短,正是动手的信号。
突然,殿外传来马蹄声。林明轩浑身是血冲进来,怀里抱着个昏迷的女子——是苏清月的贴身丫鬟秋菊。
启禀陛下,臣方才在角门发现刺客,秋菊姑娘为救臣......林明轩跪地时,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间朱砂痣——那是苏清月亲手点的。苏晚晚攥紧了茶盏,前世就是这个局,让林明轩得了护驾有功的美名,而萧承煜被指纵容刺客混入皇城。
林大人好记性,竟还记得角门位置。萧承煜突然开口,臣记得,那角门只供送菜的庖厨出入,寻常人根本不知。
林明轩脸色骤变,怀里的秋菊突然咳嗽两声,指尖悄悄往他腰间摸去。苏晚晚猛地起身,发间金步摇叮地坠地:陛下,秋菊姑娘手中有刀!
殿内顿时大乱。萧承煜拔剑出鞘的瞬间,苏晚晚被人猛地拽进怀里。熟悉的沉水香混着血腥气袭来,她听见他心跳如鼓,看见秋菊手中短刀擦着她鬓角飞过,钉在身后的盘龙柱上,刀柄还在轻轻震颤。
没事了。萧承煜的声音贴着她发顶落下,掌心按在她后腰上,下次别离危险这么近。
苏晚晚抬头,看见他耳尖泛红。殿上烛火突然全灭,黑暗中有人往她袖中塞了枚纸条。展开借着月光一看,上面是熟悉的字迹:三更,御花园假山水池。
那是前世萧承煜留给她的最后一封密信,却被她转手交给了林明轩,成了置他于死地的证据。指尖攥紧纸条,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雷——这一次,她不会再错。
3
池底惊情
三更梆子响过,苏晚晚踩着积雪往御花园走。
前世她收到这纸条时,以为是林明轩约她私会,特意打扮得花枝招展赴约,却亲眼看见萧承煜被zenshen卫包围。此刻她贴着假山绕了三圈,确定无人跟踪后,才轻轻叩了叩池边石兽。
水面突然炸开涟漪,玄色身影破水而出。萧承煜甩了甩湿发,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刀疤——那是去年北疆之战留下的。
东西带来了吗他压低声音,指尖还滴着水。苏晚晚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她从丞相府书房偷来的账册:林家私吞军粮的证据,都在这里面。
萧承煜瞳孔骤缩,伸手要接时突然顿住。苏晚晚这才发现他左臂染血,显然方才与刺客交手时受了伤:先止血!她扯下腰间丝绦,却被他按住手腕:别碰,有剧毒。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脚步声。萧承煜猛地将她拽进假山洞穴,自己背过身去。苏晚晚撞在他结实的后背上,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洞穴外灯笼光影晃动,是巡夜的禁军:奇怪,方才明明看见有黑影......
嘘。萧承煜的指尖突然按住她嘴唇,掌心温度烫得惊人。苏晚晚这才发现他脸色青白,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掉——剧毒已经开始发作。她心急如焚,突然想起前世曾在医书里见过,用雪水混着金疮药能暂时压制毒性。
得罪了。她猛地推开他,伸手去解他衣襟。萧承煜眼神一暗,却没挣扎。当伤口暴露在月光下时,苏晚晚倒吸一口凉气——那是道深可见骨的划伤,周围皮肤已经泛起青黑。
忍着点。她将雪水泼在伤口上,指尖迅速抹上金疮药。萧承煜闷哼一声,拳头捏得咯咯响。苏晚晚抬头看他,发现他额角青筋暴起,却硬是没叫出声。
好了。她扯下裙摆给他包扎,声音轻得像羽毛,前世......谢谢你。
萧承煜猛地攥住她手腕:你知道了
洞穴外突然传来重物坠水的声音,两人同时噤声。苏晚晚透过石缝望去,只见林明轩扶着苏清月站在池边,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
萧承煜必死无疑,等他一死,那丫头......林明轩的声音被风撕碎,苏晚晚感觉萧承煜的手突然收紧,指甲几乎掐进她皮肉。
明日宫宴,他们会在太后的寿糕里下毒。她迅速说道,毒藏在......
话未说完,洞口突然被强光笼罩。zenshen卫举着火把冲过来,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萧承煜猛地将她护在身后,袖中暗器唰地飞出,却因中毒手软偏了半寸。
抓住他们!为首的统领挥刀劈来,苏晚晚看见萧承煜眼中闪过狠厉,心知他要拼命。情急之下,她猛地推开他,自己却被刀锋划破袖子,鲜血溅在雪地上。
晚晚!萧承煜的怒吼声震得假山石屑掉落。苏晚晚被他拦腰抱起,纵身跃入池中。冰冷的湖水瞬间没过头顶,她呛了几口水,却感觉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
不知潜了多久,两人从下游的排水口钻出。萧承煜将她按在岸边树干上,水珠从他睫毛滴落,砸在她唇畔:为何要救我
苏晚晚仰头看他,突然想起前世他死的那天,也是这样浑身是血地护着她。指尖抚过他眼角旧疤,她听见自己说:因为我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萧承煜瞳孔骤缩,喉结滚动。远处传来梆子声,已是五更天。他突然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再说一遍。
苏晚晚轻笑,指尖勾住他脖子,在他唇畔落下轻轻一吻。远处传来宫娥晨起的动静,他猛地将她按进怀里,声音沙哑得像是掺了沙:明日过后,我便去丞相府提亲。
她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忽然想起前世被大火烧毁的婚书。这一次,她要亲手写下属于他们的结局。
4
金殿折枝
太和殿内钟磬齐鸣,九层高的寿糕被十六名宫娥抬上主案。
苏晚晚盯着那抹艳红的牡丹雕花,指尖微微发颤。前世这时候,她正被苏清月拉着说体己话,眼睁睁看着太后咬下第一口寿糕,七窍流血而亡。此刻雕花银盘掠过眼前,她清楚看见糖霜里混着几星不易察觉的紫色粉末——那是西域奇毒见血封喉,需用雪莲花蕊调和才能发作。
太后娘娘,这牡丹花瓣是臣女亲手摘的呢。苏清月着一身月白襦裙,腕间翡翠镯子在烛火下泛着幽光,特意用玫瑰露泡过,甜着呢。
她指尖划过糕体,三瓣牡丹应声而落。苏晚晚突然想起,前世苏清月总说戴翡翠的人手上稳,此刻看来,这镯子原是用来藏毒的机关——镯底暗格打开,正有粉末簌簌落在糕点上。
慢着!萧承煜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他捧着鎏金匣大步上前,臣有急事奏禀陛下。
林明轩脸色微变,下意识往苏清月身边靠了靠。苏晚晚注意到他袖中凸起的棱角,那是藏着匕首的形状——前世他正是用这把刀,在混乱中刺向萧承煜后心。
准奏。皇帝抬手示意,目光落在苏晚晚攥紧的帕子上。她深吸口气,踏前半步:陛下,这寿糕......有毒。
殿内顿时哗然。苏清月踉跄着后退,镯子当啷坠地,暗格里的紫色粉末洒了满地:姐姐何出此言这寿糕是臣妾亲自监督制作的......
监督怕是监督如何下毒吧。苏晚晚捡起镯子,对着烛火转动,翡翠性寒,遇热则胀,妹妹可是算准了太后要在暖炉边用膳等糖霜融化,这毒便会渗入糕体。
太后猛地推开面前的糕点,脸色铁青。苏清月扑通跪地,发髻上的珍珠钗子摇摇欲坠:陛下明鉴,臣妾冤枉!定是有人栽赃......
栽赃萧承煜打开鎏金匣,里面叠着泛黄的账册,这是林家私吞西北军粮的证据,每笔账目都有林明轩的私印。至于下毒——他忽然拽过一旁的小宫娥,秋菊姑娘,你说呢
那宫娥正是苏清月的贴身丫鬟,此刻浑身发抖,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是......是林大人给的毒药,说事成之后送我去江南......
林明轩脸色煞白,突然抽出袖中匕首扑向萧承煜。苏晚晚惊呼出声,却见萧承煜旋身避开,同时甩出袖中软鞭,将人捆了个结实。刀刃擦着她发梢飞过,钉在身后的屏风上,惊得孔雀翎羽纷纷飘落。
萧爱卿果然神勇。皇帝捋着胡须笑了,目光扫过颤抖的林家兄妹,既然人证物证俱在,那就按律处置吧。
林明轩被拖出殿时,突然转头瞪向苏晚晚:你以为攀上萧承煜就能善终别忘了你娘的死......
话音未落,他的嘴已被侍卫死死捂住。苏晚晚浑身血液仿佛凝固——前世她娘突然病逝,太医用了三剂药便断了气,而那药方......是苏清月亲手抄的。
晚晚萧承煜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他不知何时解了披风披在她肩头,别怕,有我在。
殿内突然响起轻快的丝竹声,原是寿宴要继续。太后招手让苏晚晚过去,握着她的手笑出满脸皱纹:哀家瞧着,承煜这孩子不错,不如......
臣斗胆,请陛下赐婚。萧承煜突然跪地,声音掷地有声,臣与苏小姐情投意合,望陛下成全。
苏晚晚感觉掌心被轻轻捏了捏,抬头看见他耳尖泛红。周围贵女们发出惊呼,苏清月更是瞪红了眼,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好!皇帝大笑着拍板,朕记得承煜的祖父曾与丞相府有婚约,这门亲事算是圆了老一辈的心愿。
殿外突然飘起细雪,苏晚晚看着萧承煜起身时,发间落了片雪花。她伸手替他拂去,听见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等案子结了,我带你去北疆看雪,那里的月光......像你眼睛一样亮。
她鼻尖一酸,想起前世他战死时,北疆的雪下了整整三天三夜。这一次,她要陪他看遍万里河山,不再留任何遗憾。
5
镜里玄机
暮春的风卷着柳絮扑在将军府雕花窗上,苏晚晚盯着铜镜里的自己,指尖轻轻抚过母亲留下的螺钿梳妆盒。盒盖上的并蒂莲图案有些褪色,她记得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指甲深深掐进她掌心:莫信......镜中人......
在想什么萧承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从军营回来,铠甲上还沾着草屑。苏晚晚转身时,看见他腰间挂着个牛皮囊——那是她昨日托他调查母亲死因的证物。
暗卫回报,当年给伯母诊治的李太医,三日前突然暴毙。萧承煜掏出张泛黄的药方,但我在太医院旧档里发现,这味‘紫河车’被人替换成了‘天南星’。
天南星有毒,孕妇误食会血崩而亡。苏晚晚攥紧药方,指甲几乎戳穿宣纸。她想起前世苏清月总说姐姐母亲走得安详,此刻看来,每一句都是带血的刀刃。
今日随我回丞相府。萧承煜替她披上云锦披风,指尖在她耳后轻轻一捏,你母亲的妆奁,我让人原封不动留在闺房。
丞相府东跨院蛛网密布,苏晚晚推开雕花木门时,看见母亲的檀木床榻上落着薄灰。妆奁摆在梳妆台上,铜锁却有撬动痕迹——显然有人来过。
小心。萧承煜突然按住她肩膀,靴尖踢开床底的青瓷瓶。瓶中滚出几只蝎子,尾刺泛着幽蓝光泽,正是苏清月惯用的五毒教毒物。
他挥剑劈碎瓷瓶,火星溅在苏晚晚裙角。她趁机打开妆奁,里面的胭脂水粉下果然藏着个暗格,抽出时带出半卷黄绢——是母亲的字迹。
丞相与林......勾结,私铸......字迹到此处被血渍浸透,后半句模糊不清。苏晚晚心跳如鼓,突然听见房梁传来瓦片轻响。萧承煜旋身掷出袖箭,噗的一声钉入黑影肩头,竟是个蒙面黑衣人。
抓活的!萧承煜拽着她躲到屏风后,长剑出鞘声震得屋梁落灰。苏晚晚攥紧黄绢,看见黑衣人袖口绣着朵极小的梅花——这是苏清月陪嫁丫鬟的纹样。
说,谁派你来的萧承煜用剑脊抵住对方咽喉,声音冷得像冰。黑衣人突然咬破舌根,鲜血溅在苏晚晚裙上,瞳孔迅速蒙上灰雾。
是苏清月。她攥紧拳头,指甲扎进掌心,她怕我查出当年真相。
萧承煜突然伸手替她擦掉脸颊血点,指腹在她肌肤上停留片刻:以后不会再让你涉险。明日我便请旨彻查丞相府,至于你......他喉结滚动,搬来将军府住吧。
苏晚晚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泛红。窗外突然下起太阳雨,一道彩虹斜跨庭院,落在他肩甲的麒麟纹上。她想起前世他战死前,曾托人给她送过一只绣着彩虹的帕子,那时她还笑他粗人附庸风雅。
好。她将黄绢塞进他掌心,但我要亲自审苏清月。
萧承煜挑眉,突然握住她指尖:随你。不过在此之前......他低头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先让我抱抱你,从昨夜开始,就想这么做了。
苏晚晚浑身发烫,却没躲开。他的怀抱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混着淡淡的铁锈味,是战场上的气息。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雷,想起前世他倒在血泊中时,也是这样用身体护着她。
晚晚!院外突然传来丞相的怒吼,苏明远领着十几个护院冲进来,腰间佩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你竟敢私闯亡母闺房,还勾结外男!
萧承煜将她护在身后,披风扫过她发梢:丞相这是要谋反私藏兵器不说,还敢阻拦钦差办案。
苏明远脸色一白,这才看见萧承煜腰间的金牌——那是皇帝今早刚赐的如朕亲临。护院们面面相觑,手中刀当啷落地。
父亲可知,母亲临终前说了什么苏晚晚从萧承煜身后走出,将黄绢拍在妆奁上,她说‘莫信镜中人’,原来指的是您与林明轩私铸铜钱、通敌卖国的事!
苏明远踉跄着后退,撞倒了身后的穿衣镜。镜面碎裂的瞬间,苏晚晚突然看见镜背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是铸钱坊的位置图。
萧承煜眼神一凛,抽剑劈开镜面。铜钱模具的图纸唰地飘落,苏明远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带走。萧承煜冷声下令,暗卫立刻上前将人按住。苏晚晚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心中却无半分怜悯——前世他为了让苏清月上位,默许后宅给她下毒,甚至在她被林明轩抛弃时,将她逐出府门。
晚晚......苏明远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你毕竟是苏家血脉......
我娘才是苏家血脉。苏晚晚打断他,捡起母亲的玉簪别在发间,从今日起,我与丞相府再无瓜葛。
萧承煜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碎镜,指尖划过她耳垂:去将军府吧,我让人给你收拾了最向阳的院子,窗边种了你喜欢的绿萼梅。
她抬头看他,发现彩虹不知何时映在他眼底,像撒了把碎钻。前世她错过的风景,今生终于有人陪她一一拾起。
6
堂前泣血
大理寺公堂的青铜兽首香炉飘着冷烟,苏清月被押上堂时,昔日精致的妆容已斑驳,囚服下露出的手腕青肿不堪。她扫过堂下的苏晚晚,眼神突然狠厉如刀:姐姐今日穿得这般鲜亮,是来看妹妹笑话的
笑话苏晚晚抚了抚袖口的并蒂莲刺绣,那是萧承煜昨夜亲手绣的,我是来听你认罪的。
啪!惊堂木拍下,主审官捋着胡须开口:苏清月,你被控毒杀伯母、勾结逆党、意图谋害太后,可有辩解
民女冤枉!苏清月突然伏地痛哭,发丝黏在脸上,一切都是林明轩指使,他说只要毒杀太后,就能扶我做太子侧妃......
哦萧承煜从袖中抽出一卷证词,那这卷供词里,为何你亲自交代‘天南星是从丞相府药房所取’还有——他抬手示意,暗卫押上瑟瑟发抖的丫鬟秋菊,秋菊姑娘,你来说说,你家小姐如何逼你顶罪。
秋菊扑通跪下,脸上还留着鞭痕:小姐说,若我不认罪,就把我弟弟卖到窑子里......她还说,苏夫人的药是她亲自换的,说反正老爷宠她,就算事发也能摆平......
苏清月猛地扑过去,指甲挠向秋菊的脸:贱人!竟敢背叛我......萧承煜长臂一伸将苏晚晚护在身后,靴尖踢中苏清月膝弯,她惨叫着跌回囚笼,额角撞在铜柱上,顿时血流如注。
带物证。苏晚晚示意衙役抬上破碎的穿衣镜,镜背的铸钱图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此镜是丞相府旧物,父亲与林明轩私铸铜钱的证据,都刻在这上面。苏清月,你敢说自己不知情
对方瞳孔骤缩,忽然发出尖锐的笑声:苏晚晚,你以为赢了你娘到死都不知道,你父亲为什么娶她——不过是为了苏家的造船图纸!她以为自己是真爱,其实只是个笑话!
苏晚晚浑身血液凝固,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萧承煜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像是要将她从冰窟里拽出来。
够了!主审官一拍惊堂木,证据确凿,苏清月判斩立决,丞相苏明远革职抄家,流放三千里。退堂!
苏清月被拖走时,突然转头冲她笑,血从齿缝间渗出:婚礼那日......你等着......
萧承煜皱眉看向她:她说什么
没什么。苏晚晚摇头,任由他将自己揽进披风里。春日的阳光透过廊柱,在他肩甲上织出金线,她听见他心跳声沉稳有力,像是乱世中最坚实的依靠。
三日后,皇帝圣旨到将军府:萧承煜与苏晚晚即日完婚,钦此。
喜服绣了三个月,金线绣的麒麟与凤凰在烛光下栩栩如生。苏晚晚坐在镜前,由嬷嬷梳头,忽然看见窗外闪过道黑影。萧承煜恰好推门进来,手中捧着个檀木盒:试试这凤冠,我让人熔了十二颗东珠......
有刺客!她猛地推开他,一支弩箭擦着他耳际钉入墙壁。萧承煜旋身抽剑,却见黑影甩出烟雾弹,眨眼间消失无踪。
伤到没有他立刻检查她全身,指尖在她腰间停顿,吓到了
苏晚晚摇头,捡起地上半片黑色衣角,上面绣着朵极小的梅花——与那日在丞相府见到的一样。她想起苏清月在公堂上的狞笑,突然攥紧了拳头。
别担心。萧承煜替她戴上凤冠,指尖轻轻刮过她鼻尖,明日我会亲自守在你身边,半步不离。
他的拇指蹭过她唇畔,带着淡淡的铁锈味。苏晚晚抬头看他,发现他眼底映着烛火,像是揉碎了漫天星辰。前世她错过的温柔,今生终于一一拾起。
深夜,将军府后厨飘出甜腻的喜饼香。苏晚晚隔着屏风,听见萧承煜在院子里安排暗卫,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紧张:重点看护新房,若有异动......
将军对新娘这般紧张,莫不是怕被抢亲她轻笑出声,看见他耳尖瞬间泛红。萧承煜猛地掀开屏风,烛火将他影子投在喜帐上,像是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我只知道......他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喜服上的金线蹭过她下巴,从明日起,你便是我萧承煜的妻,生同衾,死同穴。
苏晚晚闭上眼,感受着他胸膛的震动。窗外忽然响起更夫打更声,已是子时三刻。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雷,既是期待,亦有隐隐的不安——苏清月的威胁像根刺,扎在她心口。
但此刻,她更愿意相信眼前的温暖。萧承煜的唇落在她发顶,像是承诺,亦像是无声的守护。不管明日会发生什么,她知道,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7
喜堂血誓
晨雾未散时,将军府的朱漆大门已被喜绸裹成通红。苏晚晚坐在雕花喜轿里,指尖攥着盖头边缘,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忽然想起前世她嫁给林明轩时,也是这样的好天气,却在拜堂时被一碗狗血泼头。
新娘下轿——
喜婆的嗓音拖得老长。苏晚晚扶着喜娘的手跨出轿门,鞋底刚沾到铺地的红毯,突然听见萧承煜沉如洪钟的声音:慢着!
她心下一惊,红盖头下的视线被限制,只能看见绣着并蒂莲的喜鞋边,突然掠过几星寒光。萧承煜的披风带起疾风,卷得红毯猎猎作响,他长臂一伸将她护在身后,剑刃出鞘声几乎刺破耳膜。
有刺客!
惊呼声响彻庭院。苏晚晚感觉腰间一紧,被他猛地拽进怀里,耳侧传来羽箭破空的尖啸。红盖头被气流掀起一角,她看见送亲队伍里的轿夫突然扯掉外袍,露出藏在里面的黑色劲装,袖口绣着与苏清月暗卫相同的梅花纹样。
保护夫人!萧承煜的声音贴着她发顶落下,他旋身挥剑,斩断三支射向她的弩箭。苏晚晚摸到他腰间挂着的短刀,正是前世他临死前握在手里的那把寒星。指尖刚触到刀柄,却见他突然闷哼一声,温热的液体溅在她颈侧——是血。
萧承煜!她猛地扯掉红盖头,看见他左肩插着支淬了毒的短箭,喜服上的金线被鲜血浸透,染成暗红。而他竟浑然不觉,反手将她按在喜轿旁,剑刃在晨光中划出银弧,斩落刺客持着的弯刀。
别管我!他咬牙拔箭,毒血顺着指尖滴落,去内堂找暗卫首领,他有解毒丸......
闭嘴!苏晚晚攥紧寒星刀,前世她从未握过兵器,此刻却觉得掌心发烫。她想起母亲妆奁里的兵书,想起萧承煜教她的握刀姿势,猛地旋身刺向从后方袭来的杀手。刀刃没入对方咽喉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雷,却不再有半分恐惧。
晚晚!萧承煜的怒吼声中,她踢开脚边尸体,看见杀手首领正攀着院墙欲逃。那人身形纤细,正是苏清月身边最得宠的暗卫青鸾。
站住!苏晚晚掷出短刀,刀刃擦着对方耳际钉入槐树干,惊落满树白花。青鸾转身时,她看见对方颈间挂着枚玉佩——是苏清月从不离身的双鱼佩。
苏清月呢她逼近两步,鞋尖碾碎地上的喜糖,你们不是在狱中吗
青鸾忽然露出诡谲的笑,鲜血从齿缝间渗出:小姐早就说了,要在你的婚礼上......送份大礼。话音未落,她咬破舌根,倒地时怀里掉出张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黄泉路窄,且慢走。
萧承煜捂着伤口冲过来,暗卫们紧随其后。苏晚晚捡起纸条,看见他脸色青白,知道毒已攻心。她猛地扯下头上凤冠,抓起喜桌上的金剪,划开他染血的衣袖——伤口周围皮肤已泛紫黑,与前世母亲中毒时一模一样。
用刀割开伤口,挤毒血。她声音发抖,却异常冷静,就像你教我的那样。
萧承煜挑眉,竟在这种时候笑了:我夫人果然天赋异禀。他将剑递给她,剑柄上的麒麟纹硌着她掌心,动手吧,我忍得住。
金剪剪开皮肉的声音让她胃里翻涌,却死死盯着伤口。毒血混着黑脓涌出时,她听见他闷哼一声,拳头捏得咯咯响,却始终没叫出声。直到挤出鲜红血液,她才敢喘口气,从袖中掏出随身带着的雪莲花膏——那是为防今日之变准备的。
疼吗她轻轻涂抹药膏,指尖触到他锁骨处的旧疤,对不起,连累你......
傻话。萧承煜用未受伤的手捏住她下巴,指腹擦去她眼角泪痕,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没护住你。他忽然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等伤好后,我带你去补拍婚纱照,用最好的金丝楠木做相框。
苏晚晚笑出声,眼泪却砸在他手背上。远处传来马蹄声,是大理寺卿带人赶到,禀明狱中发现与苏清月身形相似的女尸,初步判断是服毒假死。
跑不了的。萧承煜替她理好乱了的发丝,喜服上的血渍在阳光下像朵开败的牡丹,她欠你的,我会一一讨回来。
她抬头看他,发现晨光正从他肩甲缝隙里漏进来,在他眼底碎成金粉。前世她以为自己是被命运抛弃的人,此刻却明白,有些缘分早在时光深处埋下伏笔,等着破茧重生的那天,绽放出最璀璨的光。
先说好。她握住他未受伤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不许再像前世那样,一个人扛下所有。
萧承煜眼神一震,忽然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伤口的血蹭在她喜服上,却像极了他们纠缠两世的红线。他在她耳边低笑,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遵命,我的将军夫人。
院外的喜炮声突然重新响起,惊飞一树白鸽。苏晚晚靠在他胸前,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知道这一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那些未竟的遗憾,未说出口的深情,都将在往后的岁月里,酿成最甜的酒,最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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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白首星霜
北疆的雪比京城早落三个月,萧承煜的披风上凝着冰碴,却执意要背着苏晚晚登上瞭望台。她趴在他肩头,看着远处连绵的雪山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忽然想起前世他书信里写的雪落时,望卿安。
伤口还疼吗她伸手替他整理毛领,触到里面藏着的金片——是她剪下来的喜服边角,被他做成了贴身护心镜。
萧承煜挑眉:夫人这是在质疑为夫的体力他突然加快脚步,惹得她惊呼出声,笑声混着雪花落在他颈间,当年在战场上,我背着二十斤粮草还能跑三十里山路。
瞭望台上的风卷着细雪,吹开苏晚晚的斗篷。她望着山脚下的军帐,想起半月前在这里抓到苏清月的场景——那女人浑身狼狈,却仍死死攥着林明轩的玉佩,直到看见萧承煜腰间的寒星刀,才彻底崩溃。
林明雪......她才是幕后黑手......苏清月被押走时,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她说只要我帮她报仇,就送我去西域当王妃......
林明雪,林明轩的胞妹,前世被传病逝于及笄之年。苏晚晚攥紧了萧承煜的手,想起在丞相府发现的密信——原来当年林家为了夺取苏家造船术,故意让林明轩接近她,而林明雪则暗中操控一切,甚至伪造自己的死讯。
都过去了。萧承煜转身将她圈进披风里,呵出的白气扑在她睫毛上,明日公审之后,这世间便再无他们容身之处。
他指尖掠过她唇角,那里不知何时沾了雪花。苏晚晚仰头看他,发现他眼角的旧疤在雪光下竟柔和了许多,像被岁月吻过的痕迹。
第二日的公审在北疆大营举行。苏清月被押上来时,昔日的艳丽已化作疯癫,看见苏晚晚便尖叫着扑过来:你以为赢了明雪说了,她在你们婚服里下了毒......
是吗萧承煜抬手示意,军医捧出两个锦盒,我们的婚服早已被仔细查验过,倒是你送来的喜饼——他揭开盒盖,里面的糕点爬满黑蚁,掺了西域‘噬心粉’,可惜被我的军犬先尝了鲜。
苏清月瞪大双眼,忽然发出刺耳的笑声:你们以为林明雪会死她早就带着私兵去了......话未说完,喉间已被暗卫塞了麻核。
萧承煜皱眉看向苏晚晚,却见她轻轻摇头:不重要了。有些阴影,总要让阳光晒透才会消散。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下一吻:如你所愿。
公审结束后,皇帝圣旨抵达:林明雪削去宗籍,通缉令贴满天下州府;苏清月斩立决,丞相府彻底除名。萧承煜升任镇国大将军,赐婚旨上额外加了句任娶任休,永不问罪,惹得全军哄笑。
这是怕我欺负你呢。萧承煜晃着圣旨笑,却在她转身时,小心翼翼地替她系紧斗篷带子,不过确实该怕,毕竟......他忽然凑近,在她耳边低语,我夫人连老虎都敢驯。
苏晚晚想起前日在军营,她一时兴起逗弄了北疆进贡的白虎,那畜生竟乖乖趴在她脚边打盹。萧承煜当时瞪圆了眼,说以后再也不敢惹你生气。
该去拍照了。她拽了拽他的袖子,指向不远处支起的画架。随军的画师是宫里最好的匠人,此刻正对着雪景调色,画布上已勾勒出两人相拥的轮廓。
萧承煜忽然单膝跪地,在雪地上铺好狐裘,伸手抱她坐下:这样低些,省得你累着。他替她理好裙摆,自己则半跪着环住她腰,下巴搁在她肩头。
雪粒子落在画布上,却被画师巧妙地化作星光。苏晚晚望着画中交叠的影子,想起前世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幅画——那是他用鲜血在战袍上画的,只有两个模糊的人形,和一句未写完的愿。
萧承煜。她转身捧住他的脸,雪花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钻,谢谢你,跨越生死来爱我。
男人瞳孔骤缩,喉结滚动。他忽然低头,吻落在她眉心、鼻尖、唇角,像融化的雪水,带着刺骨的凉和滚烫的热。远处传来号角声,是巡逻的骑兵经过,却没人敢打扰这方被雪封存的天地。
该说谢谢的是我。他抵着她的额头轻笑,呼吸交缠成白雾,谢谢你愿意相信,愿意回头,愿意给我第二次机会,把前世没说完的情话,今生慢慢说尽。
雪越下越大,画师匆匆收好画具,留下一句将军夫人真是天造地设。萧承煜解下披风裹住两人,指着远处连绵的雪山:看见那座最高的吗山顶有片天池,等开春了,我带你去看倒映在水里的星星。
苏晚晚点头,将脸埋进他颈间。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混着风雪声,织成世上最安稳的摇篮曲。她知道,无论前路还有多少风雪,只要有他在身边,便再也不会害怕。
前世的遗憾化作今生的雪,落在他们发间,竟像是提前生了华霜。但她忽然明白,所谓白首不相离,从来不是岁月的馈赠,而是两个灵魂穿越轮回后,依然愿意握紧彼此的勇气。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