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闱狩猎遇刺,我为薛景然挡下致命一箭。
醒来面前突然出现许多文字。
他们说:【女二真心机,以为替男主挡了一箭就会让男主爱上她吗笑死。】
【就是,做她的春秋大梦吧,男主只爱她身边的小丫鬟,人家可是前宰相的嫡孙女,可惜前宰相被陷害,男女主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
【楼上的别急,等男主利用女二登基,就能为女主平反了。】
【啧,女配的好日子快到头喽,家族男人被砍头,女人充妓。就连女配自己也被乱军……】
……
1、
面前的文字不停滚动,我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晃了晃脑袋,那些滚动的字条还在。
就在我慌乱之际,门吱呀一声打开。
绫罗端着药进来:小姐,该吃药了。
【哇,女主来了,好漂亮啊。】
【堂堂前宰相嫡孙女,现在却卑微的给野人将军府的贱人端茶倒水,心疼。】
我皱眉,联想到方才的文字。
难道绫罗就是他们说的前宰相嫡孙女
薛景然真正爱的人是她
【我靠,那贱人什么表情她为什么这么看着女主,是不是又想欺负她】
我欺负绫罗
绫罗见我愣神,端着药递给我。
我伸手接时,她的手倏然脱力。
啊……
滚烫的汤药泼在我手上,瞬间起了几个晶莹的水泡。
绫罗只是被药汁溅上去几滴,她却捂着手低声啜泣。
【啊,好贱!!!这女配怎么那么贱,女主好心为她送汤药,她却将汤药泼女主手上。】

说话的这些人瞎吗
【男主来了,男主来了,我要看男主霸气护妻!!】
这条文字播放结束。
薛景然走了进来。
他俊朗的脸上两座眉峰微蹙,淡淡扫了眼绫罗。
怎么这么不小心真是个废物,还不赶紧下去为你们小姐叫郎中。
绫罗眼里裹满水雾,她跪下哽咽:小姐恕罪,都是奴婢的错。一定是奴婢没拿稳,一定是这样的,肯定不是小姐故意弄洒的。
薛景然听完,紧皱的眉头加深。
我隐约看到,他看向绫罗时眼底好像多了几分心疼。
他冷喝道: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下去。
眼前突然又飘起文字:【呜呜,好心疼女主,男主想保护她都无法正大光明。只能用这种方法让女主赶紧去抹药。】
也有人说:【女配真的是故意的吗我怎么看她的伤好像更严重些】
终于有眼不瞎的了。
【严重也是活该,最好烫死她。恶毒女配早点死,女主就不用被欺负了。】
恶毒女配
是我吗
绫罗咬着唇,一摇三晃地站起来,她哀怨地看了眼薛景然,随后低下头转身准备离去。
站住。
我不悦地喊了一声,薛景然和绫罗同时怔住。
岁晚,怎么了薛景然压下眼底的不耐烦问我。
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皮笑肉不笑地问绫罗:你好像很了解我什么叫做我肯定不是故意的
绫罗噗通一声跪下:小姐,都是奴婢的错,跟小姐没关系。
我冷下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一进来就将汤药洒在我手上吧,这怎么听你的语气却好像是我弄翻的。
没有,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小姐恕罪,奴婢笨手笨脚的,不但做错了事,还说错了话,请小姐责罚。
薛景然突然怒道:知道自己笨还不赶紧滚。
绫罗慌张起身,扭头就要往外走。
我冷喝一声:我让你走了吗
绫罗抬起的脚顿住,一脸的无措。
薛景然脸色难看到极点:岁晚,你什么时候这样得理不饶人了
2、
我抬头看向薛景然,他俊美的面庞上带着几分我看不懂的陌生感。
新君继位,男人砍头,女人充妓,就连我也……
我想起头顶那些文字,身上瞬间起了一身冷汗。
再结合薛景然今天的态度,也许那都是真的。
我咬着唇,摆了摆手,对绫罗道:你下去吧。
绫罗刚出门,海棠端着金疮药进来。
她看到我手上的伤不禁惊呼:这怎么回事奴婢就离开去拿了个金疮药,小姐怎的就将自己弄成这样一副惨样子
薛景然慌张地看着我:岁晚,你的手……
我冷笑,他一颗心从进门就全放在绫罗身上,何时关心过我怎样
臣女箭伤未愈,现有些乏了,还请五皇子海涵,恕臣女无法接待之罪。
岁晚,你可是在怪我我也只是担心你,不想让你担上一个嚣张跋扈,欺辱婢女的名声。
呵,担心我
但凡担心我,他也不会一双眼睛直直盯着绫罗那双微红的手,而对我手上晶莹的水泡视而不见。
那就多谢五皇子了。
哦,对了,臣女如今还未婚配,以后五皇子还是不要再来内院了,这才会有损臣女的名声。
薛景然皱眉,他打算坐下哄我:岁晚,你又耍小孩子脾气了。
我忍着痛往里挪了几分,烦躁道:
海棠,送五皇子离开。我的声音带着不常见的恼怒。
海棠怔了一下,她不知我为何突然这样,却还是走到薛景然面前摆手送客:五皇子,我家小姐累了,您还是先回去吧。
薛景然叹了口气,他起身对我说:那我先回去,等你气消了我再来看你。
刚才消停的文字再次浮现。
他们骂我:【这女配有病吧,她不是一直舔男主吗,今天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谁知道抽什么疯男主巴不得早点走呢,他的心早就飞到女主那了。】
【快走,咱们去看男女主发糖,别看这疯子了。】
海棠挥了挥手:小姐,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对海棠说:你找母亲要几个暗卫过来,帮我调查下绫罗的身份。然后请母亲来一趟,就说我有急事找她。
见我神色严肃,海棠郑重地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办。
3、
海棠走后,我陷入沉思。
绫罗是什么时候来将军府的呢
好像是三年前。
那年我和母亲去福隐寺替出征蛮夷的父兄祈福,回来的路上遇到几个恶霸调戏绫罗。
我可怜她,便让护卫将她救下。
一来拯救无辜,二来就当替父兄积福。
恶霸走后,绫罗跪在我和母亲脚下,说她父母皆染病离世,家中就剩她一人。她本是来京城寻亲,奈何盘缠用尽也没有亲人丝毫消息,求我和母亲收留她,在府里有口饭吃就行。
征求母亲同意后,我将她留下,并告知她,待她寻得家人,便可随时离开。
因此,我连奴契都没让她签。
我的一片好心,不知怎的就埋下一场祸患了呢
我正伤神之际,母亲匆匆而来。
她一见我,立马慌张道:晚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女儿无碍,只是有一件事需要与母亲相商。
母亲轻笑:你这丫头,何时与为娘如此客套了说吧,又生了什么鬼主意
我顾不上母亲的打趣,低声道:母亲,女儿和五皇子的婚事,算了吧。
母亲脸上堆起凝重:发生了何事
整个大晟,谁不知林将军的女儿和五皇子青梅竹马,是公认的天生一对。
就等父兄凯旋,便将这婚事敲定。
若不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我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我该怎么解释
头顶上时不时出现的文字吗
我要说是这原因,母亲肯定觉得我是疯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就是突然不想嫁入皇家,觉得挺可怕的。
母亲将我搂进怀里,担忧道:可是在猎场吓到了
我点了点头,就当是被吓到了吧。
对了,母亲。你可了解前宰相的事他有没有什么孙女幸存
母亲脸色大变,她看了下四周小声道:好端端的怎么提起前宰相和他孙女了
我想了片刻,决定实话实说:母亲,女儿得到消息,说绫罗是前宰相的嫡孙女。而且,薛景然好像心悦于她。
怎么可能
母亲的音调不自觉拔高。
她让贴身丫鬟把房门关上,凝重道:你从哪得到的消息这消息可真
我摇头:女儿不知,派人去查了。
好,好。母亲起身:这件事兹事重大,若是真的我必须将消息提早告诉你父亲。
她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肯定是有人弄错了吧景然那孩子一心只有你,我们可都看在眼里。
我苦笑,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有些事不能细想,一细想全是漏洞。
比如,绫罗平时从不往我身边凑,只要薛景然一来,她定来我身边找事做。
又比如,只要绫罗陪在身侧,薛景然对我的态度总比往常疏离。
还比如,绫罗每个月都有三天休息日,她休息的三天,薛景然好像从没有找过我。
这样的巧合,只要我想找,便能找出来一大堆。
若没有那些突然出现的文字,我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可能也仅仅将它当成巧合。
母亲看着我伤神的模样,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眼下最重要的,是去调查绫罗的身份。
前宰相犯的可是谋反的大罪,且先不管真相如何,私藏罪臣遗孤,乃大罪。
更何况,父兄的林家军握着大晟半数兵士。
绝不能让圣上觉得我们有丝毫异心。
4、
几日后,前去调查的暗卫回来。
小姐,丰安县的确有一个名叫绫罗且父母双亡的女子,不过那女子早在三年前就亡了。
我不觉攥紧了拳头,道:此事可当真
暗卫点头:县中恶霸强行纳绫罗姑娘为妾,绫罗姑娘不愿,自杀了。这个案子还是五皇子办的。不过……
暗卫迟疑片刻道:不知为何这件案子的案宗被销毁了,奴是询问了不少当地人才得此消息。
三年前……我想起来了。
三年前南方旱灾,圣上派五皇子薛景然、二皇子薛景琪前去视察。
然而,就这么巧吗
我不信。
我找到母亲。
母亲对此事亦是异常看重。
她严肃道:绫罗不能再留在府中了,必须在你父兄班师回朝前将她送走。
但又不能打草惊蛇,需找个理由将她送走。
我点点头,女儿正有此意。
那些莫名其妙的文字不是说我欺负绫罗吗
那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欺负。
来人,去将绫罗唤来。
是,小姐。
不多时,绫罗过来。
我打量着她,一身素净的月白色罗裙,仔细看却发觉布料皆用的是上好的锦缎。
这样的锦缎,一身衣服恐怕就要百两素银。
而将军府丫鬟的月银,不过五两。
哪家的丫鬟,会花百两银子买一身衣裳
更何况,这样的衣裳她好似不止一身。
我以前竟没有注意到这些,或许注意到了也不曾细想。
跪下。我冷声道。
绫罗惊诧,屈辱地看向我:小姐这是何意请问奴婢犯了何罪
我冷笑,指着她身上的锦缎道:偷盗。你一个奴婢从何而来这些珍贵的锦缎
她瞪大眼睛,眸子里带着不甘:小姐的意思,身为奴婢就不配穿锦缎吗难道只有你们这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姐才能穿不成
她很聪明,三言两语便想挑起我和下人间的矛盾。
可她算盘打错了呀。
其他丫鬟穿的都是府里发的普通棉制裙衫。同样是丫鬟,凭什么她却穿着一身身锦缎
不等我发话,就有人堵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看你这衣裳至少百两素银吧我们这些当丫鬟的哪里买的起这样的衣裳,而且我记得你好像还不止一套。
你倒是解释解释,你这些裙衫哪里来的
该不会真是偷的吧
我没有。绫罗咬唇,楚楚可怜。
我挑了挑眉毛:那你说说,这些衣裳哪来的
我指指她头上的发簪,看着朴素简约,仔细看却大有文章。
无论是雕工还是材质,都是顶好的。
这簪子也不便宜吧你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我怎敢继续留你在府中
将军府可不养贼人。
绫罗的脸难堪的快要滴出血来,她双手绞着手帕一言不发。
我悠悠的坐着,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手中的话本子。
哎。茶喝完了,话本子也看到了结局。我伸了个懒腰,幽幽道:既然说不出来,就送官吧。我想府尹大人应该能查出绫罗姑娘这些东西从何而来。
绫罗咚一声跪下,慌张道:不要,我说。
她支吾片刻后开口:我找到在京城的亲戚了。
哦我假装很惊讶,快说说是谁,能送得起绫罗姑娘如此贵重衣饰的定是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我说不定还认识呢!
玲珑低头,脸被憋到涨红。
头顶的文字再次出现。
【这女配怎么回事怎么跟原书不一样了】
【比原书还贱呢,看把我们女主欺负成什么样了】
【这些都是男主送的,款式这么低调了还能被认出来啊。】
【女配以前不是从不在意这些的吗】
……
这些文字好吵,但我也大概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所有人都在一本书中。
绫罗和薛景然是男女主,而我是书中的恶毒女配。
恶毒女配
呵,我冷笑。
我林岁晚的人生,从来都无需别人定义。
我才不做谁的配角,要做就做我自己人生中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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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见绫罗一直不说,我漫不经心道:既然绫罗姑娘已寻到亲人,那我这将军府也不便再留姑娘在这里做个丫鬟。
海棠,替绫罗姑娘收拾收拾,送她离去吧。
绫罗错愕地抬起头,满脸的不敢置信:小姐是要赶我走吗
我笑着摇摇头:绫罗姑娘说的是哪里话你既已寻得亲人,我怎好意思留你在我这将军府中做个丫鬟万一你亲戚是什么王公贵族,我可不成了不懂事的人。
她见我铁了心要让她走,便咬唇求道:
还望小姐再留我两天,我与家中亲戚通个消息。之前他曾让我回去,我一直念着小姐的恩情不舍得走,现如今要回去总得提前知会一声。
哟,还在这儿跟我打感情牌呢。
好啊。我笑着说:只两天哦,两天后你若再不走,可就要签奴契了。
不是女主吗不是踩着我们将军府所有人上位的未来皇后吗
我倒要看看,签过奴契的人还怎么当皇后。
绫罗点头,眸底藏着些许噬骨的仇恨。
啧啧,我好心收留她,倒给自己养出仇人来了。
跟着她,看她去哪绫罗退下后,我对暗卫说道。
是,小姐。
不多时,暗卫来报:绫罗姑娘并未出门,但她给了门口小厮一封信,那信被送到了五皇子的府邸。
果然是这样。我眯着眼,小声喃喃道。
告诉母亲,府里的落叶太多了,该找人清清了。
是,小姐。
次日,薛景然带着礼物上门。
他与我闲聊了几句后环视一周道:我记得你身边不是有个叫绫罗的丫鬟吗她今天怎么不在
我直直盯着他,不语。
怎么了他不自在的摸摸鼻子。
我笑道:你好像对她很感兴趣,不过她马上就要回自己亲戚家了,良家姑娘总在我这里当丫鬟算什么事
薛景然有几分伤感:在林府,至少是自食其力。回到亲戚家可就是寄人篱下了,那日子也许并不好过。
我看你还是问问她,是不是真的很想回去。
他一脸难过的样子,想将我拉到他的处境上换位思考。
薛景然的母亲是个宫女,他一生下便被抱到我姑母林贵妃那养着。
姑母有自己的孩子,对他说不上亲近,但也绝不是他口中的寄人篱下。
以前,我的脑子可能真被驴踢了吧,竟会站在他的处境考虑问题。
皇宫内宫女生下的皇子公主多了,养在贵妃名下的他是独一份。
好吃好喝好伺候,他还有什么不知足。
要不是姑母,他何德何能可以在宫外拥有皇子府。
我装作很为难的样子:也是,海棠你去将绫罗姑娘叫来,看看她什么意思
是小姐。
6、
半盏茶后,绫罗进来。
她的视线落到薛景然脸上,瞬间红了眼眶。
薛景然蹙眉,用眼神示意,此时不是诉苦的时候。
绫罗这才看向我:小姐,绫罗想了想,还是愿意陪在小姐身侧,以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

我给海棠使了个眼色,海棠扭头出去,片刻后端来纸墨笔砚。
既然绫罗姑娘想报答救命之恩,那就签下这奴契吧。
她猛地后退几步,将目光定在薛景然身上求助。
薛景然不悦:岁晚,你在我眼中一直都是个善良的姑娘。今日怎的对待绫罗姑娘如此不近人情
五皇子善良,不如将绫罗姑娘带到自己府上我挑眉冷眼看他。
薛景然紧锁的眉头加深:岁晚,你以前都是叫我景然哥哥。
我轻哼一声,无所谓道:以前是岁晚不懂事,冒犯了五皇子,还请五皇子恕罪。
岁晚。你还在生气他无奈地叹气,我那日也是为你着想,你不该一直这样任性。
以前也是这样,我们但凡产生分歧,他便一副伤心无奈地样子。
我不忍他难过,总是低下头向他道歉。
可我得到的是什么
那我谢谢你
我拍拍手,几个丫鬟奴才低着头依次进来。
薛景然脸色微变,他佯装镇定道:这是做什么
母亲在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进来,坐到主位上,冷脸质问:臣妇倒想问问五皇子要做什么为何在我们将军府安插这么多眼线
林家世代忠良,当今圣上对父兄尊重有加,薛景然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竟敢私自往将军府安插人手。
他这是想做什么
薛景然脸色惨白:将军夫人慎言,本皇子何时往将军府安插人手
母亲冷笑:是吗那既然不是五皇子安插的,想必这些人定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来人,将这些人送到昭狱,由昭狱的人审吧。
不可。薛景然猛然慌张制止。
昭狱乃大晟关押奸细重犯的地方,被称为人间炼狱。
进了昭狱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们有的是办法挖出所有秘密。
母亲玩味地看着薛景然:五皇子这是何意难道想插手我将军府的事不成
薛景然红着脸,咬牙应下:人是我派来的。我只是想多了解些岁晚的喜好。是本皇子孟浪了,还请夫人见谅。
的确是个好理由。
哪怕闹到圣上面前,也不过是一句痴情男儿。
母亲眯着眼,一字一句道:五皇子的美意,臣妇替晚儿领了。这些人,臣妇就不留了。
来人,彻查将军府所有人员,若再寻得身份不明人员直接送往昭狱。
母亲看似是在交待下人,眼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薛景然。
薛景然低头,两个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
【靠,女配一家没有一个好东西,老妖婆敢这样对我们的男主,等男主登基一定要将他们一家凌迟处死啊。】
【就是,之前的结局太便宜他们了。】
登基
我看着面前滚动的文字不禁冷笑。
圣上皇子众多,怎么轮也轮不到薛景然当未来的圣上。
从那些飘浮文字我大概得知,薛景然与我成婚后,以我的名义拉拢父兄。
靠着父兄手里五十万林家军夺取皇位。
所以,他能不能当皇帝的关键点在我。
7、
五皇子,请回吧。今日母亲心情不好,就不招待了。
我俯了个身,语气中带着疏离。
薛景然脸上终于出现慌乱:岁晚,你可还在生我的气我承认是我考虑不周,我为那日的事向你道歉。
我不屑摇头道:五皇子误会了。岁晚是臣,您是君。岁晚不敢生五皇子的气。只是以后希望五皇子若无事还是不要再来寻岁晚了,以免引人误会。
岁晚
薛景然的脸扭作一团。
我转过身,冷声吩咐:送客。
沉默良久后,薛景然不情愿迈开步子。
等等。
岁晚,你肯原谅我了他眸子里带着欣喜。
我指指绫罗:五皇子心善,不如将绫罗带回府上可好
绫罗看向薛景然,眼含期待。
薛景然眸中挣扎片刻,道:绫罗毕竟是姑娘家,养在我府中不妥。
绫罗听完,眼里蓦地湿了。
【天啊,心都快碎了,我真见不得女主哭。】
【好想快进到大结局,求求了,别虐了行吗】
【女配一家什么时候死啊,快点吧等不及了。】
【等等,你们难道没发现吗女配对男主的态度变了。没有女配男主怎么当皇上啊】
……
我浮起嘴角,你们终于发现了啊。
可你们就算发现了又能怎样
薛景然走后,我看向绫罗:绫罗姑娘,你的亲戚可曾回信你是离去呢还是签奴契呢
绫罗瞪我一眼,既然小姐容不下绫罗,绫罗便不再碍小姐的眼了。今日小姐如此待我,绫罗没齿难忘。再相见,定当好,好,报,答。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威胁小姐海棠被绫罗的态度惹恼,瞪着眼睛好似要吃掉绫罗。
我拍拍海棠的后背:算了。尽说些嘴上功夫罢了。
她一个罪臣之女。
我祖上为开国元勋,家族世代为官为将。
我真想看看,她想如何报答我。
8、
自那日后,母亲便交代门房,薛景然若是找我,一律不见。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找人说情。
另一边,父兄打了胜仗,不日班师回朝。
姑母派人将我接入宫中。
晚儿,听说你与景然闹了别扭。
我摇头:不止是别扭。薛景然他心大的很,我怕再与他相处下去,咱们林家会受牵连。
姑母看了我一眼,便理解我话中的深意。
她脸上带着薄怒:他敢,他今日的一切都是本宫给的,他还想恩将仇报不成
谁知道呢。
那些文字预示的结果太过沉重,我不敢拿全家的性命去下赌注。
9、
自那日绫罗搬走后,我面前的文字就不再出现了。
仿佛前一段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
而我和薛景然如今的关系却告诉我不是。
父兄班师回朝后,圣上设下国宴。
饭足酒酣之际,薛景然突然起身走到圣上面前跪下。
我和母亲对望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不好。
薛景然道:父皇,儿臣想趁父皇和林将军都好兴致之际求一个恩典,还请父皇恩准。
圣上喝的红光满面,自然猜测到他求的是什么,遂大手一挥,笑道:好,讲。
薛景然含情脉脉看我一眼,道:儿臣想娶岁晚为妻,还望父皇赐婚。
哈哈哈……圣上大笑,林北慕,看来咱们要亲上加亲了。
父亲脸上的笑戛然而止。
他没回来时,母亲已飞鸽传书将府中的事详细告知。
所以,他绝不想让我嫁给狼子野心的薛景然。
可薛景然毕竟是皇子,是圣上的骨肉。
他哪怕再不讨喜,也决不允许我们做臣子的拒绝。
姑母见父亲为难,立马端着酒站起来嗔怒:皇上,林家就这一个宝贝疙瘩。臣妾也就这一个软软糯糯的乖侄女,她的婚事咱们能不能不掺和了让她自己做主
我们拒绝是大不敬。
但由姑母说出来,便成了圣上的家务事。
薛景然脸色阴沉,片刻后他立马笑着开口:母妃难道不想让岁晚成为您的儿媳吗亲上加亲岂不是正好
姑母瞪了他一眼,扭头笑眯眯看向圣上:亲上加亲固然好,但凡事不还得晚儿乐意林家一堆臭小子,就这一个娇女郎,我这做姑母的不惯着她谁惯
几句话,又把话头转移了去。
【怎么回事啊,剧情怎么崩塌了林贵妃不是一直支持林岁晚和男主在一起的吗】
【男主娶不到女配还怎么靠几十万大军当皇上啊】
【就是,不当皇上怎么和女主在一起】
我没好气地瞪了薛景然一眼,果然只要与他和绫罗出现在同一个空间就会出现这些吵人的家伙。
岁晚,你什么意思圣上倏然将话头交到我手中。
宴会上所有的目光全聚焦在我身上。
薛景然:岁晚定是愿意的,否则也不会在猎场为我挡箭。
臣女不愿意。
10、

圣上眯起眼,带着几分危险。
若我说不出确切的理由,说不定便会被扣一个藐视皇家的罪名。
姑母又想开口,被我用眼神制止。
薛景然,他该不会以为用圣上逼迫我就会令我妥协吧
我走到殿中,缓缓跪下。
不多时眼中便出现泪花。
薛景然,你要找死,我成全你。
皇上,臣女从小耳濡目染,十分艳羡父亲母亲一双一世一双人的情感。
遂从小便在心中暗暗期盼,日后嫁的夫君不论王侯将相,还是布衣商贩,唯一的要求是他的生命中一辈子都只有臣女一人。
薛景然深情打断我:岁晚,若能娶到你,我这辈子绝不会再想别人。
圣上眯着眼,像看一场话本子排的戏。
他很好奇,我面对他这深情的儿子该如何作答。
薛景然眼冒精光,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在心中嘲讽,薛景然啊薛景然,你现在有多得意,等下就有多狼狈。
我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的声音倏然变得无比凄凉。
可自从我知道五皇子来将军府都是为了见一个姑娘后,便不再自作多情了。
什么
话音刚落,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响起。
圣上突然坐直,半眯的眸子带着恼怒。
林家女娃,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连磕三个头,从衣袖中掏出暗卫调查的证据。
圣上身边服侍的公公将证据递上去。
薛景然盯着那一沓纸,神情难辨。
圣上看完,怒容满面,招手唤来皇家暗卫,将东西递到那人手中:给朕查。
发生这样的事后,大家都无心宴会。
圣上与皇后先后离场,不多时姑母也说乏了,将父亲母亲单独叫走说要叙旧。
我和其他府中的小姐纷纷带着奴仆往宫外离去。
薛景然拦住我,眼里似乎要喷出火。
岁晚,你为何不愿与我成亲你给父皇的是什么东西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他眼睛红得可怕,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同行的各家小姐频频侧目,都在等着看戏。
我浮起嘴角,想看就看吧,反正丢人的也不是我。
五皇子,岁晚说了,只想寻个一心一意的夫君。你与我曾经的婢女厮混,可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怎会如此想我
呵!我冷笑,那五皇子可说说,绫罗为何住在郊外属于你的院子里你又为何一而再替绫罗求情让她留在将军府
还有,三年前绫罗是怎么来到府中的
她真的叫绫罗吗
薛景然听完,双目欲裂,他不受控制地掐住我的脖子: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海棠,动手。
11、
海棠是数一数二的练家子,我话刚落,薛景然直接飞出去。
他狼狈的躺在地上。
不敢置信地怒吼:林岁晚,我可是皇子,你敢让你的婢女对我动手,是不想活了吗
我缓缓走向他,蹲下。
蔑视道:圣上的皇子那么多,你猜他若是知道绫罗的真实身份,你还会是皇子吗
你……
我起身,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曾经,我满心满眼都是他。
除了他从小养在姑母名下我与他比较亲近外,还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很上进很有才华也很温暖的人。
我还记得,他曾经看到流民时那不忍的模样。
他轻轻救起落水的小猫。
温和原谅犯错的宫人。
他之前很好,但我赌不起那些字幕实现的后果。
毕竟,人心难测。
他有野心我没意见,但绝不能踩着林氏一族的鲜血上位。
……
皇家暗卫的速度很快,不多日便将事情的真相查的水落石出。
绫罗,不,应该叫她宋时薇。
在薛景然的眼里,宋时薇是个善良温婉的女子。
初遇时他被其他皇子欺负,宋时薇随宋宰相进宫时见到为他解了围。
从此一束光照入薛景然心中,不可收拾的发了芽。
如日中天的宰相府坍塌时,薛景然趁乱找到宋时薇并将她藏了起来。
买通太监,从街上绑了一个与宋时薇年龄相当的女子。灌了哑药,毁了容,换上衣裳,替宋时薇上了刑场。
但又不忍心爱的女子一直见不得光的活着。
三年前视察灾情遇到绫罗的案子,他便在心中有了主意。
故意将绫罗安排在我和娘亲祈福的路上。
他知道我心善,遇到那样的事必定不会坐视不管。
让宋时薇哭上一哭,我就会将她带入府中。
真是好算计。
圣上得知真相暴怒,将宋时薇抓到宫中下了大狱。
薛景然被贬为庶民,流放岭南,永世不得回京。
12、
薛景然流放前夕,闹着要见我。
我让人回绝,去了大牢。
宋时薇穿着一身泛着恶臭的囚服,批头散发。
曾经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如今布满死寂。
她见到我,迸发出滔天的仇恨。
扯得链子唰唰作响,恨不得扑上来将我撕碎。
贱人,你是来看我笑话吗我到底与你有什么仇恨,你要这么对我
我冷笑:因为我是恶毒女配啊。恶毒女配不就是要折磨男女主吗
【……】
【怎么回事她怎么知道自己是恶毒女配】
我抬头,笑道:不就是你们告诉我的吗还要多谢谢你们啊。
【我靠,发生了什么,她能看到我们说的话。】
【怎&么¥回@事,我,好像**发%不出,字**了¥】
【*&%¥……】
眼前的文字彻底安静。
我平静地看着宋时薇,道:若你们的目的达成,会怎么对待我将军府
宋时薇眼神闪躲:我不懂你说些什么
是吗我嘲讽笑道:那我就说明白点,若薛景然利用林家坐到那个位置上,再娶了你后,会如何待我林家
让我猜猜,男人全部砍头,女人全部充妓,是吗
你怎么知道宋时薇的眼中充满惊恐。
看她这反应,我心中一片悲凉。
果然是这样。
我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薛景然和宋时薇的,他们却狠毒至此。
我转身离去。
既然得到答案,也没必要追问一个原因了。
13、
数年后,圣上驾崩,新皇继位。
已是新任大将军的兄长请求重查宋宰相的案子。
数百官员查了三月有余,结果显示宋兆年罪有应得。
我终心安。
宋时薇,她死的不冤。
新皇登基的第三年,岭南传来消息,昔日的五皇子受不了岭南的恶劣气候,没了。
死的时候人已疯魔,嘴里喃喃自语:剧情不是这样的,我是男主,我是未来的皇上,我不该在这里……
我不屑地笑笑,他只是他自己世界中的主角,不是我的。
我世界中的主角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