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轮回枷锁与溺亡温柔
第一章
血色倒计时
消毒水与腐肉混合的刺鼻气味像无数细针,强行扎进洛齐的鼻腔。头顶应急灯在墙面上投下锯齿状阴影,猩红的倒计时红光将他的影子切割成碎片,每跳动一次都像在切割他的神经。金属碰撞声混着尖叫刺破耳膜时,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旧伤疤传来的刺痛与记忆中的剧痛重叠——前世祭坛上队友举着匕首的狞笑,还有魏阳在血色迷雾中逐渐模糊的身影。
这次......喉间涌上铁锈味,洛齐在倒计时归零前死死攥住怀表。冰凉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那是他用第二次轮回中半条命从神秘商人手里换来的时空锚点。当冰冷的电子音第三次响起轮回开始,潮湿的霉味裹挟着腐臭涌入鼻腔,他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废弃医院消毒水浸泡过的地板上,身上还穿着沾血的白大褂——正是第一次死亡时的装束。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第一次轮回,他在丧尸围城的超市救下流浪少年小川。那个浑身污垢的孩子用脏兮兮的手拽着他衣角,眼里闪着求生的光。他用最后一块压缩饼干换得少年信任,却在尸潮冲破防线时,为了保护小川引开尸群。当他力竭倒下,满心期待救援时,看到的却是小川默许同伴从背后捅穿他的心脏,那孩子眼中的恐惧和贪婪刺痛了他的灵魂。
第二次轮回,他凭借前一世的经验识破神秘组织深渊之眼的阴谋。独自潜入实验室调查时,机关将他困在布满尖刺的密室。金属齿轮咬合的声响中,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肉被绞成肉泥,而外界无人知晓他的挣扎。临死前,他在地面用血写下魏阳二字,那是他在无限流中见过最强大的身影,也是他最后的执念。
这一世,他必须抓住那个男人——魏阳。
循着记忆,洛齐在地下酒吧的阴影里找到倚着吧台的身影。185cm的身高在昏暗灯光下投下巨大的压迫感,那人修长手指摩挲着酒杯,眉骨锋利得像能划破月光。左耳后隐约可见的机械纹路,昭示着他与普通玩家的不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和血腥味,混合着酒吧特有的酒精气息,让人喘不过气。
果然他身边围了一群人,那些人他在前世几乎都见过：
都是熟悉的面庞啊……
那些人有的贪生怕死、有的忘恩负义、更甚至出卖同胞,现在看着他们熟悉的脸就忍不住回想前世他们的嘴脸。
洛齐自嘲的笑了笑自己：
第三次重生了呢……也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样……
最后他思来想去还是上前找了那个男人——
魏阳前辈。洛齐把颤抖的手藏进衣兜,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镇定,我知道废弃游乐园的通关密码。
洛齐刚说完就引来了不少人的嘲笑,更有几个人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你逗我呢哥,怎么可能有人知道
就是啊,你要是能知道,你怎么在这啊
洛齐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看着坐着的那个猎物——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更有人说：魏阳大哥,他是不是被这个世界吓傻了投奔你也不想个让你相信的话,他不知道得到密码四舍五入可以换来一辈子的平安啊哈哈……
酒杯顿在唇边,魏阳终于施舍般瞥来一眼,眼中的冷漠像淬了冰的刀：凭什么信你
因为...洛齐扯下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爪痕,伤口还在渗血,这是三天前被机械蜘蛛划伤的,正常人撑不过两小时。他看着魏阳瞳孔微缩,继续道,而我现在还活着。
突然,屋顶上方传来声响。
酒吧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数十只人面蜘蛛从天花板垂落。粘稠的蛛丝裹着腐肉的恶臭,每只蜘蛛的腹部都嵌着人类的面孔,扭曲的表情凝固在死亡的瞬间。洛齐抄起酒瓶砸向最近的怪物,玻璃碎裂声中,他故意踉跄着撞向蛛网。獠牙逼近的刹那,他看到魏阳眼中闪过的犹豫——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男人,居然在挥刀的瞬间改变轨迹,先斩断了缠住他脚踝的蛛丝。
刚开始还阿谀奉承的人这下慌乱的四散逃开,只有几个人在战斗。
魏阳看着那些逃跑的人自嘲的笑了笑,又扭头递给了洛齐一把刀：给我看看你的实力,如果你活着,那么我就暂时相信你。
接住！染血的军刀破空而来,洛齐握住刀柄的瞬间,魏阳已经踹开三只怪物,将他护在身后。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想死别拖累我。带着硝烟味的话语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洛齐能感觉到魏阳的身体紧绷如弦,每一个动作都充满警惕,仿佛周围的黑暗中随时会涌出致命的威胁。钢铁与血肉的交响
暴雨如注,冰冷的雨滴砸在酒吧屋顶上,屋顶上的黑窟窿像是一个深渊的恶魔,死死地从外面源源不断的输送着源源不断的机械蜘蛛。激洛齐与魏阳背靠背站在酒吧。
魏阳一会的功夫便解决了一边的蜘蛛。而几个个别人也在奋力挣扎。但是一但击败几个,剩下的蜘蛛便蜂拥而至,猩红的电子眼在雨幕中连成一片血色海洋。
记住,先毁关节！魏阳的声音混着雨声,火焰在他指尖暴涨,将最近的蜘蛛瞬间点燃。众人听到指令之后也开始有序的攻击了起来。洛齐的冰刃划出半透明的弧光,瞬间冻结三只从侧翼突袭的机械蜘蛛,冰晶沿着它们的关节纹路蔓延,在一声脆响中爆裂成锋利的碎片。
金属摩擦的尖啸声中,体型巨大的重装守卫踏着震颤的地面逼近。它肩部的加特林机枪突然启动,暴雨般的子弹在两人身前炸出密集的火花。魏阳低吼一声,火焰凝成盾牌,炙烤的空气扭曲出诡异的波纹；洛齐趁机跃起,冰刃精准刺入守卫脖颈后的散热口,寒雾瞬间将其核心系统冻结。
小心头顶！洛齐突然拽住魏阳翻滚躲避。数十个无人机组成的蜂群从云层俯冲而下,发射出的激光束在地面熔出冒着青烟的深洞。魏阳的火焰化作漫天火雨,将无人机群烧成坠落的火球；洛齐则甩出冰链缠住重装守卫的机械腿,借力荡上高空,冰刃直取守卫的视觉中枢。
血腥味与机油味在雨中弥漫,洛齐的手臂被弹片划伤,鲜血混着雨水滴落。洛齐吃痛看了看伤口,好在不是很大。
好在只是小规模的突袭,没一会机械蜘蛛就被消灭殆尽了。
魏阳捡起地上尚存的红酒喝了起来。
洛齐不能看着眼前的机会跑了,就看着他：我可以告诉你密码,但是你要保护我的安全。
这只是低级怪物而已。
他把酒杯往下一扔,在这刚刚结束战斗的寂静中玻璃碎掉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
魏阳看了洛齐,许久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洛齐咽了咽口水：洛齐。
魏阳也没理他,转身就走。
洛齐正想着没戏的时候,传来他的声音：
想活就跟上来。
洛齐一愣,快步跟上来。
第二章
锈铁迷宫
潮湿的地道里,洛齐数着墙上斑驳的血手印。青苔覆盖的砖缝里嵌着半枚牙齿,第七个弯角处,腐肉蠕动声从头顶传来,无数血肉组成的巨蟒倒挂在天花板,空洞的眼窝正对着他们。那些肉块表面还残留着破碎的衣物,有件校服领口绣着第三中学,让洛齐想起前世被霸凌的岁月。地道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每呼吸一口都像吞下了一团烂肉。这又让他回想到以前的时候…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
退到转角！魏阳拽着洛齐后撤,军刀划出的火星照亮对方紧绷的下颌线。洛齐摸出背包里的硝酸瓶,这是他用前世在生化实验室收集的情报换来的——血肉怪怕强酸。刺鼻的酸味在密闭空间扩散,怪物发出非人的哀嚎,腐烂的肉块纷纷剥落,露出底下扭曲的金属骨架。那些骨架在酸液中发出滋滋的声响,迸溅的火花照亮了怪物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无声地控诉。
你想干什么想死吗魏阳对洛齐吼道,还没说完就继续躲闪。
小心！魏阳突然扑向洛齐。一道激光擦着男人耳际射过,在岩壁上熔出焦黑的洞。他们这才发现,地道尽头密密麻麻布满红外线,每道光束都泛着诡异的紫光——那是能瞬间汽化人体的反物质射线。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咳嗽。
你发什么呆想死了我也拦不住。魏阳扭头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气。
洛齐低下头不敢看他：对不起,我的问题。
魏阳也懒得跟他计较,用战术手套在岩壁上摩擦出火星：你留在这里。
开什么玩笑洛齐一听立马说。
扯下衬衫撕成布条,手指被布料边缘割出血痕也浑然不觉虽然我比较碍事,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吧……他踮脚将沾了怪物黏液的布条挂在光束路径上,刺鼻的白烟中,激光开始无规律扫射。魏阳的手掌突然贴上他后背,灼热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物传来：
跟着我的脚步别当绊脚石。洛齐能感觉到魏阳的心跳声,在这死寂的地道里格外清晰。
迷宫深处传来齿轮转动声,无数锈迹斑斑的巨型齿轮开始咬合。腐锈如雨点般落下,洛齐被魏阳抵在墙角,金属齿轮擦着鼻尖掠过,铁锈簌簌落在睫毛上。往左三步,踩着第三根管道！他扯着魏阳衣领大喊,声音在地道里回荡,惊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当两人狼狈落地时,洛齐发现自己正趴在魏阳胸膛上,对方剧烈的心跳震得他耳膜生疼。
看够了魏阳偏头避开他的视线,耳尖却红得滴血。洛齐故意磨蹭着起身：前辈的心跳比齿轮声还响。换来一记不轻不重的后脑勺敲击。
嘶……疼死了！洛齐在心里暗暗的说。
深夜休整时,洛齐假装熟睡,却听见布料摩擦声。眯眼偷瞄,魏阳正蹲在他身边,用酒精棉片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脚踝的擦伤。月光从头顶的缝隙中洒落,落在男人睫毛上,将那句笨手笨脚的嘟囔镀上温柔。洛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轻轻吻上那道为保护自己留下的伤口。魏阳的身体瞬间僵硬,洛齐能感觉到他手腕处的脉搏剧烈跳动。
第三章
深渊倒影
血色教堂的钟声敲响时,洛齐终于看清祭坛上的浮雕——那是他前世死亡的场景。破碎的十字架下,少年小川握着匕首,而魏阳站在迷雾中,伸出的手永远够不到他坠落的身影。祭坛中央缓缓升起一面镜子,镜面泛起涟漪,映出两人身影诡异地互换了服饰。洛齐惊恐地发现,镜中的魏阳正露出他前世被背叛时的绝望表情,而自己则握着染血的匕首。
这是...记忆镜像！他挣扎着喊道,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别相信看到的！
魏阳的瞳孔骤然收缩,镜中画面开始扭曲。洛齐看到男人少年时期的模样,浑身是血地蜷缩在实验室,无数机械臂刺入他的脊椎。金属碰撞声中,研究员的对话清晰传来：实验体W-185,记忆清除成功,准备投入无限流战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和血腥味,让人作呕。
别看！魏阳突然捂住他的眼睛,洛齐却反手抱住对方。更多记忆碎片疯狂涌入脑海：被霸凌的少年蜷缩在储物柜里,破碎的镜子映出淤青的脸；离异父母在法庭上互相推诿的嘴脸；还有某个雪夜,小川递来的半块烤红薯......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刀,割着他的心。
镜子突然浮现出捡到小川的时候,洛齐着小川的头,淡淡的笑：你放心,小川,我一定带你走出去。
小川也笑了,那个孩子的笑脸天真而又烂漫。那个时候洛齐是真的想和这个孩子走到最后。
镜子里面的画面一转。
洛齐看到了一群怪物涌了上来,一把护住小川,目光凶恶的看着怪物：小川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可当洛齐扭过头却被小川的朋友一刀刺破胸口利刃穿心的剜骨之痛……
洛齐的瞳孔骤然收缩,冰凉的匕首穿透后背的瞬间,仿佛连呼吸都被生生绞碎。温热的血顺着肋骨缝隙汩汩渗出,每一次心脏跳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胸腔。
为什么......喉间涌出的血沫模糊了质问,洛齐艰难地转过头,看见的却是最纯真孩童的小川露出嘴角扭曲的狞笑。
为什么小川被洛齐的目光照到之后又回到最初的童声说——洛齐哥哥不是说要保护我吗,那哥哥替我去死好不好,小川最爱你啦～说完露出那个洛齐曾见到过无数次烂漫的笑容。
洛齐震惊的后退了几步,身子踉跄。
眼前的画面突然又换了一幅,然后也是传出两个人的争吵声。
脏死了,我可不要你……
老不死的,你怎么说话的,这婚离定了,孩子我可不要——
怎么你是他爸你不要我也不要……
他爱去哪去哪,反正我不要——
听到这,洛齐又回想起来,在一个漆黑的房子里,身边全是碎碗渣,自己蜷缩到沙发的一角,他那个时候甚至不敢坐那个沙发上——耳边是不断的争吵。
小洛齐上去劝架也被爸妈一巴掌拍地上,自己的亲生父亲掐着他的脖子说：***的,看见你就晦气,想吐,你知不知道——
小洛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爸妈嫌弃,他只知道自己的出现会让爸妈不开心……
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可是心口处还是传来阵阵刺痛,那种痛越发明显,自己却又哭不出来,自己不断的后退,直到触碰到身后的镜子……
洛齐听到这个声音,双腿不自觉的打颤,缓缓的蹲下,双手抱头。
不、不要……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要我……我……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吗…………
爸爸……妈妈……
也没有人回应他,只有身边不断变化的镜子。
在厕所最里面,洛齐蜷缩着身体,膝盖紧紧抵住胸口。铁锈味混着汗臭钻进鼻腔,柜门缝隙漏进的微弱光线里,漂浮的尘埃像无数细小的针,刺在他泛红的眼眶上。这是他这个月第三次被那几个人堵在厕所里,校服后颈处还留着昨天被按在水泥地上摩擦的擦伤,此刻与金属柜壁相贴,疼得他直打哆嗦。
听说我们的小洛齐没有爸爸妈妈,这样吧,你叫我一声爸爸,我认你做儿子怎么样——
这个声音,让洛齐猛地抬头,惊恐的看着镜子里面的东西：不、不是的……我有、我有爸妈！
然而镜子里的世界还在继续：
喂,我大哥发话了,叫啊,你不是没爸爸吗这不是现成的吗
说完身边传来阵阵嗤笑。
小洛齐只是蜷缩着身子什么也没说。
这下可惹恼了那几个人：嘿,小*崽子,不识好歹,今天我让你知道谁是你爸！
挥汗如雨的拳头密密麻麻的砸了下来,后腰却在这时被狠狠踹了一脚,洛齐重重摔在走廊上,膝盖磕在瓷砖边缘,瞬间渗出鲜血。带头的男生揪住他头发,把他的脸按在贴满涂鸦的墙上：叫爸爸,我就放过你。温热的眼泪砸在斑驳的墙面上,洛齐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铁锈味。
洛齐蜷缩着身子感受着地面冰凉的触感,浑身发抖：不是这样的……不是……
我不是没人要的小孩……
镜子轰然炸裂的瞬间,魏阳看到蜷缩在一起的洛齐,连忙扶起。
洛齐还在止不住的颤抖,拼命的摇头。
魏阳轻轻拍着他的身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像小时候安慰婴儿那样轻轻的拍着。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分一秒,刚刚打碎镜子,这几天也就安稳一点。
没一会洛齐回过神,立马挣脱开魏阳。
对不起……他随后瞥了一眼,立马就看到了魏阳的伤——
疼吗男人沙哑的声音混着血腥味,洛齐抬头,看见对方唇角渗出黑血——为了阻断镜像侵蚀,魏阳选择了强行撕裂精神连接。鲜血滴落在洛齐的手背上,滚烫而刺眼。
傻子。都怪我……洛齐哽咽着擦去血迹。魏阳倒显得满不在乎你死了,密码怎么办碎裂的镜片扎进后背,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魏阳掌心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教堂里弥漫着血腥和铁锈的味道,混合着两人急促的呼吸声,营造出一种诡异而又炽热的氛围。
小番外：
休整了几天,两人再度出发。腐锈味的巷道里,洛齐的战术靴碾碎地面不知名的粘稠液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头顶垂落的蛛网状光缆突然剧烈震颤,他下意识往魏阳身边靠了靠,却见男人骤然顿住脚步。
两位留步！阴恻恻的嗓音从拐角传来,五六个蒙着防毒面具的玩家鱼贯而出。为首者握着滴血的链锯,锯齿上还挂着半块腐烂的布条,看装备像是老手,不如加入我们‘血刃’......
话未说完,魏阳已经旋身将洛齐挡在身后。
有我在。男人后背灼热的体温透过作战服传来,洛齐能清晰感受到他紧绷如弓弦的肌肉。魏阳染血的军刀横在胸前,刀刃折射的冷光扫过众人,滚。
别不识好歹！右侧的玩家突然甩出带刺铁链,却在触及洛齐衣角前的瞬间,被一道灼目的火焰轰成齑粉。魏阳的火焰异能在雨中噼啪作响,左肩的机械纹路泛起危险的紫光——那是超负荷运转的前兆。
洛齐抓住魏阳手腕想要劝阻,却被男人反手扣在怀里。滚烫的呼吸扫过耳畔：闭眼。下一秒,冲天的火光吞噬了整条巷道。尖叫声与金属扭曲声中,洛齐蜷缩在魏阳用身体构筑的安全区里,鼻间满是令人安心的硝烟混着雪松味。
待火焰熄灭,五具焦黑的尸体倒在冒着青烟的地面。魏阳缓缓松开手臂,却仍用掌心抵着洛齐后颈,防止他被尖锐的残骸划伤。受伤了沙哑的询问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男人低头检查他时,耳尖还沾着未消散的火光。
魏阳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看着他,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对洛齐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第四章
荆棘牢笼
暴雨夜的孤儿院副本,洛齐蹲在沾满血手印的钢琴前。琴凳上坐着个抱着布偶的小女孩,漆黑的瞳孔没有一丝生气。布偶残缺的脸上缝着小川两个褪色的字,让他想起前世收养的少年,心脏猛地抽痛。窗外的闪电照亮女孩的脸,她的表情空洞而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别碰她。魏阳突然抓住他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洛齐这才注意到女孩脖颈处的尸斑——这根本不是NPC,而是被困在副本的玩家。她空洞的眼神突然聚焦,嘴角咧到耳根,指甲化作利爪抓向洛齐。那笑容扭曲而恐怖,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魏阳旋身将他护在怀里,后背被划出三道血痕。黑色作战服下渗出的血珠,滴在洛齐手背上,带着温热的腥气。我说过,离无关的人远点。男人闷哼着甩出火焰弹,孤儿院在爆炸声中开始崩塌。潮湿的墙皮簌簌掉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刻痕,都是被困者绝望的遗言。每一道刻痕都像是一个无声的呐喊,诉说着曾经的恐惧和绝望。
逃亡时,洛齐被掉落的横梁砸中。千钧一发之际,魏阳用身体死死护住他,自己的小腿却被钢筋贯穿。
为什么......洛齐颤抖着撕开衬衫为他包扎,眼泪滴在魏阳染血的皮肤上。男人苍白的手指抚上他泛红的眼眶,擦掉泪珠时在他掌心写下歪扭的字：你要是死了,我的密码怎么办。
洛齐看着字,又住不住的颤抖：你个笨蛋,命都快没了,要什么密码啊……孤儿院的走廊里回荡着建筑崩塌的轰鸣声,和两人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无比压抑。
洛齐抱着魏阳,身边的建筑物因为boss的死亡而逐渐消失,只留下洛齐,他紧紧的抱着怀里躺着的魏阳,许久没有哭的眼睛终究还是一滴一滴的落下,他压抑着哭声。肩膀剧烈地颤抖,泪水大颗大颗有的砸在膝盖上也有的滴落到魏阳的脸上,他慌忙的给他擦拭。他不敢发出声响,喉咙被酸涩感填满,只能将脸埋进臂弯,无声地抽泣,身体蜷缩得越来越紧,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藏起来。偶尔急促的抽气声泄露情绪,沾着泪痕的睫毛不停颤动,像是折翼的蝶。
也不知过了多久,洛齐看着在怀里的魏阳,用手摸着他的胸膛,里面传出来砰砰的心跳声——太好了,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乌云,洛齐背着昏迷的魏阳走出废墟。男人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后颈,手臂固执地圈着他的腰。路过积水潭时,洛齐看见倒影里两人交叠的身影,突然想起前世在超市废墟,小川也曾这样依赖地抱着他。不同的是,这次腰间的手臂,从未有过片刻松懈。积水潭里倒映着两人狼狈的模样,周围是一片狼藉的废墟,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经历的生死之战。
他把魏阳放到一个废弃的床上开始整日寻找药材,看着昏迷不醒的魏阳,他的心又是一阵刺痛……又回想起自己前世今生,他擦了擦眼泪,自己去给他找药去了潮湿的腐臭味几乎要将洛齐的鼻腔填满,他跌跌撞撞地冲进那座布满青苔的废弃医院。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洒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阴影,宛如一张张扭曲的鬼脸。魏阳后背的机械纹路已经蔓延至脖颈,泛着不祥的紫光,能量过载引发的高烧让他陷入昏迷。洛齐知道,只有找到实验室里的血清,才能救他。
走廊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电流声。洛齐握紧手中的冰刃,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咔嗒——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他猛地转身,只见一具浑身长满霉菌的尸体正缓缓爬向他,空洞的眼窝里伸出蠕动的白色菌丝。
强忍着胃部的翻涌,洛齐挥出冰刃。寒雾瞬间弥漫,将尸体冻结成冰雕。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无数细长的黑影从天花板垂落,那是布满倒刺的藤蔓,每一根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洛齐左躲右闪,手臂还是被划出几道血痕,鲜血滴落在地,竟引得藤蔓愈发疯狂地缠来。
他边战边退,终于找到了实验室的大门。厚重的金属门锈迹斑斑,洛齐用力推了几次,门才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缓缓打开。实验室里弥漫着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架子上摆放着各种诡异的瓶瓶罐罐,有的里面还浸泡着不知名的生物器官。
洛齐顾不上恐惧,在凌乱的实验台上翻找血清。突然,整座建筑开始剧烈摇晃,天花板上的管道纷纷爆裂,涌出黑色的粘稠液体。液体落地后化作人形怪物,它们没有五官,却伸出长满尖牙的巨口朝洛齐扑来。
快啊,快啊！洛齐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甲在金属柜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终于,他在最底层的抽屉里找到了那支泛着蓝光的血清。可出口已经被怪物堵得严严实实,洛齐将血清紧紧护在怀里,冰刃上的寒雾暴涨。
魏阳,我一定能回去......他低吼一声,冲进怪物群中。冰刃挥舞间,寒雾与怪物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当他浑身浴血地冲出医院时,怀中的血清却完好无损。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朝着魏阳等待的方向狂奔而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让魏阳活下去。
他跑向魏阳那边,急忙给他换上第四天的药,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洛齐趴在床边,看着昏迷的魏阳,看着他突然有了困意‘就睡一会吧,好几天没睡觉了’
趴着他身边没一会就睡着了。
他动了动蜷缩的手指,率先触到的是带着硝烟味的布料——魏阳的作战服。男人温热的呼吸拂过后颈,规律的心跳声透过胸膛传来,像古老的钟摆,沉稳而安心,洛齐的手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缓缓睁开眼了。
此刻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男人打横抱起,脑袋枕在结实的臂弯里,双腿蜷缩着被稳稳托住。魏阳的下巴轻轻抵在他发顶,即便熟睡时,手臂也保持着保护的弧度,仿佛下意识要将他圈在最安全的位置。
醒了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惊得洛齐浑身一颤,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人,呼吸一滞。
抬头才发现自己在魏阳怀里,深邃的眸子里还残留着困倦,却盛满了温柔。他伸手擦掉洛齐眼角的泪痣,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
洛齐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微微发颤,又想起他昏迷的时候,他以为在做梦。他下意识往那温暖的胸膛又蹭了蹭,鼻尖是熟悉的硝烟混着雪松味。魏阳立刻收紧手臂,掌心贴在他后背轻轻摩挲,带着茧子的指腹一下下抚平他紧绷的神经。
这触感又人他再次确认眼前就是魏阳洛齐转过身,不想让魏阳看见自己的脆弱。但泪水还是顺着眼角滑落,他悄悄抬手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干。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用力咬住下唇,直到渗出一丝血迹,试图用疼痛压制内心翻涌的情绪。肩膀微微耸动,泪水滴落在手背上,无声地诉说着难以言说的悲伤。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别怕。魏阳低头在他发旋落下一吻,胡茬蹭得人发痒,有我在。摸了摸他的头,又缓缓帮他把眼泪擦干：你知道,我本来就是改造人,你还整天给我上药,怎么会醒不过来呢。
洛齐忽然眼眶发烫,那些在无限流里积攒的恐惧、孤独与绝望,在这一刻都化作绕指柔。他伸手环住男人的腰,将脸彻底埋进那片温热,听着逐渐加快的心跳声,忽然觉得,或许就算永远被困在轮回里,只要能这样醒来,也不算太糟。
他又看了看魏阳,又开心的笑了笑,脸上还有没干的泪水。
你吓死我了知道吗……洛齐像抱怨一样抬头看着魏阳。
魏阳也是笑笑看着他,看着他说：你怎么又哭又笑的。
洛齐也是生气的瞪了他一眼。
魏阳也只是柔和的笑笑指尖托起洛齐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唇。洛齐睫毛轻颤,主动仰头迎接这个吻。魏阳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过了很久,洛齐低着头靠在他怀里,魏阳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发。虽然对方都没有说什么,但是彼此心里都有答案。
第五章
机械囚笼
核心城区的钢铁森林里,洛齐数着第七座破碎的钟楼。酸雨腐蚀着金属建筑,在地面汇成泛着荧光的毒水。魏阳的战术靴踩过水坑,溅起的水花在他小腿处腐蚀出细小的孔洞,发出滋滋的声响。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声,仿佛有无数巨兽在黑暗中蛰伏。
能量核心还有三小时过载。洛齐调出全息地图,红点密密麻麻布满整个城市。突然,地面剧烈震动,数百个机械守卫破土而出。那些金属外壳上刻着深渊之眼的徽记,与他前世死亡的实验室标志如出一辙。机械守卫的眼睛闪烁着红光,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
魏阳的火焰在雨中摇曳：你去摧毁供能塔,我挡住它们。
一起。洛齐握紧冰刃,寒雾在他指尖凝结。前世他总是独自面对危险,这一世,他不想再让魏阳独自承担。当机械守卫的激光射来时,两人同时侧身,在交错的光影中划出致命弧线。洛齐的冰刃冻结了最前方的守卫,魏阳的火焰紧接着将其熔成铁水。金属熔化的味道弥漫在空中,伴随着刺耳的机械轰鸣声,让人感到窒息。
战斗间隙,洛齐注意到魏阳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男人左肩的机械纹路泛着诡异的紫光——那是能量过载的征兆。你的身体......
不能这样看着你去死啊洛齐拉着他。
别管我！魏阳踹开扑来的守卫,火焰却比刚才黯淡许多。洛齐突然想起记忆镜像里的实验室,那些将机械装置植入人体的画面。原来魏阳一直用超负荷运转的身体,守护着他们共同的未来。魏阳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挥刀都显得无比艰难。
供能塔顶层,洛齐将冰刃刺入核心装置。警报声中,无数机械触手缠上他的脚踝。冰冷的金属箍住脖颈时,他听见熟悉的破空声。魏阳浑身浴血地撞破玻璃,火焰与机械触手缠绕成炽热的牢笼。机械触手的金属摩擦声和火焰的燃烧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恐怖的死亡乐章。
如果有来生,那你就是我的爱人。男人的声音混着血沫,军刀劈开最后一根触手。洛齐踉跄着跌进他怀里,摸到后背黏腻的液体——这次不只是血,还有正在融化的机械组织。魏阳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洛齐能感觉到他生命的流逝,他抱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笑着说：我现在就是你的爱人……
第六章
永恒循环
最终决战的机械城,悬浮在空中的核心装置闪烁着危险的红光,数据流如毒蛇般缠绕。魏阳强撑着身体和他一起去。洛齐看着那些数据流,想起前世实验室里冰冷的仪器和残酷的实验,不禁打了个寒颤。魏阳的指尖缠上他的,两人的掌心同时亮起契约印记——那是用鲜血和灵魂缔结的羁绊。印记灼烧着皮肤,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暖,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深厚的情感。
这次换我保护你。洛齐握紧男人的手,率先冲向能量核心。警报声震耳欲聋,无数机械守卫蜂拥而至,魏阳的火焰与洛齐的冰刃交织成绚丽的死亡之舞。金属碰撞声、火焰燃烧声和冰裂声混杂在一起,整个机械城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战场。当核心开始过载,洛齐被能量冲击掀飞,却在坠落时撞进熟悉的怀抱。魏阳的手臂紧紧搂着他,仿佛要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
魏阳后背的机械纹路已经蔓延到脖颈,泛着不祥的紫光。洛齐想要阻止,却被男人封住嘴唇。带着铁锈味的吻里,他尝到了诀别的苦涩。魏阳的心跳越来越弱,洛齐能感觉到他生命的流逝,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舍。
我说过,如果有来世,你就说我的爱人魏阳抱着他跃向高空,背后展开由记忆碎片凝成的翅膀。洛齐看见那些碎片里,有初遇时酒吧的阴影,有迷宫里交叠的心跳,还有教堂废墟里那个带着血腥气的吻。每一片记忆都在燃烧,为他们照亮最后的道路。记忆碎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回忆他们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
洛齐看着他,释怀的笑了：第三次也失败了吗
爆炸的火光中,洛齐主动吻上魏阳的唇。当白光吞噬一切时,他听见男人在耳边低语：下一世,换我先找到你。白光耀眼夺目,仿佛要将他们的身影永远铭刻在这一瞬间。
时空重置的电子音响起,洛齐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地板上。这次,他的怀表链上多了枚银色戒指,而不远处,魏阳正举着染血的军刀,穿过迷雾向他走来。男人左耳后的机械纹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新鲜的伤疤。魏阳的眼神中不再有冷漠,而是充满了温柔和坚定。
迷路了魏阳伸手拽他起身,指腹擦过他无名指上的戒痕,我的爱人,亲了想不认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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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齐笑着反扣住那只手,任由对方将他拉进怀里。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棂洒落,照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这次,他们的故事,终于不再需要轮回。在无数次重生与死亡后,两个孤独的灵魂,终于在永恒的循环中,找到了属于彼此的终点。空气中弥漫着希望的气息,阳光温暖而明亮,仿佛在预示着他们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