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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阳亲自送来,并叮嘱我:
每日两次敷在旧伤上,新婚夜之前便可恢复如初。
这还是药王谷出事后。
他头一次心平气和地与我讲话。
我没有推辞,坦然收下。
别以为你就单凭一瓶药膏就能赎罪,药王谷沦陷当晚,是我主动引开追兵,这本就是你欠我的。
你说什么!
扶阳浑身不住颤抖。
我平静地一字一句重复:
当年是我替你引开了追兵。
扶阳愤怒又急切地追问:
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
我回:你忘了吗,是你从出事后就不见了踪影,是你从没给我过任何解释的机会。
他痛苦又无助地闭上眼,苦笑道:
我原以为,哪怕姜之桃派人屠我满门,终究也是你招来的祸患,我原以为我还能继续恨你......
为什么,要我连恨你都失去立场。
怪我,怪我识人不清。
扶阳开始癫狂大笑起来。
我还来不及反应。
他就掏出银针刺向自己的双眼。
从此,京中多了一个语状疯癫却会把脉的叫花。
我和兰洲大婚当天。
全城的百姓都来观礼。
十里红妆,鲜花满地。
兰洲坐在高头大马上,频频回望身后的花轿,眼底是化不开的情意。
我坐在花轿中,害羞又期待着今晚的新婚夜。
两辆出城的囚车,不得不回避公主出嫁的花轿。
男人们怅然若失的目光统一交汇在一处。
望舒,愿你此生幸福。
囚车驶离京城。
一辆往南,一辆往北,从此天各一方,再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