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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从额前滑落,我努力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嗯,你说得没错君山,我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所以你冷静一点,我们回去......
他突然打断我,声音冷静得有一丝诡异:
所以清然,既然爱我,就陪我一起死吧。
下辈子一定不会再是这样的结局。
那一刻,世界好像突然静止了。
身后的海浪声无限放大,我清楚地看到谢君山扑向我,和我一起掉下礁崖。
季怀川在崖上大吼着朝我伸手,我却怎么都够不到他。
还有一天,明明还有一天我就可以彻底告别这里的生活。
为什么老天爷总要这样对我。
我的孩子,她该怎么办,她还那么小......
海浪将我吞噬,我感觉后腰被礁石猛地撞击,随后便失去意识。
再睁眼,我发现自己正躺在病房内。
季怀川抱着妮妮正躺在一旁陪护的小床上。
我动了动手指,季怀川眼睛微睁,对上我的视线,突然坐起身:
清寒,你终于醒了!
后来我才知道,坠崖前一刻,谢君山翻身将自己护在了我的身下。
我所感受到的撞击,是隔着他传来的。
因为过度惊吓,我陷入短暂昏迷,而谢君山却因为脊骨撞在礁石上,当场死亡。
出院后的第二日,是谢君山的葬礼。
可此时,碑上写的却是谢君年的名字。
我看着他的遗像,心底一股道不明的情绪。
在属于他的棺材中,睡着的是谢君年。
而谢君年的墓碑下,谢君山再也找不回自己的名字。
半个月后,我彻底康复。
飞机平稳地飞行在空中,美国的天此时仍是黑着。
研学为期三年,我开具居住证明,为女儿申请了研究所旁边的公立小学。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妮妮小学毕业的时间。
他们的毕业游学地点定在国内。
我也久违地,再次踏上故土。
这里一切如旧,我回到曾经住过的小区,那间房子如今住着一对老夫妻。
看着他们牵手散步的样子,我还是会忍不住想。
如果谢君山从一开始没有选择弃我和女儿而去,或许我们现在也是这个样子吧。
可是世间本就没有如果。
错了就是错了。
错过也就只能错过。
后来我听国内的朋友说,沈娇跟着王兰回到了乡下。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出来的却是个黑孩子。
朋友讲到这里时,简直快要抑制不住嘴角的笑。
你都不知道,当时我们在医院看着,王兰的脸和吃了苍蝇一样绿。
我抿了口咖啡:
那现在怎样
还能怎样,沈娇直接带着那老黑住到王兰家里去了。
王兰连着死了两个儿子心心念念的孙子又是个杂种,整个人精神都崩溃了,整天衣不蔽体地走在村里,都被警察带走好几次了。
想想那个画面,我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哎清寒,那你和那个季先生怎么样啦
我一愣,脸有些微红,正不知如何回答,身旁的玻璃便传来轻轻的叩击声。
转头,季怀川牵着妮妮站在店外,朝我挥手。
我向好友告别,笑得明媚。
屋外阳光正暖,我深吸一口气,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妈妈,你刚才跟阿姨在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女儿牵着我的手,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看我。
我刮了下她的鼻子。
你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