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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上午,我忙着对接各种各样的人,签了很多文件。
姜听野死了,他的遗产全都交给了律师和助理,由两人代为处理身后事。
阮小姐,剩下的遗产部分,您打算怎么处理呢
我看着文件上的内容。
姜听野把遗产划为两份,一份给了我,一份给了我们的女儿。
于是我告诉姜听野的助理,前者我用来做实验室的科研经费,后者,就捐给妇女儿童保护协会。
我不想有更多女孩和我一样,经历那种手足无措的时刻了。
阮小姐,姜总还有一句话托我带给您。
临走时,助理突然拦住我。
他神情犹豫,还带着深深的怜悯。
姜总想让我问问您,如果有下辈子,您还愿意等他吗
不会。
我带上门把,将黑暗阴郁的过去,全都关在了里头。
无论多少次提问,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不会。
师妹,你来啦!
出来后,叶粼果然在门口等着我。
他神情紧张,不断观察我的表情。
师妹,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你......其实离开之前,姜听野找过我一次。
什么
他和我说,让我保护好你,这次回国后他可能就不会再过来了。
我想,他应该是托人打听到洛离的经历,害怕对方会找到这里,所以决定和她同归于尽。
这一次,他也许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回去的。
我垂下头,彻底沉默了。
所以,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被人鱼的歌声包裹住全身时,姜听野的匕首,也插进了对方的身体里。
曾经水乳交融的一对情人,变成了置对方于死地的凶手,挺可笑,也挺可悲的。
说不清听到这件事时,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长叹一口气。
只是一瞬间,脑海中想到了十八岁的那年,红着脸对我告白的男孩。
言言,等结婚后,我们生一个小姑娘,你给她编辫子,我带她到处疯玩,我们一起做世界上最棒的父母吧!
言言,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可叹,一辈子只是兴致当头的玩笑话。
叶粼小心地问我:据说,姜听野买了一块很大的墓地,说那是为他的未婚妻留的。
师妹,你会回去找他吗,你还......恨他吗
我摇了摇头:我的确爱过姜听野,但现在却不恨他了。
爱的反义词不是恨,有时候,恨也是一种强烈的爱。
爱的反义词应该是无所谓,我无所谓你这个人的存在,因为,我还有我自己的生活要过。
太好了!叶粼终于笑了。
笑完后,他又急忙摆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笑有机会和你一起在科研的路上并肩前行、顶峰相见了......
他那副慌不择路解释的表情,把我也逗笑了。
好。
不如现在,一起去把剩下的实验做完吧。
得嘞!
这天阳光很好,洒在我们的背上,渡上一层昏黄的光晕。
正如熠熠生辉的生活在向我招手。